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40)
完飯便為她備了洗澡水,讓她好好泡個澡,緩解這一身的疲憊,也好睡個好覺。
此刻,夏木槿在偌大的浴桶裏泡的昏昏欲睡,兩眼直阖,突然,一陣跑步聲将她給徹底驚喜,片刻,便又聽到自家爹的喊聲:
“産婆,産婆,快來看看,我家媳婦好像要生了。”
-本章完結-
☆、161六指娃娃
“産婆,産婆,快來看看,我家媳婦好像要生了。”
接着,便是窸窸窣窣喘息小跑的聲音,夏木槿給徹底清醒了,連忙拿過挂在屏風後的衣物,從水裏走出來連身子的水漬都不擦便胡亂的套了衣服。
待她走出澡室的時候,娘的屋子裏的門已被關,爹和爺爺哥哥他們都守在了門外,沈慕寒則站在了大門口,目光直視着夜色,眺望着前方。
“啊......”
“用力,哎,用力,對了。”
“啊......”
屋內,陣陣嘶叫聲傳了出來,産婆則不停的在旁邊指導着,六嬸不知啥時候來的,此刻正端着一木盆水,夏桔花手裏端着一個托盤,托盤裏分別放着幹淨的毛巾,還有一把剪刀,門口幾個大男人很是機智的讓出地來,讓她兩進去。
只見門再次關了,裏面便只剩下各種嘶叫和打氣的聲音。
即便是經歷過夏大娘幾次生孩子,此刻的夏森林依舊滿臉緊繃,焦急的來回渡着步,時不時把耳朵貼着門板,若是可以,他恨不得能夠隐形的變進去。
這一幕看的夏老爹只打趣他。
沈慕寒卻一點也不急,見夏木槿朝他走來,便是拉過她的小手,眸光将她上下打量一番,像是斟酌許久才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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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的孩子跟他小姨子相差可能不會到兩歲。”
夏木槿半響才會意他話裏的意思,頓時,白了他一眼,這人,腦海裏就不能想點正經的。
“我現在唯一想的就是何時你才答應和我生孩子。”
沈慕寒像是知道她在想什麽,手微微一扯,便将她給拉進了懷裏,然後從她背後抱住了她,下巴磕在她肩膀上,輕輕出聲。
“好啦......”
“哇......哇......哇......”
夏木槿用手肘抵了他腰身處一下,剛要訓話來着,卻突然聽到一陣嬰兒的啼哭聲,頓時,從沈慕寒懷裏退了出來,急忙跑到娘的屋門口,伸長着脖子盯着門瞧。
“姐,你說,咱娘給咱生的會是弟弟還是妹妹?”
松子眸光放亮,拉着夏木槿的衣袖扯了扯,笑着問道。
雖說夏木槿比松子大了幾歲,可是這個頭卻差不多高,這令她這個做姐姐的很是憂傷。
“我猜是個妹妹,那樣的話可是我們家最小的一朵花兒了。”
夏木槿嘴角也是挂着喜悅的笑,朝松子眨巴了幾下眼睛,便是斷定道。
“恩,我也覺得是。”
松子亦是附和着點頭道。
“恭喜恭喜,生了位千金。”
此刻,門被打開,産婆滿臉堆着笑,露出一口還算整齊的牙齒,喜聲說道,可眸底那抹不自在夏木槿卻看得很真切。
夏木槿将一個布包塞進産婆的手心,對着她說了聲謝謝,随即便跟着爹他們進了屋。
“明一,将産婆送回去。”
産婆領了這喜錢,往兜裏一踹,看着他們一家進了這屋,眸底劃過一絲無奈,而這一神情變化正好給沈慕寒給捕捉到了,只見他蹙了蹙眉頭,然後打了個響指,便吩咐道,而後,便也進了夏大娘的屋子。
六嬸和夏桔花将裏面收拾了一番,并将血水和一些不要的東西拿了出來,夏桔花的眼眶有些紅,就是産婆也是緊抿着唇,緊繃的臉讓人看不出任何喜悅。
夏大娘因為生孩子用力過度此刻已經沉睡過去,發絲很是淩亂,蒼白的臉上還有汗珠。
二苗拿了幹淨的毛巾在她臉上擦了擦,神情異樣的望了衆人一眼,便低着頭出去了。
牀頭,襁褓中正包裹着五官皺褶的嬰兒,她的眼睛并未睜開,小嘴微微張開,手腳亦是在襁褓中動着,發出嗚嗚如貓兒般細小的聲音。
夏森林滿臉含笑,無比輕柔的将娃娃抱起,不停的哄着她。
夏老爹亦是将那襁褓打開,似乎要看個真切,到底是男還是女。
而他剛要将襁褓拉緊,卻突然啊了一聲,頓時,臉色蒼白的如木頭那般杵在那裏。
夏森林見狀,便是将孩子給放到了牀上,亦是将襁褓打開,須臾,臉色亦是一沉,呆呆望向自己爹。
良久,卻是無比悲傷道:
“怎怎怎麽會是這樣?”
依着剛才産婆以及姑姑還有嫂子不樂的神情,夏木槿早就猜到了這孩子肯定是哪裏出了問題,于是,她也學着兩個大人去打開襁褓,然而,眸光在孩子身上掃了一圈,在掃到她右手手指的時候動作一頓,随即便将襁褓給拉緊。
“爺,爹,這有什麽大驚小怪的,不就是六個手指頭麽?”
随即,轉頭看向還在呆愣中的夏老爹夫子,便是淡定而好笑的道。
估計其他人也是因為這個而高興不起來吧。
“六個手指頭!”
聽到夏木槿的話,沈慕寒倒是興趣的接道。
這個他并不陌生,因為朝廷就有這麽一個四品的傅姓臣子,也是六個手指,當時被被衆人當做怪物那般看待,可時間久了,大家不但接受了,太醫院的禦醫們還拿着他常常研究起來,三番幾次下來,他倒是棄官從醫了。
現在掌管整個太醫院,年已過五詢,性子可犟,誰看他不順眼,或者是笑話他長了六根手指頭第二日準拉的起不了床。
對于爹他們的不淡定夏木槿非常的理解,畢竟,這落後的村子,若是生出來的孩子哪怕有一丁點兒不正常都會被人笑話的,對孩子的成長也是一種致命的打擊,但是對她一個現代世界的她來說,這正常不過了。
況且,這時代沒有四維彩超,懷了,只要不流掉,便會生下來,多少殘疾死嬰都說不清,這樣,往往就會被婆家看不起,被當做掃把星,孩子被當做怪物,甚至直接丢棄森林,任其自生自滅,可是,她夏家的孩子,不管長成怎麽樣,只要思想健康,能吃能笑,她夏木槿便能将她培養成這世界的一代精英。
對于沈慕寒的淡定她卻是有些佩服的。
“這個大家都不要擔心,這個很正常的,掌管太醫院的太醫也是六根指頭呢,跟小家夥一樣,也是右手,現在可橫着呢,那個敢笑話他或是看哪個不爽他都會想盡辦法往那人的食物裏加把瀉藥,讓那些人沒力氣再去笑話。”
沈慕寒亦是查看了下小嬰兒的手,看着夏森林他們毫無緩和的神色,便是緩和氣氛的說道。
“你...你...說的可是真的?”
聞言,夏森林至于找回一絲理智,有些不真切的看向沈慕寒,沈慕寒卻是篤定的點頭。
“嘿,你一說我還真想起來了,還真有這麽一回事兒。”
這一來一往之間,夏老爹突然拍了拍自己的腦袋,猛地出聲。
他在鎮裏教書,各種傳聞自然聽過不少,但是這些都是人家朝廷之事,他們是不能拿來閑聊的,若是被有心人聽了去,那有可能是殺頭的大罪。
此刻,都是自家人,倒也不怕了。
“哎呀,爺,快給妹妹取個名字吧。”
夏木槿見那娃娃有些不樂意的癟着嘴巴,似乎是委屈的要哭了那般,夏木槿趕緊打笑道。
夏木槿一出聲,夏老爹一雙眼睛頓時紅了,連忙诶了兩聲。
夏家先前的三個孩子他都沒給取名字,沒想到有生之年還能為自己的孫女取名字,就是此刻死了他都覺得值得。
“就叫夏雪薇怎麽樣?正所謂瑞雪兆豐年,這雪一融,這孩子就出世了,證明是好兆頭,你們的名字都是以樹木而來,這薇便代表薔薇花,一樣是植物類,應景,應景。”
想了會兒,夏老爹便是慎重的說道,說完還不免一頓解釋。
雪薇......
夏木槿琢磨着這個名字,覺得還真有那麽點味道,頓時,便拍手道:
“好,這名字不錯,爹,你們認為呢?”
“好聽,好聽。”
夏森林亦是笑着附和,被他們一說,心裏的那份芥蒂似乎少了些,只希望這孩子不要受外界影響,能夠快快樂樂的成長。
“夏...雪...薇,下雪的雪,薔薇花的薇,哈,這名字真好聽,很有文化的樣子。”
松子聽着幾位大人的話,頓時也閑不住了,手朝娃娃的臉捏去,一副老氣橫秋的模樣出聲道。
-本章完結-
☆、162畫像
松子聽着幾位大人的話,頓時也閑不住了,手朝娃娃的臉捏去,一副老氣橫秋的模樣出聲道。
聞言,大家都搖頭笑了,這松子,還真是人小鬼大,說話做事越來越有範了。
因為夏大娘順利生産,家裏人也算是松了一口氣,有夏桔花在家裏,照顧孩子便方便多了,據說劉家幾個弟媳的孩子都是她一手帶過來的, 出了喂奶,大的都五六歲了,還囔着要與她水一張鋪,對于夏雪薇她可是更上心了。
這女人做月子得特別的注意,很多東西是不能亂吃的,再說,夏大娘算得上是高齡産婦了,夏木槿雖忙得不可開交,可是對于夏大娘的夥食,她都會騰出時間來做。
轉眼,已經是大年三十了,卡通餅明一他們也會烤了,不需要夏木槿寸步不離的再守着那烤爐。
這面更和貓耳朵二苗也會炸了,便也與夏木槿輪流着炸這些。
明鵬他們則幫着一起切貓耳朵,面更,其他幾人便幫着印卡通餅,這一天半的時間,竟然做出來的成品不下五百斤,這可令大家吃驚不已。
之前是夏木槿一個人做,現在大家都來幫忙了,便将另外一個竈也開了,然後在院子裏搭了個臨時的小竈專門做飯。
夏老爹的手藝還不錯,二苗幫着夏木槿炸東西之後這每餐的飯便由着夏老爹來做了,夏桔花也會出來幫幫忙。
就這樣,三十這一大早,夏木槿便将大部分做好的現品讓人裝進了馬車,随即便與沈慕寒還有明七進鎮子了。
夏木槿這幾天累的慌,進了車廂沈慕寒便将她拉進懷裏,并将那虎裘給她蓋上,并命令她好好睡一覺,夏木槿還在做着她今日賺大錢的美夢,見沈慕寒低下了頭,眸光鎖着她的紅唇,頓時,頭一片,眼一閉:
“我睡着了。”
說着,還真的睡意來襲,不到片刻,便進入了夢想。
聽着她均勻的呼吸,沈慕寒嘴角微微扯起一抹弧度,看着車廂裏被裝的滿滿的,不免蹙了蹙眉。
鎮裏今天人多的連一只蒼蠅都進不去,可能是因為天氣好,各個村裏的村民都出來了,有的挑着小菜,有的提着雞鴨,還有擔着兩桶子魚的,夏木槿她們的馬車便也進不去,被迫停在了鎮子口。
見夏木槿睡得香,沈慕寒沒舍得吵醒她,可能因為這人多,馬兒被什麽驚了下,頓時仰着脖子嘶吼了一聲,同時,這車廂也跟着晃動一番,最後卻是被明七給速度的制服了。
然而,這一動靜卻讓夏木槿醒了瞌睡。
她有些懶洋洋的睜開雙眸,印入眼底是沈慕寒那張出塵放大的臉,愣了片刻,便是推開他坐起伸了個懶腰,并撩開一角的簾子瞅了眼外面,随即才道:
“大叔,我們到了很久麽?”
沈慕寒眸光一滑,淡聲道:“剛到,明七停馬車的時候不是把你給驚醒了麽?”
“......”
車廂外的明七此刻淚流滿面,老大,你要讨好你未來媳婦也別抹黑我啊,這馬車停了至少有三炷香的時間了好不好?
難怪他被叫着出門時明一和明鵬會露出幸災樂禍的表情,原來他們狼狽為殲,早就知道老大會這樣了。
夏木槿倒未在這事上糾結,看着那人山人海的鎮子,有些沮喪的垂下了眸子,随即便要跳下馬車。
沈慕寒見狀,便拉住了她,并帶着她下了馬車。
“這麽多人,擠扁的可能性大。”
見她依舊望着鎮子口,沈慕寒便是有些落井下石的道。
不過他說的也是事實,不少孩子已經發出了哇哇哇的哭聲,還有一連串的争吵聲,估計是大人見孩子被擠哭而大罵起來了吧。
“那...咱就擺這裏吧。”
夏木槿咬了咬唇瓣,有些不甘心,她可是沒日沒夜幾天做出來的,因為人多而将東西運回去,那可不是她的作風,掃視一圈,便是指着進鎮口的角落說道。
沈慕寒并未反對,只是給了明七一個眼神,明七便乖乖去搬東西了。
夏木槿帶了茅草墊,這是在來之前她特意準備的,好在磚廠休息的茅屋裏有不少幹燥的茅草,她便跑去做了個茅草墊,鋪好茅草墊之後便又往上面鋪了張灰色的布,然後才讓明七将東西搬上來。
因為是油炸的幹燥品,她這次用籮筐裝的,這整整有十個籮筐,此刻,面前便是擺了四個,分別是毛耳朵,卡通餅,兩種口味的面更。
“走過路過的不要錯過,新鮮年貨,試吃後再買,僅此一天,機會難得......”
夏木槿将秤拿了過來,又讓明七去買些油紙包,要大個的,見明七離去,才拍了拍手掌,開始吆喝起來。
她這一吆喝,頓時便有人朝她這邊看過來,然後便好奇的走過來,并指着每一個籮筐問。
夏木槿一一作答,但在這些東西的名字上卻賣了個關子,就說是家裏随便做出來的,還未想好名字,并讓大家試吃。
一聽說有免費的試吃,大家便都樂了,還真不拘謹的試吃了起來。
“姑娘,這些怎麽賣的啊?”
這一試吃,他們便立馬開始問價格。
“統一價格,二兩銀子一斤,你們可以混合秤,這東西可輕着,一斤可是好多呢。”
夏木槿笑呵呵的回答道,這些她在家裏就已經想好了,畢竟大多是鄉下人,家境并不富裕,過年挑着點東西出來賣結果連點年貨都不舍得買回去,二兩銀子對于一般的普通家庭都能開銷半年了。
她本來可以将價格擡高的,可是這些真的本錢不高,更想要的是将名聲打響。
聞言,大家的确是猶豫了,卻都眼巴巴的瞅着這東西。
夏木槿也不勉強,繼續招呼着大家試吃。
“姑娘,能給我來二兩麽?”
此時,一衣着褴褛的老人家豎着拐杖擠了過來,看着四個籮筐,便是顫抖的往口袋裏掏着錢,激動的說道。
他一雙手皺的已經快識別不出,指甲裏滿是黑色的泥土,嘴角亦是一直抖着。
夏木槿瞅了他半響,确定這是帕金森病,這種病人都會不受控制的顫抖,手腳亦是有些不聽使喚,見他掏出個分不出眼顏色的錢袋,具體應該是破舊的布包,抖着打開,拿出幾十竄銅錢朝夏木槿遞了過來,眼角亦是濕潤:
“這點..錢,姑娘,能秤好多...就給秤好多,老伴跟着我..大半輩子,這是最後一次買...東西給她吃了,也是她最後一次吃了。”
說着,老人家情不自禁的擦起了眼角。
夏木槿接過錢,放在手裏數了數,然後便開始給他秤東西,只見她小手在籮筐裏翻了翻,結果如變魔術那般翻出一張小紙條出來,随即便是驚喜道:
“哈哈,大爺,您運氣真好,我家裏最近辦了喜事,爹高興,便在這籮筐裏放了一張紙條,并叮囑,誰要是今天買的東西裏有這張紙條不但要給他一兩銀子,還要送他兩斤這個。”
夏木槿說着便将秤好的兩斤東西包了往那大爺的籃子裏放去,随即又掏了一兩銀子給他,并将他之前給她的幾十個銅板一并給了。
那大爺吃驚的長大嘴巴,半天卻顫抖着不知要怎麽說話。
“大爺,快回去吧,老奶奶一定等着您給她買的東西呢。”
那大爺卻是流着淚點頭,随即便是朝夏木槿給跪了下來,正要磕頭,卻被夏木槿給攔住了。
這大爺應該年過七旬了,夏木槿擔心她老伴牙齒不好面更拿的很少,貓耳朵薄,牙齒再不好磨一磨便能碎,卡通餅放在口裏即使不咀嚼也能慢慢融化,只希望他能好好陪她最後一程。
人生,有着太多的生離死別都是我們無法預料的,所以,在有生之年,能陪的盡量陪,能做的盡量做,不要等失去了才來想着彌補,即便你毀青了腸子,那也無濟于補,而她相信這位老奶奶,即便真的要走,也會是幸福安穩的走。
至少,這老爺爺雖然窮,但一直系着她,即便到了最後還是想要給她買她喜歡吃的東西,即便這東西價值連城,可在他眼裏,哪怕只要能買到一片,那也會竭盡全力去買。
有些時候,最平凡的情亦是最珍貴的。
她這翻舉動,明眼人都看得出她手裏的紙條是空白的,對她的為人更是佩服了起來。
“木槿姑娘,真的是你啊,你這孩子,就是心眼好,每次都要自己貼錢,我老兒可是佩服的五體投地,活了大半輩子,還是第一次遇到這樣的女菩薩。”
此刻,一老者再次發話, 夏木槿循着這聲音望去,這才發現是大瑤村的那位老人家, 記得第一批蠶豆還是在他手裏買的呢。
他穿的雖破舊,滿是補丁,可這氣色還是不錯,夏木槿便是熱情的打着招呼:
“許大爺,您今個也上鎮裏了,奶奶和小小可好?”
她去過那裏收購蠶豆,對他家裏也很了解,那個孩子,小小,現在應該四歲了吧。
“好,好着呢,現在吶,每餐能吃飽了,這都得謝謝姑娘您啊,若不是您,我家估計早就餓死了。”
老人家說着激動之處亦是濕了眼眶。
“大爺,這是家裏喂養的*,是拿來賣了。”
夏木槿笑了笑,見他籃子裏提了幾只閹雞,便是笑着問道。
“是啊,這大過年的,人特多,我老擠不進去,來年再來買算了。”
此刻,沈慕寒朝明七使了個顏色,只見明七朝這邊走了過來,并問許大爺這雞怎麽賣的,然後便将其全買下了。
此刻,已經有不少鎮裏人被吸引了過來,見了夏木槿,均是詢問着這蘭花豆和酒紮魚啥時候有,夏木槿笑了笑,一一作答,随即便讓大家試吃東西,這一試吃,大家便都掏錢買了。
這夏木槿也是個精明的,只要是鎮裏的人,看穿着和打扮,是好多給秤好多,要是鄉下人,一般只要兩三兩的,她都會多秤一兩,反正這一兩二兩也看不出。
一時間,她可謂是忙得熱火朝天。
沈慕寒長得太過出衆,在夏木槿擺完攤子之後便警告他不能出來幫忙,不然,她這聲音不要做了。
夏木槿為人和善,又實在,有幾次都找錯了銀子,結果那些人均是退了回來,還會打趣幾句。
這一個時辰不到,足足十籮筐,幾百斤東西就已經見底了。
沈慕寒更厲害,直接讓明七将在許老爹拿了買來的雞轉賣給了福壽酒樓,并多賺了十兩銀子。
待夏木槿忙完,集市也已經散的七七八八了,一些村民還有些菜或者是其他的沒賣完便是蹲在那裏幹巴巴的瞅着。
夏木槿無比同情的看着他們,但是她能幫一人卻幫不了全世界,只希望他們能自己找到賺錢的好法子,讓自己好起來。
她賣完東西,便和沈慕寒說了聲,然後便又去錢莊将銀子給換成了銀票,随後又去買了一大堆東西。
“有沒有見過這個人。”
她正抱着滿懷的東西往回走,卻被一官兵模樣裝扮的人給攔住了,并出示了一張畫像。
-本章完結-
☆、163入鄉随俗,娶妻随妻
她正抱着滿懷的東西往回走,卻被一官兵模樣裝扮的人給攔住了,并出示了一張畫像。
夏木槿抱着滿懷的東西,淡瞄了眼那畫像,随即很是潇灑的搖頭,那人只是盯着她瞅了會兒,像是在确定她有沒有騙人,見她神情淡定,懵懵懂懂的樣子,便也就松開了她。
夏木槿也沒耽擱,抱着東西便朝馬車走去。
可越走越覺得不對勁,腦海裏突然靈光一閃,那張畫像畫的不是趙秋水麽?
最近一段時間太忙,加上王家也沒再欺負村民,他家的新聞自然少了,她更加沒去關注,此刻想來倒是可以肯定那畫像上是她了。
老遠,沈慕寒見她抱着一大堆東西心不在焉的慢吞吞的走着,便是下了車廂,走了過來,并從她手裏接過東西。
夏木槿抿了抿嘴,便是樂呵的跟在了他身後。
“大叔,那個...趙秋水的事是你幹的麽?”
明七見夏木槿也進了車廂,便是駕着馬車緩緩前行,車廂裏,夏木槿渾身酸疼,正有一下沒一下的捏着自己的肩膀和四肢,捏的同時,又轉頭問向沈慕寒。
沈慕寒此刻倒了杯茶,修長幹淨的手指端着茶杯遞到了她唇旁,眸光凝着她,毫不避諱道:“是的。”
夏木槿頗為享受的抿了口茶,覺得這茶水苦澀之後是清甜,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他學的到蠻快,不就是她配出來的混合茶麽,接着又喝了兩口,覺得喉嚨不幹了才又問道:
“她...沒死吧!”
沈慕寒将茶杯放回小茶幾上,随即一雙大手代替夏木槿的小手,輕重适度的為她捏起了胳膊,緩了緩,才魅聲道:
“死了不就太便宜她了。”
聞言,夏木槿嘴角扯了扯,一雙眸子晶亮的看向沈慕寒,嘴角亦是挂着清淺的笑:
“賣去青樓了!”
她這雖是問話,可話語之中滿是篤定,似乎早已知道那般。
沈慕寒掩嘴輕輕咳了兩聲,眸光掠過夏木槿精致的小臉,臉上挂着邪魅的笑,頗為無奈道:“你猜。”
夏木槿小臉一寒,有種爆粗口的沖動,猜猜你妹啊。
“不然就親一下。”
沈慕寒見這小妮子咬牙切齒的神情,便是湊近他,修長的手指點了點自己性、感的薄唇,吐氣如蘭道。
夏木槿嘴角一勾,對他這無奈的手段鄙視不已,見沈慕寒挑釁般的眼神,眸底劃過狡黠的光芒,當即便伸出雙手抱着沈慕寒的頭,将唇湊了上去。
沈慕寒詫異之餘便閉上眼睛。
“嗚......”
須臾,便見他眉頭微蹙,而夏木槿卻速度的離開他的薄唇,并用舌尖舔着唇角,高傲的看着他。
沈慕寒眉毛抽了抽,這妮子咬的可真重......
回到家,夏木槿便開始準備晚飯,這可是她來這個世界過得第一個年,這年夜飯必須得豐盛。
為了熱鬧他讓松子将二蛋哥喊了過來,畢竟家裏就他一個也挺孤獨的,不如一起湊個熱鬧。
本來想将村長一家和六嬸一家一起喊過來的,可是鄉下規矩多,家裏必須得吃團圓飯,她也就将這念頭打消了。
“哥,竹簽削好沒?”
她從廚房裏搗鼓了好半天,突然走了出來,看着夏鐵樹坐在屋檐下削着竹簽, 便是上前問道,并把已經削好的拿走了。
“夠麽?”
夏鐵樹已經削了一個上午,這少說也有好幾百根了,見夏木槿過來搬這玩意,便是問了聲。
夏木槿在心底醞釀一番,便道:“再削兩百根吧。”
夏鐵樹有些訝然的睨了夏木槿一眼,這丫頭神神秘秘的,要這麽都竹簽做什麽,可是手上的活并未停下來。
夏木槿用籃子将竹簽提進了廚房,剛打水放入鍋子裏,沈慕寒便進來了。
他圍着她轉了一圈,随即便是在她額頭偷香了一個才蹲向了竈旁,往裏面加柴。
“大叔,你這身穿着還挺親和的,不過那冷冽的氣質還是掩蓋不了。”
他換了件很普通的深色袍子,好像是自家娘在他受傷離開那段時間給做的,那時就一直叨念着,他肯定還回回來,給他做幾件衣服留着換洗,沒想到他還真不顧身份的傳了出來。
沈慕寒又往竈裏頭添了把柴,睨了夏木槿一眼,才緩緩道:
“恩,這叫入鄉随俗,娶妻随妻。”
額......
娶妻随妻。
夏木槿臉上劃過一絲燥熱,便不再磨嘴皮子,将竹簽放進鍋子裏煮。
自己又去調制香料了,沈慕寒看着她酡紅的臉,嘴角劃開寵溺的弧度。
夏木槿先後切了許多瘦肉片,魚片,自己還在那裏搓着面粉團兒。
“又要炸東西麽?”
沈慕寒見了便去洗了手,要來幫忙搓,以為她又要做啥新鮮玩意。
“不是,做一些魚蝦肉丸子而已。”
夏木槿并未讓他幫忙,低頭忙活着,簡略的答道。
沈慕寒便又退回到竈旁,眸光看着她那娴熟的動作,添着柴火。
夏木槿把魚肉丸子做好後便見鍋子裏的水已經翻騰的咕嚕咕嚕叫,便是出聲道:
“大叔,幫我将這些竹簽撈起來放到清水裏泡着。”
沈慕寒便聽着她的将竹簽撈了出來,并拿了個木盆裝了些清水泡着。
片刻,夏木槿便将自己配置的材料放到鍋子裏微微炒了幾下便速度鏟出來,接着便開始竄肉串,魚片串等。
沈慕寒看着她串了幾串,便将泡涼了的竹簽撈了出來放到一幹淨的籃子裏并放置夏木槿跟前,随即便将木盆的水倒了,又找了塊幹淨的布塊抹去水漬放到夏木槿腳下。
“大叔,你......”
見狀,夏木槿有些不敢相信,瞠大眸子直直盯着他。
“不是說了娶妻随妻麽?”
沈慕寒卻是好笑的起身,拿過一旁的竹簽,學着她那樣串了起來。
此刻的夏木槿既發現她無言以對,有夫如此,夫複何求?
“哎,老魚家今年的豆子又沒賣出去了,聽說過年連塊肉都買不起,家裏又沒個主心骨,兩老正可憐。”
兩人正默契的串着,夏老爹和夏森林走了進來,并提着個籃子,往廚房的房菜的架子上挑了幾樣東西,嘆息的說道。
聞言,夏木槿手上的動作一頓,便是朝自家爹問道:
“爹,是黃豆麽?有多少啊。”
“是的呢,有五六十斤吧,往年都會有人在年關邊來收,可是今年卻沒有人來,老兩口便坐了牛車捎了這豆子去鎮裏賣,可是這集市都散了,這豆子是一粒也沒賣出去,這牛車錢也付不起,兩老正在門口哭呢。”
夏森林嘆了口氣,便一一道來。
這老魚家夏木槿知道一些,本來有兒有女的,可是兒子一個瘋了,一個癱了,兩個媳婦見這日子過不下去便都自盡了,女兒嫁的遠,一年到頭都回來不了一次,兩老都年過七旬了,還要養着兩個兒子,在大苗村算是最苦的一家了。
“大叔,讓明一他們幫幫忙,将這個串了,我先出去下。”
聞言,夏木槿卻是眸光一亮,朝沈慕寒低低說了聲,随即便又走到自家爹跟前,一把挽住他的手,笑嘻嘻的道:
“爹,你這是要去老魚家麽?我同你一起去。”
說着,又拿了兩斤左右一塊肉,還有一條三斤左右的魚放進夏森林手中的籃子裏,夏森林還未反應過來,便被夏木槿給拖着出去了。
沈慕寒把明一他們叫了進來,并簡略的說了下這串的過程,然後師範了下,便是出了廚房。
夏木槿回來的時候夏森林肩頭正跳着幾十斤豆子,回來夏木槿便騰出一個大水缸,将這豆子泡起來了。
呵呵,她的那些小壇子看來是全部可以排上用場了。
“槿兒,你這是要做什麽。”
夏木槿将豆子泡完之後便去了雜物裏翻東西,夏森林跟了上來,疑惑的問。
“爹,我在找石膏。”
聞言,夏森林糾結道:
“你這是要做豆腐?”
做豆腐石膏是少不了的,這個作為鄉下人都懂。
“是的,爹,你記得石膏放哪裏了麽?我記得那時候就放到這屋子來了。”
“我知道,我知道......”
天還未暗下去,夏家就撐起了燈籠,火光在紅色的燈籠裏跳躍着,朦朦胧胧,好不真實,松子站在門口看了好久,都沒看懂這燈籠上畫的是什麽。
夏木槿則讓明一他們幫忙燒起了烤爐,她則将烤卡通餅的鐵板洗淨駕在了烤爐上,用洗淨了兩根小鐵杠,擱在了鐵板下十厘米處,随即便将串好的各種食物放到鐵杠上烤。
鐵板上則刷了一層油,旁邊放着一張小桌子,桌子上當着許多木盒子,裏面分別裝着不同材料,有五香粉,花椒粉,胡椒粉,孜然等物。
這些可是她廢了好半天時間才制作出來的。
大家則好奇又目瞪口呆的看着夏木槿熟練的翻動着鐵杠上的串兒,不到片刻,那串兒便發出滋滋滋的聲音,空氣裏,滿滿的都是烤肉烤魚的香味,夏木槿見一部分烤的差不多了,斌将它收起放置上面的鐵板上,又重新拿了新的烤串放到鐵杠上。
然後再往烤好的上面加料,其實這些都是率先腌好味的,此刻只要稍微加工即可。
旁邊的桌子上放着一個很大的盤子,夏木槿将能吃的串兒全部放到盤子裏,便招呼着大家試味。
加上明一他們可是有二十幾個人,夏木槿算是準備了足分得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