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安逸講一個好夢
“毛子狗”不稱霸的汪家嘴,确實平靜了許多。
“諾爾你”、汪家嘴的“五精靈”、還有“爛嘴巴”,雖也愛無事生非,嬉笑擾樂,說出許多角逆扯筋的話。
但,習以為常的汪家嘴人也算是麻木了:不管什麽正義不正義,只要打不起來;事不關己,讓你的鍋兒吊起;嘻,不管哪個當皇上,我當農民還是當農民;只要不是我去偷東西,看見扒手我喊兄弟;只要不供養別人的老婆,哈哈,游說不負責,亂說不換擋;雞公生蛋我親眼見,還是綠殼蛋。
不說得有鼻子有眼睛,哪兒像是真的?
“醉秀才”認定這些現象,是人們的精神麻木腐朽了,會遺害子孫。他想:汪木元能用實際行動救拯劉家母女,我也要用實際行動去拯救人們的靈魂,保衛共産黨在汪家嘴的陣地。
認真地說——現在,被大多數汪家嘴人承認、并接納的老祖祖精神,更深深地打動了他。決心做出一點亊情,在汪家嘴人心裏也承認他也是一名共産黨員。沒有辦法,學文件,學報紙沒有人理睬。
于是乎,他捧來增廣賢文,先要人們的精神不要忘記傳統意識。
采用了與嬉笑擾樂、玩牌先生們對着幹的辦法,高聲武氣地讀,不管別人聽不聽。“知人知面不知心,錢財如糞土,仁義值千金;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
他選擇性地讀着增廣賢文上的語句,一付虔誠無比的表現,好像鑽進了書堆裏似的。讀着讀着,他忘記了自己的用意,逐字逐句地咀嚼着其中的韻味,還不住地搖晃着腦殼。
“諾爾你”的慈竹林盤裏,被這琅琅的讀書聲給震住了。打牌的人、嬉擾樂的人都扭頭望着他。
“醉幺爸今天中邪了?讀書這麽用功!”
“我看他神經出問題了,‘黃南瓜’,你們是一夥的,快快去關心一下。”“爛嘴巴”說的永遠是爛話。
“你曉得個鍋鏟,醉幺爸是為了教育你......”“小驚妖怪”瞥了一眼“大驚妖怪”。“大怪物,你是不是這個看法?”
“懶得理他,今天早上他又喝高了。”“大驚妖怪”兩眼緊盯着她手上的牌。“哈包”、“哈笑”、“哈樂”聞言,各人捏着各人的牌,去圍着“醉秀才”轉了一圈。見他渾然不知,回到牌桌前笑翻了。“老醉今天硬是中邪了......”
這陣兒,“諾爾你”抱出一個大西瓜,扯開他那老鴨公一般沙嗄的聲音。大喊:“都來吃西瓜喲!嗄嗄......事不關己,讓你的嘴巴吊起。”
大家一哄而上,都去搶西瓜吃,“諾爾你”怪笑着遞過一塊西瓜給他。“你讀書累了,吃了西瓜接着讀。嗄嗄......”
“醉秀才”沒有搭理他,轉身,嘟喃道:“對于小人的幹擾永遠是防不勝防......”
“諾爾你”也沒有說什麽,只是一個勁地嘻皮笑臉,不住地鬼眨着眼睛。
第二天,“醉秀才”改變了做法,提來一個大磅的熱水瓶,泡上濃茶,擺出一付大擺龍門陣的架式。
為了拉攏聽衆,請那些年長者坐在他身旁助陣,他笑嘻嘻地給大家敬煙。那些年輕人如“黃南瓜”、“我文明”、“想幸福”,諸人,礙于面子,幾口把煙抽了,照舊去玩牌。
他在心裏罵道:嗚乎,我中華之各種美德都統一到牌桌上去了,豎子不可教也......
“毛子狗”恢複了身體後,無時無刻不抱着對劉家母女的複仇心理。那天在晚霞中看見劉翆華仙女似的姿色,欲火更加蠢蠢燃燒。
咬着牙齒說:“一定要把這個美人弄到手,才真正是操舵爺的,只要把握好時機,哼哼......哼!”
不過,他的表現還是學乖許多,學着收斂嚣張,學着于衣袖裏使法術。劉翠華種在橫山的羅蔔被偷,該不是他所為吧?
所以,汪家嘴出現了短暫的和湝。一個村落如果出現了幾個“超地方英雄”的人,将是這裏的悲哀。
唉,其實劉家母女痛打“毛子狗”的事情,雖然汪家嘴人嘴上不明說,所謂壇子口封得住、人口是封不住的。
他的那一黨朋友也替他暗暗叫屈,吃了個啞巴亐,在伸長眼睛看他的的笑神;也情不由衷地為劉家母女捏着一把汗。
“毛子狗”在那邊輸了牌過來,做了個鬼相,說:“我去屙泡尿,聽聽酒瘋子在說啥球明堂的酒話,賊眉賊眼的。”
你看,他還是掩蓋不了他的本性。
“醉秀才”的講演十分賣力,抑揚頓挫的聲音,應該讓聽到的人心裏感到甜酥酥的。
“孝順父母是每個人的起碼道徳,烏鴉稱為孝鳥,寧願自己餓死,也要把嘴裏的食物吐給行動不便的老烏鴉;羊羔也知道媽媽不容易,跪着去吮媽媽的奶,表示謝恩。可我們有些人,還不知道孝順父母是天經地義的事情。幾兄弟供養一個老娘又扯筋又蹦皮,還讓她單獨開鍋,饑一頓飽一頓。比這些野物還不如......”
言罷,睥睨地瞟着“諾爾你”,嘴裏唸唸有詞。“樹欲靜而風不止,子欲養而親不待。當你悔悟到自己的不孝行為時,父母早已不在人間......到時侯,在生不孝,老人死後你才流馬尿。”
沒有想到去屙尿轉來的“毛子狗”,聽到“樹欲靜而風不止”的時候,立刻大叫。“起風了、起風了,酒瘋子成神仙啦,真準、真算得準!”
大家一看,竹梢果然在搖動,微風徐徐。
也附合着說:“真是......呃,真是靈驗。”
“醉秀才”氣得臉上紅一陣白一陣。反辯:“我今天說得不是酒話,非常清楚明白的道理,哪點兒礙着你?”
“賊眉賊眼的,沒有礙着我,就是聽到心裏不舒服,真是孔夫子死了爬到埋——文屁股沖天。”說罷,“毛子狗”“哈哈”大笑,朝“諾爾你”等人又做了個鬼相。“逗酒瘋子耍耍,聽他說兩句酒話......”
“醉秀才”氣得在地上亂抓。“我的酒瓶子呢?一酒瓶子打死這條黃眼狗,打死這個壞人!”
“啬家子”和“二神仙”死死拽着他的手,並且把他拖回家。
“月季花”正在看電視,見他氣得那樣兒,不屑一顧地“哼”了一下鼻翼。
述述叨叨,“我早就曉得你背起碓窩去幫忙,累死不讨好。真正的自讨沒趣,活該!‘老亡魂’為了做好亊命都舎棄了,死後還有人想整她。從那天以後,我硬是鑽進雞屁股裏去看蛋(看淡)了。”
她“呸”響吐出一口唾沫,繼續述叨。“從今以後,沒有農活就在家看電視,才不會去管牛打死馬,還是馬打死牛的亊情。兩口子都是假的,只有我才天天買酒給你喝,人不宜好狗不宜飽......”
“月季花”這個女人,對自家男人的好,汪家嘴人公認第一,就是愛述述叨叨,讓醉哥心煩。
“哪點兒活該?共産黨在汪家嘴的陣地丟光了,一個二個只曉得打牌擲色子,一點兒不關心國家大事,迷失了做人的方向......”
“囯家大事要你管,你管得了麽?”“月季花”不再述叨,繼續看電視節目。
“啬家子”和“二神仙”陪着他“擺龍門陣”,他仍然餘怒未息。“想想看,大家只想共産黨照顧,就不想想該為國家做點兒什麽。發了財的罵共産黨,沒有發財的也罵共産黨;幹活的罵共産黨,一天耍到晚的也罵共産黨;甚至胖得流油的也罵共産黨,幹猴子也要罵共産黨。”
他一拳擊在茶桌上,大罵:“共産黨成了受氣的大南瓜,到處都在整。別的地方我管不了,汪家嘴這灰塵大的地方不應該成這樣子嘛......我是共産黨員,就要管這些亊情。”
“你已經不當隊長了,就不操這份心,‘康而喜’都不急,你何必急?”“啬家子”勸道。
“他急?他急的事情不同......”
下午,“諾爾你”見“醉秀才”又微跛着踉跄着,以他獨有的步伐來到慈竹林盤裏。
于是,怪笑着,不住地鬼眨着眼睛。
從距離竹林二三十米的一間破窩棚內,牽出一位八旬老嬬。急碎步,走到公路中間站定。
面向“醉秀才”高聲叫道:“醉幺爸,打個賭,只要我老娘站立在這公路當中,沒有哪位司機有膽量,敢把汽車開過去。嗄嗄......”
“兒吔,做哪樣?”
“那個人說我們對你忤逆不孝,只要有汽車把你搒倒啦,我們好給你端屎端尿,盡孝道......嗄嗄。”
“兒吔,我還想多活兩天唷......”老娘的身體顫兮兮,淚花兒湧湧,慢慢擡手去抹眼角。
“真是典型的忤逆不孝,給你老娘開這樣的玩笑。”“醉秀才”微跛着、踉跄着,以他獨有的步伐,上前攙扶着老人慢慢走開。
那邊,“安逸”也做出要挽“瘦大嫂”胳膊的樣子,“人人都說你‘痩大嫂’又文明又能幹,我若是娶了你這麽好的婆娘,不僅要給你洗頭洗臉,還要給你洗澡舔胯呢,還要雙手亂摸......嘿嘿,那才安逸哦。”
“痩大嫂”的臉兒羞得緋紅,怫然怍色:“二流子,盡興說二流子話!”
“鐘老咬”卻笑嘻嘻地問:“當真?我把她送給你。”
“開玩笑的,誰敢當真?前輩子修行的不好,沒有修行到這個福氣,嘿嘿。”
“哈哈......”
“嘿嘿......”
“嘻嘻......”
衆莊客嬉笑擾樂,前俯後仰;哈笑萬聲,笑倒山莊。
然而,“諾爾你”則扭身,做了一個讓人沒有看見的動作:搧了自己一個嘴掌。
并且沒有鬼眨眼動作。
第三天,“安逸”睡眼惺忪,“呵欠”喧天,一見他這樣兒,就知道他昨晚上沒有睡好覺。來到“諾爾你”的慈竹林盤裏,見“醉秀才”又在那兒講經說道。想起昨晚做的那個精彩的夢,一下子精神來了。
神情詭谲地說:“醉幺爸,我昨晚上做了一個非常安豋逸的夢,你知識豐富,幫我解解夢。”
見他做得古爾怪哉的表情,“醉秀才”忍不住問:“是那樣的好夢,講說給大家分享分享,夢到金山還是銀山?”
“安逸”一拍大腿。“嗨呀,昨晩上這個夢硬是安逸慘了、幸福慘了!四個美女要抱我,她們脫了衣裳......喔喲,渾身嗎......又白又嫩,啧啧。問我睡哪兒?”
他重重咽下一口唾沫,“我又看見四個美女的身旁,還有那麽多白閃閃的翹寶銀子。慌神喽,心想:這麽漂亮的婆娘要全部摟抱着,這麽多銀子也要全部摟抱着......”
“安逸”用手指掐着額頭,用身體做了兩下飄浮的動作。“我現在都神魂颠倒,恍兮惚兮,哪個兒才說謊,比神仙還快活!”
“到底你睡哪兒?”嬉笑山莊的莊客們一個個睜大了探詢的眼睛。
“安逸”不慌不忙地講說着,“我也不曉得睡在哪兒,爬在地上,一只手去捂翹寶銀子,手變得天那麽大,也捂不住滿地的財寶。另一只手又想去抱那四位美女的腿,也只抱得到一位美女,當時只恨爹媽把手給我生少了。”
擾樂莊客們一個二個嬉笑無比。“該生一千只手就好了。”
“就是嘛、就是嘛,左邊五百只手摟抱五百個美女,右邊五百只手摟得遍地財寶......”
“你龜兒子老不正經,真不是個東西!”“胖大妞”醋意大發,破口大罵,“還想摟抱五百個美女,你是皇上麽?我又讓哪個摟抱?”伸手擰住他的耳朵問。
“讓‘讨口子’摟抱?”擾樂莊客們齊聲擾樂。
“我才不稀罕,一個老婆娘。”“讨口子”泛着白眼說。
“呸,你還叫化子嫌冷飯馊?”擾樂莊客們一起泛着白眼。
他們還沒有做好表情,只見“讨口子”雙手抱拳,忽溜一圈。“我昨天回來,今天就碰見這等好事,嘻嘻,啥時候辦喜酒?”
“胖大妞”揚起巴掌,“你敢跟你媽兩個辦喜酒?老娘打死你!”
“讨口子”跑出一丈開外,嘴巴笑來像喇叭。“是他們栽給我的,白送給我都不要,哈哈......”
聞言,“安逸”跳起腳和婆娘一起去追趕“讨口子”,追了幾步,兩口子又止住腳步,嗔怨不已。“這個玩笑開安逸了?白送給讨口子都不要,臉皮丟淨了。”
沒好氣的胖大妞又一把扭住他的耳朵。“沒有請你龜兒子老不正經的!”
“哎喲喲,老婆先人手下留情,當真想扯脫來下酒?這是做夢噠......”
“哈哈......”
“嘿嘿......”
“嘻嘻......”
擾樂莊客們一個個笑得人仰馬翻,笑倒山莊。
這一次,“醉秀才”也翻了翻白眼。“真是做你媽的白日夢,揪得好,耳朵揪下來他都不會清醒。”
“安逸”被扭着頭還說:“醉幺爸,我的表現算不算精神文明?豐富大家的文化生活,在占領汪家嘴的社會主義陣地。”
聞言,“醉秀才”那瘦挑的身子氣得直哆嗦,癱坐在椅子上。揮着手說:“無以言比,無以言對。”
第四天。
“安逸”最早來到“諾爾你”的慈竹林盤裏,心裏盤算着:昨天贏了“醉秀才”的臉面,今天又講說那樣?
收搜枯腸,無數的“默蚊”虰在手臂,也懶得去拍。
他取下灰紗帽在癞腦殼上撣着,試圖編一個笑話氣氣“醉秀才”。“聽說資陽今天要來很多明星,是不是真的?嗨,當明星一點兒不安逸......千裏萬裏之外,哪個都想要她當老婆。真是十人見了九人愛,叫化子見了牽口袋。”
他壓低聲音,呶嘴示意。“老祖祖來了,我問問他......說起這些亊兒,八十老翁都要打一個眯笑。”
汪木元佝偻着背,拾破爛的背簍顯得重妥妥的。笑眯眯地瞟了一眼“諾爾你”的慈竹林盤,徑直向劉翠華的家走去。大概是昨天撿的可食之物,昨晚沒有來得及送過來。
“安逸”跳到公路上,蹿上前攔住汪木元。“老祖祖,今天街上要來蠻多名星,你想不想有一個明星來陪你耍?”
“将才,你說的啥子話喃?說些豬狗都踩不爛的話。你以為我和你是一挑沙罐打爛的爛罐罐?找不到話說,去撿兩個瓦片來敲嘛!”汪木元白了他一眼,繼續往前走。
他見他揚了揚穿插破爛的小鋼釺。一驚:那天他發猛威能把毛狗兒撞下荷塘,今天,又把他惹毛了,一頭撞我下去洗澡,那就不安逸了......
不曉得哪個鬼在寵“醉秀才”,以他獨有的步伐快速走過來,一把揪住“安逸”。“汪木元同志,快去做你的好事,別理睬這個諷兒童!”
言罷,他轉臉對準“安逸”的肥臉膛,“啐”了一“呸”膿痰。即刻,又故作笑彎了腰,忙掏出紙巾給他擦臉。疊聲:“對不起、對不起,吐慌了、吐慌了,吐錯地方了。”
“五精靈”愣了一下,齊聲哄笑。以“大驚妖怪”聲音最響亮。“‘安逸’這下真安逸。老祖祖守着現成的美人兒,怎麽會去喜歡明星?”
“發扁言,攤到了一呸口痰。”
“阿彌佗佛,背時羅漢。這下好安逸......嘻嘻。”
他們本來想寵卵起火,挑起事端,見“安逸”自個兒蔫幾幾地走了,無戲。走了幾步,他回頭辯白:“看在老祖祖的面份上,我今天讓你。”
“醉秀才”舉手做揖,“多謝多謝。”
他有幾分暗自得意:搞下流動作,老子不是學不會!你“安逸”就是一個戆棒,我文武都會,随便伸個指頭都要彈你兩下。
也不知道是什麽形狀的鬼在寵“安逸”,他回家洗了一帕臉,又飛叉叉地跑進“諾爾你”的慈竹林盤,始終想和“醉秀才”決一高低。把灰紗帽在癞子頭上拍得“啪啪”響。
“我有一道好題目,哪位精哥算得出來?”
“啥好題目?”剛剛賣早萊回家路過的“想幸福”,真以為是一道大難題,跳下火三輪,讪笑着走過來。
“一只‘默蚊’有多重,它的****細到啥程度?”
擾樂莊客們笑起來,但笑聲不響。
“找不到話說。”
“比你的頸子細。”
莊客們散去,這讓“安逸”很失望。
他們一眼瞅見,剛才還在給老祖祖保駕的“醉秀才,在歪頸子酸棗樹下一聲不響地看報紙。紛紛圍過去,“醉幺爸,你今天不講山海經吶?”
“沒得興趣。”“醉秀才”決心不再搭理這群無知無聊的擾樂莊客:談什麽經,講什麽道?沒有共同語言,少胃氣。跟這些人都講得淸楚——鬥雞的****都栽得活。自己來這裏是為了休閑的。
“講嘛,醉幺爸,我們都喜歡聽你沖殼子、擺龍門陣,你不講......我們感覺少了點東西。”
“當真?”他推開眼鏡一看,身邊确實圍了不少人,一下子興奮起來。于是清清嗓音,說:“我今天講一個女人和詩的故事。
......從前,有三個路人走到一起。一個是上京趕考的書生,一個是修行的和尙,還有一個是新婚不久回娘家省親的少婦。
天己傍黒,三人都想投宿旅店,又不想花銀子,那書生想出個奇妙的主意。“前面有條小河,我們不妨以河、水、橋其中一字為題作詩,誰說不上來,今晚的住宿費由他開銷,二位兄臺尊意如何?”
那位少婦首先鼓掌,“正合我意。”
和尙也撫掌笑道:“此言甚好。”
當即賦詩一首:
有水也讀清
無水也讀靑
清靑寺裏春不在
美餐油炸豆腐老鹽菜
書聲呻吟良久,“此詩也有寓意,将就過關。”
他摸摸下颏,得意地眯縫着眼睛。朗聲誦道:
有水也讀河
無水也讀禾
添鬥便讀科
金科狀元誰不愛
皇上親賜三杯酒
打馬游街好威武
該那位少婦作詩了,她臉上露出不慌不忙地神彩,脆聲柔語地朗誦:
有木也讀橋
無木也讀喬
添女喜為嬌
嬌女誰不愛
裙下魂潇潇
勝過禦賜三杯酒
勝過長老去參禪
那位書生聽罷,舉手作揖,“妙言華章,寓意鴻深,欽佩之甚。”
“那今晩上的旅館費哪個結帳?昨天讨了“安逸”兩口子便宜的“讨口子”,尤其關心這事。他在外打工與衆不同,做一個月耍一個月,一人吃飽全家不餓,甚至吃家家飯,見到別人吃飯便去竄門,故得美名“讨口子”。此刻,他手裏提着一瓶啤酒,時不時整一口,自喻為嗽口。
“醉秀才”眯眯眼睛。“當然是青蜓咬尾巴自己咬自已,各人自費。他們每人都作了詩,只是意境不同、水平高低不同。”
說到這兒,他由衷地感嘆。“唉......可別小看女人,其中姣姣女的水平遠在男人之上,尤其像我們這樣的懑蛋男人,更是望塵莫及。”
“想幸福”說:“醉幺爸,這個龍門陣沒啥好笑的,你還是給我們講解國家大事。”
“自己去電視上看,還用得着我講麽?”
“你講得生動,有鹽有味......”
聽到這話,他像打了雞血似的。“當真?”
“百分之百。”
這個聽不得半句恭維話的老幾,這半句話就把他寵來一樂八丈高,真的講了一會兒什麽叫國家和這個國家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