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24)
暮笙頭上。但為了給自己脫罪。
“現在,這事,陳綏已被抓招供;張一果也已經認罪,下午,程序一走完,蘇暮笙就能被無罪釋放……”
最後一句,令蘇錦一陣狂喜,之前所有的怒氣,全散盡了,眼底頓時有喜色迸射出來:
“真的嗎?真的嗎?下午暮笙就能被釋放?”
她動情的抓住了靳恒遠的手。
靳恒遠唇角上揚:
“當然是真的。”
“太好了,真的是太好了……”
她狂喜,卻轉頭沖着季北勳鞠起躬來:
“季先生,這件事,真是太感謝你了。謝謝,謝謝,真是太謝謝了……”
“不用謝我。要謝就恒遠。這案子大部分線索,都是他在派人核實。我只是幫了一點小忙……蘇錦,恒遠很少這麽有心一件事。蘇暮笙之所以能這麽快恢複自由,全是他在調度。嫁他為妻,你很幸運。”
季北勳合上筆記本,沖蘇錦欠了欠身,走了出去。
“這裏風景真好,我也去轉轉!”
那鐵鏡笑着也跟着離開。
客廳內只留下了那對夫妻。
蘇錦用一種惑然的目光瞅起靳恒遠來:驚訝他的辦事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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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等你謝我!”
靳恒遠笑吟吟說,長眉飛揚着。
蘇錦不由得好笑的睜大眼:“哪有人會等着被道謝的啊!”
“我不介意做第一個。”
“……”
果然是厚臉皮。
“謝謝!”
她只好說了一聲。
“好像不是很沒誠意。”
他聽着眨眼,嘆。
蘇錦:“……”
下一刻,男人湊過去在女人耳朵邊上低語了一句,女人的臉一下漲紅了。
“這才叫誠意。嗯,晚上,我等着你來謝我!”
女人想踹死他:“……”
想的美。
這話沒吐出去,她指了指腳,答的一臉理直氣壯:
“我是傷員。”
男人一瞅:“可以欠着,只要把利息加上就行了!”
女人:“……”
也不知這男人的利息高不高啊!
她突然有點擔憂了。---題外話---第一更!
☆、114,他逼她卸下心頭的防線,懂得和他互動……
下午一點,靳恒遠載着蘇錦去刑警大隊。
靳恒遠本來是不想帶她去的,腳都扭傷了,出去不是很方便。
蘇錦不同意,固執的堅持己見:
“反正我要第一時間見到暮笙。你要不帶我去,我打電話讓葭慧過來帶我過去。嗄”
那脾氣倔的可以。
“那我不走了,看着你,哪也不許去,人,我讓北勳去帶回。”
他故意和她扛上了。
蘇錦急得立馬想跳腳:
“靳恒遠,你不帶這樣的。”
靳恒遠老神在在的,耍賴說:
“我就是這樣的。”
“靳恒遠……”
蘇錦眼巴巴瞅着,不知道拿他怎麽辦了?
她心下自是明白的,他也是為她好。
可見,她真的想快點見過暮笙。
終于,靳恒遠軟下了語氣:
“真的非去不可嗎?”
“嗯!”
她飛快點頭。
“求我!”
靳恒遠一本正經的說:
“求我,我就帶你去!”
“……”
蘇錦終于明白了,原來這壞男人,想着法兒的故意在逗她呢。
“好,我求你!”
唉,她只好順着他。
識時務者為俊傑,這是老古人說的,總歸是不錯的。
這個男人有這種極度惡俗的癖好,想讓他改,一時肯定是改不了的。
“求的有點勉強。而且表情很不真誠。”
靳恒遠對她的真誠度做了評價。
“那你教我!”
蘇錦想嘆息了。
靳恒遠想了想,一臉嚴肅的給了一句參照:“親愛的老公,求你帶我去接暮笙回家……”
“……”
呃,能不能別這樣肉麻?
她咬唇瞪這個壞壞的惡劣男人,他在一次又一次的刷新“無恥”這個詞彙的最新定義。
“怎麽,不說?那我們耗着吧!”
靳恒遠坐在那裏剝手指,一副我準備和你玩到底的模樣。
“老公,你瞧,我現在行走不方便,拜托你送我去接暮笙好不好。你的大恩大德,我沒齒難忘……”
蘇錦編了一句聽着比較不掉雞皮疙瘩的話,只是最後一句,還是讓她身上一陣發冷。
請原諒她吧,撒嬌這件事,這幾年,她真沒做過。
何況還是和一個半生不熟的男人撒嬌,感覺不是一般的怪。
靳恒遠很滿意,笑着接受了。
雖然這樣玩,有點幼稚,可他就是想一點一點攻克她的心,逼她卸下心頭的防線、懂得用一種比較親呢的方式和他互動,這既能增加夫妻之間的情趣,又能促進夫妻關系的和諧發展。
當然,這個度,也是需要掌握好的。
靳恒遠将她抱上了車。
沒一會兒功夫,就來到了刑警大隊。
蘇錦因為腳傷,又不好意思讓靳恒遠背着她進刑警隊,就待在了車裏。
後來等得急了,就幹脆從副駕駛座上走了下來,金雞獨立的站在那裏耐心而又焦灼的等着。
十五分鐘後,戴着墨鏡的靳恒遠和季北勳并列着走了出來,兩個人穿得都是黑襯衣,遠遠觀之,會讓人覺得他們酷的不得了,身上都有一種無與倫比的氣勢。
在他們身後,鐵鏡背着電腦包,暮笙低着頭,時不時擡頭睇望前面那兩個男人。
刑警大隊的隊長帶着人相送在最後。
下了臺階,季北勳和靳恒遠揮手致別,帶着鐵鏡先走了。
靳恒遠轉頭又和刑警隊的人握手相謝,道別,然後,帶着暮笙沖蘇錦站的位置走了過來。
暮笙很快看見了她,眼神陡然一亮,飛快的奔了過來:
“姐。”
“哎!”
蘇錦笑亮了眼,單跳着腳迎上去,卻在無意之間扯痛了腳,險些往地上栽去。
暮笙及時扶住她,欣喜變成了怪問:
“姐,你腳怎麽了?”
“不小心跌了一跤。沒事沒事!養幾天就能好的……”
蘇錦歡喜的抱了抱暮笙,從頭到腳又掃了一遍,想确定他沒有瘦了,還好還好,還是和之前那樣有精神:
“這一次,你能有驚無險,全靠恒遠和季先生。暮笙,以後交朋友一定得慎重知道嗎?瞧瞧這一次,多讓人覺得後怕。所幸現在都沒有了。媽要是知道了,也一定會很高興的……”
“嗯……”
暮笙也緊緊抱了一下蘇錦。
抱着姐姐的感覺真好,可惜媽沒了,以後,永永遠遠都不能看到母親欣慰的微笑了。
“姐,我想媽了!我想去告訴她我出來了……”
他低低說,莫名就黯然神傷了。
“好好好……我們這就去看媽!”
蘇錦滿口應着。
靳恒遠在邊上看着,有點嫉妒這姐弟倆的感情呢!
也不知得過多久,他老婆才能這樣對他千依百順……
未來,任重道遠!
不過,他相信一定會有這一天。
“恒遠,麻煩你送我們去看媽好不好?”
姐弟倆敘完舊之後,蘇錦轉頭輕輕請求起來。
“麻煩我?”
靳恒遠咬着三個字,似笑非笑:
“小蘇,你這口氣,我怎麽聽着那麽生份呢?”
“……”
這人,非常不喜歡她和他拉遠距離。
好吧,那就換個說法:
“恒遠,我們一起去看媽好不好……我想告訴媽,她的好婿女幫她兒子得回自由,洗清罪名了……”
肉麻是肉麻了點!
可是,很管用。
靳恒遠立即笑了。
蘇暮笙抖了抖身子,有點吃驚,感受到了這一男一女之間,有一種極其微妙的感情在潛滋暗長起來。
這是好事。
可他莫名就吃味了!
姐姐到底要成別的男人的了。
他有點感傷。
“暮笙,上車吧!我扶你姐坐好!”
他過來,當着暮笙的面,一把将蘇錦抱起,送進了副駕駛室。
将這一切看在眼的蘇暮笙,神情微微一黯,唇角又淡淡泛出了一抹笑:
這樣也挺好。
他們到底是夫妻了。
夫妻不和睦不親密,那才是悲劇。
一柱香,兩盤鮮果,三束祭花,被靜靜擺到了墓碑前。
暮笙在碑前鄭重其事的磕頭。
“媽,我無罪釋放了。是姐夫幫的我。
“媽,以後我一定好好的,不再讓姐操心,不再惹是生非,也一定好好用功讀書。
“媽,姐夫很好,之前都是我對他懷的陳見太深了。
“媽,這世上要真有另一個世界,如果你真在另一個世界看着我們,那請保佑姐姐和姐夫,夫妻恩恩愛愛,一輩子和和美美……”
經過一次事件,暮笙變得穩重不少。
人生的磨難,有時,只是一種催化劑。
蘇錦看着很欣慰。
靳恒遠淡淡在笑。
離開墓園,下午三點半。
上了車,靳恒遠車頭看暮笙:“我和你姐商量過了,以後,你和我們一起住。我得替媽看着你,在你成才之前鞭策你。你要是再敢出一點點亂子,我一定找鞭子抽死你……”
說話的語氣特別的兇,眼神也特別的危險。
“你吓他幹什麽?”
蘇錦忍不住嗔他。
“你要再慣着他,他成不了氣候。聽我的,他将來一定有所作為。你到底想讓他成為人才,還是廢材?”
“……”
“走了,回去,讓這小子自己收拾點衣服,搬去和我們住。記住了,暮笙,回頭自己收拾,不許讓你姐為你操持……你二十了,不是十二,以後生活上的事,什麽都得學會自理。聽到沒有……”
靳恒遠不給蘇錦面子,淡着臉孔,沖暮笙叫了一句。
暮笙不像以前那樣露出不馴之色,而是受教的點下了頭來:“知道了。”
這現象,看得蘇錦好生驚訝:暮笙現在很服他呢!
同一時間,盛樓在滿世界的找蘇錦,因為,他得到消息,蘇暮笙無罪釋放了,蘇錦親自來接的他。
這一次,他一定要找着她。---題外話---第二更,還有一更。
☆、115,嫁人了又怎麽樣?去把她奪回來不就行了……
回到家,暮笙簡單收拾了一下夏裝,一件一件的,全裝進了自己的旅行箱內。
至于冬裝,可以以後再整理。
這個家,以後有時間,他還是要回來住的。
只是最近這段日子,他不想獨自一個人待這裏弛。
太冷清,思念會成狂,輕易就能把人逼瘋。
接下去的時間裏,他需要振作,重新開始,而不是沉陷在過去,再讓母親失望。
蘇錦沒幫忙,由着暮笙自己整理。
一個男人,如果連自己都不能照顧好自己,将來怎麽撐起一個家嗄。
這話,是靳恒遠說的。
絕對有道理。
從古自今,男人天生就是這個世界的逐鹿者。
一個成功的男人,就得讓自己在物競天擇的世界裏蛻變成一只展翅高飛的蒼鷹,而不能做那縮在井底的青蛙。
蒼鷹要飛,就得經歷跌跌撞撞,就得懂得讓自己飛起來的最基本的生存技能。
一般來說,男人身上的擔子,會比女人來的重。
而暮笙已二十歲。
這個年紀,若放在過去,已然是個昂揚偉男子,或保家衛國,或光宗耀祖于朝堂之上,正當意氣分發。
他需要長成,就得經得起磨砺。
她願意配合靳恒遠去改造暮笙的未來,過去,她和養母對他的教育,真的是太不到位了,倒是恒遠,輕易就鎮住了暮笙。聽他的,對暮笙肯定有好處。
靳恒遠呢,在打電話,一個電話,接一個電話,他的電話,永遠是那麽多。
“姐,你和姐夫沒事吧!”
收拾完之後,暮笙出來,看到蘇錦正站在母親的照片前,靜靜的拭着擦着,臉上盡是追憶之色。
他走過去,輕輕的問。
蘇錦照片放下,轉頭看,泛起微笑:“我們倆挺好啊,怎麽了?”
這孩子臉上那些擔憂也不知是從何而來的?
“出事那天,我給你打過一個電話,你記得吧……”
蘇暮笙小心的觀察着。
“嗯!記得。”
那天,他是那麽的氣怒交加,也害她心情一團亂,如此深刻的經歷,怎麽可能忘了。
“那時,我對姐夫陳見真的很深,心裏也實在是接受不了姐你就這麽突然之間嫁人了,幼稚的恨不得讓你馬上離婚。
“可你又說,除非姐夫出軌,你才會想這茬事……
“于是,我可笑的盼着姐夫能婚內出軌。
“出事那天,我去了回來,看到姐夫和那個女的那麽親密,肚子裏的怒氣就全燒着了……想都沒想就給你去了電話……這做法,實在不應該……”
蘇暮笙摸了摸自己的後腦勺,不好意思道:
“姐,你現在應該有知道了對不對?
“那女的,其實是姐夫的妹妹。
“你瞧我,做事真的太不成熟了……老給你添麻煩,讓你生堵……
“對不起啊,姐,以後,我一定改!”
這些話,他說的非常誠懇。
“說什麽對不起啊,一家人不說兩家話。你呀,就是怕我吃虧上當。姐姐我懂的……”
蘇錦笑着給拍掉了肩旁上灰塵,這小子,剛剛都鑽哪了呢,鬧得滿身是灰。
“收拾好了是吧!收拾好了,就走了。我讓人送了一套新的床具過去,快到了,我們趕緊過去了……”
依舊靳恒遠背蘇錦,蘇暮笙跟在身後,三個人一起出了門。。
下到底樓,蘇錦才坐進副駕駛,暮笙把旅行箱放入後車箱,也正準備上後座,有人叫住了他:
“蘇暮笙!”
暮笙轉頭看,濃眉一起皺起,竟是蘇暮白最好的朋友:盛樓找來了。
小的時候,暮笙和盛樓的關系也是不錯的,只是,自從他們離開蘇家,以前比較交好的朋友,都斷了一個幹淨。
“盛樓哥,你怎麽找這裏來了?”
出于禮貌,暮笙還是像幼時那樣叫了一聲。
這一聲叫,把正準備坐回駕駛座上的靳恒遠的注意力拉了過去,他緩緩轉過了頭,看到了盛樓隐隐挾怒的臉孔。
本有一肚子話要說的盛樓呢,立馬感受了一種被逼視的灼灼感,本能的往那個方向掃視,一見上那清冷深深的眸光,不自覺愣了愣,一股無法自抑的震驚,還是從腳底心冒了上來:
“你……”
……
盛樓這幾天一直在找蘇錦,找不着啊!
這中間,因為公司有事,他出差了一趟。
在外地時,他仍關心着暮白的情況,幾次打電話問。
蘇老爺子說:“醒了,燒也退了,可要轉院。
“我們打算把人送出國去治療,總不能讓暮白就這樣一輩子躺在床上吧……
“暮白怎麽可以就這樣被毀了,他是我蘇家唯一的希望了……
“可那孩子,自醒來,知道了自己的情況之後,精神就一直很頹廢……
“不管他是怎麽想的,美國那邊的醫院,我們已經聯系上了,後期的恢複絕不能落下……”
昨天,他出差回來,去醫院見了暮白。明後天,他就要去美國的。
再見暮白,盛樓幾乎潸然淚下:他的精神狀況真的很糟糕,滿臉的青髭,一臉死氣,整個人極度消極。
“暮白,你想就這樣放棄自己嗎?不可以的。你得振作起精神……”
盛樓勸他。
可暮白表現的很冷淡,不肯說話,只是呆呆的望着天花板。
這樣的蘇暮白,讓盛樓覺得陌生。
從小到大,蘇暮白都是那種鬥志昂揚的人。
他一直一直很會為自己定目标,并為了這個目标不斷奮鬥。
他從來是樂觀的,積極向上的。
可現在的他呢,就像一個在森林裏迷失了方向、受了傷的小孩子,只想縮起來,暗自舔傷。
他吼了他一頓。
非常憤怒的一頓吼。
這麽多年,他從來沒這麽吼過蘇暮白。
因為他做的事,他永遠是以他馬首是瞻的那個跟随者。
從沒想過,有朝一日,這個領頭人,也會垮掉,這讓他無所适從。
挨了罵的蘇暮白,終于有了反映,回頭苦澀一笑,語氣是迷茫的:
“一個殘廢,還有什麽未來可言?阿樓,我這輩子站不起來了,我會成為一個廢物……”
“那你就心甘情願做一個廢物了?還有,像你這樣的情況,也不是說絕對站不起來的,還是有希望的……”
盛樓很努力的想勸他別放棄希望。
蘇暮白摸着雙腿,神情黯淡,臉上毫無生氣,曾經的意氣分發,不見了。
幽幽嘆息中,他絕望的說:
“沒希望了。她嫁人了。”
盛樓知道,對于蘇暮白來說,蘇錦是他的全部。
以前,他有奮鬥的動力,是因為蘇錦是他的希望。
可現在,這個希望,沒了,他的身體上又遭受了這麽嚴重的重怆,也難怪他消極了。
想讓他振作,蘇錦是個關鍵。
也必須用蘇錦來激勵他。
“嫁人了又怎樣?
“現在這社會,離婚是一件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事……
“蘇錦也是一個普通人,她不知道你另娶有苦衷,你又不肯讓她知道你的計劃,她一時糊塗嫁了人沒關系。
“只要你還喜歡她,就別計較她有沒有被人給睡了……去把她奪回來不就行了……
“暮白,我相信你,你可以的……
“只要你能克服了現在這個困難,未來還是一片錦繡的……”
他勸的苦心婆心,換來的只是蘇暮白無比絕望的苦笑:
“要是換作普通人,或者我可以搶回來,可娶她的不是普通人,不是……”
當時他很吃驚,想不通啊,怎麽會有人讓暮白如此的沒底氣,曾問:“娶蘇錦的到底是誰?”
蘇暮白沒回答。
盛樓對那個娶了蘇錦的男人充滿了好奇,馬上讓人去查,得到的回報是:主持喪禮的男人,姓jin。
所有人稱他為:jin先生。
至于哪個jin,不得而知。
聯系之前,他得到的消息:那個閻面鐵嘴靳恒遠成了蘇暮笙的代理律師。
接下案子之後,這個人立馬請來了國際著名犯罪心理專家參予了案件的調查。
難道,娶蘇錦的是靳恒遠?
這個聯想,讓他全身下下莫名驚恐。
此刻,當他正式面對面見到這個男人時,心頭的猜想,自是越來越明确了。
“我姐夫,靳恒遠。”
蘇暮笙作了介紹。
事實早已擺在眼前,可在聽聞這個介紹時,盛樓的心,還是跟着顫抖了幾下。
唉,蘇錦嫁的居然是他。---題外話---明天見!
☆、116,蘇錦,你要是不肯聽我說話,以後,你會後悔的……
“姐夫,這是我和姐小時候一起玩到大的朋友:盛樓。”
蘇暮笙向靳恒遠介紹道。
靳恒遠走近,淡淡的伸出了手:
“見過的。盛先生,幸會。嗄”
盛樓紋絲不動,死死的盯着他,眼神泛起難以收斂的怒氣。
的确是見過的。
之前,他陪暮白去見得他。
那時,暮白通過各種關系找到了他,懷着十二分的誠心,想請他幫忙打離婚官司的。
結果呢,他竟早早在暗處陳倉暗渡,把暮白最心愛的、視為比生命還要重要的女人,不動聲色的娶了去,還故意約見——那時,他分明就是來探暮白底細的。
暮白見過他之後,曾滿懷驚疑的将會晤的過程說給他聽,想不通他為什麽約了見面,卻又故意不接案子。
這與靳恒遠一向以來的工作作風不符。
此人時間金貴,從不做無用功。
一般來說,他接案子,會先在電話了解一個簡要的情況。一旦決定見面說談,就說明,他會接下案子。
可那一次,他違背了他的工作原則。
這事,讓人百思不得其解。
現在,他算是明白了:
原來原因全在這裏。
這人,太可怕了。
盛樓咬了咬牙,不覺冷笑出聲:
“還真是幸會,靳先生的本事,如今我算是真正領教了。”
靳恒遠淡淡一笑,見他小氣的連手不想握,也不想多搭理了,直接收回了手,回了一句:
“謝謝誇贊,不用你提醒,我也知道自己有幾斤幾兩幾分本事。”
“呸,以我看來,你也就比別人多了幾分運氣罷了。”
對,他根本就是趁虛而入,占了一個先機罷了。
盛樓嫌棄一笑。
靳恒遠并不動怒,繼續笑得風清雲淡:
“你說對了,我在運道方面,天生就比一般人來的好。
“所以,回回官司,我都能勝。
“就算穩輸的案子,我也照樣能在險中求勝。
“這說明什麽?
“這說明運氣,在成敗之間,也是有相當大的作用的。”
一見面,二人之間,就已經是劍拔弩張,火星四射。
蘇暮笙馬上就嗅到了濃濃的火藥味,心下依約是明白的。
這盛樓大概是知道靳恒遠的,身為暮白的至交,對于他姐夫,哪會給什麽好臉色。
姐夫呢,應該也是知道盛樓和蘇暮白關系的,所以說話才這麽的話中帶話,挾槍帶棒。
他轉了一下心思,插~進了話去:
“盛樓哥,你找我們有事嗎?”
“我找的不是你,是蘇錦。”
目光越過這兩個男人,盛樓看到副駕駛那邊坐着一個女的,那肯定是蘇錦無疑。
以前,盛樓也常和蘇錦玩在一起的,只是文文靜靜的蘇錦不太愛說話,他們之間也沒太多共通的語言,少有交談的時候,但他們是從小一起長大的發小,那是不争的事實,十幾年交情,擺在那呢!
只是自從她和暮白分手,這丫頭連帶着和以前一起玩在一起的朋友,全斷了一個幹淨——這小女人啊,狠起心來那也真是狠心。
“蘇錦……”
他高聲叫了一句,很希望她能走下來。
可座上的女子一動不動,就像老僧入定一樣,靜靜的低着頭,坐在那裏。
沒得到回應,他自覺臉上無光,但為了暮白,還是往下接了一句:
“我們,能談談嗎?”
靳恒遠跟着轉過了目光,瞟了瞟閑閑坐在那裏低着頭玩着手機的蘇錦。
如果她說一句:好,找個地方吧!
他想
,他能有什麽理由阻止他們作為朋友之間的會晤。
沒的。
他只能大大方方的送他們過去。
或是,看着蘇錦坐上盛樓的車,帶着她,從自己眼前離開。
不管哪種發展,蘇暮白出了車禍這件事,誓必會在今天被曝光出來。
回善縣的第二天,他就得面臨失去她的危險,呵,老天這是想玩死他麽?
“盛樓哥想和我姐談什麽?”
蘇暮笙見姐姐不答應,就替她接上了話,直覺他來者不善,可能會毀掉姐姐如今得之不易的平靜生活。
所以,他的語氣是飽含戒備的。
盛樓收了目光,頗有深意的定格在靳恒遠身上,一字一停,擲地有聲三個字:
“談……暮……白。”
那種眼神,透着一種挑釁。
靳恒遠一臉平靜無波。
倒是蘇暮笙,臉上立馬現出薄愠之色:
“不用了。我們早已經不是蘇家人。”
語氣是決絕的。
這樣的決絕,讓人盛樓心寒,他實在沒辦法将他和當年那個愛黏着蘇暮白的小尾巴聯想在一起。
從小到大,兄友弟恭,親密無間,如今,這二人的關系,竟變得這麽的惡劣。
怪不得蘇暮白會心灰意冷啊!
他得有多委屈,多悲痛,才會生出生無可戀的想法。
盛樓想想都為之心疼。
“暮笙……”
他想說什麽,一個輕輕靜靜的女子的聲音,飄了過來,适時截斷了他的話:
“盛樓,我和你沒什麽好談的,我和暮白,也早已說得明明白白。你的好心,我心領了,你回吧……恒遠,你不是說送家具的要到了嗎?走了,讓人家等着可不太好……”
“好……”
靳恒遠暗自噓了一口氣,答應着,心下非常高興蘇錦說了這麽一句回話。
他轉頭沖那滿臉不服氣的盛樓欠了欠身,坐上了駕駛座。
“蘇錦!”
盛樓急了,繞過車頭來到副駕駛座邊,敲着玻璃,叫了起來:
“你就非要這麽狠心的嗎?”
蘇錦低着頭,恍若未聞。
“你知不知道暮白他……”
要說的話,再度被無情的打斷:
“閉嘴,我姐現在不會關心他,也不想知道有關他的事。而我知道的是:當年狠心另娶的是他,不是我姐……盛樓,我鄭重提醒你一下,我姐現在已結婚了,你當着我姐夫面,這麽說話,這也太失男人的風度。挑撥離間的事少做。走開了!”
暮笙飛身過去,二話沒說,就把盛樓推開,用自己的身板擋在了車窗前,身上散發出了濃濃的警告的氣勢:
“盛樓,我在這裏嚴肅告知你:麻煩你以後別來***牢我姐。我們已經從蘇家走出來,和蘇家有關的一切,我們都不想介入,不想了解……”
“暮笙,上車。”
坐在車內的靳恒遠叫了一聲,目光有蘇錦身上越過——對于車外的紛争,她漠不關心。
“馬上!”
暮笙應聲又盯了一眼臉色烏雲密布的盛樓:
“最後,我麻煩你給他帶個信:是男人,就該對自己做過的事負責。後悔莫及的事,別做出來,丢人。”
他狠狠扔出了最後兩字,上了車。
引擎被啓動。
盛樓看着一直沒拿正眼看他一下的蘇錦,只覺得心頭,那是一陣陣發冷,一陣陣生寒。
“蘇錦,你要是不肯聽我說話,以後,你會後悔的……”
那一聲沉沉的叫喝,并沒有拉住離去的車輪,黑色的陸虎,在他面前呼肅而過。
“該死的!”
盛樓吃了一嘴的灰塵,恨
恨的在原地踢了一腳,追了幾步,大叫了一聲。
“蘇錦,你肯定會後悔的。”
怒叫聲,直貫長空。
車子沒有停下來,很快消失不見在拐彎處。
哦,天殺的,那靳恒遠到底給蘇錦和蘇暮笙吃了什麽**湯,竟把他們哄得一心向了他。
那混蛋有什麽好?
不幹不淨,還養了一個私生女,蘇錦就甘心跑去當這後媽嗎?
她腦子到底怎麽長的啊?---題外話---第一更!
☆、117,這叫什麽來呢?命中注定她要來做我老婆的
車內很安靜,直到一陣手機鈴聲打破了這股子靜默。
是送床具的到了。
靳恒遠接完之後,加快了車速。
暮笙則随意和蘇錦聊起天來。
馬上又要高考了,他的成績卻是一團糟,他有點愁:
“姐,要是還考不上,我去參軍好不好?嗄”
蘇錦飛到九霄雲外的思緒被拉了回來:
“參軍也不是你想參就能參的吧……”
不想暮笙離開自己,所以,回答幾乎是一種條件反射。
“我的體格這麽好,一定可以選上的。而且,我又會一些格鬥,部隊那邊,不是有特種部隊、武警的嗎?我想往那個方向發展……”
志向好高大。
蘇錦不想潑他冷水,可還是忍不住作了提醒:“進那種地方,都是被精選出來的。你吃得了苦嗎?當兵,天天得滾打摸爬,進了那裏,你既不能玩電腦,也不能玩手機……枯燥的很……”
“姐,我知道那會很苦。但我想試試……姐夫說的,男人不吃苦,那不叫男人……姐夫,這是你說的,對吧?”
暮笙從兩個座位之間湊上前,笑着問。
蘇錦無語了:居然開始和靳恒遠站到同一個陣營裏去了。
“這件事,你暫時別考慮。
“現在,你的首要任務是認真備考,考得上,就近讀大學是最好的,周六周日可以回家來住,你姐舍不得你離得太遠的。考不上,再想辦法吧……
“去部隊是一個不錯的選擇,那邊是一個可以把人培養成材的好地方……
“不管是特種部隊那邊,還是武警那邊,我都有路子可以走的。只要你不怕吃苦,到時,我來想辦法把你送進去……”
靳恒遠給了這樣一個建議。
“真的啊!謝謝姐夫!”
暮笙雙眼發亮,歡喜極了。
“啧,看樣子,你這是不打算好好高考,一門心思想往那路上走了是不是?
“我告訴你,我能幫你走進去的地方,都是很嚴的。
“你進去之後,一年都不出來一趟。苦的很。
“你呀,先別高興的太早。以我看,能考出一個好成績,讀個專業,更适合你……”
靳恒遠說。
暮笙馬上接話道:
“姐夫,我一定好好備考的。能讀大學,對媽也算有個交代。進部隊,絕對是第二選擇……”
兩個男人聊到了一處了,特別有話題。
蘇錦沒表示反對,成了旁聽者。
暮笙能變得上進是好事。
可靳恒遠真有那本事,把一個沒啥特長的孩子送進那種部隊去?
她疑惑的歪頭看了他好一會兒。
結束和暮笙的談話之後,靳恒遠問道起來:
“幹嘛用這種眼神瞅我?”
“你……到底有什麽路子?”
“不說,那是國家~機~密。”
他露齒一笑。
“……”
切,玩神秘!
不問了。
很快,車抵達了那幢小別墅。
家門口,有貨車裝着家具停在那裏。
靳恒遠把車停進院子,一邊下車一邊指派起後座的小舅子:
“暮笙,你幫他們把貨一起搬進你房間。
“對了,你房在樓下啊。
“樓上沒你房。
“上面就一間主卧,一間書房,外加一間衣帽間,一間起居室。
“樓下有間空的客房,當初你姐設計的時候,是把它當作娛樂室來安排的。我臨時配合着房間的顏色和風格給進了一張床,另外你要是有需要用得着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