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8)
希望能夠像上一次那樣,帶給他強烈的打擊,或者說,這一次李逸能夠來,不過就是出自某種炫耀的心理。
只不過,這一次的結局,一定會與上一次不同。
想到這裏,梁習遠心中那隐約的嫉憤就被壓抑下去,淡淡道:“是麽?”
李逸點頭,“當然,你其實也不過是我的手下敗将而已。”頓了頓,帶着某種得意,“你知道吧?昨天晚上,薛今姐找我了呢。”
梁習遠的目光依舊停留在桌子上的某一點,沉默不語。
他當然知道,他還知道,在薛今與眼前這個少年想着如何度過那個美好的夜晚的時候,他卻在苦苦掙紮,為了那樣一個回憶中的女人,為了一份在別人看來有些可笑的感情,醉倒在衛生間裏。至于他究竟是否也曾痛哭流涕,只有他一個人知道。
不想他知道的,他不願意傾訴,而他希望知道的那個人,卻對此毫不在意。
但是,那又如何?
就好像對面的少年在不遺餘力地打擊着他這個情敵,那又如何?
“昨天晚上,我還和薛今姐提起你了呢,然後薛今姐怎麽說的來着?哦,哦對,薛今姐說你和她沒有關系呢。”李逸拿起杯子,喝了口咖啡,動作輕快的幾乎要手舞足蹈起來,“我還以為你是薛今姐的前男友呢,沒想到你和薛今姐沒有關系啊。或者說,你暗戀薛今姐,但是她不知道?”
始終沉默着的梁習遠忽然輕笑出聲,目光定在少年身上,慢吞吞道:“我也以為,你是她的男友呢。”
“什麽意思?我當然是薛今姐的男友!”李逸頓時炸毛了。
“是嗎?知道的人一定很少吧。”相比之下,梁習遠的動作慢條斯理,似乎應該着急上火的并不是他,“她好像還沒有在公開場合和你一同出現過吧?”
李逸的手微微蜷起。
不得不說,這句話正中紅心,而他似乎有些慌了陣腳,“那又如何?我還只是一個學生,她當然不能經常和我一同露面。”
“學生?”梁習遠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眼裏明晃晃的寫着,“看你現在這副模樣,哪裏像一個學生?”
李逸像是受到了羞辱,可是無力反駁,憋紅了臉,才嗆出幾個字,“你到底想說什麽?”
梁習遠并沒有立刻開口,手指在桌面上慢慢摩挲着,卻遲遲沒有動作,一時間,安靜得很,而對面的李逸也在這沉寂之中漸漸不安起來。
他并沒有梁習遠那般了解薛今。
終于,梁習遠動了,他從皮包裏取出一個厚厚的大信封,放在桌上,慢慢送到他的面前,沒有松手。
“我覺得,有些事情,你似乎想得有些偏差。”松手,“所以,讓你對自己的定位也有了偏差。”
“什麽意思?”
梁習遠點了點那個信封,“不如打開看看?”
李逸死死看着他,許久,才終于做好心理準備一般,拿起了那個信封,手上動作有些不利索,好不容易打開信封,取出了裏面厚厚的內容,看了下去。
慢慢的,手有些發抖。
還沒看幾張,就猛地将東西拍在了桌子上,“這說明不了什麽!”
梁習遠的目光掠過他控制不住發顫的雙手,微笑,“或許确實說明不了什麽,那麽,你在緊張些什麽?”
“我,我沒有緊張!”李逸猛地收回了手放在桌下,将那一沓東西全部推了過去,“我不會相信的。”
“你當然可以不相信,但是,也不過是自欺欺人罷了。”梁習遠沒有強求,把照片收拾起來,重新放進了信封,動作有條不紊。而對面的李逸則盯着他的動作,像是看着仇敵,一雙眼睛瞪得幾乎裂開。
那目光存在感很強,但是梁習遠并不在意,一個十八歲的孩子,還不能帶給他多大的沖擊感,他依舊可以慢慢将照片整理好,放進信封。
還沒有将信封封號,一只手突兀的伸過來,将信封狠戾地拍到了桌子上。
梁習遠擡眼,看到已經站起身的李逸。
“你就這麽淡定?”李逸的呼吸有些急促,像是強自壓抑着什麽。
“因為我已經習慣了接受。”梁習遠依舊波瀾不驚。
然而李逸卻像是觸電了一般,整個人都縮了回去,萎靡的衰頹在椅子上,無神的眼睛看着桌子上的那個信封,半晌,全身一個哆嗦,就驟然起身,蹿了出去!
梁習遠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咖啡廳門口,嘴角勾起一絲輕蔑的笑意,身邊,沈繼業走了過來,倚上了桌子,“我都安排好了。”
梁習遠似乎沒有聽到,目光随着李逸移動着,走出咖啡廳,走到路邊,穿過馬路——
“嘀嘀嘀——”
“刺——”
終于,結束了。
梁習遠看向沈繼業,“多謝。”
沈繼業抿抿唇,“行了,說好是最後一次,這種事兒我可不能再幹了。”
梁習遠拍拍他的肩膀,什麽話也沒說,走了出去。
作者有話要說: 李逸小兄弟即将炮灰,他錯就錯在太沖動,而且對感情這種事情有很多美好的向往,而薛今本身并不單純,這些事實在他自己意識到之前,卻被情敵用激将法的形式坦露出來,一時就接受不了...心痛痛ing
☆、分手
“喂喂,你開着我的車上哪兒去!”沈繼業一轉眼,就看梁習遠上了自己的車,趕緊跑出來,可惜梁習遠沒理他,只甩了他一臉的汽車尾氣。
沈繼業:......誤交損友啊。
梁習遠開着車,聽到路邊有救護車的聲音,一臉平靜,按照他記憶中那條再熟悉不過的路線,來到了一個高檔別墅區,将車停穩了,走下來,進入了旁邊的一家禮品店。
高檔小區附近的禮品店當然也不可能賣什麽廉價商品,梁習遠在裏面逛了半天,始終沒有找到合心的禮物,走出來準備找下一家,結果就看到薛今的車從小區裏面走了出來。
梁習遠的目光始終都盯着小區門口,生怕錯過薛今,看她出來了,便緊趕幾步想要上前攬住她,還沒走出多遠,忽然一個剎車,便停了下來。
以現在他們之間的情況,如果他現在趕上去,會是怎樣一個場景?
他猶豫了,也就在這片刻猶疑之時,他忽然注意到,薛今的耳邊插着耳機,嘴裏似乎正在說話,腦中忽然閃現了一個念頭,也不知道怎麽想的,竟然就開車偷偷跟在後面。
聽不到電話那邊說了些什麽,但是梁習遠很快就分辨出來,這條路,去往醫院的方向。
有些失策。
醫院在接收病患的第一時間都會通知家屬,而通知的辦法,尋找傷者的手機顯然最為實用,不用想,梁習遠就知道薛今在這家夥的通訊錄上會有怎麽樣的備注,必然足以證明他們的親密程度。
那麽,醫院會給薛今打電話也就再正常不過了。
握着方向盤的手緊了緊,卻還是跟了上去。
薛今接到電話的時候,其實是有點懵逼。電話上顯示的完全是一個陌生的號碼,而沒有備注對于薛今來說,基本就屬于不必接聽的範疇,除非響得很久。而這個電話就想的足夠久,讓她十分心煩,終于勉為其難地接了起來。
結果她這邊還沒發火呢,那邊的人上來就是一陣炮轟,“你這人怎麽這麽不負責呢,怎麽現在才接電話!”
薛今皺起眉頭,“你是哪位?”
聽起來就像是在說,“你算老幾?”
對面不知是不是被這不善的口氣吓着了,頓了頓,再開口的時候,語氣明顯和緩了幾分,“請問是李逸的家屬嗎?”
李逸?
薛今一晃神,想起昨天晚上和他在一起的少年就叫李逸,但是他們可不是家屬的關系,便不客氣道:“抱歉,不是。”
一臉兩句話都不怎麽友好,那邊反而沒脾氣了,聲音又柔和幾分,“這裏是盛和醫院,能麻煩您過來一下嗎?”
醫院,李逸,這兩個詞兒聯系在一起,薛今立刻就明白過來是李逸出什麽事兒了,要說心裏什麽感覺都沒有那不正常,但是薛今的思緒很快一轉,有些納悶,李逸住院了關我什麽事兒啊?
心裏這麽想的,電話上就直接問出來了,“他住院你來找我幹嘛?”
“我看您在他手機上的備注,你們關系似乎很好,能不能麻煩您通知一下他的家屬?”
李逸手機上沒有他爸媽電話?還找她來通知?
那邊聽薛今沒動靜,就跟了一句,“實在不行,那您過來一趟,把事情處理一下吧?”
薛今的眉頭皺了起來。
李逸住院了,有沒有家屬到場,事情确實有那麽點麻煩。想了想,薛今還是應了一聲。不管怎麽樣,她還是先去把錢給交了再說吧,不然還不知道人家醫院給不給治病呢,到時候出了什麽事兒賴在她頭上可就不好辦了。
于是,趕緊去車庫提車,開了出來,半路又想到今天本來是和許瑗約好去逛街的,現在顯然也沒心情了,就插上耳機,打電話過去把事情說明了一下。
許瑗在電話那頭語氣似乎有幾分失落,“行,那你去處理一下吧,剛好我這邊也有點事情。”
薛今隐隐覺得許瑗似乎哪裏不對,但是她畢竟是在開車,現在心情也不怎麽樣,就沒有多說,挂了電話。
盛和醫院在哪裏,薛今開了導航,一路過去,心裏想着,大概,她和李逸小少年的緣分也就到此為止了,這一次幫他交了住院費,就當做分手費吧。以前她和那些男人分手的時候可沒有這麽麻煩,只不過李逸還是個即将高考的學生,在心理上多多少少有那麽點不同。
很快到了醫院,薛今跟在醫護人員後面,把各項費用都交上了,這才知道,原來李逸是出了車禍,因此前車保險公司和肇事車輛之類的問題,糾紛很大,一時半會兒也商量不出個頭緒,倒是她的這筆錢解了燃眉之急。
只不過,這一次李逸傷得實在不清,據說,很有可能會就此癱瘓,最終結果,只能看手術效果了。而沒有家屬簽字,醫院也無法承擔手術風險,堅持要等家屬,但是薛今卻得知,李逸的家屬目前并不在本地,想要趕回來可能會用很長時間。
薛今實在是被這些麻煩事情折磨得頭痛,打了個電話出去,沒多久,醫生便通知開始手術。
看到李逸被推進了手術室,薛今實在有些惋惜,李逸學習成績多好啊,如果能夠順利參加高考,就能上一個好大學,未來前途無量,可是有了這麽一場車禍,今年的高考就別說了,日後能否像正常人一樣生活還是個問題。
薛今坐在手術室外面,看着“手術中”的标志,片刻,忍不住嘆息一聲,坐到了一旁。
等待手術的過程十分無聊,她幹脆拿出手機上網。之前李逸的手機也到了她的手裏,裏面居然真的沒有父母的電話,只有幾個同學的,當然,還有薛今的。大概是因為薛今備注上的那幾個字“薛今姐”聽起來比較親切,所以工作人員就優先選擇了這個號碼,再後來給同學打電話的時候,才知道同學手中有李逸家裏的電話,相比之下,她這個“姐”就有點囧了。
不過,這些薛今并不在意,她就打算在這裏等着,到時候李逸醒過來了,她就和李逸說一聲,兩個人就此分手吧。
手術進行了很長時間,而在這段時間內,李逸的父母一直都沒有出現,這個時候,薛今才覺得這對父母有些不負責任。年幼的時候父母就不管她,以至于到現在心裏還有些陰影,而更重要的是,他的家屬不出現,她就完全走不了啊摔。
手術完成之後當天,是各種不良反應發生的關鍵時刻,可以說十分重要,而薛今就被綁在了醫院,只能随便吃點飯,繼續留守。
簡直是強.奸民意啊好嘛。
不過,就算醫院沒有說什麽,薛今也不至于在這種時候離開,到最後,便在醫院等到了李逸醒來的時候。
他已經脫離了危險期,睜開眼睛的第一時間,看到的就是薛今的臉,頓時激動起來,眼睛亮亮的,有些簡單地道:“薛今姐......”
薛今撫額,看到李逸的這雙眼睛,忽然就有點說不出口了腫麽破。
但是有些話,不能拖下去了。
“李逸。”薛今道:“我們......”
“嗯哼......”李逸□□一聲。
薛今那句話頓時噎了回去。
“薛今姐,我,我怎麽樣了?”李逸感覺腿上傳來一陣痛意,心裏就有了不好的預感,睜着一雙惶恐的眼睛看着薛今。
“你的腿出了點問題。”薛今看到李逸的眼神,心裏都揪成了一團,又忽然回神,覺得自己有點不對勁。
居然在猶猶豫豫?居然就因為他出了車禍,所以心裏就開始糾結不忍心了?搞什麽鬼。
下一刻,她就已經從床邊站了起來,對李逸笑了笑,“放心好了,你的腿會好的。這一次我也沒想到醫院會給我打電話過來,說是你手機裏沒有父母的電話?”
李逸臉色有點蒼白,“哦,我,那個手機是我自己買的,他們都不知道。”他沒有說,那個手機,是他為了随時和薛今聯系才去買的,平日裏,他和父母聯系都是靠電話。
“這樣啊。”薛今點頭,“沒事兒,我已經幫你把住院費什麽的都交上了,你也不用想着還給我了,那些錢也沒多少,就留給你用好了,我先走了。”
“等等!”李逸慌張起來,“薛今姐!”
薛今停下腳步。
“薛今姐,你這是,什麽意思?”少年聲音有些沙啞,掙紮着想從床上坐起來,卻只能半躺着,看着她,像是看着某些希望。
薛今默了默,“我覺得,我不能再耽誤你了,就是這樣。”
“所以呢?”李逸的聲調驟然拔起,“所以你就要和我分手嗎!”
☆、真要命
薛今沒說話。
她不覺得還有什麽話可說,就連那個理由,其實也不過是借口。
李逸看着她,眸光漸漸黯淡下來,張了張嘴,近乎祈求地看着她,“薛今姐,你,再陪我一會兒吧?”
薛今沉默片刻,準備向外走。在這麽磨蹭下去,就別想分手了。以她經常和人“SAY GOODBYE”的經驗,怎麽也不可能狠不下這個心腸。
李逸原本就蒼白的臉色漲紅起來,激動地幾乎要從床上翻滾下來,“不,別走,別走,我有事請問你!”
“那你問吧。”薛今雙手抱胸,看着在床上折騰得像是溺水的人一般手足無措的少年。
可是,少年卻又感覺自己說不出話來,半晌,終于鼓起了勇氣,“薛今姐......”他的手今今攥起了被子,指節蒼白,說話時,嘴唇都是顫抖的,“你除了我,有沒有,別的男人?”說完,又覺得不夠刺激似的,補充道:“我是說,同時,同時有沒有......不,不用說了——”
“有。”薛今沒有絲毫猶豫,緊跟着殘忍的補上一刀,“不止一個。”
李逸覺得,那場車禍一定會很嚴重,為什麽,現在他感覺着全身的骨頭都好像碎了一般,再也支撐不起他的身體?
薛今卻仿佛不知,輕輕笑出了聲,走進過來,俯下身,剛好對上李逸的眼睛。
這雙屬于年輕的,屬于青春與活力的,純淨的眼睛啊。
“你和我,本來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你還太天真,對感情總是有太多的幻想,誠然,我最初喜歡你,也就是因為你的青澀,但是,也正因為如此,我不想負擔你的人生,懂嗎?”
不,我不懂,我也不想懂,我只想你留下來,留下來,我可以不介意,真的,只要你......
然而,少年還是只能看着那個被他稱作薛今姐的女人,離開床邊,決然的向着門口走去。
“薛今姐!”
他的呼喚并沒有停下薛今的腳步,只是有護士推門走了進來,剛好碰到薛今,皺起眉頭,“病人需要安靜,不能情緒過于激動。”
李逸剛要說些什麽,一轉眼,忽然就看到了護士身後應聲的兩個人,不由得頓住了,“爸,媽!”
然而,此時本應該去看顧李逸的父母卻不約而同的将目光定在了薛今身上,但這不善的意味上下打量了她一番,“你是哪位?”
薛今聽到這語氣,忍不住蹙了蹙眉,“幫你們交住院費的那位。”
李爸爸又用一種意味深長的目光打量了薛今一番,“哦。”
李媽媽卻是直接道:“你和小逸,什麽關系?”
“爸,媽!”李逸在床上叫了一聲。
李父李母看了他一眼,視線還是轉到薛今身上來。
“你為什麽要幫小逸交住院費?”
薛今心裏更難受了。這是怎麽着,她幫他們交了住院費,沒有人來道個謝就是了,怎麽着還一副興師問罪的口氣?本來這個問題可以好好的回答,但是薛今被他這話一說,脾氣登時上來了,似笑非笑地看了兩個人一言,越過他們就快步離開。
沒想到的是,還沒走出幾步,身後就跑上來一個人,一把扯住了她的衣服。
“你說清楚。”說話的是李媽媽,“我們家小逸從來都是聽話的孩子,怎麽會和你這種看起來就不正經的女孩子混在一起?”
薛今忍不住眨了眨眼睛,看了看自己身上的這一套,确實,呃,不大符合高中生的模樣,但是她已經是個成年人了,這麽揪着她衣服一副看到了“不良少女”的模樣算怎麽回事兒,難不成她還要高興一下在他們眼裏原來自己這麽年輕嗎!
“阿姨,麻煩你松手。”
李媽媽頓了頓,還是松手了,緊跟着李爸爸又上來了,看上去似乎很心平氣和,“抱歉,這位小姐,我們只是一直都沒聽小逸提起過你,所以比較好奇而已。”
三個人已經離開了病房,薛今還是忍不住向裏面看了一眼。這是對怎樣奇葩的父母啊,兒子就在病房裏躺着,他們倒是先來糾結她的問題。很顯然,李逸的生活也并不那麽美好。
頓時,對這對夫婦更反感了。
“既然你們很好奇,不如先問問你們那個正躺在病房裏巴巴等着你們去看的兒子?”
呃.....薛今想了想,這話貌似不是她說的?扭頭,果然,就看到身邊不知道什麽時候多了一個男人,西裝革履的,看上去很正式,像是......薛今腦中很不合時宜的冒出一個場景,像是要結婚似的?
梁習遠原本早就到了,但是他這個時候并不适合出現在李逸面前,只是看這對夫婦咄咄逼人的模樣,他實在忍不住,站了出來。
一米八往上的個頭往這兒一站,對面那兩個人其實立刻就矮了幾分,似乎是終于想到了那個寶貝兒子,含糊了幾句給自己找個臺階下,就趕緊進病房去了。
薛今揉揉額頭,心想再下次遇到這種事情就不客氣了。
至于對面這個男人,薛今恍惚了一下,還是想起來了,這還要拜李逸所賜,昨天剛在她耳邊提過,說是這個男人找他算賬去了?
“梁習遠?”
梁習遠微微一愣,嘴角微微勾起,眼中都盈滿了笑意,低低道:“嗯。”
“多謝了。”薛今正鬧心着,完全沒有想到之前還在和梁習遠生氣的事情,甚至主動道:“好巧啊。”
梁習遠只覺得心裏滿滿的都是甜膩膩的情緒,飽脹着,随時都要溢出來,又一次低低應了一聲,“是啊,好巧。”
薛今有點尴尬。這人會不會接話啊,這還怎麽發展下去麽。
“其實也不是很巧,我從你家門口看到你出來的,然後跟過來了。”梁習遠打破了沉默,沉吟片刻,斟酌着說:“我以為是你受傷了。”
薛今可以跳過了其中暧昧的意味,臉色有點煩悶,“當然和我沒關系,就是剛才,有一個......朋友住院了,我好心來幫忙交手術費住院費,結果,你也看到了。”
她只是單純的發洩,并不需要梁習遠的回應,自顧自說了下去,“所以說家庭什麽的最麻煩了,自己的家庭也就算了,”想到自己那對活寶父母,撇了撇嘴,“要是再擔負一個,可真夠要命的。”
作者有話要說: 要命的腦洞亂飛症。最近對百合還有無cp忽然感興趣了。
首先,糾結着要不要寫一篇百合短篇,後來發現我除了一個腦洞,什麽細節都填不進去,而且本人當真沒看完過一本純GL,恐怕寫不出來。
然後,又糾結了一天要不要再開一個長篇坑,好想寫一個女尊帝王穿越到現代,然後在娛樂圈逐步奮鬥,争取女權做“婦女之友”的故事,試試把男主寫的存在感弱一些(或者無cp?)...這個大綱是很久以前就準備好的,估計會是個大長篇...
最後,默默看了一下專欄裏的坑,捂臉ing~
☆、做我男寵可好
梁習遠聽着薛今在耳邊的唠叨,無非是說一旦結了婚會如何如何,也不應聲,只是不着痕跡地将薛今帶到了自己的車旁。
薛今完全是和男人一起走形成了慣性,看到梁習遠開了車門,便坐了進去,看着他也上了車,然後就跟着走了。
完全忘記自己也是開車來的了。
然後來到了一家飯店。
梁習遠猜薛今也沒有吃飯,便按她的口味點了些飯菜,然後把菜單遞過去,“你看看還有什麽想吃的。”
薛今看他點的菜都是偏甜的,不由的微微一怔,用略顯詭異的目光看了梁習遠一眼。
一個大男人這麽喜歡吃甜的,也是有夠奇怪的啊。她把菜單翻來覆去看了幾遍,發現自己喜歡的菜也就那麽幾道,心裏頓時多出了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味道,幾乎能夠感覺到梁習遠正在看着她點菜。
就好像,她這樣翻來翻去也沒有什麽可補充的,似乎就是在說梁習遠和她的口味相同似的.....她的手指在菜單上劃過,最後,選了一道她并不喜歡吃的辣菜。
這一次,輪到梁習遠用略帶詭異的眼神看了她一眼,卻也沒說話,又問薛今喝點什麽。
“随便。”這兩個字可以說是最讓人頭疼的,然而到了梁習遠這裏卻似乎不是,他很快就點了兩杯果汁,一杯藍莓,一杯酸梅。
薛今之前在醫院憋得那點火氣早在這一路上和梁習遠絮叨完了,便覺得有點百無聊賴了,想來想去,似乎也就只剩下一件事情可想了。
等這上菜的功夫裏,她的目光就開始四處逡巡,着重落在年紀下自十五上至三十的男人身上。
“哦,這個長得太差。”
“呃,這個長得不錯,但是看起來身體不好,估計床上也不咋樣。”
“呀,這個長得不錯,也是個經常鍛煉的,可惜......看他打電話那模樣,肯定不是給老爸老媽,估摸着是給女人打的。”
這個......
這個......
看了一圈,餐廳裏通共不到十幾個男人,很快就被她全部叉掉——除了一個人。
然而,薛今的眼神壓根就沒往那個人身上落過,倒是那個人,始終看着她,臉上寫滿了欲言又止,眼中也滿是各種複雜錯落的情緒。
好在,很快就上菜了,是一道甜菜。
薛今立刻抄起筷子就往嘴裏夾——像是不願意和誰說話。
接下來,帶着幾分刻意的,薛今仍舊是每道菜都要過上幾筷子,唯獨那道看上去就很辣的菜,放在她面前,卻只勉勉強強看了幾眼。
相比之下,梁習遠幾乎就沒動筷子,整理了一下語言或者思緒,道:“剛才在醫院,你和李逸分手了?”
薛今喝了口酸梅湯,一口就下去半杯,漫不經心道:“嗯啊,咋了?”
“那你身邊,還有誰?”
手頓了一下,薛今本能地想到這句話的含義絕對不是問你“現在你的男朋友是誰”,而是一些更深一層的東西,讓她只能含糊道:“反正不是你。”
“那為什麽不能是我?”梁習遠雙手都放在了桌上,身子微微前傾,飯桌上原本輕松的氣氛頓時帶了些迫近感。
“沒什麽原因。”其實,說是因為梁習遠感情太過暧昧,當然是一部分原因,卻并非全部,像李逸,像穆君梓,難道她就不知道他們也曾抱有不切實際的想法嗎?
不,她全都知道,只是,能夠這樣堅持下來,于穆君梓,便是因為不粘連,于李逸,便是不谙事,而這兩者,梁習遠都不具備。
尤其是在梁習遠還是公司合作對象的情況下。
但是,她也明白,這些話,她雖然不說,并不代表梁習遠不知曉,只不過,即便知道,他還是固執的想要問出來。
“至少我足夠合适。”梁習遠的嘴邊帶了點笑意,“長相,身材,當然,還有技術。”頓了頓,“除了我,不會有別人。”
薛今并不怎麽在意,“哦,是麽,男人總覺得自己是唯一适合女人的,卻不知道他所謂的優點......”她擡頭,終于從飯菜中移開目光,落到梁習遠臉上,同時,勾起一抹輕笑,似嘲諷,“很有可能是自己一廂情願。”
“當然,我說的不是你。”薛今緊跟上一句,臉上又是盈盈笑意。
梁習遠被一句話噎了回去,默了默,才道:“至少,你現在需要我,而且,暫時沒有人能夠代替我。”
薛今的臉色微微變了,看着梁習遠的目光也多了幾分深思,“你的意思是?”
“我知道,你和李逸分手之後,需要我。”梁習遠不緊不慢的重複了一遍。
薛今我這筷子的手微微收緊,“呵,你又知道了?”
梁習遠并不喜歡她這樣防備的姿态,只是,如果僅僅連靠近都不能夠,那他又能拿什麽來将她抓住?如果他永遠不進一步,眼前這個女人,就永遠不會向自己看一眼。就像剛才,她打探的目光看過這裏的所有男人,只避開了一個人,那就是他。
“那不怪你,我也不介意。”梁習遠說這只有他們兩個人能夠聽懂的話。
薛今的臉色更古怪了,伸出一個指頭,搖了搖,“NONONO,其實,原本就是我自己不願意。”
她成功的看到了男人握着果汁杯子的手僵了一下,心中莫名的湧起了快感,“我其實已經沒有什麽問題了,醫生也說過,剩下的問題,我完全可以嘗試着壓抑,直到控制。但是現在,我還是老樣子,因為——我不想壓抑。”
這一點,倒是他第一次知道。
“我不覺得現在有什麽不好。”她又低下頭去,吃掉了最後一口飯發,放下了筷子,以一種放松的姿态靠在椅子上,梁習遠卻覺得有點堵得慌。
雖然她還是笑的。
“既然這樣,”他壓下心中的那點滞澀感,“那你就更沒有必要拒絕我,還是說,你怕,因為我的糾纏,你就會......”繼續前傾,“動心?”
“動心?”薛今睜大眼睛,嗤的一聲,“笑話,我不過是怕你到時候情傷太重,別整出個由愛生恨的幺蛾子,到時候煩的我不安寧。”她抱胸,翹起了二郎腿,分明比梁習遠矮上一個頭,目光卻是睥睨的。
“擔心我,那就更沒有必要了,至少,我都沒有擔心自己會輸,或者,擔心自己輸了之後會如何。”梁習遠坐正了身子,盯着薛今的眼睛。
“所以......”薛今的嘴角緩緩蔓延開一抹笑意,人也站了起來,越過桌子,向梁習遠伸出一只手,在他的注視下,摸上了他的下巴。
“你這是在求我,收你做男寵麽?”她摸了摸他下巴上微硬的胡茬,慢慢下滑,落到他的頸項,笑得波光潋滟。
梁習遠聲音幹澀,喉結上下滾動,“......對。”
作者有話要說: 求收藏求評論~
薛今說過:我不覺得這樣放蕩不羁票漢子有什麽不好,男人可以做,女人為什麽不行?
薛今還說過:你離不開男人,最多只能堅持七天,薛今,這就是你。這就是你。
這兩句話你們懂麽?
當然,不懂也沒關系(~o ̄3 ̄)~
☆、你不會理解
薛今玩味的目光在他的臉上轉悠了一圈,笑出了聲,“那好,既然你想,正好我需要,咱們各取所需。”
就這樣,成功了?
梁習遠覺得自己的大腦像是常年不用生了鏽的齒輪,轉不動了。然後就眼睜睜的看着薛今從他身前離開,去了櫃臺。
她應該是去付賬了,當然,還包括他的那份。
梁習遠并不試着和她搶着付賬,或者,勸說她AA制。在薛今心裏,總有那麽一種或許不經意的暗示,無論做什麽事情,總喜歡下意識的去和男人看齊甚至超越。
而他,則是習慣于在看到她的一舉一動的同時,不自覺地開始分析她的性情。
有些習慣,已經深入人心。就好像在這樣的時候,梁習遠忍不住從胸口衣袋裏取出那個并不大的小本子,摸索着,又帶着生怕汗濕的謹慎與克制。
許久,近乎顫抖的手才打開那個小本子。
“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