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9)
異想天開的能力。
的确，它這個‘南瓜滾一滾’的笑話是有些殘忍，但并不能咬牙肯定這就是事實。她把并不能确定的事實一致歸納成事實，從而達到訓斥它的目地，令它一度有些心寒。
“說了這麽久，你有沒有想過一件事？”貓咪晃了晃腦袋，步子就頓在假山的邊緣，“雖然我有過想将你當南瓜滾走的念頭，但你……”
風苓猶疑：“我怎麽了？”
貓咪傻眼，提示到這份上，竟然還是不明白？
“我怎麽了？”
“你同南瓜相差地太遠，若真的要從中選擇一個的話，我寧願滾走真正的南瓜！”說完便騰了一下貓腿，大搖大擺地走到前面。
風苓摸着後腦勺追上去，深究道：“那按你的意思，我不是被你當南瓜滾回來的？”
貓咪生着悶氣，毫不理睬。
風苓自責地嚷嚷：“剛才算我一時說錯了話，我向你賠罪！”貌似道地這個歉有些委屈，于是加重了嗓音，“可你也不能怪我啊，明明這當南瓜滾到此處的話題是你說出來的，我不過好人做到底，同你繼續下去罷了！”
貓咪依舊沒理！
風苓哀傷，耷拉着身子，也不再講。
穿梭在天界的大小道上，兩位甚是惆悵。因着彼此的沉默，才有幸一路逛到神秘莫測的藏書閣。
看門的仙童瞌睡打得正酣。鼻子上的氣泡随着呼吸一會兒大一會兒小，引得風苓駐足觀看。
風苓一把扯了貓咪到得自己的跟前，指着巍峨高聳的宮殿彷徨：“那是個什麽地方，看着挺雄偉的？”
貓咪擡了前爪一眼，暗沉的眸色斂下：“天界的藏書閣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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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書閣？”風苓循着金光望過去，只見得府邸上方書着一橫行字。
非想非想非非想處閣！
這名兒怎麽這生長，聽着總有股想入非非的念頭。
藏書閣？
裏面也定會藏着些可以讓我們為之成熟的禁、書罷？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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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0重逢（17）
風苓擡頭一望，低聲喃喃道：“非想非想非非想處閣？”兩手一拍，對着貓咪笑道，“走，進去看看！”
貓咪嘴唇難為其難地動了動：“你……你要進去？”
“當然咯！”風苓手指着所題的幾個大字，樂道，“你看，上面寫的是非想非想非非想處閣，非想非想非非想處？這不明擺着是‘想入非非’麽？這麽有趣的地方，定然該進去瞧瞧，是不是？”
“不要去了！”貓咪冷目瞥了風苓一瞬，前爪揮了揮道，“裏邊無甚玩的。不過是一些桌子板凳和書而已。你性子素來貪玩，又何必去那煩躁的地方，不是自讨沒趣麽？”
桌子板凳麽？唔，沒什麽興趣。書……麽？嗯，很感興趣。
風苓搖了搖手指，笑眯眯地道：“不，既然這是藏書閣。那麽肯定有很多特別的書可供觀賞？”
貓咪抖了抖自己的長胡須，琢磨了一遍：“特別的書？”
風苓慢條斯理地蹲下，手掌輕輕地往貓咪耳朵上一揮：“小笨蛋。通俗易懂地說罷。就是你們貓族公地對母地那些事兒？”
貓咪嘴角抽了抽，反笑道：“你不曉得，我們貓族都是自己婚配的麽？”
“怎麽講？”風苓比較認真地作出一副聽訓的模樣，“你這麽了解，那……同我說說？”
貓咪額角凝成一條黑線，不巧被雪白的皮毛遮蓋了。
“公……貓自己出去找……妻子生育！”貓咪說地臉色泛紅，随之一本正經地盯着風苓偷笑的眼睛，“你這小腦袋瓜到底在想些什麽？”
“沒什麽，就是覺得藏書閣的禁書一定很好看？”風苓随口笑着道。
“……”貓咪忽一下墜地。
誠然，這麽個地方，設在天界這等莊嚴的地方，确有些尴尬。
不過，匪夷所思的物什不是更能引發仙君們的興致麽？
風苓覺着，天界能專門建立這樣一個地方，說不準兒也是缺乏經驗的表現。
底下的男仙君惆悵自己沒出息，女仙君惆悵男仙君對自己沒出息。
這沒出息的事例多了，可不也關系到天界的生理和平穩定、繁榮昌盛麽？
果然，生理這也是一門該時時刻刻糾結的大學問啊？
風苓猶記得小時候的一件與之聯系密切的事兒。
玩捉迷藏的時候，她在他大哥的枕頭底下發現了一幅春宮圖。
那畫上的男女，都沒穿什麽衣服。
兩人神情專注地盯着對方。
一男手不安分地摟着女的纖纖細腰，一女的楚楚可憐地摟着男子的脖子。
大體掃描了一遍，還沒怎麽細看的時候。頭頂上的風煜上神，他的大哥便一把蒙住了她的眼睛，用十分老練的話說：“妹妹，小孩子不該看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那時候風苓腦子裏只在想一件事。
這蒙着自己眼睛的大哥該不會自己在默默無聞地偷窺罷！
因着當時風煜上神的訓斥和指導，風苓在後來的日子裏便漸漸明白，似那些男男女女摟抱的親密畫面，小的時候都是不能摸不能看的。唯有成了年，長成了大人，那就該心平氣和地一一觀賞。
貓咪走在前，耷拉着有氣無力的腦袋。
風苓走在後，樂滋滋地俏着飽滿的紅唇？
“喂，不要走那麽急嘛！”
貓咪不理風苓。
“喂，陪我進去一窺罷！”
貓咪仍然不理風苓。
“喂，你別那麽生氣嘛！”風苓急不可耐地捉住搖晃的貓尾，“你曉得的。自我眼睛好了後，我就從來都沒有去過什麽好玩的地方。現下好不容易得了個這麽有意思且這麽感興趣的地方，你怎麽能因為自己不感興趣而鄙視我呢？”
貓咪縮了縮貓尾，抱着前爪轉了過來，冷厲的眼神往風苓的臉仰高了點兒：“看來，你是真的想進去？”
風苓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
“不會後悔？”貓咪試探地再次問道。
風苓拍拍胸膛道：“絕不後悔！”
咱看點兒生理方面的書，咋還會後悔？你以為清微的帝姬就好這麽小小的……一口？
“那好吧。”貓咪垂頭深思了會兒，跳到風苓的懷裏，“這地方非旁人能進。你若真想進去，不若回了清微，告訴你家大哥。讓他到天界打理一下，這事兒估摸就成了。”
風苓雖然很認真地點了點頭。但心裏卻尤為地鄙視。怎麽天界看這書還要拿銀子收買人心呢？難道建造這個地方，不就是為了宣傳麽？能有她這個帝姬一絲不茍地将此傳到清微，不是一個十分完美的好法子？
“等等。為了估算一下你的學習潛力，我覺得很有必要考考你的智商，看看你是否有能力進入這裏受教？”貓咪頓了會兒，坐在地上，兩爪環胸，一副學士的姿态。
“盡管發問！”風苓覺得，她即便再不濟，也是清微的帝姬。怎麽着，她還是進過幼司谏的？
“你先說說‘四書五經’為否？”貓咪重重地哼了聲。
“四書五經啊？”風苓笑地熠發自然。
“為否？”
“人之初，性本善。不就是這些麽？”風苓答地随性。
貓咪四爪趴在地上，無言以對：“哎，那是凡界的四書五經。可見，天界的四書五經将是你認真鑽研的對象！”
“呃！”風苓輕飄飄地回答。随後趁着貓咪轉身的時候，一腳虛空地往它屁股上踹了踹？
老娘就是沒讀過書，咋的？
……
此後回到清微山。某一天早上，風苓便把自己要去非想非想非非想處閣進學的消息告訴了她的大哥！
回想那一天的情景，她約莫還有些不大自信。
那日。她四仰八叉地把自己扔到床上，閉着眼睛假寐。
大哥仍是日複一日地前來催她起床。
“別睡啦，一裝模作樣就會臉紅！”
她很是從容地伸了個懶腰，也仍然日複一日地打趣：“大哥今日沒得仗打啦，怎麽？不去魔族右渡看看被你冷落在宮裏的未蒼？”
大哥有些激動地笑了笑：“嘻嘻，她現在就在大哥的房裏！”
聽罷，風苓駭然欲倒。一顆心無比澎湃地思量了番。這四海八荒，估計也唯有她的大哥是這麽風流倜傥到有過之而無不及這種程度的上神。
能光明正大地把自己斷了袖的男人帶到自己的宮裏，也不怕把旁人吓着？
但風苓看得很開。
大哥斷不斷袖，其實沒什麽影響。
因為同她生活無關。
也正是這般，她素來是大哥斷袖的忠誠粉絲。而她現在，也要為自己的事兒謀個出路。
“好大哥？”風苓半是嬌羞無言地拉着風煜上神的手。
風煜上神愕然了下，看透道：“又什麽事想請我幫忙啦？”
“唔！”風苓坐起來，很是認真地道，“其實，也不是什麽大哥。就是想去一個地方進學！”
“嗷，天哪。今天星君不會把太陽布到西邊去了吧！”風煜上神挑了挑眉，“說罷，想去什麽地方進學？”
“……非想非想非非想處閣！”風苓思量的時候正勾了桌面的茶杯，不想此名一出。風煜難耐地一口茶噴了出去。
他大吃一驚：“你……你怎麽想去那個地方進學？”
風苓湊到耳邊，呵呵一笑：“你該不會也想去罷。可是大哥，恐怕不成了，這事兒是我先提起的。”
“算了，我可沒有那口味！”風煜上神擺了擺手，比較納悶地問，“話說你是怎麽曉得那個地方的？”
“我昨天在天界看到的啊！”風苓脫口而出之際，由衷地發現，這是大哥的一個計！而且她由衷地發現，她已經成功地中了她大哥的計！
手指摩梭摩梭被子，風苓小聲地交代：“前晚上我偷溜到天界去賀司命星君的壽去了！”
“哦……”風煜上神拉長了聲音：“難怪，我說清微山上布置的九鈴等怎麽一夜悉數被毀了，原來是你搞得鬼！”磨蹭了兩下，湊到可以細看風苓眼睛的地方，“對了，其實大哥很好奇，一向不怎麽聰明的你怎麽能把那紅罩子給破了呢？”
風苓怒了怒，回答得甚言簡意赅：“抱歉，大哥。吃一塹長一智，這句你聽過了沒？”
風煜上神愣住：“……”
總不能次次都被你的紅罩子困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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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1重逢（18）
風苓眼巴巴地掉着兩滴眼淚：“大哥，你到底答不答應我呢？”
“可以是可以！”風煜上神轉了轉眼睛。
未及大哥說出要求，風苓就一個突兀地應承道：“放心，我學到了經驗一定回來全部交給你！”
“呵呵。大哥對在那兒學到的東西其實不怎麽大感興趣！”風煜上神臉上飄着一朵如朝霞的紅暈，“只是……這次進學，沒有受教三個月，你斷不能中途跑回清微來？”
去看那麽養眼的東西，她還會想着返回清微？呵，大哥也太有意思了吧！
“好好好！”風苓擠了擠眼睛，“我保證不回來打擾你和未蒼親近，成不？”
風煜上神緊握了拳，咬牙恨恨道：“臭丫頭，胡說甚麽呢？”
“難道不是麽？”風苓一雙圓溜溜的大眼睛盯了盯。
揚起的大掌忽然放下。
妹妹這個眼魂，得來的不容易？也不知是哪位，這麽好心？
“妹妹。”風煜上神起身，手掌拍了拍她的肩，“起床吧。再過幾天，大哥就為你去打點。不過，這幾日，你斷不能再跑出去。要是到時候找不到人，我可不會好心地遣手下到處找你！”
“放心放心！”風苓拿腦袋蹭蹭風煜上神的手，“我保證乖乖的，哪裏也不去？”
待得司命星君的大壽一過，天界又恢複到以往靜若深潭的模樣。
所有的仙君都盼望此刻的天界能發生一件大事。于是風苓不負衆望地開了一個頭。
她的大哥風煜上神将她要去天界非想非想非非想處閣進學的消息告訴了老爹風則老神。
風則老神覺得這個調皮讨厭的女兒能夠異想天開這麽一次，也是值得興奮的事。所以從自己的寶庫裏搬了三箱子奇珍異玩出來。說着就讓自己的大兒子上天打點。
這事清微熱議熱議也就罷了，偏偏讓她在即将成長的天界搖籃裏引發嚴重的熱議！
如今已是風苓該去受教的第三日。
可她還是一拖拖到了這個時辰。仰躺在一張大椅上，她突然明白一件事。其實，有些時候，學不學生理這一門學問并不重要。反正日後開個屏都會了解的。
而在這個炎炎夏日享受到丫頭七七用心的伺候則是格外重要的事！
彼時即将失去，她便有些不大舍得。
“公主啊，你到底打算什麽時候去入學呢？”七七替風苓揪着心。
“怎麽啦，你盼望着自由啊！”風苓平易近人地責了責。
七七搖着手裏的芭蕉扇：“公主，你怎麽能這麽看七七呢。七七可是替你擔着心呢。你好好想想，自将軍給你報名，已經三天了。你連個影子都沒去露露，難道……你就不怕出現什麽問題麽？”
風苓嘟囔：“能有什麽問題啊？那些東西早一日看，晚一日看，又有什麽區別？”擡高了點兒腦袋，“哦，對了，七七，這幾日沒怎麽見着貓咪，你知道它跑到哪兒去了麽？”
七七搖搖頭：“誰知道呢，說不定回它的族了吧。再說了，公主，你總不能心狠到不放它回族繁衍後代吧！”
“喂，我能那麽狠麽？你太低估我了！”風苓複又躺下。
“不好啦不好啦，天宮裏派人來啦！”宮外一些大嬸大伯們在那些咋乎。
“你們說為什麽天宮要派人來找公主啊？”一孔雀大嬸道。
“聽說公主在天宮報名去進學，結果懶了三日都沒去！”一孔雀大伯道。
“娘親，為什麽公主姐姐不去上學啊？”一孔雀崽子天真地疑惑。
“哎，我們公主太笨了吧，怕去了給我們清微出醜。或者太淘氣了吧！”順着腦袋一撫，“兒子，你以後可別像咱們公主這樣，記住了麽？不然以後成白癡！”
孔雀崽子嚷了句：“娘親，什麽是白癡啊！公主本來就很白啊，怎麽會成白癡啊！”
孔雀大嬸噓地一聲：“小聲一點兒，我們公主最喜歡這個時候出來乘涼了，萬一被她聽了去，就不大好了。”嘆了口氣，“白癡啊，就是又白又癡的意思啊，兒子。記住了，千萬別學我們這位公主！”
“嗯。我以後絕不學這位公主！”孔雀崽子發下重誓般這樣保證到。
七七搖扇子的手忽然頓地倉皇：“公主，你自己聽，這下面的人都這麽談你呢！”
“哼。這群臭大嬸大伯，我給她們修房子的時候咋地不說？”風苓喏喏道。
七七傻眼：“……公主，你啥時候給他們修房子了啊？”
“不提了。很久以前的陳芝麻爛事兒了。”風苓郁郁地起身道，“走吧，出去看看是何尊神降臨到我們清微山？”
“……嗯！”七七爽快地棄了芭蕉扇，緊跟着出去。
洞門口站着一個白發白褲的男仙。
手中握了本書。
臉上甚是矜持，不露半點笑容。
身上一個不大不小的荷包。
“風苓公主，小仙這廂有禮了！”那男仙朝着風苓的方向微微拱了拱手。
風苓起手擡了擡，開門見山地問：“是仙師遣我上九重天受教的麽？”名門閨秀地揖了揖，“這幾日因着身體不适，不能上得九重天報到。真是萬分抱歉。”再名門閨秀地垂了垂首，“連累仙使到得清微前來一遭，真是過意不去！”
那男仙一聽，忙拱手回禮：“公主不必多禮。既然是身體不适，那小仙這便回去禀報仙師！”
一旁立着的風則老神重重地咳嗽了聲。
緊随着的風煜上神也重重地咳嗽了聲。
風苓一急，再次不得不笑着開口：“不用勞煩仙使這一趟了。我身子已約莫好地差不多了。”伸手做出一個請的姿勢，“我們還是抓緊時間去九重天受教罷！”
“好，公主請！”男仙也同出一轍地做出一個‘請’！兜着團雲，風苓便跟在男仙的身後，百般無奈地上了九重天。
回頭之際，風苓朝自己的老爹和大哥做了個大大的鬼臉？
等咱受教回來，看怎麽折磨你們？哼哼，竟然合着夥來趕我走？
“仙使，我有一件事情想請教一二，不知……”風苓輕聲道。
那男仙恭敬地垂手：“公主有問，直說便是。長非并非什麽德高望重的大師，談何請教兩字？”
“非想非想非非想處閣，仙使……是在這個地方受教罷？”風苓打探道。
“是！”男仙回答。
“那這個地方受教，仙使有什麽體會麽？”風苓有些難耐地掃了掃眼睛。沒說地怎麽細致詳細。
“體會？”男仙壓抑了會兒，突然了悟道，“哦，公主是想問小仙所學後的進益麽？”
進益？呃，進學後的好處！
風苓立刻點頭：“對對對，學了之後，有什麽好處啊？”
男仙比較憧憬地看着遠方，十分向往，十分甜蜜地抱着書冊：“……嗯。修身修性，全身舒暢。而且……時刻都可以拿來學以致用！公主，能夠在那裏學習，小仙可是費了不少的功夫呢。”比較溫文地勸說道，“公主，起初是有那麽點兒心煩意亂。不過學多了就好了。您……可千萬別放棄啊！”
“不會不會，我哪能呢？”風苓果斷地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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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2重逢（19）
風苓實在是有些郁悶。
也不曉得天界的禁書到底養眼到何種地步，非得每日每夜不停不歇地放到眼皮底下窺。如此，還不長了針眼兒？
另外，那非想非想非非想處閣到底是本着什麽原則，必須對不堪一提的禁書窺到底。
這實在是一個比較稀罕的問題。
但很快，風苓便想通了。想來每日每夜不停不歇在禁書上所學的巧妙技法都是會随着記憶退化而忘記的。需要每日每夜不停不歇地重窺，方能達到記憶的升華和完善。
風苓一想到這層，心中便湧現出前所未有的激動。
待地那白衣白褲的仙使将她引進大殿。她才明白，其實禁書之所以被封為禁書。多半在于那個禁字。而放諸在非想非想非非想處閣這種神聖的地方，立刻就升華成了最頂級最深奧的研究。
她蹭到臺階上，緩緩地仰望了一下那閣的牌匾。金光爍爍的幾個大字，令她眼前一亮。
只是還沒到得最頂層。一個稍有輩分的女君就利落地定在她的面前。嬌諷一聲問道：“我說風苓還要拖到幾時呢，原來也挨不過四日啊！”
風苓洋洋得意地回複道：“是啊，要不是不想連累這小仙使，我還真不大想來？”
“你！”那女君動怒，拂袖而過，“這非想非想非非想處閣是何等威嚴的地方，怎麽會容許你這樣的進來？”
“像你這樣粗魯蠻橫的都可以進來，我這樣認真嚴謹的就不可以進來了？”風苓摸了摸肚子，“我前三日不過是身子不适，所以才有些耽擱了。你為何這麽咄咄逼人，說出這些狠話來羞辱于人？仙使你既然說這是個神聖的地方，那為何要在這麽個神聖的地方說出這麽不神聖的話來，難道仙使就不擔心我們德高望重的仙師聽到後會斥責于你麽？”
“哼，仙師若要斥責，也是斥責你這延誤功課學業的，又豈會斥責我？”那女仙傲慢地彎了彎唇角。
“小仙使，仙師有沒有教過你們禮學啊？”風苓故意扯了扯身前男仙的袖子。男仙回轉過頭，彬彬有禮地揖了揖：“禮學的學習，仙師自然是提起過的。”
風苓怪異地哦了一聲。随即看向那傲慢的女君：“仙使，你看，仙師若是曉得你沒有把他所講的禮學牢記在心，他又會訓你個什麽罪名呢？呃。懈怠學業罷？”脖子往女仙君伸了伸，“唔，你覺得會怎麽安排？”
女仙君臉繃出一條線，随即又冷冷笑開：“你身前的這位倒是格外地有禮些。可是你就不想知道他為何會對你頗有禮數麽？按道理，你這種，都不大能入他的眼的。”
“唔，你說到關鍵了，那……為什麽？”風苓擠了擠眼道，“我長得太漂亮了。”
“呵，原來清微的帝姬是這般沒臉沒皮的人。”那女仙君諷笑道，“告訴你也無妨。他若不是曾經受你大哥舉薦之恩，想來也不會被天君知曉，更不會有此等高的仙階入地這高閣中學習。他能這麽委婉地前往清微請你前來，只怕是看在令兄的面子上罷！”
“嘻嘻。這很正常？”風苓聽後并沒有覺得羞愧。
“正常？”女仙君詫異。
“妹妹受哥哥的雨澤，不是很正常麽？”風苓笑眯眯地擡了擡眼睑，“不謙虛地告訴你，我曾經受過哥哥不少的雨澤呢？而且他呀，把我打發到這裏來，貌似也樂意得很。”
女仙君再不言語，緊抿着紅唇乘了個雲先一步入了非想非非想處閣。
男仙有些不好意思地回過頭來，笑着拱手道：“風苓公主莫要生氣，春生仙子一向是這樣的脾氣。若是相處久了，才會發現她沒什麽壞心眼的。只不過口頭有些爽快直接了。”
風苓眼睛盯着高閣，無奈地擺擺手：“無妨無妨，我呀不同她們見識。”
男仙嘆氣，這哪是在聽他說話的節奏？
眼前這風苓公主到底愛學到何種地步，竟然盯着個牌匾也會如此激動？
打了雞血的地步麽。
快要走到閣門口的時候，就見到十幾位仙君高高地站在書閣大門處。似乎是按照着君位排序落座。
“風苓小公主，近來聽說你身體不适，可是大好了？”一白胡子老頭咂了咂舌。為了表示禮貌。風苓拱了拱手：“煩老君挂心了，風苓已經好得差不多了！”
北鬥真君捋了捋胡須，很是平易近人地笑：“如此，那就好了。你待在清微這麽久，能想着出來，實在是不錯！”
風苓敷衍地諾了諾。
埋在一衆神仙裏面的司命星君擠了個腦袋出來，随之慢慢地奔過來，親疏不分地拉着風苓的手：“風苓小丫頭，你送我的壽禮真好，昨晚上打苞的花全開了。”
“真的麽，那實在是太好了！”風苓佯裝地很是激動地回握住他的手。
“好了，風苓小公主你慢慢來哦！”司命老星君客套巴結過了，又重新埋回一衆的神仙當中。
當風苓看着那一衆排首在前的老仙，她瞬間覺得自己做個這個進學的主是做對了。
當風苓聽着那一個個老仙君對自己的熱情稱呼時，她突然下意識地生出了其實還很年輕的錯覺。這令她受用無比。
踏入非想非想非非想處閣，風苓便舉步上前坐下。
不過入目處的一切，讓她頓感無趣。
高高的講臺上，置着一方木桌。木桌旁邊有一把靠椅。靠椅上不偏不倚地坐着個白胡子老頭。長長的白胡須疊了一摞又一摞，放在堆了很多書冊的木桌上。
白胡子老頭從疊地高高的胡須中擡了擡眼，然後不知從哪裏飛出來的教棍一點，悻悻道：“是風苓公主吧，請坐在正中正三排第六個位置！”
聽此，風苓不得已有些失望從自己挑得最靠窗的位置返回來。
再次坐下後，又聽道臺上喑啞的嗓音。
“來，風苓公主，給在座各位介紹一下自己罷！”
風苓爽快地站起來，微微颔首，嫣然一笑道：“諸位仙君，風苓這廂有禮了。初次到得仙閣，還望諸位多多指教！”
“好了，坐下罷！”白胡子老頭揮了揮教棍，“衆位仙家，今日我們講的是玄學！”
“哈，風苓丫頭是越來越有規矩了！”落坐在身後三排的靠右的位置上是她打死都不會忽略的幻靈神君。
“上課不要打岔。”白胡子老頭揮了揮教棍，“幻靈且坐好！”
她有些激動，能在此處遇到熟人。
再看幻靈神君手指一揚，定在身旁的魔族未蒼神君。
一身黑鷹薄衫穿地很有味道。
她不禁多多地瞟了一眼。
“你也是來學習經驗的？”風苓比劃着嘴唇，小聲道，“是不是大哥讓你來學習的？”
未蒼凝了凝眉，沒大怎麽聽清。
“你來此處學習經驗，好讓大哥多多地開屏于你？”風苓又在小聲的問話中加了一小層力。
未蒼凝的眉更深了，仍然沒大怎麽聽清她說的是個什麽。
“哎呀，就是洞房花燭之夜，男的對女的做的那個事了，你到底聽懂了沒？”風苓一急之下，聲音加大了三層。
“聽懂了！”回答的卻是身前身後一直看她笑話的男仙君們。
她面色陡轉紅潤。
紅的有些藏不住的心慌。
四下唏噓，又是哦的一聲。
末了，室中一幹神君紛紛把目光看過來的。有的拍手叫好，有的嗤之以鼻。有的捧腹大笑。
“風苓？”白胡子老頭一聲冷哼。
“仙師？”風苓垂首表示了點兒尴尬。面上冷風一掃，只見幾尺長的白色胡須竄過來，重重地纏起風苓的手臂，跟着五下。
骨骼都快散了般。
風苓甚是委屈地摸了摸。
“喂，你這麽打她。趕明兒被風煜那家夥曉得了，還不得拎着個顯天長戟來找你麻煩？”這一熟悉的話，卻是幻靈神君的打抱不平。
“是啊。仙師，我表示阿煜很有這個脾氣。”一旁的未蒼也淡笑道。
“哼。一萬年前，那小子就逃課不見。如今，還有膽子敢來？”白胡子老頭怒着面不理。
原來大哥也是逃課的。
他竟然會因為過不了道德一關逃課。着實有些厲害！風苓不由地把目光轉向未蒼，心中念道。莫非這家夥來此，也是受大哥所托。
兩人在一起……沒那個經驗？
撓了撓頭，表示狐疑。
“風苓公主，你起來跟我們說說玄學是個什麽？”白胡子老頭有意提了個問。
她想了想，卯足了個勁兒立起來。
卻不曉得從哪裏開頭。
禁書嘛，呵呵。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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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3重逢（20）
既然仙師問玄學，那麽那些個事兒也是在玄學行列罷！
“是，仙師！”風苓樂滋滋地行了個禮，“倘若風苓說得不好，還望諸位不要笑話才是！”
提前打個報告才比較妥當。
“玄學嘛，就是那些吸收日月之精華，沐四時之氣，在特定時期……”風苓見白胡子老頭賞心悅目地晃着腦袋。誤以為是表示認可，繼而十分欣喜地說下去，“尤其玄地最為嚴重地，就是要在晚間進行。而且男女雙方必須全神貫注，不可三心二意，不可莽撞。要懂得營造氛圍。否則就不能達到身與心的交融結合。”
白胡子老頭啪一聲拍在桌面上，氣沖沖地問：“風苓，你說的是什麽？”
風苓自顧自地坐下，抵着右腮，脫口而出道：“玄學啊！”環顧四周一衆神君，訝異問，“适才……我說得哪裏不對麽？”室中又是一陣不可預料的哄堂大笑。
“安靜！”白胡子老頭重重地拍了拍貌似驚堂木的玩意兒，“風苓，玄門重地，豈容你在此說出此等污穢之事！”
風苓小聲嘀咕，這對咱不是污穢之事啊？再說，都在這裏呆了這麽久，比她還久。難道還不敢提在口頭上說那麽一兩句？
風苓不甘心地坐下，耐着性子同仙師講解：“仙師，你這話着實無理。男女之間，有這秘事一說，不是挺正常的麽？在我們清微，每逢三四月份。男大必婚，女大必嫁。不需要什麽媒人，合适了開個屏成了。您這麽不贊同我的話，其實不過是因為您的思想太保守了些？”說完後，呵了口氣順了順邏輯，“再說了，難道在座的神君們都沒有成過婚的，沒有……有過孩子的。夫妻之間不行秘事，何以得到孩子？”
“風苓公主說得……真真有理！”幻靈神君托着折扇潇灑地鼓掌贊同。
“客氣客氣！”風苓朝地面拍了拍。示意別太張揚。
室中大半開放的男仙君對着風苓此刻莊重的表情那個敬佩啊敬佩。
有點仰慕的意味。
一下午的課在天界引發了嚴重的熱議。
清微帝姬風苓去非想非想非非想處閣進學的消息已經熱議地廣為人知。
後來更因為風苓把玄學深入探讨到男女秘事這一說法上，這便熱議到了很是嚴重的地步。
知了曉了的老神君每每都恨不得在第二天應了卯，處理了繁瑣事務，然後駕朵祥雲趕到清微念叨。
風苓知道，他們約莫就是要向自己的老爹念叨念叨。說她這個女兒思想如何如何的龌龊雲雲的，理當大力管教。
趕回清微的時候，風煜上神和老爹以及清微的老老少少紛紛現在清微山門口。
經歷了這麽一遭，風苓實在有些難堪。加上身體虛弱，也不曉得說些什麽。只是頹着個面兒，置之不理。
一衆瞧見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