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17)
了貴客。
可王守財出門還未歸,孟氏可是和顏悅色,一副唯命是從的模樣,更是吩咐吓人打掃出上等客房,并好茶好水的招待。
“表姑,我這次來想多住一段時間,每次爹娘只知道讓我做女紅,學刺繡,都快悶壞了,你們這裏山清水秀,空氣怡人,是養身的好地方。”
此人不是別人,正是趙秋水,前些天扮成家丁跟着哥哥去圍獵,結果和姜家小姐大打出手,結果兩敗俱傷,兩家在朝廷勢力本就不相上下,此刻對方更是借機挑事,現在都水火不容了,她被爹給禁足了,這好不容易逃了出來,若不能好好玩個夠,還真不能回去。
“好,秋兒想住多久就住多久!”
王守財與趙家只是沾親關系,而趙家在朝廷可是有頭有臉的人物,當初王守財能進侯府當管家還靠了趙家這層關系呢,這趙秋水又是趙家的掌上明珠,她巴結還來不及,此刻有了這個機會,得趁機巴結。
“恩,我有些累了,先去房間休息了,吃飯了再叫我。”
聞言,趙秋水樂了,便也拿出了大小姐的脾氣,對着孟氏吩咐了句便點了個奴仆帶路。
孟氏臉色一虞,卻也不敢多說,只是順着她的意思,讓奴仆帶着她去客房歇息了。
轉眼,又是十來天過去,在沈慕寒的照理下夏木槿的手已經全部好了,連疤都沒留下,不知他用的什麽靈丹妙藥,塗在手心沁涼沁涼,又沒有一絲刺激性,而且還帶着一股清香。
這二百斤蠶豆在大家的共同努力下也都被做成了蘭花豆,今天,便是賣蘭花豆的好日子。
一大早,夏木槿便起來了,做了玉米糊糊還有老面饅頭,昨天擀了面,她還煮了一大鍋面條,裏面放了肉末和姜,還有蔥末,松子還在自己的後屋就已經聞到香味了。
沈慕寒和明一這幾天将馬車給改造了,改成了極為普通的家常馬車,連空間都改小了,夏木槿看了好一陣心疼,可沈慕寒卻堅持,還說這樣就可以駕着馬車進鎮,辦置東西時就不要那麽累了。
一家人歡快的吃了早餐,夏木槿又帶了些老面饅頭,留着路上吃,用竹筒打了兩竹筒水,以備用。
娘這段時間已經能夠着手幹些輕活了,如焙魚之類的, 正好,松子這些日子網了不少魚,哥也能夠自行站立起來了,只要不走急,在家裏可以不要拐杖。
這可是樂壞了一家人,爹和娘對沈慕寒更加的熱絡了,壓根就沒把他當外人看了,就連松子和哥都被他收服的服服帖帖,明一每天早上都會帶着松子去山裏鍛煉,幾天下來,松子的飯量也大了,說起話來都顯成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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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慕寒今日卻不能和她一起去鎮裏,明一也不能,但是卻叫來了人給她駕車。
這人夏木槿見過,就是幫她們插秧的其中一個,叫明朋,夏木槿有些疑惑,他的手下是不是都姓明,怎麽不弄個一二三四五六......
又或者他與明一是同父異母的兄弟,結果卻都被他收入旗下。
沈慕寒和明一和她坐的馬車出門,可半路卻下了馬車,臨走前卻往夏木槿懷裏塞了五百兩銀票,并說這是借給她的,要還,随即朝明朋叮囑一番,并讓她在家乖乖聽話就走了。
被塞了一沓銀票的夏木槿坐在馬車裏有些發懵,夏森林見他們半路離開看着他們的背影叮囑了好一番,直到馬車啓動,他才戀戀不舍的坐進了車廂。
到了鎮裏,她第一時間便拿了些蘭花豆去了福壽酒樓和唐家藥鋪,唐嫂有差不多半個月沒見到她了,見到夏木槿時,唐嫂覺得有些恍惚,這丫頭變化也太快了吧,記得那時候見到她還瘦骨如柴,皮膚蠟黃,就一雙靈動的眸子像是會說話那般吸引着她。
可現在,臉上有肉了,紅潤了,這膚色也是水靈靈的,像是掐得出水。
這可真是女大十八變啊,可這變化也太令人意外了吧。
這沈慕寒果真是戰場上的,連看女人的眼光都這麽精。
被唐嫂拉着唠嗑了一番,夏木槿便借口要去賣蠶豆,唐嫂本也忙,倒也沒霸蠻留她,出了醫館,便又去了福壽酒樓,可她第一個找的不是蘇彥初,而是餅子叔等人。
夏木槿剛進廚房,大家以為眼花了,哪家的小姐走錯地方了,直到夏木槿出聲,才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圍着她轉了起來。
夏木槿有些不好意思,她也知道,自己這段時間的變化很大,都是因為沈慕寒不讓她幹活,她都被養胖了。
“喏,我是來兌現承若的,蘭花豆,不同口味哦!”
被這麽多目光赤、裸、裸的打量,夏木槿很是無奈的嘆息,随即便是将手裏的東西一亮,大家便起哄的去搶了,打打鬧鬧了好一陣,才停歇下來。
“餅子叔,把這個交給你家當家的,我今天還有事,就不去見他了。”
見大家吃的正歡,夏木槿便又拿了個包出來,遞給餅子叔,說完之後便離開了。
餅子叔口裏吃着蘭花豆,瞅了眼有些落寂的李子,嘴唇蠕了蠕,嘆息一聲,終是無法開口。
況且,他自己都有好多話想問木槿,可是她走的太匆忙。
夏木槿送完蘭花豆便找到了爹和明朋,随即又讓他們把蘭花豆都提了出來,找了個空地兒擺好。
好在之前她買了不少竹籃子,此刻,五個竹籃子并排放着,每個籃子都代表着一種口味的蘭花豆,每個籃子的後門還有一個麻袋。
夏木槿做的很均勻,五種口味,二百斤蠶豆,那樣的話每種口味大概有四十斤,就是人均一斤也要有兩百個人買,所以,她不擔心沒有賣的。
而她這次還沒吆喝,就被大家給認出來了,頓時,他們這攤被圍得水洩不通。
“都有,都有,大家不要擠,拍好隊,一個一個來!”
夏木槿被這陣勢給吓到了,連忙揮着手去維持次序。
大家也沒為難,很是自覺的都排隊,而每一個上前的人,夏木槿都一一介紹口味,有的選了兩種口味,有的選一種,夏木槿也爽快,畢竟,不是住鎮裏的人都有錢,她便讓他們自己挑,幾個口味可以湊成一斤或者是半斤,這可把大家給樂壞了,直誇她是個會做生意的人。
而他們三人也配合的很好,夏木槿稱秤,明朋幫着包豆子,夏森林則收錢找錢。
既不耽擱時間又省事。
而因為這新鮮,人們都是兩種三種的湊成一斤,夏木槿也極為的有耐心用紙給分好給他們。
這半個時辰還不到,便賣得差不多了。
夏森林可是收錢收得手抽筋,這可是兩百兩銀子啊。
等到蘇彥初和葉楓趕到的時候,麻袋已經空了,籃子也已經見底了,後面還有好幾個人在排隊。
夏木槿數了數人,便和他們打了個商量,也不讓誰空着手回去,這剩下的啊,他們平分了,幾個人很是爽快的答應了,畢竟,家裏孩子饞這個已經很久了,只要不空着手回去,這姑娘說啥也都好。
“木槿,真的是你?”
夏木槿他們剛将東西收了,蘇彥初驚喜的聲音便傳了過來。
離做菜已經隔了快一個月,他真不敢相信,她變化會這麽快,看着她那閃亮的眸子,蘇彥初臉上升起兩坨不自然的紅暈。
夏木槿朝他笑了笑,便是道:“蘇老板,好久不見哦!”
她的聲音還是這麽的好聽,清清涼涼,滑落心間,輕濺漣漪。
“是啊,好久不見,還以為你回去嫁人了呢!”
葉楓見兩人很熟的樣子,便是插話進來,夏木槿見到他,禮貌的颔首:“葉老板!”
葉楓也是朝他颔首一笑。
“姑娘,您不是還要買東西麽?這時間也不早了,大娘他們還在家等着呢!”
明朋一看這陣勢不對,立馬朝夏木槿說道,主子可是再三吩咐,千萬不能讓男子和木槿姑娘說話,就是蘇老板也不行。
聞言,夏木槿也覺得是,便朝他們歉意的道了別,然後便和爹還有明朋去辦置東西了。
看着她疏離而遠去的背影,蘇彥初有些沮喪,似乎他們之間的距離又拉長了不少,葉楓卻不以為然,他去了外地一趟,花了大半個月的時間學習了新的茶道,回來,卻見有人喜滋滋的拿着蘭花豆,他攔住那人問了一番才知道,這夏木槿進鎮賣蘭花豆了。
只可惜他來晚了,好在茶樓夥計知道他今日裏回來,便提前買了些回去,而他來,只不過是想要和她談那茶的生意,竟然她有事要忙,那麽,他便親自登門拜訪。
今天賺了兩百兩,加上上次的七七八八餘下來的四十兩,應該可以買塊地了吧。
若是真不能她還是會動沈慕寒的那五百兩銀票,因為她很快就能還給他的。
夏木槿在去油鋪的路上在腦海裏盤算着買地的事,同時,也糾結到底是用他的銀票還是不用。
她現在做夢都想要買塊地,建座大房子,然後過個溫暖的冬。
進了油鋪,又買了六十斤油,這次她很聰明,把上次的油缽給帶了過來,這油缽可是算錢的,二兩一個,這樣,又可以省下六兩銀子,然後因為是老顧客,每次要的又多,加上油缽這次可是減去了整整十兩。
随後,夏木槿又買了很多辣椒,她專挑那種小個又辣的,又去雜貨店買了些種子,最後還買了兩個大壇子,其他的就是一些零零碎碎的米油鹽了。
雖說都是些小東西,可往馬車裏一擱,還真占了好大一塊地兒。
這大瑤村的蠶豆被她收得差不多了,得想其他辦法賺錢。
回到家,正是趕午飯時間,夏大娘已經洗米煮飯了,可沈慕寒他們并未回來。
松子很是興奮的拉着她看了他的戰績,一個上午,可是快四斤魚仔。
明朋本來要走,卻被夏木槿給留了下來,種下的苋菜已經能吃了,四季豆也開花結了豆,但還太小一根,夏木槿親手做了飯,用辣椒炒了幹魚,很下飯。
明朋可是吃了兩大竹筒飯才滿足的放下筷子。
這幾天又會很忙,夏木槿便懇求明鵬留下來幫忙,周家與王家歇息了一段時間,聽說王大富掉茅坑後大病了一場,但這全身的泡泡卻好了,這幾天都開始帶着劉麻子等人在村裏頭轉悠了,夏木槿琢磨着,他估計又要興風作浪了。
明鵬的責任本來就是保護木槿姑娘,此刻聽她挽留,便爽快的答應了,每天有新鮮的飯菜有床鋪睡,即便條件差了點,總比睡着山間野林好,況且,這季節,蚊子特多。
飯後,夏木槿便和自家爹去找村長楊大東了。
明朋怕她有危險,便暗中跟着。
這是第一次,夏木槿看到了二苗。
清清瘦瘦的一個女孩,臉上有兩個可愛的小酒窩,笑起來很是溫雅,可膽子比較小,見了她都局促不安還臉紅。
村長有兩個兒子兩個女兒,大女兒已經出嫁了,而且還嫁去了村外,二苗與楊陽乃雙胞胎,只不過二苗比楊陽早出生那麽一會兒,便成了老、二,而她今年已經十四歲,按照村裏頭的習俗都已過了嫁人的時期。
據說她表面看上去是個乖巧柔弱的女孩子,可性子很犟,而且和哥早已暗生情愫,即便她家出了這麽大的事,家裏又一直有人來提親,可她就是不肯答應。
在夏木槿心底,是早已認定了她這個嫂子,況且,等今年把房子一起,哥的雙腿好了,她便讓他來提親。
而她底下還有個男娃,今年才四歲,本還在院子裏玩着,見了他們來,急忙跑進了楊嬸子子懷裏。
楊嬸子據說身體一直不怎麽好,還好像是月子那時落下的病根,畢竟,這生了四個,即便是村長,被王家這麽一壓,日子也沒好過到哪裏去,這房子還是公婆留下來的老宅呢。
而他家隔王家距離并不遠,王大富那人他們都知道,是不看人來的,所以,一家子除了男丁,就是楊嬸子,楊大東都不讓他們出門。
“村長,我想買地,你看成麽?”
見夏木槿他們來了,楊大東很是熱情招呼他們坐,二苗則去給她們倒茶,夏木槿落了座,也不拐彎抹角,直接開門見山道。
“啥?買買地?”
楊大東從楊嬸子懷裏抱過小四娃,并在楊嬸子耳畔叮囑了些什麽,便見楊嬸子起身,手在身上搓了搓,便朝後屋去了,而夏木槿這般直接開口,着實把楊大東吓了一跳,便是不可置信的結巴詢問道。
就連送茶過來的二苗也是多看了她幾眼,閃爍的眸子裏像是有着許多話要說,夏木槿也明白,這些日子她一直被關在家裏,而哥哥又腿腳不方便,兩人應該還就沒見面了吧。
“木槿啊,你可別吓叔,這可不是開玩笑的。”
楊大東為他們捏了一把汗,自從王家來了這裏之後,村民沒別說是買地了,就是溫飽也是個問題,況且,木槿家一直出事不斷,這會兒卻要買地,這讓他怎麽能夠不驚訝。
夏木槿這一路走得也有些渴了,端過茶便喝了一大口,看了眼楊大東,很淡定的說道:“村長,你看我像是開玩笑的樣子麽?”
說着卻是拿出一沓銀票,并道:“我不知這地咋買的,這錢能買多大的,您就給說說呗。”
楊大東看着那一沓銀票,張着嘴巴幾乎說不出話來,今早他雖聽到了村民們議論,說夏家這些日子一直都在做什麽蘭花豆,六嬸和二蛋都嘗到了,還直誇這是他們吃過的最好吃的東西。
而一大早,便有人看着他們去了鎮裏,甚至還有人看到他們在鎮裏擺攤子,據說還有好多人排隊,可卻不曾想,此刻卻帶着這麽多銀票過來埋地。
“要不這樣吧,您帶我們去看看,這地的價錢肯定也根這位置有關吧,我爹他做木工的,估計在風水方面略有些了解,我們看了再定奪可好。”
-本章完結-
☆、103坑的就是你,反賺一筆
“要不這樣吧,您帶我們去看看,這地的價錢肯定也根這位置有關吧,我爹他做木工的,估計在風水方面略有些了解,我們看了再定奪可好。”
夏木槿耳尖的聽到外面有細微的動靜,便是笑着朝楊大東說道。
夏森林被提到之時臉色一虞,有些不好意思的想要澄清自己在這方面的不才,可卻被夏木槿用眼神給制住了,随即,見她調皮的朝他眨了眨眼睛,有些摸不着頭腦,可也沒出聲,自家閨女本就機靈鬼點子多,他憨憨的朝她一笑,便是極為不自然的別過了臉。
一般做木匠的的确都會懂些風水,可夏森林....在這方面真沒任何造詣,這是衆所皆知的事,如今夏木槿卻當着楊大東的面這般誇夏森林,而他又不曾出聲說明,這讓楊大東有些摸不着頭腦。
“嘿嘿,村長,我能和二苗姐說會話麽?”
夏木槿滑碌碌的轉動着眼珠子,瞥着外面的身影消失,便朝楊大東詢問道。
二苗的心思楊大東一直都懂,而夏鐵樹也是個好孩子,之前,鑒于他家出事不斷,鐵樹還為二苗受傷,說實在的,楊大東這心裏頭膈應,畢竟是自己的閨女,這要入了夏家的門,饑一頓飽一頓,他于心不忍啊!
可同時也昧着良心愧對夏家,二苗都絕食好幾天,可王家又放話,只要二苗還去夏家,他家就是搶,也要把二苗給搶過去當小房,他們都給吓到了,便給二苗禁足,這段時間也哭了這孩子,又是鬧自殺,又是絕食的,他們夫妻兩看在眼裏,疼在心裏,當然,這些都是外人不知道的事,因為這村裏的事就夠他頭疼了。
歷屆以來的村長,哪個有他這般窩囊......
如今木槿這麽一說,反倒令他不好意思,順着這個臺階,他便是上前,一邊握住了夏森林的手,道:“夏大哥,是我對不起你家鐵樹啊!”
說着,卻是哽咽的哭了起來。
“咱知道,咱都知道,你也有你的理由和難處,都是父母心頭的肉,所以,等咱家條件足了,只要你們同意,二苗她也同意,她就是我夏家的媳婦。”
夏森林能夠理解一個作僞父親的苦衷,若是槿兒遇到這種情況,他也會有自己的私己之心的。
夏木槿見兩個大男人紅着眼眶坦誠說開,嘴角卻是抹了蜜那般笑開了,走向哭的稀裏嘩啦的二苗,從兜裏拿出一條手絹遞了過去,細聲細語道:
“二苗姐,哥每天都念着你,他已經能夠站起來走了,這段時間你就聽東叔和嬸子的話,好好待在家裏,等時機到了,我們家便來提親,只要你答應嫁,我哥便娶,若是你不答應,也早點讓我們知道。”
夏木槿話還剛落,二苗便一把抓住她的手臂,哭的上氣不接下氣,點頭之餘口齒不清道:“偶願意,偶願意!”
夏木槿眼眶也是紅了,便是安慰的拍了拍她的手背,便朝楊大東他們走去。
并附在他嘀咕了一陣,随即,只見楊大東眸光閃過一絲複雜,見夏木槿篤定的眼神,便是心情沉重的進了內屋。
“槿兒,你和你家東叔說了什麽,他臉色咋不怎麽好?”
這氣氛剛緩和過來,便見楊大東變了臉,夏森林連忙扯了下木槿的衣袖,擔憂的問道。
“爹,沒事,你等着看熱鬧便是。”
夏木槿朝夏森林露齒一笑,很是輕松的說道。
隔了會兒,楊大東便出來了,身後還跟着楊嬸子,她雙手沾滿了水,估計是在忙活什麽,楊大東在她耳畔嘀咕一番,便讓她把門敞開,有事便大聲呼喊,楊嬸子眸光露出膽怯,瞅了二苗和小兒子一眼,便朝楊大東點頭,并囑咐他路上小心之類的。
這一刻,夏木槿才知道, 他家的日子過得如何的提心吊膽,也難怪他會将二苗姐這般困在家裏了,在他們不知道的地方,王家估計沒少為難他。
這剛走出楊家院子,楊大東便朝旁邊喊了聲:“回媽,秦嬸,九叔,我這出去一下,家裏就麻煩你們照看一下。”
他這一喊,幾個正湊在一起歇涼的老人家立馬拿着最老式的竹扇搖着回到:“去吧,家裏有咱們呢!”
此刻,夏木槿也眼尖的瞥到了明鵬的聲影,便是走了過去,并朝他低聲道:“明鵬大哥,能否麻煩你幫忙照顧一下楊叔的家人,若是有人來找麻煩,或是欺負他們你就往死裏打,打殘打廢了若捅出來我負責。”
若是因為買地而王家的人趁機闖入欺負了二苗等人,夏木槿會自責一輩子的,況且,這兩家剛緩和,并眼看着大哥就要把二苗姐娶回家了, 她怎麽能讓這事發生呢?
聞言,明鵬有些糾結道:“我是來保護你的。”
夏木槿白了他一眼,指着自己道:“你看我這麽強悍,還用得着保護麽?”
明鵬看着她那人小鬼大的動作,還是不放心,随即只見他伸手朝嘴邊一放,便是響起了特有的哨、聲。
這聲音夏木槿聽到過,還是他那天和爹上山去砍柴,不讓沈慕寒跟着,當時沈慕寒給了明一一個眼神,明一也這般吹了聲。
這...代表某種暗號麽?
果真,不到片刻,便不知從哪裏閃出來一道黑影,這..夏木槿也認得,是那日插秧之中的一個,頓時,有些目瞪口呆的看着他們,同時,心底也冒起了怒火,這沈慕寒什麽身份,敢情他們一直都在這附近。
只見明鵬朝另外一個黑衣小夥嘀咕一番,那小夥子點頭,随即身影一閃,便又消失了。
“好了,木槿姑娘,若是有人欺負她們那麽他就會神不知鬼不覺的将那些人欺負的落花流水。”
呃....這是什麽詞.....
夏木槿很是無奈的扶了扶額頭,朝他苦澀一笑,便見爹和楊大東已朝他們這邊走來。
“這是......”
楊大東見到明鵬,顯然有些吃驚,因為這是陌生面孔,加上他的穿着很不一般還有那雙淩冽的雙眸。
“呵呵,這是我雇來的夥計,有些拳腳功夫,便讓他跟着了。”
夏木槿瞥了眼剛才還一臉笑意恭敬如初此刻卻拒人與千裏之外的森冷明鵬,連忙賠笑着介紹,并伸手在明鵬手臂上狠狠一掐。
明鵬一愣,顯然感覺不到疼,依舊是那副冰冷的表情,夏木槿一懵,感覺怎麽和沈慕寒這麽的像呢?
“主子說了,我們只能對姑娘你好,主子還說了,主子不在,你便是我們的主子,主子若在,你便是主子的主子。”
他們都是經過培訓的,有專業素質的,而且,隊裏的兄弟都知道,只要讨好了這木槿姑娘,以後就不怕沒肉吃。
所以,此刻,他卻是一板一眼的将沈慕寒離去的那番話給一字不落的搬了出來。
聞言,夏木槿小臉一紅,這就是沈慕寒走之前交代他的話麽?
“好了,主子的主子,咱們走吧!”
見夏木槿發呆,明鵬心中一提,還以為自己說錯話了,連忙彎腰,做了個請的手勢。
夏木槿收回了亂七八糟的思緒,便是看向同樣不明就裏的爹和一臉崇拜的楊大東,輕輕道了聲:“走吧,村長,爹!”
四人很快走到了一片空地上,這處地在東河下游,朝東靠河,朝西靠山,南北都是一望無際的田地。
而且,這裏是大苗山的死角,附近并無人家,這地高矮不一,堆了不少泥堆,估計是村民種莊稼時給堆的,要說在這裏建房子還真不是見明舉的事,可夏木槿偏偏朝這裏走來。
“村長,就這塊吧,你把地契拿來,我先按個手印,并請您在上面寫上我的名字。”
夏木槿朝着這地走了一圈,便是開口決定道。
“木槿......”
聞言,楊大東臉色有些不自然,這地比起其他地是便宜了些,可要建房子,也未免太危險了吧,這山上有野獸,這獨門一戶的建在這山腳下,着實危險,此刻不止是他反對,就是夏森林也猶豫了。
“村長,怎麽了,您可別小看了這地。”夏木槿目光朝四周瞄了瞄,随即走向楊大東,并将他身上的地契搶了過來,找準對應的那張,便拿過他手裏的印盒,大拇指往印盒裏一壓,便給按了上去。
按完卻又将東西歸回原味,并掏出二百兩銀票塞進楊大東手裏,接着說道:
“這地一呢,便宜,二呢,大,等我賺了錢,把房子一建,再把這四周圍起來,往裏面種菜,種果樹,還怕這沒收成,再說了,這些泥土都是村民們從天地裏挖出來的,肥沃的很,種植一些農作物正好,穩賺不虧呢!”
啥???
楊大東和夏森林都懵了,這可是東河下游,是別人家都不要的地,況且,這每年東河都要漲還幾次水,這建房子,不是要被水淹麽?
夏木槿見兩人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便再道:
“你們看啊,以後我就将大門開在這裏,一出門便能看見東河清澈的水,河水直流而下,毫無阻攔,證明我夏家以後會是一帆風順,越走越敞亮,而這南北良田萬畝,廣闊無垠,證明我夏家的後代是要出大人物,這是無限的發展空間啊,還有這山,俗話說,這靠水吃水,靠山吃山,我這山水良田都靠了,這不是寓意着一片美好,欣欣向榮麽?”
夏木槿瞥着不遠處的一波身影,胡編亂扯着,心底卻是樂開了花。
“诶诶诶,六二,這丫頭說的可在理。”
王守財得到夏木槿要買地的消息,頓時給炸毛了,好她個踐人,不知用了什麽見不得人的手段弄來銀兩,傷了他之後還敢大搖大擺來買地,本來是帶了一幫人要好好教訓她, 而楊大東也是個欠收拾的,敢背着他私底下給夏家賣地,等下回去有他哭的。
而六二是家裏的管事,跟着自己已有些年了,之前是個風水師,現在那家裏那塊地就是他給看的,家裏現在可是日進滿缽,此刻聽了夏木槿的說辭,盡是蠢蠢欲動了。
那六二下巴處留着一撮胡須,像是被煙熏過,跟玉米須似得,黃黑不清,長着一雙鬥雞眼,看誰都要湊上去瞧個半天。
夏木槿本就聲音大,加上這風今日裏是順着這邊吹的,她的話自然一字不漏的傳進了他們的耳朵,此刻,卻是瞪着一雙鬥雞眼,或許是長期拿煙杆,帶着厚繭的大拇指和食指一副若有其事的捋着自己的胡子,一手着有模有樣的折着,嘴裏還念念有詞。
突然,只見他眸光一亮,驚喜的對着王守財道:“老爺,這女娃說的還真在理,這地确實是塊風水寶地,只是世人濁了眼,未被發覺而已。”
聞言,王守財捋了捋袖子,帶着一衆人,大手一揮,便呵道:“走!”
夏木槿這邊還滔滔不絕的和自家爹還有楊大東做着思想工作,突然眸光撇到勞師動衆的王守財等人,便是立馬大聲叫道:
“村長,我不管,說好了,二百兩我買下這裏,而且你都答應了的,我可是請了鎮裏有威望的風水師來看過了,你可不準反悔。”
嘿,好你個賤蹄子,我說咋會選這裏呢,原來早就做了準備,呵,還好自己夠機智,不然,這麽塊風水寶地就這麽落到他夏家手裏。
“誰說這塊地你買了,這地老爺我早看中了,而且還出了雙倍的價錢。”此刻,見夏木槿撒潑哭喪的祈求,心裏一陣快活,走上前去一把拉過楊大東便篤定的開口。
聞言,夏木槿可憐兮兮的慫着肩膀,低下了頭,說話也是毫無底氣,聲音還夾着哭腔:
“嗚嗚...村長,你是個大男人,說話可不能不算數啊,不能見錢眼開的,我家就就這麽點銀兩了,還是借來的,那人說了,他這算是入股,我還保證明年種出果林和莊家給他看,并還他一百兩,違約可是要陪三倍的價錢的,六百兩,嗚嗚嗚,就是賣了我也沒有這麽多啊!”
夏木槿越說越可憐,越說越委屈,結果便是吸着鼻子哭了起來,那淚水如開了匣子般,根本停不下來。
明鵬交臂站在一旁,盡量無視夏木槿這慘樣,若不是她再三交代,不管出了什麽事只要她沒喊他插手他便不能插手的話,早提起那胖得像豬一樣的又醜又老的男人扔河裏去了。
夏森林和楊大東卻是急的團團轉,這丫頭,怎這麽死心眼呢,即便這地真的好,她也沒必要這樣吧,頓時,夏森林便拉着自家閨女,好言好語勸道:
“槿兒,算了吧,咱去看別的地方。”
王家的人他現在看到了有多遠躲多遠,更多的是怕夏木槿受傷,那天的馬車後面聽村民說進了王家的院子,這真的是,蛇鼠一窩,就是親戚也不是什麽好東西,撞了人連個馬車都不下。
楊大東見這樣,心裏過意不去,便朝王守財等人道:“王老爺,你就行行好,把這地讓給木槿那丫頭吧,都是鄉裏鄉親的,難道真的願意看着她家以後被債主上門,一家人躲躲藏藏不得安寧麽?”
“嘿,這裏哪有你說話的資格,我說不讓就不讓。”
聽說夏木槿這錢是借的,并來年要還一百兩給對方,而這只是成本,并不包括其他收入,王守財便笑的合不攏嘴,說什麽也不肯退讓,見楊大東幫她說話,便是推了他一把,毫不給面子的呵斥道。
楊大東一臉無奈,急的在頭上狠狠抓了幾把,他就說,這木槿怎麽才從鎮裏回來就有這麽多銀兩,原來是向別人借的,這丫頭膽子也太大了點,既然拿自身去做抵押,做這種沒有把握的買賣,此刻,連他都為她急啊!
“喏,這是四百量銀票,地契呢,拿來!”
此時,王大富氣喘籲籲的往這邊跑了過來,并往王守財懷裏塞了一沓銀票,王守財得意的睨了夏木槿一眼,便是抽出幾張銀票狠狠打在楊大東臉上,并伸手朝他要地契。
楊大東彎腰将地上幾張銀票撿了起來,剛要說話,夏木槿卻一把跑了過去,并搶了楊大東懷裏的地契,一邊跑一邊說道:
“我不管,這地契都寫了我夏木槿和對方的名字,而且這手印我也按了,這可都是有法律效果的,你怎麽說要就能要呢?”
“嘿!小賤蹄子,爺我要買地還得通過你的批準麽?”見夏木槿将地契搶了并死命的護着,王守財便是毛了,指着她便疾言厲色說道。
“可是這地現在是我的了。”夏木槿也不肯退讓,順着他的話一句又一句的帶。
“老子我買的就是你的地。”王守財此刻一心只想着要從夏木槿手裏把地契搶過來,并蓋該上他的名字,說起話來自然是不加考慮的。
“好,那錢呢?”夏木槿紅了一雙翦眸,有些不情不願的朝王守財伸出手掌。
“這裏,給,富兒,改名字。”
王大富還是念過幾年書的,可自從家裏發達了,便再也沒心情去攻這些了,加上他風、流成性,常日裏沉醉于尋花問柳之間,久而久之,被學堂給發現,便趕了出來。
此刻,見了夏木槿,兩眼都直了,那還會考慮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