第16章 ☆、成長
雖然從小就整天對着小夥伴的這張臉,按理說應該早已看到不想再看的地步才對,但這人就那麽對自己笑起來,又好像和平常有些什麽不同。
菖蒲事後掩了掩莫名有些發燙的面頰,深吸幾口氣平複了一下心跳——竟然無恥的使用美男計,妄圖用一句道謝就蒙混過關!鼬這家夥也太不厚道了!
像是要掩飾什麽似的,她憤憤握拳。
打定主意出院之後怎麽說也得讓對方錢包出血,不過真到了傷口養好、揮手告別病房的時候,她才遺憾的發覺——其實很難找到太多‘索賠’的機會。
原因無他:兩人都太忙了。
鼬幾個月前升上中忍,之後很是有一段時間無事可做,據說是家裏要求他給自己放個假,好好整理整理心境,于是他既沒有任務也停下修煉,幹脆成天上醫院給她削蘋果。
結果這人的一手刀工越發精進,菖蒲卻覺得天天吃到想吐,自己大概幾年之內都不會再想吃蘋果了。
而等到她康複了,小夥伴的假期也到了頭,不知道成天忙些什麽,行蹤神神秘秘時常十天半個月的見不到人。
菖蒲沒什麽可抱怨的——在這方面,她也委實沒比對方好到哪去。
拜師傅是村裏頭頭所賜,她這次脫離了原本的二班,成了沒有隊友的孤家寡人後,沒走一般程序,被安插在哪一個缺了人的小隊裏,而是頂着下忍的身份,開始和一群中忍上忍一起做起任務來。
真真是我是木葉一塊磚,哪裏需要哪裏搬。
最開始互相不熟悉的時候,其他忍者看她這個被領導安插進來的小下忍,眼中透着了然、個別人還滿臉無奈——完全把她當做了什麽特權階級太子黨,拿他們的任務刷經驗來着。
對此菖蒲沒什麽話說,反正猿飛的用意的确是讓她多刷點經驗……不過怎麽刷這個問題,和這群人腦子裏想的,大概不太一樣。
至于怎麽個不一樣法——
他們總會知道的。
等到小半年下來,粉發的小姑娘已然混成油條,衆忍也終于看清,這個他們誤認為是領導家二代的家夥根本不是什麽混經驗的小號,而是來和他們搶人頭的恐怖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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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小孩怎麽會還是下忍?
許多人感到受到了欺騙。
猿飛時不時接到部下的‘投訴’,叼着煙袋,老臉笑得開花。
“還不賴嘛。”
他觑着一邊整理任務書的小弟子,語氣頗為欣慰。
對方勾了勾嘴角,眼皮都沒擡一下,不是太真誠的笑了笑,說:“哪裏,我還差得遠呢。”
嘿,這個臭小鬼。
猿飛在心裏罵一聲,倒是又忍不住笑起來。
他這兩年,空閑的時間不太多,教給這弟子的東西卻不算少。
自己在‘授業’上有些心得是一個原因,而更多則是因為——菖蒲學得實在太快了。
用一個月的時間來學習一個術,之後再用一年的時間去将其徹底掌握。這是普通忍者同忍術之間的關系。
而世人所說的天才,憑借自己的才能超脫其外。
豪火球那個等級的術式掌握起來毫不費力,更加複雜的忍術,也不過是多花費幾天時間罷了……猿飛感慨于這種天賦,不免也想起曾經的另一位弟子。
同樣的天資過人,對知識如海綿般吸收迅速,同大蛇丸比起來,菖蒲無疑叫人放心多了。
——至少她從來不會認為,只有斬斷羁絆,才能變得更強。
前兩天,小姑娘展示給他看自己的‘自創幻術’,這讓猿飛一時心緒複雜,久久無言。
“……等再過一段時間,我教你一個特殊的術吧。”
他終于下定決心,這麽說道。
從老頭子認真的口氣中隐約聽出了點什麽,菖蒲沒接話,看了猿飛一眼,又垂下眼。
她手上不停,快速的翻過一頁頁紙張。
片刻之後,她終于停下了動作。
“要處理的報告大概就這麽多了。”
将手頭的文書分類放好,菖蒲對那上面已經屬于機密範疇的各種報告視而不見,轉頭看向那位不知道在想些什麽的火影師傅,“猿飛老師,過兩天我想請個假。”
這段時間她忙起來,別說放假,有時連睡覺的時間都不太夠。
能看得出來,猿飛對她,是相當真心,并且力圖往心腹這個方向培養的。
證據在于:
雖然她沒加入暗部,但一些“內部流通”的資料卻從來沒瞞過她。
木葉村的歷史有五十年,這段時間往大了說不算長,卻也已經足夠讓各種派系利益糾葛變成一團亂麻,剪不斷理還亂,讓人無從下手。
原本菖蒲作為一個小小的忍者,在這些幕後的鬥争中顯得無關緊要、毫不顯眼,就算團藏曾經看好她,那也不過是對有潛力的孩子的招攬——做了三代火影這麽多年的左臂右膀,又當了這麽多年的地下頭目,團藏在村子裏籠絡的有實力的新人不可謂不多,目前看來,也不差她一個。
後來當了猿飛的弟子,她自然而然的就被綁在了火影一派的大船上。
這當然沒什麽問題,也沒什麽不好。
她的老師将當初答應她的事情記得很牢,菖蒲不願意進團藏的根部,猿飛就索性連暗部都不讓她進了——反正暗部說白了就是火影直屬的精英部下,身為弟子,在這一層上她入不入暗部都沒什麽區別。
不把她調進暗部,并不代表就完全毫無接觸。
她沒少和這群戴着面具的家夥一起出過任務。
另外,老頭子經常把她帶在身邊,各類文件報告全交給她處理,該知道的不該知道的,菖蒲很不情願的都知道了不少。
成天忙得團團轉,處理這些棘手的‘普通公文’還屬于義務性質,沒工資可拿,她為此沒少抱怨師傅大人“鐵公雞周扒皮”,“濫用童工”。
面對菖蒲的請假要求,猿飛嘿嘿一笑,了然的揮了揮手:“忍校的開學典禮?去吧,去吧,你那個妹妹也到這個年紀啦。”
他上下打量了這個最近瘦了不少猛長個子的姑娘兩眼,又感嘆:“你入學那個時候的模樣我還記得呢……和現在感覺也沒什麽變化嘛。”
人一上年紀,就會很容易陷入回憶。
菖蒲瞅瞅上了年紀的火影大人這一副追憶往昔的模樣,眼珠子轉了轉,沒說話。
她腳跟一轉,打算上街買兩串蜜糖小丸子帶回家——她自己和小櫻都喜歡這個。
小櫻長到六歲,某一日突然向家裏提出,自己要上忍者學校,将來也成為一名忍者——這讓毫無防備,滿心以為小女兒會安穩的做個普通人的雙親錯愕不已,也讓多多少少心裏有數的長姐不住嘆氣。
說白了,這事還是給某個小攪禍精給鬧的。
小攪禍精的名字叫做宇智波佐助,是她青梅竹馬那個大少爺家的小公子,兄弟兩長得很像,佐助從小時候起就很黏他哥,嬰兒時期還不止一次在她身上尿尿。
最關鍵的一點是:
小櫻很迷這個小鬼。
姐姐大人咬牙切齒、磨刀霍霍,沒少打着陪同玩耍的名頭欺負這小子。
不過到底還是沒什麽用,被佐助三言兩語把自己要當了不起的忍者這一志向一說,小櫻頓時改變心意,挂在菖蒲的胳膊上扭來扭去,央求姐姐去說服爸媽。
菖蒲看着自己家的小姑娘,心情着實有些複雜。
她這兩年,除掉躺在醫院的時間,其餘都花在一個接一個的任務以及各種術的學習上,抽不出什麽時間陪伴家人。
在她沒有注意到的地方,小櫻卻飛快的在成長。
後來她才從芽吹那裏聽說,有一段時間,這孩子和同齡的小姑娘之間相處得不是太好,變得越發內向,還堅持要用劉海把前額都遮起來——似乎是因為比她人更寬一些的額頭,而被大家嘲笑了。
最後還是和開花店的山中家的女兒做了朋友情況才得以好轉,不知道兩個小姑娘之間發生了什麽,小櫻回來的時候摸着腦袋上紮着的發帶傻樂,之後人也開朗了許多。
而這一切發生的時候,菖蒲正在雷之國的某處,潛伏在湖面下,等待着割取目标人物的項上人頭。
她感到些許失落。
成為忍者的初衷是為了守護親人,但在追尋足以守護的那份力量的途中,卻又像這樣錯失了親人的成長。
或許這是一個無解的矛盾。
不過,不論如何——
她無法拒絕小櫻的任何請求。
在菖蒲和鼬從忍校畢業的那個時候,鼬就曾經說她“看起來待人和善,其實是個自我中心的人”……沒等菖蒲表示抗議,他眨了眨眼,又補充說:
“不過,春野桑在某些時候,對某些人,又容易太過縱容。總是這樣的話,将來可能會後悔也不一定哦?”
自己将來會不會後悔,菖蒲現在并不知道。
不過當她站在忍校的新生們背後,看着入學典禮上站在臺上講話的猿飛,和臺下站得筆直滿臉興奮的小蘿蔔頭們,視線掃過人群,卻沒找到那個愛護弟弟的人的身影時,她撇了撇嘴,心想:
錯過佐助的入學儀式,這人日後是一定會後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