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51)
了頓,夏木槿才極度讓自己的嗓音變得柔和:“是的,你見着他去了哪裏?”
聞言,那女子眸子一亮,似乎不曾想到夏木槿會以這樣陳懇的态度問她,便是伸出手指指向屋子的後方,夏木槿朝她微微颔首,便朝後屋那處走去。
“大叔,你在裏面麽?”
圍着後堂轉了一圈,最後,夏木槿腳步停留在了澡室,并聽到裏面嘩啦啦的水聲,蹙眉的同時擔憂出聲。
須臾,這水聲便停止了,門在這一刻也開了,沈慕寒換了套黑色的袍子,一頭青絲并未幹透,就這麽披散在腦後,看着他沐浴後的絕塵模樣,夏木槿愣是傻站在那裏移不開腳,直到沈慕寒發出一聲低笑,她才搖了搖頭,醒神過來,餘光卻瞄到沈慕寒脖子處不尋常的紅,像是荨麻疹那般,她踮起腳尖,小手朝他的衣襟掀去,眸子頓時瞠大,愧疚道:
“大叔,你對雞苗鴨苗過敏。”
他脖子以下都是密密麻麻的的紅疹子,看上去觸目驚心,夏木槿有密集恐懼症,此刻,一張臉有些失血的白,可更心疼沈慕寒,明知道自己會過敏,卻還要幫她提着兩個籠子,還要假裝什麽都沒有,這樣的大叔,讓她如何不愛,如何不依戀。
“傻丫頭,沒事,一兩個時辰便會好。”
沈慕寒卻是揉了揉她的頭,低沉着說道,随即便是牽着她朝外走去。
這剛走到正堂,卻見那姑娘穿戴整齊站在了一側,像是等着他們到來。
見了沈慕寒和夏木槿,眸光微微閃爍,最後,擡頭挺胸道:
“姑娘,下次...我能随你們一起去鎮裏麽?”
夏木槿看了一臉淡然的沈慕寒,便是挑眉道:
“你對鎮裏熟悉?還是你本就是竹山縣之人。”
這姑娘醒來也有好幾天了,可是卻對他們的問題閉口不答,而且防備很深,像是怕他們會賣掉她一樣,這還是第一次她主動找上她說話。
你姑娘聞言,瞳孔一縮,盡是流露出無限的痛苦,閉了閉眼,便是鼓起勇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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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找何從。”
而她說到何從的時候眸底有着稍縱即逝的嗜血殺意。
夏木槿用着審視的眸光盯着她看了半響,最終,不得不如實道:
“何從因為貪贓枉法而被繩之以法了。”
具體原因她沒必要說那麽清楚,況且,一個朝廷命官突然被上面抓走,不外乎這幾個理由。
而夏木槿話剛落,那女子便是捂着嘴巴嘤嘤的哭了起來,随即又是笑,笑完了又哭。
這把夏木槿給弄糊塗了,不解的瞅向沈慕寒,沈慕寒卻朝她無辜的聳肩,可心底再多的疑問,卻還是猜不到這女子的身份。
片刻,那女子哭的差不多了,便是朝夏木槿跪了下來,并重重的磕了三個響頭,繼而祈求道:
“謝姑娘救命之恩,能否請姑娘帶我去縣衙?”
夏木槿被她這舉動吓了一大跳,正要彎腰去扶她,卻聽到沈慕寒尤為沉冷的聲音:
“你是言知青的什麽人?”
問出這話的時候他是猶豫的,可是此刻,見女子兩行清淚又流了出來,便是篤定自己沒問錯。
“我是他的小女兒言舟晚。”
言縣令作為竹山縣的父母官,為人清正廉明,深得百姓好評,他的二兒子曾跟着沈慕寒出征打過戰,是個熱血青年,而且理想很大,抱負深遠,分別之時沈慕寒讓他三年後去找他,但在找他之前一定要得到新一屆的武狀元......
可是,之後,他卻再也沒有見過他,再聽到他的消息,卻是言縣令貪贓枉法,草菅人命,而被吏部施行了全家流放。
可這言舟晚又是怎麽回事?
夏木槿詫異之餘便是連忙将言舟晚扶了起來,并走向一旁的椅子,将她按着坐下,才緩緩道:
“言姑娘,有什麽委屈你盡管說,現在的縣令背景不但大的駭人,最主要的是他最喜歡替別人伸張正義,替好人讨回公道。”
夏木槿對這言縣令并不知道,可是她卻将話說的體面,好人,倘若是壞人的話就另當別論了。
“那夜,下了半個月的大雪剛停,外面白茫茫一片,霎是好看,娘親哼着小曲哄我們歇息,不料,一道聖旨突然頒了下來,爹爹在書房一直寫着什麽,直到被帶出來,他的手裏還握着一支毛筆,而那張被他寫滿的奏折卻被人撕成了碎片,整個衙門鬼哭狼嚎一片,奶娘,丫鬟,侍衛,全部被殺死,那血沿着正堂一直流到了院子外,唯獨我們五人沒有被殺死,可是,第二日,哥哥便被帶到趙府給趙府的兩個公子當靶子練,他們還想侮辱姐姐,可是哥哥拼死保護,結果,被趙家少爺一刀将頭顱砍下,趙家小姐趙秋水随即不知從哪找來一條狗,将哥哥的頭給叼走了,此後,便再也沒有找到過,我和姐姐臉上被刺青之後賣入青樓,我親眼看着姐姐死在了四個男人身下,可是臨死前她放了把火,我卻因為火毀了容貌而留下了一條賤命......”
時隔多年,想起那晚之事,言舟晚依舊顫抖不已,她茍且偷生這麽多年,就是希望有朝一日能夠一洗雪恥,還言家人清白。
“木槿姑娘,沈公子,請原諒我這幾日一直裝瘋賣傻,可我也是迫不得已,這世間再也沒有我可以信任的人了,活着,也不過是因為這口怨氣,我想為爹洗卻冤屈,他是那麽好一個人,兩袖清風,一心為民,為何皇帝要下那樣的聖旨......”
夏木槿聽得咬牙切齒,趙家,又是趙家......
可此刻她也無法為她做什麽,只是拍着她抖動的肩膀安撫着。
“言姑娘,這段時間你就住這裏吧,把這裏當做自己的家。”
良久,卻是嘆息一聲道。
“我與新縣令蕭炎是舊識,你先安心住下,一切交給我們。”
夏木槿心裏怎麽想的沈慕寒自然是知道的,他現在迫切的想要知道這言知青最後的奏折寫得是什麽,況且,若是讓人知道言舟晚還活着,定然會想盡辦法來滅口,所以,這裏現在是最安全的。
“不行,趙秋水知道我還活着,我不能連累你們。”
聞言,言舟晚卻是有些激動的站了起來,篤定的說道。
那日,趙秋水雖然給整個樓裏的水裏下了藥,可她正好鬧肚子,便沒喝水,可是待她從茅廁出來的時候發現整座青樓都着火了,而且火勢蔓延的很快,像是被人撒了油,那些姑娘們躺在地上一動不動,她剛要跑,趙秋水卻一把将她給撲倒,然後兩人打做一團,彼此受傷都很嚴重,只是沒想到她身上還帶了刀,而這刀上也有毒,在刺了自己之後她便暈了過去,而自己卻爬了出來,因為是夜裏,她不敢走有人的地方,便挑着小路走,路上又随意吃了些藥草,就這樣一路走一路停,不知不覺卻來到了大苗山。
最後體力透支滾下斜坡......
“放心,兵來将擋水來土掩,你暫且住下,這事關于你爹的清譽,那便不能蠻來,我們必須要趙魏然這樣的殲賊臣服在律法面前。”
夏木槿思前想後,覺得沈慕寒職位雖高,可戶部不是單個的,還有吏部和太傅等撐着,不宜貿然動粗,要了要來個連根拔起,想清楚這事,便是朝言舟晚說道,同時,一把按住沈慕寒的手臂,示意他不要沖動......
三天後。
夏木槿便帶着銀兩來到了那家棺材鋪,見裏面都搬空了,便付了剩餘的五兩銀子,那李太郎将彙款地址告訴夏木槿,還說,傍晚會有一個老婦人過來,至于要來做什麽就不得而知了。
交代完之後便是對着夏木槿又是磕頭又是鞠躬後才離去。
而這李太郎剛走片刻的工夫,二蛋等人便帶着工具走了過來,夏木槿便開始指揮者他們如何改造這門面,而沈慕寒卻徑自去了二樓。
或許因為鬧鬼的緣故,這二樓一直空着,到處都是蜘蛛絲和厚厚的灰塵,沈慕寒抽出腰間的軟劍将蜘蛛絲撩開,一手捂着口鼻打量四周。
陣陣陰風從東側的小窗刮了進來,沈慕寒眉頭一動,便是朝那窗戶瞅去。
只見東側的整面牆都貼滿了畫,沈慕寒走了過去,大手一揮,那畫上厚厚的灰塵飛的滿屋都是,再觀這畫,年限雖久,可卻一點也沒有被破壞,反而顯得很新,畫工也是了得,可這畫卻都是普通的山水畫。
看了半天,又朝整個屋子轉了幾圈,确定找不到任何可疑之物後才下了樓。
沈慕寒剛走下來,便被夏木槿給拉向了一旁,并朝他低語道:
“大叔,言姑娘被通緝了。”
她剛才也是無意間見外面聚集這不少人議論紛紛,便好奇出去看了下,結果卻看幾個官兵正往各處張貼通緝告示,而那張通緝告示上的畫像明顯就是言舟晚。
沈慕寒嘴角一扯,來的還真快,大手握住夏木槿的手,淡聲道:
“沒事,一切有我。”
傍晚,果真來了一位老者,是為老奶奶,年逾七十,穿的很是得體,拄着拐杖,在一嬷嬷模樣的中年婦女的指引下緩緩走來。
“姑娘,我們真有緣分。”
夏木槿瞅着那老者,眸中閃過一絲似曾相識的孤疑,可還未記起來,那老者卻率先開了口。
夏木槿轉着一雙眸子,良久,才恍然大悟,驚聲道:
“是你,老奶奶!”
這還是那日買了蘭花豆和野雞的老奶奶,因為年紀大,她讓明一幫她把東西送了過去。
“是我,是我。”
那老奶奶看着夏木槿,有些激動的說道。
這下,不止是夏木槿莫名其妙,就是沈慕寒也眯了一雙寒眸。
“老奶奶,這店鋪是你的?”
頓了頓,夏木槿覺得自己有些莫名的失控,便是收拾好自己的情緒,輕聲問道。
那老奶奶卻是淡笑着搖頭:
“一位故友的。”
故友,那是已故的朋友麽??
“孩子啊,可知對面是什麽人麽?”
倏然,那老奶奶上前,一把握住夏木槿的手,眸子盯着她看了好半響,便是指着對面的店鋪問道。
那便是三天前夏木槿被退的店鋪,此刻早已開張,地上還有一層鞭炮紙屑,鮮紅一片,在夏木槿眼裏,莫名的變成了滾滾而來的鮮血,而且,這鮮血越湧越多,一發不可收拾......
她下意識的晃了晃腦袋,試圖讓自己清醒,看着那進進出出的人,茫然道:
“不知道。”
“那是歐陽盛钰家族,天璃國最大的商家,也是天下第一富商。”
-本章完結-
☆、190開張在即(二千是補前天欠下的)
“那是歐陽盛钰家族,天璃國最大的商家,也是天下第一富商。”
歐陽家族,跟蘇秀寧有關系麽?
聽到這老奶奶一說,夏木槿第一個想的便是蘇秀寧。
若真的有關系,那麽歐陽家族的人是不是知道蘇秀寧的存在......
“天璃國姓歐陽的人多麽?”
夏木槿此刻卻是問向沈慕寒,至少,她從未聽過。
“只有一家。”
那老奶奶卻是代替沈慕寒答了下來。
“......”
随即,那奶奶便自報了家門,她姓姜,不是天璃國的人,當因為家道變故便是逃難到此,此後,便在天璃國安了腳,并開始做生意。
見天色漸漸晚了,夏木槿才想着要回去。
她環着姜奶奶,剛走出門口,便見葉楓一臉焦急的迎了過來,見到姜奶奶,像是吃了定心丸那般:
“奶奶,您可急死孫兒了。”
說着,卻詫異的看向夏木槿:“木槿姑娘......”
“你是姜奶奶的孫子??”
夏木槿也是瞠大一雙眸子,莫名的覺得好笑。
“好了,天色不早了,槿兒,你們快些回去,路上小心點,莫要被一些小人給盯上了。”
見兩人是熟識,姜奶奶一雙眸子笑成了月牙彎兒,看的沈慕寒一顆心一抽一抽的,總覺得這姜奶奶在打他槿兒的注意,而且這姜奶奶在說自己的過往之時眸光一直淡然如水,找不到一絲真實感,現在的他,總感覺一張巨大的網正将槿兒給困在裏面,不限制她自由,卻也走不出去,況且,那姜奶奶最後一句話是先瞟了眼對面的店鋪之後才說出來的。
她淡然隐瞞了很多他們不知道的事情,可是她對槿兒的熱絡當真不一般,若不是第一次見面,還以為她是她的孫媳婦呢。
聽了姜奶奶這般一說,夏木槿眉心一跳,餘光亦是瞥像對面的店鋪,随即便是颔首道別。
“奶奶,她就是......”
“噓......”
葉楓牽着姜奶奶的一只手,看着那遠去的背影,瞠大眸子,不敢置信的問道,可話剛出口,便給奶奶給制止了。
“大叔,我怎麽總覺得姜奶奶怪怪的,特別是看我的眼神,說是寵溺吧又像是欣慰,你說,這歐陽家是什麽來頭,怎麽我感覺自己被卷進了伸手不見五指的網,前進也是黑,後退也是黑,這種感覺很不好。”
回去的路上,夏木槿一手撐着自己的腦袋,将今天發生的事前前後後給聯想一遍,總覺得有些不對頭,見沈慕寒一直沉思,便是蹙眉問道。
沈慕寒嘆息一聲,大手一撈,将她給撈進了懷裏,附在她耳畔道:
“不管是光明,還是黑暗,我都會陪着你,不會讓你受到一丁點的傷害。”
或許,這以後的日子都不會再安寧了,但是目前,第一件事便是要查出姜奶奶的具體身份,當然,這一切還是不要讓槿兒知道為好。
聽着沈慕寒的話,夏木槿終于臉色好了點,便是伸手抱着他的脖子,撒嬌道:
“大叔,你一定要長命百歲,知道麽?”
聽着她這沒頭沒腦的話,沈慕寒眉頭一擰,便是在她額頭上彈了下:
“傻丫頭,胡說什麽呢。”
夏木槿卻蹭着他的脖子,雙手抱的更緊,卻就是不說話。
沈慕寒嘆息一聲,大手輕輕拍着她的背,原來,這丫頭也會有怕的時候......
翌日。
夏木槿等又來到了鎮裏,夏鐵樹帶着二蛋等人依舊按照夏木槿的圖紙改造店鋪,而夏木槿卻來到了唐家醫館。
“木槿姑娘,你的那些材料就用完了?”
醫館的幾個青年人見夏木槿到來,一臉吃驚,瞠大眸子說道。
???
夏木槿腦門出現特大的幾個問號。
什麽叫她的材料就用完了,她都買這些材料半年之久了,就是做菜也都吃完了啊,瞅他們那吃驚的樣子,便是忍不住打趣道:
“不會這麽大一個醫館連那麽點藥材都沒有吧。”
說着,便是徑自跑到櫃臺,眸子朝裏面瞅,當真要驗證她的那般。
“不是啊,木槿姑娘,半個月前你不是讓人照以前的藥材買了兩百斤回去麽?我們當時可是吓傻了,可是師父說既然是你買那就給,并且讓那人帶話,若是做出了新鮮好吃的別忘記給她留一份。”一青年小夥子說道,随即便是朝夏木槿身後瞅去,見她兩手空空,便是有些失望的道:“你什麽都沒帶啊,我們還以為今天會有口福呢......”
夏木槿聽得一愣一愣的,良久,卻是咆哮出聲:
“你們說什麽?我讓人買了兩百斤藥材回去。”
幾個人從來不曾見夏木槿發火,此刻,她雙手叉腰,一副兇悍的模樣,一雙眸子也是瞪得老大,頓時,幾個人不由自主的後退幾步,并咽了幾口口水。
“怎麽了,槿兒。”
沈慕寒一直在外面等着她,突然聽到她的咆哮,便是第一時間跑了進來,見她一張俏臉漲得通紅,呼吸也是有些急促,便是擔憂的問道。
而此刻,唐嫂也看完了病人從內堂走了出來,在看到沈慕寒之後有些詫異:
“世子爺......”
沈慕寒雖被封做攝政王,可是他壓根不想管朝廷之事,但只要邊境有事他便會第一時間感到,唐嫂便還是改不了口,在她心目中他還是之前的世子爺。
沈慕寒對這個并不介意,不過是一個稱號而已。
“唐嫂,你可知那歐陽家什麽來歷麽?”
夏木槿良久才将胸口的那股火給壓了下去,想起唐嫂一直和蘇榮走的很近,對這些事應該有所了解,便是直接問道。
聞言,唐嫂眸色一驚,閃爍其詞道:
“我就是一開醫館的,怎麽會知道天下第一富商的事。”
而她言語之中盡顯緊張與不安,連自己露出了馬腳都不曾察覺到。
夏木槿嘴角一扯,便不再為難。
天下第一富商或許許多人都知道,可這唐嫂反應也太過激烈,言語太過快,才導致她懷疑。
随後,夏木槿什麽也沒買,直接拉着沈慕寒走出了醫館。
“不是要買材料麽?怎麽了?”
看着她悶悶不樂的樣子,沈慕寒便是頒正了她,讓她與他對視,低沉着嗓音問道。
“大叔,我的手藝被剽竊了,醫館的人說半月前有人以我的名義在他們那裏買了兩百斤左右的藥材,許是因為熟悉,唐嫂便也沒懷疑,便是将這藥材原模原樣的給買了份給那人,結果,對面的那家店鋪就開張了。”
夏木槿還是有些委屈的,但還不至于心疼,畢竟,在她的眼界裏,這是商場,既然是商場,那麽,靠的便是手段,只是覺得這人的作為太卑鄙了,冒着她的名義。
“呸,啥玩意,怎麽和我之前吃的蘭花豆味道相差那麽多,你奶奶的是不是欺負老子沒文化啊。”
夏木槿氣的牙癢癢,恨不得立刻馬上将那個冒充她的人給揪出來,然後讓他知道,她夏木槿的名義是沒那麽好冒充的,突然的一句罵詞卻使得她眼前一亮,循着聲音望去,卻見那店鋪此刻圍滿了人,都是義憤填膺的指指點點。
夏木槿看着那即将打起來的陣勢,便是孤疑的瞅了沈慕寒一眼,見沈慕寒眸底染着玩味的笑意,便是道:
“大叔,你......”
沈慕寒還是第一次笑得露齒,他嘴角微微裂開,一把抓住夏木槿指向他的手,魅聲道:
“沒事,只是去送了個見面禮而已。”
其實這爺心裏卻是這麽說的:誰給那那厮權利欺負你,搶了店鋪就得了,還要搞剽竊,知不知道爺這輩子最讨厭的便是弄虛作假。
夏木槿卻撲哧一聲笑了,随即便是拉着沈慕寒的手,往前走去,嘴角微微翹起:
“走,咱看熱鬧去。”
兩人來到店鋪前,可是卻擠不進去,因為此刻的店鋪被圍的水洩不通,地上撒滿了蘭花豆,夏木槿垂着眸子看了看,嘴角不屑一扯,這剽竊也要有技術啊,就如餅子叔說的,她的豆子可都是朵朵開花的,可是他們這花也開的太詭異了吧,壓根就是用牙齒咬出來的那般。
“怎麽着,怎麽着,怎麽着,昨天大家不還都誇麽,才一個晚上就改口味了?”
突然,從店鋪內走出一管家模樣的人,那人約莫五十歲,留着八字胡,身材偏矮小,一臉假笑,可這話語卻硬冷的很。
倏然,沈慕寒拉着夏木槿一偏,便轉進了側面的角落。
而就在此刻,從那管家身後走出一女子,女子一身粉色一群,将這奧凸有致的玲珑身軀展現的淋漓盡致,而她頭上卻帶着一個鬥篷,整張臉都被鬥篷上的輕紗給遮住,而她雙手纖細修長,白嫩如豆腐那般,不免将一幹男人給看呆了,一個個伸長脖子想要透過那輕紗一瞅廬山真面目。
“大叔,怎麽了?”
夏木槿此刻被沈慕寒拉進了一處角落,便是蹙眉的問道。
沈慕寒朝她笑了笑,便是道:
“趙楊武和趙楊威都在裏面。”
“......”
三日後,夏木槿帶着言舟晚來到了鎮裏,她的店鋪已經裝修的差不多了,可是,今天來上工的并不是村裏人,而是另外請的專業人員。
夏木槿一身褐色男裝,臉上有着一道寸長的疤痕,而她身後亦是一身灰白男裝的言舟晚,因為臉上有刺青,所帶了一層人、皮面具,平凡無奇的臉,兩人個子差不蠻多,看着這快要裝修好的店鋪,時不時低頭私語一番。
“出來了,你看看,還認識麽?”
此刻,夏木槿餘光瞄着對門的店鋪,低頭朝言舟晚說道。
“就是他們,化成灰我也都認識。”
言舟晚渾身都在顫抖,要不是夏木槿緊緊拉住她的手臂,估計這丫頭就沖上去了。
“冷靜,冷靜,你現在過去了那不是送上去被宰麽?對付敵人,就要慢慢玩,看他們生不如死的模樣,那樣,你才解氣。”
夏木槿拉着她,一手按着她的肩膀,迫使她不要那麽激動,免得露出馬腳。
她是要替她爹平冤,那麽,就得沉住氣,找到充足的證據,而不是一意孤行,喊打喊殺。
良久,言舟晚深吸幾口氣,慢慢的讓自己平靜下來,便是朝夏木槿颔首道:
“謝謝你。”
夏木槿拍了拍她的肩膀,随即便進了店鋪。
“槿兒,要不要在那裏開個窗?”
沈慕寒今日也易了容貌,連穿着也是異常的普通,當然,這都是夏木槿為了不打草驚蛇而逼着沈慕寒這般做的,為了保護她們的安全,他不得不聽話。
此刻,見夏木槿走了進來,看着她這八字胡,臉上的疤痕,眉梢擰的老高,随即,便是指着東側的牆上說道。
而他指的地方卻正好與二樓的窗戶一個方向,甚至還是一個地方。
-本章完結-
☆、191種花生和大豆(還有一章 )
而他指的地方卻正好與二樓的窗戶一個方向,甚至還是一個地方。
循着沈慕寒所指的位置,夏木槿歪着頭,擰着眉頭,好半響才道:“大叔,你不覺得在這裏開個窗很怪異麽?而且晚上容易進賊。”
況且,這本來就是多此一舉嘛,這進門就在這裏,擡頭又是一個大窗,怎麽看也都怪異的很。
沈慕寒指腹摩挲着自己的下巴,覺得夏木槿說的并無道理,可是不知為何,他就是有這種想法,可是夏木槿竟然不喜歡,那便不開了。
“姑娘,您看,這樣擺放行麽?”
此刻,店裏該裝修的都已經裝修好,夏木槿專門讓家裏給做了幾個大木格子,就像現代超市裝散米那種,每個格子下面都标記好了,如,辣、鹹、甜等字樣,畢竟這蘭花豆是多口味的,以後還會有混合口味的,這樣做都是方便顧客挑選。
聽到專修工人征求意見的問話,夏木槿便朝那端走了過去,随即便開始指揮他們如何擺放,直到響午,才将這一切給弄好,然後那些人又将整個店鋪給打掃幹淨,夏木槿不僅立刻付了工錢,還請他們去了附近的飯館吃了午飯才各自離去。
“打算何時開張。”
車廂裏,沈慕寒揉着夏木槿柔軟如瀑布般的青絲,眸光隔着車簾眺向外面,低沉的問道。
夏木槿有些昏昏欲睡,此刻卻是躺在他懷裏,半眯着眼眸,有些迷糊道:“大叔,你是不是又要離開我了。”
言舟晚和一黑衣男子趕着馬車,此刻,卻是豎着耳朵聆聽兩人的對話,聽了夏木槿的詢問,眸色一暗,瞥着一言不發的黑衣男子,欲言又止。
沈慕寒意欲未盡的在夏木槿臉上捏了兩把,便是道:“是的,每年的三月到七月我基本都會在邊境,槿兒....你願意與我一同去麽?”
馬車上的黑衣男子是在他們即将回大苗山才過來的,并且給他帶了消息,邊境似乎爆發了內戰,而敵方趁虛而入,短短一天,已經失守一個城了,皇帝大發雷霆,一下子罷免了幾個涉事的武将,衛将軍已經帶人前往,此刻,便是讓他來詢問他的意見,可否願意去平息這場內戰。
他們都是沈慕寒親自培養出來的,況且,還帶了天銘睿的手谕,那是他們之間特有的聯系方式,即便是想要僞造也僞造不出來,國難當前,這本就是沈家的義務,沈慕寒自然是不會漠視不管,可是又是這樣的節骨眼,他更多的是不舍,恨不得分分秒秒将夏木槿帶在身邊。
這下,夏木槿徹底的清醒了過來,她從沈慕寒懷裏坐了起來,唇瓣蠕動着,良久,卻是不舍的道:“大叔,我暫時不能去,這邊還有很多事未處理,你...一定要平安回來。”
她讨厭這種離別,可是沈慕寒是整個天璃國的支柱,她不能自私的将他霸蠻留在身邊,唯有的,便是在家靜靜等他。
沈慕寒一把将她抱在懷裏,喃喃道:“會的,我還要你幫我生一窩孩子呢。”說着,卻是兀自的笑了起來。
夏木槿不樂意的蹙眉,反駁道:“還一窩,你當我是豬啊......”
翌日,天剛亮,夏木槿便醒來了,可是身邊卻早已沒了他的溫度,她知道,避免兩人磨叽不舍,他便是連夜離開了。
“夏木槿,加油,争取做天下第一商,好娶大叔回家。”
抿了抿唇,眸光注視着沈慕寒睡過得地方很久,手也是來回撥弄着被子,直到自己感覺一些冷意,才握拳打氣說道。
她思前想後許久,覺得還是自己将大叔娶回家的好,那樣,他就是她的人了,而不是朝廷的人,更不是皇帝的人,而且還會是自由之身。
越想,這種念頭就愈發的清晰,最後,便是打定了娶沈慕寒回夏家的決定......
“姑,你咋起這麽早,這都忙活半天了吧。”
穿戴整齊下了樓,廚房陣陣香味傳來,夏木槿便是朝裏頭走去,這一瞧,媽呀,驚的她說不出話了,這夏桔花、二苗姐、言舟晚三人正忙活個不停,地上放了好幾個大木箱,裏面都是剛做好的蘭花豆。
不得不佩服,這自己姑姑桔花是個特好的幫手,這些夏木槿只不過教了她一次,她便一一記住了,加上她自己這些日子老往鎮裏跑,家裏的一切便都是她在打點,看着這至少上百斤口味不一的蘭花豆,夏木槿愣愣的一樣拿了幾顆試起了味道,最後,不得不朝她豎起大拇指。
夏桔花卻是不好意思的摸着頭憨憨的笑了,她這一笑,夏木槿發現,她與自家爹還蠻像的,尤其是這憨憨的笑。
兩個作坊也已經趕工完,過幾天便可以開工了,吃完早飯,夏木槿便帶這哥哥夫妻,自家爺和爹還有松子去了剛翻好的地裏,夏桔花和言舟晚繼續在家忙活。
夏森林和夏鐵樹一人挑了一旦草木灰,當然,裏面是加了料的。
“槿兒,這麽大一塊地就種花生和大豆啊?”
花生已經發出了細芽,再不種待這芽長長了就容易斷,要活起來就沒那麽容易了,夏鐵樹看着偌大的一塊地,有些猶豫的問着夏木槿。
畢竟,現在村裏人的田地都回來了,家家戶戶都會種這些,況且,這也不是什麽好賣的稀有品種,産量也不高,這般種了還真沒多大意思。
“爹,您放心,就是種再多到了我手裏一樣都是熱銷品。”
夏木槿雙眸卻充滿了希望,眼前滿是金色飄過,那可是金子的顏色啊啊啊......
夏木槿開口,大家便也沒再猶豫,按照她的提示給種起了花生和黃豆。
這花生還發芽之後種的,所以動作得輕,而且還得一粒一粒的将其插進地裏頭,這每一顆的距離大概就是男子的足那般長,這些都是輕松的活兒,松子也能做,這麽分工下來就容易多了,夏森林用鋤頭鋤處一條約幾厘米的土溝,夏木槿和松子插花生,夏老爹則将加了料的草木灰撒在插下的花生周邊,夏木槿插可十幾行便又開始掩土,這土不能掩的太後,只要蓋住就好,夏鐵樹則負責擔草木灰。
而大豆的種法相對來說要容易些,每一顆的距離與花生差不多,每次都撒四到六粒豆種,然後用腳踩一下,接着又是撒草木灰,然後再是掩土。
這一個上午忙活下來,也能種上一畝把地。
“六郎,咋就回來了,你..這就考完了?”
馮家,馮三娘此刻正在院子裏曬着衣服,周彩蓮的肚子已是漸漸大了起來,盡管穿着比較厚的衣服,也能明顯的看出來,此刻,正在喂雞。
四毛則在後屋劈材,馮五卻是翹着二郎腿,哼着小曲,抽着旱煙。
倏然,一道身影走進院子,一家人愣住了,良久,馮三娘才驚聲道。
馮六郎年前就拿着家裏所有的盤纏去了京都,按理說現在才是真正考試的時間,咋這個時候就回來了,這可急壞了這一家人。
短短幾個月,他又長高了些,皮膚也白了些,比起村裏頭那些一天到晚下地幹活的男孩子可謂是好看太多,周彩蓮心中雖也疑惑,可還是紅了一張臉,兩人雖已是夫妻,可是成親那天也沒有行fang,這讓她有些介懷。
雖然名義上是為了肚子裏的孩子着想。
可是有那個男子不喜歡幹那檔子事,在她心裏卻是認為這馮六郎一直是念着夏木槿的。
況且,王家現在倒臺了,這夏家可是一日比一日紅火,眼紅了整個村子裏的人,嫁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