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5)
清楚,眼前的女人,就像風一樣,不會為任何人駐足停留。可是,偏偏就有那麽一些人,自以為可以留住她的腳步。
“嗯,不說這些了,”薛今完全忘記了之前兩人之間隐約的對峙,忽而問道:“你今晚有空嗎,梁先生?”
梁習遠也很快調整好臉上的表情,從容淡定,甚至帶了笑意,“當然。”
“那......我們一起去吃個晚飯,怎麽樣?”
梁習遠看着她,像是想明白她這句話之後究竟是什麽意思,片刻,“榮幸之至。”
眼看天色暗了下來,兩人找了家餐廳,各自點了各自的飯菜,先是找不到什麽話題,沉默了一陣子,只不過薛今偶然間擡頭,看到梁習遠吃飯時的姿态,忽然就想到了那個雨天。
咖啡館,獨坐窗邊的男人,以及窗外的她。
又想起自己已經完稿的設計,忍不住嘆息一聲,“那天我是看到你了吧,然後忽然就來了靈感,完成了一個設計,只可惜,”撇了撇嘴,“目前圖紙保密,不然的話,給你看看也不錯。”
“你的身體有些弱,”猶豫了一下,語氣有些含糊,“還是注意一下比較好。”
不知怎麽,薛今幾乎是第一時間就想到了他這句話背後的含義,是說她要節制一下夜生活嗎?
不能否認,雖然已經基本治愈,但是人的精力畢竟是有限的,夜生活太多,也難免會影響一點健康,不過對她而言,大概離開男人太久了,更容易影響日常生活吧。
有意無意的就看向梁習遠,薛今的思緒也不知道跑到了那裏,嘴上心不在焉地問:“對了,你之前在這兒學的是什麽專業?”
“珠寶設計。”
薛今微微詫異,“哦~是準備和我搶飯碗嗎?”
梁習遠的動作微微一滞,随即放下刀叉,擦了擦嘴,頗有風度道:“不,我哪裏能和薛女士相提并論,我不過是想培養一些美學素養罷了。”
“也是,你一個總裁,雖然沒必要親自上陣設計圖紙,不過欣賞還是需要的。”薛今也吃完了,看着梁習遠的眼神中忽然那就多了幾分別樣的意味,“嗯,剛才我忽然想到,你帶給我靈感這件事,我應該感謝你才對,就是不知道,梁先生有沒有興趣收下我的禮物?”
梁習遠盯着薛今看了片刻,他想說如果可以,他并不想接受這份禮物,但是脫口而出的,卻完全不受控制,“當然。”
“咔嚓。”
門把手發出開鎖的聲音,緊跟着,被人一把推開,兩個人影走了進來,然後有誰踹了一腳,踢上了門。
房間裏黑洞洞的,梁習遠摸索着想把燈打開,結果剛找到開關,就被人一把按在了牆上。
而薛今就站在他的面前,幾乎全身都貼在他身上,甚至可以與他呼吸交纏,暧昧不清。
薛今對他笑笑,柔韌的身軀契合着男人的輪廓,一只手放在男人的肩上,撫摸一般貼上他的臉龐,而另一手,卻筆直向下,最後,落在了腰帶上。
黑暗之中,聽得清彼此的呼吸,卻分不清誰的更重一些,誰的又略輕一點。
梁習遠努力壓制着自己急促的心跳,想說些什麽,幹渴的喉嚨卻發不出一點聲音,就在這時,薛今忽然空出了一只手,啪嗒一聲,房間中燈光大亮。
作者有話要說: 下一章,咳咳,希望jj手下留情,不過我已經做好被鎖的準備了。
☆、無法抗拒
水聲淅淅瀝瀝,梁習遠看着浴室玻璃上影影綽綽的身影,不緊不慢的扣上扣子,直到領口最後一顆。
薛今住的是一個單人間,只有一條浴巾,當然,是要留給薛今的,而他,其實也可以什麽都不穿,但是沒有薛今開口,他就自覺地穿上了衣服。
襯衣下擺勒進褲腰帶,勾勒出精致的腰線,而上端的扣子則一絲不茍地延伸到颔下,帶着幾分禁欲的味道。
每一個動作都慢條斯理,從容不迫,然而只有梁習遠自己才知道,他此時的心跳有多麽劇烈。
他對她的渴求,從來不曾停歇,就如此刻,僅僅是想到即将到來的一切,便覺得有些口幹舌燥,不敢深想,只怕自己又産生某種不可言說的反應。
為什麽要随着她來到房間呢?明明知道她所謂的“報恩”其實只是一個借口,不是嗎?她這一次來F國,身邊沒有跟任何一個男人,而這裏的男人,顯然也很難達到她的标準,那麽,他一路跟來,直到出現在她面前,接下來會有什麽樣的結果,也就再明白不過。
他只不過是無法抗拒。
拉門聲響起,薛今一身浴袍,娉娉袅袅地走來,一頭長發披在身後,已經半幹,顯然是已經吹過,為接下來的事情做好了準備。
梁習遠看着她燈光下近乎刺眼的身影,暗中的那只手忍不住攥起了床單,臉上卻還是挂着淡淡笑意,“好了?”
“是啊。”薛今嫣然一笑,走到了床邊,梁習遠的面前,一只手搭在他的肩膀,而一條腿,已經跨上了床鋪。
帶着淡淡沐浴露清香的身體前傾着,迫近他的身體,梁習遠覺得自己有些呼吸困難,急切的想要更多的汲取她的氣息,偏偏又被壓迫者,幾乎窒息。
薛今的手慢慢拂過他的衣領,沿着衣線一點點摸索着,按上了他的喉結。
忽然輕笑出聲,似乎浸潤着水光的眼睛輕輕瞥了他一眼,“穿上了衣服?”感覺到手指下的喉結微動,眼中笑意更深,微微低頭,湊近了他的耳邊,“我喜歡......”
手下忽然用力,便将梁習遠推倒在床上,整個人伏上了他的身,撫摸着喉結的手指劃過衣扣線向下,臉上的笑意分明是纏綿暧昧的,然而手中的動作卻沒有絲毫的猶豫,靈活的手指游走在衣扣之間,所過之處,肌膚寸寸暴露,冰涼的手指擦過溫熱的軀體,而梁習遠的心情就如同此刻感官上的刺激,冰火兩重天。
薛今忽然就低頭,對上他的眼睛,粲然一笑。
梁習遠為那片刻的璀璨愣了片刻,下一瞬間,眼前便是一黑,薛今遮住了全部的光芒,而他的唇上,也落上了一點溫涼。
瞬間澎湃起來。
仿佛失去了全部的耐性,薛今不再追求綿長曼妙的前奏,像是突然發動了進攻,雙手在梁習遠身上匆忙的摸索了幾下,便只顧向下,路過愛不釋手的腹肌,拂過幹淨利落的腰線,然後,一只手拉開褲腰,伸了進去。
嘴上,依舊不依不饒的與梁習遠追逐着,攻城略地,争奪上風,梁習遠毫無反抗之力,與薛今唇舌交纏,只能一退再退,潰不成兵。
他的意志,在她的面前,不堪一擊。
就連被薛今握住的下面,幾乎不要安撫,就已經整裝待發,看似努力沉着的他,已經沉迷其中,無法自拔。
就像某種瘾,愈是接近,愈是沉迷,無法戒除,無藥可救。
而偏偏,他心甘情願。
被撩撥得全身熾熱,仿佛熔爐中灼燒的火焰,終于焚盡了最後一絲忍耐,崩斷了最後一根弦。
他的手從緊攥着的床單上松開,舉起,落在了她的腰間,溫潤細膩的肌膚在他的掌中,帶着細微的起伏,忍不住沿着柔韌的腰身柔美的曲線緩緩向上,終于到達。
就好像樂譜中最為激情的一處跌宕,起伏皆是風景,動人心弦。
然而,沒有多久,他已經習慣放松沉迷的身軀忽然緊繃起來。
薛今的吻漫過他的身,舔舐着他的胸前,蜿蜒向下,落在他的小腹,如同電流劃過,轉瞬即逝的驚心動魄,與纏綿不休的餘味悠長。
他幾乎崩潰,完全無力掌控她的軀體,只咬牙壓抑着一波又一波洶湧而來的浪潮,腦中被瞬間席卷成空茫茫的一片。
很想要就這樣進入她,現在,立刻,馬上!
不知道是不是聽到了他的呼喚,下一刻,薛今就滿足了他的意願。
那一瞬的喟嘆。
梁習遠聽着她在自己耳畔愉悅的呻.吟,迷蒙的思緒終于有了出口,抓回一絲清明,勾起了微微的笑意。
雙手,環住了她的腰身。
僅僅是一個擁抱就好。
相比于一場充滿激情的性.愛,他更希望,他們能夠無關情.欲的擁抱一場,又或者,醒來的時候,他能夠看着她的睡顏,在額頭留下一個輕吻。
似乎是太過普通的心願,但是于薛今身上,卻是奢望。
就連那令梁習遠渾然忘卻今昔的前奏,其實也不過幾分鐘。她總是如此的急不可耐,然後清醒又朦胧的經歷一場痛快。
直到結束。
她沉醉其中,又無比清醒。
看着她一臉情潮湧動之後的餘韻悠長,梁習遠心裏竟然泛起了一絲心酸,這心酸也不知從何而來,竟轉瞬間突破了他理智的禁锢,下一刻,他已經将薛今壓在了身下。
薛今支睖着眼睛看他一眼,有些慵懶地笑了笑,沒有反對。只要能夠享受,讓梁習遠來“服侍”她,還省了不少力氣。
綿密的吻于是落在她的身上,像是一張鋪天蓋地的網,意欲網羅她的全身,糾纏着,包裹着,密密麻麻的令人想到沉沉地壓下來的天空,陰雨綿綿的夏日,還有漆黑的夜裏沒有一絲光亮的小路。
壓抑的無法呼吸。
“嗯哼......”
薛今忍不住輕哼一聲,纖細的頸項延伸出一道微波,身體也情不自禁地拱起,緊緊地嵌進梁習遠身上的每一處微妙起伏。
而梁習遠仍然覺得不夠。他希望薛今能夠在他的努力下獲得深刻的記憶,哪怕記住的不是他的人,至少,還有他的身。
斑斑點點的印記烙印在她的身上,從頸項,到胸前,然後是腹部。
從小巧的腳趾,到圓潤的腳踝,然後是纖細的小腿,接着,是白皙的大腿。
最後,他緩慢而堅定地分開了她的雙腿。
薛今全身痙攣起來,伴随着呻.吟而來的,是緊繃到腳趾的軀體,是不由自主攥住被單的雙手,是失控的交纏勒緊的雙腿。
當然,還有那被她的雙腿束縛纏繞的梁習遠。
并不是沒有人這樣為她做過,但是,并不是每個人都能夠做到主動,而且,也不是每個人都能做到梁習遠這樣的地步。
因為她通常不會給予他們足夠的時間養成這樣的技巧。
不似梁習遠,只是初初有些滞澀,很快,便如同之前的那次,掌控着她的身體,無比熟絡的帶動她的每一處敏感。
淋漓盡致。
許久,平靜下來。
薛今看着梁習遠,眼中隐約有幾分贊嘆,眉毛一挑,聲音帶着些嘶啞,“怎麽樣,有沒有興趣做我的......長期朋友?”
作者有話要說: 肉肉無能的我盡力了,請在心裏默念,如果感覺不好,一定是jj審核的錯┭┮﹏┭┮
另外,感謝修怨投在舊文《論天下第一的選夫日常》的一顆地雷
感謝修怨投在存稿《我的男友是喪屍》的一顆地雷
感謝醉生夢死投在專欄的一顆地雷
☆、開着賓利來接你
“嗯嗯,好的,那就今晚。”薛今拿着手機對那邊的人說些什麽,臉上再不見此前的那股子欲求不滿的怨氣。甚至,挂掉電話之後,還愉悅的笑了笑。
方才和她通電話的,是這一次展出後吸引來的投資商,剛剛約好今晚一同吃個飯,商量一下合作事宜,雖然只是一名設計師,但是之前已經和江晟溝通過了,合作這種事情,可以有,她來負責這件事情,同樣可以有。
這一次展出也算是功德圓滿了,按照薛今原本的計劃,接下來一段時間就是游玩時間,首先就打算去一趟有名的蔚藍海岸。當天便把其餘的工作人員送上了飛機,順便自己也坐了另一班飛機,前往東南沿海地區。
下了飛機,打開手機的時候才發現,居然有一個未接電話,而且來自于幾天都沒有消息的渣瑗,認不出詫異片刻,這才回撥過去。
沒多久,電話就通了。
“喂,出什麽事了,你電話怎麽總也不通?”薛今一聽許瑗的聲音就是一頓炮轟。
那邊,許瑗的聲音中卻透着些許疲憊,“我的手機之前關機了。”
薛今聽她的聲音就覺得有些不對,方才的火氣立刻跑到了九霄雲外,“出什麽事了?”
沉默片刻,“我媽住院了,剛剛病情穩定下來。”頓了頓,又道:“不過還要住院觀察,醫生說......不是很樂觀。”
薛今頓時無言。
許瑗的父親早年便去世了,可以說,她是被母親拉扯大的,此時母親忽然生病住院,想必心裏十分難受,何況,并不樂觀。
她不太會安慰別人,此時更是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麽,想勸她往好裏想,又覺得說不出口,猶豫半天,才道:“那你是怎麽想的?”
“沒什麽可想的。”許瑗嘆了口氣,“我覺得,能做的我都已經盡力了,我也從來沒有讓媽媽失望過......她大概會很欣慰的吧......”
每一句話都說得有些艱難,薛今甚至從她的語氣中聽出了一絲哽咽的味道,忽然間就想起了自己的父母。
他們總有一天會離她而去,區別不過在于,離別的時候,她究竟是會覺得問心無愧,還是徒留遺憾。那時候,她是不是也能像許瑗這樣說一句,我一定能夠讓父母欣慰的離開?
那邊,許瑗調整好了自己的心情,也不想再說起那些依舊無法承受的事情,忽然就放輕了語氣,道:“嘿,你還不知道吧,我又把那個姓孟的給睡了——就是那個孟廷章,那個導演。”
薛今眨眨眼睛,努力想着孟廷章是何方人士,嘴上已經應了,“哦哦,又睡了......什麽?又睡了?”她睜大眼睛,“你不是從來不吃回頭草的嗎?”
許瑗這人,可是從來不和前男友勾搭的。或者說,她們兩個人都是如此。如果說男人于薛今而言,是享受,是樂趣,那麽對許瑗來說,就是生活中的一種排遣,一種減輕壓力的娛樂方式,從根本上說,都沒有上心的必要,也就不會有“回憶殺”這種東西的存在,想要讓她們浪子回頭,咳咳,很困難。
但是這個孟廷章居然做到了。薛今在心裏給他點個贊,覺得此人十分有潛力。
“其實我也就是,就是一時有些迷糊,就把他給睡了。”
薛今幾乎是秒懂,許瑗的母親剛剛住院,不正是趁虛而入的好機會,然後就這麽被孟廷章給抓住了,果然小鮮肉的威力也是不容小觑的啊。
“那然後呢?”薛今的好奇心湧了上來。
誰知許瑗的語氣更加悲涼了,“然後被我老娘發現了。”
“......”
“然後我把他教訓了一頓,結果我就被我媽教訓了一頓。”許瑗忽然笑了笑,“我媽大概是想我早點成家吧。”
語氣一轉,又道:“不說我了,聽說你這幾天在F國,玩得怎麽樣?”不等薛今說話,又補上一句:“有沒有背着我去勾搭那些臭男人,嗯?”
“哪敢啊~”薛今又想到了剛睡過的梁習遠,嘀咕着,有了這麽一遭,大概還能堅持幾天,不過要有下一次的話,她可不想在碰上梁習遠了。
如果說最初比較喜歡攻心的話,當攻心對象開始糾纏不休天天琢磨着在她身邊露頭之後,她就開始回避了。
就像是梁習遠。
薛今也不明白自己對梁習遠究竟懷着什麽心情,那天晚上,不過是一時沒有忍住,所以才找了個借口把他撲倒了,雖然事後也不得不承認,和他在一起确實感覺十分貼合心意,只是......她是不談情,但不代表情商低,梁習遠的一舉一動都在傳達給她一個危險的信息,她不能再繼續招惹下去了。
“怎麽樣,要不要做我的長期......朋友?”她帶着些梨花帶雨濃的情致半開玩笑半是試探地問他。
而梁習遠也是不甘示弱,同樣試探着開玩笑,“那這個長期的期限,是永遠麽?”
看着他帶着調侃的眼神,她忽然就有點慌亂,匆忙閉上了眼睛,再沒有說話。只是聽到他在自己耳邊輕輕啄了一下,聲音低沉,卻無比清晰。
“好。”
耳尖灼熱的觸感至今停留在記憶之中,薛今忽然就記住了那天的情形,記住了梁習遠眼中,看不透的濃霧。
這不是一個好兆頭。
薛今嘆息一聲。
被許瑗這麽勾起了當天的回憶,實在是很煩惱,她的那些個炮.友,似乎都沒有想梁習遠這樣帶着侵略性,偏偏又顯得潛移默化無聲無息,就這麽一點點,滲入進了她的腦海,難得的在她記憶中留下一筆。
“不會被我說中了吧!”許瑗怒氣沖沖,似乎是咬牙切齒,“你這個小妖精,全身上下,從裏到外,都必須是屬于我的,完完全全屬于我的,除了我,誰都不能碰!聽到沒有!”
薛今猛然被拉回現實,聽到許瑗的話,情不自禁地撫額,同時也松了口氣,恢複了“霸道總裁”氣質,至少心情是好些了吧。
“聽到了,總裁大人。”薛今沒好氣地說:“所以你負責招蜂引蝶,我負責守身如玉。”
“喂喂,親愛的,你可真是誤會我了,不管我有過多少男人,我最愛的都只有你一個~”
“嘔。”
“女人也是有生理需求的嘛,你要學會理解,親愛的,你不在我身邊這幾天,我可真是想死你了。”
薛今閉了閉眼睛,果斷挂了電話。
#閨蜜戰鬥力太強我招架不住#
其實,雖然嘴上說得很歡樂,大概也是在強顏歡笑吧,薛今覺得有些傷感,沒有繼續聽下去,拉着行李箱就往酒店趕去。她習慣于做好計劃,所以早早就約好了車子,結果還沒走到那輛車前,就已經被另一輛車擋住了去路。
薛今不經意間掃了一眼車牌,哦,賓利,豪車啊。
然後就看到車門一開,走出一個人來。
頓時,方才的那點驚喜煙消雲散,臉頰抽搐了一下,心想,我現在跑還來得及嗎。
“薛今。”梁習遠似乎是不想再聽薛今主動和自己打招呼了,聽她結結巴巴最後還喊錯名字實在是個痛苦的經歷,于是主動開口,“我來接你。”
薛今上上下下打量着他,一身名牌,車子也是賓利,不由得奇怪起來。
“你今天這是怎麽,終于擺闊了?”薛今隐約覺得,他以前似乎不是這麽個打扮,就算從來不顯得寒碜,但是也沒有這麽一身精品,全身上下都透着一股精英氣質。
梁習遠笑笑,“聽說你喜歡賓利,所以換了一輛。”
第一個念頭,我說過?
第二個念頭,以前還只是小心翼翼的試探,怎麽現在這就開始......光明正大的追求?
“不知道你是從哪裏聽說的,但是很可惜,我并不是很喜歡賓利,所以,就不用麻煩你了。”說着,準備越過梁習遠去,還沒走出幾步,忽然就被梁習遠抓住了胳膊。
“哦,是嗎,我以為你能記住的車牌不多,對賓利印象這麽深刻是因為喜歡呢。”
薛今跟被戳中了心事一樣,忍不住又打量了梁習遠一次,琢磨着他究竟是從哪裏摸索來的資料,但是嘴上還是很堅定,“抱歉,我暫時不想見到你。”
這一次,梁習遠沒有阻攔,薛今大步向前,就像是逃離什麽似的,從他身邊走開。
他看着她走向了另一輛車,又看看自己的車子,有些僵硬的扯了扯嘴角。
作者有話要說: 還有人記得賓利的那個梗嗎
有人說我進度慢了,所以男主開始主動進攻啦,然後找個機會讓兩個人正式在一起>_<
我對不起你們,忘記設置定時發布了ˉ(°_o)/ˉ
☆、始終忘卻的回憶
薛今沒有理會梁習遠,徑直走上自己的車,開往了酒店。至于梁習遠為什麽會知道她的行程,又為什麽會先她一步來到,她實在不想多想。
但是,這不代表她不介意,尤其是當她發現梁習遠居然還開着車跟上來之後。
原本薛今也沒想到坐車的時候跟防賊似的往後張望一下看有沒有人跟蹤,但是當她洗完澡沒多久,門鈴聲就響了。她正拿着一條毛巾搓頭發,壓根沒在意自己的形象,就這麽揉着自己茅草一般的亂發,走去開門。
然後,就看到了梁習遠。
眨了眨眼睛,薛今很明顯已經記住了這個家夥,嘴角忍不住抽搐了幾分,“所以,先生你現在是來幹嘛的?”
梁習遠微微一笑,“我只是不知道你今晚是不是需要一個——朋友?”
“哦~”薛今誇張的拉長了聲音,臉上神色有幾分暧昧,片刻即逝,“可惜我似乎不需要吶。”
“那也沒關系。”梁習遠似乎是打定主意請移步放過她了,緊跟着道:“我想,我的公司合貴公司之間似乎有些合作關系,所以,如果我請薛女士吃頓飯,應該是沒問題的?”
薛今擦着頭發的手頓了頓,放下毛巾,露出一頭濕漉漉的長發,就連眼神似乎也帶了幾分潤澤。
然而,絕對是錯覺,被他這樣半威脅着,她不發火就很不錯了,哪裏來的水盈盈啊。
“當然......沒問題。”薛今倚在門上,有意無意地擋住了他的去路,纏繞着的浴巾下,是她起伏玲珑的身材,“那梁先生看,什麽時間比較合适?”不待梁習遠開口,又補充,“當然,今晚是不合适了。”
梁習遠抿抿唇,忽視她疏遠的一句先生,目光貌似不經意地掃過她沐浴之後顯得格外光滑的肌膚,“明天,那就明天。”然後不用薛今再提醒,快速說道:“明天中午,就在維西餐廳。”
“好的。”薛今随意應了一聲,反手就關上了門。她可不認為梁習遠這一次找她真的是為了什麽公事,如果說之前對他的态度還是隐約的窺探,那麽現在,就已經很明顯了。
他在追求她,帶有某種侵略性。
薛今從來不缺男人的追求,甚至有人寧願只在她這裏求得一個床位,但是莫名的,她就是覺得梁習遠不同,像是腦海深處的警告,在向她強調,這個男人,必須遠離。
可是,為什麽會這樣?
薛今搖了搖頭,什麽時候她居然會因為一個男人煩惱了?心中輕嗤一聲,她倒在床上拿出了那個必備的星象測試儀,測算一下,然後得出結果:記得要反省自己,而不是挑剔別人。
這是神馬意思啊我摔。
絕望地把儀器好好的放起來,薛今撓了撓頭,決定還是出去走一走吧,剛來到這個地方,還沒有來得及看一看,尤其是有名的蔚藍海岸,想必在夜晚也別有一番味道。
雖然夜晚海灘上也有人,但是并不似白天那麽多,薛今吹了一會兒海風,便走進了旁邊的一家小店。
小店很小,大約就能容納下七八張兩人小桌,但是處處透露着溫馨的氛圍,店裏放着舒緩優美的鋼琴曲,牆壁上裝點着镂空的壁紙,還有相片,上面照的大約是店主的家人,能看到一家四口,一對夫婦帶着兩個孩子在園子裏玩耍,充滿了春天的氣息。因為空間較小,顯得彼此之間多了幾分友善,當薛今走進來的時候,一路經過幾桌人,也會對她微笑着打招呼。
薛今只是想在這裏坐一坐,便随意點了杯蘋果酒,然後難得找了一個靠窗的位置,看着外面燈火下暗藍的海面,一會兒,老板娘便走了過來,親切的在她面前坐下,同樣看着窗外,帶着幾分感慨,“年輕真好。”
薛今也注意到了,現在的海灘上出現的大多是情侶,牽手漫步,或許是覺得浪漫。不過她一時不知道該如何回複老板娘的話,就只是笑了笑。
老板娘也不介意,好像沉浸于自己過往昔的回憶之中,帶着懷念的神色,“我年輕的時候也會做這種事情,晚上和男朋友在沙灘上漫步,那時候我很喜歡這裏的海,我們就約好了,以後在這裏開一家小店,然後點上一盞燈,夜裏閑着的時候,就一起出去散散步,或者,年紀大了,就看那些年輕人在海灘上散步。”忽然一笑,“不過可惜,我們并沒有走到最後,哦,你明白的,初戀什麽的,很難有一個美好的結局,不過我很高興,現在我成家了,即便沒有和當初的人在一起,但是我依舊在這裏開了一家小店,然後看着我喜歡的海,和我愛的人在一起。”
薛今的目光從窗外移到中年婦人的身上,敏銳地察覺了她的用心,大約是覺得,呃,她看上去很像是個情場不如意的女人?
心裏有那麽一瞬響起了有些不平的聲音,她不過是精神不好了點,為什麽就一定是為情所困,而不是因為事業的問題?但是下一瞬就明白了,大約,如果今天是一個男人坐在這裏,一副煩悶的表情,老板娘大約就會猜測是事業上的問題了吧。
這麽想一想,她因為突然出現的一個男人而心神不安,實在是有些可笑,又與那些她不願成為的女人有什麽區別?
她随意的抓了一下頭發,正對上老板娘的眼睛,那樣帶着追憶的神色,大約是她永遠也不可能擁有的了,就是現在,她也不過是隐約記得自己有一個初戀,不過,即便是號稱最為刻骨銘心的初戀,在她腦中也是模糊一片。
當初是為什麽動心,又為什麽忘記,此時已經無處追尋,所有過去的歲月都消失在她的記憶之中,無論是悲傷,抑或美好。
就像,寫在沙灘上的字。
薛今在沙灘上走了幾步,靠近海浪處,用手指寫上了自己的名字,勾勒出深深的溝壑,然而退步之後,便有海浪沖刷過來,退去時,方才的名字便已了無蹤跡。
她的記憶,大抵如此吧。
正感慨間,一幕未知的場景忽然在腦海中閃過,耳邊也似乎想起了爆裂的聲音,伴随着那一陣明亮晃眼,轉瞬又歸于沉寂。下一刻試圖抓住,卻什麽也記不起來了。
薛今本來就是個沒記性的人,這一次沒找到頭緒,索性也就不去管了。過去的回憶無論如何都已經是過去,說是歡樂也好,悲痛也罷,與現在的她全無關系。
想開了,掃過不遠處的情侶,悠然地離開了這裏,走出幾步,卻還是轉頭,看了一眼之前字跡消失的地方。
而就在她的目光掠過另一對情侶的時候,同樣有兩道目光落在她的身上,只不過她沒有發現罷了。
就像她從來都是的那樣。
梁。習。遠。
他用小刀在礁石上狠狠的劃下這三個字。
“梁習遠,我的名字。”
如果說寫在沙灘上......
“先生,我覺得你有點眼熟。”
“那個,那個先生啊......”
總會被打來的浪潮抹去......
“我叫梁習遠。”
那麽,刻在礁石上......
“梁,梁......啊,想到了!梁羽生!”
是不是就永遠不會忘卻?
“嘣。”
刀斷了,最後一個遠字,像是斷了一條腿,右下方短了一點點,而梁習遠手中,則是一片斷刃,另一半,掉落在礁石下的陰影中。
他似乎有點發愣,呆呆的看着那個陰暗的角落,分明看不到那一半斷刃,卻還是忍不住看着,忽而一笑,甩手一扔,将手中的那一半甩入海中,整個人向着礁石一倚,就這樣慢慢滑了下去,坐到海灘上,那片留不住名字的地方。
手心被劃傷的地方留着血,他毫無所覺,只是抱着頭,控制不住的笑着。
如果說沙灘上的名字總會抹去,那麽,連礁石,都刻不下他的名字,他又該怎麽辦,才能讓薛今記得他?
一年,兩年的錯過,一次,兩次的忘記......她永遠不知道他愛了他多久,又是付出了多少努力,才能夠再次出現在她的面前。
作者有話要說: 我也覺得男主存在感好弱...因為我總是想把女主寫的離男主遠一點,所以說,下一章就會有一個男配出現了,和之前的李逸不同,這個男配,呃,戰鬥力比較強。
☆、怎麽舍得離開
和梁習遠吃過了午飯,回到賓館,薛今就收拾行李準備回國。當初離開的時候有些失算,覺得自己可以堅持個十天半月的,結果梁習遠一出現,她頓時就嘗到了甜頭,然後停不下來了,再這麽下去,非要憋死不可。
打開手機,拉開通訊錄,裏面有三個名字,其中一個便是梁習遠,剩下兩個,一個是李逸,另一個是穆君梓。
薛今的手指避開了梁習遠的名字,在另外兩個人之間糾結。
李逸,還是穆君梓?哪個是小鮮肉來着?
呃,記不清了。
薛今随便點了一個名字,然後發了條短信:我要回國啦,洗白白等我哦,麽麽噠。
收件人:穆君梓。
不過,對她來說,其實是哪一個都沒有太大分別,只要不是姓梁的。所以,下了飛機之後,看到來接自己的不像是那個印象中模糊的小鮮肉,薛今倒也沒有太失望,很随意的把包裹往他手中一交,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