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3)
靜聽,何時該發表下意見贊同,怎麽樣去安慰、體諒人。
☆、舊家人 新家人
哥哥子松到高中畢業前,也被媽媽說中,帶了一個女孩子回家,說那女孩已經有了他的孩子,要娶她進門。媽媽看不上這鄉下媳婦,百般批評與刁難,還說欠你們父子真多,現在生活這麽艱難下,只靠媽媽一個養家,子松還不負責任的搞個孫子,還想增加家裏壓力給她養、給她帶嗎?媽媽要子松自己養不起就去拿掉。兩人一言不合又吵了起來,最後媽媽一怒之下第一次出手打了哥哥,哥哥則推了媽媽一下,就帶那女孩子走了。媽媽哭了一下午加一晚上,還是子竹做的晚飯,媽媽不斷的怒罵着爸爸、哥哥沒良心啥的,要子竹不可以學他們父子…。到了半夜,子松偷偷回來,到子竹房間偷翻抽屜的錢時,子竹那時根本沒心情睡覺。
子竹小聲地說“哥,你是不是真的要離開我們了?”
子松吓了一跳,但也坐到子竹床上輕聲說“我這兩、三年受夠了,我不想待在這小地方躲一輩子,明天跟同學們要去畢業旅行,去南方會經過N市,我們會半路偷跑,打算在那裏就不回來了。我的畢業證書到時會有同學某某某來家裏拿,我會跟他聯絡,你幫我拿給他好嗎?這些你也別告訴媽媽,幫我保密好嗎?”
子竹說“喔。那聖芬姐怎辦?你不是很喜歡她嗎?你都不想她嗎?還娶別人?”
子松說“聖芬?我都快忘了這個人了,我們家都這樣了,我根本配不起她,來這裏以後我連想都不敢想。而且她從來沒喜歡過我,你知道嗎?以前你練球完來找我,她跟你說的話,就比跟我待一天說的還多,雖然她總是說些話來欺負你,但我卻很羨慕你,寧可她欺負的是我!”
子竹說“哪有人愛被欺負的?你還真奇怪!你走了媽媽肯定會很傷心的,媽媽從小就最疼你了,今天也是第一次打你。媽媽幾天就會氣消了,你就別跟媽媽生氣,留下來嘛!”
子松說“我走總比現在老是惹她生氣、跟她吵架好啊!我想過了,要去餐廳駐唱,要去教小朋友的補習班教音樂,反正我都已經改名換姓了。又去南部不是北部,不會那麽巧去遇到認識的人啦!我們這幾年都長大了也變化不少,遇到了大不了不認啰。我一定會好好努力賺錢,等個四五年吧!孩子也大些,生活穩定了,我就會把媽媽跟你接過去的。你這幾年要幫我好好照顧、孝順媽媽好嗎?”
子竹說“喔!知道了。”
子松說“我總是沒好好跟你聊天,你知道嗎?從小我就羨慕你,可以自由自在地做自己,沒人管你,沒有爸媽的期待,就不會有那麽多壓力。”
子竹說“是啊!他們對我都不管不顧,沒事還拿來出氣。”
子松說“我…很想跟你們一起被打的,你都不知道,我在房間隔着門,很清楚的聽到爸爸對你們一下一下破空的抽打聲,我很怕,可是我也想過跟你們一起承受。其實被關着的人,反而心裏更痛更難過。”
子竹說“是喔?我還真沒想過你的心情。恩…我想,或許真的次數多了我也會吧!畢竟都是自己的家人啊!”
子松說“我的女友跟肚子的孩子,對我來說也是我的家人,是我現在最想守護的。對了,以前就想問你,你把聖芬當姊姊是嘛?可是以前你那個副班長很喜歡你耶!有時我會覺得聖芬也喜歡你!她們對你都很不一樣的,尤其上了初中,大家在一起聊天的機會多了,我才慢慢發現的。你都不喜歡她們兩個其中之一嗎?”
子竹說“不就是我從小白癡,才特別照顧我嗎?我不覺得是那種喜歡,大家都認識那麽久,她們也沒說過啊!不就都是好朋友嘛?況且我覺得感情很無聊!我還是不懂也不想懂。以前小學總是很容易就交到好朋友,上了初中,就沒交到幾個,也沒那麽好了。到這裏,也只有子衿對我很好。她們兩個都是我很喜歡的好朋友,我來這後,常常會很想念她們,想見到她們,想知道她們過得怎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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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松說“你是不是因為爸媽這樣…,就不敢談戀愛,去喜歡女生?我以前也想過,有時我也覺得在聖芬旁邊看着她就很幸福了,就算她老喜歡問我你的事。我也想過如果她是喜歡你的,你也喜歡她的話,我還是願意對她好,或是祝福你們。現在這個女友,就沒那種初次的單純的戀愛的感覺。她雖然不懂事也不理解我,卻無條件的就對我很好,甚麽都把我排第一,願意聽我訴苦,也相信我的能力跟天分,也相信我總有一天可以出人頭地的。跟她在一起,她給了我很多鼓勵跟自信。”
子竹說“我不懂這些,我也不想不喜歡的人對我好,只要我喜歡的人也可以對我好就好了。反正我希望你能得到幸福、開心就好了,還有我希望你能盡快回來。就算你女友生完孩子過陣子就回來也好,媽媽真不同意,就再走啊!要常常回來看看我們不好嗎?”
子松說“沒有衣錦還鄉,我是沒臉回來的。你知道我好強的個性,要做就要做到底,所以你別勸了!對了,有件事情,我放心底很久了,一直對你很抱歉,也替你感到可惜。”
子竹說“啥?學音樂嗎?我又不适合,懶得練,沒耐性,我後來也想明白,就沒遺憾啦!”
子松說“你小六快畢業的時候,媽媽曾告訴我,那個甚麽飛,就你的死黨、籃球隊隊長那個。後來念的那個初中,不是籃球強校嗎?那學校教練有來家裏找過媽媽,想你去念他的學校,參加他們的籃球校隊。還說你還沒長高而已,你的身材肯定還會長高,且比例很好,前途不可限量。你看他沒說錯,你現在都長得比我高了。他在你第一場球開始就注意你了,那個穩定度,還有三分球…。反正就是認為好好栽培你,将來很有希望可以當職業球員的。媽媽那時有問過我的意見,可是…我不敢說甚麽。後來媽媽就拒絕了,說當球員沒前途。我常想如果那時候我幫你說說話,也許你現在就是球員了,可以做你自己喜歡、開心的事。我…一直很愧疚,沒幫你多說說好話,害你沒法走體育的路。”
子竹沒說話,大哥這番心意,好不容易說出的忏悔,還是那麽多年前的往事。總不能說自己不喜歡打球,從沒想做職業球員吧?
子竹想了想說“初中班導教數學那個,也說我要好好念數學,将來可以做個數學家,去解一堆未解之題。那個理化老師也說,我可以往科學發展,将來去做研發,要做對人類有貢獻的事業。美術就不用說了,說是天分,不是每個人都有的,一定要珍惜!我…我想媽媽是為我将來着想的,才會拒絕,我不會怪她,自然也不會怪你!”
子松說“你打球真的很帥!很多粉絲耶!我也是你的粉絲之一喔!可惜,你後來都沒打球了。”
子竹說“我現在有打啊!子衿家的庭院前有個籃球半場,有時子衿也會陪我打唷!她也愛打籃球耶!”
子松說“那就好!子衿雖然從小被慣壞了,但她很把你當自己人,對你很好,你也要好好對人家,知道嗎?我也該走了。回來太久我女友會擔心。”
子竹起床從抽屜、房間到處拿了所有的錢給子松說“我就這些錢,你先拿着吧!你要好好的,我會想你的。”
子松說“你也要幫我好好照顧媽媽,我最對不起她了。等我賺錢,我以後一定會好好孝順她,你放心!”
子竹說“希望你趕快賺錢,趕快回來!你是我最厲害的大哥!我也相信你一定可以的!”
子竹媽媽在幾天後發現自己留着交租的錢不見了,本來還想子竹會不會偷錢,可是又覺得子竹來鄉下後就很乖。後來媽媽得到子松的同班同學的通知,說子松跟女友在旅行中留書偷跑,等他們玩回來會把書信帶給子竹媽媽。子竹媽媽馬上猜到是怎麽回事,當場氣暈了,子竹背着媽媽就往阿姨家沖,阿姨趕緊幫忙把好閨蜜送到醫院,也問了子竹怎麽回事,子竹說大哥拿了家裏的錢,跑了!媽媽隔天醒來後,一改常态,不再碎碎念了,只說自己沒甚麽事了,不想花錢再做任何檢查,也謝謝閨蜜阿姨的幫忙。
從此媽媽就不準子竹提到爸爸跟子松,當作世界上沒這兩個人,媽媽也變得很少話,偶爾會關心子竹,很多時候不知道在想甚麽,不開心地發着呆。媽媽的逞強撐了半年多,身體就垮了,再次送到醫院,醫生說病人這幾年生活突然改變、壓力太大,積勞成疾,心情也郁悶的好幾年。才把身體都搞壞了,已經是強努之末,再拖也就幾個月的事,要家人準備後事。阿姨前後花了不少錢,仍沒救回死心的媽媽。就算子竹選擇了休學,每天待醫院無微不至的照顧着,媽媽也就是對子竹更內咎而已,并沒有因此而想活下去的意志。
子竹也找去過子松的同學,但他們都說只有等子松聯絡他們,他們也無法聯絡到子松,答應一有聯系,就會告訴子松趕緊回家。媽媽說對不起自己娘家的人,無顏見到他們,要子竹不再跟過去有任何聯系,今後要好好地把阿姨一家當作自己的家人,幫媽媽報答這三年來欠阿姨一家人的恩情。子竹答應了。
阿姨跟媽媽也密談了很久,媽媽談完沒多久就如釋重負地走了。阿姨幫忙料理了子竹媽媽的後事,子竹想念媽媽這最後三年才有跟他的親密交流,可惜,媽媽還是被大哥這最後一根稻草給氣『走』了。在媽媽心中,爸爸、哥哥都很重要,只有自己可有可無似的,自己沒能照顧好媽媽、留住媽媽。子竹銘記着媽媽這三年多操勞、努力的身影,而沒選擇丢下他們去嫁人,子竹到了最後還是很感謝媽媽的一切。
☆、回北部偶遇
阿姨也把子竹過繼到他們家,反正同姓也無須改名,但姨丈又找關系、花了很多錢、動了很多手腳,把子竹的年紀改大了快一歲,假造些孩子成長的證明資料,就像本地長大的孩子,幾乎是讓人查不出來子竹原來的來處。阿姨一家人都對子竹很好,還安排了子竹跟子衿一起出國去念書。子竹在出國前,跟新媽說要想回以前住的附近一趟,一個人想回去走走,就待一、兩天。阿姨對子竹這孩子很難得提出的要求,北部也是子竹從小待了十多年的地方,很理解是因為子竹要出國幾年了,所以也會眷戀,想最後去看看的心情。
且子竹這三年多在鄉下長高也長壯許多,長相也因家裏的經歷或長大了而有所變化,成熟多了,以前呆傻的模樣已經減少很多。新爸媽商量後沒有拒絕,還拿錢給子竹,派了一個司機跟去随身照顧子竹。新爸媽也叮咛子竹,這裏的一家人都會擔心他,想念他,等他回來,在外要注意安全,快去快回。子竹感覺很溫暖的說他知道的。現在的家人這三年多都一直對他很好,他也只剩這個家跟家人,不會逃走的。
子竹那天下午到了原來的都市,在車上吩咐慢行。子竹看了以前的小學、初中後,也經過聖芬家樓下,但都沒想下車,不想遇見以前的老師,而聖芬也應該還在上大學了吧。最後晚上吃過飯,子竹去了巷口那個公園,公園還在,只是整修的一些新設備,草地花圃造景更美了,沙坑都沒了,多了些老人可以運動的器材。子竹站在蕩秋千上,首先想到了聖芬,她很愛坐着蕩秋千。子竹不懂為什麽她們喜歡坐着搖,一點都不刺激不好玩,子竹只愛站着蕩秋千,還愛蕩的超高,老被聖芬罵白癡、危險…。佳柔總是靜靜的、微笑的看他玩,一直都不愛參與任何玩耍的行為。
子竹邊蕩秋千,邊想着這幾年的際遇,如果自己從沒遇到那個實習老師,是不是就永遠會是個白癡,是不是就不會經歷這麽多的變故?自己也就沒有難過傷心?自己有血緣的家人,要不唾棄他們、躲避他們,連最親的爸媽哥,都一個個離開自己。爸爸、哥哥現在在哪裏?在做什麽?是不是都各自有自己的新家人了?為什麽新家人可以對自己那麽無條件的好?反而原來的真正的家人卻做不到?人生遭遇的緣分、得失與無常,讓子竹不解,卻也只能逆來順受的,而變的更加從容與淡然……。
佳柔從家裏出來,每晚練完琴跟長笛會到小公園透透氣,已經是她這幾年養成的習慣之一。佳柔遠遠的看着一個很像靖竹的人,在小公園裏站着蕩秋千,佳柔不太相信但又覺得好像是靖竹,而慢慢的走了過去。子竹(靖竹)也看到了佳柔,一眼就認出佳柔,從秋千上跳了下來,跑到了佳柔面前。子竹向佳柔先打了招呼,叫了她一聲副班長。
佳柔說“靖竹?你真的是靖竹?我沒作夢吧?你怎麽會在這?你家不是出事了嗎?事情解決了嗎?你長的好高喔!也變的不太一樣了。我都快認不出你了。你這幾年過的怎樣……”
佳柔開心的一直問,一直說,子竹在佳柔周圍轉了個圈,好好的打量佳柔的改變,整個人更有氣質也更淑女、秀氣了,還帶了深度眼鏡,以前是沒戴眼鏡的。比以前長高了些,也更瘦了。穿的很家居,頭發也留長了,還紮起來…。沒見過佳柔在家裏的這一面,沒那麽嚴肅也可愛多了,佳柔平常總是像個小淑女的,很規規矩矩的裝扮好自己才出門,很重視日常所有小細節的人。
子竹說“你以前沒戴眼鏡啊?怎麽才三年多就近視那麽深了,幾度了啊?”
佳柔突然想起自己随便穿着就出門,感到不好意思。佳柔很想回去換衣服,但媽咪一定會覺得很奇怪,會發現靖竹來了也不好。
佳柔只好很無奈又局促不安的說“啊!讓你見到我這樣…很失望吧!我…今天穿的那麽随便,都沒啥準備就出來散步,沒想到會遇見你。我…我…”
子竹說“很自然的啊,我以前都沒見過耶!我沒覺得不好,感覺你變了!恩,比以前高瘦、更像淑女了!…果然學音樂會增加氣質!…還有你以前都會挂着笑容的,現在不笑了?怎麽?過的不開心嗎?”
佳柔說“我高中課業重,常熬夜念書,還要練習音樂。以前初中就有輕微的近視,沒戴眼鏡,高中不帶就看不到,才去配的,有五六百度了。我這幾年……”
佳柔說自從靖竹走了後,自己就沒再認識什麽好朋友了,再認識的朋友也不會像小時候那樣信任跟無話不談。佳柔全心都放在學業與音樂,高中也保送去了聖芬就讀的那所音樂學校。佳柔感覺自己這樣忙忙碌碌的幾年下來,都變傻了……。子竹只是在旁邊安靜的聽着,偶爾安慰一下佳柔,眼前的佳柔就像沉悶很久,一下找到出口,有個好友可以訴苦而說個不停。就子竹聽來都是些生活、學習上的小事,不過身為好朋友幫忙分擔下也好,子竹也邊想不如盡量不說自己的那些事情,佳柔這樣平靜生活下的女孩子,聽了那堆自己的家事與心事會增加她的煩惱與擔心。佳柔說了将近半小時多,也差不多說完自己這幾年的大部分的事情了,才想到靖竹都沒說什麽。
佳柔就說“真不好意思,一見到你太開心就說個不停,你…會不會覺得我很煩,像個小老太婆似的…。”
子竹說“不會啊!你會這樣是因為你把我當好朋友啊!我很高興聽你說這些!表示你還信任我,把我當好朋友,我們的友誼一點也沒變,不是嗎?”
佳柔說“那你家現在搬回來了嗎?住哪裏?”
子竹說“沒有,我下個月要出國了。所以想臨走前回來看看。我明天就回鄉下,很多事情要準備。”
佳柔說“是唷?我也要出國了,我被保送到國外的XX音樂學院喔!”
子竹聽過那中外著名的學校,是所有音樂學子的第一志願與夢想,子竹說“你真厲害!那時樂隊的光芒都放在我哥跟聖芬姐兩個身上,沒想到你這批黑馬,真的看不出來喔!你多年的努力沒有白費,你家人肯定也很高興吧!恭喜你啦!”
佳柔說“恩。我一直都很努力啊!家族裏還專門幫我弄了個宴會,很多親戚朋友都來祝賀,要我當場還獨奏表演什麽的,可惜…聯絡不上你。如果你在就更完美了。”
子竹說“傻瓜!天下無不散的筵席啊!就算我不在身邊,我也會一直支持你做任何事的,也會為你高興的。你對我也會這樣想的,不是嗎?你們一直都是我心裏的支柱喔!”
佳柔說“恩。現在變成你會安慰人了。對了,那學長現在怎樣了?還在學音樂嗎?”
子竹說“我家那時避難到鄉下去,我哥就沒學音樂了。去年高中一畢業我哥就離家,說還要去走自己的音樂路,他成功才要回來。我跟他就失去聯系了!說到我哥,那聖芬姐呢?”
佳柔說“聖芬她…她,我不該告訴你的,她肯定不會想讓你知道。可是我還是希望你有空去看看聖芬,她在OO醫院。”
子竹知道那家醫院專門收容瘋子,子竹很緊張的問“她怎麽了?發生什麽事了嗎?”
佳柔說“你也知道聖芬她一直壓力很大,尤其是有個那麽有名的音樂家爸爸。聖芬從小甚至進了我們學校,大家都是很看好她的,認為她會保送那個國外的音樂學院。可是你離開後,聖芬沒人可以欺負,也更不開心,常亂發脾氣。後來聖芬因為學校裏保送名額的競争,很多人在我們之間挑撥是非,連我也慢慢的疏遠了。”
佳柔又說“每年那XX音樂學院都會來學校,要進行優良學生的保送甄試,去年是聖芬她高中前最後的機會,沒考上就要找其他學校。聖芬可能因為過于緊張,在考試前不小心摔了右手,就失去考試資格,又受到大家冷言冷語、同情、嘲諷等等刺激,然後沒多久就休學……。聖芬已經住院一年,我去看過她幾次,有時認識我,還是把我當閨蜜閑話家常,有時不認識我…。你可不可以去看看她,我想聖芬她會很高興可以見到你的…。”
子竹說“我明天回鄉下前就去看她,就怕她…不想看到我。聖芬姐在我面前總是那麽驕傲…。”
佳柔說“就算聖芬她面子會有點過不去,但她心裏肯定會很高興的。我知道她一直很…重視你。”
佳柔差點要說出聖芬喜歡過靖竹的事,還好及時改了口,沒把閨密的秘密給說出來。佳柔又想到自己,靖竹那時剛走,自己也很想念他,還想過早知道就要告白。可是現在兩人幾年不見,靖竹整個人都變的更穩重、成熟了,反而自己在他面前像小孩一樣,而且兩人過陣子都要飛不同的國度讀書,又要分開了。佳柔心想也許這秘密就永遠放在自己心裏就好。
子竹說“恩。就算她不要我去,我也會去的。咦?那是你弟嗎?”
子竹說完沒多久一個看似六年級,還是初中的小男生跑了過來。
佳柔弟說“吼~~男生愛女生唷!羞~羞~羞~~姐姐跑出來跟男生偷偷約會。媽咪擔心你出來那麽久了,要我找你回去啦!”
佳柔很尴尬的說“遇到我一個很久沒見面的好朋友啦!我知道了,你先回去,我馬上就回去了。”又對靖竹說“真抱歉,我弟還小六,愛亂說話,不太懂事!”
佳柔弟說“我哪有不懂事啊!你們說話就說話,靠那麽近幹麻?姐,你不是對男生都保持距離的嗎?吼~~姐,你臉紅了耶!好難得喔!哈哈哈!”
子竹說“你好!我姓淩。我以前聽你姐誇獎過你,很會玩電動玩具對吧?”
佳柔弟說“是喔?我姐跟你說過我很厲害嘛?她在家裏還跟媽媽一樣,都不給我玩咧!”
子竹說“怎麽會不給呢?恩…那你一定是沒做完功課,還有考試考不好對吧?等你做完功課,考試考好一點,大人就會給你玩啦!以前我老師就是這樣教我的。”
佳柔弟想了想說“那為什麽要考試?要做功課?”
☆、探視
念書這問題子竹以前也想過,但當到了鄉下,好幾次家裏差點教不出學費,都快念不到書了。子竹才了解到,自己原來也是很想上學的,學習知識原來是為了自己,并不是為了任何人。子竹更努力的去念更多的書,甚至能掌握了自己各科的分數,要拿幾分就拿幾分,很好的完成了媽媽交代不要考高分的任務。子竹不像哥哥子松自尊心那麽強,也很好面子。而覺得這是一種可以訓練自己又好玩的另類游戲來看待。
子竹說“當然是為了自己啊!你想想啊!你那個電動玩具,有日本的,也有外國的,你都看不懂,對吧?有時也要計算位置、數字什麽的。如果你把功課學好,以後就可以上大學去學這些科目,像日文啦!英文啦!數學啦!你那麽會玩,有沒有想過要自己改游戲或發明個游戲啊?如果你想設計一款新的電動玩具也學的到喔!”
佳柔弟說“恩。有啊!有的游戲設計的好爛喔!我都想改變結局。那我好好做功課、考試考好,就真的可以玩電動,以後還可以自己設計?是真的嗎?姐?”
佳柔說“是啊!這位哥哥沒騙人,你做完功課,念好書,媽媽會給你玩的!想學語言、游戲動畫或設計,都可以在大學學到喔!你現在就要努力念書,才可以上大學,知道嗎?”
佳柔弟說“那我先回去念書了,淩哥哥,你人真好,都沒大人告訴我這些事耶!早說我就乖乖念書了嘛!真是的!你喜歡我姐,我會挺你的,會幫你們保密!掰掰啰!”說完佳柔弟就跑回去了。
佳柔看了看靖竹說“你變的好會說話唷!兩三下就說服我弟去念書。”
子竹說“還好吧!你還記得以前那個教會我念書的實習老師,也是講我想聽的說。我也是學那個老師的。”
佳柔說“原來如此!那…你怎麽跟我弟說你姓淩?你不是姓古嘛?我記得你媽媽也不姓淩?”
子竹說“我早改名了,一去鄉下就改我奶奶的姓。連名字都換過了。我媽怕我們要去背老爸朋友的債,是為了躲債啊!我現在叫淩、子、竹。剛開始改名,還真不習慣,現在反而不習慣聽到你叫我靖竹了。”子竹邊說就邊拿着佳柔的手,在手心上寫下自己的新名字。
佳柔說“淩、子、竹?”
子竹頑皮的舉了手,像以前點名那樣說“到!”
佳柔說“呵呵!這名字也很好聽,我記下了!”
子竹說“我媽說了,怕惹上麻煩,不準我跟以前的同學朋友連絡。那些親戚這幾年也沒往來了,所以我們當做重新認識的朋友,要把我當作是出生在鄉下的,可以嗎?”
佳柔心想這樣可以保護好靖竹,應該是子竹,就點了點頭說“好!我知道了!子…子~~竹!”佳柔念這新名字覺得還是有點怪怪的。
子竹說“呵呵,多念幾次你就習慣啦!”
佳柔真的就照子竹的話念了起來說“子竹、子竹、子…誰…誰要多念你的名字幾次啊?你變壞啰!現在會拐女生啰?“
子竹說“哪有啊!我剛改名的時候,自己就念好幾次啊。”
佳柔說“好啦!我相信你啦!我該回去了,那你要好好保重喔!”
子竹說“恩。你也是,也要好好保重!”
子竹看着佳柔小跑步的跑回家,關門前還搖手道別。佳柔一回家本想要跟媽咪怎麽解釋,但看到弟弟在俏皮的眨眨眼。
佳柔弟故意說“姐,你一個人晃那麽久,也不嫌悶,還要我去請,真大牌!我還在等你教我做功課呢!”
說完就把佳柔拉回房間,弟弟又小聲說“姐!你放心,我說話算話,不會說溜嘴的!你都要出國了,肯定很舍不得你男朋友喔?我懂啦!”
佳柔看媽媽沒起疑,回房聽弟弟亂說,也沒想跟弟弟解釋,免的越描越黑,多說多錯。
佳柔就說“恩,我要出國了,以後也沒空教你做功課。你要乖乖自己念書,知道嗎?”
佳柔弟點點頭,乖巧的在一旁做功課。佳柔則是想起剛剛的偶遇,一股腦的自己說了那麽多,卻沒細問到子竹這幾年過的怎樣?家裏怎麽樣了?可以出國,應該改名後就沒事了吧?子竹變的很正常了,眼神已經沒有小時候的呆樣,還有變高變成熟了,長相也變了不少,臉都變長,也退去不少稚氣了。如果不是很熟悉的人,可能沒法一下子就認出來吧?還變的很會關心、安慰人,是因為家裏這幾年出事的經歷嗎?剛剛卻沒去問他。
以前佳柔總是把子竹當小弟弟看,現在反而子竹成了哥哥,很包容她似的,開導着她,唯一不變的是小時候那份情誼與信任。佳柔看了看自己的手心,剛剛子竹還想都沒想的就在自己手心寫字,很自然的一點顧慮都沒有…,也沒提當初佳柔為什麽要故意冷落他,佳柔這才想起,子竹的感情?自己剛剛念子竹名字時,還誤會子竹是故意調戲她,看子竹沒察覺的回答,果然還是那個『感情絕緣體』嗎?不知道誰才能走進去他的心底?在自己即将出國前,還能在見到子竹一面,也知道子竹也将要出國念書,是往更好的發展。那麽這也算是上天所賜與的意外的禮物了!
子竹隔天等醫院一開門就跑去找聖芬,子竹找了很久,才在院子裏找到面無表情,坐在草地上在曬太陽的聖芬。子竹走往聖芬身邊,聖芬只是看了看他像不認識似的,又轉過頭去發呆。子竹在她附近也坐了下來,聖芬沒有理他。子竹拿了口袋裏的口琴,這是他爸在他第一次畫畫比賽得獎時,也是有生以來第一次老爸會開心的開口問了子竹想要什麽禮物,子竹那時學不了音樂,就想要一支口琴偶爾玩玩,是子竹一直帶在身上,老爸送給子竹的第一次、唯一,也是最後一個的珍貴紀念品了。子竹在聖芬旁邊吹起,聖芬曾彈來考他的那首自創曲,在鄉下無聊時,子竹常吹着玩,已經十分熟練!當子竹剛吹完最後一個音,口琴就被聖芬搶了,還直接被沒收進聖芬自己的口袋!然後聖芬就很自然的将頭靠在子竹的肩上,依靠着子竹。
聖芬說“我沒想到會見到你,以為要見,也是會先見到靖松!”
子竹說“我哥離家出走一年了,我…暫時找不到他來見你。”
聖芬說“你還是、真是個白癡,我又沒想見他!…你…見過佳柔了?”
子竹說“恩。她要出國了。昨晚我去了小公園,沒想到可以遇到了她,就聊了下天。”
聖芬說“佳柔是真的很愛音樂的人。我一直覺得她才是最優秀的。這是她應得的機會。”
子竹想起聖芬曾經摔到右手,就拿起聖芬的右手,邊看還邊摸着說“你的手沒事吧?你摔到哪裏了?怎麽看不出來?”
聖芬本想說子竹怎麽才幾年就變的那麽大膽,但原來是關心她,心裏偷笑着,還是小時候那個白癡。
聖芬說“恩。平常還會酸痛!你幫我整個手都多捏捏!”
聖芬說完直接順勢躺靠在子竹的懷裏,讓子竹抱着。子竹不疑有他,聽到聖芬的要求,就真的專心的幫她捏起手臂,由上到下,一直還一絲不漏的捏到手腕跟各各手指。聖芬大方且愉悅的享受子竹這個小仆人的服務。
聖芬舒服的躺着,懶懶的說“恩。就是手腕跟手指,幫我多按幾下!等下左手也順便,彈琴彈多了也酸,謝啦!…對了,靖松怎麽會離家出走的,也不跟家人連絡嗎?”
子竹說“大哥這幾年在鄉下很郁悶,高中一畢業就…就…跟女友跑去南部了。說要等他成功才回家。”子竹怕聖芬會難過,有點不想說出子松有女友的事。可是也覺得沒啥好隐瞞的,現在都可能結婚生娃了。
聖芬說“是喔!是叛逆期吧?我也差不多高二、高三那時候是叛逆期。你呢?叛逆期不會又比人家晚?還沒到吧?”
子竹心想,自己的叛逆期剛好老媽病重,哪還有條件敢叛逆啊!最叛逆的事就是自己沒報備就辦休學照顧老媽了,這…能說嗎?
聖芬故意詢問更關心的問題“看你那樣就知道你沒遇到,怎麽?你有沒有談女朋友啊?”
子竹說“沒有!現在不太能信任外人了!連朋友都沒教到幾個,哪有機會變女友啊?”
聖芬內心欣喜,但還是安慰的說“你別因為你家裏的事,或是自己的經歷,就一竿子打翻所有人。以前就覺得你很自閉,現在你看起來正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