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兩個人的溫度
班主任Mr。Liu是一個喜歡惡趣味的男人,總是喜歡給班裏的同學們起一些特別的愛稱。若說這特別在哪,打個比方形象來說,三個字的名字就天馬行空的編造,記得班裏有個挺可愛的女孩兒叫雷雷佳,可是她每次都喜歡叫人家雷佳佳,可憐的“範衛軍”最後就成了“小販”,悲催的“梁金利”美名在外曰“安倍晉三”;兩個字的名字就漫無邊際的YY,說到這不由得打了一個寒戰,腦海中每每浮現出Mr。Liu春風滿面的喚我 “小黎黎”時,必然會有拿起掃把掃一掃我腳下的雞皮疙瘩的沖動,除此之外,還有同病相憐的“王曉燕”又名“小燕子”。哈哈,皇阿瑪吉祥!
秦楚生,他算是鮮有特例了,阿班喚他——楚生。這一聲楚生仿佛望夫石下的姑娘盼郎歸的呼喚,如同《關雎》中在河之洲的美人翹首待伊人的妙音……
此後,被阿班深深地荼毒了的九班中,愛稱風靡一時,大家見了面都親切地叫着“翠花,旺財,城管,小販……”。我該暗自惬喜的,因為終于有了正大光明的理由,脆生生地叫他“楚生,楚生,楚生……”
“好了,上課了,我們今天學習《林黛玉進賈府》……”徐大拿眉飛色舞地站在講臺上洋洋灑灑地說着她的讀紅樓夢有感。難得的,我在上課的時間開了小差。潛意識裏,我一直覺得我是能夠和林黛玉産生共鳴的,雖然無厘頭,但是,我相信既視感(某件事某個人似曾相識)的存在。再擡頭,不知何時老師已經開始播放了《紅樓夢》的視頻,眼神不由得随着黛玉散落的鬓發移動。驀然之間,我用筆尖戳了一下秦楚生,低語:“楚生,你覺得黛玉接下來會做什麽?”“我不看《紅樓夢》,所以我也不知道”“猜一下呗~”我戲谑地望着他。他有些驚詫地看着我難得的愛嬌,說:“應該是賈寶玉會安慰林黛玉別哭了吧。”“NONONO”我搖着手指,看着他拿起了水杯淡定地喝着水,緩緩道“林黛玉接下來會做這個動作”說着,用手做了一個攏起鬓發至耳後的動作,至于我做出來的動作有多搞怪,表情有多詭異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的命真是苦啊,因為他笑的完全停不下來,最重要的是,那夾帶了他口水的熱水噴的我的校服和書桌一片狼藉,順帶着也吸引了全班同學和徐大拿異樣的目光……
…… ……
古語有雲:害人之心不可有。
不過,現在還有一個問題,是不是平時面癱的人一旦笑起來就會停不下來呢?這厮還要笑多久……
高中的大部分時光,都是在疲憊與自我安慰中度過,日子成夜成夜地熬,卷子一張又一張地做,前方的路艱難而迷惘。第一次模拟考試的影子逐漸縮短,我變得愈發焦躁。Mr。Liu似乎是看出了什麽,在私下裏找我談話時,有意無意透露着希望我這次的年級排名能夠下降,我不解卻也沒有多問。然,阿班一語成谶。我居然從年級第八掉出了一百開外。難過之際也只能告訴自己這一定是個不美麗的意外,可是後來這一切就像是被詛咒了一般,名次就像中國的熊市一跌再跌,在二次模拟中滑出了年級一百五十開外。
漫步在茫茫白雪的操場上,我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麽,只是盲目地走着,不想停歇。“嗯哼……”真是禍不單行,走個路也能摔跤,我有些洩氣的想。順勢蜷縮在雪地上,就這樣以以前從未感受過的視角觀望着這片天空,這片昏暗的沒有邊際的天空。呵,真冷。裸露在外的皮膚下,每一個細胞都在叫嚣着寒冷,四肢漸漸僵硬了。天空一無所有,何以予我安慰。就在我無奈地決定回到教室時,眼前出現了一雙暗紅似火的鞋子,順着鞋子向上看。怎麽是他,賴優揚!“喂,地上不冷麽?”“你躺下來試試看。”我無語道。見他居然真的坐在了我旁邊,我訝異的問:“真坐啊?你怎麽來了?”“嗯,你平時坐在我前面體積太大,總是擋住我手機信號,剛才上課突然覺得視野一片開闊有些奇怪,掐指一算,知道你在這,怕你想不開,過來看看。”驀地,覺得一股酸澀漫過眼眶,一種被稱為感動的暖流漫過心頭。抿緊雙唇,生怕就此洩露了自己的情緒。他突然俯身,低聲問:“喂,問你個問題,你有沒有買保險啊?”我正困惑于這亂入的問題之際,他夾雜的笑意的聲音再度傳來“沒買的話,買到我頭上你再繼續躺這裝死啊!”“賴!優!揚!你TM去死!……”任由眼淚肆意橫流,抓起一大把雪砸向他,而後,這種心髒如過山車般糟糕的感覺竟讓自己覺得無限委屈,就這樣趴在雪地上無聲的哭泣。仿佛過了一個世紀那麽久,他終于出聲了:“溫黎,別哭了,我和你說笑的……其實,其實是我…們大家很關心你,所以派我過來看看你的。起來吧,你在雪地裏躺的太久了,如果病了,我……你父母會擔心的。”我緩緩起身,由于在雪地上躺了太久,果然手腳已經不夠靈活,賴優揚迅速伸手扶起了我。靠着他,嘗試着走着,在快到教學樓門口時,他默默地松開了我,讓我先上去,交代完沖我眨了眨眼睛,順手揉亂了我的頭發。
真讨厭!
回到班裏已經是第七節課下課的大課間了,班裏的同學大多都去了食堂或者廁所,教室裏只剩下零星幾只在嘻笑打鬧。回到座位後,秦楚生擡頭看了我一眼,皺眉道“去哪了?”
“操場”。
“出息,抱着”。看着他強行塞給我的暖寶寶,心裏不由得一暖,自動忽略了前兩個字。至此,兩個人的溫度開始有了出入,這使得一向對自己要求高到近乎刻薄的我,居然在連續兩次滑鐵盧的當口,有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
就在大腦還處于當機狀态時,賴優揚進了教室,看了一眼我手裏的暖寶寶,“你是不是傻啊?你确定不用去暖氣旁邊把你的衣服也烤幹麽?還是你想生病?”
“啊?奧,這就過去了”,說着就向暖氣旁邊走去。秦楚生聽了賴優揚的話,狀似無意的瞥了一眼他離開的背影,迅速移開了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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