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41)
串兒。
大家試過之後均是露出不可思議的神情,無比贊口不絕。
夏木槿見狀便是笑了,騰出地來,讓他們自己烤,這東西很簡單,只要一看就能會,畢竟,這料她備好了。
随即,她又去熬了一大鍋粥,粥裏面放了枸杞懷藥排骨等物,最後才開始着手做飯。
知道這燒烤份量足,她煮的飯并不多,菜也是随意炒了十個盤子,可卻是她精心設計過的,每一道都像是精致的藝術品。
這或許是他們吃的最別致最好吃的一頓年夜飯,大家吃飽喝足便自覺的收洗碗盤。
夜,靜谧無聲。
鄉下的跨年夜并未鎮裏那般熱鬧,會有花燈看,會有各種雜技看,離鎮裏近的村子一般也會去湊熱鬧,可是他們這村子裏就沒有這樣的人了,因為實在離鎮裏太遠了,但卻并未向平日裏那般早早熄了燈,此刻,從窗子望去,能見到各家各戶都亮着燈。
俗話說三十火初一的燈,也就是說三十這天晚上,竈裏的火是不能熄滅的,哪怕只有一丁點火星也行,而初一的燈是要一直亮着的,反正說話衆多,這些她也是從家裏人口中得知的,因為此刻家裏邊往竈裏燒着木炭,而上面卻用一根木料橫過來,挂着不少魚肉,臘着吃。
明一他們帶着松子和哥哥嫂嫂去鎮裏玩了,畢竟,他們還未經歷過鎮裏的跨年夜,夏木槿累的手指都不敢動,此刻卻是坐在自己的床上閉目養神。
門,嘎吱一聲開了,不用看也知道是誰,況且,夏木槿房間的燈并未熄滅。
沈慕寒走了進來,見夏木槿眼睛睜開一條縫隙,便是脫了鞋襪和外袍進了被子,長臂攬過她,并讓她在她懷裏找了個舒适的位置靠着,低頭,在她額間輕輕印了下,随即便是心疼的道:
“瞧你,每天把自己累成這樣。”
夏木槿依戀着他厚實的胸膛,嘴角勾起一抹弧度,迷糊的道:
“一年之計在于春,我得将這些實驗都做完,并且得到滿意的結果,開春了才好賺錢啊。”
過來的時候是仲夏,許多東西不能種,許多東西不能踩,錯過了太多,這年一過,她便的忙活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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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說随我進京麽?怎麽還想這麽多。”
沈慕寒有些不樂意她的說辭了,便是在她鼻尖捏了捏,說道。
“去了也不是不會來,再說,我總得把家裏打點好吧,好讓哥哥他們将生意做大啊,我的理想可是将我自己的東西打響整個世界呢。”
“你這丫頭心正大,還很貪。”
聞言,沈慕寒哭笑不得。
“你不死皮賴臉要賴着我麽?怎麽?後悔了。”
夏木槿睜開眼睛,好笑的瞪着他。
“後悔?呵,我現在每天都想與你融為一體,話說,你啥時候給我這個權利。”
沈慕寒亦是狡黠一笑,大手便是在他胸前不安分起來,摸了幾下,沉思一會兒,便道:
“一段時間沒摸,又長了不少。”
夏木槿一把拍打掉他的手,瞪了他一眼,道了句不正經,背過身去睡覺。
沈慕寒亦是從背後抱住她,彼此沉默。
翌日,夏木槿使被一陣噼裏啪啦的鞭炮聲給吵醒的。
翻了個身,發現沈慕寒已經不在,旁邊卻還留有餘溫,以及他身上特有的香味,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便是起身穿衣服。
下了樓,見姑姑夏桔花正在廚房煮面條,她便走出了門外。
見沈慕寒坐在院子裏曬着剛出來的太陽,金蟒亦是盤着身軀在他身旁。
這些日子一直忙,都忽略她的蟒哥了,夏木槿便是蹦跳着朝他們走去,然後很現代化的道:
“大叔,蟒哥,新年好!”
沈慕寒就眉毛抽了抽,對于她偶爾的怪舉動倒是習慣了不少,金蟒亦是擺着尾巴,仰着頭。
他還以為自己女神不理它了呢,害它低落了好幾天。
夏木槿知道這些日子它受委屈了,便是張開懷抱要朝它抱去,豈料,半路卻被沈慕寒拉近了懷裏,并湊近她耳畔道:
“它媳婦看到了會吃醋的。”
-本章完結-
☆、164木槿入獄判刑上
“它媳婦看到了會吃醋的。”
沈慕寒這話一出,蟒哥徹底慫了,垂着頭,嘴角明顯一個下滑的弧形,看得夏木槿眉梢一抽一抽的,這蟒哥當真是要成精了,可是她更在意沈慕寒所謂的媳婦,眸光一亮,便是湊近道:
“大叔,你給蟒哥找媳婦了。”
沈慕寒斜了蟒哥一眼,道:“恩,還沒找到。”
“......”
轉眼,已到了大年初五,一早,夏木槿便覺得特別的冷,不停的往被子裏縮,沈慕寒昨天并未來她房裏,她覺得有些不習慣,即使蓋了厚厚的棉被,也覺得冷。
倏然,雙眼一睜,第一時間朝窗外望去。
靠,又下雪了......
來到這大苗村,發現自己并不是很喜歡下雪,因為這雪每次都要下個好幾天,然後整個村子便開始冰凍,一凍就是十天半個月,甚至是更久。
門嘎吱一聲響了,沈慕寒提了壺熱茶進來,見她已醒,便是将茶壺放在了邊的小桌子上,自己則坐在了弦,眸光更是緊緊鎖着夏木槿。
“大叔,怎麽了?我臉上有東西麽?”
夏木槿被他看得心裏發怵,便是伸手在自己臉上抹了把,然後愣愣的問道。
她好像睡覺沒有流口水的習慣......
沈慕寒卻是大手揉了揉她清香的發絲,淡聲道:
“槿兒...我有重要的事要離開一段時間,明鵬會留在這裏保護你們。”
一聽說他又要離開,夏木槿莫名的心有些慌,但是她知道,像沈慕寒這般身份的人不可能永遠陪着她留在這裏,便是臉衣服都顧不得穿,坐身起來,問道:
“會很久麽?”
“兩個月吧。”
“不要失信哦!”
“不會。”
“嗚......”
一個月後。
天空飄着細細的雨絲,初春的天還是很涼,這一個月來,這雨基本就沒停過。
“木槿姑娘,好了麽?”
明鵬起了個大早,金蟒上山尋食去了,夏鐵樹和夏小松一直跟着,因為它每次吃飽了之後便會捉一些野味給兄弟兩帶回來,夏森林則去播秧種子了。
夏木槿在沈慕寒走後第二天便就将豆子磨了做了豆腐,這豆腐做好之後便又将一部分炸成了油豆腐送到鎮裏賣了,另外一部分便用攤在茅草上面讓它發黴,随即便做成了貓魚豆腐,也就是黴豆腐。
而餅子叔給她的那些精致的小壇子可是都派上用場了,全部給裝了黴豆腐,今日,便是她去賣黴豆腐的日子。
這次她并未像上次那般丢了魂似得,因為知道,沈慕寒會回來,不會失信與她,所以,她将心思都在幹活賺錢上面。
雪兒前幾天才滿月,因為天氣冷,便沒抱着出來,家裏也建了兩個作坊了,只要村民們将這一季稻給種下,夏木槿便讓他們進自己的作坊做工,而且這人都已經預定好了,大家可是翹首以盼啊。
将最後一個壇子搬上馬車,夏木槿熟練的跳上馬車,然後道了句:“走吧!”
聞言,明七便揮着馬鞭大呵一聲駕,馬車便揚長而去。
夏大娘已經出了月子,閑的時候幫着雪兒做做衣服,家裏煮飯的活基本夏桔花包了,二苗則經常幫在作坊裏幫忙,今天算是閑了下來,便将這幾天采來蘑菇和皮皮菜洗了放竈上焙着。
一家人都勤快,有什麽都會搭把手,深怕自己做少了,這樣和睦的家庭,夏老爹常常激動的淚流滿面,若是老伴還活着就好了......
到了鎮裏,夏木槿便找了位置給将攤子擺上,她現在可是有了自己的小地攤,明七幫着搭好木板,随即便将小壇子擺了上去。
她算是鎮裏的熟人了,也算是一個傳說。
因為她每次出來的東西不但新穎之餘味道更是前所未有的,她的貨從來都是別人搶着買。
這次,也不例外,這攤子一擺上,一些老客戶便都來了,東問西問,夏木槿帶了個小碗,碗裏裝些黴豆腐,黴豆腐上面是一層紅色的油,大家試吃了之後便一個勁的攢好,随即,不管這價錢都貴,都會掏錢買。
夏木槿卻打出了回收壇子的優惠,每個十吊錢,不管何時何地,只要見到了她,都能将壇子回收給她。
不到半個時辰,這幾十壇黴豆腐就賣完了,當然,還有幾十壇是福壽樓預定的,她一邊收拾攤位一邊讓明一将東西送到福壽樓。
沈慕寒走之前千叮萬囑,不能讓她和蘇彥初走太近,說那小子對她不懷好意,那時她還打趣他說他不相信自己的魅力,結果被他壓着吃了好久的豆腐,這就是他們最後的分別......
想着, 夏木槿不免一陣心跳加速,俏臉也酡紅一片。
“在那裏,大人,你們看,就是她。”
突然,一道熟悉的聲音傳來,夏木槿眉頭一蹙,掀眸望去,卻見周青蓮挽着周彩蓮正向幾個官兵模樣的人指着她。
夏木槿莫名的想要跑,可是還來不及動作,便被四個人被制服住了。
“幾位官爺這是要幹嘛,我一個百姓擺了攤子還犯法了?”
幾個人的手勁很大,将夏木槿的雙手反向背後,直通咔嚓一聲,疼她眼淚水直流,而另一端,周青蓮姐妹正從另外一個官兵手裏接過幾坨碎銀子。
“犯不犯法到了衙門再說。”
帶頭的衙役一口黃牙,操着一口鄉音,冷冷瞪了夏木槿一眼,便擺了下手,夏木槿便被幾個人給拖着走。
“明七,明七......”
一路上,不少熟識她的人都要上來求情說話,那帶頭的官兵卻将佩刀一亮,大家便不敢再上前了。
夏木槿無奈便只能大聲喊着明七。
迷迷糊糊中,夏木槿只覺得雙手廢了那般,疼的她直抽,若是沒記錯她已經被抓三天了,而且這三天她不但滴水未進,還被押進了一輛被黑布蓋着的囚車裏,去往哪裏,她不知道,更沒有人告知。
渾身無力的躺在發臭的草堆裏,睜眼閉眼都是無盡的黑暗,她想罵娘。
到現在她都沒搞清楚這是怎麽回事。
“籲......”
突然,囚車一頓,夏木槿本還半坐的身子突然就這麽朝囚車壁撞了去,頓時,疼的她龇牙咧嘴。
她真後悔,沒跟着明一他們多學幾招,家裏此刻肯定急死了吧,不知明七會不會找到她。
一陣陣吆喝聲傳來,夏木槿猜測着着是路邊的面館。
過了一會兒,她又聽到了聲音。
“幾天了,她不吃不喝會不會死。”
“反正遲早都是死,現在死可能還會少受點罪,畢竟這趙大人的寶貝女兒失蹤這麽久,你覺得這嫌疑人會活得了麽?”
趙?
莫非是趙秋水......
夏木槿眸子一眯,大意已經猜測的差不多,可是這些人壓根不讓她見天日,她就是想要脫身也沒辦法。
倏然,一個東西扔了進來,接着一道聲音響起:
“若是活着的話就先喝口水吧。”
夏木槿手腳被綁着,聽了那人的聲音,第一個信念就是自己一定要活着,便是摸索着用嘴巴将水壺的蓋子咬開,然後喝了幾口大水。
接下來,又是暗無天日的趕路。
不知到了第幾天,這黑布終于被扯下來了,可夏木槿還來不及觀察四周的地勢,便已被人拖進了大牢。
她渾身無力的匍匐在那陰暗潮濕惡臭的大牢裏,此刻,有人送了飯菜過來,她不管三七二十一,抓起這些飯菜便往口裏送去,要知道這些日子她也就只吃過兩個饅頭,還是那幾個衙役吃了不要的。
此刻,只想着填飽肚子,只要這肚子飽了,才有機會出去。
“放開我,趙魏然,你這個貪官,昏官,欺詐百姓的殲人,我就是做鬼也不會放過你的。”
倏然,一受過重刑的男子被丢了進來,夏木槿見他白色的囚服上滿是血跡,便是爬了過去,在他背上拍了拍:
“這位小哥,你沒事吧,這是哪兒,我們為什麽會關在這裏。”
那男子頓時擡起滿是血跡的臉看她,見她是個不谙世事的小姑娘,便是吐了口血水,同情道:
“姑娘,這是趙府的死牢,進入這裏的人都是被判了死刑的,十日後便會押到午門斬首。”
-本章完結-
☆、165木槿入獄判刑下
“姑娘,這是趙府的死牢,進入這裏的人都是被判了死刑的,十日後便會押到午門斬首。”
呃......
死刑?她連發生了什麽事都不知道就被判了死刑,這也未免太武斷了吧。
“那...小哥,你做了什麽傷天害理的事麽?”
頓了頓,夏木槿繼續問道,她此刻倒沒那麽緊張了,這牢裏連只蒼蠅恐怕都飛不進來,還有十天時間,相信明鵬定能想到辦法找到自己。
“姑娘,莫非你不知道?”
此刻,一滿頭白發的老者也是湊了過來,他臉上滿是嘿嘿的灰土,身上也有一股難聞的氣味,夏木槿隐忍着幹笑兩聲:
“不滿老伯和小哥,我就是個種田的,從家裏挑了點東西到鎮裏賣,然後就這麽被抓來了,這一路都是黑布蓋着囚車,這是哪裏,我為何會進這大牢,又是怎麽背判死刑都不知道是怎麽回事,家裏估計都急死了。”
“草菅人命啊,姓趙的,草菅人命啊......”
那老伯聽罷,便是雙手狠狠砸着地面,悲恸不已的說着。
“你們...能給我說說這趙什麽魏然的事麽?”
夏木槿現在是一頭霧水,必須得先把事情搞清楚才行,便是朝兩人問道。
“姑娘吶,我叫老袁,是土家村的村長,三年前這趙家公子趙楊武趙耀威親臨我們村子,說那裏山水好,要建個臨時府邸,我們這些小老百姓,哪能說一個不字啊,可是這半年後府邸建好了,但住的卻是鎮裏的一個富商,這富商的兒子是個瘸子,看中了我家閨女,我閨女都定親了,結果,不依他,小兩口活活被這般人給打死了,我卻縣衙告狀,結果縣衙不但不給我一個公平,反而還說我閨女不守婦道,勾引富商的兒子,我便帶着小兒子來京裏告,這才來三天便被抓了關在了這裏,都三年了......”
“我們狀況都差不多,都是不滿意這天地稅收才來京都告禦狀的,可是第二天便都會被抓來,并被判死刑,我村子已經來了好幾批人了,結果都沒回去過,我是個秀才,在京都認識幾個人,便想着他們能幫忙,結果這蛇鼠一窩,官官相護,我才将狀子呈上,便被抓來這裏了......”
“我麽也是為了田地稅收問題,村裏頭又無辜搬來地霸,霸占我們的田地不說,還要我們累死累活的幫他們做事,後面,實在忍不下去了,便糾集村民去縣衙告狀,結果縣衙亂判,然後就被抓到這裏來了。”
“姑娘吶,你是不是得罪過村裏頭的地霸,或者是你們那裏的縣令啊!”
“......”
搞了半天,夏木槿總算明白了,原來這趙魏然是個剝削農民的大殲臣,仗着自己是戶部侍郎,便暗中讓自己的人都去各個村裏當地主地霸,他不要出面,打把的銀兩卻往他府裏運。
而自己因為得罪過王家,還是那個縣令呢?
想着,夏木槿胸口的火似乎要破膛而出,憋的那個難受,突然,她便是朝着牢房的牆根爬去,随即在那裏找着什麽東西。
“姑娘啊,你的手......”
她找了會兒,突然從草堆裏冒出個頭,夏木槿吓了一大跳,見是個活人,還是個半百的老者,便是蹙眉道:
“老伯,在被押來的路上被幾個官兵給折了手,估計是脫臼了。”
若是只一個手脫臼她自己能勉強接好,因為沈慕寒教過她,可現在卻是兩只手都脫臼......
“姑娘,來來來,讓老夫我看看。”
聞言,那老者便朝她招手。
夏木槿也沒膈應,便是爬了過去,那老者勉強将自己撐起來,此刻,夏木槿才發現,他腰部以下整個都沒有。
“姑娘,坐過來,忍着點,我吶,以前是個郎中......”
夏木槿思緒完全不能控制,看着他空蕩的下半身,莫名的眼睛就這麽濕潤了,這趙魏然是何等的喪心病狂,專門對付這些沒有權勢的農民,在她走思的空間,那老伯便是抓着她的手一個用力,便只聽得一聲脆響,夏木槿的一只胳膊被接好,見她咬牙并未發出任何聲音,那老者眼底亦是露出贊賞,接着便速度的給她接上第二只。
“多謝老伯。”
夏木槿雙手能動了,便是急忙給那老伯道謝,随即便又朝牆根走去,然後翻開那些發臭的稻草,蹲下去,将自己随身攜帶的小彎刀掏了出來,在發青的牆上刮了些粉末放到鼻尖聞了聞,嘴角一勾,在她還要動作時卻發現這牆是空的。
“大伯,為何這裏沒有人看守啊。”
眸底一絲疑惑便朝裏面的人問道。
“這是趙府的地下死牢,見不得光的,也是外面人不知道的,就是連只蒼蠅都飛不進來,況且,這牢的後門便是萬丈懸崖,即便你有機會逃出這牢門,最後還是得摔個粉身碎骨,所以,除了送飯期間,平時不會有人在這裏的。”
聞言,夏木槿哦了聲,便也放心了,随即,小手便在牆上一番摸索,突然,只聽轟隆的一聲,一道門打開,陣陣惡臭味從那門內傳來,倏然, 卻只見那只有上半身的老伯激動不已的爬向那門口,不到片刻,便聽到他悲鳴般的哭聲。
“啊.......爹還是沒能等你出來啊,是爹害了你,是爹害了你啊......”
夏木槿亦是疑惑走進去,這就是一間密封的小間,裏面卻白骨森森,惡臭一片,小小的不到十平米的空間,滿滿的都是陰森森的白骨,那老伯此刻正抱着一堆衣服哭的不能自已,看得出,那衣服還是孩子穿的,而且很新,想來,這老者的身份不似一般農民那般簡單。
夏木槿顧不得那麽多,朝着四周掃視一圈,随即便撿了地上一件衣物,沿着四周的牆便用刀開始刮。
直到外面有了一絲異動,夏木槿才将失去知覺如木偶般的老伯抱出來,然後裝着倒在地上。
“大人,她就是夏木槿,害小姐失蹤的人。”
這是夏木槿第一次見到趙魏然,氣質淡雅,斯文有禮,一臉和笑,若不是這事實擺在眼前,還真沒人會相信他是個大貪官,大殲人。
他的穿着很是清雅淡然,舉手投足只見自然高貴,見那獄卒指名道姓,便是道:
“姑娘可知只見所犯何罪?”
他聲音親和有力,笑容溫文爾雅,尼瑪,若不是知道這人面獸心,夏木槿還真的會被唬弄過去,頓了頓,她便費力的用頭頂着地面,雙手成脫臼狀,緩緩站了起來,眸底更是淚水迷蒙,哽咽道:
“草草民不知。”
“不知?好,那本大人問你,可曾認識趙秋水趙小姐!”
“見見過,村裏王老爺家的...大貴人。”
“那麽...她現在身在何處。”
“聽說去了何大人家。”
“何從......”
夏木槿一一順勢而答着,卻突然見他大呵一聲,眸底亦是寒光四射,那一刻,夏木槿終于見識了一回天使是如何變惡魔的。
不到片刻,那何從便彎着腰弓着背走了進來,并跪在了趙魏然跟前,磕了幾個頭才指着夏木槿道:
“大人,別被這女人給騙了,王家和周家都能證明,她和趙小姐鬥得你死我活,還害小姐一個月出不了門,還指使不懂事的孩子絆倒小姐,那時摔的可慘了,在牀上可是躺了十幾天,再後來小姐就去了小人府上,并且是小人讓衙役護送小姐回到王家的,許多路人都能作證,衙役回來後便說小姐發了脾氣,去找這個夏木槿,再後來就沒再回來過了,我們村裏村外都找遍了,就是沒找到小姐的蹤影,這才冒死禀告大人您。”
何從說話是眸光閃爍,明顯就是底氣不足,在撒謊,夏木槿不急不緩,待他說完都不為自己去澄清什麽。
“夏木槿,可還要抵賴,本大人可是聽聞過你的大名,在大苗村可是叮當響。”
“謝謝大人謬贊。”
夏木槿亦是臉不紅氣不喘颔首接受他的誇贊。
此刻,這罪名是已經扣在自己頭上了,即便自己說不是,這趙魏然都不會放過自己,況且,這裏是他的牢房,他說是就是,她懶得費口舌。
趙魏然還是第一次見到這般犟的女子,眸底已是竄過怒意,口吻也變得嚴厲:
“再給你一次機會,秋水在哪裏?”
夏木槿依舊淡定如初:
“草民不知。”
這趙秋水是其一,真正原因估計是因為王家拿不出錢上交吧,這若是整個天璃國每個村都有一個像王守財這樣一個人,那老百姓的日子還真沒法過。
所以,他這是在殺一儆百,也讓各個縣令知道這層厲害關系。
“哼......”
趙魏然此刻徹底失去了耐心,露出了他的本性,衣袖一甩,便走出了牢房。
轉眼,已是第五天。
這幾天,夏木槿閑情的很,該吃的時候吃,該睡的時候睡,這天夜裏,大家都熟睡了,突然,一陣絲絲的怪異相聲傳來,夏木槿本就睡眠淺,第一時間便是聽到了這響聲,可她并未睜眼,而是靜觀其變。
“絲絲,木槿姑娘......”
“木槿姑娘......”
倏然,夏木槿眸光一睜,便是坐身而起,有些意外道:
“明鵬?”
她話一落,一道黑影便停在了自己跟前,牢裏面很黑,只能依稀看出一個黑影。
“木槿姑娘,你受苦了,老大正在趕回來的路上,咱現在就出去。”
明鵬這段時間可是日趕夜趕,召集了京都的衆兄弟查夏木槿的下落,好在,時間還來得及,不然,他就是死個一千次一萬次都無法彌補這過錯,而他話落便要拉起夏木槿。
“等等,明鵬,這趙魏然在朝廷威望可高,平日做人怎麽樣?”
夏木槿卻不肯跟他走,而是坐在原地,問了明鵬幾個問題。
“威望挺高,為人也和善,若不是有兄弟看到他今日從這裏出去,我還真找不到這裏來,因為這上面是賭坊,而且還是這京都有名的萬盛賭坊,賭坊背面是萬丈懸崖,但這上面的圍牆有十米多高,一般都出不了事......”
看來這趙魏然真的是人面獸心,就是連朝廷裏的人都被他騙過了,想了想,她又道:
“是不是這地方官都是他提撥起來的。”
只有這一點才能充分證明他提撥的那些縣令什麽的都是蛇鼠一窩,裏應外合的欺負老百姓。
“這個...不是很清楚,好像有幾個是這樣吧,木槿姑娘,你問這麽多做什麽,我們趕快走吧。”
“明鵬......”
夏木槿卻一把扯下明鵬,并湊近他耳畔一陣嘀咕,最終又保證,出去後沈慕寒絕對不會罰他,他才一步三回頭的離去。
翌日,夏木槿心情大好,每天圍着牆根打着轉,要不就是進了那間封閉的屋子,她相信,這屋子裏肯定還有通道,只是,至于這通道通往哪裏,那便得找到才行。
但是,這點她倒不急着找到,趙魏然,早在把本姑娘抓進來你就該想到,本姑娘的報複。
“衙役大哥,為什麽不早點将我們處死,非要把我們關在這樣暗無天日的地方受罪呢。”
這天,有人來送飯,夏木槿匍匐在惡臭的茅草堆裏,渾身無力,冷汗直流,更是有氣無力的問向那送飯的人。
那人朝四處看了看,便是冷笑道:
“都是将死之人,告訴你們也無妨,這每個月的十,十五,二十,二十五,三十,都要拉十個犯人去午門問斬,可是那些人有家室,有背景,只要改名換姓,還能為咱家大人辦事,你說,殺了他們不就是在斷自己的財路麽?”
那人一說完,便是提着東西大搖大擺的走了。
待他一走,夏木槿便恢複了清冷,坐身起來,看着那離去的背影,嘴角勾起一絲淡笑,原來那些地主啥的都是些死刑犯。
呵呵......
這下可好辦了。
刑部,吏部,看來都得換人了。
不是說新帝登機,根基還不穩麽......
想着,夏木槿不免愉悅的想笑,大叔啊大叔,我這次可是會幫你一個大忙哦。
又是幾天過去,這天,換了人送飯。
“吃吧,吃吧,這最後一餐了,吃飽點好上路,這到了閻王爺那裏也別告我們的狀,我們只是按照上面辦事。”
“各位小哥,叔伯,吃吧,吃完了好上路,也不狂咱認識這一場哈。”
那衙役說完,便是将飯菜往這牢裏頭一扔,便是看也不看衆人就走了,夏木槿則跑過去把飯菜拿了過來,往他們手裏賽去。
“吃吧,這飯菜啊吃完了就沒感覺了,跟個死人那樣,即便是被押上了砍頭臺也不會掙紮,就是連聲音都發不出,反而還會給這個狗官落下個好名聲,因為馬上就會有人來送新囚服,為大家洗臉,洗手,還會為你梳頭,把你打扮的幹幹淨淨,然後再一刀下去,圍觀的人只會贊賞那狗官如何的愛民親子,如何的待人厚道......”
那只有半截身軀的老伯一言,夏木槿本還夾着才往口裏送的手一頓。
這也就是他們只在剛開始用刑而後面不用刑的原因麽?
在他們眼裏這些低賤的百姓簡直連動物都不如,只要他們想殺,不需要任何理由,頓了頓,便又問道:
“大伯,這要是吃了沒砍頭還能如常人那般麽?”
“不會了,即便是沒砍頭,那以後也是個活死人,即便是有着天大的冤屈也只能爛到肚子裏,帶進棺材裏喽。”
聞言,夏木槿趕緊叫道:
“大家別吃,這地是泥地,趕緊挖坑,将這飯菜埋進去。”
-本章完結-
☆、166
“大家別吃,這地是泥地,趕緊挖坑,将這飯菜埋進去。”
夏木槿這麽一說,幾人便疑惑了,他們是已抱着必死之心了,況且,這死前遲鈍飽飯才有力氣去閻王殿告狀啊,夏木槿見他們這般猶豫,更知道,若是這飯菜不找個地兒埋起來,便會被人發現,到時候你不吃也得吃了,頓時說道:
“各位聽我說的做,不會令大家吃虧的。”
說着,自己卻先去了牆角,用彎刀去挖地上的土。
“姑娘,你來。”
她這剛挖了兩下,便覺得這地的土質很硬,倒不像一般的泥地,這下面是石頭也難說,此刻,一大伯卻是将她給拉了一把。
“我們父子在這之前是打井的,被抓的時候正好在趕工,便将些小工具放進了懷裏,那些人也沒搜身,到了這裏邊琢磨着是否能打出一條通道,可是這地質根本不是一般的泥地,而是岩石,所以,這都打了幾年,都只有幾米長。”
那老者說着便是将靠東牆角處的茅草給掀開,當真露出一個一米左右的洞口,裏面黑乎乎一片。
夏木槿這幾日對這些人也有所了解了,不像她們幾個新進來的,關了幾天便要被問斬,他最多的卻關了六年,她卻不清楚這般關着他們是何意。
可此刻也耽擱不得,便是道:
“好,大家抓緊時間。”
說着便是将飯往哪洞裏框去,其他人見狀亦是學着她,把那些飯菜都框了。
随即,夏木槿便速度的搓了跟茅草繩,一端綁着一個深色的圓球,均是朝附近幾個牢房甩去。
“你們誰臂力好,幫着甩,每個牢房都甩到。”
可甩了幾個發現累得氣喘籲籲,整條手臂都像不是自己的, 便是招呼着他們幾個幫忙。
大家雖不知這夏木槿要做什麽,可是但看她一介姑娘家,不但不怕這趙魏然,都這個時候了還這般冷靜理智,便想也不想,臂力大的幾個當真幫着她甩。
當然,在他們夜裏睡熟的這段時間,明鵬可不止來一次,每一次來便都會點了他們的睡穴,然後便照着夏木槿之前吩咐的将找來的東西給夏木槿。
夏木槿這這天便是用着這些材料研制出了最基本的炸彈。
威力雖不是很大,但她這些貨足以将這個地牢夷為平地。
“姑娘,你是個不凡之人,我老兒在這裏向姑娘磕頭了,只希望姑娘你出去後能将我老兒與我孩兒找處地兒給葬了,我老兒這輩子愧對家人,愧對祖宗。”
突然,那半截身軀的老人朝夏木槿叩拜了幾下,便是苦澀的說着,他已經生無可戀了,這般茍且偷生的活着,就是希望有朝一日能見到他的小兒子,哪怕一面也好,如今,他卻只能抱着他的衣物默默傷心,還不如随了他去。
“老伯,你別這樣,為何你能不去就不去?”夏木槿連忙将他給扶起來,随即便是疑惑的問道。
“因為姓趙的畜生還未從我口中得到秘方,是不會這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