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人生若只如初見
一人一狗解決完中飯後，小白開始興奮起來，在地上跳來跳去。
盛念念：“小白乖，念念不想出門。”
但是小白還是活蹦亂跳。
盛念念嘆了口氣，回想起不久前步往出門的時候說的話。
“小白就拜托你照顧了，你可以帶它出去跑跑步，你知道嗎？除了上學，你的大部分都在宅。”
拿起小白的繩拴：“走吧，小白。”
小白充滿活力的搖搖自己的尾巴，對着門汪汪叫了幾聲。
真是沒辦法呀……
“寶寶可以帶你出門溜達，但是小白一定要聽話，不要亂跑！”
小白“汪汪”又叫了兩聲，迫不及待了。
盛念念打開門，決定在小區附近周圍跑一跑就好，太遠的話，想想就覺得好累。
在社區周圍的路邊走路，盛念念頭一次覺得出門是一件那麽麻煩的事情，特別是別人的眼光落在自己身上的時候，還有人群多的地方也好讨厭。
心好累，只想找個地方做個安安靜靜的美女子。最近真是越來越容易感覺到疲憊了，不管是身體上還是心理上，對什麽都漸漸失去了興趣……
這樣……真的好嗎？
“小白，寶寶累了，我們休息一會吧。”
走到某個交叉路口，盛念念總算是想休息一下。沒想到走到一半，忽然一陣頭疼，耳朵嗡嗡做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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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路上車子鳴叫聲，剎車的聲響，好像把盛念念帶進了另外一個世界。
車禍，血，紅色，黑色……的夜晚……，醫院，救護車的聲響……
那些午夜夢回的畫面開始在腦海中急速飛轉起來，盛念念根本招架不住。
盛念念放開抓住小白繩拴的手捂住自己的腦袋和耳朵。
整個世界仿佛在飛速旋轉。
“車子，不要，謝霖，不要！不要！不要！沒有，這一切不是真的，不是這樣的！”
模糊呃視線中還可以看見小白飛奔的歡快的飛奔。
盛念念瞳孔忽然收縮：“小白！不要跑過去！危險!”
可是小寶終究只是一條狗，根本不懂盛念念的意思。
在這個交叉路口。
十字交叉路口。盛念念再次目睹了一場死亡
小白小小的身軀在空中飛轉了幾下，然後跌落，像是一個慢鏡頭回放。
小白在空中順時針旋轉了4圈，掉在地上，地上慢慢的攤開來的是紅色的血！
然後，盛念念站在馬路的一旁，抓住自己的頭發，失聲尖叫：“啊！！！”
為什麽會這樣？
這樣的疼痛的，這樣失去的疼痛，究竟還要持續多久！
周圍的人圍着盛念念，靠近盛念念：“那是不是你的狗？小姑娘，你沒事吧？”
但是在盛念念的眼中卻變成了、一張張猙獰的臉。
“是你，害死了你的父母，如果你那天你不任性說想去游樂場玩，就不會發生悲劇！”
“是你，害死了你的外婆，不是你一意孤行，不聽外婆的話，要步往不要阿凱，活該招惹了謝霖，外婆就不會有事情！”
“你看，莊妍出國了，阿凱也不要你了……盛念念……你好可憐……好可憐……”
盛念念抓住自己的頭發：“不是的……不是的……”
她撥開人群。
奔跑，奔跑，身後的一切都在極速後退着。
快速飛奔到自己的房間，然後把門反鎖起來。
她坐在角落，身體蜷成一團，雙手抱膝，驚恐的眼睛看着前方。
炎炎烈日變成色彩柔和的夕陽，盛念念的眼睛慢慢地恢複清明。
然後在非一般的安靜中，她突然間放聲痛哭。
都沒了，什麽都沒了……
什麽都沒有了……
“嗚嗚嗚嗚……”整個房間裏面只剩下盛念念的哭聲。
後來房間裏面漸漸沒有了哭聲，但是在盛念念消瘦憔悴的小臉上還是挂着晶瑩的淚珠。一滴一滴地悄無聲息地落下來……
昔日閃閃發光的大眼睛裏面，此時看不到任何情緒只有空洞。
嘴唇因為奔跑和長時間的哭泣變得幹裂。
人生，怎麽會這麽漫長……
抽屜裏面的水果刀此時此刻正安安靜靜地躺在那裏。
華燈初上。
晚上，步往回到他和盛念念的家。悉悉索索的鑰匙聲響在走廊裏面回蕩。
步往打開門進來，發現整個房間安靜的可怕，打開燈，他看見盛念念背對着自己一動不動的坐在餐桌的座位上。
他疑惑的走上前輕輕的把手放在盛念念的肩膀上，帥氣的臉上掩飾着自己的疲憊。
盛念念像是受驚的人，忽然一抖，回過神來：“呃？”
步往：“吓到你了？”
盛念念轉過臉來，紅腫的大眼睛，幹裂的嘴唇，無神的眼睛。步往連忙走上前：“發生什麽事情了？”
盛念念嘴唇動了動，眼神像是受驚的小獸，躲躲閃閃：“小……小白……”
步往問：“小白怎麽了？”
盛念念嘟囔了半天，還是沒有說出怎麽了：“小白……它……它……”話才說到一半，盛念念的眼淚倒是先留下來了。
步往皺着眉頭看着這樣的盛念念。
盛念念察覺到步往的焦躁和不安，更加不敢說話了。
步往連忙調整自己的語氣：“是不是小白自己走丢了，這只笨狗……”
盛念念一邊搖頭，一邊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不停地往下掉：“不……不是的……”
然後，忽然盛念念像是想到了什麽：“步往，我們還是分開來住吧。”
步往用手輕輕擦掉盛念念臉上的淚珠：“為什麽？”
盛念念突然站起來：“原因寶寶不告訴你喽。”
步往走近一步，輕輕的把盛念念抱在懷裏：“念念聽我說，無論是外婆的去世，還是父母的不幸，都和你沒有一丁點關系……”
盛念念嘟囔：“不是的……所有的一切都不是這樣的咯……”她用手慢慢捂住自己的臉，“請你離開寶寶吧。”
寶寶會害到你的。
寶寶不想這樣……
步往并沒有生氣，只是更緊地抱住盛念念。
盛念念忽然使出全身的力氣，掙脫出步往的懷抱，然後伸出右手，扇了步往一個巴掌。然後慢慢後退。
她瞪大眼睛瞪着步往：“既然不喜歡寶寶就沒有必要這樣！寶寶知道的，知道你對龔薇的心思，一直都是寶寶一廂情願，你從來沒有說過你喜歡寶寶！既然如此，又何必留在寶寶的身邊自欺欺人！”
步往企圖靠近盛念念，但是盛念念一直後退：“不要靠近啦！”
步往埋下頭，陰着臉：“念念，你誤會了……”
盛念念絕望地笑着，當然是猙獰的笑容，剛從地獄爬上來的笑容：“誤會了，寶寶誤會什麽了？你倒是說一句你喜歡我！”
房間裏面靜的可怕。
步往弧線嬌好的嘴唇輕輕顫動：“我……”
盛念念驚叫一聲：“夠啦！”
盛念念，你現在在幹嘛，逼迫一個不喜歡你的人說喜歡你嗎？她頹着身子，轉過身，一步一步地艱難的往前走。
不要回頭，不會回頭，不許回頭。
“明天，帶你去見我的父母。”
什麽，步往又在開什麽國際玩笑，但是盛念念什麽、都不想理會了，好累……
第二天，在步往的催促和帶領下盛念念踏上了去步往家的旅程。
一路上兩人的對話少得可憐。
其實盛念念一開始是對步往說帶自己去他家的建議只是一個玩笑而已。
可是當盛念念真正的坐在座位上，面對着步往的爸爸媽媽還有弟弟的時候，終于相信了步往的提議。
盛念念不是一般的緊張，臉色蒼白，琪肩的頭發微微顫抖，閃爍着眼睛，不敢直視步往的父母：“叔叔好，阿姨好。”
步往的爸爸是一位大學教授，媽媽是醫院的護士。（以下就稱步爸爸和步媽媽）
步爸爸和步媽媽相視一看，然後搖搖頭。
盛念念的餘光捕捉到了步往爸爸媽媽對自己的第一映象似乎并不是很好，頭低的更低了。
于是整場飯局就變成了鴻門宴。
步往的爸媽一直追問盛念念的家裏情況。
“爸爸幹什麽的？”
“媽媽幹什麽的？”
“畢業後的打算是什麽？”
盡管知道步往的父母并沒有惡意，只是問了每一個孩子的父母應該會問的問題，可是盛念念到最後真的是連飯都難以下咽。
“念念？念念？”
步往叫着失神的盛念念，盛念念一驚，瞪大眼睛看着步往，盛念念小心翼翼地站起來：“不好意思，寶寶上一躺洗手間。”
盛念念洗手的時候，呆呆地看着鏡子裏的好幾秒，由于晚上沒有睡好的原因。
鏡子裏面的女孩面黃肌瘦，精神不佳，眼睛腫腫的，氣色也不好。難怪步往的爸爸媽媽沒有好印象了。
盛念念用濕濕的手噴在鏡子上，水珠把自己的臉分列開來，盛念念看不清自己的容貌，後來又意識到這不是自己家，于是又拿餐巾紙擦幹淨。
鏡子裏的自己，蒼白，眼神空洞。
走出洗手間的時候，碰到了步往的弟弟。
臉上帶着嬰兒肥，胖嘟嘟的很可愛，一副正太的模樣，将來長大後一定人氣不減步往。
“有一樣東西送給你。”
“啊？”盛念念遲疑。
步往弟弟說：“我支持你和步往在一起，諾，伸出手來。”
盛念念伸出手，步往弟弟把一樣東西塞進盛念念的手中，然後扭頭跑掉。
低頭定睛一看。
杜蕾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