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哪來的黃毛丫頭,好大的口氣!”
同樣參與群/毆,但渾身幹淨,看起來沒受任何傷的小頭目很是不屑的看着她,嘲諷道:“怎麽?胡老板不行,找個黃毛丫頭來頂?就你這小身板,受得住咱們這麽多兄弟們嗎。”
周圍的小喽啰聞言哄堂大笑,原本殺氣滿滿的目光,居然都變得無比猥瑣。
面對下流的話,池槿秋沒生氣反而跟着他們笑了兩聲,擡起左手,對準小頭目的頭顱就是一槍!
“呯——”一聲巨響,槍聲響徹碼頭,所有人的笑戛然而止。
“看來你跟那個小白臉一樣,不懂守規矩啊。”領頭捂住流血不止的額頭側面,神情無比陰鸷。
剛才看見這個女人擡手時,他就有預感她會開槍,身體下意識的往旁邊挪了挪。
果然,他躲過致命一擊。但這個女人槍法太準,如果不是他早有準備,這一槍,只怕不是擦傷那麽簡單,很有可能會一命嗚呼!
原本他奉命過來堵胡老板,只是為了讨個說法,順便綁人過去強行做買賣。所以他們這幫兄弟,除了他帶了把二八大蓋在身上,其餘兄弟們,沒有一個人帶了槍在身上。
上海道上的規矩,雙方對峙,若一方沒帶槍類武器,另一方就算帶了槍也不能用,雙方只能用冷武器解決問題。
若是一方違反了規矩,率先使用槍類武器殺了人。那麽,用槍的人,不但會被以杜月笙為首的黑澀會列入黑名單,在上海呆不下去。還會被其他幫會聯盟,打着為民除害的旗幟,集體追殺到死才會罷休。
所以當池二少開槍時,小頭目驚訝之時,毫不猶豫的用二八大蓋反擊,解掉這個敢破壞規矩的小白臉。
現在這個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的女人,居然跟那個小白臉一樣,毫無忌諱朝他開槍,小頭目又氣又怒,也不管對方是男是女,伸手一揮,“都給我上!往死裏弄!”
池槿秋将力量異能集中在手裏的小清刀上,唇角露出一絲淡然的笑容。如果放在平時,她一人對十七人,是絕對沒有把握,會死的很慘。
但這些喽啰經過胡老板手下七人拉鋸之戰,全都身上挂彩,受了不少傷。戰鬥力較之他們剛出場時,少了一小半。
池槿秋手/槍裏還有四發子彈,以她百分之九十射中的幾率,她能瞬間解決掉四人。剩餘的十三個人,只要利用好異能、場地和風筝術,不說把他們全部解決,至少把他們引開不是問題。
想着,在小喽啰齊齊沖上來的時候,池槿秋擡起左手,“呯呯呯呯”四聲,近距離開槍,解決首當其中的四個喽啰。
接着在一片慘叫聲中,握緊刀柄,短跑兩步,用力一躍,如一只動作靈敏的小貓,直接跳到奔過來的喽啰們背後,落地的瞬間,将手中的刀橫着一揮——
“啊啊啊!”伴随着三聲慘叫,三個小喽啰反着雙手,捂住後背一道橫切入骨的傷口,趴在地上慘叫連連。
剩下的十個小喽啰被這一幕驚呆了!全都呆呆的望着,完全反應不過來。
池槿秋便趁着衆人發愣之際,直接收手,轉身就朝倉庫下方的碼頭跑。
小頭目一下回過神,明知道她是調虎離山之計,目的引他放掉大魚。可他心裏就是咽不下那口氣!
不到一分鐘的功夫,這個女人就放倒他的七個自己人,盡管不知道她是什麽來路,但這樣的狠角色,他絕不能放虎歸山。反正胡老板幾人已經奄奄一息跑不了多遠,先解決掉這個女人再說!
招手示意留下一個兄弟夥,弄壞胡老板一行人坐的車,小頭目領着剩下九個人,殺氣騰騰的朝池槿秋追去。
這個碼頭看着偏僻,其實占地很大,約有一千多平方米,上面堆滿了用帆布蓋住,堆成小山的木箱貨物,也就造成無數小道小巷,走在裏面跟個迷宮一樣。
此時碼頭又停了兩艘巨大的商船在碼頭,近一百號船工力夫穿着汗衫,露出肌肉鼓鼓的結實雙臂,來往商船碼頭之間,忙碌不停地卸貨。
池槿秋沒走大路下到碼頭,而是順着靠近碼頭一條細長的,用木頭搭的浮橋,快速跑到碼頭舶船處,借用高大的船身,先把槍刀收好,用布歇綁在背上,扛起一個大包就混入力夫群中,往放貨物的迷宮碼頭走。
惹得排在她身後,一個皮膚黝黑,看起來格外憨厚的男人忍不住開口,“哎哎?我說前面的小兄弟,你哪個工頭的?怎麽不按號扛包?瞎扛個重的就走,這不是搶我飯碗嘛。”
池槿秋沒想到,随便扛個大包,都還有人争,一臉迷茫的回頭看那人,“大哥,我是新來的,不懂道上的規矩。我以為扛了大包就有錢……”
“哎喲!還是個丫頭片子!”那個力夫一聽她聲音,立馬仔細的看了看她的花貓臉,确認她就是姑娘後,驚了一下,扛着肩上的木箱子,靠近她輕聲說:“我說姑娘喂,你怎麽跑到這裏幹活來啦。這裏不是姑娘家該呆的地方,要是被那些包頭發現,肯定會把你吃的渣都不剩!”
“我家窮……聽說來這裏扛大包,能掙不少錢,我力氣大,不怕吃苦,就想着辦法來了。”力夫身上的汗味太濃,池槿秋倒沒有嫌棄他的意思。她在末世的時候,缺電缺水,時常十天半月洗不了一次澡,哪有那個資格去鄙夷人家靠正經勞動生活的人。
對于池槿秋明顯睜着眼睛說瞎話的話,力夫并沒有懷疑。這年頭人人都不容易,若不是家裏困難,誰舍得讓自家閨女來這龍蛇混雜之地掙口飯吃?
這裏可是上海有名的黑貨上下貨之地,半個上海的爛人壞人随時在其中穿梭摸摸搞搞,沒有一個年輕女人敢來這裏。
要是有不識途,或者誤入的年輕姑娘來這裏,絕對會被拖去某個陰暗的地方,被□□/奸至死。
想着這姑娘肯定外地人來上海來打拼,不知道得罪了誰,被人坑了一把跑到這裏來送菜。
力夫心裏一陣嘆息,朝她努努嘴,“跟我來,找個地方躲着,不要亂跑,大叔一會兒扛完貨,順路送你回去。”
“謝謝大叔,你真是一個好人。”池槿秋一副天真無邪的樣子謝過力夫,偏頭看向碼頭上方的大路口子,雲龍會小頭目正領着他的下屬往碼頭放貨的地方跑去。
池槿秋見狀低着頭,盡量縮小自己的存在,跟在高大的力夫身後,把大包扛到一個擺了一張桌子,有人在旁邊拿個本子記賬的貨堆旁放下。
等記賬的人往本子上劃了一筆後,力夫便領着她東拐西拐,來到一個類似于集中廂的矮小木門前,低聲喊:“張大姐,開開門,幫個忙。”
“又要如廁?你一天天的屎尿咋那麽多!”一個尖利的女人聲音罵罵咧咧的說完,走出來一個同樣膚色偏黑,看起來五十多歲的中年女人,看見力夫身後站着的的池槿秋後,聲音戛然而止,皺着眉頭道:“又多管閑事,要是惹上不該惹得人,看你怎麽哭!”
“這不遇上了嘛。”力夫撓撓被汗水打濕的頭發,朝她嘿嘿一笑,“這姑娘被人騙到這裏來幹活,我要不管她,一會兒說不定就被人丢去喂魚了。反正你這裏偏的很,又堆了成堆的沒人要的死魚爛蝦在這裏,平時除了我,沒啥人來你這臭氣熏天的地方。你就當做做好事,為自己積積德,等我扛完貨,我就順路梢她回去,絕不會給你添麻煩。”
“老娘這裏臭,你還隔三差五過來上廁所,不怕臭死你!”中年女人怒火沖天,随手從木門旁,堆着成堆的,已經腐爛變質的死魚堆中,拿出一條已經生蛆的腐魚狠狠往力夫身上一丢,“滾!以後不要再來了!再來老娘打斷你狗腿!”
“我就喜歡來,我就喜歡這股臭味兒!”力夫哈哈一笑,避開腐魚攻擊,三兩步跑開,只留下池槿秋和那中年婦女兩個人,大眼瞪小眼。
“這位阿姨,那個,謝謝您收留我,您在這裏住多久啦。”聞着鼻翼間那股令人窒息的魚腥臭味兒,池槿秋強忍着嘔意,率先開口,讨好般的先給她唠唠家常,套套近乎。
“幹你屁事!”中年女人翻她個大白眼,扭身就朝木門裏走,還有上鎖的架勢,“別以為你随便找個借口把老牛糊弄了,我就會相信你的鬼話!我可不像他那麽蠢!我一眼就看出你是避難的偷渡客!你要是惹上了什麽大麻煩,趕緊麻溜的走!別拉我下水!我沒功夫管你!”
池槿秋一愣,随即笑起來,一把攔住中年女人鎖門的手,從裏衣的口袋裏掏出兩根池大太太給她放的小金條,笑着道:“不知道阿姨是何身份,又為何獨自一個女人在碼頭落戶,住在這裏。但單憑阿姨說話的口氣和眼光,我想,您一定不是個普通人。誠如阿姨所說,我現在遇上一點小麻煩。希望阿姨能給我找兩輛車,最好是汽車,能跑很遠的那種。等到達目的地後,我會托人給您帶雙倍的酬謝金回來。”
中年女人一臉疑惑的看她一眼,似乎在判斷她說的話是否真假。然後接過她手中的金條,拿在嘴裏咬了咬,确定是真金後,這才慢條斯理的說了句:“小丫頭片子心還挺大,這麽多錢給我,也不怕我拿着跑路。”
“阿姨,我敢獨自一人來這裏,就不怕你拿了我的錢,能跑得了。”池槿秋笑眼眯眯地指了指她背在身後的刀,一副人畜無害的模樣。
“膽兒是挺肥的。”中年女人冷哼一聲,把兩根金條掂了掂揣進懷裏,對她擺擺手說:“給我一炷香的時間,你呆這裏不要亂動!我很快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