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章節
崔清酌嘆氣:“母親,都過去了,還提它做什麽。”
“怎麽能過去!要不是你盲了雙目,劉家也不會退婚,老爺子也不會逼着你娶桑落。這麽個來歷不明的人,還不知道從……”桑落小時候喝過藥的事,李氏是清楚的,一直覺得他不是正經人家的孩子。自從知道自己兒子要娶他,算是成了心病。
“母親!”崔清酌冷聲打斷她,“這話也是您該說的?”
“我……”
“這種話您以後都不要再提。”崔清酌站起來,“母親,時候不早了,您先回吧。”
李氏一生懦弱,以前怕丈夫,現在怕兒子,見崔清酌神情确實不好,只能起身離開。
李氏剛走到門外就看見星全帶着王大夫過來。
“好端端的給誰請大夫?”
星全答道:“桑落師傅着了風寒,少爺讓請王大夫去開副藥。”
李氏心中一動,“我聽說昨夜少爺留在酒坊沒回來?”
“是,昨夜雨大。”星全還知道挑着話說,李氏聽完已經氣得渾身發抖,還沒結婚就知道勾着清哥兒,桑落平時看着是個老實的,私下竟不知如此狐媚,等以後他生下嫡子,一定要遠遠打發到酒坊釀酒,再給清哥兒選幾個懂規矩的妾。她想到這些,就開始着急桑落什麽時候才能懷孕,強自按捺住情緒,對星全說:“你先去給清哥兒回話,我最近身體一直不舒服,正好讓王大夫把個脈。”
等回到自己房間,李氏還未坐穩就問:“那個桑落的身體怎麽樣?”
“桑落師傅只是着了風寒……”
“我沒問這個!”李氏拍桌子:“我的意思是他能不能受孕?”
再過些時日就是崔清酌和桑落的婚期,李氏作為婆婆關心也正常。王大夫沒有多想:“桑落師傅服藥的時候年齡太小,如今反倒不易有孕。”小時候那次也是他查的,見李氏面色不善,主動說:“若想早日受孕,再服一次藥最好。”
“……只是,藥效疊加,雖然沒什麽大影響,卻是極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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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是大夫,看不得人受罪,王大夫見李氏已經意動,便又勸了一句:“刀斧加身不過如此,反正早晚的事,也不必如此。”
李氏冷笑:“崔家潑天富貴,也不是那麽好接的。”她接着道:“一事不煩二主,這藥和治風寒的藥一起送過去,你親眼盯着他喝下去再來回我。”
桑落不是小心翼翼,就是單純地想把最好的都給老酌。自己房間簡陋,他會覺得三哥委屈啊。而且他只知道三哥喜歡他,并不知道自己對老酌也很重要。下一章解決這事,下下章就能辦婚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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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爺,咱們到了。”
星全跳下馬車掀起車簾,大街鼎沸的人聲和明亮的日光一起湧進來,崔清酌不由側頭,眉心已經皺起,不過片刻的失神,他穩穩扶着星全的手臂下車。
崔家酒樓的掌櫃迎出來,崔清酌對他點了點頭,擡腳踏入酒樓。酒樓早上沒什麽客人,崔清酌坐在大廳聽掌櫃安排一天的事務,時不時詢問兩句,等七八家酒館巡視完,也差不多了解了酒館的運作。
他骨子裏是有些執拗的,決定接觸崔家的生意後,就一天都不肯放松。巡視到中午,崔清酌扶着星全上車,“去下一家。”
星全苦着臉:“少爺,這都中午了,咱們先回去吧。外面那麽吵,您也受不了。”
吵嗎。
崔清酌一愣,側耳細聽,才聽見周遭人流如織,這一上午他居然沒感覺到吵,緩緩松一口氣,“你是餓了吧,等看完這一家就回去。”
“少爺,”星全揉着肚子,“我餓倒是不打緊,您該歇一歇了。”
“我不用。”
崔清酌松開星全的手臂準備自己上車,“你先去吃點東西吧。”他曾蹉跎十數年,一旦開始接觸外界,心裏就着急了。
“我……”星全還要說什麽,忽然看見府裏一個小厮氣喘籲籲地跑過來,“小六你跑什麽!”
“月離姐,姐姐讓我來告訴少爺一句要緊話——讓少爺快去看看桑落師傅!”
王大夫戰戰兢兢地把話說完,心裏後悔得不行,就不該貪崔夫人那五兩銀子。
“有能止疼的藥嗎?”崔清酌扶着門框,指尖死死扣着木條,手背青筋暴起。
王大夫結巴道:“沒……沒有。”
“出去。”他的聲音太低,幾乎是從齒縫裏蹦出來的。
“啊?”
崔清酌怒道:“都滾出去。”
星全拉着王大夫離開,小聲嘀咕:“我說老爺子您的膽子也太大了點。”
“是崔夫人……”
崔清酌壓低聲音是怕房間裏的桑落聽見,——那年也是這樣,害他的是親兄弟,牽扯到的所有人都得到了懲罰,所以他雙目失明也不能恨不能怨。如今是他母親,崔清酌滿心悲憤無可言說,在門口站了很久才推開房門走進去。
崔清酌對于去過的地方都會刻意記在心裏,桑落的房間他只來過兩次,此時推門而入,憑着記憶走到床邊。
“三哥……你別磕着了。”桑落想起身,可鑽心的痛讓他連擡起一根手指都做不到,他牢牢望着崔清酌,怕他身上再添新傷。
崔清酌坐在床邊,他沒有聽見鈴铛聲,桑落太安靜了,連呼吸都是壓抑的。
“桑落?”
桑落疼的連回應他的力氣都沒有,發熱和雙重藥效讓他滿臉通紅,額頭上都是細密的汗珠。
“我替母親和你道歉,對不起。”他記着桑落是有一對小酒窩的,可時日太長,記憶有點模糊,崔清酌重來沒有摸到過桑落的酒窩,總感覺記得不真切。崔清酌伸手,摸索着捧住桑落的臉,指腹在他的臉頰兩側輕輕摩挲,“我保證,以後不會再有這樣的事。”
桑落斷斷續續地說:“……如果提前告訴我,我自己就喝藥了。三,三哥,我想嫁給你,然後生個孩子,我們一直一直陪着三哥。”
“桑落,聽我說。”他放棄了尋找桑落的酒窩,手掌輕輕地按住桑落的掌心,同樣顫抖潮濕的手心挨在一起,“喜歡是不由自主的,你有多疼,我就多疼。”
桑落睜大眼睛,他愛得并不卑微,卻又太坦誠,只知道把他擁有的最好的都給三哥,還不明白喜歡是兩個人的事。崔清酌一句一句慢慢地教他的小傻子,“我也想一直一直陪着你,我想要洪水滔天,除你之外再無一塊立足之地,然後你就能說三哥留下來。可是我更想門外煙花三月柳綠花紅,你還會說三哥留下來。”
“我說過,我喜歡你,你明白嗎。”崔清酌似乎是累極,閉着眼睛用自己的額頭壓着桑落的額頭,“桑落,我很疼。”
這些脆弱的甚至懦弱的情緒,他壓抑得太久,甚至在桑落面前都要捂住他的眼睛。
“我明白了。”桑落艱難地用另一只手摟着崔清酌的肩膀,額頭的汗不停地滑落,腹部的疼痛讓他連呼吸都困難,可攥着他的手指一直在顫抖,他鼻子酸酸的,桑落低聲說:“我都明白了,桑落在三哥心裏也很重要,”他實在是忍不住,眼淚成串地掉下來滑入鬓發,“三哥,你別疼了。”
他哭得哽咽起來,可一哭,腹部就更疼,眼淚更是止不住。桑落無力地抱住崔清酌,他從崔清酌顫抖的手指裏輕易明白了什麽叫做“你有多疼,我就多疼”,可他想不出什麽辦法,于是小聲地哽咽着說,“三哥,你親親我好不好?三哥親一下,桑落就不疼了,三哥也不疼了。
“你可真是……”崔清酌低聲笑起來,桑落已經拉着他的手指放在自己唇邊,“三哥,你試試。”
崔清酌捂住他的眼睛,然後側頭吻住桑落的唇瓣,桑落屏着呼吸等三哥離開,卻感覺到三哥的舌頭挑開他的雙唇。
“……”
“張口……”崔清酌的聲音從唇齒間傳出,悶悶的帶着潮濕的水意。桑落下意識地張嘴,崔清酌的舌頭纏進來,勾住了他的舌尖。
舌尖相纏,像是跳躍的星火,桑落立刻懵了,腦子裏暈暈乎乎的,舌尖卻主動糾纏起來,甚至學着三哥的動作,大膽地掃蕩着三哥的唇齒。
火星燎原,桑落渾身發燙,只是舌尖的津液才是甘露,他仰頭含着崔清酌的舌頭努力吮吸,唇齒相貼,火從對方身上一路席卷而來,連呼吸都是滾燙的,偏偏對方才是解火之水。只能貼得更緊,吻得更激烈,他們笨拙地纏着對方,和情欲無關,又讓人忍不住沉溺。
“呼吸……”崔清酌揉着桑落通紅的臉頰好笑極道:“太笨了,怎麽連呼吸都忘了。”
崔清酌低着頭,溫熱的呼吸都撲桑落臉上,他又想起剛才的深吻,忍不住連呼吸都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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