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落魂潭裏傳奇聞
毛子狗”年輕的時候,曾當過五好社員。現在而今享福了,享自己兒成女大的福,享美好時代的福,他一點不認為自己想過頭了,自己有這個福氣和本實。他認為汪木元太張狂,竟敢明目張膽地把彩電抱到劉翠華家去,是在向他示威,是對他的嘲弄。
——哼,坰蟲那麽大一個人,一把捏着你中間不顯兩頭,捏死你個二諷諷的木沙罐,你一個臭撿垃圾的有哪樣臉面可顯擺?有糾酸的酸棗等你吃!
他越想越胡塗,神經也越崩越錯:幾個小娃娃都敢在我眼前顯狂,氣死老子。
唉,毛哥生病了。
殊不知,汪家嘴人都知道他遭打的真象,只有汪木元不知道。
他不想再裝了,更不想再對人衆說——自己是酒喝多了,在院壩裏栽了個仰八叉。你曉得事情的本來面目又怎樣,能把我吞了?老子一砣子打飛你們幾個。紅道黑道老子都不理睬!
第二天,一改往日的表現,“毛子狗”提着一瓶“寶蓮特曲”酒,來到“諾爾你”的慈竹林盤裏。笑吟吟地對“諾爾你”說:“親家公,我今天不打牌,專們陪大家喝酒,撮點花生出來。”
“諾爾你”見“毛子狗”精神異常,心裏暗喑叫苦:劉家母女要遭雪黴了。
汪家嘴的五精靈外加“爛嘴巴”、“讨口子”等齊聲呼喊:“毛哥,你今天氣色好,快來搓兩把!”親熱無比。
“鐘老咬”扁着嘴,“安逸”低着頭沒有理會他。二人都坐在歪頸子酸棗樹下發愣。
“毛子狗”和“諾爾你”躲到房間裏去談悄悄話。
“親家公,我等這麽長段時間,你說這仇報不報?”他試探着問,看“諾爾你”的表情。
“諾爾你”滿口應奉之言。“有仇不報非君子……嗄嗄,你又沒有強奸她,被打得昏死昏潰……嗄嗄。”他停下來不說了,不住地鬼眨眼。
“你說呀。”
“報仇可以,千萬別整出事情,親家咦……兄弟我這是替你考慮,千萬別生氣哈。”“諾爾你”戰戰兢兢地形象,生怕“毛子狗”大發雷霆。
“好,聽你的。”“毛子狗”嘴上應允,心裏在罵:賊樣的,我的腦殼今天進水了,跑來給他講說自己想做的那種事兒,能給他講麽?誰也別想擋住我!
他回家後細細分析:覺得要想将劉翠華弄到手,首先要制伏汪木元,不然他總想在一旁保護她。
——哼,我“毛子狗”就是一條咬人的狗,沒有誰敢把牙齒給我挺了?二諷諷的“木沙罐”,你寸寸兒高的人,一把捏着你中間不顯兩頭。敢和我争美人兒?笑話停,就是露天壩的飯也輪不到你吃。哼,我就是條色狼,癞蛤寶從我腳邊爬過,我都要翻來看一下公母。
第二天,“毛子狗”果然在資陽市區尋找汪木元。
剛走半條街,他就罵咧咧。“新資陽這麽寬,鬼曉得這個‘木沙罐’跩到那裏去了?滿大街找,恐怕要找到猴子落尾巴。我也真是的,晚上到他家,吓吓他不就得了!
但是,他也深知汪木元是吓不倒的。
他打了一輛的車,一條街一個小區的找,怎麽也找不着汪木元的影子,莫非他遁土不成。
——自己也說不請楚,犯了那門子神經,何必周折這些精神,他汪木元能把我咋的!
“毛子狗”打着的車,在東門大橋邊,終于找到了汪木元,發覺他瘦了許多。
就在他們要正式交談的時候。
一個七八歲的女孩,手裏拿着二張壹元鈔去買冰淇淋,不小心摔了一跤,二元錢摔飛了。飛到“毛子狗”的腳邊,他一伸手撿起來,二笑二笑地瞟了汪木元一眼,把這二元錢慢騰騰地放進了自己的褲包。
汪木元臉一紅,勃然大怒:“還、還給她!小娃兒的錢你都要?……”
“你那麽兇做鳥事?撿到當買到,官來也取不到。——認錢不認人,要是我媽還活着,只要弄得到錢,把她賣掉都可以。一付賊相,敢來教育我!”他擺出氣勢咄咄的樣子,想借題發揮,先吓唬住汪木元。
“懶得給你說。”汪木元摸出兩張皺巴巴的一元鈔塞到小女孩手中,哄着說:“好娃娃,快去買你喜歡的東西。”
“不,我不要你的錢,是他撿我的錢!”小女孩固執着。
“好娃娃,這個人是瘋子,等會兒去哄他把錢給我,他是我的親戚。”
小女孩看看“毛子狗”,又看看汪木元,将信将疑地走了。
“毛子狗”氣餒了,雖然還嘴叫叫的,語氣卻明顯退味兒。“賊樣的,撿到當買到,官來也取不到。你當好人,充屁股白,處處與我做對!”他摸出那兩張一元鈔撕得稀爛,又摸出一張佰元鈔同樣撕得浠爛。“老子有的是錢,揩屁股都用的是錢……”
停了一會兒,才想起,應該做出更兇更兇的兇相來。
他向前跨上一步,揚着他粗而大的巴掌低吼:“‘木沙罐’,你給我聽清楚,今天找你就一句話——劉翠華的事情你少管,我被她們打得要死不活,這個仇一定要報!”
“別忙……你把話說清楚,你那陣兒遭孤兒寡母打慘喽?你牛高馬大的一個人......”汪木元大惑不解地問。
“你不曉得?”
“我曉得股風,确實不曉得。”
聽完“毛子狗”恬不知恥的敘述,汪木元忍不住笑了。“你活該!”馬上又補充說,“我肯定要給她們紮起,老子是共産黨員噠。”
“‘喔唷,木沙罐’,你才了不起啊!”“毛子狗”又一次揚起了他粗而大的巴掌。“看我一把捏死你,坰蟲那麽大一點兒,捏住中間不顯兩頭。寸寸兒高的人少在我面前裝怪!”
“吓我?我又不是吓大的。”汪木元拗起腦殼笑笑,背着他的背簍又去尋找破爛。
他走去好一陣兒,“毛子狗”還杵在那裏咬牙切齒,他真想撲上去掐死汪木元。
下午兩點鐘,嬉笑山莊的擾樂莊客們,正準備嬉笑擾樂,發生了這樣一件亊。
“二百六”當着衆莊客的面大言不慚。“如今這時代,有錢就該吃香的喝辣的、耍美女,我的老公就有這福氣!”
言罷,她從身後甩出來一個精美的提包,從裏面取出一摞佰元鈔,在手心裏抖得“呼呼”風響。“這三千塊錢就把我兩口子打發了,還不夠老娘搓幾牌麻将、塞牙縫。”
“啧啧,你的兒真是了不起的大老板,每個月給你兩口子三千塊錢的生活費,夠我們吃兩年,怪不得你兩口子狂得起來。”
“那當然,我兒子傍着當大官的,平均一個月掙幾十萬塊錢……那當然,有錢能使鬼推磨,有錢站着的能買來躺着……”
見她顯擺成那付模樣,“鐘老咬”氣得直哆嗦。“有錢能使鬼推磨,碰着我這個犟鬼偏不給你推磨。即便金山銀山把老子埋啓,埋得老子出不了氣……”他做了一下深呼吸的鬼臉,“老子還是不給你推磨,氣死你個大老板、有錢人!”
“二百六”肥甩甩地走過來,走到“鐘老咬”身前站定,将她的肥臉湊到他的臉前晃了兩晃。“嗯……說得好稀奇,哄死你先人,不推磨?給你一千塊錢,喊你舔一下老娘的腳後跟,保準跑得飛快喔。哼哼!”
“把錢拿出來,看我給不給你舔腳後跟?”“鐘老咬”詭谲谲地笑着。
“二百六”拖過一把椅子坐下,取出十張佰元鈔,扇形兒排開,抓起扇着。“只要你舔一下老娘的腳後跟,這錢就是你的。
“好好,我舔、舔哪裏?先舔嘴巴……”“鐘老咬”彎下腰做出要親她的樣子。
“二百六”叫道:“龜兒子,不準舔嘴巴!”并伸出手去抵擋。
嬉笑山莊的莊客們,見此風光,不由得爆發出一陣狂笑。
汪家嘴的五精靈,呼拉跑下牌桌,盡情地表演他們的小把戲。
“哈哈……”“哈包”笑倒在竹林旮旯直抽筋,揮着手叫:“舔、舔她的嘴巴,抱到舔。”
“咯咯咯……”“哈笑”那銀鈴般的笑聲清脆得像鞭炮在空中炸響,身體支撐在“大驚妖怪”身上直蹬腳。
“大驚妖怪”拽着“哈笑”轉圈,仍然忘不了她的三一動作:一伸頸、一縮脖、一眯眼,弄出個特誇張的表情。
“小驚妖怪”則在一旁手舞足蹈。“親、親親。”
“嘻嘻嘻……”“哈樂”的公母人聲音尤其尖酸,揮舞着雙手在胸前做節拍,這一次忘記了雙腳一颠一踮。疊聲,“遭了、遭、遭了!”
“鐘老咬”一把扯過幾張鈔票,“我給你舔、我給你舔,老子給你舔到玉皇大帝那裏去。”手往空中一撒,這幾張佰元鈔票迎着晚秋的風旋到天上,一會兒就無影無蹤。
“呵……呵……哦喔!”
擾樂莊客們齊聲嗟嘆,須臾又爆發出哄然大笑,前俯後仰,哈笑萬聲,笑倒山莊。
“哈哈……”
“嘿嘿……”
“嘻嘻……”
“背時、活該!”
傾刻,笑聲又嘎然而止,大眼鼓小眼,知道問題的嚴重性,勢必有一場戰争。
“你顯屁股白,老子的屁一股一樣白,賠你就是。”“鐘老咬”蹶打着自己的屁股,拗着頭,仰天而笑。
“毛子狗”今天一言不發,傻傻地笑着,真不知道他葫蘆裏裝的的是那樣的藥?
“醉秀才”很久都沒有來“諾爾你”的慈竹林盤裏。
這天早上又出現了。
他笑眯眯地向坐在竹林空閑處的“啬家子”、“二神仙”等問好後。
徑直走到,在牌桌上戰猶酣的“大驚妖怪”身旁。問道:“讨教個問領,什麽叫中國精神?”
“大驚妖怪”斜他一眼,“醉幺爸,別來問這些莫事包金,影響我打牌。”
“小驚妖怪”接過話題,“你這段時間研究的是這句話?新鮮……”
“爛嘴巴”那陰陽怪氣的臉頰上閃了閃肉,咧咧嘴,露出萬般不屑的神情。“打牌就是中國精神,這是老先人發明的娛樂工具,你不熱愛老先人?”
“醉秀才”啞口無言,愣怔怔地站了好一陣兒。
搖頭,走向坐在竹林空隙處看報紙的“鐘老咬”。“今天沒上班?”
“鐘老咬”點頭,無言。
他的身後爆發出尖厲而刻薄的笑聲和話語。
“哈包”擠擠眼皮說:“他好像比我還神志不清,說這些瘋癫癫的話,能當飯吃?”
“哈笑”好一串銀鈴般的笑聲,“咯咯咯……他在給我們上麻藥。”
“哈樂”拍着桌子,腳在下面一颠一踮,把桌上的一只茶盅震翻了,水灑一桌,幾人慌神。“唉呀、唉呀,把牌打濕了!”
見他們手忙腳亂地收拾牌桌,各人抓起各人的錢,引得其餘幾張牌桌,嬉笑擾樂,前俯後仰;哈笑萬聲,笑倒山莊。
這時,“毛子狗”搖擺着肥胖高大的身軀也來了,衆牌友紛紛點頭,“毛哥遲到了。”
他神秘兮兮地笑笑,“今天不打牌,只來耍耍、笑笑,笑一笑十年少嘛。”
他搖擺到“醉秀才”身邊,滿臉堆笑。“醉幺爸,我今天想和你讨論一個問題,現在而今是不是一個只認錢不認人的時代?”
“醉秀才”有些警覺:這條狗今天要和我開戰?
“你別緊張,跟着娃兒喊你醉幺爸要不得麽?”“毛子狗”仍然滿臉堆笑,“比如說,走錯了人家,摸錯了床,你馬上說——別鬧、別鬧,給你兩百圓錢,一切都要擺平。哈哈……”
“那你敢對你的兒媳婦這樣說啵?真是狗嘴裏吐不出象牙,世界上有些東西是用錢買不來的。”
“對兒媳婦講那些話叫‘燒火佬漢’,降輩份的事我不幹!”“毛子狗”晃着他的肥腦殼,得意忘形地睒了睒眼睛。“除此之外,一切都有可能。”
“醉秀才”露出輕蔑地神情,十分響亮地“噴”了兩下鼻翼,“哼哼!”
“毛子狗”摸出十張佰元鈔,甩得“咔咔”響。“嶄新的票子,只要有人喊我一聲爸爸,喊一聲給十元錢,幹不幹?”
“醉秀才”拉過六歲的“亮娃”,“你喊他爸爸,喊一聲給十元錢,喊十聲給佰元錢,喊百聲給千元錢,幹不幹?”
“幹!”“亮娃”大聲應着,一臉歡笑。走到“毛子狗”身前,做了一個揖,長長地喊了一聲“爸爸……”
“毛子狗”也長長地應了一聲“噢……”
“醉大爺,幫我記着我喊了多少聲爸爸……”
“爸爸,”“亮娃”一聲比一聲喊得急,“爸爸、爸爸、爸爸……”就像放鞭似的,一長串“啪啪啪……”
衆人也幫着數數目,數着數着就沒法子數了,“亮娃”實在喊得太快。
“毛子狗”也是一樣的,應着應着,最後只有幹張着“蛤蟆嘴”。
突然,“亮娃”一聲大喊:“一百伍拾聲,還欠我多少錢?”
“醉秀才”微跛着、踉跄着走過去,向前一拱,立定。劈手扯過“毛子狗”夾在手指間那一疊錢。
急轉身,親自遞給亮娃他爸“我文明”,“我文明”站在一旁樂得合不攏嘴。
“亮娃”還問:“‘毛子狗’大爸爸,欠我的五佰元線,哪陣兒給我?”
“我文明”接過嶄新嶄新的錢,連連說:“夠啦夠啦,欠下的錢不要了。”
擾樂莊客們這才反應過來,笑聲像山泉一樣噴射出來。
“哈哈……嘩嘩!”
“嘿嘿……哧哧!”
“嘻嘻……哦喔!”
他們前俯後仰,互相攙扶,笑成一堆。
恰好,撿垃圾的汪木元今天因事遲去上班,路過此地看見了這一幕。走過去對“亮娃”說:“我不給你錢,喊不喊我一聲?呃……”
他還沒有說完,“亮娃”立刻長長地喊一聲“老祖祖……”
面對這樣的情景,衆莊客似乎擾樂之興未了,臉神停留在僵笑中。
“大驚妖怪”企圖重新扇旺“嬉笑”之情調,扭擺着走到人群中間,一伸頸一宿脖,一眯笑,轉着圈。問:“剛才的電影好不好看,還有沒有人想繼續表演?”
正在這時,落魂譚裏傳來一陣“哞哞”怪叫,莊客們吃驚不小,傾頸仄視那個方向,一下子沉靜得出奇。
好一陣兒,這個沉靜被“哈包”裝忙做傻的聲音打破。“真的是妖怪呃......秋分過去,青蛙、牛蛙都少有叫了。古爾怪哉,莫非地龍下崽崽了,一群地龍在叫……”
“哈笑”還是“咯咯……”的笑聲不停,“妖怪也不講計劃生育了……”
“哈樂”尖吼着他的公母人聲音,故意樂得雙腳一颠一踮,結起舌頭亂說。“當真、當當真哈,一群地龍像、像開火車一樣在叫叫喚……哞。”他張開雙臂向前跑了幾步。
“大驚妖怪”更加做着,在大家面前扭擺着肥胖的身軀一邊轉圈,一邊表演着伸頸、縮脖、眯笑的動作。“我的隊伍增加了,妖怪的隊伍增加了……歡呼!”她的巴掌在她頭前鼓響。
“你也不是妖,我也不是妖,大家都不是妖……嘻嘻,全部是好人。”“小驚妖怪”搖晃着他那顆美麗的頭顱,左邊做揖右邊打躬,笑得淚花飛濺,站在原地表演附喏。
面對如此笑場,“鐘老咬”的巴掌也拍得山響,“我卻巴不得它們都是妖,把這些壞兒童全吃掉。”
聞言,人們啞巴了。
“哞哞……”落魂潭裏真的有地龍在合唱,象有幾百只怪物在吼叫。所有的目光不約而同地看着“鐘老咬”。
“噢,你和妖怪是一夥的?啥時候入的夥?”
“鐘老咬”鐵靑着臉,無言。
“大驚妖怪”側頭,詢問:“是不是有人在搞鬼,利用我們怕落魂潭裏有地龍,怕沾惹晦氣。要不,我們去看看,是地龍在叫,還是青蛙、牛蛙在叫?”
“哈包”努力搖頭,“不可能、不可能,這個季節,青蛙、牛蛙都少有叫喚了。肯定肯定,是地龍在叫......”
“哈笑”笑得彎喓屁股翹,“你當真會欺騙自己,落魂潭裏果真有地龍,那我才高興,逮出來看看,才好耍得板!”
“哈包”犟起頸項,“要招惹晦氣,你自己去,別拽着我們。”她甩甩手,好像別人真的拽着她。
“哈樂”極認真地看着“哈包。“我才不去看,昨天......”
他開始編故事,“昨天下午我找鴨子,東逛西逛、逛到距離落魂潭只有帽子坡遠,取出二兄弟吐水,恍兮惚兮,看見有兩個光身身的娃兒在水面上哭泣。駭得灑了一褲裆......遇到邪氣喽。”
他顯出極認真地表情,看着衆人。“不要不信有邪氣,萬一、真的把地龍的魂兒招到家,一天到晚‘哞哞’亂叫,駭得我一家老小往床下鑽,怎麽辦?那兩個落水鬼找替代,找着我的幺兒,我只有哭死。這是玄學,不可全信,不可不信。”
他沒有結起舌頭亂說,更沒有雙腿一颠一踮的表演。眉目間,似乎落魂潭裏真的有地龍,邪氣障障,一付神撮撮的表情。
汪家嘴人神經木木地看着他:這個角色,這次說話怎麽不結巴?怕地龍,心虛哪樣?冤枉話說多了,剛才都在說地龍像開火車一樣在叫,眨眨眼睛就變成這付嘴臉。
“毛子狗”則大話不慚。“一付賊相,地龍也好,鬼神也好,都不敢惹我,我怕個**!”
過去,只有那個“木沙罐”敢去落魂潭邊洗衣服,如今,有劉家母女幫他洗衣服,也沒有去落魂潭,當然也不知道落魂潭裏有那樣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