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光影

第3章 ☆、朋友

芽吹當然不會知道，她前頭還在期盼着女兒能正常的交個朋友，後腳兩個小鬼頭就湊在一起打了一架。

在忍者的世界裏，他們管這個叫切磋。

原本嘛，菖蒲是真的因為看人家長得好看，又有股不同于一般孩子的沉穩勁，這才一時興起，上去搭了個話。

她連人家的名字都沒打算問，自然也就沒有像芽吹想象的那樣，要追着別人做朋友。

說來也巧，本來不過是一個小插曲，一個禮拜之後，菖蒲卻在她慣常使用的訓練場中，再度見到了這個據說是宇智波一族的小男孩。

大家都是還沒有訓練木樁高，就能把木樁戳成篩子的怪胎，共用一個位置偏僻半荒廢的訓練場，這倒也沒什麽。不過她覺得這小孩看起來像是受到了什麽刺激，神色比一周前見到的還要嚴肅，渾身上下充滿了莫名的沉重感。

小少爺手裏劍的準頭很高，篤、篤、篤，三個靶子都正中靶心。

在一邊圍觀的菖蒲非常配合的拍起手來。

“哦哦哦，你很厲害嘛！”

她一邊鼓掌一邊露出笑容，“總是一個人修行也有點無趣……要不要來切磋一下？”

團扇小少爺手上動作一頓，偏頭看了她一眼。

“然後我們就打……不是，切磋了一下。”

菖蒲那天回家的時候揉着青紫一片的肩膀向芽吹彙報，“那小子挺厲害的，不過還是我贏啦！”

雖說被揍得龇牙咧嘴看起來也不太有型，不過她确定還是對方要更慘一些。

畢竟她還保住了自己這張臉，宇智波那家夥回去的時候可是挂着鼻血的。

嘿，想想就覺得有點得意。

另外，這回菖蒲還知道了剛剛互毆……切磋過的男孩名叫宇智波鼬，和她一樣大歲數，幾天前剛被自己的老爸帶上了戰場，看着屍山血海，克制不住內心的洪荒之力，想要變身拯救世界（并不是）。

這些都是他在吃蜜糖團子的時候說的。

通過揍人以及被揍似乎釋放了不少壓力，精疲力竭的兩人莫名有了點惺惺相惜，在一起坐下吃團子的時候，鼬還有些不平靜，話挺多說了不少事情。

比如戰争是錯誤的不該存在啦、是不是只有絕對的力量才能讓世界保持和平啦、如果大家都不去做忍者放下武器握手言和多好啦。

之類的。

粉發的小姑娘叼着蜜糖團子的竹簽，托着下巴聽他說得滿眼放光，開始還以為只是小孩子在說胡話，不過看着他的眼神，又覺得好像不是那麽回事。

真是不得了啊。原本還以為自己是走在木之葉早熟兒童頂端的人物了，沒想到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人家宇智波鼬可比還想在父母身邊多賴兩年的自己強多了。

就是這個世界和平的願望，怎麽聽都感覺很難實現的樣子。

連鼬自己都覺得自己說得實在太多了，怎麽會對着一個今天才第二次見面，還差點一拳把自己鼻子打歪的人說自己埋在心底的理想呢。

本來以為一定難以啓齒，甚至可能永遠沒有機會說出來的話，真的說出口時卻出乎意料的輕松。

或許是因為聽的人意料外的露出了那種認真思索的模樣的緣故吧。

菖蒲張了張口，猶豫了半晌，将原本要說的話又咽了回去。

她的确有在認真的思考鼬所說的‘理想’。

不過認真以對是一回事，認同又是另一回事。只要世上沒有查克拉就會和平、不該有忍者存在而由一個絕對強者來阻止争鬥的人們之類的想法，她在思索之後，皺着眉頭在心中畫了一個叉。

不應該是這樣的。她可以理解這樣的想法，但是卻難以認同。

理由其實很簡單——因為她确實見過。

不存在忍者、沒有任何特別的力量，所有的人都和平民無異，在這樣的世界裏，戰争是否就斷絕了？和平是否就來臨了呢？

答案是否定的。

在她的記憶中，就算一直從科技的時代追溯到茹毛飲血的古老時代，戰争也從未真正褪去。

小姑娘咬着木簽，突然有點不知道該說些什麽才好。

只要人類尚存，不管還有沒有忍者，紛争都一定會存在——這一點，她要到幾年之後才能真正領會。

現在的菖蒲只能對着自己同齡人偉大的夢想發出驚嘆，同時将想要反駁的話統統咽回腹底而已。

她擡頭看向街邊來往的行人，和他們同年的孩子笑鬧着成群跑過，天空很藍，今天天氣很好，陽光灑在兩人身上，讓疲憊的菖蒲有些昏昏欲睡。

想要變得強大的初衷，并沒有因為聽到夥伴這了不起的目标而有任何改變。

看着眼前的黑發男孩，她甚至感覺，自己最初會同對方搭話，也許就是因為模模糊糊看出了兩人巨大的差異，并且隐隐被這種與她相反的特質所吸引也不一定。

這個人想要和平，他看到的是整個村子、是陷入争鬥的所有人。

而她眼光從一開始就非常狹窄。

她只能看到眼前的幾個人，也只願意看到被裝在心中的這幾個人。

心髒本身就沒有什麽空隙，裝不進太多人的話，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了。

菖蒲一點也不想改變自己，不過同時，她也一點也不吝啬的對與自己截然不同的鼬投以敬意。

雖然并不能點頭稱贊對方的想法是‘正确的’，但至少誰也不能否認，因為這個目标而努力的人的确相當的了不起。

她眨了眨眼睛，終于開口說道：

“這樣嗎，真是不簡單的想法。那麽，如果宇智波君能夠做到這樣了不起的事情、真的能帶來和平的話，到時我就第一個放棄查克拉這種麻煩的東西，不再做忍者好了。”

鼬微微睜大雙眼，似乎太過驚訝，反而不知該擺出什麽表情才好。

“我沒有什麽能叫人吃驚贊嘆的目标，要說的話，不過是想保護好我在意的人……像這樣努力修行，也沒有什麽好聽的理由，單純是覺得既然要做忍者，就不想日後簡單的被人殺死而已。”

菖蒲頓了頓，對着因為她的話而面有震動的男孩露出了一個半眯着眼睛、像是玩笑一樣的笑容。

“所以，如果真的有那樣和平的世界的話，就算不做忍者也沒什麽。這可就要靠宇智波君多多努力了，放心吧，我會應援的，加油啊，宇智波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