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記憶徹底恢複
在追尋了各個地方之後, 我們到達了某個特殊的位置,并聽到了一些和其它地方相比而言的不同的言論:勇者曾在這裏屠魔,并且……好像出了點意外?
在一衆的要救人的流言裏, 這點意外可能更值得我們去深究。
——《你不得不知道的離奇羅曼史》·其五
對未來作出規劃之後, 魔王蕩在藤蔓編織出來的網上, 由着魔藤随風搖搖晃晃。
風偶爾來,魔藤就随着風來而跟着魔王的頭發一起偶爾晃悠, 風走遠了,魔藤就在風停住後自己微微顫動着。
魔王半躺在那裏,金色的頭發從魔藤身上蜿蜒下去, 破了的衣服沾着血跡有點狼狽, 并在處理了身上的其他傷口之後,按着肩頭不能快速恢複的箭傷。
“挺疼的。”他在安靜了好一會地控制完情緒後,對着魔龍, “你疼嗎?”
魔龍:“吼——”
魔王就在這回應裏笑了一下, 伸手摸向魔龍。
魔力運轉之間,魔龍身上的傷慢慢好起來, 一片雲過來, 把散落下來的陽光遮住。
魔王的耀耀金發在這之後黯淡一點, 神色也暗了一點一樣。
又在再一片雲來,再一片雲來後,讓頭發随着雨點的落下而沾濕, 讓神情也逐漸落寞起來。
魔龍就在被治療的時候, 過來擋了擋雨。
一片翅膀擋住雨水落下的天空,把原本從湛藍變得灰蒙蒙的景象都擋在堅硬的翅膀下。
魔王在視野被替換後, 對着說晴就晴說雨就雨的天氣,說了一句, “……變得真快。”
在這話裏,魔藤和其它什麽魔植織了擋雨的“傘”,把上方的一切替換下來,魔龍趴在一邊,在被治療後自己卧在那裏,随便哼着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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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王就在這場景裏繼續半躺着,随便跟着哼了兩句,又随便瞟着周圍。
然後有怕雨的兔子在這之後蹭着擋雨處地過來,在下方甩着身上的水。
魔王就在餘光裏的白色一團後,往下随便看了看,又在看完後,往周圍掃了幾眼。
——其它的兔子都在雨水裏消失了,應該是跑回了不知道在哪裏的洞穴,只留下了這只大概是因為迷路或者其它原因的,在雨水裏匆匆忙忙地選擇過來避雨的,單獨一只的大白兔。
孤零零的。
他往下跳了下去。
大白兔卻在這動靜下直接朝着一個方向竄走。
魔王就眨眨眼,又坐了回去:
至少,知道那些傻兔子們到底住在哪個方向了。
安慰自己,将來想驅逐這些東西的時候會方便很多。
……
魔王躺回網中央。
雨點在風裏飄搖,慢慢落在地面或魔藤上。
慢慢的,雨好像變大了——
聽到一陣暴雨聲的時候,魔王想到這一點,并且在想了想之後,想要讓魔龍先走。
但是他在這想法裏說不出話,只能在那些雨聲裏通過契約表達意思,又在傳達意思之後努力睜着眼睛,在努力很久之後,才在耳邊的雨聲裏,依稀看到了一痕雨簾。
——雨真的很大。
即使只能看到一點,魔王也在看到之後,将自己以為的大雨改為了暴雨。
然後在暴雨裏,他慢慢看到了更多的雨,更多的雨……
好像天地間沒有其它東西,只有這不停下着的雨,只有這無盡的水珠在擊打之後覆蓋整個視野與所有聽覺。
——雨水清洗着世界。
突然的想法之後,這些無盡的雨水裏,就慢慢出現了房屋,出現了街道,出現了商鋪,出現了小巷……還有被驅逐出來的人。
所有的一切一起被清洗。
有不知道是誰的人說:“哇,好厲害!”
還有陌生的聲音也說:“我沒見過!”
“真的不會受傷嗎?疼不疼啊?”
“下次一起再來啊~”
“……我父母說,不要和他走太近……”
“好奇怪,人的傷口為什麽會愈合得那麽快?”
……
奇奇怪怪的聲音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在耳邊說個不停,然後雨水裏就在這些話語後慢慢有了一個矮小的身影,在厚重的雨簾後幾乎看不清楚。
然後又一個身影出現,又一個……
“那麽,夫人,我們就将人帶走了。”
某道聲音為一切劃上休止符。
魔王在聽到這道聲音後一下睜眼,在從突如其來的夢境中清醒過來後,入眼的還是魔藤們織就的傘蓋。
然後,魔王在突然夢回很久很久很久之前的事之後,自己面無表情地往下回憶劇情,又在一會後,突然歪頭地一臉疑惑:“……所以,還是先揍侯爵一頓來壓壓驚吧?”
當時他的身邊慢慢變得空曠起來,又在被發現不對後被帶回魔域。然後,日常到處撩撥的侯爵就在他到的那天順手丢了玫瑰花回來,并且引來了一些事。再然後,魔王就在揍完惹事的人之後,把侯爵堵在了房間裏。
“突然想起新仇舊恨,有點想打侯爵了。”
打完那些人和侯爵之後,魔王終于算是展示完自己地暫時清靜了下來。
——“所以,趁着現在還是秋天,我們過幾天就先回去?”
魔王在漫無目的地躺了一會後有了新的目标,看了一眼魔龍。
魔龍:“吼——”
那麽,既然魔龍同意,就在冬天之前,愈合之後,先回去吧。
至于很久很久很久之前的到魔域之前的事……
我并不記得了。
魔王在接連的雨水裏,這麽伸展一下身體,并且再次捂住了傷口,在衣服被染紅一塊後:
垃圾勇者。
醫師說,勇者手裏拿着的是藥。
醫師說,勇者曾經多次前來看病。
醫師說,勇者總會忘記一些事情,但是還好,他的這個病目前正在慢慢好轉。
醫師說:“這些是你上次特意囑咐我的,讓我在再見你的時候說明一切。”
勇者在這些話裏看了看手裏的東西。
吃了一顆。
“這是藥?”他在問了之後,“那放在藥旁邊的紙上寫着的,是用來說明用藥劑量或者其它什麽的字符嗎?”看着醫師,在突然被告知病症後,對着之前見到的東西突然有點莫名的害怕,“還是,其它一些別的什麽?在我失憶不記得自己要吃藥看病的時候,我又是怎麽按期去複診的……?”
醫師理解地看着勇者的表現,只是在解釋完了之後,又問:“你的同伴呢?”
盜賊在跑完腿後氣喘籲籲地回來,又基于曾經共同闖禍的情誼好奇:“在說我嗎?”
醫師搖頭。
……
第二天的時候,醒來的勇者只記得約書亞是魔王,只記得自己在逃避之後被擊落了水中,又在這記憶裏,看向了被派來第一個輪值的盜賊。
勇者在不被追問的情況下低着頭,看了好一會自己,然後才喊醒盜賊:“是你們救了我?謝謝。還有,好巧,我們又見面了。”
盜賊:……
盜賊昨天在順便蹭了醫師的後半段解釋後,在看到不遠處的旅店老板在忙完後過來退了兩份房租錢後,在被找來的侍者的話語後,看到了一個絕望崩潰的勇者,并在之後被問話的今天,對着這個一無所知版本的勇者:
“大概……?”
他打了個哈切,在全程圍觀之下,有點不敢複述昨天的多人證詞。
勇者就勉強笑了一下,在心情低谷的時候得到友情的鼓勵,并且:“謝謝。”
又道一次謝。
盜賊:“呵呵……”對着這個情況沒話說,只在勇者要拉開窗簾的時候,“等等!”
勇者疑惑地回頭。
“我不想見光。”盜賊臨時扯個理由。
勇者:?
于是他就坐回來,在外面因為昨天的意外而肉眼可見的不對之後,因為盜賊的理由就坐在了房間裏。
然後是戰士,然後是魔法師,然後是弓箭手……
一天天裏,勇者被盯着吃了據說是治路癡的藥,在這麽多年都沒成果之後,将信将疑地吃着魔法師小隊提供的藥品,偶爾被請來醫師複診。
某天,盜賊在打包藥物和勇者地去勇氣小鎮的路上:“要不,還是停藥吧……”
魔法師:“送回去再說。”
這個建議就被否決了。
然後一日日吃藥一日日恢複記憶的勇者,在記憶裏的詢問之下,日益壓抑起來,又在即将到達勇氣小鎮的時候,記憶回到了離開勇氣小鎮的前一天——
鎮長問他:“歐文,你的約書亞呢?”并往旁邊看了看,再,“你又迷路了嗎?我的孩子。”
勇者拿着據說是治療路癡的藥:“謝謝你們,我不回去了。”
魔法師:“怎麽了?”
勇者:“我……可能更适合在外面歷練。”
勇者注定斬破邪惡,勇者注定堅韌正直,勇者注定樂觀開朗,勇者注定在世上有一個命定之人……
但我的命定之人,是魔王。
于是世上的一切都仿佛錯了位,每個人都像是從既定的位置上脫離了出來,自己在這些脫離與錯誤之下,站在哪裏都不應該。只能活在一次次的征途裏,并且逃避在一次次救助中,又在某次意外裏,從山上掉了下來,昏迷過去。
然後——
“所以,勇者大人,請問你現在是在做什麽?”
一切重新開始。
你對我換了柔和的态度,我對你只記得所有的美好。
就像那天清冽悠然的微風,嘩啦啦響徹耳畔的樹葉,秋天裏晴朗而美好的日光,一大片一大片的,走出了一道身影的,郁郁蔥蔥的樹林。
作者有話要說:
不好意思,昨天半夜有點困就趴了一下,然後醒來就四點多了orz然後更新就到了現在了_(:з」∠)_
開啓着往日記憶的鑰匙啊,在我面前顯示你真正的力量!現在以你的主人,作者之名命令你——封印解除!
記憶,ope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