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畢業
用分///身混出席一朝暴露,兼之還有性質惡劣的校園鬥毆,在這樣的情況下,菖蒲沒等來預想中的處罰,反而接到了一紙通知。
——通知她可以收拾收拾,提前畢業了。
這事仔細想想,倒也沒什麽可奇怪的。
雖說在三戰結束之後,時局日趨平靜,忍校也因此一步步廢除了戰時鼓勵提前畢業的條例,不再‘趕制’下忍,但若是有優秀到破格的學生,怎麽說也無可能置之不理,任其在基礎課程中‘荒廢’時間——或許總盼着孩子們‘像孩子一樣成長’的三代火影會這麽做,但木葉可不完全是火影一人做得了主。
對可能成為支柱的新鮮血液尤為重視,這在每一個忍村情況都是如此。
鼬對此感到十分高興,連着神采飛揚了好幾天,換來了菖蒲狐疑的注視。
“你不會當時是故意挨揍的吧?”
這姑娘滿臉‘敢說是我就揍你’的表情。
這倒是她錯怪對方了。
“怎麽會。”大少爺連忙擺擺手,影分身被揍的那邊面頰雖然沒有傷痕,但是痛覺還是會傳達到本體的——比起當時被揍的那一拳,說實話,被這人揍可是要痛得多了。
看起來瘦瘦弱弱的,動起手來卻很有一把刁鑽的狠勁……大概沒人比他更了解這一點了。
不過,即便已經得到了準許提前畢業的通知,對于菖蒲來說,真正想要麻溜的和小夥伴一起創造讀了不到一年就畢業的記錄,還有一個很重要的前提條件。
班導和他們說的清清楚楚:就算再天才,跳級也得監護人同意才行。
“沒準宇智波君你得自己一個人破紀錄了。”
對父母會不會同意沒什麽把握,菖蒲和鼬說這話時滿臉惆悵,“年紀小長得好,不知道宇智波君會不會被欺負……如果不能親眼看到,那真是挺可惜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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鼬不是很想理她。
待菖蒲回家後,将這事一說,不出她的意料,兆雖然看得出滿臉的驚喜與驕傲,但是對于提前畢業這件事,思慮再三還是表示了反對。
“你的天賦遠遠超過我和你母親。”
爸爸和女兒說話時,眼中含着欣慰,心裏滿是擔憂,“但真正成為忍者,不是只有天賦就足夠了的。你的年紀還小,還有大把的時間可以為将來做準備,這是天賦帶來的優勢,會讓你在日後活得比旁人要更加安穩,更有保障,我和你的母親曾因這一點,而稍感安心。但是,如果現在就提前面對真正的忍者世界的話,至少在未來的一段時間內,你會同所有剛畢業的新米一樣,在老練的忍者看來,不會有太大差別——你要想清楚,苦無不會因為你更有天賦就手下留情,恰恰相反,在你的新人期,越是天才,受到來自其他忍村的惡意或許就越大。我不希望菖蒲你毫無準備的面對這一切。”
現在不是戰時,就算拒絕這次機會,也不會有什麽問題。
兆頭一次同菖蒲如此嚴肅的推心置腹。
這讓菖蒲感到喜悅——這正代表着父親終于不再将她單純的視為稚兒,在表達自己的反對的同時,仍引導她自己思考,将兩人放在了平等的地位上。
而與兆的态度相對比,芽吹的選擇則有些出人意料。
她一言不發,卻在第二天執行任務時,将菖蒲帶在了身邊。
火之國的邊境,瀕臨風之國,環境開始逐漸變得惡劣,對于頭一次出村子的菖蒲來說,這裏的景象實在是非常新奇。
小隊的任務是剿匪,受到邊境的居民委托,剿滅時常在此處出沒的沙盜——這種聽起來危險的任務,其實不過是不會有敵對忍者出現的低級任務,也正是因此,作為隊長的中忍才會允許芽吹帶上家裏的小姑娘。
沙盜再如何兇殘,對于忍者來說也就是普通人。
問題在于任務卷軸上的表述是:
格殺。
衆忍嘴上不說,心裏多少都有些擔心同伴的女兒。
不過等真正遇見目标的一夥沙盜,大夥才發覺自己的擔心顯得有點多餘——小姑娘丢苦無的手抖都沒抖一下,從戰鬥開始到結束,不管是割開喉管還是擊穿腦門,都未見有一絲猶豫。
這下,木葉的忍者們的眼神開始朝向另一個方向變化起來。
第一次面對這種場面,第一次親手收割生命,如果真的能夠做到無動于衷的話,這樣的孩子或許日後會成為強大的忍者,但平心而論,也顯得冷漠得可怕。
菖蒲停在被割開了喉嚨,倒在地上的沙盜身前。
對方的血在身下彙聚成血窪,有溫度的血液還在不斷從傷口處流逝,人已然死了,溫度還未散盡,眼睛不甘的圓睜着,半邊埋在土裏。
她看着死去的男人,彎下身将落在一邊的苦無拾起。
一只手帶着些許撫慰的意思,輕柔的落在她肩上。
“感覺怎麽樣?”
芽吹輕聲詢問。
“很不愉快,頭有點痛,胸有點悶,肚子還有點餓……不過可能吃不下東西。”
扁嘴皺眉,菖蒲如實回答。
芽吹沒有像平常那樣笑出來,而是神情淡淡的垂眸看她:“就算是這樣,還是想要現在就畢業嗎?”
盡管踏上這條道路,這時已經沒有辦法回頭。
但是至少你還有時間。
母親的視線中傳遞着這樣的訊息。
菖蒲沉默良久。
她撥弄着手裏的苦無,同鼬到宇智波一族常去的空區購買的忍具,刃口果然足夠鋒利,甚至都沒有沾上一絲血跡,寒光閃閃。
忽然就想起之前鼬問她的那個問題。
‘生命的意義到底是什麽?’
這個問題現在讓她回答,她想,她能給出的答案應該也不會有什麽太大變化。
她想要按照自己的意願去生活,感受喜悅、追尋夢想,就連此刻的心情也如此真實,悲傷和苦痛會讓她加深自己‘活在這世上’的實感,這沒什麽不好——就算對于世界來說,個人的生命或許毫無價值。
菖蒲一直認為,自己是很幸福的。
現在這一刻她再次斷定,自己是真的非常幸福。
“是的。不要擔心,就算如此,我也沒有問題了,媽媽。”
她向芽吹點了點頭。
于是幾天後的畢業生說明會上,鼬看到了将木葉的護額綁在前額的好友。
“恭喜你。”
他發自內心的道了聲喜。
粉發女孩朝他比了個V。
兩人俱都已理解接下來所要面對的世界,不像其他畢業生一般熱情高漲,激動難耐,但互相看一看,對方的眼中又同自己一般,期待與歡喜透過強裝的冷靜在面上留下蛛絲馬跡,正叫熟悉彼此的兩人看個正着。
“看起來相當有幹勁嘛,宇智波君。”
“哪裏,春野桑也是啊。”
兩人都笑起來。
在平均年齡十二歲的畢業生中,猛然間加進來兩個七歲的小鬼頭,讓畢業儀式顯得有些詭異,站在臺上的三代目猿飛日斬正欣慰着,看到底下有個眼熟的粉毛小鬼沖着他笑,頓時覺得有點胃疼。
記得這一屆學生入學那天,這小鬼也是這麽笑眯眯的,又跑來問:
“三代目大人,考慮收個弟子嗎?”
口氣很尊敬,姿态很随意,還半點不緊張……就和他家兒子問他“老爸今晚要不要吃烤青花魚”時差不了多少。
“去去去,好好上課去。”
猿飛随手将之轟走。
從很久以前起,猿飛就覺得,自己的弟子緣分大概也就到這裏了。
在他所有的三個弟子中,他最關照的是綱手,最欣賞的是自來也,而最喜愛的……
是大蛇丸。
這個年幼失怙失恃的孩子才華橫溢、冷靜自持,在少年時期,一度是三人中最叫猿飛關心也最為放心的一人。
但是從什麽時候起,這個弟子在他自己那條偏離了正道的路上越走越遠。
九尾事件之後不久,大蛇丸的秘密實驗室被發現,他在猿飛的一時心軟之下逃出村子,身後留下一堆爛攤子,和一個沒能将他“揍一頓拖回來”傷心難過的自來也。
沒過多久,自來也向他請辭。
猿飛沒有阻攔。
在更早一些的時候,綱手已經神情寥寥的離開了木葉,并且沒有通知任何人——不過她走的時候,猿飛是知道的。
那時他站在街角的陰影處,抽着煙看到另一邊角落裏,自來也和大蛇丸相顧無言。
綱手沒有回頭。
後來的自來也和大蛇丸也沒有。
自己作為人師,或許非常失敗,不知道作為火影是不是要好一些……至少他希望會好一些。
如果能夠,希望村裏的孩子們都能無憂無慮的成長,在陽光之下,每一個角落都沒有陰影,笑過鬧過,哭過痛過,最後孩子們将成長為足以撐起村子的參天大樹。
據他的師長所說,這正是經歷了他所無緣得見的那個亂世、痛心于戰亂與厮殺的初代目建立木葉忍村的初衷。
所以當粉毛的小鬼畢業後再一次找上門來時,猿飛這樣問她:
喜歡這個村子嗎?有為了保護村子不惜一切的覺悟嗎?
小姑娘思考了一陣子,給出了答案——村子是喜歡的,但是覺悟大概沒有。
太過誠實了。
反而叫人生不起氣來。
“所以,三代目大人大可以趁我現在還小,多多指導我,早日讓我‘走上正途’,日後也好‘以保護村子為己任’……不是自誇,我這樣的可造之材可不多見——哎呦!”
猿飛一煙杆敲在這個一張嘴什麽都敢說的小鬼腦袋上。
“嘿嘿,自稱可造之材你可還差得遠……至少也得等活過兩次任務再說。”
老頭咧着嘴笑,心情出奇的好。
模模糊糊的,他在小姑娘身上看到了一點可能性——和之前的三位弟子都不相同,可以讓這孩子沐浴在陽光下的可能性。
他終于定神,心平氣和的道:
“說得沒錯,趁你還小,的确該好好指導指導,第一件事就要教你曉得尊師重道——那種假笑是怎麽回事?難看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