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3)
明覺得自己能夠再度下車攙扶着她入酒店已經算一個奇跡,所以表情自然不會有多殷勤,只是直直将她扶到前臺,冷聲開口:“開一間單人房!”
大酒店的前臺自然有素養,況且對于半夜相擁着來酒店開房的男女也已經斯通見慣,所以很慣性地回答:“好的,先生,麻煩請出示您的身份證!”
喬安明先是頓了頓,繼而冷靜開口:“只需要登記這位小姐的身份證就可以!”
“不好意思,我們酒店規定必須登記男女雙方的證件!”前臺的口氣依舊很禮貌,只是似乎有些惹到喬大叔,他深皺一下眉,耐着性子解釋:“我不住,我只是送她過來而已,所以只需要登記她一個人的證件!”
這樣講前臺就明白了,只是面前這兩人的姿态,女子面色潮紅,衣衫不整,又暧昧相貼在一起,怎麽看也不像是打算“一人住店”的關系,再好的職業素養都蓋不住好奇,前臺微微一愣,但還是很有禮貌地轉向杜箬,甜柔開口:“這位小姐,麻煩您出示身份證!”
“沒有…”她回答得倒是幹脆又直接,卻讓前臺和喬安明都怔在了那裏。
“你身份證呢?”
“在我包裏,包還在包廂裏…”
“沒有身份證還讓我帶你來酒店?”
喬安明是真的有點火了,好好的一個飯局被她攪亂,他也認了,還無辜被她威脅,最後鬼使神差地來了酒店,更惱的是,到酒店門口他本可以一走了之,但不知為何就又跟了進來,現在扶着她貼在酒店大理石桌壁上,身後有等着CHECK-IN的客人,面前是前臺強撐的笑臉和耐人尋味的眼神…喬安明,你一向不愛管閑事的人,怎麽就把自己帶入了如此左右都為難的境地!
可恨的是懷裏的杜箬因為那杯茶的緣故,腰肢不安地扭動,難耐的燥熱感如燎原的火勢,按耐不住的時候直接就握着高跟鞋的手攀上去勾住喬安明的脖子,眉梢低靡,嘴角有輕膩的吟聲溢出…
該死!這兩人是怎樣一副“如膠似漆”的模樣!
喬安明又皺了皺眉,将她不安分貼上來的手臂扒開,眼角流出一絲嫌膩,前臺小姐看着面前這兩人,姿态暧昧,關系不明,最後只能禮貌地又補了一句:“那個…先生,不好意思,沒有身份證,她是不能入住的!”
身後排隊的客人有些不耐煩:“怎麽回事,沒身份證還來這裏開房,喂…先生,麻煩你快一點…”
懷裏的人催得更急,雙手再次攀上他的脖子,情急搖着身體喘氣:“麻煩,快一點…很難受…”
☆、019 理智廉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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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難受……快點……一副“等不及”的樣子…
喬安明簡直快爆炸了,所幸教養尚在,只能作深呼吸,拽着懷裏的杜箬又朝外走,身後有議論聲傳來:“帶女人來開房居然不帶身份證!”
“他說他不住,就那女的一個人住!”
“你信?都那樣貼在一起了,還一個人住?啧啧……”
“……那男的年紀看上去比那女的大好多吧…”
“現在流行梨花壓海棠,大叔Style…”
“那大叔超有型,要是我是那女的,我也願意…”
“……”
喬安明的面部表情已經不只“黑沉”這麽簡單了,他是在用他集聚半生的理智和涵養來維持冷靜的情緒,無奈因為憋得太緊,面部線條僵硬,整張臉更顯得陰冷。
杜箬縮在他懷裏卻有些幸災樂禍,像是在用細抓撓一頭猛獅,看着他翹着胡須不能發怒,那感覺自然是“酣暢淋漓”,所以即使體內的溫度灼人難耐,但心境卻是出奇的安定!
就那樣,深夜,撲進一個陌生男人懷裏,體內有藥,欲望猛烈,孤男寡女…杜箬回想起來,自己都覺得當時那無厘頭的安定感讓人詫異!
可是很詭異的,她便覺得喬安明讓她心安,讓她願意在最脆弱的時候把自己教出去!
而一旦一個女人對一個男人産生信任感,依賴和皈依就會順勢而來,所以杜箬對喬安明的感情,始于最初的安全感!
車子再次駛上馬路,20分鐘後,喬安明把杜箬帶到了自己位于郊區的別墅!
随後再次将她從車裏拖出來,直接扔到二樓某客房!
冷聲道:“今晚你先住這裏,櫃子裏有被子,冷的話自己調暖氣。”
冷?她現在欲.火焚.身,怎麽會冷?
“唔…不冷…很熱…”
喬安明一怔,繼續冷着臉回答:“熱就開冷氣…”
你大爺的……杜箬白了他一眼,踉跄地往洗手間“爬”,很快聽到裏面傳出嘩嘩的水聲,喬安明松了口氣,替她關好房門走下樓。
可還沒過五分鐘就聽到樓上的房門大開,杜箬連滾帶爬地從樓上沖了下來。
此時喬安明正站在客廳預備打電話,只感覺身體一個踉跄,杜箬潮濕滾燙的身體就貼在了他的後背。
三秒思考,一秒轉身,零點一秒定在那裏。
眼前的杜箬全身濕透,薄薄的線衣貼在皮膚上勾勒出誘人曲線,頭發散亂地垂下來,有水滴順着臉頰流到胸口,面色潮紅,紅唇輕咬,該死的…勾人。
“你…幹什麽?”
“我…實在憋不住……了”
實在憋不住了……
憋不住了……
不住了……
喬安明重重咽一口氣,再強的定力都快被眼前的景致打擊散架。
可憐杜美人赤條條站在喬安明面前,夾緊雙腿,身體止不住顫抖…
盡管她已經沖了涼水澡,但越來越強烈的欲望和燥熱已經将她的理智和廉恥消磨殆盡,藥性終于完全迸發出來控制住她的身體,現在的杜箬就是一團火,一個妖精,一個欲.念深重的瘋子!
☆、020 紋絲不動
廉恥是什麽?尊嚴是什麽?都抵不過身體深處不斷迸發的空虛和熱火,曾經最引以為傲的感情,初戀,婚姻,最終卻因為那點利益将杜箬置于如此不堪的境地!身體的煎好,內心的疼痛,一半火焰,一半海水!
杜箬咬緊牙根,像無助卻又無力的孩子,周身潮濕地站在喬安明面前,最後閉起眼,她告訴自己,杜箬,這是一場夢,雖然過程殘忍,但是醒來一切就都會過去…
喬安明花了十二分定力才把自己的目光從她的胸口挪開,有些心慌,終于承認自己被面前這個女人吓得不輕,他知道下藥是什麽意思,但是他沒有親眼見過。
杜箬的皮膚很白,幾乎勝雪,但白皙的臉頰上卻帶着不正常的紅暈,連那唇都如火焰,嬌紅欲滴,散發全部被水浸濕,緊緊貼在臉上,像黑色游走的紋路,喬安明垂在兩旁的雙手握緊,向後退了一步,問:“憋不住…是什麽意思?”
可惜剛問出口,眼前的人便一個狼撲壓過來,他倒是接住了,只是沖擊力過大,他腳步不穩地往後退了幾步,腿腕撞到身後的沙發,兩人便順勢倒了下去,一上一下,喬安明就被她壓在了身下……
身上是失控的妖精,烈焰紅唇,衣衫淩亂,細小的水流順着臉頰淌下去。
喬安明覺得胸口窒息難耐,但卻又不敢大口呼吸,更可悲的是,他感覺自己漸漸有了反應,始終緊捏着她手臂的掌握成拳,眼裏閃過一絲掙紮,心中默念,該死,他是不是真的禁.欲太久?居然對這種夜店女人也能有反應?
只是身上的女人卻不再動,眼睛始終緊閉,更像是憋着呼吸…但因為兩人靠得貼近,所以喬安明可以看清她白細的脖子因為吞咽得太急而上下浮動!
兩人以這暧昧的姿勢僵持,但是他卻不敢再動,因為他清楚,以目前的狀态,任何挪動都可能引來她更為過猛的動作!
只是短短的幾秒,喬安明卻覺得過了一個世紀般那麽長!
他自從跟顧瀾結婚之後就很少跟女人走得這麽近,更何況還是一個如此輕浮,只見過幾次面的陌生女人,但卻就這麽幾秒,他終于看清了她的五官,鼻子很挺,嘴角微彎,典型的美女,只是可惜了,入了這一行!
一個人的意念再強都抵不過藥物的催使,杜箬在利用那幾秒思考靈魂和身體的真理,身體渴求,靈魂逃離…怎麽辦?她動了動,睜開眼,說:“幫幫我…”氣息已經很弱,用氣若游絲來形容也不為過。
她也知道現在的自己肯定醜陋不堪,但是她捱不過去……
“幫…幫…我”又補了一句,帶着祈求和卑弱,像一個瀕臨死亡的瘾君子,祈求最後一劑海洛因,全無尊嚴和驕傲。
可身下的男人依舊不為所動,深黑的眸子了盡是沉聚的冷意。
他知道“幫幫我”意味着什麽意思,他也可以斷定如果那天換成是其他男人,她肯定可以得逞,因為畢竟不是所有人都能抵擋住如此美色佳人,但是他與別人不同,他是喬安明,能夠用一生意念來維持一句承諾的喬安明,所以任憑她是三頭六臂,還是妖孽精靈,他依舊紋絲不動!
☆、021 為她解圍
杜箬眼看他完全無動于衷,但欲.望卻如火山噴發,只能夾緊雙腿,可惜徒勞無功,失神之餘,手移到線衣的扣子上,不斷升騰的熱氣促使她開始顫抖地解自己的扣子,體內悶火太熱,她急迫想要卸下束縛。
無奈手指無力,解了半天也解不開一顆扣子,最後只能無亂地用手指在胸口扒拉,皮膚上留下幾條指甲的血印。
喬安明有些看不過去,用手緊扣住他的手腕,想以此遏制住她的動作,但身體和心理的雙重痛楚已經讓杜箬形象盡失,像個急迫的瘋子,最後索性咬着牙一用力,胸前的扣子掉了數顆……
一秒鐘靜止,他的呼吸完全停滞,只覺得心髒的血液全部倒流到腦裏,胸口空闊,頭顱卻沉重,太陽穴的脈絡突突跳起,撲…撲…撲…眼裏全是杜箬那張無助的臉…
而身上的人呢,因為上衣解開,近乎窒息的感覺總算松了幾分,皮膚觸到冰涼的空氣,欲.望和羞愧像兩股相對的力量在她體內沖撞,她卻突然笑了起來…
如果真的有靈魂,她希望那一刻死去,靈魂抽離,只餘下身體!
可是她估計真的到死也沒有想到,有天自己會如此不堪地騎在一個陌生男人的身上祈求他的身體,而導致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居然是與她同床共枕兩年的丈夫,他跟她說過此生不渝,跟她說過白首不相離…原來都是騙子,騙子!
喬安明的俊眉已經皺成一條線,呼吸回歸,卻異常粗重,拳頭死死握住不肯松手,臉一冷,正要把她從自己身上推下去,卻感覺眼前一閃,杜箬的眼淚就那樣彷徨落下…
是的,他沒有看錯,她竟然哭了!
一邊哭,一邊用雙手緊緊摁住自己不斷起伏的胸口,表情躁狂淫.蕩,但那眼神分明透着無奈和絕望,黑潤的眸子蒙了一層水氣,讓原本嬌媚的臉又添了幾分清幽。
喬安明被她搞得有些無措!該死!她這到底算什麽表情!明明是她騎在他身上,怎麽搞得像是他在“逼良為娼”,這副楚楚可憐的樣子,演給誰看!
定了定神,喬安明索性半撐着沙發坐起來,雙手伸向她的胸口,“撕拉”一聲,裂帛破裂的聲音滲人耳膜…整個線衣被他撕開褪至腰間,白致皮膚呈現在他面前。
杜箬簡直絕望死了…這人怎麽這麽容易勾引!眼淚也被他突如起來的舉動吓得像斷了線的珠子,可下一秒,
喬安明已經将她打橫抱在懷裏……
喬安明感覺懷裏的身體像一只柔順的小鹿趴在自己胸口,周身如瓷般的肌膚在燈光的映射下透着懾人的光澤,雙眼緊閉,被淚水浸濕的長睫毛彎曲顫抖,修長的腿從他有力的手臂上垂下來,随着他走路的頻率輕輕搖晃。
現在的杜箬就像一只絕望待宰的羔羊,心裏是撕心裂肺的疼痛,身體卻盛滿饑渴如潮的欲望。
閉着眼睛,感覺喬安明抱着自己一步步踏上樓梯,她的雙手也不自覺地抓緊他胸口的毛衣,再走幾步,她的身體便會得到解救!但是她的靈魂呢?是不是會就地死去?
這樣想着,不禁又自憐酸楚起來,嘴唇漸漸上揚……
☆、022 理智回歸
喬安明抱着懷中滾燙的嬌柔身軀一步步往二樓走。
他不是沒有掙紮的,畢竟佳人在懷,他又是正常男人!可是幾十年的商場生涯已經讓他磨練出驚人的定力,這個女人是很美,但是再美也不過是一個女人,且是一個輕浮濫情的夜店女人,他還沒有饑渴到讓自己成為她的解藥!
“嘩…”一聲,處于游離狀态的杜箬就這樣被直接扔進浴缸的冷水裏,滾燙的皮膚被冰涼的水澆了個透徹,她不禁打了一個哆嗦,理智也回歸附體。
“你幹什麽!”終于睜開眼,周圍是浴室白烈的燈光!
“幫你啊!”喬安明一臉的漠然,說完又蹭蹭蹭下樓,不久之後提了一個冰桶上來,嘩啦一聲,一桶冰塊全部倒在她身上…
“嘶…”杜箬被凍得喊出聲,毛孔張大,但卻是全身舒暢,所有欲望也像半夜出沒的妖精全部退回洞裏,她顫抖着将身體埋進去,那些燥亂的情緒也一點點消散…
喬安明別過頭去不敢看浴缸裏誘人的景致,從架子上抽了條浴巾扔給她。
杜箬剮了他一眼:“出去!”
這回換喬安明氣結,這女人怎麽回事?剛才那樣,現在又這樣!簡直有病!
也懶得跟她計較,因為剛才一番糾纏,他身上的衣服已經濕了一半,于是抓了條幹毛巾擦了擦,不發一言地走了出去。
大約一小時之後杜箬才裹着浴巾從二樓慢慢蹭下來。
想到自己剛才彪悍的樣子,滿腦子冒金星,真想一頭拍暈自己。
“好了?”喬安明從廚房走出來,手裏拿着一杯熱咖啡。
“嗯。那個…不好意思……我剛才…那個……”語無倫次,大有越描越黑的趨勢。
喬安明完全沒有聽她講完的耐心,将咖啡塞到她手中,自己走進洗手間。
杯沿滾燙的溫度慢慢透過手心蔓延全身,冰到麻木的皮膚也一點點蘇醒,理智歸位,杜箬才舒着氣,開始參觀這間別墅。
應該是有錢人吧,剛才他的車,現在這房子,不是誰都賣得起的。只是因為弟弟的病,從小受盡拮據的苦,所以杜箬對有錢人多少有些偏見,再遇上徐曉雅那檔子事,她就更覺得有錢人沒品沒德節操掉滿地!
更何況這個有錢人還是一個始終沉着臉的中年大叔,雖然也算幫了自己,但過程有些誇張,完全不懂得憐香惜玉!
再看這別墅的裝修,雖然精致,但過于嚴肅,完全沒有一絲家的氣息,倒像是,倒像是博物館…
杜箬不禁一笑,回想剛才喬安明的表現和表情,暗猜,這位大叔,似乎在那方面,有障礙!
喬安明從洗手間出來,身上的毛衣已經脫去,只剩下藏青色的襯衣,精良的剪裁服帖平整,勾勒出與他年紀不符的身材曲線。
“瓦哦…大叔,身材保持得不錯嘛!”杜箬借機調侃,厚顏無恥地靠在牆上嗔笑,想以此來緩和尴尬的氣氛。
可喬大叔不吃她這套,直接忽略,去廚房給自己倒了杯清水。
“你的咖啡挺好喝,你不喝?”杜箬舉着咖啡問。
“……”喬大叔繼續無視!
杜箬自讨沒趣,環顧四周,又開口:“你一個人住嗎?看你這年紀不會還是單身吧?離婚還是喪偶?”
一句話,總算成功把喬安明的視線引了過來,卻完全是答非所問:“你沒事了吧,如果沒事的話你可以走了!”
“我身上一分錢都沒有,要不你送我?”
你…可憐的喬大叔再次敗下陣來,冷着臉拿出錢包抽了一張紙幣遞給她:“自己打車回去!”
杜箬得瑟地接過錢,還不忘将錢攤開在燈光下照了照真假,俨然一副常年混跡“江湖”的樣子,最後手指在紙幣上一拍,裝進口袋裏。
“謝謝啊!留個聯系方式呗,回頭把錢還你!”杜箬問。
“不需要!”
“你今天也算幫了我,我總得請你吃頓飯吧。”
“真的不需要!”喬安明臉上的表情已經黑到極致,一聽到她要請他吃飯,簡直五雷轟頂。
這一個晚上對他喬安明來說簡直太奇幻,跟看驚悚片,不,是看災難片一樣,到現在還驚魂未定。
杜箬見他一副不領情的樣子,直接吃癟,跑樓上裹了自己的衣服跟他道了別,悶頭嘀咕着:孤寡老頭,孤寡老頭…然後開門走出去。
☆、023 五雷轟頂
喬安明的別墅位于郊區,寥寥幾棟房子透着依稀燈火,夜路漫漫,杜箬獨自走在空寂的馬路上,頓時有種想哭卻哭不出的酸楚。
她明白姜浩的心思,他是想找人給她下藥來個“仙人跳”,拍些不雅照片直接逼她卷鋪蓋滾蛋,可是她也不是好欺負的主!
本來婚姻走到這個份上,杜箬一直以為有自己一半的責任,畢竟是她不顧姜浩的感受,成天為了工作混跡“風月場”,不肯生孩子不肯換工作,錢都倒貼了娘家,這樣的妻子任誰都不會想要。
可是大家好聚好散,怎麽就鬧到“下藥”這一步了呢!
行!姓姜的,你若不仁,我也不義!
喬安明坐在沙發上發呆,手中的那杯清水早就已經涼去,茶幾上的手機卻适時響起,看到來電顯示,他才想起今晚沒有給家裏打電話。
摁了通話鍵,用少有的溫昵口吻道:“喂,顧瀾,你怎麽還沒睡?”
“我等你電話呢,可是一直等不到,就先給你打過來了!”
喬安明看了下腕表,已經過了淩晨,不禁有些內疚,柔聲開口:“今天晚上跟客戶吃飯就晚了,以為你已經睡下就沒給你打電話,以後別等了,醫生說你不能太晚休息…”
那頭的顧瀾似乎頓了頓,但很快又開口,只是多少夾雜了一絲不歡的口氣:“知道了,知道那邊新公司接手你會很忙,以後不等了!”
這口氣一出來,喬安明就知道顧瀾又不開心了,于是趕緊細聲笑着補了一句:“生氣了?這樣吧,以後有應酬,就算不方便去電話,我也會給你去條短信,這樣可以嗎?”
“嗯,可以!”顧瀾又恢複雀躍,随即又說:“安明,我是不是太粘你了?”
“不會,你別多想了,今天是我沒有考慮周到!”
“我知道你很忙,以後會經常不在我身邊,但是我在家太閑,你一不在,家裏就更空,你若是沒有電話回來,我總感覺睡不踏實…”之後那頭靜了幾秒,突然就來了一句:“安明,我們要個孩子吧!”
一提孩子兩個字,喬安明就如臨大敵!
他不是不想要孩子,他是不敢要而已!
懷孕分娩可能對其他人來說是件平常之事,但是顧瀾不行,以她的身體,生孩子就等于她的災難,所以就算他再想要孩子,他也不能讓她冒這個險。
早在喬安明決定跟她結婚的那天起就已經衡量清楚,一頭是婚姻,孩子,血脈,一頭是事業,未來,夢想,他最終選了後者,所以他不會愚蠢到再去企圖奢望前者。
而之後與顧瀾結婚的二十年,他一直用很理智很沉着的思想來說服自己:喬安明,你已經得到太多,甚至比你開始構想的還要多,所以別再奢望其他。
人生本就難圓滿,豈能事事盡如人意!
所以此刻顧瀾又提到孩子,他還是那句話:“不要,我不喜歡孩子,我有你就好,別胡思亂想,我周末就回去,早些睡,聽話……”
☆、024 私人賬戶
挂了電話,喬安明又在沙發上坐了一會兒,将手中冷卻的水杯放到茶幾上,低頭一瞥,光潔柔軟的地毯上還留着杜箬剛滴下的水漬…大動幹戈半宿,他的頭腦有些發脹,閉起眼靠在沙發靠背上沉默片刻,卻無意又想起杜箬的臉,然後是脖子,然後是…
該死!
他從沙發上爬起來,拎起西裝正想穿上,又想起這是杜箬披過的,所以又再次将它甩到沙發上,自己只穿着那薄薄的羊絨線衣便拿了車鑰匙走出去!
這棟別墅是三年前買下的,當時他來武穆山買地,相熟的房産代理知道勝安要來桐城投資,于是趕緊給他打電話,勸他在桐城置份物業,他抽空來這別墅看了一圈,覺得從配套設施到周邊環境都比較滿意,于是便當投資買了下來。
簽合同付款的時候走的是他的私人賬戶,且他當初也只當是一項投資,所以沒有跟顧瀾提,更何況,他也沒打算住。
同洲名下有套公寓,以前是同洲老總自己住,現在被勝安收購,所以喬安明便叫人重新裝修收拾,打算這兩年在桐城的話就住在那裏,離公司近,又在市區,所以怎麽都比這套郊區的別墅方便得多。
至于那晚為什麽将杜箬帶來這別墅,喬安明事後自己也想不清,只當是別無他法,只當是伸出援手,後來才知道,這些都是他自己給自己找的借口!
喬安明開着車走在路上,車速很慢,不時窺看路邊寥寥步行的行人。
這地方有些偏,深夜應該很難打到車,不知道她有沒有順利回市區!喬安明的手指又開始輕敲方向盤,但意識到自己思想飛遠,蹙了眉頭,強迫自己認真開車,至于那女人,萍水相逢而已,跟自己不會再有任何關系!
第二日一早杜箬就去楚香閣取了自己的包,到公司已經有些晚,一到位置上,梅姐就湊了過來。
“內幕消息,今天勝安制藥的喬安明要來公司視察…”
杜箬打了個噴嚏,揉着酸癢的鼻子說:“來就來呗,跟我們有什麽關系!”
“怎麽沒有關系!這次人家來是休整部隊的,我聽人事部的人說,勝安前段時間要了我們同洲藥業所有員工近三年的業績評估表,估計是裁員來了吧……真要死了,估計我得滾蛋了!”
“別自個兒吓自個兒,可能人家就來熟悉一下環境呢。”
“熟悉環境?你以為我們這兒是雲南麗江,還來觀賞風景?你今天見到顧吱吱沒,超短裙,大冷天的也不怕凍成關節炎,擺明了是想靠臉上位,杜箬,你得拉梅姐一把,去夏建國那幫我求求情…”
“什麽亂七八糟的。”杜箬沒忍住,又是一個大噴嚏!
梅姐見她狀态不佳,也就停嘴了。
“怎麽了?臉色這麽差?”
“感冒了吧。”
“昨天還好好的,怎麽突然就感冒了!”
“我就…昨天洗澡凍着了。”
梅姐一臉不相信的樣子,杜箬也沒轍,她能怎麽說?難道說她被老公下藥,然後被一個陌生男人扔冰塊裏硬生生凍感冒了?
自己想想都狗血淋漓,狗血淋漓啊。
☆、025 他來視察
因為感冒,又跟小冉唠了半夜,所以杜箬幾乎沒怎麽睡覺,現在被辦公室的空調一吹,整個人都覺得暈乎乎,頭重腳輕。
去茶水間沖了杯咖啡出來,剛走到門口,就聽到走廊那頭傳來夏建國恭敬的聲音:“喬總,您這邊請!”
杜箬“嗖”一個箭步沖回位置:“喂,梅姐,喬安明來了!”
“真的!”梅姐一臉慌張,從抽屜裏掏出小鏡子整了整頭發,補了個口紅,轉身問杜箬:“怎麽樣?”
“你幹嘛!搞得跟皇帝臨幸一樣!”
“我問你怎麽樣嘛!那麽多廢話!”
“口紅太豔了,不适合你啦!梅小主~~`”
“去你的!”
……
正在兩人嬉笑之際,那群人就走了進來。
夏健國打頭,顧吱吱站在他身邊,身後黑壓壓還跟了數十個人。
“各位,将手中的工作先停一停,今天勝安集團的喬總來公司視察,想跟各位先打個招呼,大家掌聲歡迎…”
話音剛落,便有一個高大身影從夏建國肥碩的身體後錯身走出來,身姿挺拔,面目威肅,站在那一群男人中瞬間顯得卓然不同,像帶着巨大磁場般不容人忽視。
“各位早上好,我是勝安制藥的喬安明,很高興能夠來桐城與在座各位共事,希望大家能夠一如既往地支持…”
他的聲音不大,卻異常好聽,有歲月和閱歷所積澱下來的沉穩,也有權勢和名利所賦予的自信,不怒自威,張弛有度,應該就是說他這種人。
可是再好聽的聲音,再好看的人,杜箬也沒有心思顧及,她只覺得滿眼冒金星。
我了個去,他就是喬安明?
前一夜的那些難堪畫面像電影快鏡一樣嗖嗖播過去,神啊,她到底是有多幸運!
如果有個地洞,杜箬肯定當場圓溜溜地滾進去。
喬安明講到最後,眼光瞟到角落裏對着他一臉呆滞的杜箬,略頓了頓,只是很快便恢複常态。
之後有熱烈掌聲傳來,杜箬才驚覺回神,再望過去,喬安明已經講話完畢,微笑着站在那裏,深邃的目光裏似乎也沒有焦距。
“謝謝喬總的發言,我相信我們在座的各位都會一如既往地支持喬總,為喬總效力!”夏建國總結性致辭,身邊的顧吱吱從頭到尾都一臉嬌态地看着喬BOSS。
辦公室裏再度響起掌聲,喬安明微笑着點了下頭算是結束動作,轉身的那一刻卻立即斂了笑容,對身後的夏建國開口:“裁員名單裏,加一個杜箬?”
“杜箬?您是說營銷二組的杜箬嗎?可是她的業績一向很好!”
喬安明停下腳步,卻也不回頭,但森冷的氣息卻逼人而來:“我要裁掉一個員工肯定有我的理由,需要我再重複一遍嗎?”
夏建國嘴巴幹幹張了張,不敢再說話。
顧吱吱頻頻對夏建國使眼色,其實心裏樂開了花。
整個營銷部,她最看不慣的就是杜箬,仗着自己有些業績有些資歷,完全不把她這個組長放在眼裏,現在喬安明欽點炒她,簡直爽爆了。
☆、026 渾身氣場
喬安明一走,整個營銷部的女眷就開始炸了鍋。
“那就是傳說中的藥業大亨喬安明?不是說已經40多歲了嗎?怎麽看上去那麽年輕,而且……好有味道…”
“什麽味道?”
“有錢人,貴族,富豪的味道呗!”
“是啊,大富,隐富,,吐字成金,氣度不凡,站那兒就渾身是氣場…”
……
梅姐自然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八卦的機會,直接挪了椅子就湊到杜箬面前。
“喂,高級定制西裝,腕表是百達翡麗的Calatrava系列,全身上下沒有多餘配飾,發式簡單,絕對的低調品味。”
杜箬白了梅姐一眼,她對品牌一向沒有概念,按鄭小冉的話說,30元的地攤貨她杜箬也能穿出大牌味,所以她有這個權利不去熟讀那些品牌,但是梅姐不一樣,她人生的三大樂趣:賣藥,帶孩子和看時尚雜志!
她一直教導杜箬,做他們這一行的,成天跟男人打交道,必須通曉所有男士用品品牌,所以一個男人站她面前只要三秒,梅姐就能将他的品行分析出來。
“但是,這種正式場合他居然沒有系領帶,而且襯衣第一個扣子也沒有扣,還用了鉑金的袖扣,所以這個喬安明應該很有自信,而且絕對是表面冷漠,內心狂野!”
“噗…”杜箬一口咖啡直接噴了出來。
內心狂野?是內心孤寡吧!
昨天她都那樣了,那貨居然紋絲不動!這種人內心能狂野到哪裏去?她都懷疑他前列腺炎呢!
“你眼睛裝雷達了,隔這麽遠你都能看得這麽清楚?還能看到他帶了鉑金的袖扣?”
“那當然,我是火眼金睛嘛!”梅姐自鳴得意,還沉浸在對喬安明的YY中。
“還有,他那西裝雖然看不出什麽牌子,但是就那剪裁肯定是高級定制,而且是煙灰色,不是每個這種年紀的男人都駕馭得了煙灰色西裝的,稍不慎就穿老氣了,可穿在他身上怎麽就這麽好看…啧啧啧…喂,我前幾天給你的雜志你看了沒?真人比雜志上的還要帥!不對,不應該說他帥,是有味道!”
聽到雜志兩個字,杜箬直翻白眼。
她當然沒看啦,要是看了她昨晚就不會傻兮兮地直接撲上去了!
杜箬暗自苦惱,梅姐拍了一張紙在她桌上。
“什麽?”
“我網上百度出來的喬安明個人檔案,資源共享,給你也研究研究。不過可惜他太低調,我查了好久也就查到這些!”
杜箬拿起那張紙,真是想笑。
“喬安明
男,45歲
出生地:崇州
出生日期:1966年1月8日
身高/體重:181cm/75kg
星座:摩羯座
血型:不詳
北京大學生物科學院 碩士
斯坦福大學工商管理碩士
已婚,無子嗣
興趣愛好不詳”
“他結婚了?”杜箬突然問。
“是啊,我查了半天也沒找到一張他老婆的照片,不過圈裏傳言他老婆好像身體不大好,所以很少露面,但是他很疼她老婆…”
“哦……”杜箬愣了愣,沒有再接下去。
☆、027 被炒鱿魚
一整個上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