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濃情(七)
話題制造者清明同志此時眼神犀利, 語氣分明是在質問。
刑罪淡淡的看了他一眼, 一邊将年貨從後備箱裏拿出, 一邊道:
“什麽眼神…那盒是少根筋孝敬爸爸, 他吃不了甜。”
說着, 突然邁開腿,眼神直勾勾的盯着清明的眼睛, 朝他逼近。就在清明以為他要對自己做點什麽的時候,刑罪卻突然伸手将自己推到一旁,順手将後備箱關上了後備箱。
“你這是懷疑我搞貪污腐敗?”
被識破的清明不動聲色給自己打圓場。只見他會心一笑,采用一貫的敬語方式回擊:
“我這不是怕您拿錯了, 把別人的拿回來。”
刑罪眯着眼:“心眼真壞”
今天晚飯是清明做的, 原因很簡單。身為宕城市局刑偵大隊隊長,以及被人稱為警局一爸的刑罪同志, 他的廚藝實在是不能恭維。用清明那句話說:刑罪做的那些菜,要是放在五八年代, 估計是能養活一群人。但如果是擱今天,只能當當減肥餐, 不中看不中吃, 讓人毫無食欲, 更能導致人的味蕾萎縮。
開飯的時候,刑罪拿出一瓶紅酒。這酒是木森送的, 木森知道刑罪不怎麽喝酒,所以每次上門都會挑一瓶上等紅酒,最後通通意料之中的到了自己肚子裏。
然而木森這次卻出乎意料的失策了。
高腳杯中散發着誘人的光澤, 酒杯只是輕輕一晃動,一股淡淡的醇香瞬間鑽進人的鼻子裏,刑罪微微眯着眼,抿了一口杯中的紅酒。
一向對酒精無感的清明此時竟然有飽嘗一下的欲望。他舔了舔嘴唇:
“這酒…看着不錯”
“确實還可以”
放下酒杯,刑罪擡起眼簾,剛好撞上清明目不轉睛的盯着自己手中的酒。雙眼中閃爍着純澈的光,絲毫未發覺自己單純的一個表情已經勾住了刑罪所有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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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實說,清明并不是一個毫無心機,不食人間煙火的單純青年。相反,他處事圓滑,善于觀察,甚至能輕而易舉的看穿別人。就這樣的一個人,偏偏眼睛卻生的純澈幹淨,毫無雜質,就和他的笑容一樣,都令刑罪甘之若饴。
他驀然回憶起清明上回喝完酒後的反應,刑罪內心突然滋生出一股惡趣味。上次清明是喝了一小杯白酒後醉的,如果這次只讓他喝一小口,把握住度,不讓他完全喪失意識,到時候清明會像個小綿羊一樣躺在自己懷裏,對自己言聽計從,百依百順……
刑罪很期待那樣的清明。
突然,他将酒杯移到一邊,
“算了,我也不喝了。”
清明咬了咬筷子問:“為什麽?”
刑罪挑了挑眉:“怕饞到你,再說一個人喝酒也沒意思,陪你吃飯。”
聽他這樣一說,清明一言不發,走進廚房從儲物櫃裏拿來一個酒杯,坐回來。
“這樣,我陪你喝。我就喝一點點,應該沒事兒。”
聞言,在清明看不見的角度,刑罪勾起一抹笑意,只不過很快便消失的無影無蹤。
很好,魚兒上鈎了。
接着,刑罪又裝模作樣道:
“那不行,等會你要是撒起酒瘋,抱着我哭爹喊娘是小事,萬一借着醉酒之名,再對我來個意圖不軌,我找誰去?”
人往往就這樣,別人越阻止他做一件事,哪怕他原本也并非想做,可只要被別人一說自己不行,那他就像是被人無形上了個發條,行動力暴增,即使面前是刀山火海,扛着頭皮,架着槍,他也要去試一試。
這可能就是所謂的犯賤。
好不容易想破個戒,然而刑罪卻不給面子。
“你是不舍得你那口酒?還是對我酒量有意見?”
見刑罪仍不願松口,清明幹脆把話說絕了。
“我是正人君子,萬一…我是說萬一我醉酒後真的對你了什麽,我也會負責。”
刑罪:“……”
“實在不行你就告我強 | 奸,那我也認了。” 清明嘿嘿的笑道
刑罪皺了皺眉頭,“你确定要喝?”
剛說完,杯子已經遞到面前。刑罪只好裝作不情願的樣子倒了點,不多不少沒了杯底,剛好兩口,絕對不會多一滴。
清明湊近杯口,輕輕嗅了嗅,這酒确實很醇香。
然而刑罪到底還是小觑了他家的小綿羊,實實在在的就是個披着羊皮的狐貍。
此時此刻,清明早在心裏打起自己的小算盤。他想着,今晚簡直就是天時地利人和的好時機。等會兒,自己只需要抿一小口,然後再假裝喝醉,趁機把刑罪辦了……生活如此美好。
就這樣,二人各懷鬼胎,借着這瓶無辜的紅酒,默默在心底寫下一個劇本,然後各自悄然無息的在心裏預習着即将來臨的戲份。
刑罪又喝了口酒,這無疑是在引誘某人……
清明開始行動,他端起酒杯,抿了一小口,只嘗了個味,酒滲入齒頰起初舌尖有股淡淡的苦澀,可這苦澀味很快便化作一絲甘甜,酒香瞬間占據他整個口腔。
清明覺得刑罪就像杯紅酒,不僅外表撩人,細細品嘗之後又能瞬間讓口腔産生一種前所未有的快感,讓他欲罷不能。然而酒本身還有一種魅力,年份越久越有味道。這就映照了刑罪比他大了幾歲這一點,即使二人年紀上差了那麽幾歲,卻絲毫沒影響到平時的相處,溝通。反而總是一副老神在在的刑罪,給了他前所未有的依賴和安全感。
這樣想着,清明準備等會豁出去一次,再犯點壞。他再次端起酒杯,将自己杯中的兩口酒一飲而盡。在刑罪的注視下,他突然站直身子,二話不說直接捧住刑罪的臉就将嘴唇壓了上去。
雖然沒搞清楚狀況,然而刑罪始終是一臉淡定。清明原本打算将自己口中的酒灌酒入刑罪口中,卻沒想到因為動作不到位,嗆進自己喉嚨裏,還溢了刑罪一臉……
“……”
“……”
裝逼失敗,場面一度十分尴尬。清明一邊胡亂的用手試圖幫刑罪蹭去臉上的酒漬,一邊道歉:
“哎呦,真不好意思了,師兄。”
刑罪有絲不耐煩的推開他的手,接着端起酒杯灌了一口酒,猛然起身捏着清明的下巴,将他臉擡起,直接堵住了他的嘴。
整個動作簡單,粗暴。
咕嚕咕嚕~
随着清明喉結上下翕動,酒全數咽了下去。邢罪離開他的唇,末了,還惡意輕輕咬了一下。
刑罪用手指輕輕揩去清明嘴角溢出的酒,噙着笑意低聲道:
“做個好孩子不好嗎?偏要走無賴的路子,還耍不好流氓。”
說完,松開清明。原本刑罪心裏還在算計怎麽讓清明再喝幾口酒,結果人家倒好,自己送上門,給自己找了個機會。既然是羊主動入的虎口,這麽劃算的生意不做,那這人一定是傻子。很顯然刑罪不是傻子。
酒喝完了,現在只需靜觀其變...等待清明進入狀态。
清明自顧道:
“這酒真好喝…”
“不對…要師兄喂的才好喝…”
“…呃,要用嘴喂……這樣才好喝。”
刑罪知道他開始進入狀态了,心裏竊喜,一邊又不動聲色起身收拾桌上的飯菜。清明就坐在椅子上,一雙眼黏在了他身上,走哪兒盯哪兒。等刑罪忙完,從廚房出來,發現清明還坐在原來的位置上,盯着自己,只不過…
刑罪心想:“這眼神…似乎和方才不一樣。”
清明的心髒劇烈跳動着,他定在刑罪臉上的眼睛漸漸深邃起來,像是即将打開了一扇未知的大門。大門的這頭是刑罪,另一頭深不見底,無法預測,卻又是刑罪從未涉足過的領域。
這時,清明突然然靠近,近在咫尺的臉變模糊,灼熱的氣息噴灑在刑罪臉上,心裏像是被千萬只貓爪同時在抓撓,異常磨人。
小綿羊主動了,刑罪毫不客氣的親上去,舌尖輕輕松松就撬開了他毫無防備的唇齒。舌尖觸碰,一面試探,一面又牽引着他與自己糾纏。就這樣一步一步,讓清明陷入自己早已挖好的溫柔陷阱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