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2)
的擔心,怕秘密被人發現!哈!不過讓你們擔心了,真是對不起!”
聖芬看靖竹在家裏受委屈還道歉,很不忍心的想也沒想就直接抱了靖竹,在靖竹耳邊說“不管怎樣,你要記得我都會站在你這邊的,我跟你一國。OK?”
靖竹很感動也回抱了下聖芬說“嗯!我知道了!謝謝!”
聖芬就松開靖竹說“以後要盡量好好保護自己,知道沒?”聖芬才發現以前矮矮的靖竹,這兩年已經長得快跟自己一樣高了,現在應該比佳柔高了吧!
靖竹說“喔!知道了!”
佳柔則是沒想到聖芬這麽大膽,直接給個擁抱安慰,自己也很想,但走廊那麽多人看着他們,自己感覺不太好意思,也做不出來。
佳柔說“快上課了,看你沒事就好!那我們回去啰。”
靖竹說“恩!我沒事啦!”
也快上課了,佳柔跟聖芬就先走了。
佳柔說“我早該猜到了。身為他的好朋友,國小又是同班同學那麽久,卻沒發現。”
聖芬說“靖竹這人比我們想得更複雜,或是應該說因為那些遭遇,跟我們平常人的想法都不同,但他也很不容易了。我們正常家庭的人,其實很難猜出他的心思,你也別想太多。”
佳柔說“好讨厭唷!我現在都沒跟他同班,不然就可以看到他身上那些傷痕,我也可以第一時間就好好安慰他、保護他了!”
聖芬說“你就想看他的裸體是嗎?今天才發現你原來是個小色女,哈!”
佳柔說“才不是呢!以前我就發現他打球再熱,也從不脫上衣,就覺得他有點問題,也問過他。他都不肯說,我就沒問了。如果我可以主動一點、多問一點,那早就知道了!”
聖芬說“那又怎樣?就算我提前知道,讓他都不上游泳課,拿零分吧!也阻止不了他的家庭問題啊!我們也只能多關心他,甚麽也做不了。”
佳柔說“為什麽他大哥都不講?聽說他身上并沒有傷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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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芬說“是沒有啊!去年才上過游泳課,大家都沒看到,所以靖竹受虐的事,才變得更加轟動。還那麽多奇怪的版本,有人說是他大哥做的、最好笑的是有人說靖竹就是因為被虐待,才會故意裝白癡,可以少受虐待。他們都不知道裝白癡,在外會有更多欺負嗎?但家醜不外揚,我想靖松的作法也是不得已,可能也是爸媽教的。至少他沒想欺騙我們,寧可不說。看靖竹那樣有違心意、生氣的說,一聽就知道是不得已的說詞。靖竹的暗示方法還真搞笑!”
佳柔說“我都笑不出來!”
聖芬說“我也想到一件事,你還記得那幅『自由』嘛!現在終于知道他畫的時候在想甚麽了,不過卻也是我最不希望得到的答案。怪不得靖竹說他畫過就不想看。有些時候,其實靖竹無意就透漏了,只是我沒理解也沒再問下去。”
佳柔說“恩。我們等下中午吃飯時間比較久,再一起偷跑去看一下,要不要?”
聖芬說“好啊!我也想去看,這次肯定會有不同的感覺!我還想看他其他的作品,也許也是在表達甚麽,或許可以從這些畫裏,更加了解靖竹。”
中午佳柔跟聖芬用最快速度吃完飯,兩人相約跑去連結初中部與小學部的藝術走廊上,又去看靖竹的畫作,在他畫作前多了很多因這些傳言『慕名』而來的同學們,再那裏指指點點的推測。總之,都是同情憐憫,猜測靖竹的心思,甚至說就是有這樣的遭遇才那麽會畫畫之類的。
聖芬聽了很不高興就大聲說“世界上有不好的遭遇的,有那麽多人,照你那麽說,那不是在看不起一堆自己努力的藝術家了!那人家還會數學、科學、也參加過籃球校隊都有得獎的,那有不好遭遇的人,怎麽沒各各都成為這麽多方面的天才?我們這些正常家庭的人就沒天才?大家都不用努力、不用活,你也讓人家去欺負虐待下,看會不會就變成天才啊?”
佳柔則是冷冷的說“你是哪個班的?報上名來,看是哪個老師教出來的菁英?我們可以向那個老師溝通學習!”
大家也紛紛用責備的眼光看說的那個同學,有的好事者還真的故意,還是看到佳柔這美女說的話,就爆出他的班級名字,那個同學面帶慚愧的、趕緊禁聲并在衆人注目下離開。
佳柔跟聖芬就繼續看了靖竹的畫作,佳柔就只盯着看『自由』那幅就覺得看不完,聖芬則是算好時間似的,每幅看固定的時間,還拍照下來,可是搖了搖頭,覺得相片效果沒實際看畫的感覺好。兩人快到了午休就回去,一路無話,心情都沉浸再剛剛的畫裏,也心想怪不得有人會喜歡做畫家、去參觀美術館。當真正用心、或對作者有一定了解、或真正喜歡欣賞時,看畫的意境與心情就會不同,在心中帶來的感受也會不同。也正如音樂…兩人都感覺收獲頗豐,打定主意要好好走音樂這條路,有一天也能讓人們內心深處可以感受到音樂的美妙,兩人都覺得又被靖竹無形的上了一課。
靖竹的事情在學校曝了光,靖竹爸媽覺得很沒面子,對靖竹也更冷落了,爸爸還增加了修理靖竹的次數。沒兩個月,靖竹在學校已經忍受許多同學的同情或嘲笑,在家又更常被打而不堪受虐,就人生第一次反抗起爸爸。靖竹趁老爸打他的一個空檔,一用力甩手,就跑到了廚房,拿起了水果刀,雙手發顫的。
靖竹把刀對着老爸,阻止他的接近說“你別過來,你待那裏就好,你不是我爸爸!你就是不想生我是吧?幹嘛老是打我罵我?別人家的小孩都不是這樣的,你眼裏就只有大哥是你兒子嗎?”
靖竹邊說老爸接近時還左右大幅甩動刀子,不讓老爸接近,老爸也又退了回去。
老爸對靖竹第一次的反抗,還到廚房拿刀的氣勢給吓到說“你…你想幹嘛?造反了你?我辛苦賺錢養這個家,在家裏我就是老大,我想怎樣就怎樣!老子高興打兒子,你就要被我打!你大哥是要繼承我們家的長孫,你跟他不一樣!”
靖竹從小就覺得不公平,但聽到老爸今時今日的親口的承認,心裏覺得更悲働不已。
靖竹就說“呵呵,原來你生我就是為了…給你打?那好,我現在開始不稀罕做你兒子,我把命還你!可以了吧?”說完靖竹就在自己的手腕上用力的畫了一刀,鮮血馬上就噴出很多了。
老爸這時酒一下就被吓醒了,也急了說“小竹,你別亂來,有甚麽話我們爺倆可以好好說!”
靖竹說“呵呵,你剛剛不是想打我嗎?還沒打夠是吧?我在幫你啊!與其讓同學、別人說你不好,不如我自己來啊!這樣我就孝順了吧?除非你以後都不打我跟我媽,不然我今天情願把命還給你,也不要讓你打。”話沒說完,左撇子的靖竹,又狠狠的往在自己右肩上插上一刀,很快的又拔~~出~~來,沾滿鮮血的刀又指着老爸。
老爸這時也不知道是看到鮮血直流、血淋淋的、對生命無懼的靖竹怕了,或是還會對自己的兒子還是會心疼內疚了。從靖竹五年級起,老爸常拿兩個兒子對外誇獎,尤其是靖竹,會說起步雖然比大家慢,但卻是多才多藝的,是最像自己的兒子,這兒子總是讓老爸在外面是越來越有面子了。這時老媽趁空檔找了鎖匙,先把靖松給放出來,才一起來到廚房看看情況,也被渾身是血的靖竹、滿地是血的場面給吓到。
老爸就說“好、好、小竹乖,我答應你,以後我再也不打你跟你媽。你快放下刀,趕緊跟爸爸去醫院吧!”
靖竹還時發抖着緊緊握着刀指着父親,說“真的!說話算話?”
老爸說“我真的不會再打了!快,你流很多血了。小竹,快把刀放下吧!”
老媽見靖竹談條件也不忘提自己,終究是自己的兒子也很心疼,老媽就說“小竹,你先相信老爸會說話算話的。不然以後他再動手,我就把你跟你大哥一起帶走,再也不回來這個家好嗎?快把刀放下,別吓媽媽了喔。”
靖竹說“你再打我或我媽,我絕對會跟這次一樣,會刺到你滿意為止!省的讓你打!”說完靖竹就把刀給放下了。
後來一家人送了靖竹去醫院包紮,還好靖竹就是血流的多,并沒傷到經脈。而這件事情過後,老爸在家裏就再怎麽破口大罵、改成砸壞各種家具,一想到靖竹血淋淋的樣子,也沒再動手打人了。爸媽也對靖竹更好了一些,常常會噓寒問暖的,可是靖竹的心中,再也不渴望這些,雖然有些小開心,但也覺得好像有或沒有都沒差,甚至多了就不習慣這些好意。其實靖竹也不習慣外人的好,總會覺得自己很卑微,不值得別人付出吧!雖然慢慢自己有了才華,但這些根深蒂固的想法,還是很難一時改變過來的。
☆、氣哭兩個人
而隔天聖芬從靖松那裏一知道家裏出事了就跑去找靖竹。聖芬想也沒想找佳柔,是用最快的速度沖過去的,聖芬發現自己從來沒那麽擔心、挂念過一個人,還是一個從小看到大的白癡…,現在只想看到他沒事,還有問他怎麽了……。聖芬到了靖竹班,二話不說直接沖到靖竹座位面前,靖竹則是詫異的站了起來,看着聖芬。
聖芬邊盯看靖竹受傷包紮的地方也喘了喘,才說“我聽你哥說了,你為了反抗就故意刺傷自己。不過我還是想聽你的理由,為什麽要這樣做?”
靖竹也坦白直說“就一時氣不過,不想活了!”
聖芬直接就給了靖竹重重的一巴掌,然後緊緊的抱着靖竹哭了起來。
聖芬說“你這白癡,為什麽老學不會要愛惜自己?就沒想到我們這些好朋友,…沒想過我會為你傷心、擔心你嗎?”
靖竹被聖芬這些舉動給吓到,雖然靖竹爸媽從不打臉,也是靖竹第一次被煽巴掌,臉被乎的很麻很熱,不過靖竹也感覺內心從未有過的、很溫暖的,還覺得自己的行為很不應該。加上聖芬個性一向很好強,靖竹還是第一次看聖芬哭,有點不知所措、還有心痛着。
靖竹忍了一會兒就說“疼…”
聖芬趕緊松開,還不好意思地擦擦眼淚說“我…你傷口會不會又流血了?”
靖竹說“對不起啦!…不過,經過這次那個人就答應我了,不會再打我們了!以後你們就可以不用擔心我啦!你都不知道,這兩個月都打上瘾了,我才…”
聖芬說“是喔!就因為被大家知道了嗎?哼!我爸常說,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就算以後你再被欺負,大不了跑出來去我家,我會讓我爸媽想辦法收留你的,我不準你再幹這種傻事,知道嗎?”
靖竹說“喔!知道了!不過我才不要讓你當我姊。你從小老愛欺負我!”
聖芬說“誰說要你當我弟了,我才不想有你這樣的弟弟呢!我要讓你當我的小仆人,讓我使喚,比如幫我擦擦樂器、倒茶跑腿啦。哈!”
靖竹想了想說“那還可以考慮看看!”
聖芬說“那約好啰!你要好好幫我看好自己的身體,我可不要甚麽殘障的小仆人!不可以再有下次,不然我再也不理你了!”
靖竹說“喔!好啦!”
佳柔放學一到音樂練習,才聽到聖芬講靖竹的事就請假,跑來找了要回家的靖竹,兩人一起回去在巷口的小公園聊一下天。
佳柔忍不住的摸了摸靖竹的臉,摸了幾下又不好意思地收回去。
佳柔說“哇!聖芬好狠喔!打那麽用力,到現在還紅紅的!”
靖竹說“讓她很生氣!是我不好!”
佳柔說“你啊!別甚麽都覺得是自己的錯。不過這次你确實做得不對,你家發生那麽大的事情,昨晚怎麽不打電話告訴我?不是說好甚麽事情都可以告訴我的嗎?”
靖竹說“我才不喜歡打電話去你家咧!每次你媽總要先做身家調查個十分鐘,才把電話接給你。找你好麻煩唷!”
佳柔知道自己媽媽過于保護自己,每次都會這樣過濾自己朋友同學的電話,自己也常覺得不好意思,但還是第一次聽人這樣說出來。
佳柔就笑了出來說“我也覺得她好煩唷!可是我都不敢說耶!你還是第一個敢對我說的人。”
靖竹說“是啊!每次都問我爸爸媽媽做甚麽啊!家裏還有甚麽人啊!念書第幾名啦!住在哪裏啦!參加什麽社團啦?都快煩死了!”
佳柔說“我媽咪就怕我交到壞朋友啊!那你真的還好嗎?傷口…肯定很痛吧?”
靖竹說“我告訴你一個小秘密,我的痛覺神經沒那麽好,所以我只覺得有點痛吧?”
佳柔說“啊?是不是你平常被打習慣了?所以才變的耐打?我聽說很多練拳擊的都要先練習給人打,就會不怕痛耶。”
靖竹說“不是。是我自己…有問題。我小時候去外婆家跟那些表兄弟姊妹玩,慢慢就發現了,我…比較平常人不怕痛,任何地方都是。比如我們有時也會偷偷打架,像是拉頭發,我就不怕,他們拉一下都痛到不行。後來就讓他們對我做了很多小實驗,跟他們讨論後,反正跟他們比起來,我就不怕痛吧!也許是我是有痛覺,但沒一般人那麽好!”
佳柔心想,是不是靖竹在某些感覺比較敏銳,比如音感、數學、美術等有了超出常人的天分,所以才會在某些地方會有不足常人之處,聽說過很多天才也都有缺陷的。
佳柔說“你的傷真的是你自己弄得?不是…樹…弄得?”
佳柔覺得自己問的很心虛,可是還是不相信靖竹會那麽『勇敢』還是說『變态』?還直接往自己身上插刀,也許就像聖芬說的,自己家境單純幸福,是無法理解靖竹的內心,卻又很想知道。但又要保護靖竹之前的說辭,佳柔也只好這樣問了。
靖竹聽的懂,也知道佳柔就是很體貼自己的人。靖竹說“恩。我那一下子就突然覺得等不到我長大了,一時沖動就…。”
靖竹不敢再講下去,免的又要弄哭另一個好朋友了。
佳柔則是幽幽地看着靖竹,感覺很心疼又幫不上忙,也不知道說甚麽話才好,這樣的事情自己又安慰不來,眼淚已經在眼眶裏打轉着。
靖竹趕緊說“還好以後不會再被打了!他承諾我,不打我們了!我今天也承諾過聖芬姐,不會再這樣了!我會守信用的!”
佳柔這才高興點說“真的嗎?”
靖竹說“那個人在家很兇不愛說話,但也很少承諾人,又愛面子的。雖然是被我逼的,但我想他說了就會做到吧!!”
佳柔說“希望啰!你以後別這樣了。我寧可你逃家,也不願你這樣子傷害自己。我…我會想其他方法幫你的,只要能幫你。”
佳柔本來很想說想收留靖竹,但自從媽咪知道靖竹家的事情,就提醒過自己別跟靖竹走太近,還說那種家庭出來的小孩,不好相處也容易變壞等等,所以佳柔知道自己家人是不會收留靖竹的。不過家裏有錢,自己也存了不少零用錢、紅包錢,如果靖竹哪天真的有需要,自己會願意全部拿出來幫靖竹的。
靖竹說“你不懂啦!那是我老爸耶!我就想,如果他不想要我,大不了我把命還他,他也辛苦工作,養我那麽大了,我要離開也不想欠他!其實有時候我媽常常說我跟他爸很像,體育、數學、理化很好啦!跟我爸以前念書時喜歡的科目都一樣。昨天到了醫院,我媽也說我,沖動的脾氣就像我爸爸。還說我哥像我媽,喜歡音樂。我不想…像我爸爸…。”
佳柔聽出靖竹的不開心就說“那你也喜歡畫畫又像誰?你之前不是也喜歡音樂、想學音樂?還有你歷史地理什麽都很好啊!你爸也喜歡嗎?”
靖竹說“畫畫就不知道了,我猜可能像我媽,你也看過她平常那麽時髦、愛打扮的!其他的我沒問過。你知道嗎?我以前老覺得自己是撿來的,不是這個家的。”
佳柔說“你別亂想了。你也有像你媽媽的地方。還有你也很善良啊!一定不會變成你老爸的。我相信你,你也要相信自己才行!我呢!家裏也沒人喜歡音樂,從來沒人從事音樂方面的工作。就我小時候有次在親戚面前做音樂表演,得到很大的掌聲跟稱贊,後來我就很喜歡音樂,想走音樂的路。我爸媽都很高興,說家裏沒有這樣的天份的人,還是家族裏的第一個,要我好好努力,為家族争光呢!你這樣說,那我更像撿來的,嘻!”
靖竹說“哪會啊!我看過你爸下班回家經過好幾次,你跟他好像耶!一看就知道是親生的啦!”
佳柔說“你也像你媽啊!反而你哥長的像你爸!”
靖竹說“真的嗎?聽你這樣說,我就安心多了耶!我不喜歡我爸,也不喜歡我媽,以後一定不要成為像他們這樣的人!我…我要做我自己!”
佳柔說“只要你喜歡,我都會支持你的!”
靖竹說“我跟你說一個秘密,這我沒告訴過別人。其實我…我想過,我不要喜歡任何人,我不要結婚,不要像我爸媽一樣。”
佳柔聽了吓一跳,沒想到家庭暴力對靖竹影響得那麽深,想想學校裏面追靖竹的女孩子很多,怪不得靖竹總是二話不說,完全不給機會的就拒絕。原來是這原因嗎?
靖竹又說“我之前好像喜歡過一個女孩子,是科學小組的,她很驕傲,可是我就是覺得看她很順眼,有點喜歡她的。然後我有一陣子才對她好一點,想把她當好朋友看看,可是她就對我好到我受不了,好黏也好煩!我就慢慢不喜歡她,又疏遠她這個朋友了!那時她還哭鬧了好幾天,弄得我都不好意思。這次一知道我家的事,她就到處去亂說話,或是故意在我面前大聲的說給別人聽,我一點也不生氣,反正人家愛怎麽說是人家的事。可是,我就覺得為什麽要去交女朋友,喜歡或被喜歡,就是件很麻煩的事情!我也不想去喜歡任何人了,像我們這樣做好朋友不好嗎?你也有喜歡的人,你說呢?”
佳柔聽到靖竹竟然有過喜歡的人,雖然是小小的沒開始也沒結局,或許也不算的一場小戀愛。但從靖竹口中說出來,佳柔也說過看他喜歡就好,可是內心還是很吃醋、心酸,聽到分開了又覺得慶幸、高興。佳柔這時的心情很複雜,聽了這些靖竹的心事,真不知道怎麽用『好朋友』的立場說了。還聽到靖竹說不想喜歡人,不想結婚等,佳柔又覺得自己對他的喜歡是完全沒希望了。佳柔也知道靖竹的個性,所以一直對感情也沒抱過希望,但為什麽明知答案,聽本人口中說出卻又如此心痛?
佳柔忍着痛說“我…我不知道!晚了,我要回家了。”
說完就自己跑回家,直接躲到房間哭了起來。把靖竹一個人,茫然的留在公園裏,等了很久沒見到佳柔出來,就回家了。打了電話去佳柔家,經過了身家調查,她家人才說她今天人不舒服,不方便接電話。靖竹納悶地沒想出甚麽,以為佳柔的感情是不是也有甚麽問題,自己不該問那方面的問題,這是佳柔說過的不禮貌。
☆、沒有訣別的分離
接下來的日子,靖松跟聖芬都忙着保送音樂高中名校的事情,佳柔也一時沒想清楚而躲着靖竹,只告訴靖竹自己想要提前一年準備音樂高校保送的事情。靖竹除了平常的課外活動,或許也想再表現給佳柔看看,或許也被同學們給激到了,還有爸媽也開始關心靖竹在家的活動,于是靖竹乖乖回家就自發的讀書,還在期末考考到了全校前五名。就在暑假剛開始的一天晚上,媽媽半夜兩點多喚醒靖松跟靖竹,只說家裏出大事了,要他們別問,馬上打包行李,拿些簡單的衣物或自己小件的最喜歡的物品,要離開一陣子。兩兄弟看到媽媽的緊張跟異常就聽從吩咐,靖松準備了衣物跟拿了小提琴,靖竹只拿了衣物跟一些心愛的小物品,然後就兄弟倆就幫忙媽媽打包行李,沒多久住同城市的舅舅來了,把他們連夜的載到鄉下外婆家已經是上午。
外公外婆還有幾個舅舅都在,要靖松靖竹先回房間睡覺,大人就開起家庭會議。整個暑假,母子三人輾轉了很多親戚、友人家,兩兄弟也從媽媽口中知道了來龍去脈。原來老爸幫做好朋友的擔保,卻被一下沉迷賭博的朋友給倒債了,家裏從小康一瞬間變成貧戶,一下什麽都沒了,還對外負債了好幾百萬,黑道也很積極的追債。父親一出事跟母親商量好離婚就不見了,免的小命不保。母親也無法繼續工作,怕會被黑道找上門,只好先跟父親辦理離婚,先切割夫妻關系避免受累。但父債子還,也怕擔心連累兩個兒子,只好到娘家透過各種關系,把三個人輾轉的辦理成外婆的姓與又更名,名字按照外婆娘家那邊輩分改成子松跟子竹,然後又将戶籍遷到母親幼年閨蜜家的鄉下去,那裏大多也都跟外婆同姓,離外婆娘家不遠。
聖芬一開始沒多久就發現了,除了病重從不缺席音樂學習的靖松,沒請假的連續曠課了好幾天,覺得很奇怪,打到靖松家裏也沒人接聽。後來打電話問了家裏住的近的佳柔,知不知道怎麽回事。
佳柔說“最近巷尾附近老是很多不良少年,還是流氓整天輪流着在盯哨,我媽咪這兩天聽鄰居說靖竹的老爸幫人擔保,欠人很多錢,全家趁半夜搬家都跑了!那些流氓前幾天還破門而入的搬光靖竹家的東西。媽咪還要我最近別出門,要練習樂器先在家裏練就好。”
佳柔沒說媽咪還說早知道會這樣了,鄰居街坊們都議論着那家人一家都有問題,平常靖竹老爸就很跩,也就個公司小主管又不是老板,還敢常常不可一世的瞧不起人、靖竹老媽則愛打扮的花枝招展,總愛炫耀老公多厲害、大兒子多好,沒想到私下還被老公打,都是裝出來的、什麽兩個兒子是天才?都是騙人的、惹下麻煩讓大家不得安寧……大家積怨已久似的,落井下石的數落了一堆靖竹家人的壞話……。
聖芬說“他們家出了這麽嚴重的事,怪不得一聲不說就走了。以後不知道還見不見的到面,這樣子吧!如果你有收到他們的任何電話或消息,你都要告訴我,我也一樣!”
佳柔說“好!你一定要告訴我唷!我想靖竹聯絡的可能性不大,學長還比較有可能聯絡你。”
聖芬說“希望是吧!你就好了,我畢業前那幾個月都忙保送的事,沒空見靖竹那白癡。”
佳柔說“我…我也沒有,我真笨!我還跟靖竹鬧別扭,我…不知道,會變成再也見不到面了…如果早知道,我一定會每天去找他,嗚…都是我不好…。”
聖芬趕緊安慰佳柔說“你別亂想了,他啊,白癡一個,肯定不會怪你。不是還考了全校第五名給你看嘛!……”
佳柔跟聖芬都覺得有很多遺憾,沒想到好不容易有了自己第一次确認也那麽喜歡的人,靖竹這白癡/呆子就這樣消失了,都有些後悔自己因為顧慮了好閨蜜也喜歡而沒有想過要告白,還是因為靖竹始終像個小孩才不敢也不确認表示自己的感情,到底沒對靖竹告白這件事情是好?還是壞?等靖竹真的走了,才知道自己的喜歡有多深、心痛就有多深、思念也有多深,知道後就開始後悔,當初從沒有老實面對自己初次青澀的感情,沒有好好地多找機會跟靖竹相處,沒有更好更好的去對待靖竹、陪伴靖竹,沒有花太多心思的去了解靖竹。原來人生中的一錯過,就會錯過了許多、許多。至少那個小女朋友佩芝,走之前還能好好的道別,自己現在卻連聲最簡單的祝福,也不知道能到哪裏去說了。
靖竹(子竹)媽媽再三告誡兩兄弟,怎麽也不能像以前的好朋友、同學透露任何行蹤,以免全家會招來殺身之禍。再說現在家境一下變的清貧,還欠娘家親戚一些債,幾個舅舅、舅媽都對母子三人都很不理解,也避之唯恐不及。媽媽在鎮裏的工作,也是靠好閨蜜阿姨的介紹,日常生活還靠阿姨的不時幫忙補助等,對于一向愛面子的母親來說,已經是活的很沒尊嚴、但為了孩子也是沒辦法的事情了。阿姨嫁給本地最有錢的人,也是同姓遠親,姨丈在當地有很多土地跟房子,母子三人就是用很低廉的租金向阿姨租房的。母親還告誡兩人在學校不可顯露以前的任何才華,每天還要回家幫忙作家事、做加工活,為自己賺取零用錢。
兩兄弟也靠阿姨的關系在這裏的高中、初中繼續念書,還要故意考中等成績。阿姨只有一個女兒子衿,比子松又大一歲,一家人常跟阿姨來探望子竹媽媽,順便送禮也敘敘舊、好奇的聊聊城市雜談等。沒兒子的姨丈更是一眼就相中子竹,覺得子竹沒啥心眼,也很投眼緣,私下回去後透漏給妻子想收子竹為兒子。子衿也不喜歡子松那種城裏人、有意無意就帶有的高傲說話用詞,而喜歡子竹個性的随便、懶散、不計較。
阿姨知道女兒子衿很喜歡畫畫但沒那天份似的,又得知子竹以前也得過不少獎項。阿姨就跟子竹媽媽說,子竹這孩子手也不靈巧,放學做加工也很慢又常弄壞的,要不考慮讓子竹下課就去他們家陪子衿畫畫,讓子衿有個伴也可以學習。這小地方很難請到好的老師來教子衿,就當女兒的一個小老師小家教,可以幫女兒成長,也會給些少量的家教費、也會管子竹晚飯之類的。子竹媽媽從小雖然不喜歡子竹,但也是自己的兒子,或多或少也是存有內疚的,看好閨蜜一家三口都喜歡子竹,子竹的畫畫天份也就此埋沒很可惜,只說暫時不能讓外人知道會惹禍,等過幾年風聲沒那麽緊了就沒關系了,然後就答應了。
子衿這獨生女一有了小夥伴當然是很高興的,自小在鎮裏目中無人的她,可以從子竹口中得到許多城市人的生活知識、禮貌禮儀,感覺很有趣也可以提高自己水平,也覺得子竹是唯一可以跟他平起平坐的同輩,把子竹當個寶又像弟弟一樣的疼愛。子竹到子衿的書房兼畫室,才發現備受父母疼愛的子衿有着一堆藝術方面的書,都是昂貴且自己很喜歡的,子竹更是開心地埋進這些書堆之中,後來還可以透過子衿買到想看的其他的書本。子松不介意子衿偶爾偷偷拿自己的畫作去交作業,子衿說就當兩個人的交換秘密,連阿姨姨丈都不能說。或許阿姨姨丈是在子衿後來慢慢得獎內心是有數的,但在小鎮裏因女兒的畫作獲獎而很有面子,也不會老被忌妒的村民說有錢土豪沒文化,就沒有說破這件事情,默許了下來。
而子竹家這樣拮據的生活就過了快三年,子竹高二,子松高三快畢業。子竹發現媽媽跟哥哥都慢慢的在變化,首先是子竹發現媽媽越來越愛碎碎念,總是不滿子松越來越不聽話,不幫忙家是就算了,還在這裏交了一堆女朋友亂玩,老是被女方家人來告狀,白白養了子松那麽大…。哥哥子松高二就到了叛逆期,也是不滿于自己的天分就此埋沒,連有次念書拿第一名回來還被媽媽罵不懂事,然後越來越常跟媽媽起争執,故意違背媽媽的叮咛,一吵架、不開心就跑到人家女同學家去到處睡,經常徹夜不歸。
媽媽也只有逐漸把重心移到子竹這個唯一還在家的、聽話的兒子身上。有時說着後悔跟老爸一見鐘情,不聽家人勸阻,沒多看一段時間就不得已奉子成婚。子竹媽媽要子竹不可以像爸爸跟哥哥那樣,一定要潔身自好,不能害人家女孩子一輩子。有時又後悔小時候對哥哥那麽好,哥哥就像爸爸一樣無情說走就走,養了個白眼狼,對家人不管不顧的,總是對待外人比家人好。媽媽還常說自己只有子竹了,子竹将來一定要好好孝順媽媽。
媽媽有時又說起跟阿姨的感情,阿姨很小的時候,家裏父母異離,丢下阿姨不管,外婆見了可憐,是收養在媽媽的娘家。從小一起長大,跟媽媽情同姊妹,阿姨一直很崇拜媽媽,沒想到現在卻要靠阿姨過日子,以前的驕傲、現在的卑微,要不是為了子松跟子竹才這樣的,不然媽媽早去另嫁他人了……。子竹總是很有耐心的,聽媽媽一遍又一遍的發牢騷,從這些故事,子竹會邊想,換成自己要怎麽做、該怎麽做,慢慢的也了解媽媽每次不同的說辭或類似的故事,都是事出有因而講的,也開始學會聽人傾訴,知道何時該閉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