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23)
。”
“丈夫的概念是什麽?”
“……”
她不想答了。
“丈夫就是你的男人。既然我都是你的了,你還要和我談還錢。蘇錦,你腦子到底怎麽長的?”
靳恒遠很無奈的敲她額頭。
“我……”
“以後不許再提這事了。”
“可我就是不想欠你。”
蘇錦固執的堅持着:
“該還的還是要還。”
她自有她的驕傲:堅絕不做依附男人而生的米蟲。
得,他白廢唇舌了。
靳恒遠抿了抿嘴,臉色又一冷,調頭就走——這丫頭,真是被他慣壞了。
“恒遠!”
她叫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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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搭理,大步邁得飛快。
這麽一點小事,他居然和她斤斤計較。
唉!
蘇錦扶了扶被風吹的有點亂的長發,小跑步跟上去。
夜色有點重。
有段路,光線暗,路面不太平整,她只覺腳下被什麽絆了一下,人就往地上栽了去。
“呀!”
一記慘兮兮的叫,在無人少車的夜色裏,顯得格外的響亮。
靳恒遠一驚,猛的一轉身,看到她已倒在地上。
“怎麽走路的?”
他急忙上來。
“誰讓你走這麽快了?”
一雙有力的手臂,輕輕松松扶起了她,她悶悶的極為委屈的反問了一句。
“誰讓你故意氣我來了?鬧得就好像要和我分家似的。夫妻倆生份成這樣,你讓我心裏好受了?”
靳恒遠沒好氣的責怪了一句,給她拍了拍身上的灰塵,轉而語帶關切的問起來:
“怎麽樣,摔疼了沒有?”
“沒事。”
她努力忍着疼:腳好像崴到了呢,一碰就疼,她只能把自己靠到他身上,輕輕解釋起來:
“我沒想要和你分家。我只是不想占你便宜……”
倏地,她閉了嘴,感覺那小氣男人好像又狠狠剜了她一眼。
她又說錯話了?
“我的便宜,也不是誰誰誰想占就能占的。我讓你占,那是心裏有你,你不想占,那是不是代表你不打算把心給我了?”
哪怕在夜色裏,靳恒遠的眼神仍能讓她感受到一股子咄咄逼人的力量。
蘇錦:“……”
歪理啊歪理!
這男人,真是太能講歪理了。
“我沒那意思。你也別把這兩樁事混為一談好不好……這是我們之前講好的。”
“講好了怎麽了?”
靳恒遠掏出手機,打亮電筒功能,蹲下檢查她的腳:
“誰規定講好的就不能推翻了?”
蘇錦急了:
“你在蠻不講理。呀!”
他捏了一下,疼得她嘴裏嘶嘶嘶的大叫,并且,還哀哀的求起來:
“輕點輕點……疼呢!”
這軟軟的求饒聲,露着一股子小女兒撒嬌的味道,求得靳恒遠啊,那是心起層層漣漪。
他站直,打亮着手機,盯着這個咬着唇的女人,氣兒,漸漸就消沒了,起了憐惜:
“蠻不講理的是你。瞧瞧啊,崴成這樣了,還說沒事。”
“喂……”
“再蠻不講理。我可要吻你了。吻得你什麽也說不出來。”
“……”
哎喲,瞧瞧,到底誰蠻啊……
蘇錦閉了嘴,瞪着,他目光炙熱的盯着她的唇看,害她都不敢說話了。
他見她終于安靜了,笑了:
“上來,背你!”
“我……我能走的。”
“你還要不要你這只腳了。”
他又沉下了聲音。
“少廢話,上來,馬上去看醫生……
“靳恒遠……”
“行啊,那你自己試試,看看能不能走……”
他突然又換了一副臉孔,決然的放開了她。
蘇錦沒了他的扶持,金雞獨立在那邊,搖搖晃晃的。
他呢,則冷眼旁觀,沒打算再幫她。
蘇錦是倔強的,擡頭看了一眼遠在百米處的小別墅,不信自己連這點路都走不了,想了想,就翹起那只受傷的腳,單腳跳起來。
還是能走的不是嗎?
跳了幾步,正得意,腳下一個沒穩住,她一驚,受傷那只腳,條件反射的想去踩地,以求得身體上的平衡。
結果,那腳一沾地,劇烈的疼痛感就侵襲了上來,沒能穩住,反倒加劇了身體往地上倒去,嘴裏更是發出了驚呼:
“呀呀呀……”
這一次,她沒有磕到地上,男人及時撲上來扶住了她:
“你想逞能逞到什麽時候?”
靳恒遠忍無可忍的吼了一句。
情知理虧的她,縮了縮雙肩,不敢再吱聲了。
“說,要不要我背?”
他聲音透着危險的信號。
蘇錦還是比較識趣的,連忙點頭:
“背!”
“上來!”
“嗯!”
她只好乖乖爬了上去,臉紅的厲害。
長這麽大,還沒被人這麽背過呢!
養父沒背過她,暮白也沒背過她。
她的第一次被背,竟發生在成年之後的今夜。
雙手圈着他的脖子,雙腿被他緊緊抓在身體兩側,身體與身體之間零距離貼合着,他身子的硬實,她身子的柔軟,沖擊在一起。
很奇妙。
她把臉貼在他肩頭,心頭有一股子異樣的滋味在翻滾。
小矛盾,争出了一種小幸福。
被背的感覺,真好。
她微微在笑。
幽暗的夜色裏,月亮從雲層探出了頭來,将他們
親密的剪影拉得很長、很美好……---題外話---明天見!
☆、111,她突然有了一種很強烈的想要了解他全部的沖動
蘇錦的腳,崴的有點嚴重。
回到別墅之後,那一片紅腫,在明亮的燈光下,被明顯的反應了出來。
靳恒遠二話沒說就把人帶去了醫院。
一路上,他背着她上了車,背進醫院,看了急診,确定骨頭沒碎裂之後,他才松了一口氣。
謝過醫生,他讓她在邊上等着,自己跑去配了藥,緊接着又把她背出醫院,回別墅,背上樓,背進房。
這一去,一來,他背出了一身老汗嗄。
看在蘇錦眼裏,卻是多了幾分感動。
自從去了蘇家,她為了不麻煩蘇家人,總是堅持鍛煉,把自己照顧的很好,從來沒得過病,也沒進過醫院,所以,她一直沒在蘇暮白手上受到過這樣的照顧。
倒是離開蘇暮白之後,她曾病過一場。
那場病,讓她病了有一個月。
那個月,全是媽媽和暮笙在照顧她。
那時候,也是媽媽和暮笙的鼓勵,她才慢慢走出了失戀的陰影,整個人漸漸恢複了生氣。
今天,靳恒遠的這份照顧,讓她感受到了一種家的溫暖。
“你生理期好像過了吧!我給你放水,好好洗個澡,腳踝這邊,還得用熱水敷一下,然後再上藥!”
靳恒遠在放下她之後,扔下一句話,馬不停蹄就去了浴室。
“……”
蘇錦從感動中回過神,一時無言以對。
她想不通啊,他怎麽連這事都知道。
可能是眼神出賣了她的想法,這個男人在跨進浴室門前另外扔了一句話下來:
“五天了。差不多也快幹淨了……”
“……”
哎呀,這人得多盼望她身上幹淨了啊!
他有不良企圖嗎?
盯得這麽緊。
她的臉上,一陣陣發燙的感覺,漫了上來。
靳恒遠去放完水回來,看到她臉色紅紅,翹了翹唇角,不經她同意,就将她抱起。
她“呀”了一聲忙勾住他的脖子,手足無措的看着他把自己送進了浴室。
“你……你……怎麽不出去?”
蘇錦看到他把門關上,把他自己也關在了裏頭,不由得結巴起來。
“我要出去,你倒摔倒了怎麽樣?我得留下幫你……”
靳恒遠站在門口,盯着她看。
幫……幫他?
開什麽玩笑?
“不用不用!”
吓得蘇錦直往邊上躲,臉上才平複下去的紅潮,再度燒起來:
“你……你出去……我能照顧好我自己……”
靳恒遠看着有點無奈,走近:
“你臉紅什麽啊?
“我沒別的意思……
“你現在這樣,就算我真想對你怎樣,那也下不去手。
“我可不想我們的第一次夫妻生活有半點瑕疵……
“我這是怕你摔了,你現在這腳一着地就疼,你自己怎麽洗?”
哼,說的倒是真動聽。
“反正,你出去。我不需你幫忙……謝謝好心。”
她不自在的咬唇。
靳恒遠哪能覺察不出她的緊張,不由得好笑的傾過身子瞅着:
“你……這在怕我看?”
“……”
啧,他在笑話她嗎?
居然還故意說破了。
“我們是夫妻。你讓我看怎麽了?”
他的語氣,那可是理直氣壯的。
她目光亂瞟,聲音輕輕的:
“就算夫妻,也該有各處的**空間。總之,你出去。要不然,我不洗……”
那堅定的語氣終讓靳恒遠妥協:
“行行行,你自己洗。小心點……沾了水,地面容易滑……你要是再摔一跤,那可就得坐輪椅了……”
他故意把事情說的很嚴重。
“嗯!”
蘇錦點頭。
“洗完叫我一聲,我來抱你出來。別逞能,聽到沒有?”
那語氣就像在叮囑小孩子。
“知道了!”
他走了出去,她終于松了一口氣。
現在的她,可沒辦法在他面前赤~身裸~體,而做到臉不紅氣不喘,也不相信這個男人有那麽一份定力。
保持距離,是必須的。
蘇錦舒舒服服泡了一個澡。
出來時,沒叫他,而是扶着牆,慢慢的一步一步的跳着出來的。
靳恒遠不在房裏,樓下有他打電話的聲音傳來。
她先上了床。
那只多年之前,她親自挑選的床,價格菲然,多年之後,她竟成了它的睡客。
這感覺非常非常的詭異。
合上眼的那一刻,另外一個想法在心裏很奇怪的冒出來:
“這張床上,會不會睡過其他女人?”
哎呀,這真是一個讓人讨厭的感法。
因為腳傷到了,蘇錦第二天想去公司的事,自是告吹。
清晨,她打電話和老板道歉,老板寬慰她好好休養,等養好了再上班沒關系。
八點,靳恒遠去了刑警大隊。
臨走,他叮咛:“乖乖在家養着,什麽也不許動,中餐,我會從外頭帶回來。”
她說:“不用,我可以自己下面吃。”
他懶懶瞅她說:“你現在是半殘廢,我怕你煮面時,燒了咱家。為了咱家着想,也為了我回來之後還能有個老婆抱,中午回來一趟是必須的……”
話說的真毒。
也是因為關心她,她就不和他斤斤計較了。
中午,靳恒遠不僅帶回了中餐,而且還帶了兩個男人回來——其中一個,是那個冰山似的男人,犯罪心理學專家:季北勳。
最糟的是,他來的時候,她正好不乖的從樓梯上翹着腳下來,腳下走的不穩妥,險些又摔了。
這一幕正好被靳恒遠看到,吓得他飛奔了過來,厲聲就是一句喝:
“叫你別亂動,好好在樓上待着,你怎麽就非要逞能下來?萬一摔到了怎麽辦?”
一個公主抱,他把她抱到了餐桌前,先是緊張兮兮的查看了她的腳,确定沒事之後,這才招呼他身後的人:
“阿勳,你随便啊,鐵鏡,麻煩你把外賣放餐上。謝謝。”
蘇錦這才看到了季北勳,另有一個很漂亮明亮的大男孩,手上提着兩打外賣,站在季北勳身邊,瞪大了眼,看靳恒遠的眼神,仿佛看到了怪物。
“老大,這……這真的是……那個閻面鐵嘴靳律師嗎?”
那男生驚訝的怪問季北勳。
冰山男人唇角一抽:“如假包換!”
“可名不副實啊!”
男生怪叫。
“這是荷爾蒙爆漲之下的化學反應。”
季北勳見怪不怪的給自己助手解釋了一句。
蘇錦了心頭一動:閻面鐵嘴,指的是靳恒遠嗎?
他整天嘻嘻哈哈的,怎麽就成閻面了?
在外頭,他會是怎樣一個人啊?
她突然有了一種很強烈的想要了解他全部的沖動。
“這是鐵鏡。北勳的助手。鐵鏡,麻煩你少說話,多辦事……”
靳恒遠給她介紹了一下,外加提醒了一句。
鐵鏡無辜的眨了眨眼:他說錯什麽話了嗎?
她沖那男生點了點頭,轉而問靳恒遠:“今天案情有什麽進展嗎?”
“有!吃好飯再說。”
因為有客人在,蘇錦不好纏着問。
靳恒遠在确定蘇錦的腳沒事之後,去了廚房去取碗筷;季北勳好像被外頭的風景給吸引住了,走了出去;鐵鏡把手上的外賣往餐桌上擺了起來。
“鐵鏡是不是?”
蘇錦一臉友好的和這個男生攀談起來。
“嗯。”
鐵鏡笑的明亮。
“剛剛你為什麽稱恒遠叫什麽……閻面鐵嘴?”
“因為靳律師在外頭一向把臉板的就像閻王似的,卻沒想到在蘇錦姐面前,竟變得這麽的随和親切,反差這麽大,真的叫我不吃驚也不行了!”
鐵鏡滿口乍舌的說。
蘇錦:“……”
靳恒遠不笑的時候,的确讓人覺得有點發怵。
“他在外頭人眼裏,是怎麽樣的?”
她好奇極了。
鐵鏡想了想,回憶道:“不太愛笑,喜歡與人保持距離,總是一臉的高深莫測。偶爾要是笑了,那神情,像一只狡猾成精的狐貍,想要和你鬥法。在法庭上,他那臉,就像閻王一樣,只要他接的案子,贏得總是他。所以就有了那樣一個綽號……”
蘇錦聽得疑惑級了:
這是她所認得的靳恒遠嗎?---題外話---第一更!
☆、112,解密:五年前蘇暮笙殺過一個人
飯後,移駕書房。
靳恒遠泡好了四杯上好的龍井茶,在一片淡淡悠悠的茶香中,和季北勳低低說了幾句話。
鐵鏡打開了電腦。
蘇錦坐在那裏,有點緊張。不知道他們打算和她通告什麽消息嗄。
“你來和小蘇說吧!”
靳恒遠雙腳交疊,坐的閑适,喝起茶來,那姿态,有氣勢極了。
季北勳将一份資料整理了一下,正式談起這個案子。
“蘇錦,你弟弟蘇暮笙的案子,現已經有了一個結果。
“原本,呈現在我們面前的情況是這樣的。
“你弟弟蘇暮笙在複讀時認得了一個名叫王博的人,這個王博也是一個複讀生,成績比你弟弟好,他是在高考的時候考砸了,這才複讀的,對不對……”
季北勳開出口來的聲音也是冰冰冷的,會讓人覺得不可親近。
這人給人的感覺,應該是和靳恒遠截然相反的兩類人。
難道是互補,竟讓他們成了好友?
“嗯,我弟弟和王博關系很好。”
蘇錦一邊想,一邊回憶,一邊應聲。
那是一個長的極為腼腆的帥小夥。
“他有問題嗎?”
她又問了一句。
“他沒問題。但他的朋友趙一果是個社會上的問題青年。蘇暮笙認得王博之後,就和趙一果有了接觸。這趙一果很愛玩游戲,為了買裝備,曾幾次拿家裏的錢,更有過偷盜行為。是個有案底的人。”
這句話,是鐵鏡說的。
蘇錦回憶了一下,是的,暮笙的朋友圈內的确有這樣一個叫趙一果的人。
不過,她從來沒見過此人,只是有時會聽到暮笙在玩游戲的時候,在耳麥裏叫“一果一果”的,想來就是他了。
“他,有什麽問題?”
頂多算是一個游戲網友。除了玩游戲,暮笙很少和他玩到一處。
“這問題,我們先放到一邊。現在,我們再來回顧一下蘇暮笙的家庭背景。”
季北勳繞開了這問題,把重點放到了蘇暮笙身上:
“蘇暮笙,男,漢族,二十歲。母,姚湄;父,蘇平。自小出生在嘉市蘇家,非蘇家血脈,但深受蘇平喜愛,是蘇家最得寵的孩子。
“蘇暮笙性情頑劣,好打架,不喜讀書,在校,成績一向平平。
“五年前,蘇平和姚湄離婚,蘇暮笙受了刺激,中考時,成績考的非常差,最後,只能流落到善縣三中讀。
“自那時起,蘇暮笙的成績,就像垂死的病人一樣,每一門都挂在六七十分。
“兩年前,蘇平過世。蘇暮笙曾私下開了摩托,出過車禍,之後養病,高考挂了。
“之後,姚湄和他談過一次話,希望他可以做一個有出息的人,很嚴厲的教育了他一番,他倒是同意複讀再考。只是他的基礎差,成績一直沒上去。另外他的心思沒有全在這上頭,這是主要原因之一。”
蘇錦聽完這些,大皺其眉:
“我不明白,你為什麽要把暮笙的平生全給這麽捋了一遍?”
“聽下去,你就能明白的。”
那鐵鏡笑着從電腦前擡起臉。
蘇錦只好耐着性子點頭。
“之前,你不是一直想知道你養母為什麽要和養父離婚嗎?這件事現在我們查清楚了。”
靳恒遠帶來了一個讓她驚訝的消息。
“真的!”
她立馬急問起來:
“那為什麽啊?”
這可是一直困擾她的問題。
“因為暮笙。”
靳恒遠吐出四字。
“暮笙?”
蘇錦一怔,想不通:
“這……這和暮笙有什麽關系?”
“大有關系!”
季北勳瞅了一眼靳恒遠,揭曉了答案:
“因為五年前蘇暮笙在外頭殺了一個人。”
這句話,絕對有石破天驚之力,頓時令蘇錦驚站起,大叫了一聲:
“這不可能。呀……”
忘了腳是受過傷的,一用力,慘叫響起,臉孔立刻擰成了一團。
“你激動什麽?”
靳恒遠連忙扶她,語出責怪:
“靜下心來聽好不好……”
話沒說完,蘇錦疼的臉色發白的叫斷,手更是牢牢扣住了他的手,很用力的強調起來:
“暮笙不可能殺人。”
哎呀,這兩人怎麽回事?
查着查着,怎麽就查出了這麽一宗事兒來?
五年前,暮笙才十五歲啊!
還是一個孩子,他再橫,也不可能動這種嗜血的事情的。
反正,她絕計沒法相信。
“坐好,冷靜着,往下聽去……暮笙不會有事。他要有事,我也不會讓阿勳到你面前來說這事了。用點腦子好不好……”
靳恒遠扶她坐,無奈的在她後腦勺上輕輕按了一下,算是一種安撫。
那邊,鐵鏡狠狠抽了一抽嘴角。
這小子認得靳恒遠也有一些日子了。
靳恒遠是怎麽一個人,他多少是了解一些的:
人面上,他那張臉,比季老大和氣,可冷淡是他最慣有的表情,只有在熟人面前,他才會有淡笑。哪怕和女人相處時,他的臉色也是一百年不動搖的淡寡。
有一句話,不是這麽說的:物以類聚。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靳恒遠和季北勳是一個祖宗教出來的。
只不過,靳恒遠和季北勳比起來,相對來說要來的随和。
可這樣溫柔的靳大律師,他可是見所未見啊!
他看着稀罕的笑了一個。
蘇錦呢,則因為靳恒遠的話,稍稍定了一定魂。
季北勳繼續往下說去:
“六年前,蘇暮笙十四歲,還未成年,是一個被養得有點任性的富二代。
“嚴格意義上來說,是被嬌慣壞了的孩子。
“暑假後的某一天,他認得了一個名叫陳綏的人。這是他同學的同學。兩個人混了有半年時間。
“過完年後,十五歲的蘇暮笙繼續和這個名叫陳綏的人接觸了一陣子,再後來,這陳綏就退學了。
“沒過一個月,陳綏死了。
“死因是自殺。
“死亡證明是一個名叫龐焦的人給弄的。
“這事發生的同時,蘇平和姚湄離婚。
“離婚理由是:蘇平和前妻周玟舊情複燃,婚內出軌。
“可事實上,真相并非如此。
“蘇平和姚湄的夫妻關系一直很好。之所以離婚,是周玟拿住了蘇暮笙殺了陳綏的視頻。蘇平和姚湄,為了保下暮笙,不得不離婚。
“現在,我們已拿到蘇暮笙殺死陳綏的視頻。”
季北勳示意鐵鏡将電腦推過來,屏幕上,已有一段視頻被調出來,正處于待放狀況。
心情極度複雜的蘇錦,用一種驚惑的目光看了一眼鼓勵她看的靳恒遠,眉頭擰的深深的,只得湊上去看。
某個傍晚,一個高高瘦瘦的眼鏡男生在一處不起眼的角落裏等着。
很快,一身校服的暮笙出現。
兩個人在那裏低低說起話。
具體說了什麽,隔得太遠,聽不清楚,但視頻上,可以看到眼鏡男生拿了一打照片給暮笙看。
暮笙一張一張看完,然後兩個人又談了五分鐘時間,其間兩人不斷的在起争執。
暮笙漸漸被
惹火。
五分鐘後,暮笙勃然大怒,把人打倒在地,并踩在了腳下,搶走了那些照片,松手,罵了幾句,打算離開。
眼鏡男生從地上跳起,拿起一把刀往暮笙背後捅。
暮笙的衣服被捅破,一下怒發沖冠,轉身,兩個人扭在了一起。
幾分鐘後,暮笙從地上站起來,刀子被插到眼鏡男生胸口。
暮笙手上全是血,他吓得手足無措,看着手上的血好一會兒,跑了。
蘇錦看得冷汗涔涔,心口發緊。
看到這視頻的第一個想法肯定就是:暮笙真殺過人。
可從季北勳和靳恒遠的态度來看,這事背後,好像另有天大的文章……
她凝神想了想,覺得疑點重重:
“這視頻,哪來的?又是誰拍的?還有,那人怎麽就正好拍到了這麽一幕?”
感覺像是一個圈套。---題外話---明天見!
☆、113,解密,不能被曝光的醜聞
靳恒遠唇角翹了翹,轉而和靳恒遠對視了一眼,蘇錦的反應讓他挺滿意。
他笑笑,随即扔出了一個匪夷所思的回答:
“陳綏手上拿的。弛”
“陳綏?嗄”
蘇錦愣了好一會兒,才困難的咬出這兩個字,并且,非常懷疑自己是不是幻聽了:
“他……他不是死了嗎?怎麽會……”
“表面上是死了。”
季北勳淡淡道:
“實際上不是。周玟做了個圈套,誘暮笙鑽了進去。然後用這個視頻逼蘇平和姚湄離婚。最後她成功了。”
這就是養父和養母離婚的主要原因?
蘇錦有點難以置信。
想了一會兒,卻是連連搖頭,重複吐出了這麽兩字:
“不對……不對……肯定不對……”
“哪裏不對了?”
鐵鏡不忍不住問,一般人不會作這樣的駁辯。
這個蘇錦有點不太一樣哦!
“我養父沒那麽傻……不可能輕易就被這視頻給威脅到的。應該還有別的原因。這事不會這麽簡單。”
腦子轉的飛快,她又把那個視頻看了一遍,然後把畫面給定格了,并不斷放大。
可惜再怎麽放大,她都沒辦法看清畫面上的東西。
她眯眼沉思罷,擡頭問眼前這兩個男人:
“陳綏那打照片是什麽東西?暮笙為什麽要搶?還有,他為什麽要因為它,大動幹戈?這事,你們有問陳綏嗎?”
這東西,肯定很關鍵。
鐵鏡不覺露出了欣賞之色:這個蘇錦,觀察力還是滿厲害的。
季北勳并不意外:靳看中的女人,不可能是個傻白甜。
靳恒遠則微微一笑,嗯,他老婆,心思還是相當缜密的。
“是一打豔照。這是陳綏說的。”
他作了回答。
“豔照,誰的豔照?”
蘇錦眼皮狠狠跳了兩下。
靳恒遠閉了嘴,季北勳接下話:
“姚湄的豔照。”
蘇錦呆住,慢慢的臉上浮現出一層薄薄的憤怒的紅潮,猛的又站了起來,張口想辯,可面前的季北勳,神情一絲不茍——他是破案專家,據說還是國際著名的,他的話,帶着權威性,絕對是負責任的。
既然他這麽說了,真相肯定是錯不了的。
但,這真的讓她沒法接受。
“蘇錦,這是真的。媽曾經有過一段不堪的過去。”
靳恒遠肯定的附和了一句。
前段日子在醫院陪着姚湄的時候,他曾聽姚湄提過她和蘇平之間曲折離奇的過去。
姚湄和蘇平是初戀情人,他們相識相愛于上海某大學。
相戀兩年,情真義切,還許下了婚約。
可惜,婚約沒能被履行。
兩年後,姚湄父親做生意失敗,求助于一個家底殷實的友人。
友人提了一個要求,要姚湄做情婦。
姚湄哪肯,拒不答應。
那時,蘇家的實力,還遠遠不及現在,這個忙,蘇家很難幫上。
姚父是鐵石心腸的男人,為了公司,協助友人強~奸了女兒,并被拍下了豔照。
姚湄身子被污,又讓人拿了那些不能見光的豔照,自知覺得配不上蘇平,不得不和他就此分手,委屈求合的做了那男人的情婦。
幾年之後,姚湄被抛棄,姚家難逃破産的命運,姚父跳樓自殺。
家破人亡的姚湄,不願再在上海生活,就此隐居江南某一小鎮,後與小鎮男教師相戀,二人正準備結婚,男教師在小鎮銀行門口遇上有人搶現金,在幫忙過程中意外身亡。
這期間,蘇平已來見過
姚湄。
男教師去世之後,姚湄發現懷孕,蘇平向她求婚,兩人這才破鏡重圓。
唯一可惜的是,姚湄一直沒提那個包養她的男人,叫什麽名字。
“也就是說,那豔照,是那個毀了媽一輩子的男人照的!”
蘇錦聽了靳恒遠的陳述之後,氣得咬牙切齒。
“十有八~九是。”
“那男人是誰?”
蘇錦想想都替養母覺得委屈,花樣之齡,跟了人去做了情婦,還是被自己父親給害成那樣的。
那時還年輕的養母,心裏肯定很痛苦!
“暫時還沒查到那男人的身份。那件事,被人雪藏的很深,依我們估計:應該是一個頗有來頭的人,否則,北勳不會查了那麽久,都沒查到一點眉目。”
“可這些照片怎麽會流落到陳綏手上的?”
蘇錦萬分不解。
“那陳綏是周紋的表內侄。”
季北勳說。
蘇錦一怔,表內侄?
“至于周玟是怎拿到那些照片的,估計是姚湄的第一個男人不想讓她有好日子過,故意給的周玟。那個有頭有臉的人,可能是因為從來沒得到過媽的心。抛棄她之後,見她過的這麽幸福,心有不甘,可他又不好親自出手,就拿周玟玩了這一手。”
靳恒遠說法,讓蘇錦的心,止不住的往下沉。
“陳綏假死一事,就是周玟和那個男人一起擺的一個局。而蘇平和姚湄之所以這麽容易妥協,也正是因為豔照事件是事實,再上加陳綏之死被僞造的十分逼真。為了保下暮笙,也為了保全姚湄的名節,他倆不得不同意離婚。”
“可這事,和今番這事,又有什麽關系?”
蘇錦想不通,也實在沒辦法把這兩樁事聯系到一起:
“這一次,暮笙之所以犯事,是鄭恺擺的局,他用那嚴小麗污陷暮笙迷~奸,逼得暮笙過去将他打傷了,為的是逼我跳槽。這事,之前已經被暮白擺平了,為什麽現在又牽扯到了張一果。而從你剛剛的說法來看,五年前這件事,和五年後這件事,毫無關聯……”
靳恒遠在電腦上動了一下,調出了一張照片:
“這是陳綏,你認得吧!”
蘇錦看了一眼:“嗯!”
他又點出了另一張照片:“這人叫邱斛。”
蘇錦皺起了眉心,詫然:“他們怎麽長的這麽像?”
“因為他們根本就是同一個人。”
“……”
蘇錦乍舌。
靳恒遠又調出了一張男女合照,指着那女人:“這人叫嚴小麗,被分屍的受害者。實際上是和化名為邱斛的陳綏是男女朋友。
“陳綏假死之後,用一個假身份生活在外地。事發那兩年沒回來過。蘇平過世後,他可能認為風頭過去了,時不時會回來。
“嚴小麗就是他這兩年裏在善縣認得的女朋友。
“最巧的是,嚴小麗正好在鄭恺公司上班。鄭恺恰好又想挖你。嚴小麗又被鄭恺選上去親近暮笙。
“又或者,她借這個機會走近暮笙,是另外有目的的。
“反正,她就是配合着鄭恺誣陷了暮笙。
“暮笙不甘被誣陷,為洗刷自己的迷~奸罪名,曾拉上張一果、王博一起在暗處跟蹤嚴小麗。
“之後,暮笙震驚的發現了阿綏的行蹤。
“某一天,聚會喝高了的暮笙曾在張一果面前露了口風,說這陳綏已死,是他親手捅死的,現在死而複生,他要去把這件事弄清楚。
“那時,張一果手上非常缺錢。他在這件事上靈敏的嗅了某種生財的機會。
“是他私下梆架嚴小麗,并利用嚴小麗的手機,約了暮笙。制造了一個暮笙梆架了嚴小麗的假象。并在那相見面的地方設置了一個微型探頭,記錄了嚴小麗和暮笙見面的過程。
“暮笙因為陳綏的事,又因為嚴小麗污陷自己迷~奸的事,情緒很激動,兩個人見面的時候,起
了沖突,打了嚴小麗。但因為他沒辦法從嚴小麗嘴裏知道陳綏的行蹤,所以相持兩個小時之後,暮笙就走了。
“暮笙在嚴小麗死前見過一面這個事實,就是這樣來的。
“嚴小麗沒走成。在張一果了解嚴小麗和陳綏的恩怨之後,他認為這裏有漏洞可鑽,就軟禁了嚴小麗,并用嚴小麗的生命做要脅,逼陳綏現身,想從他身上詐錢。
“陳綏沒現身,嚴小麗又發狠話,要告他非法拘禁。
“張一果得不到任何好處,急怒之下,就用鐵鎯頭把人打死了。
“事後,他怕屍首發現,就放幹了她的血,分屍抛棄。并故意把這事栽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