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6)
個抖S的變态啊!
識趣兒的她立刻膩死人的喚道:“傅哥哥~”
傅哥哥嘴角小幅度的抽了抽。
這人……
不過他一向喜歡配合別人,于是他配合的喚了回去:“淩妹妹。”
小唯:“……”作為一個正常人類要贏得一個變态這本身就是一件極其艱難之事,除非你比那人更變态。
為了證明自己很正常,小唯十分理性的選擇此事就此作罷。
她整個人很是頹廢的趴在石桌上,話語不清很是憂傷的說道:“我想去的地方永遠也到不了……”她自己都一籌莫展,更遑論別人了。
傅聞君展開扇子,欣賞着上面的幾筆線條,不以為意道:“說說看。”
小唯一笑,倒也不急着說什麽事,只定定的看着他。
察覺到她的目光,後者也學她一樣,單手支着下颚默默與她對視。
小唯:“……”這人好調皮。
心理視覺遭受雙重刺激的小唯選擇閉目養神凝神靜氣來個眼不見為淨。
“傅聞君,你知道哪裏有個叫“妙谛”的人嘛?”他是商人,走南闖北,保不齊還真聽說過呢。
石桌像是被什麽砸了下,驚到了沒有防備的她。
“怎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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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聞君彎腰拾起掉在地上的折扇,輕輕拍了拍扇骨,神色淡然:“沒事,扇子掉了。”
信他才有鬼!
“你認識!”這是肯定句,語氣很重,可見小唯有多緊張激動。
傅聞君看她一眼,眸光在她面上停駐幾秒鐘,那一眼莫測高深,複又越過她穿透逐漸薄弱的餘晖落在了不知名的遠方。
“傅聞君,你說話!”
“手。”
什麽手?
小唯皺眉張口欲言,卻見他起身繞過石桌走至她身。她下意識要站起來卻被他按住肩頭,力道雖輕卻不容置喙。下一刻他拿起她的胳膊瞅了一眼,随後扔了回去。
漂亮的丹鳳眼斜睨着她,語帶譏諷:“不疼?”
小唯這才察覺因太過激動她雙手緊緊攥住,長長的指甲竟掐住手心隐隐可見血絲,不知怎地心底沒來由的一虛,有些不敢見此刻的他。
暗暗呼出一口氣,心下有些煩悶。
“你真的認識妙谛?”聲如蚊蠅。
傅聞君看着她的頭頂,她的聲音雖小,他卻能感知到她的锲而不舍與強制壓抑的激動。
他瞧見她腦後的發飾,那是一個異常精致的粉色薔薇花形的發扣。她将兩側耳際的一绺秀發勾至腦後挽住一個簡單的發髻,又用薔薇發飾扣住,很簡約的打扮。精美的玉質薔薇發飾與潑墨般的青絲相得映彰。粉的晶瑩剔透,墨的烏黑亮麗,尤其漂亮
那日她為了一朵薔薇花不慎跳進他懷裏,當時忍住沒笑。後來一想,不知怎地就動了心思。信手取來紙墨将圖形繪出,随即交由旗下的“玦玉坊”研磨打造。
不為別的,只道寶劍贈英雄,紅粉贈佳人。
東西做好後本想自己拿給她,但一想想當日她的“滿腔的深情厚意”理論,還是作罷。實在不想瞧她那副古靈精怪的表情下的鄙視。
思緒收回,他淡淡道:“我認識。”
聞言,小唯默默擡頭。
映入眼簾的是這樣一張臉。
白瓷般的粉嫩臉頰,無垢的琉璃眼眸異常清潤,貝齒輕咬朱唇,霞光在她身上踱了一層又一層厚重濃郁的暗影,使得她整個人渾身上下都散發着一種讓人憐惜到骨子裏的憂傷,那摸樣,泫然欲泣,十分的……我見猶憐!
某位男神晃了晃神,有些被蠱惑了。
然而只有小唯本人知道這一切都是假象,她這一切都是在忍!腫麽辦?她此刻好想露出獠牙聲嘶力竭地把某人吼一吼!
求破!
再看傅聞君……
需要用猴子來打撈你嗎?我的男神!
傍晚一陣優雅的風将我們的男神從美色的漩渦裏打撈了出來。
心神立刻抽回靈臺一片清明的傅男神咳了咳,恢複他的氣定神閑。
“我認識。”同樣的,也只有傅男神明白此刻他的氣定神閑其實處處都是裂縫。但他想,這人這麽傻缺定然瞧不出。
其實他錯了。
小唯有個專長,很特別,那就是她永遠會在最關鍵的時刻聰明一把。
遙想當年她讀初中時,他們老師利用自習課給弄了一場辯論賽。
題目:私拆他人信件對不對。
初三的孩子不過是一群十四五歲的叛逆小子,對任何事都充滿了驚訝和新奇,尤其是這樣光明正大的争吵。當時整個班級都沸騰了,說什麽的都有,口沫橫飛面紅耳赤,那叫一個精彩紛呈。
小唯是正辯方,反辯方有一個女孩子口才尤其好,就在老師即将宣布反方獲勝時,一直處于窺屏狀态的小唯騰地站起來雙目炯炯有神簡言意駭大聲道:“除卻某些特殊原因,法律規定任何組織或者個人不得以任何理由侵犯公民的通信自由和通信秘密。”
當初年少,法律對孩子們來說是神聖的。
就憑這一句話,成功逆襲。
或許小唯的道行與傅聞君完全不在一個檔次上,但讓人亢奮的是男神今日顯然不在狀态,而她今天又非常幸運地聰明了一把。她立時猥瑣一笑:“傅聞君,這話适才你已經說過了,怎麽又說了一遍,你想什麽呢?”
“……”傅聞君:“沒什麽。”
小唯:“哦呵呵呵……”
傅聞君:“……”
小唯:“傅聞君,那你臉紅什麽?”
氣定神閑的傅公子聞言頓住身子,半響擡眸看了一眼那位姑娘。
他一身銀白繡竹長袍坐在她對面,迎着夕陽,餘晖打在他的臉上,像是一幅色彩斑斓的油彩畫。
他突然一勾唇,折扇擡起小唯的下巴,沖她萬分柔情一笑:“倘若小晚想聽,我還可以再說一遍。”
那一笑,雖淡如清風,卻是燦若瓊華。
只這一笑,晃神的換成小唯了。
看着自己的傑作,傅公子頓覺心滿意足,一股成就感油然而生,通體舒暢。他拾起一旁的披風朝小唯兜頭蓋臉就是一下子,施施然離去。
哼哼!敢勾引我?
這一兜頭蓋臉小唯回神了,她那個悲憤啊!尼瑪到底誰勾引誰啊!
不過她還是沒有忘記正事。
手忙腳亂把披風扯下對着妖孽一聲吼:“傅聞君傅公子,你帶我去見那個叫妙谛的人好嗎?”
傅公子雙手斂于身後,行走間背影十分潇灑挺拔,他頭也不回學着小唯的說話方式:“淩夕晚淩姑娘,好啊。”
……倒沒料到會如此順利,她呆了呆。
事隔經年,再想起今日,她才知道,她的一生,早已注定要與此人糾纏。
至死方休。
是夜,小唯的靈魂再一次悲催的出竅了。
作者有話要說: 其實咱們的男神還是很浪漫滴(^o^)/~
小唯:“作為一個萬衆矚目的男神,你這這麽調皮真的好麽?看官們知道麽?
溫潤男神難得邪魅狂狷一笑:“你知道就好。”
小唯默默檢讨:難道我是個抖M?
小唯:”傅聞君,你的氣定神閑是假象,有縫了。看我怎麽收拾你。
傅聞君:“蒼蠅不叮無縫的蛋。”
小唯:你是蛋。。。。
傅聞君:……你是蒼蠅^……
被反勾引後——
小唯将怒氣轉發:“老娘好不容易犧牲色相蠱惑他一回,你是有天大的膽子啊竟然敢搞破壞?
優雅的風(冤枉):”我只是個打醬油的。“
不知道各位是如何看待文中那短短幾句話的描述,在瀾珊初中時的确有這樣的事情發生,就在我們班,是我們語文老師組織的。那時的我們想法的确簡單,一場辯論賽真被我們看成了一場吵架。只道時光太匆匆,當初的年少如今想來都有些模糊了,只是當時的那份感覺依然還存在心底。
☆、與狗為鄰
夜深人靜時,小唯靈魂離體,沒什麽大的反應,因為她早已習慣……
想想都是血和淚啊!
飄飄蕩蕩的越過她家鄰居的院牆,竹林處,那一張竹榻,帥帥的鄰居嘴裏正咀嚼着一片竹葉,唇形優美宛若筆觸。
天已漸漸入冬,那大片宛若叢林而立的竹林已不複夏日時的蒼翠盛景,細窄而長的竹葉上添了些斑駁的暗黃紋絡。風一卷,地上鋪了一層落葉。目光稍稍放遠些又可見一大片的胡蘿蔔地,早先綠油油的葉子此刻因霜降已呈恹黃之态,倒是地下生長出的胡蘿蔔十分招人喜愛。
……她十分不想回憶當她得知男神愛吃胡蘿蔔時的幾番心情!
朦胧的月華鋪滿整片竹林,疏疏漏漏斑駁陸離,如流沙的光暈,清冷與溫暖交彙着。
傅聞君一身銀白繡竹長袍,袍尾微微觸地,在這竹林間更顯其雅致風韻。
她默,沒曾想,她家鄰居已窮到了這份上,更沒曾想,她這靈魂竟然在眨眼間一飄一蕩的飄蕩到了吃樹葉的原始社會。
還有,他是鐵打的麽?都要入冬了,他不冷麽?
她坐在呈人字形的梧桐樹杈上,晚風送來淡雅的竹葉清香,那淡雅的香氣又捎來一句模糊不清的話,“娶回來,倒也不錯,若能喜歡上……試試看吧……”
梧桐樹的樹葉稀稀疏疏的挂在枝頭,小唯折下一片,折成一個歪歪扭扭的小船,手一擲,随着晚風,那小船落在竹林處的一池泉水裏。
她不得不佩服這位鄰居的本事,也不得不說他的日子過得可真是潇灑恣意。
他竟然有辦法從地底引進般若鎮外的河水,以致在這府裏自成了一個湖泊。眼下這一池泉水便來自府裏的那個留蓮湖。
這池子倒也有趣,偶爾還能在這裏抓住一兩條鮮活肥美的魚兒,多半是從般若鎮外的那條河流裏游過來的。
那一池水的兩旁栽種着幾棵垂柳,還有層巒的假山怪石。假山上不知怎麽嵌入了幾株高低不同的透了心的竹竿,有細細涓涓的水流自裏面傾瀉而出,清澈的水落在假山上,繼而流向那一池活水。
因竹竿嵌入假山的高低不同,水滴滴落在假山上繼而流進池水裏的聲色的輕重自然也不同。
這不同輕重的水滴聲再加上那一片萦繞着清清竹葉香的竹林,風拂過,交彙成一曲天然不加修飾的屬于大自然的仙樂。
而那位風韻雅致的鄰居,就那麽随意一躺,鳳目輕阖,如谪仙降世。
這一切的一切,與這古色古香的小鎮如此契合。
泉水滴落,水面漣漪蕩漾,望着那蕩漾的歡快的漣漪,她在心裏默了默。
活該你半個月都釣不到一條魚!
唔,話說,她家的這位鄰居似乎除了會采摘細細尖尖的竹葉制成竹葉茶外,他還喜歡搬個馬紮坐在那一泉活水旁釣魚。
有一日,她剛攀上這樹杈,就聽到鄰居家的四位紅顏知己在抱怨,聲音清脆如竹,“爺,您釣了半個月的魚了,可有成果?咱們府上等您這條魚可等了半個月了?”
“爺,咱們府上可整整半個月未曾吃到魚了。”
她瞧見那位帥鄰居放下魚竿,轉了個方向,然後一雙大手包裹住四只水蔥般的細嫩柔荑,面上笑得無限風流,柔聲道,“怎麽?嘴饞了?”
只見四位紅顏知己有志一同的推了他一把,順勢收回各自的手,年紀稍大的那位,一身蘭中帶紫紫中又攜了一絲蘭色衣裳的姑娘,溫和的話語中帶着一絲無奈,“爺,您一使起小性子就愛調戲我們幾個。”
“就是,連我這堪堪及笄的小姑娘都不放過!”這語氣甚是不屑又攜了絲鄙夷。
小唯一望,那是四人裏最小的一位,一身粉嫩粉嫩的衣裳,像是冬天雪地裏綻放的粉紅梅花,且這姑娘經常以“我是可愛的小冰梅”自稱。
傅聞君的四位紅顏知己。
老大蕙蘭,經年一身蘭中帶紫紫中又攜了一絲蘭的衣裳。
蕙質蘭心。
老二清竹,經年一身如竹般翠綠雅致的衣裳。
清新雅竹。
老三染菊,經年一身如染了整個秋天的橙黃衣裳。
渲染秋菊。
老小冰梅,唉,粉嫩粉嫩的,粉粉嫩嫩的,經年一身粉嫩的衣裳。
唉,真不知道該怎麽來形容她。
話說,這也是她家鄰居最愛調戲的一個。
心思漫飛間,她聽到鄰居說:“你們看,爺都釣了半個月的魚了還是沒釣着,這些魚忒不懂事了,你們是不是該為好好爺教訓教訓它們去?”聲音很是欠扁。
而那四姐妹,也确實挽起了袖子。
于是她興致勃勃的腦補着她家鄰居要如何來一場一男大戰四女的惡戰。
誠然,是小唯惡毒了。
那四姐妹是挽了袖子,不過是從身後拿出了一個竹籃,然後從裏面放生了一條魚。
一條巴掌大的魚。
歡歡喜喜的聲音,出自她家鄰居之口——還是你們貼心,不枉爺平日裏這般疼愛你們。
她目瞪口呆的望着傅聞君拿起魚鈎,真的是魚鈎而非魚竿,他拿起魚鈎倏地射向那條好不容易才死裏逃生還不望報一勾之仇歡騰的濺了他一臉水的的魚,再次落入狼爪,不得翻身。
而她那據說是在使小性子的鄰居,歡天喜地的拿着那巴掌大的魚出了竹軒。嘴裏還說着——今兒個有魚吃了!
四姐妹望着他們爺的背影,統統默了。
小唯,也默了。
巴掌大的魚。
一二三走了,留下小四收拾地上的魚竿。戲看完了她也想走,無奈閃身不夠快,被小四抓個正着。
小四沖她嫣然一笑,“我們家爺就這樣,使小性子的時候只要打發了就好,随便你怎麽打發。”說着很符合她小小年紀的蹦蹦跳跳的走了。
小唯捂唇,她嘴角抽了。
她表示有一股淡淡的內傷正幽幽的朝她襲來。
後來,她才知曉,她這鄰居使小性子的時候是可以随随便便的打發了。但具體這個“随便”似乎包含了太多太多。
至少,他向她使小性子的時候可不像今日這般好打發。每每總教她損失慘重,連渣渣都不剩了,且他還一副意猶未盡的樣子。
天上星空璀璨,映得鄰居家的那一池水泉裏也是星空璀璨。
小唯剛想再飄飄蕩蕩的游歷一番般若鎮,研究一下這般若鎮的地形,就聽到參差不齊的腳步聲接近,這腳步聲表示不止一人。
果然,一二三四,四位紅顏知己出現了。
老大手裏拿着一件墨綠色的披風,身後跟着三個小喽喽。
小四冰梅語帶雀躍,将她們的主子奉若神明:“果然是我小冰梅最最崇拜的爺,這麽冷的天竟然也能睡得這般香甜!”
她們統統默了。
兩人比鄰而居,日子一天一天的過,緩慢惬意如夏日般的流水,偶爾有點小風小浪,也偶爾會攀上各自家裏的閣樓,遙遙相望。雖說這兩座閣樓之間不過一臂之遙,斷斷稱不上遙遙二字。
小風小浪的日子裏,她總想問他——
娶回來,倒也不錯。
若能喜歡上……試試吧。
說的那人是誰?
可有喜歡上?
小風小浪之後是大風大浪的愛恨情仇,而她,也真的問了。
問他,喜歡一個人,是可以試試的麽?
試試,真的可以喜歡上一個人?
如果可以,她願意試着喜歡莫傲亦或那個總是喚她桔梗的程玄參。
誠然,她不是他心裏的桔梗。
第二日小唯一早就守在傅府大門外。
……她與炸毛狗芳影之間橫了一條門檻,一個蹲在裏面一個蹲在外面,一人一狗遙遙相望。
傅聞君出來時瞧見的就是這樣一番情景,他撇了撇頭。
“我很好奇,你倆之間到底有何深仇大恨。”
芳影搶答:“汪汪!”主人,仇可深了,這女的老拿石子丢我!
說起小唯與這狗的孽緣啊,那要遙想數月前了。
那時小唯剛穿來不久,她覺得悶得慌便開始對自家閣樓晨昏定省,天天爬。突然有一天她看到隔壁竹林裏有一坨白色的東西,她一時好奇拿起從淩辰那裏盜來的彈珠丢了過去。
……原來是一條獅子狗啊。
芳影是條高貴傲嬌狗,如此尊貴之狗午睡被打攪了當然很不高興。當它發現打攪它的人不是主人而是那個花癡鄰居後它暴躁了!
“汪汪汪!”雙目赤紅龇牙咧嘴。
彼時小唯站在閣樓上,居高臨下望着它。芳影通體雪白,身高侏儒塊頭屬豬樣子十分肥美,一身狗毛尤其長,配上它那身材,模樣十分滑稽。小唯覺得好玩又丢了它一下。之後每一天她都會備好石子來這裏丢它然後喜滋滋的欣賞它抓狂暴躁又奈她不得的搞笑樣子。
這一來二去梁子就結下了。
此時聽傅聞君一說,小唯心虛地摸了摸鼻子,趁主人不在時幾次三番調戲人家的狗狗,怎麽說她也不在理。何況芳影當時的叫聲那麽凄慘,傅府裏的人肯定知道了。府裏的人知道了主人肯定也知道了。今天這麽一提,指不定這厮怎麽埋汰呢。
她看着那個走在前面的背影,心中一動,虛踢了一腳過去,頓時眉開眼笑。
芳影忠心護主:“汪汪!”
老沖她汪閑的蛋疼吧!小唯一生氣撿起石子丢了過去。
傅聞君斜睨了一眼,繼續走起,神态自若:“怎麽說你與它也是鄰居,你倆理應好好相處,怎的都愛跟對方置氣。”
小唯默默将他望住,語氣幽幽:“我怎麽覺得你把我跟它擺在了同一個位置上?”她又不是狗!識相的趕緊否認!
識相的傅公子撣撣袍袖,輕輕一笑,頗為贊賞道:“悟性不錯。”
小唯:“……”
般若山,占地頗大,具體有多大還有待考證,總之在小唯姑娘眼裏那豈是一個“大”字可以形容的。
已是入冬時分,滿山的叢林草木亦鋪上了濃濃的料峭之意,冷風吹過,頓覺一陣蕭瑟。
站在山腳下,小唯望着高高的山頂,這麽高?
炸毛狗蹲坐在地,也學她的樣子仰望般若山。
“怎麽了?”她身側的傅聞君問。
她有氣無力道:“沒事。”
傅聞君望了望山,“這山不高,山間有小路。”
小唯無語,那是對你們這些經常靠兩條腿走路的人而言好吧!另外,姐沒有運動細胞啊!但是為了能見到那個叫妙谛的人,她忍了。
“那走吧。”他道。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假如此刻是盛夏,假如山腳下有/菊花,請往下看!
情景——
但見瞧見菊/花的小唯抽了抽嘴角。
傅聞君問:“怎麽?你抽什麽?”
“……”小唯:“采/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
“好詩。”
“謬贊。”
“我不是在誇你,莫要想多了。”
“……你不是說是好詩嗎?”
“是好詩,但這麽好的詩卻非你所出。”
“何以見得?”不服氣!
傅聞君将她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前前後後仔仔細細打量一番,語氣悠悠然:“不像。”
“你妹!”
“你不就是我的妹妹。”
“……”為毛她會覺得“妹妹”這兩個字從他嘴裏出來會有一種充滿奸/情的趕腳?
“你想入非非了。”
“……”你大爺!
☆、得見妙谛
般若寺不大,香火也不是很鼎盛,畢竟小鎮上的人也不多。唯一惹人矚目的便是朱紅色大門兩旁的兩句話:千處祈求千處應,苦海常作渡人舟。
她掃視了一圈,朱紅大門大敞,上方匾額“般若寺”三個大字入木三分,恢弘莊嚴。門坎往外是幾階石階,左右是青石砌成的月臺,月臺中間的正前方是一階階通往山下的青石長階,長階盡處又是一片空曠之地,一名藍衣小僧坐在一張桌案前,身側立着一塊木匾,上書——解簽處,三個大字。
她無聲咕哝,要是真靈就好了,提着裙擺走上青石長階,手臂上挽着披帛随着風搖曳生姿
“怎麽了?”傅聞君不解她為何突地止步不前了。
小唯咬了咬唇,原本紅豔的朱唇漸漸煞白不見一絲血色,嘴唇清晰可見深深的齒印。
“夕晚?”他蹙緊了眉。
半響,小唯扯下披帛,舉止蠻橫,嘟囔道:“拖拖拉拉的真是累贅,什麽審美标準!”她看向傅聞君,舉着手裏的披帛,笑意滿滿:“不要告訴我大哥哦。”
傅聞君看着她,出乎她的意料接過披帛,眼神柔和,輕輕點頭。“嗯。”
他看到那雙清秀靈動如載了千泓清泉的雙眸并無笑意。
芳影讨厭她的嬌貴,洩憤似的呲牙咬住披帛一頭用力撕扯。
小唯低頭瞅它,複又看住傅聞君,後者在她的注目禮下擡腳将芳影踢的來了個三百六十度無死角的圈。
十分淡定自若。
芳影:“嗚嗚……”以前讓人家陪你吃胡蘿蔔的時候叫人家小影影,現在新人勝舊狗了,就要抛棄人家了。
小唯對此甚為滿意,她露齒一笑,随即在她家鄰居眼中以若無其事的樣子走向般若寺的大門。
般若般若……怪不得乍一聽這個名字便讓她有種莫名的熟悉感。起初以為是佛經裏的“般若波羅蜜心經”之故,直至今日瞧見這座般若寺她才曉得是為何。
“般若”二字她在葭露那裏聽了不知多少遍了。
她所在的城市有一座武術學校,那學校就建立在一座山的半山腰,而山的頂端之處則是一座寺廟——般若寺。
……可是,這明明是一個在歷史上并不存在的朝代不是嗎?
傅聞君靜靜的看着那個不知為何心情驟然不好的鄰居舉止跋扈的踢了一腳那棵生長在青石長階盡處的菩提樹。
季節轉換,萬物萬象,菩提樹上的葉子已随風落入塵世。
入了般若寺大門,寺院裏花草樹木茂盛,小橋流水,檀香萦繞鼻尖,梵音袅袅,似是能洗滌被凡塵俗世所困擾的心靈般,給人一種超脫凡塵的錯覺。
一路走進大雄寶殿,正堂是一座大大的佛像,寶相莊嚴,憐憫衆生的姿态,旁邊還有小一些的佛像。
小唯先是象征性的拜了拜大一點的佛像,後又拜了拜小一些的。
用她的話來講,她那是西游記看多了,超喜歡裏面永遠都是漂漂的觀世音菩薩。想當然的,她是把這小一點的女佛像當成了觀世音菩薩。
傅聞君在旁咳了咳,将視線轉向了別處。
她問道:“你不拜?”
傅聞君又是一聲咳嗽。
這時有小沙彌走來,道:“女施主,這是送子娘娘。”是以,男子不宜拜,拜了也沒用。
小唯:“……”
再看傅聞君,他一身銀白繡竹長袍,飄逸間纖塵不染,風韻間猶如青青翠竹,雅致蕩漾。面上一派安然的回望着她,任誰瞧見他這副淡定的模樣都不會認為他有在嘲笑人。
後來相處的久了,她才知道,他的表面功夫永遠都無人能出其左右。
她橫了他一眼,轉向小沙彌道:“小師父,是不是要給香油錢的?”
小沙彌嘴角抽了抽,努力做到眉眼平順:“女施主面慈心善……”
小唯驟然轉身,聽這話,今天注定是要破財了。
懷着不甘的心态掏出一個小小的錦繡荷包,把裏面的東西全都倒了出來。
她數了數,二兩八分錢,夠麽?
瞧見這一幕的傅聞君:“……”他以為,省略號永遠都是他賜給別人的。
卻原來,這世上是有輪回報應的。
他拿出一錠銀子,可巧兒被小唯看見。雖然她如今對這些銀錢還有些迷糊分不清多少和大小,但看那銀子的塊頭……她看了看自己手裏的銀子,又瞅了瞅傅聞君手裏的,頓時抿起了嘴,籠煙似的眉蹙着,青煙袅袅立時愁雲慘淡,和人家比起來,估計就算她把這些財産全捐了也是拿不出手的。
今兒個勢必要給老淩和老葉家丢臉了。
傅聞君走至她身前,夾帶着淡淡的竹葉香,讓人不由自主地想到了四君子之一的翠竹。
他把銀子放在她手心裏:“給你。”如清風拂過竹林,聲音溫溫中又帶了絲涼爽。
小唯直直的望着手裏的錢,那麽一大塊頭和她的碎銀在一起是那麽顯眼,襯的她的碎銀也越發可憐拿不出手,她小心眼的以為這是他故意在諷刺她的寒酸勁兒。是以,她不悅的瞪了他一眼。
誠然她是個很有骨氣的穿越人,然則老淩和老葉家的門面當前這一切也就另當別論了。
“我會還你的。”她道。
傅聞君被瞪的不明所以:“……”他幾時得罪她了?
剛要轉身的小唯,頓了頓,很是憨厚憨直憨傻的問:“你說我要是把這錠銀子給他們,他們會找我錢嗎?”
傅公子望着那位集“厚直傻”于一體的淩家二姑娘,徹底無語。
目睹這一切的芳影甩了甩尾巴,帶着天神般完美的走姿跟着一個小和尚走了,它最喜歡吃這裏和尚們的豆腐了。
芳影:不懂,就別瞎拜!沒錢,就別任性!
兩人一路穿行而來,停在一個半月形拱門前。
“止步院?”小唯笑笑,“這名字真有趣。”
止步院裏,紅楓樹葉染盡秋末的紅,唯美寒怆,桂花樹殘留着餘香萦繞,淺淺淡淡的。一池水塘,幾點蓮蓬,平靜的水面,偶爾小風掠過,拂起淡淡的漣漪。
傅聞君帶着小唯走至一間屋子外,敲了敲門。
“進來。”
傅聞君推門而入,“師父。”
小唯也緊跟着走了進來,她是真的等不及了
屋裏是一位俊秀儒雅的青年男子,坐在桌前,年紀看起來比傅聞君稍稍大些。雖着一身普通的青灰色長袍卻無損他的風采。
他看上去雖給人一種書生特有的儒雅書卷氣,然而他的神态語氣卻是清冷如泉水。
“來了。”
傅聞君與小唯皆是困惑,他這是在跟誰說話?如果是在跟傅聞君,可他為何要看着她說話?假若是對她說話,可他們并不相識不是嗎?
“你就是妙谛?”小唯問,語氣透着不可掩飾的急切。
妙谛點點頭。
小唯也覺得他是,誠然是在夢裏,她瞧不清男子的面容,然而她卻記得那男子的聲音。
“傅聞君,我有些事想請教妙谛前輩,不知你可否行個方便?”
傅聞君将二人望了望,微微颔首。
出了屋子的他,緩步踏上亭子,想起師父曾對他說的話。
“行雲,若是有人指名要見我,你可将他帶來。”
夕晚性情乖張,有時也有些嚣張跋扈,屬于那種活潑開朗過了頭的人。這裏的居民偶爾上山燒香拜佛時也會順便禱告一番,希望佛祖大發慈悲能派個人幫他們将這禍害鏟除了,好還他們一個清靜之地……
如此一來,師父會知道夕晚并不奇怪。可是,夕晚怎麽會知曉師父的存在?
在這鎮上,唯一知道師存在的也只有這寺院裏的人,再有的就是他與阡陌、君幻和徐言。便是淩辰他都不曾提過,那夕晚是如何知曉的?
屋裏,小唯問:“你是誰?為什麽總出現在我的夢裏?還有,為什麽我總是……”
“魂魄離體。”妙谛淡淡接口。
小唯知道自己找對了也就不急了,她看着他不說話,她在等待一個解釋。
妙谛看她一眼,斟酌再三方開口:“你之所以會來到這裏,是因為我的原因。”
小唯被自己的口水嗆着了。先前只顧着追問緣由,倒沒仔細觀察這人的長相。
嗯,雖然是坐着的,但應該也不矮,而且還是很帥很帥的那種,就是不知道富不富了。
他的帥跟大哥傅聞君還有劉吉不同。
大哥是英挺,朗眉星目,劉吉是邪魅,至于傅聞君……小白臉吧。
而這叫妙谛的人,說不出來的感覺,好像他是飄渺的,哪怕他就在眼前,卻又總覺得像是覆了一層紗,難以形容。當你想好了要怎麽形容他時,那層看不見的輕紗微微一蕩,你又忘了該怎麽形容,只聽得他的聲音很是清冷。
“你會來到這裏是我的自私,但也是注定的。因為在我們看不見的時空裏歷史就已經在演繹了,現在的一切不過是一個起始罷了。”
小唯望着他,皺眉,沒頭沒尾的在說些什麽。“說故事也要說的清楚些。”
“她叫今今,她是你們那個世界的人,因我一次作法出了岔子而被我誤帶來了這個世界。”語氣似懷念又似不甘。
毛線啊,原來有意中人了。雖然沒有明說,但看他提到“今今”這個名字時的語氣與臉上的神情,傻子也知道他與那女的是什麽關系。
“重要的是,她是真正的淩夕晚的女兒。”清冷的聲音,再次雷擊小唯。
果然,人生,是需要電閃雷鳴才能夠圓滿的。
好大一會兒,小唯咽了口唾沫,“……你的意思是,淩夕晚附在了我的身體裏,并……結婚生女?”
那她呢?她還回得去嗎?她最關心的是這個,且她今日來的目的也是這個,還捐了那麽多的香火錢呢。
妙谛颔首,望着她,繼續道:“無論在哪個時空裏,時間是同步的。在另一個時空裏,今今已經存在了,且她也被我帶來了這個世界。如果在這個促成一切起始的時空裏,你與淩夕晚的魂魄沒有交換,那麽,今今就不會存在了。我不希望這樣。”
短暫的靜默後,小唯咬牙:“你不希望她不存在,所以就把我帶來了這裏?!”
“我說了,所有的一切看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