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扇她左臉,(9)
。”
看熱鬧的人群臉色有些不對勁了,這也太狠了,看來今年上面查超生變嚴了。
“主任,你就別忽悠我們了,你要是知道哪家有超生的人,不直接去抓,非要等到現在。”一個村民說出了自己的疑惑。
大家一想,也是這個道理。“對啊!主任,你就拿我們尋開心。”
羅主任打開本子,念道,“周兵媳婦第三胎,懷孕六個月;周鑫媳婦第二胎,懷孕五個月;周銘媳婦第四胎,懷孕八個月;周......”婦女主任合上本子,似笑非笑的看着眼前的村民,“還讓我繼續念下去嗎?”
村民們心裏暗暗罵道,他們村子子出了叛徒,反正絕不是他們超生的人舉報的,這不是找死嗎?
周禮現在腿都軟了,他媳婦肯定也在那個本子上。看着路上的老母豬,有看到人群裏有個身影很熟悉,媽呀!這不就是禿頭嗎?三年前他媳婦沒有懷孕,這家夥非要誣賴說王梅懷孕了,把他家一頭母豬,還有幾只小豬拉跑了。
周禮準備悄悄的溜進家裏,這件事要從長計議,“那個誰,鬼鬼祟祟的躲在那裏幹嘛呢!”羅主任大叫道。
周禮轉過身子,看着羅主任,“早上好,吃過飯了嗎?”周禮一副自來熟的樣子,和羅主任打招呼。
周圍的村民沒有想到周禮會這樣開場,果然,他們和周禮不是一個級別的。
羅主任不吃周禮這套,“你叫什麽名字!”羅主任說完就要翻看她手中的小本子。
周禮感到大事不妙,快步走到婦女主任面前,抓住小本子的一端,笑着說道,“我想你們忙了一晚上了,要不要到我大哥家吃一點飯。”
“你給我放手。”羅主任沒有空和周禮打花腔。
周禮知道他如果放手,就完了,這個小本子有可能讓他家的小豬不保啊!周禮看着這個小本子,這個小本子的一端就在他手裏,如果他……
“如果你敢妨礙執法,就抓你到局裏蹲幾天。”羅主任看着周禮的眼神,就知道這個家夥想幹嘛!
“主任,我想問你一個事!”周禮舔了舔發幹的嘴角,看着羅主任身後的禿頭,他一定不會讓這個家夥好過,今天這出戲一定有這家夥參與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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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報應VS禿頭
“你說!”羅主任沒有好氣的說道,只要不打這個本子的主意, 什麽都好說。
禿頭蔑視的瞪了周禮一眼, 壓根就忘了周禮這號人物。
周禮紅着眼眶看着羅主任,吸了吸鼻子, 戚戚威威的看着羅主任。
羅主任看到周禮這個樣子,她又不是負心人,用這個小眼神看着她,她心裏有點發虛。
“三年你們拉了我家的豬,什麽時候還回來。”周禮想着被拉跑的豬經過這幾年的升值,也應該值幾百塊錢吧!這筆錢要回來,給孩子交罰款就有錢了,“三年前有人舉報說我媳婦懷孕了,那個禿頭就把我家的一頭老母豬和幾只小豬仔子拉跑了。我媳婦肚子癟癟的, 哪像是懷孕了,我家至今只有汨汨一個孩子,這個禿頭眼睛裏是不是長屎了, 可憐我家花花就這樣沒了。”說完周禮就悲痛的哭了起來, 哭的都是錢啊!
羅主任眼睛一抽,怎麽覺得這個人娘不唧唧的, 看到周禮我見猶憐的哭泣, 我的娘哎,她為啥會心生憐憫呢,羅主任回頭看着後面的同事,“是不是有這回事?”
“主任你別聽他胡說。”禿頭想着死無對證, 任憑周禮的一張嘴怎麽說,他就是死不承認,大家那他也沒有辦法,東西到他手裏,就別想收回去。這個娘炮,他一只手就能把他捏死。
“你這個喪盡天良的禿頭,”周禮抹幹眼淚,站起來罵道,“我還沒有見過你這麽不要臉的家夥,你要不要臉了啊!你看你現在這個損樣,就是因為幹了太多壞事,年紀輕輕,就一副老不死的樣子。”
“小夥子,你這樣罵國家辦公人員是要坐牢的!”羅主任提醒到,這個禿頭的作風她有些了解,也聽說過利用權力亂幹事,但是還沒有人捅到她這裏。
“大不了喝幾頓稀飯,”周禮心裏滴血,豬肉都是錢啊!他肉疼,今天一定要把豬錢要回來,周禮撸起袖子。
“小夥子,你不能亂來。”羅主任看到周禮這個樣子,以為周禮要打架。
其他辦事人員想要勸阻周禮,周禮現在得罪不起禿頭,他們不想讓周禮被報複,聽了周禮剛才的話,知道周禮也是個可憐的人。
周禮一把撥開擋着的人,朝着禿頭走去。
禿頭才不怕周禮,他就不信周禮能把他怎麽了。禿頭得意的站在那裏,挑釁的看着周禮,揮舞着拳頭,他一個泰山壓頂,就能把這只瘦猴壓死。
大家都緊緊地盯着周禮,周禮繞過禿頭,禿頭得意的笑了,“原來是個慫包。”
村民們為周禮捏了一把汗,幸好周禮沒有怎麽禿頭,他們平民老百姓鬥不過禿頭,這家夥就是一個狗腿子,哪紅跟哪跑,奸險的很,他們知道羅主任手裏的小本子一定是禿頭遞上去的,但是他們拿禿頭沒有辦法啊!
周禮走到石凳子旁邊,“我要是說謊,出門被人砍死、走路被狗咬死、站在樹底下被雷劈死、喝口水被毒死……”周禮指着天說道。
在場的人都覺得周禮發的這個誓太毒了,羅主任對周禮說的話,信了八分,畢竟農村人大部分都是很迷信的。
“反之我沒有說謊,禿頭就不得好死。”周禮現在的表情和剛剛完全不是一個樣子,現在真個人盛氣淩人,眼神透着神聖的光芒,在周禮的身上,他們看到了聖潔的光芒。
大家都以為自己看錯了,被剛才周禮發誓影響。
“你看我不是在這裏好好的。”禿頭才不想信這些誓言,如果是真的,他怎麽好好的活着呢,一個豬臉對着周禮猥瑣的笑道。
晴空之下,“轟隆!”響起了一聲巨雷。
周圍的百姓下了一跳,紛紛遠離禿頭。禿頭的同事不知覺的離禿頭遠遠的,母豬被吓的虎軀一震,跑了。老大娘一看還得了,趕緊追着母豬跑。
母豬跑到前面掉了一個方向,橫沖直撞的就朝着禿頭這邊跑來。大家看到母豬發瘋一樣往這邊跑來,肯定被撞飛,大家趕緊躲開,雞鴨鵝也朝着禿頭的方向跑去。
禿頭也怕這頭蠢豬撞到他,趕緊跟着人群跑。奇怪的是母豬和一些家禽誰也不追,就追着禿頭跑。
大家紛紛對視了一眼,紛紛離禿頭遠遠的,果然,就看到以母豬為首的家禽在禿頭身後追着禿頭跑。
大家集體拍了拍胸口,幸好他們機靈,要不然不被母豬撞死,也會被累死。
“大家趕緊把母豬截下來,要不然撞到人不傷也殘。”羅主任喘着粗氣說道,今天整的是什麽事啊!可把她累死了。
“主任,這只豬明顯是瘋了,我們去不是找死嗎?”
“對啊!這頭豬為什麽只盯着禿頭,主任,我認為你明白的。”
羅主任看到這個情況,也知道現在不是攔着豬的好時機。
“大家都愣着幹嘛,快點把豬砍死!”禿頭鬼哭狼嚎的叫道,使出吃奶得勁往前跑。
“誰要敢把我家的豬砍了,就先砍死我。”老大娘坐在地上哭着說道。
“主任,你看?”
羅主任看到禿頭那個家夥一時半會死不了,決定再等等。
一會兒豬可能累了,停在路邊啃着草吃。老大娘不顧大家的阻攔,走在豬身邊,摸着豬的腦袋,“走,我們回家,我給你喂豬食吃。”
母豬搖了搖尾巴,跟着老大娘走了。
“等等,這只豬不能就這麽跟着你走。”禿頭以為豬已經正常了,整理了自己雜亂的儀容,站出來說道。
“昂!”母豬一聽到禿頭的聲音,轉過身子,兇聲惡煞的看着禿頭,準備沖禿頭這裏跑了。
禿頭一看,大事不妙,趕緊躲到同事的身後。
“走,你剛剛教訓過這個要惡人了,我們回家吃飯。”老大娘想盡快把她家豬帶離這個是非之地。
母豬跟着老大娘走遠了,禿頭才從同伴身後走出來,“主任,你就這麽讓那個老太婆把豬牽回家了。”
婦女主任別有意味的看着禿頭,“要不然你把豬牽回來。”她現在懷疑自己手裏的本子上記錄的事情有幾個是真實情況,不會也有懷着一胎也被記在本子上了吧。
“我……”禿頭可不敢招惹那頭豬,“主任,這家夥肯定心虛,我知道這個家夥叫什麽了,叫老三是吧!你快看看本子上有沒有他的名字。”
“那個,禿頭,老三是我小名。”周禮好心提醒道,本子上記得都是大名,能查到他才怪。
周圍人一副恨鐵不成鋼的看着周禮,這麽容易就把自己的底賣了,查不到不就皆大歡喜了嗎?
婦女主任抽動了一下嘴角,這個人說他沒有心好呢!還是呆傻好呢!
“汪汪!”
大家看到一條狗沖進人群,腦海中不由想到周禮剛剛發毒誓,被狗咬死。大家看到周禮站在那裏紋絲不動,大家腦海裏不由出現一個聲音,‘遠離禿頭’。
禿頭現在的腿還軟着呢!緊緊拽着身邊的同事,死活不放手。
“你快放手。”同事心裏不斷的唾罵禿頭,要死不要拉着他啊!這人到底做了多少缺德的事,豬追完了,狗又來追。
“兄弟,你就替我擋一下,我不會忘了你的。”禿頭抱緊同事。
中華田園犬往前一跳,對準禿頭的屁股咬了一口。
“啊~媽啊!我的屁股!”禿頭覺得有個東西抵在自己屁股上,回頭一看,娘啊!瘋狗睜着無辜的眼睛看着他,嘴裏咬着的是自己的屁股。
同事趁着禿頭愣神的功夫,掙脫禿頭的雙手,趕緊逃離危險區域。
狗往後一扯,禿頭屁股後面的褲子被扯破了,春光一露,大家睜大眼睛看着禿頭。
禿頭顧不得自己已經漏風的屁股,命重要,清白算個屁,愛看就看,以後在找他們算賬。
大白鵝和公雞的用武之處到了,追着禿頭的屁股擰,額滴娘啊!
剛剛禿頭已經精疲力盡了,但是在死亡面前,一切就是個屁,他覺得自己又滿血複活了,拼命的往前跑啊跑啊!
大家看到禿頭的屁股一扭一扭,看熱鬧不嫌事大的人忍不住偷笑了。
羅主任憋紅了臉,她覺得這一幕好有喜感怎麽回事!
中華田園犬終于把禿頭的上衣全都咬碎了,褲子也被它咬的漏風,“汪!”搖着尾巴,悠哉悠哉地離開了。
大白鵝和公雞蒲扇着翅膀,跳到禿頭的肩膀上,拼命的啄着禿頭的頭頂,很快禿頭與三根毛的距離越來越近。大白鵝和公雞在禿頭的身上拉了一堆屎,傲嬌的從禿頭身上跳下,大搖大擺的走了。
禿頭趴在地上,娘啊!他以後再也不來周家村了,太他娘的邪門了,這些畜牲就追着他一個人跑。禿頭拿起泥塊,朝着兩只畜生砸去,大型動物和兇狠動物都走了,他就不信對付不了這兩只畜生,他要把它們千刀萬剮,鞭屍。“呸!”
大白鵝和大公雞叫了兩聲,飛快的蒲扇着翅膀,塵土飛揚的跑到禿頭身上,二話不說的使勁折磨禿頭。
禿頭高估了自己的實力,他準備擰斷兩只畜生的時候,這兩只畜生把目标對準了他的眼睛,撕心裂肺的哭喊聲響徹天空,“主任,救命啊!”禿頭捂住臉。
一陣雞飛鵝跳之後,留下茍延殘喘的禿頭,大白鵝和大公雞昂首挺胸悠哉自得的走了。
“主任,你看,報應來的如此之快,你看,我家的花花什麽時候還給我啊!”周禮走到羅主任身邊理直氣壯的說道。
這件事羅主任真沒有辦法反駁,豬和狗的事件絕不是偶然,“小同志,你先別激動,聽我說,這件事我回到縣裏核查一下,如果是真的,一定會給你一個公道,你家的豬可能不在了。”
“哎,不是我不相信你,我三年前的時候到縣裏舉報過禿頭,你們的人把我打出來了。”周禮越想越覺得憋屈,拿出小算盤噼啪的撥弄着。
“小兄弟,你這是幹嘛!”婦女主任總覺得要有不好的事發生。
“三年前禿頭強取掠奪走了我家的花花,個三個小花花,花花就算一年生六個小花花,三年生了十八個小花花,一共有二十一個小花花,小花花長大後再生小小花……一頭豬能賣二百四……”周禮擡頭看着婦女主任,“主任,我發了,禿頭欠了我好幾千塊錢呢!”
周圍人被周禮算賬的方法吓到了,原來還可以這麽算。
☆、碰瓷抓蟲
“滾你娘的屁, 老子不欠你錢!”禿頭一聽, 立刻就不幹了,他只得了幾百塊錢, 這群鄉巴佬真是想錢想瘋了。
“言語侮辱群衆,罪加一條,大家可以為我作證。”周禮挑釁的看着毫無形象的禿頭,咧開嘴開心的笑了。
“我們作證,你們不能誰便辱罵我們老百姓。”
“對!”
周二哥聽到有人欺負老三,拿着一根木棍, 從家裏沖了出來。“老三,誰敢欺負你,告訴二哥, 二哥把他的狗頭打爆了!”周二哥舉起棍子氣沖沖地說道。
禿頭立刻就慫了, 他現在累的就和死狗一樣, 無法施展泰山壓頂的神功。看着自己坐在空地上, 方圓兩米之內沒有一個人出沒,他艱難的爬起來, 看看找哪個地方躲起來比較好。
其他人看着禿頭移動的方向,他們就往另一邊移動,大家已經深刻了解到了, 禿頭就是一個災星。生命安全,遠離禿頭。
“二哥,你還記得那個禿頭嗎?”周禮指着禿頭爬行的方向。
周二哥一眼沒有認出禿頭,看着他那肥頭大耳的樣子, “哦!又是那個禿頂,他是不是又想訛你錢了,二哥手上的棍子和二哥說他想揍人。”周二哥掂量掂量手中的棍子,對着禿頭做個一個打爆他狗頭的動作。
禿頭吓得剛進爬到羅主任身邊就,這裏安全指數最高。
“二哥,打這個人髒了你的手,你看看我這樣算怎麽樣,讓禿頭賠多了,還是少了。”周禮比較相信周二哥的扣錢本領,覺得這件事就需要和周二哥商量。
兩人就這樣旁若無人的讨論問禿頭要多少賠償。
“老三,禿頭還找人揍你呢!上醫院花的錢要算上。”周二哥說道。
“嗯!有道理。”周禮噼裏啪啦的打着算盤。
“你和弟妹受到驚吓,他要補償你,你作為受害人,他應該買禮品看你,他把你家的鐵鍋都端走了,碗砸碎了好幾個,汨汨被他兇神惡煞的樣子吓得發了好幾天高燒,後來你到縣裏評理,又被揍了一頓,咱們受的苦都應該折算成錢,雖然我們的目的不是為了錢,但是總該給我們一些賠償吧!”周二哥把自己想到的東西算說出來了。
“還是二哥說的有道理。”周禮心裏暗下決定,以後要多和周二哥交流,這人太有才了。“我重新算一遍。”
對于周禮的遭遇,本來羅主任挺心疼周禮的,聽到兄弟兩個堂而皇之的合計怎麽要錢,羅主任好想笑怎麽回事。她算是看出來了,這個老三總是把正兒八經的事,弄得這麽搞笑。這個人心真寬,苦中作樂啊!
禿頭聽到周禮兄弟二人在他眼皮底下合計坑他的錢,心中不斷冷笑,“我們是執法部門,辦的是公事,你們沒有權利問我要錢。”
在場沒有人願意搭理禿頭,都遭天譴了,屁的清正廉明。
兩兄弟商量好後,周禮撿起地上被中華田園犬撕扯成塊的白布,眼睛都不帶眨的,把自己的食指弄破了。
“老三,你這是要幹嘛!”周二哥心裏有種不好的預感。
“寫血書,羅主任你一定要為我伸冤啊!”周禮想到大家以前申冤,寫血書容易得到當地官府的重視,他也想試試。
“那你也不能割這麽大的口子啊!”周二哥心疼道,“這要喝多少雞湯能補回來啊!”周二哥有時候覺得弟弟聰明,有時候覺得弟弟笨得要死。
“沒事,我不靠賣血賺錢。”周禮低着頭,開始認真的寫血書。
周二哥立刻不想理老三了,搞得他像賣血賺錢。
大家看到周禮兄弟倆挺逗的,沒想到一轉眼畫風就變了。
計劃生育局的同志開始擔心了,這件事真的追究下來,他們也要跟着倒黴。
村民們看到這裏,不由對周禮豎起大拇指,好計謀,他們以為這次在劫難逃了呢!經過周禮這麽打岔,羅主任他們也不提抓孕婦的事了,反正能躲一時是一時吧!
一位年輕婦人走到羅主任面前,眼眶中含着淚看着羅主任,捂着自己的肚子,嘴唇一直在顫抖。
羅主任的心也在顫抖,她恨不得入地遁走,禿頭不會又惹出什麽事了吧。
“羅主任,我不要禿頭賠錢賠東西,我的第一個孩子沒了,他才六個月,是我這個做母親的沒有保護好他。”這位婦人跪倒在羅主任面前,神情有些恍惚,整個身體都不停的顫抖,不斷地對磕頭,“羅主任,你救救我丈夫,他在開春前因為保護我和孩子,腿被他們一夥人打斷了。”
“羅主任,這事是真的,大林子現在一直在家裏躺着,沒有錢看病,他爹娘身體又不好,一家四口人就靠林嫂子自己,可怎麽活啊!”
“耽擱了這麽長時間,我們不求你為我們主持公道,只要把我丈夫的腿看好,我感激你們計劃生育的人。”林嫂子雙眼空洞的看着羅主任,死氣沉沉,“只怪我們命不好,怪得了誰呢,我們怪過老天的不公,日子不還是茍延殘喘的過下去。”
羅主任從這位婦人身上看出了絕望,可是她現在沒有辦法給這名婦人一個答案。
周禮拿起碎布,吹了吹上面的血字,“我怎麽感覺上面的血跡有些模糊不清啊!”周禮看着羅主任,“是不是和人心一樣,是非善惡也是模糊不清的,誰又知道誰對誰錯,一盆清水,就能把這塊帶血的布洗幹淨了,您說是吧,羅主任。”
羅主任愣了一下,她知道周禮說這句話的意思,周老三在反射禿頭的事件。如果他們不把禿頭這件事情處理好,那真是把禿頭身上背負的罪行用水洗幹淨,變得潔白無瑕。
周二哥湊到周禮身邊看了看,“周二叔就是偏心,這麽用心教你寫字,都不教我!”看到周禮俊秀的字跡,周二哥羨慕的很啊!
“當初二叔拿着鐵棒錘追你,你寧願掏鳥蛋都不願意學習,怪誰!”周禮不再看羅主任,仰着笑臉,特意把血書在周二哥面前晃蕩了一下。
“小兄弟你看這樣可以嗎?你的情況我大致了解了,這件事交給我處理,這個血書就不用了,”她無法面對這份血書。羅主任在心裏苦笑着,自己今天絕對是進錯了村子,她今天來調查超生的事,怎麽就碰上這麽個不按常理出牌的家夥呢!該說她倒黴呢,還是說禿頭倒黴呢!婦女主任深呼吸了一下,人家不是叫禿頭,叫張正。
“你不拿不行,”周禮毫不猶豫的拒絕了,“不這樣體現不了我們蒙受了巨大的冤情,我知道羅主任是個好官,一定會為我主持公道的,這個碎布上我寫了我們村子裏所有蒙受不白之冤的人,還有相應的賠償。”
在場的所有人都為周禮的智商感到憂心,哪個當官的願意得罪另一個當官的,這事啊,羅主任真的不好管。
禿頭坐在地上,看着羅主任推卻周禮的血書,得意的看着周禮,“哼!”朝着周禮的方向吐了一口吐沫,“我可是好人,秉公執法的好官員,想要抓我,你這是誣蔑忠良。”
別說村民了,就連羅主任也想往禿頭的臉上踩幾腳。這件事随便怎麽鬧,她是不管了,反正也不會追究到她的頭上。
“這兩天大家都辛苦了,這次的檢查就到這裏,下次我們來這裏檢查。”羅主任拿過血書,在禿頭面前晃了一下,吆喝大家回去,這事被周禮這樣一攪和,今天的計劃就泡湯了。
禿頭沒有心情管這麽多,他還露着春光呢,趁大家沒有注意到他,扯着一個同事的衣服,“小李啊!張哥平時挺照顧你的,你衣服就接張哥用用。”
迫于禿頭的壓迫,小李委屈的脫下上衣給禿頭,心裏想着,這件衣服他也不要,有黴運。
禿頭用小李的上衣總算把他的屁股擋住了,整個人又嘚瑟起來了,“主任,這個我們行動一點收獲也沒有,不好給上面交待啊!”
羅主任現在就想把禿頭的腦袋打爆,不留情面的說道,“如果不是你弄出這茬子事,事情會這樣子嗎?”
禿頭也知道他今天丢人丢大發了,以後一定回來找場子,讓這些人跪在地上抱着他的腿,他在一腳把這些人踹開,看着惡心。
“那個張哥,你看你腳下。”有個顫抖的聲音傳到禿頭的耳朵裏,禿頭下意思看了一下自己腳下,“媽啊!”立刻蹦三丈高,騎上自行車趕緊離開這個倒黴的地方。
“我剛剛看到有螞蟻爬到禿頭的腳上,應該沒有事吧!”一位同事語言上雖然擔心,看着臉上的表情有些幸災樂禍。
禿頭的同事大部分都有這種表情,羅主任想到,看來張正真的存在不小的問題。
“這些螞蟻似乎就是吃毛蛋家房子的螞蟻,你說這個禿頭到底幹了多少缺德的事,才會有毛蛋的待遇。”一位村民說道。
“估計背着國家幹了不少壞事,要不然老天為什麽只盯着禿頭,你看我們站在這裏,他們就沒有來招惹我們。”
羅主任聽到這裏,決定回去一定要和上級反映調查張正,這個人做的壞事恐怕不會少,她有預感,禿頭這家夥這次栽了。“你叫老三,是吧,這事我一定會向上級反映,但是超生這一塊我們還是會來查的。”
向上級反映還不行,周禮知道這件事只有羅主任上心了,時刻盯着了,上面會對他們農村這塊重新審視,才能盡可能的杜絕此類事件發生的次數。“羅主任,你看看我的腦後瓜子。”周禮把頭發掀開給羅主任看,“這一塊從三年前就沒有再長過頭發了。”
羅主任顫抖着手摸着有孩子拳頭大的疤,想說什麽,最終沒有開口。
“當年老三被擡回來的時候,腦後瓜子上有一個碗口大的窟窿,但是我們沒有錢,就抓一把鍋灰糊上,用布包上,能不能挨過去看天意。”周二哥當初看着沒有感覺,現在看着心裏疼的慌,眼眶竟然紅了。
“羅主任,今天如果周老三沒有說起禿頭的事,我們也不會和你說這些是事,我們帶你去看看一戶人家吧。”村民們也都是,明白人,看出羅主任的态度有些松動,也許那個人真的能讓羅主任鐵了心幫他們。
羅主任有些猶豫,她有些膽怯,害怕面對事物的真相。最終良心打敗了膽怯。
他們一夥人移步到一個破舊的茅草屋前,看到一位老婦人癡傻的坐在門前,不知道在等待着什麽人。
羅主任轉身看着計劃生育局的同事,一些知道事情經過的人全都低下頭。
“她這是怎麽了。”羅主任捏了捏眉心說道。
“我們到裏面去看看!”
羅主任跟他們進入房間裏,房子很暗,潮濕,上面躺着一個骨瘦如柴的男人。羅主任猜到這應該就是那名婦人的丈夫,外面坐着的應該是她婆婆,她四處環顧,看到桌子上有一瓶農藥。
這個情況在場的人也看到了,不敢置信的看着躺在床上的人。
“你們又來我們家搬什麽,沒有好搬的,有的只是幾具屍體罷了。”床上躺着的男人沙啞的說道。
“大林子,你這是說的什麽話,你看是誰來啦,這次是羅主任,她是來給你們主持公道了,你的腿也會好的。”
羅主任看到這個情形,立刻說道,“我這次來是和你了解一下情況,把我們村子裏的冤案都了解一下,等我回去就上報給上面的領導,這件事一定會認真仔細查清楚了。”看這個情形,她要不出來表态,就是一家子的人命,她就說看着那名婦人的情形不對,原來早有了這個想法,她今天要不來,她一輩子都不會心安。
“就是,林大兄弟,上面只要一管,你就可以到大醫院看腿了,日子還會過下去的。”
☆、最後的逍遙
大林子艱難的支撐起身體, 渾濁的眼睛看着滿屋子的人, “我們全家等了這一刻很久了,似乎國*家把我們忘了。”
“沒有忘, 大軍,你們找個車,想辦法把他送到縣醫院看看,能行走才好。”要不然這日子真的沒有辦法活了,羅主任如果不是心血來潮,跟着大家夥來村裏抓超生的人, 是不是這樣的悲劇還将發生。
大林子走了,他媳婦也跟着走了,剩下的老父老母, 村裏人幫着照應。
計劃生育一群人走後, 村裏的人都松了一口氣, 今天他們以為自己死定了, 還要多感謝周禮。
“大家都說說,到底是誰把我們村的孕婦供出去了, 更加傷天理的事,我兒媳婦明明是第一次懷孕,哪個喪盡天良的人說我媳婦懷了第三胎, 這些人一定會遭到天譴,不得好死。”
“嬸子,幸虧他們走了,要不然他們到你家把你兒媳婦拉出來, 你是有口也說不清,之前大家都看到那個羅主任特別信任禿頭的話,本子上還有好多人沒有念出來,不知道是不是還有好多一胎的新媳婦在本子上,我們一定要把這個豬狗不如的人揪出來,要不然再來幾場這樣的搜查,我們村子懷一胎的人可怎麽辦呦!”
“對,大家都注意一下,懷孕的人家一定不會坑自己,大家想想有沒有人半夜或者最近一段時間鬼鬼祟祟的。”
大家開始陷入了思考中,“哦!最天晚上我看到阿禮往山裏去了。”
“你傻啊!阿禮媳婦還懷着孕呢!能幹這個缺德事?”
“傻得不輕,他和禿頭勢不兩立,能幫禿頭,再說那孩子這麽憨,能做出這樣缺德的事?”
“阿禮,別聽這傻貨說的話,今天真要感謝你,要不然我們真的不知道怎麽收場,民不與官鬥,今天他們要是按照小本子上面的名錄抓,我們可怎麽辦呦!”
“是啊,阿禮,這事還真要謝謝你!”
“抓告密者的事,大家不用急,只要上面把禿頭抓住了,禿頭還不把所有知道的事情全都供出來。”周禮說道,“大家還是想想,以後計劃生育的人來了,我們該怎麽辦,老是這樣躲着也不是辦法。”
“能有什麽辦法呢!”
“不過這也是因禍得福,大林子的事希望羅主任能夠早日解決,別在出現這樣的事了。”
大家短時間裏想不出一個所以然,大家決定這些這樣,先各回各家,這幾天他們挺累的。
......
“主任,怎麽沒有看到張正,那家夥不是騎地最慢,沒有一會兒就要休息的嗎?”
“你這人真壞,這話你敢當着張正的面說嗎?”
“嘿嘿!”
“這也太邪乎了,你們說張正要幹多少缺德的事,才回遭到這樣的報應啊!”
大家集體轉過頭看着羅主任。
羅主任鄙視的看着身邊幾個大老爺們,“你們不要幸災樂禍,這件事如果查到你們頭上,有你們受。”
......
“計劃生育的人這次是真的走了,我在後面跟了好久,看到他們過了三個村子才回來的。”一位推着自行車的村民說道。
“趕緊去把懷孕的孕婦叫回來,這次她們總算可以休息幾天了。”
周禮把王梅背了回來,“你先休息。”
“嗯,”王梅看到家裏的一切被丈夫打量的很好,有丈夫在她也安心,終于可以在溫暖的被窩裏睡覺了。
周禮抱起汨汨,就在院子裏活動,不敢走遠。
連續三天計劃生育的人沒有出現,孕婦送了一口氣,她們終于可以緩緩了。
周禮這幾天一直琢磨着怎麽離開周家村,他到外邊又可以幹什麽。
“阿禮,你把這些東西給姐送去,到大哥家借自行車騎,看看大嫂和二嫂要送什麽,姐這兩天就要生了。”王梅拎着一兜子的東西交到周禮手中。
“不能生完再送嗎?”周禮擔憂的看着王梅的肚子。
“你快去快回,頂多就一個多小時一個來回,以你的速度。”王梅知道丈夫的速度比常人快了好幾倍。
被妻子這麽一說,周禮開始得意了,“行,我這就去,讓大嫂來陪你一下,我順便到縣裏打聽一下情況。”
周禮到縣裏送完東西後,看着縣裏差計劃生育查的比村裏還嚴,不敢耽擱,趕緊回家。
周禮一路上哼着小曲,悠哉地騎着自行車,還是這玩意省勁。
禿頭聽到了一個熟悉的噩夢聲,回頭一看,媽呀,怎麽又是這個災星。
周禮一看前面的人,笑了,“禿頭,我們又遇到了!你還沒有進監獄啊。”周禮大叫道。
禿頭差點從自行車上摔了下來,他想明白了一件事,讓他倒黴的罪魁禍首就是後面這位。回頭看見周禮向他揮手,他要死的心都有了,短期內他不想見到周家村的人,就讓他忘了這段痛苦的經歷吧!加快速度往前沖。
周禮已經追上禿頭了,放慢了速度,可這個速度在禿頭看來也夠快的,禿頭使出吃奶勁往前沖啊!
周禮騎着自行車與禿頭并肩,“嗨!你看見我跑什麽啊!咱們聊一聊,你欠我的錢打算什麽時候還。”
禿頭看見周禮就像是見到鬼一樣,想用腳蹬周禮的自行車。
“小明同志,這家夥耍陰招,你可要為我作證,我沒有動這家夥一根毫毛。”周禮對着禿頭旁邊的同志說道。
小明同志已被剛剛周禮火箭速度吓傻了,只知道緊緊地握住自行車的把,被周禮一提醒,他才反應過來,這幾天張哥的日子不好過啊。“張哥得饒人處且饒人,要不然天上在劈下一道雷,可不是開玩笑的。”
“小王,你這是與犯罪份子同流合污。”禿頭嚴厲的說道,心裏暗想道,回去一定好好收拾這個吃裏扒外的家夥,可是他已經被撤職了,等候處理中。
“禿頭啊!我先走了,放心,我沒有将你對我所做的事情添油加醋的告訴羅主任的!”周禮沒有時間和禿頭打花腔,他還有重要的事情要做呢!禿頭怎麽會就和小明兩個人在這裏呢,不會是羅主任也來了吧,他要趕緊回去。
“禿頭、禿頭,我叫張正,你這個三毛子!”禿頭一生氣,腳猛地往周禮這邊跺,周禮以加速。
“嗷!”一聲重物落地的聲音,還有一聲豬叫聲,慘烈的在空氣中回蕩,鳥兒被吓得差點從空中墜落。
小明後頭一看,臉鄒在一起,“那個老三,你回頭看一下。”小明叫道,他覺得這個時刻一定要周禮的見證才算完美。
周禮回頭一看,這麽胖的人,在地上竟然擺出這麽銷魂的姿勢,也真是絕了!“你說他的臉會不會毀容,地上可都是石子啊!”禿頭的面朝大地,周禮看着禿頭的腿與自行車為中心擰成一個麻花,“他不會變成螺旋腿吧!”
“不知道!估計摔的不輕,我們要不要把他送到醫院?”小明說道,他就是想不出來,好好地,張正為嘛要折騰自己,老三不是已經不和他一般見識了嗎?
“看這個家夥估計有兩百來斤,你确定你能把他駝回去,我是不敢碰他,要是被禿頭反咬一口,不死也要掉一層皮。”周禮對這個壞了心腸的人,一點好感也沒有。“俗話說,反派沒有這麽容易就挂了的,放心,禿頭就是打不死的小強,命硬着呢!”
“說的有道理,要不我們等主任來,看看主任是怎麽說的?”小明想着他們是同事,要是把禿頭一個人對在這裏,被人亂棍打死了怎麽辦,誰讓這個人做了太多的孽。
“你們主任在哪裏,我怎麽一路上沒有看到。”周禮以為羅主任在前面呢,吓死他了。
“我們從另一條小路上來的。”小明說道。
禿頭趴在地上懵了一會兒,雙手艱難的支撐身子,幾秒鐘之後,又趴倒在地上,費勁的伸出手,把腿捋直了,喘着粗氣坐在地上。眼神陰狠的盯着周禮和小明,“呸!”吐出一口血水,血水裏混雜着兩個黃乎乎的東西,原來是禿頭的牙齒。
周禮一臉嫌棄的看着禿頭,本來長的肥頭大耳,現在臉上坑坑窪窪的,要多寒摻就有多寒摻。“我看禿頭沒事,要不然我們先走吧!”禿頭的怨氣太重了,他的小心髒有些受不了。
禿頭的眼珠子一直打轉,整個人看起來就像是地獄裏爬出來的厲鬼,小明也有點害怕,“要不,我們先走吧!”
正當周禮他們要走的時候,羅主任他們追上來了,看着禿頭的臉,羅主任立刻捂住自己的臉,原諒她先笑一會兒,禿頭現在的樣子和她女兒畫的魔鬼真像。
其他同事全轉過身子,顫抖着肩膀,好吧!他們應該有點同情心,轉過頭,一臉同情的看着禿頭。
禿頭現在不用醞釀情緒,梨花帶雨的看着婦女主任,“主任!”一開口,口水就往外噴。
“噗!”大家趕緊轉過身子,好辣眼睛啊!本來已經毀容的臉,加上我見猶憐的表情,他們好像回去洗洗眼睛。
“大家都不要笑,嚴肅點。”羅主任嚴厲的說道,可是眼底的笑容出賣了她此刻的心情。“張正,你這是怎麽了!”其實她想說是不是又遭到天譴了。
周禮把小明推出去,示意小明說,他怕禿頭使詐。
“那個主任,是張哥想要踢我老三的車子,老三就加快了車速,張哥就變成現在的模樣了。”小王抱歉的看着禿頭。
對于小明說的話,大家毫不猶豫的就相信了,這還真是自己作的。
“主任,我覺得老三這個人有點邪門,我們要不要找一個驅鬼師,給他做一場法事,我覺得他身上有鬼!”禿頭從懷裏掏出一尊佛像,親了一口,“寶貝啊!幸虧你沒有事。”
婦女主任渾身一抖,太惡心了。她垂下眼眸,右手食指不停敲擊着左手的手背,只有做盡壞事的人,才會成天帶着佛像,怕一不小心被惡鬼纏住。看來這個禿頭的問題不小,連封建的法事都搬出來了。
“禿頭,我看見你的頭頂上爬着一只小鬼,不是好幾個、十幾個鬼嬰爬在他的頭上、肩膀上,不,他們正張開嘴咬你的褲腿。”周禮此刻的聲音好像從遙遠的地方傳來,沙啞、空洞、陰涼,聽者都毛骨悚然。
禿頭艱難地咽了一口口水,把褲腿往上卷了卷,他的腿呈現紫黑色,腫脹的就像一個大饅頭。他現在臉上的汗混着血水往下滴落,他拿着金佛嘴中念着一些咒語,驅趕着他腿上的小鬼,他的腿不見變好,逐漸潰爛,禿頭臉色慘白,随時都可以暈厥。
“你要是敢暈,小鬼就把你的陽氣吸完了。”周禮立刻說道,開玩笑,這麽個龐然大物暈倒,苦的是別人。
禿頭聞言立刻站起來,腿也不疼了,“我要去找大師!”禿頭奪過一位同事的自行車,火速的往前騎。
“那個,老三,禿頭身上真的有小鬼?”小明嘴角發抖的問道,他怎麽感覺空氣中這麽冷呢!
“誰知道呢!”周禮攤着手說道,“不過他的腿可能是群毒螞蟻幹的事。”
大家一想,才想到禿頭在周家村的時候,一群螞蟻出現在他的腳下,被他帶走幾個也說不定。但是他們覺得這幾天的事太邪乎了,是他們長這麽大以來第一次遇到這麽怪異的事。
“所以說人吶!不能做虧心事,我覺得禿頭做的虧心事很多,要不然也不會随身帶着一尊金佛。”周禮看着禿頭離開的背影,他終于可以當仁義大俠了,“為民除害是每個人的職責,是伸張正義的時候了。”
大家看到周禮滿臉正義的形象,他們真的搞不懂那一個才是真正的周禮,無厘頭、搞笑、奸險、貪財、正義、滿嘴謊言,大家回過頭來想想,從周禮嘴中蹦出來的聽着荒謬,認真揣摩,十分真實,只是換了一種說法把事實攤在明面上。
“羅主任,這個禿頭怎麽還在外邊晃悠。”周禮疑惑得問道,這家夥不應該被抓進去嗎?
“事情正在調查,張正的職務已經停止了,就讓他在嘚瑟幾天,這不是好從他的行為上找證據。”羅主任說道,“你這要去幹什麽?”
“我姐要生孩子了,我給她送點東西。”周禮說道,“羅主任,如果沒事,我就先走了。”
“嗯,你回吧!忘了和你說,你們村換了一隊同事去檢查,我們去另一個村子了。”羅主任說道,她真的對周家村有點慫,能整出這麽多的事,還真是厲害。
“是嘛,哈哈!”周禮一開始緩慢得騎着自行車,到了轉彎的地方趕緊加快速度。
“主任,張正的姐夫是誰他?”同事這麽就,他們就沒有聽到一點風聲。
“這件事我也不知道,沒聽說過。”羅主任說道。
“按照張正的性子,如果有一個官位大的姐夫,應該早就說出來了。”
羅主任岔開話題,“你們覺得那個小夥子怎麽樣?”羅主任望着遠方,這個孩子讓她想起了一個人,行事無所顧忌,但是仔細摸索,才知道心思缜密,給他們布下了一張大網。
“傻樣!”
羅主任搖了搖頭,沒有說話,他們中,沒有一個人比他聰明。
☆、長臉壞人
周禮知道只要有超生的情況存在, 計劃生育的人就一定會出現, 畢竟上面明文規定只可以生一胎。
周禮剛到村口,就遇到了周二哥, 周禮一把拽住周二哥,神情忐忑的問道,“二哥,村裏有沒有來陌生人。”
“放心吧,現在大家都在地裏挖芋頭,有陌生人來, 大家都會互相通知,孕婦就躲起來了。”周二哥趴在周禮的耳邊小聲的說道,“老三, 今天上面來調查禿頭的事了, 到你家找人的時候沒有找到人, 哥把你受的委屈都說出來了。”
周禮剛想說話, 一輛拖拉機朝着周禮這邊沖了過來,周禮第六感一向很準, 他一把推開周二哥,朝着另一個方向跑去。
“我說老三,你怎麽....”周二哥話沒有說完, 就感覺事情有些不妙,一輛拖拉機怎麽一直跟在老三後面,也沒有減速。“老三!”周二哥聲喊道,引起了周圍村民的注意。
周禮就知道這輛車針對自己, 周禮七拐八拐,企圖讓車速降下來。周禮腦子一轉,前面是一堵圍牆,他跳過去...
車上的人看見前面是一面牆,咧開嘴笑了,加快速度。
周二哥和周圍的群衆都以為周禮會在劫難逃,車上的人分明是想要周禮的性命。
周禮絲毫不知道大家對他的擔心,心裏倒數三聲,做了一個沖刺,在最後關頭身體往上一躍,雙手緊緊地抓住圍牆頂端。
長臉壞人一臉邪笑,一踩油門,一聲撞擊聲,“轟!”車子與牆壁來了一個親密接觸。
“老三!”撞擊之後傳來周二哥撕心裂肺的叫喊聲。
“二哥,我在後面。”周禮當車子快要撞到牆的時候,腳一蹬牆壁,借助牆力,跳到外圍。
這時大家才注意到周禮完好無缺的站在大家面前。
“老三。”周二哥趕緊走到老三的身邊,檢查弟弟的身體,确定對方是否真的沒有事。
“拖拉機上的人可能被埋在牆裏了,大家看看這人是死是活。”一位戴着眼鏡的中年男子說道,他就是這次來調查禿頭的事,沒想到看着這麽危險的一幕。
“你們派人到鎮上找警察來。”另一位調查組的人說道。
大家一聽,趕緊照着他們的話做。
有人回家拿鍁,在路上說了這件事,周父一聽,帶着孫女也去看熱鬧,就是不知道事情的主角也有他家老三,“老二,這是發生什麽事了!”
周二哥把當時驚險地場面和周父說了一下,“要是我,小命早就交代了。
“爸,幸虧我逃的快,要不然就撞成一對堆肉陀了,那個小王八羔子呢,敢要我的命,小爺先把他給廢了。”這是周禮第一次吃這麽大的虧,心中的火啊!火氣差點把他的頭發燒禿了。
周二哥上前掐了周禮兩下,“爸,老三肉是軟的,你小兒子沒有事。”笑着說道。
周禮沒有忍住,一巴掌打在周二哥的身上,“疼不疼?”周禮的聲音從牙縫裏擠出來,他真想掐着周二哥的脖子擰幾圈。
周二哥疼得淚花往外冒,識趣的松開手,“老三,那家夥在那裏躺着,等着有人救命呢!”看着老三兇神惡煞的往牆那邊走,周二哥拍了拍自己的心口窩,“爸,鑒定完畢,老三還是這麽壞。”
小兒子沒有事,周父也就不擔心了。
大家沒有在廢墟裏找到長臉壞人,原來這個家夥由于車的慣性,被甩到稻草堆裏了,長臉壞人暈暈乎乎的滾下稻草堆。
這時候警察也來了,長臉壞人假裝自己什麽也記不起來,要警察把他送到醫院。
周父氣火了!從來沒有見過這麽不要臉的人,剛剛還像猴子一樣從稻草堆上下來,現在裝作癱瘓了。
“爸,你走錯方向了。”周二哥叫到道。
“沒有,我回家拿打豬針,那個王八羔子明顯沒有事,躺在那裏裝模作樣,我給他打一針立刻就沒事。”周父磨刀霍霍的往家裏走去。
“哎呦,我頭疼,我什麽都忘了,你們就不要在再問我了,我可能失憶了!”長臉壞人捂着頭說道,他就吃準了這些警察拿他沒有辦法,“怎麽醫生還不來,我可是病患。”
周禮滿臉陰沉的走到長臉壞人面前,一腳把石子踩的粉碎。
“你可不要亂來,我現在是傷患。”長臉壞人趕緊抱緊一名警察的大腿,這人命真大,怎麽就沒死呢!“警官,我是公民,你可要保護我。”
“兒子,針來了,”周父拿着一根大粗針對着長臉壞人,“獸醫說了,一針下去,包治百病。”
周圍的民警看到周父的架勢,大家都不約而同的笑了,這個老爺子太逗了。他們知道長臉壞人這家夥純粹是裝的,只要不把人玩壞了,他們就假裝沒有看見。
長臉壞人看到警察不打算幫他,趁着大家沒有注意,慢慢地從擔架上爬下來,準備逃之夭夭,給錢的人沒有說他面對的都是一群瘋子啊!早知道這錢他就不掙了。
周禮走了過去,扯住長臉壞人的腿,蹲在地上,“跑啊!不是腿斷了,腦袋也壞了,跑啥啊!”
長臉壞人咬着牙齒,閉上眼睛,頭往地上一磕。轉過頭,笑着看着在場的人,“我想爬着到角落裏尿尿。”說完回過頭,繼續往前爬,發現他怎麽往前爬,就像訂在那裏,紋絲不動。
“既然你是傷患,腿腳不便,我這個人呢!就是好心,這樣吧,我拎着你去。”周禮熱心腸的說道,站起來,拎着長臉壞人的一條腿,就往廢墟裏走去。
長臉壞人頭朝地,暈乎乎地看到廢墟裏還冒着煙,這人是想把他扔到廢墟裏嗎?他有些擔心拖拉機突然爆炸,這就不好玩了。他的一條腿被拎起來,一條腿無處搭放,懸在空中。看到前面有一個人,趕緊抱住這個人,被周禮打開了。
“阿禮,這件事就交給警察,你千萬不要意氣用事。”周圍的村民真的怕周禮把這個人丢進廢墟裏。
周禮拎着長臉壞人上下掂了掂。
“啊,我快要快吐了。”長臉壞人聲音顫抖的大叫道。
“唐警官,我看這家夥氣血不通,我幫他順順氣,”周禮指着這個人的腿說道,“你看,這人的腿多有勁啊,肌肉多發達,你說,我把你抛到空中會怎樣。”
長臉壞人有些懵圈,他是壞人,怎麽會被一名被害人像玩娃娃一樣随意戲弄呢!“哥,你就放了我吧,前面是廢墟,你要是一不小心把我抛到廢墟裏就不好玩了,到時候你還要坐牢。”
“我這是正當防衛,頂多是防衛過激,死不了。”周禮笑着說道,欺負他沒文化是吧!
“哥,我們不能這麽開玩笑,你們順着這輛車就能查出是誰了,就不能讓我安靜地做一個失憶的病人嗎?”長臉壞人急了,那人說會撈他出去的,瑪德,還沒有出去呢!就被眼前人整死了。
“你當我是傻子啊,這車都變形了,我能找出鬼的證據啊!”周禮把人甩在空中轉了一圈,“你不說我也知道是誰,是不是一個禿頂的人,整個人給人一種油膩膩的感覺,坐着輪椅,腿腕出腫的跟一頭母豬似的,他還欠我好幾千塊錢呢,現在局長正在派人調查他,你作為同夥,完了。”周禮說完就把人放在地上,周禮捧着心,“二哥,快來扶我一把,可能被震到了,快送我到醫院,後期治療費和營養費我們要重新加在那一系列費用裏面。”
坑人的事,周二哥幹起來輕車熟路,“老三,你要挺住了,我這就送你到醫院。”
長臉壞人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剛剛還生龍活虎,現在馬上就要升天了,比他還會碰瓷。“卧槽,警官,我腿疼,頭暈。”立刻躺倒在地上。
周禮靠在周二哥身上,虛弱的說道,“小子,你可要想好了,你躺着的地方前面可是火葬場。”
長臉壞人趕緊起身,跑到擔架上躺着,“哎呦,我快不行了。”催促警察趕緊把他擡走,這個煞星他得罪不起。
“走,擡到警察局裏給你治治。”唐警官真的是服了這個家夥,“你都露餡了,還裝啥!”
長臉壞人死活不願意起來,被民警擡到警察局了。
“隊長,跟周圍人了解過了,那名司機是故意追着受害人,”一名民警指着前面的廢墟說道,“這些都是那名司機造成的。”
周禮擡頭看着警察,“嘿嘿,逗那個人玩呢!”
☆、初始念頭(過渡章,有些雜)捉蟲
警察帶着長臉壞人走了之後, 調查人員來到周禮面前,“我們對張正同志的案件做一下調查, 請你配合一下。”
“你等一下,”周禮掀開衣服,他覺得自己背後有點難受,“二哥, 你看看我後背怎麽黏糊糊的?”
周二哥嘟囔嘴,手往周禮的後背一摸,立刻感覺不對勁,手拿出來一看。趕緊扒開周禮的衣服, 一塊淤青,上面流了一些血, “老三,疼不疼?”
調查人員一看, 明顯就是被重物砸到了。他們就說又不是真的有飛檐走壁的功夫,再這麽緊急的時候真的能毫無損傷的站在這裏?
“沒事, 還能忍受, 回家用草藥敷上就沒事了。”周禮毫不在意的說道,這具身體比他以前的身體好多了,他以前的身體受不了一點疼, “領導同志,禿頭貪污我們的錢你們要盡快把它追繳回來,那些都是我們的命。”
“這件事我們會認真對待,你還是到醫院看看, 小心上到骨頭。”調查員看着泥土牆裏摻雜着石塊,應該是被飛起的石塊打到了。
“沒事,沒有傷到骨頭,就是碰青了,抹點藥酒推拿一下就行了。”周禮揮了揮手,豪氣沖天的做派,這點小傷都治療不好,他以後還怎麽在江湖上混啊,“我的情況二哥都和你們說了,我先回家換一身衣服。”
大家看到周禮大大咧的樣子,心裏怎麽這麽不是滋味呢。
調查組的人腦補周禮可能是沒有錢治病,就像以前一樣,選着忍着。看着那塊淤青,都被砸出血了,怎麽可能這麽輕松。
周父看着小兒子這樣,趕緊帶着孫女追小兒子,小兒媳婦不在家,小兒子一個人真的上不了藥。
“領導同志,我們農村人比不上你們城裏,要一趟醫院花的錢,夠我們兩三個月的夥食費,多數情況下都是自己處理,實在不行到小醫院拿幾粒頭孢吃就行了。”
“對,哪有閑錢到醫院,生孩子都是自己在家生的。”
“你們放心,我們會給你們讨一個說法。”調查組的同志說道。
“領導同志,我問一下,大林子怎麽樣了?”
“被送到市裏了,腿以後能走路,不能幹重活。”調查組的同志說道。
......
禿頭案件:
周家村發生的事,受到上面領導的重視,很快禿頭案子落實了,還牽扯出一些人員,都被判了重刑,計劃生育局得到整頓,大家也尋章辦事,以前混亂的情況随着時間的推移,慢慢會變好。
對于超生的情況,計劃生育局的辦公人員仍然沒有間斷進村搜查,對超生孕婦,依然采取強制的手段,直接流掉。
......
周母聽說小兒子就差點被車撞了,趕緊從縣裏回家看看,看到小兒子把汨汨往天上抛來抛去。
這個小丫頭開心的拍手大笑,也不害怕她老子一不小心沒有接住,那可真就毀容了。
周禮接住汨汨,父女兩人看到周母拿着一個棒槌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們。
“爸爸,你把我放下,我去找花花玩。”汨汨看到周母這副樣子,拍了拍周禮的手,她要下來,趕緊閃人。
周禮看着閨女毫無留念的消失在門前,說好的小棉襖呢!“媽,是不是姐生了。”周禮賠笑的說道。
“沒生。”周母沒好氣的說道,“毛都沒有長齊,周老三,你行啊,這幾天是不是要上天了,那些當官的人是誰,你是誰,你就是一個老農民,你拿什麽給人家比。”周母使勁的掐着周禮的胳膊。
“媽,你不是常說我是猴子,猴子命大死不了,有金鋼不壞之身,我這不是沒有事,那人也被懲罰了。”周禮不停的給周母順氣。
“說的也是,你是猴子,老娘就是觀音,你想逃出老娘的手掌心,門都沒有。”周母拿着一根棒槌砸在周禮的腦袋上,看着周禮抱着頭,“以後你要再這麽魯莽,我就讓你爸給你壓在五指山下,有意見嗎?”
“沒意見。”周禮趕緊回答道,老娘是觀音,老爹是如來,他是猴子,原來幾百年以後,他們會成為一家人。
王老條聽人說周禮出事了,他可是見識過周禮的本事,誰敢來虐周禮,周禮一定把他虐的死去活來,禿頭和長臉壞人就是最好的例子,這兩個人都在監獄裏喝稀飯了。“你這小子紅光滿面,可見沒有多大的事。”
“哎!”周禮搖了搖頭,做出一副哀痛的表情,看着王老條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天天被老娘關在家裏,人都發黴了。”周禮小眼憂郁的看着王老條,“想想還不如到醫院省事,又不用我掏腰包。都怪我太善良了,碰瓷這事還真不是我能幹的。後來又想着三年前,受了這麽嚴重的傷,禿頭也沒有給我報銷醫療費,我怎麽這麽傻啊!”
“最後你還是選着翹着二郎腿在這裏碰瓷!你這瓷碰的,不光讓人家賠錢,還讓人家蹲幾十年的監獄。”王老條白了周禮一眼,眼神示意周禮往裏面挪挪。
“也沒有賠多少錢,就幾百。阿梅如果被計劃生育的人查到懷二胎,這錢還不夠交罰款的呢!搞不好要砸鍋賣鐵。”周禮心裏在滴血,他忙乎了這麽久,就給一頭母豬外加幾十塊錢的醫藥費錢,他家母豬和小豬仔子還有升值的空間,這夥人怎麽就沒有考慮進去呢!
“別想這些事了,坐起來,哥有事想要和你談一下。”王老條想起他這次來找周禮有事要談。
他倆坐在樹底下的石頭上,“王哥,你是不是又有掙錢的路子了。”周禮看到王老條兩眼放光,一看就是看到錢路子。
“我媳婦娘家那邊有人到南方打拼,這次不是媳婦家族裏有一位老人去世了嘛,我去那邊,聽他們說在南方幹的不錯,一個月幹的錢比我們一年種地得的錢要多。”王老條興奮地說道,他之前還在為下年做什麽示意發愁呢,這下子什麽都解決了。“怎麽樣,拼不拼,正好你可以去躲計劃生育。村子裏隔三差五都有計劃生育的人來檢查,大人肯定熬不住,不光這個,罰錢都能把你罰死。”
周禮搓搓自己的口袋,他有些心動,這段時間他一直想怎麽到外邊的看看世界呢!“幹什麽這麽掙錢?”
“到城市郊區承包土地,種菜園。”王老條看到周禮臉耷拉下來了,連忙解釋道,“我們本來就是一個老農民,不種田,能幹啥,到人家玩具工廠、電子工廠、塑料工廠,累死累活就一兩千塊錢,還要租房子、吃飯,一年到頭手裏也剩不了多少錢。誰讓我們沒有本事,沒有學問,趁着我們還年輕,能給孩子掙點錢,就掙吧!”
“我可以承包土地,種草藥嗎?”周禮想着自己不會種菜啊,種草藥這可是自己的強項,“王哥,我聽說現在藥材價格挺貴的是不是?”
“放心吧,你種的草藥絕對沒有人買。”王老條不想小看周禮,“你啊,還是安心做你的老農民,別異想天開了啊!”
周禮一腳搭在王老條身邊的石頭上,繃着臉,一臉認真的看着王老條,眼裏包含了許多話語。
王老條吞了一下口水,仰着頭一臉震驚地看着周禮,為什麽他每次和周禮待在一起,他覺得自己越來越娘炮了。
周禮底氣十足的說道,“哥不會種菜,只會種草藥,你看咋怎,要不我給人當保镖,或者去混社會去。”
王老條第一次見到這麽不要臉的人,“你一個農民不會種菜還有理了。”王老條覺得坐在這裏說話沒有氣勢,想站起來,被周禮推到石頭上。
周禮按着王老條的肩膀,居高臨下的看着王老條,“王哥啊!”周禮沖着王老條挑挑眉,“你會種菜嗎?”
“不會不能學啊!”王老條有些氣短,他也不怎麽會種地。“你就說,你跟不跟我一起去南方。”
“孩子怎麽辦?”周禮想到汨汨,他們去,哪有時間找個一個屁大點的孩子。
“我家跳跳都是交給我媽帶的,我們也是沒有辦法。”王老條心裏有些不是滋味,這還沒有離開,就想他家臭小子了,“你能有什麽辦法,留在村裏,天天東躲西藏,你們受得了嗎?”
汨汨抱着用泥巴做的小汽車,看着周禮,雙眸含着淚花,轉頭,小步跑到王梅身邊,用腦後勺對着周禮。
周禮和王老條沒有想到汨汨會出現,很顯然小丫頭聽懂了他們說的話。
王梅摸着自己的肚子,王老條說的話她很動心。“汨汨,小氣包會變醜的。”
“哼!”汨汨躲在王梅懷裏,就是不願意出來,小嘴都快噘到天上了。“你們去玩不帶汨汨。”
“好了,不生氣了。”王梅把汨汨摟在懷裏,“看看奶奶給你帶來了漂亮的新衣服。”
汨汨眼睛偷偷的撇了一眼王梅手裏拿着的東西,粉色的,上面還有小黃鴨,“我的!”汨汨拿過衣服抱在懷裏。
周禮感慨小丫頭片子就是好哄,光能穿不能吃有什麽用。遙想當年,宗主大人不給他買小糖人,他是不會原諒宗主大人的。
“阿禮,這裏有賣小糖人的,今天大人多給你買一根好不好。”宗主大人拎起周禮放在肩頭。
“我要兩個,一個阿禮,一個宗主大人。”周禮抹幹眼淚,笑着說道。
“好!”宗主大人寵溺的說道。
周禮雙手舉着小糖人,迎着陽光傻笑着,“一個是阿禮,一個是宗主大人。”周禮把糖人慢慢的靠近,“這樣他們就能永遠的在一起了。”
最後兩個糖人在周禮手中融化了,阿禮和宗主大人的五官、衣服、身體融化成一坨。
周禮低頭看着自己的雙手,他害怕有一天宗主大人會像小糖人一樣,在他的記憶裏變成一團,再也無法拼湊成完整的記憶。
“小周,你怎麽了。”王老條視線從汨汨身上轉到周禮這裏。
“沒事。”周禮摸着頭傻笑地說道。
☆、離別最難将息
孩子和王梅都睡着了, 周禮悄悄地下床,走到院子裏坐下。對着月光看着玉簪子, 南方啊,千萬不要讓我失望,笑容中帶着些許苦澀。
“小叔,你怎麽還不回去睡覺。”大毛起來上廁所的時候正好看到周禮坐在樹下發呆。
周禮拍了拍身邊的位子, 示意大毛坐到他身邊。
大毛恨不得一頭撞在牆上,沒事和大魔王打什麽招呼,慢騰騰的坐到周禮的身邊。看到周禮沒有搭理他,大毛雙手撐着死凳子, 晃着小腳,擡頭看着月色。
“大毛, 你想象中的大城市是什麽樣的。”周禮長長的嘆息道。
大毛搖了搖頭,“沒辦法想象, 沒去過,不知道。”大毛歪着頭看着周禮的側顏, 小小的心裏藏着一個巨大的夢想, “小叔,你說我能走出這個村子嗎?走出去我又能幹什麽呢!”
“外邊的世界很精彩,卻不屬于我們, 但他屬于未來的你們。”周禮這一刻很茫然,他看着自己的雙腳笑了,只要用腳走出來的路都很踏實,他又有什麽可怕的呢!
“我一定要好好讀書, 将來買大房子給你們住。”大毛不知道他這個承諾代表着什麽,但他找到了走出去的唯一路徑,這也是其他農村孩子要走的道路。
周禮揉了揉大毛的頭發,小家夥很天真吶,“你是哥哥,是周家的長男,以後要好好照顧妹妹知道嗎?妹妹是女孩子,不像男孩子皮糙肉厚。”
大毛呆呆的看着周禮,這是小叔第一次溫柔的和他說話,“小叔,你放心吧,有人欺負妹妹,小心我的拳頭。”阿毛揮舞着拳頭說道。
“你先去睡吧,小叔坐一會兒。”周禮看着大毛的小身子板消失在黑夜中,平靜地夜晚,他的心卻躁動不安。
第二天早晨,大毛照常到菜地裏摘菜,村子裏的人和往常一樣雞飛狗跳地度過一個早晨。
吃完飯後,周禮一家三口到了周大哥家裏,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