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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12)

法。

“明一是個男人。”

“......”我還是個女人呢,男女授受不親你知道麽?

夏木槿有些咬牙切齒,這男人擺明是為難她嘛,只見她衣袖一撩,将毛巾重重丢進木桶裏,然後彎腰浸濕毛巾擰幹,結果用了平身所有力氣幫他擦臉,本就不黑不黃,被她這麽用力磨時間一擦,竟擦出通紅一片。

“恩,力道再重點,破相了,我就賴你了,反正娶不到媳婦,還不如早點定一個。”

沈慕寒被她這麽使力一擦,臉不痛是不可能的,可卻心情舒爽,長這麽大,還沒一個女子敢對他這樣,她這倔強不服輸的性格還真對極了他的味,心情愉悅,說話便自然到重點了。

呃......

夏木槿手下一頓,毛巾掉進木桶,濺起一片水花,她墊腳仰頭瞅了沈慕寒半響,緩緩道:“擦好了,大叔,你臉色不怎麽好,要不然等下讓明一大哥去鎮裏給你買些胭脂水粉吧。”說完,卻腳下抹油直接沖進了屋子。

正在擺筷子的明一手一抖,幾根筷子掉在了地上,發出一系列響聲,他深呼吸幾次,終于壓驚成功,低頭,卻見夏木槿已将筷子撿起洗幹淨重新擺上了桌。

而沈慕寒卻一臉輕快的走了進來,并入自己家那般大方的坐上了桌。

夏森林因為夏大娘的事情一直不曾平複過來,出事以來更是寸步不離的守着她,大哥和松子都不同程度受了傷,直到所有菜上桌夏木槿才把他們叫了過來,至于他爹說不餓,不想吃,夏木槿便将飯送到了他手裏,這樣既不要離開娘,又能吃飽飯。

這不是戰場,也不是營地,明一不敢和沈慕寒同桌吃飯,可礙于夏木槿一家人的熱情,沈慕寒臨時用眼神暗示,才不自在的坐上了桌。

夏木槿盛了碗魚湯放在沈慕寒跟前,并叮囑道:“這柴魚湯味鮮又淡,對你的傷口恢複很有幫助,你多喝點。”

聞言,明一還未下手的筷子一頓,這魚湯裏除了幾片姜就是幾片葉子,油也看不到,當真與那只有鹽味的清湯寡水有區別。

可沈慕寒卻毫不客氣,端起碗,對着夏木槿溫柔一笑,仰頭便将這魚湯喝了個幹淨。

喝完,卻意欲未盡,畢竟這菜是看着她做的,而且就是用水煮了下,卻不曾想這味道這麽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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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是家裏的大廚都用上再好的材料都煮不出這樣鮮美的味道。

當然,他不知道,夏木槿做菜的同時都在乎一個純,菜最初的純味才是最好的味道,就如這柴魚,放入現代那都是醫院門口用作恢複傷口最好的推銷湯品之一。

夏木槿也喝了碗魚湯,瞬間覺得整個人都輕松了不少,同時,她撕了只雞腿給松子,并囑咐夏鐵樹多喝筒子骨湯,這段時間以來她經常熬湯,算是熬出師了,而夏鐵樹也知道,她做這一切都是為了他的腿和娘肚子裏的孩子,說是骨頭能補鈣之類的,所以,每次,他都會喝兩大碗骨頭湯。

“姐,這雞是怎麽做的,好香,好好吃。”

松子吃的滿嘴都是油,每咬一口,便感嘆一聲,最後更是忍不住問道。

夏木槿并未過多解釋,只是摸了摸他的頭,寵溺道:“松子喜歡吃,姐以後常給你做。”

飯後,天已經大黑,外面又開始狂風暴雨,好在之前讓哥将茅屋給整修了一番,才不至于住水塘,夏木槿撐了油燈,由于家裏多了兩個男人,令她有些不自在,連洗澡都不方便,最後還是提着桶子到後門口随意抹了下,因為白天淋了雨換了衣服,此刻不洗也不覺得不舒服。

做完這一切便去看了娘,卻見二蛋哥也在,還帶了幾個新鮮的雞蛋,草草聊了幾句二蛋哥便回去了。

沈慕寒依舊睡他那張新搭的木床,被子之類的都是馬車裏現有的,而明一卻住進了馬車,他本想讓主子睡馬車的,可是主子不願意,他便硬着頭皮進了。

爹娘一間屋子,松子和哥睡茅屋後面臨時搭起來的屋子,而她卻一個人有一間屋子,關了門尚了床,明明很累,腦袋也很沉,可就是無法入睡。

最後,她幼稚的數起了羊,才暈暈乎乎睡了過去。

翌日,她起來的有些晚,頭還是有些暈,但明顯比昨天好多了。

穿戴整齊,出門卻見明一正拿着散架的掃把正在打掃院子,夏木槿連忙跑了過去想要接過他的活幹,卻被明一拒絕了。

“木槿姑娘,我們這又是吃又是住的,做這些也是應該的。”

夏木槿知道這一定是沈慕寒吩咐的,她若霸蠻那受罪的肯定是明一的, 朝他微微一笑便跑去看剛種下不到幾天的菜。

由于昨天的暴雨,本發芽的苋菜此刻被泥土給掩埋了,只剩下少部分正蔫蔫的露出些嫩綠色的鮮苗,似乎是在與命運做鬥争,夏木槿有些惋惜,可是這有總比沒有好,天災是不可避免的,至于四季豆都還好,等天晴這泥土幹了她稍作清理便可。

昨天下了雨,她心裏也惦記着金蟒,見其他人都還在睡,便想着早些将早餐做好。

“明一大哥,我娘她...何時能醒來。”

同時,心裏也擔憂着自己娘,想了想,還是忍不住問向明一。

明一有些尴尬,他學的都只是些皮毛,真正的高手卻還是自家主子,昨日裏他也都是遵照主子的指示一步一步去操作的,若不是主子受傷,估計他都會親力親為了。

“木槿姑娘別擔心,就這一兩天會醒來,由于大娘她失血過多,身體比較虛弱,多睡會兒很正常。”

“恩,那這些日子就勞煩你了。”

聞言,夏木槿松了口氣,便是客氣的道謝,随即便進了屋子。

沈慕寒早已醒來,此刻正坐在床頭翻看着昨日的那本傳記。

“大叔,連書都拿倒了,你真的識字?”

夏木槿一入內,卻見沈慕寒拿着那本傳記一本正經的看着,可是這書卻是倒着拿的,夏木槿可是因為昨天洗臉的事還忍着一肚子火,豈會放棄揭他短的事。

沈慕寒倒也淡定,面不改色的将書往床板上一放,低醇的聲音緩緩吐出:“我看書向來如此,這叫培養眼速,提高記憶。”說着卻是端起旁邊的茶杯喝茶。

夏木槿不可置否一笑,不疾不徐道:“恩,大叔真特別,明天早我該不會看到以頭走路的大叔吧。”

嗤......

這丫頭,真有令人發瘋的潛力。

不對,她怎麽知道自己把書那倒了呢?

按理說她是不識字的......

在他疑惑期間,夏木槿卻将一罐子油倒入了一個小木桶裏徑自提了出去。

“呀,姐,你這是幹啥,這油怎麽倒桶子裏了。”

松子此刻也起來了,他上了趟茅廁,跑到河邊去洗了手,剛要進門卻見夏木槿提了半桶油出來,不免好奇問道。

夏木槿睇了他一眼,見他臉上的紅腫消去了不少,松了口氣,便道:“沒事,哥怎麽樣了。”

昨天自己腦袋犯糊塗,都沒過問夏鐵樹的傷勢,此刻想來有些愧疚,況且,他到現在還未起來,令她有些擔憂。

“姐放心吧,哥沒事,現在都捆了好會兒柴呢!”

呃......

夏木槿朝松子尴尬一笑,放下木桶便跑去了茅屋後方,果真見夏鐵樹在捆拆。

“槿兒,難為你了,這段時間忙裏忙外都是你,卻還要顧及哥的感受,你看,哥不是很好麽。”

夏鐵樹本要拄着拐杖去喝水,可見她與沈慕寒置氣便沒動了,而之後松子與她的對話他便也聽得很清楚,剛返回坐好捆拆,夏木槿卻已經到了他身後,并瞅着他半天不說話,他是個直性子,瞞不住心事,更何況是自己妹妹,昨天之事一家人都吓壞了,她才十二歲,卻要承受那麽多,愧疚的是他才對。

夏鐵樹向來都心細,只是不善表達,他這麽一說,夏木槿到一些詞窮了,只是走進,伸出雙臂彎腰抱了抱夏鐵樹,輕輕道:“哥沒事就好!”

說完,卻是轉身去忙活了。

早餐做的很簡單,夏木槿做了香蔥馍馍,烙了蔥肉餅,合着昨晚剩下的筒子骨湯,雖簡單,但卻讓大家吃的很滿足。

兩頓簡單的家常飯下來,明一已是被這木槿的手藝給折服了,這手藝,就是宮裏的廚子都比不上啊!

早餐過後,明一将馬車修理了一下,便去了鎮裏為沈慕寒抓藥,夏木槿得知便讓他為家裏幾個人也抓些藥,并将昨天賺的一百兩給了他八十兩,明一不肯收,最後沈慕寒發話,這段時間夏木槿負責他們的吃住,他們也會付相應的報酬,所以,這藥錢,以後再算。

夏木槿采納了他的意見,畢竟,她現在要用錢的地方很多,過幾天她得去大瑤村收購蠶豆,等錢攢夠了便買塊大點的地,還得趕在冬天下雪之前把房子建好,但是,眼前最重要的卻是把自己家的糧食搶回來。

想着,她便鬥志昂揚,洗了碗,提了油拿了火折子便朝王家方向走去。

沈慕寒只是去後方換了件衣服再出來便沒見到夏木槿的影子了,出門看了一圈,還是沒見到,便以為她去了夏大娘的房間。

“槿兒,這藥是三碗水煎作一碗麽?”

此刻,夏森林拿了安胎藥出來,往日裏都是夏大娘自己煎藥,再不然就是夏木槿幫着煎,雖大致知道要怎麽煎,可還是不放心,便問清一下。

“夏大叔,木槿沒在大娘房裏麽?”

見夏森林這麽一喊,沈慕寒心頭一提,便是淡聲問道。

沈慕寒是夏家的恩人,況且,這一看身份便不同尋常,夏森林對他也是極為的客氣,愣了半響,才道:“沒在啊,吃過飯後就沒見到她了。”

“松子!”聞言,沈慕寒朝屋內大喊了聲。

松子立馬出現,并呆頭楞腦的看着自家爹和這個好看的大哥哥,一臉疑惑。

“有看到你家姐麽?”沈慕寒已是大抵猜到了夏木槿去做什麽了,可還是忍不住問了聲。

“姐...剛才見她将油倒進了木桶裏,應該是準備做蘭花豆了吧!”松子到不以為難,娘和肚子裏的弟弟妹妹沒事,他們也很好,姐肯定是想着怎麽賺錢了。

聞言,沈慕寒暗叫一聲不好,便對着夏森林和松子道:“大叔,松子,你們好好待在家,哪也不要去。”說完,自己則套上黑色的長衫徑自走了出去。

王家,此刻卻是大吵大鬧。

孟氏一手叉腰,對着點頭哈腰的劉麻子等人一頓訓斥:

“我說你們一個個都是豬麽?吃的草長大的麽?這麽多個人咋還看不好一匹馬?這馬可是值好幾十兩,你們你們,就是一年白幹也抵不上這麽多,趕緊的, 給老娘找回來,那怕是燒了夏家那茅屋也要将馬兒給老娘找回來。”

她只不過去跟人家談了筆生意,一回來家裏那匹最好的馬就沒了,還說是被夏木槿那死丫頭給強硬騎走的。

“娘,您就別置氣了,夏木槿那踐人蹦跶不了多久的,如今她娘生死不明,依着她那火爆脾氣還不送上門來讓你訓。”

周青蓮端了銀耳蓮子粥放到孟氏旁邊的茶幾上,一手輕輕為孟氏順氣,一邊吐氣如然的寬慰道。

“那賤蹄子來,看老娘不打斷她的腿,讓他和他的窩囊廢哥哥一樣出不得們,嫁不得人,看她還敢嘚瑟。”

連日來,她已受夏木槿那踐人太多氣,而且還聽唐三碗說她經常去鎮裏,每次回來都買好多東西,還帶很多藥回來,她就納悶了,她拿什麽去賺錢,況且,在這大苗山,這錢必須是他王家賺的,她不允許任何一家搶她的財路。

“哎呀,不得了了,不得了了,王夫人,王老爺,這夏木槿踐人不知走了什麽狗屎運,居然帶了男人回來,那男人還是坐馬車過來的,聽說啊,還會行醫,這夏大娘既沒死就連那肚子裏的種都好好的。”

唐三碗昨夜裏在周有聲家待到好晚才回去,而且一直探聽夏木槿家的狀況,這不,晚飯期間還見有男人進進出出,那男人長得還挺好看的,今早又見他駕着馬車離開了,昨晚二蛋那小子去了夏家,她便去打探下虛實,哪知二蛋卻指着她的鼻子罵道,你們這些壞人別再害夏大叔一家了,說什麽夏大娘很好,孩子也很好之類的,這不,一大早,她就氣不過跑來相告了。

“你說什麽?”

孟氏怒瞪着一雙死魚眼睛,一手抓着唐三碗的衣襟,咬牙切齒,幾乎從牙縫裏擠出幾個字。

-本章完結-

☆、097油鹽不進的丫頭

孟氏怒瞪着一雙死魚眼睛,一手抓着唐三碗的衣襟,咬牙切齒,幾乎從牙縫裏擠出幾個字。

孟氏狠起來可是什麽事都幹得出,這次收割夏家谷子的事是周青蓮提出來的,上次蛇神一事導致王家花了不少銀兩,光是那十個大夫就不下百兩,王家咽不下這口氣,便商量着怎麽整治夏木槿那丫頭,可是他家要人沒人,要錢沒錢,唯一有價值的東西便是那三畝成熟的稻谷,周青蓮一提,王家人均拍手叫好,這不,等夏木槿那丫頭一走,他們便開始動手。

然而,上次一事惹怒了王家,王家更是把責任責怪到她家那口子身上,扣了半年的月錢不說,今年的谷子也得貢獻兩旦,這一切都是夏木槿那丫頭惹出來的,這丫頭怎麽就不去死呢,自從通房之事她回來後她家就沒過上一天平靜的日子。

可是,面對孟氏的滿腔怒火,她還是後怕的,衣襟被她抓着,就像是自己的這顆頭被勒在她手裏那般,很是不舒服,可又不敢過多的反抗,只能可憐兮兮的将目光投向劉麻子,可劉麻子此刻連頭都不敢擡,一個勁的盯着自己的腳尖看,像是腳尖繡花了似得。

無奈,她又求救于王老爺,可他明明看到了她求救的眸光,卻置若罔聞,這可急壞了她。

“娘,您就消消氣,這不是和自己身體過不去麽?再說了,那賤丫頭哪點值得您去生氣,咱家大業大,若不是您和爹他善良,早一把火将她家那破爛不堪的茅屋給燒了,還讓她有機會在這裏蹦嶖麽?”

見着這陣勢,周青蓮幾個蓮步走了過來,伸手在孟氏肩頭捏了捏,看似柔弱乖巧,實則心機頗深,無意間的一番話卻讓王家夫婦如醍醐灌頂。

“嘿,高,還是蓮兒聰明!”

王守財捋了把胡子,一雙三角眼綻放綠光,朝周青蓮伸出大拇指,對她的表現極為的滿意。

孟氏似乎也極為贊同周青蓮的說法,便是松了唐三碗,唐三碗驚魂未定,朝周青蓮感激的一躬身,便是退到了劉麻子身後。

“什麽聲音?”

突然,外面傳來一些細微的聲響,因為府裏所有家丁和看護都叫到了這裏訓話,而且他們家一般除了生意上的可人基本沒有外人敢來,此刻,外面的聲音不得不引起他們的注意,王大富本來就靠着門口站着,聽到聲音後說了句第一個沖了出去。

“啊...夏木槿,你這個踐人,你在做什麽,啊......”

而只是片刻,沖出去的王大富便發出一系列嚎叫聲。

聞言,其他人均是拿了打棍火速的沖了出去。

“好你個踐人,老娘正找你呢,我家的馬去了哪裏?”

沖出門外,見夏木槿衣袖撩過了小臂,一手提着個小木桶,一手叉腰,似乎剛才用力過猛,此刻站在哪裏有些喘息,見孟氏等人出來,也不拐彎抹角,冷聲道:“王老爺和夫人許是吃多了豬油被蒙了心,我夏木槿早先就放話出去,以後咱井水不犯河水,若再占着這家勢欺人我便不把鄉裏鄉親當面子使了。”

“嘿,你算老幾,我王守財就靠架勢了,就欺負你了怎麽着,你還敢欺負回來不成。”

幾次吃了夏木槿的虧,王守財早就憋不住了,占着自己人多,便是原形畢露,今日,她非得把這個踐人打斷四肢賣去紅樓不可。

青蓮可是幾次在他面前抱怨,說家裏每天受這賤丫頭的白臉,害得她都沒心思伺候人了。

這可急壞了王守財,孟氏一直打理家裏的一切,包括生意上的每一筆賬都要經她之手,所以,在家的時間極少,而他也不可能每天都去鎮裏,況且,家裏有這麽如花似玉的美人兒,他豈能放着不享受。

況且,和富兒一起才是最有情趣的。

王大富剛才被夏木槿打了,此刻卻是捂着頭一臉痛苦狀,周青蓮一出來便哽咽着忒聲喊了幾句,更是害怕的扯着他的衣袖一副小白兔模樣看着夏木槿,最後還是孟氏發話讓她先扶王大富進屋去,她才抽抽噎噎扶着王大富進了屋。

然而,沒人看到她轉背過去的那一抹低冷的陰笑。

他們剛走,其他人亦是拿着打棍蔑視的看着夏木槿,似乎剛才聽到了天大的笑話。

夏木槿不慌不亂,将手裏的木桶放到地上,眸光瞟了眼腳下剛撒下的硝,撫了撫額,再次道:“若不想損失更慘重便将我家的谷子還回來。”

“哈哈哈哈,笑話,還什麽,你家的谷子丢了怪到我王家來了,你娘死了是不是還拉着我家出葬費了。”

聞言,王守財卻是仰頭大笑,那賴皮的模樣使得夏木槿恨不得拿下他的腦袋當球踢,況且,娘已經這樣了,他們一家子不但毫無悔意,還拿來當笑話,那就別怪她不客氣了。

只見她操起木桶對着王守財便潑了過去,裏面僅剩半碗油都潑到了他身上,王守財大叫一聲,劉麻子等人便是已經将她給圍了起來。

夏木槿嘴角勾起一抹嗜血的笑,拿出火折子一吹便丢在了腳下。

其他人還不曾會意是啥回事,便見沿着夏木槿腳下已是竄起了一條火蛇,而火蛇所延伸之處正是王家的柴房。

“這谷子本姑娘不要了,我娘的醫藥費也免了,但...這就是代價。”

夏木槿不疾不徐的從懷裏拿出一個布包,打開,卻是刺眼的毛刺,掃了圍着她的人瞅去,那冷飕飕的眸光令人脊背發涼。

“快,還愣着幹啥,救火啊,救火。”

孟氏七竅生煙,可天大的事都不如這家裏被燒的事大啊,一邊大聲囔着救火,一邊去門口拿了把掃把朝火蛇處急急奔去。

其他人均是随着她的步伐而去。

唯獨王守財,被這油一潑,渾身都不自在,況且,這身上除了油味之外還有一股刺鼻的味道,而且,經這大陽一照,感覺特別的熱,有些燙皮膚。

“呵,王老爺無須質疑,這不是普通的油,它撒在人身上洗不掉,預熱便會自然,早晨的陽光并不烈,可是到了中午......除非王老爺一天有三個時辰泡在水裏,不然,就等着變骨灰吧,連棺材都省了。”

這硝是夏木槿在金蟒洞裏的附近找到的,她興致一來便刮了些回家,為了避免起火便用布包好給埋在了地下,此刻正好帶了過來,而剛才剩下的半碗油她不止加了硝,還撒了些石灰并兌了點水進去,這便是王守財為何會覺得皮膚發熱了。

而這東西對于他們來說當然不知是什麽,她只需随口胡謅些沒有的,他也沒轍。

“你你你...”

一時間,王守財吓得說不出話來,顫抖的指着夏木槿雙眸滿是恐懼與不可思議,畢竟連麻藥泡毛刺她都弄得出來,并且這大夫還不知這麻藥的具體成分,此刻,她還有什麽做不出來。

“恩,我知道王少爺等人會感謝我的,一除掉了心頭大患,哪個願意與別人分享自己的女人,你說對吧,二呢,你說這王夫人還年輕,總不可能守活寡吧,憑她的條件,招個男人來上門那是很簡單的事,你說...那個男人會不會對我感恩代謝呢,至于三嘛,當然是你的乖媳婦我表姐了,少了一個人享用她,她會不甘寂寞再去找一個,呃...不對,兩個,也不對,三個又或者更多男人來滿足她的,你說,我這做的貢獻還不算大麽?”

夏木槿悠閑的折着手指頭,慢慢朝王守財靠近,越近說的話卻越毒,使得王守財一屁股直接跌坐在了地上。

“劉...麻...子...”

突然,只見他轉頭,朝着柴房方向大喝一聲,那聲音,使得夏木槿蹙眉的掏了掏耳朵,并退開他幾步。

那邊柴房已經被燒起來了,只是火并不大,一幹人潑水的潑水,那着掃把等物撲火的撲火,不到片刻,便只剩下些火苗,劉麻子被王守財這驚天地泣鬼神的一叫,雙手一抖,扔了手裏的盆,便飛跑過來。

“老老爺...”

“趕緊的找幾個人将夏家的谷子送到夏家的。”

然而,劉麻子話還未說完,王守財便朝着他大聲吼道,吼完卻站到了屋檐下,并仰頭看了看天,像是極為懼怕這陽光。

劉麻子一愣,還想說些什麽,卻見王守財戾眸掃了過來,并字字泣血道:“還Up嗦一年的月錢都沒有了。”

聞言,縱使有千萬個不願劉麻子也不敢多嘴了,只是狠狠瞪了夏木槿一眼,便叫來了幾個人将谷子搬上牛車。

“解藥他們自然會帶回來。”

夏木槿嘴角一笑,一手提過木桶在王守財開口之前冷聲說道,随即也不等劉麻子一幹人邁着步子朝家裏的方向走。

同時耳邊傳來不同的尖叫聲。

“不是滅了麽?怎麽又着了。”

“啊...那邊也着了。”

“嗚嗚嗚,牆頭也着了......”

夏木槿嘴角一勾,今天你們就慢慢玩吧,看深夜能将這火撲完麽?

真當她在部隊是白呆的,什麽物品何種溫度加什麽會自燃她可是了如指掌,不給點教訓是不會長記性的,再說,沒将這般人統統燒死算姑娘她大慈大悲了。

“你怎麽在這裏?”

剛走出王家院子,便見沈慕寒背靠着一顆大樹站在那裏,眸光直直看着她,意味不明,夏木槿蹙眉,便是問道。

“等你!”

沈慕寒并未多言,只是淡淡的說了兩個字,便上前一把接過她手裏的桶子,一手牽起她的手往來的路上走去。

呃....等她,那麽就是說剛才發生的一切他都看到了,可是為何不生氣呢?

按理說大人看到小孩子做這樣的事都會嚴厲教訓的,這也是她為何不讓家裏人知道的原因。

“你做的很對,我不會告訴夏大叔他們的,但是下一次一定要叫上我。”

沈慕寒似是知道她心裏所想,在她疑惑問出來之前便是開口霸道的說道。

這個男人好*,好霸道,夏木槿撇了撇嘴,也不反駁,任由她拉着走。

早晨的陽光撒在他們身上極為的諧和,而背後卻被拖出兩道很長卻又很搭配的影子,夏木槿回頭瞅着這影子良久,最終還是忍不住道:“你說,我們這麽走出去是不是很像父女。”

聞言,沈慕寒低頭,深深吐出一口氣,抓着夏木槿的手緊了緊,良久,卻是沉聲道:“你不說話的時候才可愛。”

夏木槿又被囧到了,可愛......

她這個年齡的女孩子都可愛好不好,不管是說話還是不說話......

約麽兩刻鐘,夏木槿他們便回到了自已家,夏森林正在煎藥,松子幫忙燒火,見他們回來了,兩人均松了口氣,夏森林更是搓了搓手,緊張的問道:“槿兒,你去哪了了,怎麽不跟爹說聲。”

夏木槿心下一暖,自然知道他擔心的是什麽如今家裏就她一個完好的了,王家肯定是不會這麽放過他們家的。

“爹,我沒事,只是去辦了些事,娘呢,怎麽樣了?”

夏木槿朝他笑了笑,便是寬慰道,随即立馬岔開話題。

提到夏大娘,夏森林的眸光便是黯了下去,人也瞬間老了好幾歲,蔫蔫的答道:“還沒醒呢!”

“恩,神醫都說了,娘和她肚子裏的寶寶都會好好的,只是醒來還需要時間。”之前她暈倒了,并不知道明一大哥是怎麽去救治娘的,只是醒來之後爹他們就稱他為神醫了,而她卻哪壺不提開了哪壺,便只能拿神醫來作擋箭牌了,況且,在內心,她還是相信他們的。

夏森林嗯了聲便去看藥了,夏木槿也轉身去了自己房間,再出來,手裏多了個小布包。

而劉麻子等人此刻也将谷子給拉了過來,可是卻杵在門口很是不情願,一個個仰着下巴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

果真,有什麽樣的主子就養什麽樣的狗,夏木槿樂的悠閑,看是她着急還是王守財忍得住。

“不搬進來還等留你們吃飯?”

突然,一道低沉卻冰冷透骨的聲音傳出,劉麻子幾人只覺得一陣厲風從耳畔刮過,脊背一陣沁涼,這莫非就是三碗說的那個男人,光聽着這聲音也太恐怖了點,巍顫顫瞅了過去,卻見一黑袍男子負手正面而立,身材修長,形如玉樹,棱角分明的五官俊美異常,一雙黑若幽潭的雙眸寒星四射,冷傲孤清卻又盛氣逼人,孑然獨立間散發的是傲視天地的強勢。

跟在王守財身邊,形形色色的人見過不少,可是像這般獨特卻又強勢的男子還是第一次見,劉麻子等人提心吊膽的咽了口唾沫,便也不敢耽擱,幾個人扛着麻袋一進一出便将十幾大麻袋谷子給搬進了屋。

搬完連個屁都不敢放,便灰溜溜的要走。

“等下!”

可剛走到門口便被夏木槿給叫住了。

夏木槿看了下麻袋的大小,随即按照現代每畝收割的産量與這裏對比一下,直到确定王守財沒暗中搞鬼才将他們叫住。

劉麻子等人心拔涼一片,夏木槿的手段他們可是折服了,連王家的火都敢方,試問這世間還有她不敢做的事麽?況且,現在還多出這麽個高深莫測的男人,怎能讓他們不後怕。

夏木槿閑庭闊步走至劉麻子跟前,将手裏的布包扔了過去,并道:“每日燒三桶開水将這藥包泡半個時辰,然後再讓你家老爺進去泡一個時辰,而且泡澡的地方不能有任何通風口,這藥泡在水裏會随着熱氣蒸發,這藥只有此一包,失了藥效你家老爺小命不保那就別怪我沒提醒了,三天後會全身疼癢潰爛,但會自然好。”

劉麻子接過那小小的布包,卻被夏木槿的一番話給雷得猝不及防,險些撲倒在地,頓時,怒睜了一雙眼睛瞪夏木槿,難怪老爺會讓他将谷子送過來,原來是着了夏木槿的道。

“這叫吃得苦上苦,方為人上人,不然你家老爺包括你們死了之後連十八層地獄都不會收你們的,諾,幫我家收谷打谷的報酬,跟你家老爺出的價錢一樣,一個銅板都不少。”

夏木槿才不管你什麽眼神,扔了五個銅板在地上便頭也不回的朝屋走去。

這大苗村的大部分田地都由王家承包了,僅剩少部分都是村民自己在種,可是收割那一點糧食他卻還要低價收回,而且整個大苗村就王家有牛可以犁田,連唯一的打谷機都被他包了,當然,這些不止要村長等人批準,還要縣太爺的手谕才行,而且,每年農忙,他都要将村民們雇用了去幫他家收割,可是從收割到運谷回家,三畝田就五個銅板,還不管飯,說實在的,這五個銅板,還不夠一家人吃一頓包子。

而夏木槿這就叫做以欺人之身還其人之道,況且,這規矩是他王家定的,她為何不能照做。

劉麻子等人即便此刻有天大的怒火也不敢發,畢竟,在夏木槿那踐人說來,老爺的命還捏在她受傷呢,況且,他們怎麽知道這藥管用不管用,先回家禀告了再做商量。

“槿槿兒,這這是怎麽回事?”

從劉麻子等人一來,夏森林就一直處在緊張與憤恨的狀态,此時,見自家的糧食不但回來了,劉麻子等人也沒找麻煩,疑惑之餘更是擔憂問道。

夏木槿咬了咬牙,她是不想讓爹他們擔心,若是知道今早她去燒王家一事,又不知要提心吊膽多久。

“沒提前告知夏大叔是沈某的不是,昨日裏聽聞了你家的事,我便自作主張讓明一去衙門告了一狀,衙門對這事也是非常氣憤,這不,一早就派了人去了王家,并讓人将谷子給送了回來。”

夏木槿正踟蹰着要不要說實話,沈慕寒卻率先将責任都攬下了,并且還将衙門拉了出來。

自古百姓最怕官,更何況是夏森林這般見識不多的人,聽聞有官家出面,一顆心便也放了下來,朝沈慕寒謝過才端着熬好的藥進了裏屋。

夏木槿疑惑的瞅了眼一臉淡定的沈慕寒,嘴唇動了動,道謝的話終是沒說出口,見自家爹端着藥進了屋,怕他不小心會燙着娘便也要跟進去,可還不曾轉身便被沈慕寒拉住了手臂。

夏木槿眉頭一蹙,有些不明所意的瞪着沈慕寒。

沈慕寒嘴角微翹,一手大拇指朝下巴處摩挲一番,便是道:“剛才我又幫了你一次,打算怎麽謝我?”

呵,夏木槿笑了,她又沒死皮賴臉讓他為她出頭,此刻卻來邀功要獎賞了,只見她露出八顆标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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