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20)
裏頭的傳言可是沸沸揚揚,走了兩個又來一個,這個還未走,今天又來新的,他兩老的心髒可是要經不起吓啊!
況且,光看這人的穿着,還有外面停的那輛馬車可是價值不菲,木槿是啥時候認識這這般的大人物,而且這一個個來這裏一點都不避諱,像是自己家那般,看着他那無限享受的模樣,似乎跟木槿還很熟呢,而且似乎還不止一次吃她做的飯菜。
夏木槿只需一眼,便知自家爹娘在想什麽,腦門滑落無數黑線,咬着筷子,瞪着吃的爽快的葉楓,卻不知自己這火從何而起。
飯後,葉楓便開門見山:“木槿姑娘,我這次來是想和你做生意。”
同時,對她的手藝也是頗有興趣,這些年,他走南闖北,沒少見各種異國風情,可像夏木槿這樣的還是頭一遭見。
夏木槿将桌子收拾幹淨,又給他泡了茶,對他的話也在意料之中,笑了笑,便道:“葉老板想要怎麽合作?”
做生意講究一個誠字,她不喜歡太過計較攻于心計的人,哪怕對方給的再多,而失去了那種意境,她寧願不做。
葉楓并未直接回答她的問題,而是瞅向竈旁還在炕着的一些花花草草,便道:“這些都是你親自采的?”
這些都是她這幾天去山裏見到的,有夏枯草,白花蛇舌草,紫花地丁,但是這些都不是當茶飲,而是做藥用的,而且,這也只是初步試驗。
見葉楓提及,便也實話實說:“是的,檢柴禾時看到了,便采了回來,都是一些普通的草藥,可也是藥鋪需要的。”
最後一句話她說的很清楚,藥鋪需要,那麽,她也有可能和藥鋪去談生意。
葉楓聽後,不免笑了,真是個特別的孩子。
随即,兩人又聊了會兒,葉楓便将夏木槿所準備的絞股藍,桔花,枸杞子都帶走了。
當然,夏木槿在茶道上與他口頭切磋了一番,而葉楓今日也算是大開眼界了。
這葉楓的馬車剛走,吳氏等人就按捺不住了,見夏木槿端了一盆髒衣服出來,老遠便諷刺道:
“我說木槿丫頭,你要發、騷也別老引些不正當的人回來,別以為有馬車,有皮囊,穿的得體就能封住衆人的嘴,要賣可以,去紅樓,紅館賣,在自己家裏,這不是敗壞家風麽?你爺是文化人,在這大苗村可是有頭有臉的,回來知道這事還不給氣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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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木槿嘴角一扯,睨了眼吳氏,便沉聲道:
“若是眼紅的話大可以将你家還未出閣的幾個姑娘拉去紅樓啥館賣,我騷不騷還輪不到你這樣的人來說三道四,還氣不過,自己也可以去,就是不知,你這脫光了看會有個乞丐來光顧麽?”
吳氏還是頭一遭被被人這般侮辱,頓時,氣的臉紅脖子粗,指着夏木槿的手也顫抖了,轉眼,瞅到夏大娘正拿了布匹出來,便厲聲罵道:
“我說森林她媳婦,你家是怎麽教孩子的,才這點大就目無長輩,這長大了還得了,況且,這人啊,就是要懂分寸,最主要的還是懂的自重,你看你家,三天兩頭來一波身份不明的男人,還不如開個館子得了,藏藏捏捏是啥意思,這都敢做了,還不讓人說了,我都為你家覺得無恥,這到底是老不死他的血脈,這不是将耳光往老不死的他臉上甩麽?你讓我這以後以何顏面去見老不死的她家列祖列宗?”
夏大娘被吳氏說的一愣一愣的,張着唇瓣,半天都不知要說什麽,吳氏見自己占了上風,便更加的得意起來,随即,眉眼一變,整就一副受傷的可憐樣,更是捶胸頓足道:
“我家可是還有三個清清白白沒有出閣的姑娘啊,你說你家這木槿丫頭這般不知廉恥毀了自己的名聲,不就是為了幾個錢麽?村頭村尾都傳瘋了,說起來,還是我這做長輩的沒看好這孩子,老不死的又不在家,這段時間你們就将這丫頭交給我,我定會好好管教她,等風聲平息了,便托人給她找戶人家早些嫁了,這村裏頭是嫁不了了,這誰家會要一只別人睡過了的破鞋,你說對吧,也甭管對方家室如何,年紀多大, 只要對方肯接納就行。”
由氏早就想插嘴,礙于婆婆說的正起勁,不好打斷她,況且,見木槿那踐人咬牙切齒的模樣,心底甭提多樂呵了,見自家婆婆說完了,便立馬接話道:
“娘說的極是,咱雖然窮,可人窮志不窮,更不會奪人所愛,你家這丫頭啊已經賤到人神共憤了,出賣自己的柔體還有臉在村裏頭買地,就不怕髒了這地?我就是窮死,也不讓我家幾個閨女做這丢臉的事,還有啊,你家屋子這麽小,那些個男人又是強生健體的,大晚上聽到那些羞人的聲音你們不覺得慚愧麽?”
他們可是憋了好長一段時間了,鑒于王家屢次在這賤丫頭手裏吃過虧,便也沒機會去說,今天這機會來了,豈會放過。
況且,看着他家這日子一天比一天好,吃的,用的,穿的,也是比之前不知上了幾個檔次,他們看了就是不舒服,自家這幾天都啃饅頭呢,有這米也沒有葷,炒幾個小菜也沒有油,吃起來也是食不知味。
幾個孩子可是苦着臉抱怨好幾次了,可青蓮丫頭卻壓根不管他們死活了,甚至對他這個奶奶還避而不見,可把她給氣死了。
昨日裏便将氣撒在幾個兒子身上了,并讓他們出去找活幹,一天不交二十個銅板回來就別進這個屋。
“幾位說夠了麽?你們的嘴巴是不是吃了屎,張嘴便能熏死人,若不是本姑娘定力好,早将你們的嘴巴削了丢進河裏沖洗,哦,也對,家裏靠我爺一個人支撐着,我爺年紀大了,沒那能力養一群白眼狼了,見我家日子越過越好了,不服氣了,眼紅了,姑娘我就是要你們眼紅,你們眼紅又能怎麽樣呢,誰讓你沒那福氣生了幾個爛泥扶不上牆的窩囊廢呢,生得多又有什麽用,還抵不上我一個十幾歲的丫頭,我都為你們覺得羞恥。”
夏木槿才不管自家娘一旁焦急示意的眼神,脫口便反擊道,說的吳氏捂着胸口大口的喘息,可她還是覺得不夠,繼續道:
“我夏木槿再賤也沒有某些人賤,爬上了我爺的床,還拖兒帶孫的死皮賴臉賴到我夏家,一個個手腳齊全卻要靠着這麽一個老人家去過日子,瞧瞧你們一家,有幾個是正常的,女的袒胸露背,男的歪瓜裂棗,老的整日裏顯擺風騷,我告訴你,有本事讓你家幾個都脫光了去勾引人家啊,看人家會不會也賞你一口飯吃,給你銀兩去買地。”
“哎呀....娘,娘...夏木槿,你這個不知廉恥的踐人,你會遭天譴的,再怎麽說她也是你奶奶,你爺明媒正娶進來的妻子。”
這吳氏被夏木槿這般一說,一口氣沒喘過來,捂着胸口,兩眼一翻,竟暈了過去,由氏急的哇哇大叫,這一叫,把家裏幾個閨女給引了出來,幾人七手八腳的将吳氏給擡進屋,由氏卻指着天,又指着夏木槿厲聲詛咒着。
夏木槿嘴角一扯,不冷不熱的丢給由氏三個字:“我等着!”
說完,頭也不回的端着盆子去了河邊。
看着她那遠去的背影,明鵬渾身寒毛根根豎起,這女人吵架太可怕了,比他在戰場砍下敵人的頭還要恐怖,這主人的主人更不是吃素的,可謂兵來将擋水來土掩,幾張嘴都抵不過她幾句話,真有氣死人不償命的本事。
翌日,農歷八月初八,夏木槿入十三歲生辰。
早早的,一家人便起床了,這是夏木槿過的第一個生辰,往年這一日一家人都聚不到一起的,夏老爹在學堂的日子多,發妻又去世的早,家裏的一切重擔便落在了夏森林身上,夏桔花比夏森林小了整整十二歲,這中間夏老爹夫婦還孕育過幾個孩子,可都沒帶活,結果就剩夏森林和夏桔花兩兄妹,這在鄉裏算是子嗣單薄了。
夏木槿昨天忙到很晚,反而起的有些遲了,待她起來,自家娘已經在動手做早餐了。
夏大娘見她出來,便是放下手裏的活,朝一邊拿了個布包給她,并将她往自己房裏推:“槿兒,趕快換好再出來。”
夏木槿被弄得有些莫名其妙。當她打開布包,看到裏面的東西之時,小臉卻是哭笑不得,紅色的抹胸......
家裏這些天都擀了面,而夏大娘這早餐做的就是簡單的面條,并且将黃婆那天送來的雞蛋給打了幾個進去,出鍋時放了些蔥花。
“來,槿兒,吃早餐!”
夏大娘招呼着明鵬他們坐下,最後才把夏木槿的那碗面給端了上來。
夏木槿被一家人弄得有些雲裏霧裏,見自家娘端着一個大碗,碗裏滿滿一碗面條,四個雞蛋躺在上面,還漂浮着一些蔥花,便是連忙去接夏大娘,卻被夏大娘給偏身給避過了。
夏大娘将碗放到桌上,便是攬着她坐了下來。
“槿兒啊,在這大苗村,十三歲是女孩子家最重要的生辰,因為,過了今天,便有婆家上來說親,若是雙方都同意了,便下聘禮,然後成親,女孩子家,遲早都是別人家的人,爹娘沒本事,從小到大就給你過這一個生辰”
夏大娘靠着木槿坐了下來,眼眶有些濕,說到最後竟說不下去了。
夏木槿有些錯愕,原來這大苗村還有這規矩啊,難怪二苗姐會這麽急了,原來是怕人家上門說親,而自己爹娘若答應了......
自古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即便她千般不願,到頭來還是逃脫不了命運的安排,這也是古代女子的悲哀之處。
“娘,你說啥話,我還小,不會嫁的,要也是對方嫁進來,我就是要陪着你們,一直到老!”
可是她夏木槿不是這時代的人,思想根本不能和他們在同一條線上,無奈的瞅了眼愁眉苦臉呃一家人,一邊将碗裏的雞蛋給分了出去。
爹,娘,哥,松子各一個,而明鵬,娘一直當他是客人,所以,他碗裏有兩個雞蛋。
“槿兒,這可使不得,這生辰的雞蛋可是有說法的,必須得你吃,而且還得把它吃...唔...”
夏大娘夫婦見狀,急的連忙搖頭,想要去阻止夏木槿往他們碗裏夾雞蛋的動作,可最終還是晚了,只得急急的開口說道,可夏大娘這話還未說完,夏木槿便将筷子伸進她碗裏,并将碗裏的雞蛋給挫開,然後夾了一大塊往她嘴裏塞去。
随即,便是快速的吃完自己碗裏的面條,口裏的面還未吞下去,便是口齒不清的道:“得....涼....偶去洗姨夫了。”
看着她飛快的端着盆跑出屋子,一家人有些目瞪口呆,而明鵬看着自己碗裏的兩個雞蛋,竟不知怎麽下筷子,最後,他往夏大娘夫婦碗裏各分了一個,端起碗将面和湯一口吞進肚子,道了句我吃好了,便見鬼似得跑了。
一家人再次目瞪口呆的面面相觑,這究竟是咋了......
大清早,洗衣服的人并不多,因為趁着涼快,大家都去下地去幹活了。
夏木槿想着家裏人的舉動,不免有些哭笑不得,看着自己如板子般的身材,不免搖頭輕笑。
到了河邊,将盆放了下來,然後開始将衣物拿出來洗。
盆子底下有個小竹筒,竹筒裏放的都是皂角,夏木槿先将衣服浸透用木棒怕打了會兒,直到污水流出,才放水裏漂洗一番,再用皂角和衣服一起搓。
這樣洗起來既幹淨,這衣服上還會留下一股淡淡的清香味。
突然,一股阻力朝她襲來,夏木槿還未曾反應過來,身子便一歪,眼看着要掉進河裏,卻突然被帶進一個厚實的懷抱。
熟悉的薄荷香,夏木槿睜着眸子仰頭,不經意間卻與低下來唇瓣相碰。
頓時,一股電流滑過全身,如被電擊。
她小臉一陣通紅,眸底有些閃爍,半天,便是質問道:“大叔,你故意的!”
多日不見,他似乎又高了,皮膚又白希了些,站在她面前,恍若天人,那清冽的眸底有着揶揄的笑意,可眉宇間卻是濃濃的疲憊。
幾天不見,這丫頭似乎又漂亮了,一雙大眼睛滿是委屈的控訴,連日來的趕車疲憊瞬間被她這控訴的眸光給覆蓋了,他伸出食指寵溺的在她鼻子上一刮,便是有些委屈道:
“幾天不見,一見面你就急着奪走了我的初吻,說,你這是有多想我。”
說着這樣的話他臉不紅氣不喘,反倒是夏木槿的錯了。
夏木槿被他這賴皮的話給說的哭笑不得,随即,便是反口到:“大叔?你還有初吻?”
沈慕寒眉眼一垂,臉色也沉了幾分,冷冷睨着她,夏木槿也是仰着頭,與他對視,見他吃癟的樣子,覺得很可笑,可胸前一陣異樣,低頭,卻見沈慕寒的大手覆上在了右胸口,在她發火之前,卻低頭親了下來。
他親的很細很柔,就如蜻蜓點水,夏木槿只感覺唇瓣上一軟,還未來得及識出這味道,他便已經離開,留下錯愕的她,眸底蘊起一股怒火。
“這便是你的定情信物,可要記住了,夏木槿,你這輩子只能是我沈慕寒的人。”
大苗村的一些規矩都是老祖宗定下來的,女孩子在入十三歲生辰那天若是被和男人有任何肢體上的接觸,那就算是定情了,即便雙方不是刻意,那也得遵照規矩成親。
沈慕寒可是費了一番功夫去查閱這各地的風俗習慣,不眠不夜策馬奔騰在此刻趕了回來。
夏木槿被他說得雲裏霧裏,疑惑的看了他好半天,才質問出聲:“什麽定情信物?”
“你的初吻啊!”
沈慕寒不以為然,相信,夏大叔和夏大娘早已見到了,而他要的就是這效果。
夏木槿火了,感覺沈慕寒就是只老狐貍,一直都在算計她,頓時,雙手叉腰,指着沈慕寒道:“你算計我!”
看着她這氣勢,沈慕寒咽了口口水,戲谑道:“你看你,還未嫁給我就這般兇了,以後我還不給你踩在腳底下,再說了,你瞅我,長得好,脾氣好,又會做家務,還能帶孩子,你去哪裏找這樣的夫君,對吧!”
若是在京都,女子得及笄是十五歲,不止要辦成年禮,還得聽好多組訓,而大苗村就不同,只要過了十二歲,只要心儀彼此的人都可以相互以各種不同的方式來表達自己的心意。
他這是入鄉随俗......
夏木槿氣的鼻子冒煙,白了沈慕寒一眼,便彎腰繼續洗衣服。
沈慕寒看着這丫頭和衣服過不去,嘴角勾起好看的弧度,便是接過她手裏洗淨的衣服擰幹,然後放進洗幹淨的木盆裏。
“诶,聽說木瓜能...那個”擰了幾年,沈慕寒想起剛才的手感,便是盯着夏木槿還未曾發育的某處,有些意味深長的說道。
夏木槿俏臉一紅,豈會不知這厮在說什麽,瞪了他一眼,便沒好氣的道:“大叔的胸也不大,還是先吃些豐豐胸才好,不然,摸起來可沒那手感。”
說完,便又低頭忙自己手上的活。
沈慕寒一哽,低頭瞅了自己胸前一眼,良久,一雙清冽的眸子染上陰郁。
“槿兒,真巧,你也這麽早就來洗衣服了?”
-本章完結-
☆、107壞壞的沈大叔
“槿兒,真巧,這麽早你就來洗衣服了?”
夏木槿不知沈慕寒眸底的那一絲陰郁為何而來,總覺得他好像生氣了,而且是非常的生氣,看着他将手裏的那件衣服快擰成了麻花,有些同情,這可是明鵬的衣服呢,而她來不及說什麽,背後便傳來一道熱絡卻輕柔的聲音。
夏木槿眉頭一蹙,在這大苗村,年紀相仿的女孩子基本都定親嫁出去了,而能夠這般親密喚她的也只有自己家人和一些年長的伯嬸們,除非......
偏頭看去,卻見周彩蓮眉目含情,眸含春水,一臉嬌羞的看着沈慕寒,而沈慕寒卻還保持着剛才的姿勢看夏木槿,眸底染上一絲糾結的複雜,就連眼睛也都只眨了兩次,似乎,看夏木槿給定格了。
夏木槿很細心的注意到周彩蓮換了衣衫,畫了淡妝,頭上還加了飾品,抹胸是湖色的,配上柳色的收腰拽地夏裙,再加上頭上那簪子,因為色澤過于老氣,加上那簪花又比較大,整整有她的手掌那麽大,反倒顯得俗氣。
而且,在她的記憶裏,周彩蓮是周家最高傲的,平日裏雖不能說明着欺負他們,可是眼高于頂,對她更是惜字如金,記憶力,她就沒正眼看過她。
今天卻主動打招呼,可是她那眼睛所看之處......
夏木槿眨巴了下眼睛,轉頭看了眼沈慕寒,突然就明白這是怎麽回事了。
“大叔,有美女偷窺你!”
她也不理周彩蓮,而是用着還滴着水的手捏了捏沈慕寒那出塵的臉,不懷好意的說道。
沈慕寒凝了她一眼,嘴角裂開一個弧度,便是道:“如果是你的話我樂意接受,說說,你要偷窺哪裏,是上面,還是......”
這丫頭,小小年紀怎麽什麽都懂的,這令他不好了,整個都不好,他迫切的想要知道她腦袋瓜裏到底裝的是些什麽稀奇古怪的東西,而調戲她....向來都是他的愛好,因為,他喜歡看她在他面前臉紅的模樣,更喜歡她向他伸出她的貓爪,那麽...他就有更多的機會吃她豆腐,于是,在字面上,當然不會那麽純潔,最後,卻将眸光看向了自己的下身。
夏木槿被沈慕寒這不要臉的模樣給打敗了,瞥了眼一臉難堪的周彩蓮,扯了扯嘴角,便是低頭繼續洗着衣服。
“公子,我叫周彩蓮,是木槿的表姐,能否請你讓一讓,我好洗衣服。”
見沈慕寒眼裏滿滿的都是夏木槿,而且他們照面不止一次,可是他的眸光卻從未在她身上停留半刻,論姿色,論氣質,她那點輸給那個野丫頭了,況且,她都不清白了,想到這裏,周彩蓮心頭反而好過了些,咬了咬唇瓣,斂了妒忌的幽芒,便是端着木盆朝這邊走來,可這邊上都是沒打磨光滑的石塊,而且這些石塊都是露出水面的,如樓梯階那般分層次的,是專門用來給婦女們洗衣服,可她哪裏不去,偏偏要蹲夏木槿旁邊。
沈慕寒眸光依舊只看着夏木槿,卻也沒為難周彩蓮,只是點了點頭,便讓開了自己的位置,而後又轉了個方向,在夏木槿的另一邊蹲了下來。
夏木槿眉頭蹙了蹙,卻見周彩蓮已經将木盆放了下來,并且已經從裏面拿了衣服出來放水裏浸濕。
見狀,夏木槿眸底閃過一絲厭惡,她的衣服都洗好了,只要将過一道水再擰幹便可,而這最後一道水必然要的是幹淨的水,可周彩蓮木盆裏的衣服比她的還要髒好多,像是從泥漿裏挖出來的一樣,這往水裏一方,這一片水都成泥色了,渾濁的很。
拿在手裏的衣物頓了頓,夏木槿剛要起身換個地方過水,哪只一雙大手突然将她給轉了方向,夏木槿幾乎是給他抱着轉方向的。
這下可好了,她又與沈慕寒面對面了,屁股卻對着周彩蓮。
“大叔!最後一件了,你幫個忙呗!”
夏木槿倒不以為然,反而心底還有一絲竊喜,想着周彩蓮那張吃癟的臉,不知有多開心,況且,她的衣服因為有了沈慕寒的幫忙真的只有手裏這一件了,況且,這污水一直流着,她都不想将衣服放進水裏,以免被污水給再次弄髒了。
而她口吻卻帶着一絲撒嬌的意味,一雙晶亮的翦眸略喊笑意卻又很無辜的瞅着沈慕寒,沈慕寒心口像是被什麽給撞擊到,軟軟的,滑滑的,最後卻是泛起陣陣漣漪,順着夏木槿的話接過她手裏的衣服,長手一伸,便是将衣服甩了出去。
夏木槿被驚的目瞪口呆,這是什麽手法,來這裏幾個月了, 雖然相信這世間真的有絕世高手,而她在部隊裏也練過,但像沈慕寒這般的還是第一次見到,不免好奇的瞠大了雙眸。
他的手法非常的漂亮,那衣服在他手裏甩出一條漂亮的弧線,恰好的避開了這一片污水,而他手隔着衣服翻了幾下,那衣服卻在水中翻着,随即,他大手一收,那衣服便絞成麻花狀落入他手心。
這叫隔空甩衣服麽???
夏木槿簡直看癡了,這就是絕世武功啊......
而不止是她,就是後面的周彩蓮也是看的雙眸瞠大,如被定型了那般,眸光再次看向沈慕寒,那眸情意卻更加的深了。
“好了,不打算回去了麽?”
沈慕寒見這丫頭終于露出了正常人的表情,心情總算好了些,便是端起地上的木盆,食指在她鼻子上寵溺一刮,淡淡出聲。
“大叔,我能拜你為師麽?”
夏木槿反應過來,驚喜的看向他,并抱拳讨好道。
“不能!”沈慕寒眸底染上笑意,卻是斬釘截鐵說道。
“為何?”夏木槿不依不饒,很是委屈的嘟起了嘴巴,瞅着他,眸底有着幽怨的光芒。
“等你夾了我,我每晚都教你其他的武功秘訣。”
沈慕寒露出幾顆潔白的牙齒,狐貍般一笑,一手端着木盆,一手朝夏木槿勾了勾手指,夏木槿眸底閃過疑惑,可還是湊了過去,卻聽到他無賴般的話語。
夏木槿沒好氣的拍掉他的手,狠狠瞪了他一眼,便是雙手靠背,一副老氣橫秋的模樣走在了沈慕寒的前頭。
看着這丫頭別扭的樣子,沈慕寒無聲的笑了。
“鵬鵬啊,你見到了吧,咱老大只要見了木槿姑娘就是軟的,對于她意外的人,那可都是閻王死神,你可知道,這秀寧美人哭的有多傷心,費盡心思連太監都敢扮了,為的就是能見老大一面,可老大連個背影都不留給她,而且快馬加鞭來了這裏。”
籬笆院子的角落,明一正拉着明鵬竊竊私語,看着他家老大對木槿姑娘那耍潑無賴的模樣,不免搖頭嘆息,看來這世間真有一物降一物的說法,沈家兩公子那可是出了名的冷血,鐵面無私,可謂人見人怕,神見神躲,還沒見過木槿姑娘這般的,軟硬不吃,美色不懼,卻還能欠着他家老大的鼻子走。
偏偏這老大還對她唯命是從,一副妻奴樣,這讓兄弟們以後怎麽在軍營裏混。
“兩人吃多了閑着沒事幹把衣服晾了。”
沈慕寒一眼就看到了兩個眼神閃爍,不敢直視他的兩個下屬,睨了他們一眼,便是将手裏的木盆遞了過去,并沉聲說道。
而這一刻,他清冽的眸子配合着一張冰塊臉,讓明一和明鵬有些恍惚,剛才跟着木槿姑娘身後又是笑又是讨好的男子真的是他家老大麽?
還是他們本來就有兩個老大,只不過一個是死神,一個是天使......
可想歸想,兩人均不敢怠慢,連忙接過木盆便乖乖去角落晾衣服了。
夏森林又去田裏清理雜草去了,必要的時候還灌些水,反正現在灌水方便,只要将竹管子的活塞拉開即可,而且其他村民也能收益,因為這田都是連着的,夏木槿便讓大家把自家的田裏頭挖幾個口子作為通道,這水由她家田裏放出,一家連一家,這樣,就都不要花錢去看王家的臉色了。
而王家在這方面又少了一筆收入。
畢竟,這大苗村要說人口不多,也有幾百戶人家, 往年就是每年天地灌水都要賺一大筆錢。
夏大娘見沈慕寒回來了,很是熱情的招呼着,還真把他當女婿看了。
夏木槿去将昨天切好曬的半幹的姜絲給端了進來,随即,便開始做酒紮魚。
-本章完結-
☆、108圈套,打野戰上
夏木槿去将昨天切好曬的半幹的姜絲給端了進來,随即,便開始做酒紮魚。
将洗淨并幹了水的壇子抱進屋,随即又拿了個大盆過來,剛要将幹魚放進盆裏,卻發現一件重要的事,辣椒還未碾粉,家裏沒有沖罐(最老式的碾辣椒器具),想着,便是拿了塊幹淨的布出來,好在這古時候的棉布都很實用,不易走紗撕裂。
沈慕寒和夏大娘說了會兒話,并為她檢查了下身體,忙完便進了屋,看着夏木槿拿了塊布跑到一旁将還在炕上炕的紅色辣椒給包裹了起來,随即,又見她提着布包走了出去,他跟着出去,卻見她手裏拿了剛才洗衣服的木棒在那布包上拍打着。
他幾個大步走過去,接過她手裏的木棒,輕聲道:“我來吧!”
夏木槿力氣本就不大,這樣拍下去還不知要何年何月将這辣椒拍碎,雖然在炕上炕了一晚,而趁着這辣椒還熱乎,是碾碎的最佳時段,而且這炕了的辣椒粉會多出一股香味,卻又不是糊味。
見沈慕寒接手,她便是朝他露齒一笑,便很是随意的道:“可要拍德很碎哦!”
說完,便蹦着去了屋裏。
見她離去,沈慕寒眸子暗了暗,這丫頭,難道多陪他會兒都不願意麽?
心裏和自己窩氣,手上的勁便加大了,還用上了一部分內力,所以,只是那麽十來下,那布包裏的辣椒就都成粉了,而且還很均勻。
他眸底閃過一絲得意,忍住嗆味,提着布包便入了屋,見夏木槿正在竈旁燒火,鍋子裏倒了些油,火可能剛升起,油并未任何動靜。
夏木槿往竈裏添了把柴,便起身去洗淨了手,見沈慕寒提着布包杵在那裏看她,便是與她對視了一眼,才疑惑道:“大叔,我臉上有什麽東西麽?”
聞言,沈慕寒才收回思緒,這丫頭,每次做事的時候特認真,認真到他移不開視線,清了清嗓子,便将布包揚了揚,道:“這個...好了!”
聞言,夏木槿眸光一亮,幾個小步跑到他跟前,接過布包,放在桌子上攤開,看着裏面均勻的辣椒粉,不免朝沈慕寒豎起了大拇指,并毫不吝啬的誇道:“大叔,你真厲害!”
她今天穿的衣服很普通,淺棕色的夏裝,下面是湖藍色的薄褲子,而透過那單薄的衣服能看到裏面紅色的抹胸,沈慕寒眸色暗了暗,便湊在夏木槿耳畔道:“你”說着,還将她胸前的外衫提了提,有些意味深長道:“裏面那件衣服很打眼,紅色的!”
聞言,夏木槿懊惱的低頭瞅着自己胸前,即便這屋內的光線不強,可還是隐隐約約能看到胸前的一抹紅,頓時,俏臉上染上紅暈,沒好氣的瞪了沈慕寒一眼,便一股氣跑進屋內,再出來,衣服換了,是深藍色的, 不管你怎麽瞧,就是瞧不出內物。
沈慕寒眸色一挑,見這丫頭壓根不瞅他便動手開始忙活,便是湊近,再次痞痞的道:“女孩子家,就是要保守,況且,那種噴鼻血的東西要留給相公看才好。”
夏木槿白了他一眼,将倒入盆裏的魚和姜絲混合,然後再将辣椒粉放入一個碗裏,再去将燒好的油給另外盛出來,等她将魚仔和姜絲攪拌均勻,那邊油已經冷卻的差不多了,便往油裏倒入辣椒粉,并加了少許鹽,這辣椒粉一倒入,這油中滋滋滋作響,一股濃郁的辣香味傳入鼻尖。
沈慕寒不由好奇的伸長脖子朝那油碗裏看去。
見辣椒被油全部浸透,便再将油辣椒倒入拌勻的魚仔裏,随即便裝入壇子中,最後用一個碗将壇口蓋住,并往上面倒了些水,避免空氣進入。
三天後就能倒入适量的米酒,若味道正宗,那真的算是這時代的又一經典了。
剛忙完這一切,便聽到門外輕柔的聲音:
“嬸子,可好些了,木槿在麽?她剛才洗衣服把這個給落下了。”
周彩蓮發絲有些亂,許是洗衣服時被風給吹得,而她此刻手裏正端着裝滿衣服的木盆,入了木槿家的院子,見到夏大娘,很是熱情的恭稱,然後将盆裏的小竹筒拿了出來,裏面依稀還有幾顆皂角。
夏大娘瞪大眸子,有些不可置信,這周家的人會這般态度和善的進自家的院子,而且還好心的将東西給他們送了回來,一時之間,竟不知要怎麽回答。
夏木槿卻拍了拍手,意味深長的睨了一臉無辜聳肩的沈慕寒一眼,走出門口,瞅了眼周彩蓮手中的小竹筒,便是客氣的笑道:
“真是多謝了,我還嫌這竹筒太小,刻意将它丢在河邊呢,沒想到三表姐這麽心細。”
夏木槿幾個步子走了過去,接過周彩蓮手中的竹筒,随即朝柴禾堆裏一扔,便直接進了屋。
周彩蓮見她此舉動,一張小臉青紅交錯,整一個染色劑,咬着唇瓣,眸底滿是委屈切可憐的看着夏大娘,餘光卻瞄像屋內,見那高大的身影一直跟在夏木槿那踐人的後面,讨好的說着什麽。
心底冒出股股酸意。
夏大娘見狀,覺得木槿做的有點過了,可是她卻沒有理由去說她些什麽,正想好言相勸周彩蓮,卻見她眸底閃過一絲陰冷,低低哼了一聲,便端着木盆朝自家院子走去。
傍晚時刻,木槿一家早早吃完晚飯,坐在院子裏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