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沉入水底的是什麽，真相麽
他記得的，去年夏天，一個冒失傻乎乎一根經的女孩為了還他襯衫結果中暑第一次暈倒在自己懷裏的時候，也是這樣毫無防備的透露了自己的心聲。
她說，她說：“步往，我喜歡你。”
一直以來都沒有回應，是因為，在心裏深處的某個位置，早就已經住人了吧。
“步往，我……寶寶……讨厭你……你最讨厭了……”
步往走路的腳步微微一頓。然後僵硬着背離開盛念念的房間。
“咔嚓。”
房門緊閉。
盛念念在夢中繼續嘟囔：“可是……又很愛很愛你……”
深夜，盛念念在熟睡中警醒。打了幾個噴嚏後，竟然睡意全無。她借着月光偷偷摸摸蹑手蹑腳地走到步往的房間。
打開門，心緊張的“咚咚”直跳。
再輕手輕腳地來到步往的面前。
瞧瞧這個睫毛精，這麽白的皮膚，簡直比女生還要好看。
看着這熟睡的完美睡顏，盛念念春心蕩漾，接着偷偷地在步往的腦門上親了一口。
親完之後馬上捂住自己的嘴偷笑幾聲。
哈哈哈哈哈……這種偷偷的感覺就像吃了蜜一樣甜。
從那以後，盛念念就養成了半夜偷親的壞習慣。并且變本加厲，由最開始的腦門到臉頰，然後到嘴角，現在已經是光明正大地親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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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念念狂笑着：“要是機會允許的話，寶寶再親一下下步往的脖子，嘻嘻嘻……噓，千萬不要讓步往知道啦！”
又有些時候，盛念念會在半夜偷偷跑到步往的床上，然後像泰迪熊一樣抱着步往睡，只要在步往身邊，嗯，就會有溫暖的，家的感覺。
但是在步往快醒的時候，盛念念又會偷偷跑回自己的房間。
好多時候，盛念念都會覺得，那真的是，很美好很美好的時光喽。
還是裝潢精美的房間，但是每當盛念念走在房間裏面，想起自己這一生尚未謀面但是留下一大個數額的遺産的父母，內心五味雜瓶，說不出來的味道。
最近的日子迷茫，冷血，呆板，無知。
步往的到來在短時間內讓自己找到溫暖，但是每一個夜晚的到來，對盛念念都是一種反複的折磨。
內心，還有一種深深的恐懼，對某個真相的恐懼。
晚飯過後，盛念念接到了莊妍的電話。
“最近好嗎？有步往陪着你，小日子肯定過的不錯！”
“唔還好吧……”
“現在打電話過來就是告訴你一個消息，你聽了千萬不要生氣！”
“好，我答應你喽。”
“你保證？”
“寶寶保證。”
“我……要去美國學習一年，就是迪士尼實習，開學的時候就在忙申請，申請通過後，沒想到面試竟然過了。”
“那……恭喜你啦……”
“不要太想我，我們鐵三角有一天一定會再次見面的。想我的時候可以選擇視頻聊天。”
“嗯……”
“阿凱那家夥也真是，不好好陪陪你……”
“應該是因為家裏的店需要幫忙，所以比較忙喽。”
“麽，和男神一起生活的日子一定很開心吧？”
“嗯，羨慕死你喽，等你去了美國，寶寶一定不告訴你寶寶和男神的日常！”
“哎喲，怎麽可以這樣，念念！”
“等你去了美國，寶寶一定不會想你，一定不會去找你，也一定不會和你打電話，所以，你自己在美國要養好自己，繼續胖嘟嘟的，胖是……很美的……”盛念念一邊說一邊笑，一邊哭，眼淚漸漸留下來，一直到聲音有些哽咽。
“哎喲，不要這樣子，只是分開一年嘛……馬上就可以見面的，現在交通，通訊這麽發達……”
盛念念一邊“嗯”着一邊挂掉了電話。
想起經常毒舌但是忠犬陪伴的莊妍要和自己隔一整個太平洋，還要等待這麽久，就好舍不得，好舍不得，好不舍……
盛念念擦擦自己的眼淚，沒想到眼淚跑得更快了，阿凱最近也是忙着家裏店鋪的事情，好久沒有看到他了。
曾經一直膩在一起的鐵三角現在分崩離析，剛開學時的快樂單純搞怪的日字仿佛也在漸漸遠去。
還有外婆……
盛念念就這麽一個人靜靜的坐在黑暗中發呆，看着窗戶外面的夜色，心裏感到前所未有的寂靜。
“咚咚咚……念念？念念？”
門外有敲打聲。
步往手中牽着家中的狗狗小白，聽了一下裏面的動靜。大概過了3秒，猜測盛念念應該是睡了。
盛世美男步往用手摸摸小白：“走，小白。念念休息了。”
小白乖巧的迎合着步往的手的撫摸，一人一狗逐漸向外走去。
盛念念目不轉睛的看着窗外黑暗的一片，大眼睛裏剩下的只有空洞和迷茫，就像找不到方向的溺水的人。
整個房間一片漆黑，她，并沒有開燈。
盛念念擡起手腕：“21點23分，呵，還有好長好長的夜晚……”
爸爸，媽媽，外婆，莊妍，阿凱，你們在哪裏……
盛念念把自己整個人埋進膝蓋裏面。任由黑暗慢慢吞噬……
房間裏面單曲循環着一首歌：“我的天空今天又點灰，我的心是個落葉的季節，我不知道如何度過今夜，所有的燈早已經全都熄滅……”
盛念念慢慢走到抽屜旁邊，拉開，看見裏面亮閃閃的水果刀，慢慢拿起來，然後慢慢□□，露出可怕的猙獰的笑容……
月光下刀鋒在轉，盛念念雪白的牙齒在發亮。
這個世界，開始癫狂起來……
第二天清晨。鳥兒在外面叫。盛念念從自己的房間裏走出來，碰見步往。
“今天天氣不錯，對嗎？”盛念念看見步往已經穿戴整齊，已經服帖的頭發溫順的貼在他的耳旁，勾勒出尖尖下巴的弧形，亮閃到發光的神情。
盛念念不露痕跡的側過眼睛。
“你……要出去？”
步往理理自己的領結：“嗯。”
盛念念垂下眼：“哦。”
步往連忙解釋道：“是學校基金會成立的主持，沒有別的什麽。”
盛念念擡起眼：“這樣喽，其實……你沒有必要給寶寶解釋的……。”
步往怔住，然後緩過神來：“對了，我把我家的小白帶來了。”
“小白？”
“嗯！就是之前跟你說過的狗狗。”
狗狗？盛念念眼睛亮了一下，随即又暗了下去。
小白搖着尾巴屁颠屁颠地跑過來，跑到盛念念的身邊，“汪汪”叫了兩聲。
通體雪白，體形不大，這時候吐着舌頭呼吸着。
“這樣可以嗎？寶寶是個不吉祥的人，把家人都克死了，寶寶擔心照顧不好小白……”盛念念垂下頭，聲音低低的。
步往心中一緊：“可……可以的……念念。”步往猶豫着，正打算說些安慰的話，沒想到手機就在這個時候響起來。
“喂，老師，……”
盛念念就低着頭，雙眼看着自己的腳，不知道該怎麽反應。小白就在盛念念的周圍轉來轉去。盛念念的注意力慢慢轉移到小白身上。
她蹲下來，看着小白。
真的……是很白呢……
“念念。”步往打完電話。
盛念念驚着站起來：“嗯。”
步往：“小白就拜托你照顧了，你可以帶它出去跑跑步，你知道嗎？除了上學，你的大部分都在宅。”
盡管步往是冷着臉說出來的，可語氣是溫暖的。
盛念念低着頭點點頭。
步往伸手摸摸盛念念的頭，離開了房間。
盛念念在步往離開後，靜靜的站在門那邊發呆了幾秒呆。一直到聽到小白的叫聲，才漸漸反應過來。
盛念念蹲下來：“小白，寶寶是不吉祥的人，所有人接近寶寶都不會有好結果的呃，不過你不是人，是狗，是吧？”
之後盛念念就把狗狗留在自己的身邊，陪着她一起發了一早上的呆。
一人一狗解決完中飯後，小白開始興奮起來，在地上跳來跳去。
盛念念：“小白乖，念念不想出門。”
但是小白還是活蹦亂跳。
盛念念嘆了口氣，回想起不久前步往出門的時候說的話。
“小白就拜托你照顧了，你可以帶它出去跑跑步，你知道嗎？除了上學，你的大部分都在宅。”
拿起小白的繩拴：“走吧，小白。”
小白充滿活力的搖搖自己的尾巴，對着門汪汪叫了幾聲。
真是沒辦法呀……
“寶寶可以帶你出門溜達，但是小白一定要聽話，不要亂跑！”
小白“汪汪”又叫了兩聲，迫不及待了。
盛念念打開門，決定在小區附近周圍跑一跑就好，太遠的話，想想就覺得好累。
在社區周圍的路邊走路，盛念念頭一次覺得出門是一件那麽麻煩的事情，特別是別人的眼光落在自己身上的時候，還有人群多的地方也好讨厭。
心好累，只想找個地方做個安安靜靜的美女子。最近真是越來越容易感覺到疲憊了，不管是身體上還是心理上，對什麽都漸漸失去了興趣……
這樣……真的好嗎？
“小白，寶寶累了，我們休息一會吧。”
走到某個交叉路口，盛念念總算是想休息一下。沒想到走到一半，忽然一陣頭疼，耳朵嗡嗡做響。
馬路上車子鳴叫聲，剎車的聲響，好像把盛念念帶進了另外一個世界。
車禍，血，紅色，黑色……的夜晚……，醫院，救護車的聲響……
那些午夜夢回的畫面開始在腦海中急速飛轉起來，盛念念根本招架不住。
盛念念放開抓住小白繩拴的手捂住自己的腦袋和耳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