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光影

第13章 ☆、陽光

有猿飛那一句話，這師徒關系基本就定下來了。

菖蒲不由大感安心。

說實在的，最開始問人家要不要收徒，不光是聽的人将之當做玩笑，就連說着這話的她本人又何嘗不是如此。

自己無根無系，家裏再普通不過，要說天資，木葉這麽多年天才人物不知出過多少，單憑這樣就想讓火影收她為徒，未免也太自視甚高了些。

不過，這一次她的心境卻又與之前不同。

在早前畢業儀式結束後的路上，她同鼬在街角處各自走向自己的家人。菖蒲走在兆和芽吹的身邊，小櫻抱着她的腿，撒着嬌非要她抱着走。

她舉起小櫻轉了個圈，不禁意間望見好友身邊站着一個讓人不太舒服的人。

志村團藏。

她認得這個人。

畢竟，如果在你獨自一人練習時，有個人突然無聲無息的出現在你身邊，張口便将你定義成“懷才不遇因出生而不受重視的天才”，循循善誘“大樹的根系正是你的歸宿”“在暗處一樣是守護村子”……

任誰都會對這人印象深刻。

對方長篇大論自說自話，看起來很有信心，似乎覺得菖蒲不會再有加入這個所謂的大樹的根以外的其他選擇了。

“人們總是只能看到陽光下光鮮亮麗的英雄。”

自稱是團藏的男人說這話時，面帶嘲諷，“卻不知為了樹木的成長，正是埋在土中、見不得光的根在汲取養分。”

“因為平凡的出身而得不到認可，身邊有‘宇智波家的天才’這個光源，誰也不會将視線投在你身上。”

“但我是知道的，你擁有那樣的素質。”

“比起陽光，更适合陰影。你正是那種人。”

“來吧，這是最适合你的道路。”

菖蒲沒回答。

等滿臉篤定的團藏丢下一句“好好考慮”後離開，她在原地呆站了片刻，然後收拾了一下忍具，選擇了提前回家。

穿過小樹林，踏過一座石板橋。

途徑忍校，校庭裏空蕩蕩的，遠一些的教學樓裏隐約傳來小孩子的歡鬧聲。

商店街入口處，山中家花店老板娘正和個看起來和小櫻一般大的小姑娘大眼瞪小眼，還有個小胖子蹲在一邊，搖搖晃晃一屁股摔在地上。

再往前走，挂着‘肉三’招牌的包子店生意興隆，店員忙得團團轉，菖蒲透過玻璃門向裏望了望，沒看見惠姐，也沒看見天天。

她于是繼續向前，轉進隔壁一家小書店。

兆在忍者退役後，拿補助的錢開起了這家書店，大多賣一些閑書，志怪冒險愛情風月……這些小說在木葉還挺暢銷，甚至有不少忍者都是店裏常客。

另外，兆還專門在店門口辟了一小塊地，裝了個小書架。

專賣忍校學生用得上的輔導書。

“賣的比小說還要好。”

自家女兒基本沒用上這些，但卻靈光一現發覺了商機的爸爸這樣說。

菖蒲和坐在店內的老爸打了聲招呼，穿過書店的後堂準備回家——走到一半，她又折回來，從忍具包裏掏出一本小說書，塞回原本放置的那個角落。

她時不時會拿店裏供随便翻閱的小說回來看，權作是消遣。也不特地挑選，抽到哪一本，就姑且讀下去，因此暢銷書她看了不少，放在書架上無人問津的書也讀了許多。

有些故事很有意思，更多時候單純只是作者的異想天開。

這天還回去的這本，就是這樣的有些異想天開的故事。

總是失敗的主人公，經歷種種磨難挫折，到最後也仍然堅定自己的忍道，毫不放棄，最終獲得成功的故事。

從其被塞在書店角落中就能得知——這故事根本賣不出去。

不過，菖蒲倒是覺得還算有趣。

特別是在翻到了作者介紹那一欄，看到上面那張擺了個蠢蠢的造型，眼角像是畫着油墨的家夥的照片之後。

書頁上龍飛鳳舞的簽着‘自來也’三個大字。

說起來，如果現實中真的有小說主人公鳴人那樣的人存在的話，她或許會對那家夥頗有好感……

一邊不着邊際的想着些有的沒有，回到家陪小櫻玩了一會，将小姑娘逗得在地上到處滾，菖蒲早早上床，晚上睡得十分安穩。

第二天一早，她就拜訪了三代目。

或許團藏說得沒錯。

她認同對方有光就有影的說法，也并不否認并非所有的守護都能擺在臺面上。

雖然那人想要挑起她與鼬的不和的行為，在她看來略顯幼稚，但對自己的評價，菖蒲都覺得還算中肯。

她從來就不是宇智波鼬那樣的人。

這一點從最開始雙方就心知肚明。

對比在普通的環境下心智成長的孩子，她與生俱來的古怪記憶，讓她從還不能走不能跳時起，就已經構架起了對生活的認識。

就算真的按照團藏所說，加入根部，從此表面上她還是春野家的女兒，做再普通不過的木葉忍者，私下裏隐匿在黑暗中，用為人不齒的手法替村子排除潛在的威脅——就算是這樣的生活，其實認真想來，按她的個性，倒也無不可。

或許這樣，她還能在更加短的時間內，獲得她想要的那種力量。

但是。

環抱着小櫻，感受到妹妹軟軟的身軀和鮮活的溫度，看着小家夥伸手來摸自己的面頰，然後露出無暇的笑容，菖蒲突然想笑，并且立即随心情笑了出來。

“可是，我不怎麽願意将自己送入陰影中、呆在黑暗裏，也許以後完成了什麽了不起的任務，還會有種種顧忌都不能拿來和妹妹炫耀。”

她這麽和猿飛說，臉上笑眯眯的，眼中卻沒什麽笑意，滿是嚴肅。

她的感知比所有人猜測的都還要更敏銳一些。

所以從昨天起就一直有人暗中監視着自己這件事，從最開始她就有所察覺。

對方沒有阻止她找到三代目，或許是不覺得她會有什麽樣的大動作。但是這時已不同了，在她說出了這樣的話後，若是沒能說服三代，卻不知道被變相拒絕的團藏會不會有那麽好的氣性，不因此而對她——或者說春野家，動什麽小手腳。

她所作的事無異于賭博。

心裏不是沒有忐忑的。

“如果可以的話，我想要和大家一起，活在陽光之下……三代目大人，請您收我為徒吧。”

這一次，她總算如願以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