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有孕
回到臨水村已是傍晚,沈松一向倡導”君子遠庖廚”,是以被妻子指派着在後院裏挖大白菜呢。酸菜腌制下來,少說也要一個多禮拜,那兩壇子酸菜不曉得能支撐幾天,得趕緊把下茬準備好。
鈴蘭一直惦記着肚子,見又過了幾天月事還沒到,便想着讓沈母陪她去一趟褚大夫家。只是還沒等她開口呢,那天早上忽然飄起了小雪,溫度也下降了不少,沈母就想着宰只雞熬鍋雞湯給大家暖暖身子呢。當時雞湯還沒端上桌,就在竈房門口,鈴蘭聞着那股濃郁的雞湯味兒就吐了出來。
沈硯當時可是吓壞了,好在家有一寶,沈母看她的反應有異,又匆匆問了幾句,當機立斷指派沈硯請大夫去了。
鈴蘭躺在床上,褚大夫把完脈,無視掉一臉焦急的沈硯,徑自對沈氏夫婦道:“恭喜二位了,要做爺爺奶奶了。”至于沈硯,他一個傻子,懂什麽是做父親不?
本大夫才不會承認他是記恨這臭小子一陣風一樣卷進自己家裏,然後二話不說扛着自己就是一陣飛奔,他早飯吃到一半差點沒吐他一身。
沈氏夫婦把褚大夫請了出去,又請人留下喝了碗香噴噴的雞湯,褚大夫這才給開了副補胎的方子,哼着小曲兒心滿意足的走了。
再看沈硯這裏,要說不激動是不可能,如今她成了自己的人,眼下又有了孩子,往後一定會對自己死心塌地。
鈴蘭半靠在床上,拍拍他的手背,微微一笑:“瞧把你高興的。”
沈硯看着她,緩聲道:“真好。”
的确,真好。
鈴蘭懷孕已有一個多月了,算起來應是上個月月事走後就懷上了。她現在正處于孕吐期,沒什麽胃口,沈母又另外給她煮了清淡的米粥,和着一疊小酸菜,同時還不忘給許氏夫婦送了信。
許府裏頭,許氏夫婦正在商量年後給許小妹辦及笄禮的事,聽聞這個消息後,都是一愣,随即相視而笑,如釋重負般,許夫人幽幽道:“這兩個孩子啊,總算一個也沒辜負了,他們歡喜就好。”
許恒彥也是一笑:“馬上就要過年了,這倆孩子再過幾天也該來送年禮了吧。”
人家都說,這女人一生中,結婚那天是公主,懷孕期間是皇後,這話果然不假。自打她懷孕以來,沈氏夫婦是一丁點重活也不讓做,就連沈硯都沾了光,每日日常除了陪鈴蘭還是陪她。
她懷孕的消息很快整個村子的人都知道了,真是托了褚大夫的福。那天他從沈家走後,經過郭家門口,正好被韋氏瞧見了,出于跟沈家關系好,便關心了幾句。懷孕本就是件好事,褚大夫沒理由藏着掖着,便一一道了來。
從前村裏人見沈硯娶了個千金小姐,無不替自家兒子羨慕嫉妒,嘴上雖然說着恭喜,實則心裏俱是小九九,隔個幾天就要話家常般問一遍沈母,“你家兒媳可懷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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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安的什麽心思大家都是心知肚明,沈母不與之計較,每每搪塞過去,然而呂氏卻瞧不過去。如今一聽沈家兒媳懷孕了,心裏直替好姐妹高興,如此這才一頓早飯的功夫,整個村的人就都知道了。
每每看見在鈴蘭身邊作陪的沈硯,大家都要道一句:“傻人有傻福。”
而沈硯,則呵呵笑回去,那樣子,十足的傻氣。
鈴蘭就笑他:“怎麽?說你傻也高興?”
沈硯握住她的手,小心護着她,柔聲道:“他們不都說了,我有傻福。”
鈴蘭丢給他一個白眼。
如此不急不躁又過了十來天,今天正是臘月二十三,過小年,也是祭竈君的日子。早飯過後,鈴蘭坐在沈硯找村裏丁木匠給新做的躺椅上,下面墊着厚厚的被褥,院子裏微風和煦,雖是冬風,卻勝在陽光明媚,絲毫不覺得冷。沈硯又特地給找了個向陽的地方,鈴蘭躺在上面曬曬太陽,十分惬意。
沈硯年輕力壯,一些體力活,比如上房修瓦這種的就交給他了。沈松則負責幫妻子端水遞抹布,幫忙整理屋裏。
等一切忙完已是晌午過了,沈母又趕緊煮了幾碗面,這才徹底歇下來。
前幾天一連下了兩場雪,不過雪勢都太小,地上積雪半天的功夫就都化完了,這對田裏要過冬的麥子是遠遠不夠的。
因為還不确定的緣故,那剛拿到的三畝沙地鈴蘭做主依然種上了小麥。地質不好,再加上如今已是深冬還未見大雪,田裏的麥子大都被嚴寒凍的發黃。沈松心裏不放心,雙手往後一背,又去了地裏。他一走,沈母自然也呆不住,叮囑了沈硯幾句,也跟着去了。
沈硯巴不得兩個大電燈泡趕緊走,誠然對方是他的岳父岳母。
“哎你做什麽……”
鈴蘭被一把抱起,然後就感覺身下肉嘟嘟的,随即翻了個白眼,這家夥,把自己放他身上了。
自打鈴蘭懷孕,沈母這個過來人又暗示了幾句,倆人已經十來天沒行房了,這對血氣方剛的沈硯來說簡直就是一大考驗。
“鈴鈴……”溫熱的呼吸噴在她的脖頸處,鈴蘭甚至能感受到他若有似無宛若羽毛輕拂的親吻,身體不由得的一顫。
“這是白天。”白日宣淫總歸不好,又是在外面,而且她現在的身體也不适合。
沈硯不應,随着心思在她頸側親吻。躺椅太窄,鈴蘭只能仰躺在他懷裏不敢亂動。只聽得他輕輕一笑,惡意的往她耳裏吹了口氣。還不等鈴蘭壓下心裏的燥熱斥他住手,胸前就又多了一只手,似是吃定了她不敢亂動,那只手竟肆無忌憚的伸至棉被低下她的衣襟處胡亂揉/搓……
“松叔,嬸兒,你們在家嗎?”
聽頭一聲稱呼還以為是在叫“松鼠”,直到第二聲稱呼響起,鈴蘭渾身一個激靈,聽聲音是李甜甜,是在叫爹娘呢。
“……沈硯!”
放肆的手頓住,沈硯把她扶起來,鈴蘭掃他一眼,見他越發俊朗的臉上烏雲密布,心裏沒來由的想要偷笑。
來人正是李甜甜和孫梨白,後者并不想來,但架不住李甜甜當着郭家二老的面一個勁兒的非要她一起來,還“好心”的美其名曰“沾沾喜氣”。
兩人也沒什麽大事,主要是鄰裏間賀喜的,前幾天家裏也來了或順路或專門來看看的村民,是以鈴蘭并不訝異她們的道來。
她和沈硯相視一眼,彼此都明白了對方的意思,果然就見李甜甜又一個人在那唱起了獨角戲,幾乎句句不離孩子,“要我說啊,沈硯這傻小子,可真是個有福氣的,這才成親多久竟然就當爹爹了,委實讓人羨慕。”說完又嘆氣,“唉,這人的福氣吶,可真是說不準了,眼瞧着我大伯都成親好幾年了也不見我大嫂……”說到這裏猛的一捂嘴,尴尬一笑:“大嫂我這人就是嘴巴快沒個把門,我沒惡意的,你千萬別介意。”
孫梨白淡淡一笑,有些傷感:“無妨,這都是梨白的命。幸在相公疼惜我,這麽多年半句也沒責怪過我。”
鈴蘭心道:沒責怪過的确不假,只是這也是郭耕知曉了事情的真相,對她心生芥蒂了吧。既不是自己最初中意的妻子,又怎會在意呢。
李甜甜又道:“大嫂,在咱們還未嫁進郭家之前,你不是讓褚大夫給你把過脈,說你挺好的麽,怎麽這許多年也不曾給大伯添個一兒半女?”
沈硯早早退到別處去了,是以李甜甜這麽說并無任何不妥,左右是女人間的一些話題。
孫梨白面色僵硬了,鈴蘭心裏一突。倘若李甜甜知道了她的秘密,不曉得會被怎麽對付,如今李甜甜又不怕死的繼續撩她,難保“孫梨白”不會做出傷害她的事。
李甜甜也就性子潑辣刁蠻嘴巴不饒人了些,其餘的并沒有十惡不赦,鈴蘭适時的接過話:
“這種事哪是急得來的,順氣自然便是。”
可能是鈴蘭為“孫梨白”解了圍,李甜甜有點不高興了,道:“今天小年,我家裏還有事忙呢,就不耽誤你休息了。”
鈴蘭溫和一笑,目送兩人離去。
待兩人走後,鈴蘭問沈硯:“怎樣?”
沈硯道:“我方才一直在觀察她,李甜甜只怕是将她徹底激怒了。”
“那你現在怎麽做?要插手嗎?”
清官難斷家務事,更何況還是這種關乎女兒名節的事。倘若這兩姐妹的身份真的彼此交換了,待日後事情東窗事發,将又是一場災難,不曉得孫家二老可接受得了。
沈硯也有這方面的顧慮,沉吟道:“你只管照顧好自己便是,這事再看看吧,咱們多留意一下。”
“也好。”
作者有話要說: 周三晚九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