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惡人有惡報
李絮說：“別人怎麽說不要緊，你們兩在一起不就好了。”
趙世京說：“唐餘安是真的喜歡你。”
林缦表姐說：“提升自己比防小三更重要。”
問了那麽多人，無數個建議，到最後還是需要她自己選擇如何過下去。
唐理智嘆了口氣，翻開了法語書，語法和詞彙依舊很難，可是再難也難不過人生。
許久未見的二姨發來信息，約她一起去食堂午飯。二姨還和原來一樣，在魏主任手下做行政事務，她說話的時候自帶套近乎的感覺。
“小唐啊，你最近是不是得罪人了。”二姨張嘴就奔主題。
“什麽是得罪啊。”唐理智扒着飯，不知道二姨意指哪件事。
“你就不用瞞了，主任跟我們都知道你和成茵的事兒。”
唐理智苦笑，接不上話。
“說來主任對你還不錯，他聽到後直接說你是被針對了。”
還是接不上話。
“所以我就留了個心眼，跟我在it部的親戚打聽了下，你猜我發現了什麽？”二姨壓低了聲音：“成茵是有公司系統權限的，她可以後臺直接修改。”
也就是說，即便唐理智沒有填錯，成茵也可以故意讓她犯錯。
“二姨，我下次請你吃午飯！”她端起自己的餐盤，火燒火燎地出了食堂。
“等等！你去哪裏？”二姨沒有料到小姑娘的脾氣還是那麽暴躁，她以為唐理智學了一點點職場生存法則，結果還是本性難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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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辦公室的門上叩了兩聲，不等裏頭人回應，唐理智便闖了進去。
成茵不在，她的怒意只能先憋着。
所幸只憋了五分鐘。
“待會兒再跟你講。”結束會議的成茵避開下屬，随着細長的高跟鞋邁進辦公室，門被關上了。
“唐理智。”成茵念着她的名字，一個字不多，一個字不少，但就是聽着很沒有禮貌。
“上次的會議紀要是不是你改的？”唐理智試圖靠站起來增強氣勢，但成茵本來就比她高出5、6公分，又穿着恨天高，她還是矮人一頭。
“證據。”成茵嘲諷地看了她一眼，一舉一動，不愧是跟唐餘安差點結婚的女人。
唐理智的火氣燒得更旺了：“成茵你這樣有意思嗎？是你不要唐餘安的，你還不許他找個新的嗎？”
“呵。”成茵搖了搖頭。為什麽要允許，她是成茵，凡事必須争取必須成功的成茵。她看着眼前的小姑娘，相信這樣的小姑娘很快就會放棄。唐理智根本不配做他的對手。
“我會告訴唐餘安的！”唐理智撂下狠話。
“Marco只相信證據。”狠話根本沒有打在成茵的身上。
“你！”
在唐理智想到反擊的話語權，被她指着的成茵倒下了！
惡人有惡報！這是唐理智的第一反應。
當然，第二反應是撥打120。
經此一役，唐理智“克上司”的名聲在公司內越傳越魔幻。曾經魏主任氣進醫院的事情又被翻了出來，有人甚至把池薇離職的原因也歸結在她的身上。
每一天，只要在公司內，她都覺得自己如同帶着一個“請勿靠近”的指示牌。
所以她嚴重懷疑魏主任在這時候約她談話，是為了火上澆油。
“主任好。”她畢恭畢敬地站着，生怕一舉一動惹火魏主任，要是這回魏主任再倒下，那她自己都要懷疑自己的體質了。
魏主任還是那麽好為人師，官腔還是那麽濃，但比起成茵而言，他這些小毛小病已經變得不值一提。
“不用太在乎別人在背後怎麽說你，他們既然不能當面和你對質，就說明他們也是理虧的。你上班沒幾年，可能頭一次遇到這種情況，我見得多了，就你這水平根本算不上事兒。你呢，不用把這段時間的事太放在心裏，大家工作忙、事情多，很快就會讨論新的話題。”
“……嗯，謝謝魏主任。”
“那你倒是跟我說說，小唐總是你親哥還是你男朋友？”還以為魏主任改頭換面真心待人了，結果最後還是打聽起了關系問題。
不用正面回答，唐理智的小紅臉就是最好的答案。
“小唐啊，你這男朋友不錯的，特地打電話讓我關照你。”魏主任拿起茶杯捋了捋茶葉，抿了一口：“發喜糖的時候可別忘了我。”
真的嗎，唐餘安給魏主任打了電話？回到自己工位的唐理智還是有些震驚，她以為她不說，他就不用操心的。
後來，唐理智在顧向亭和李絮那邊得知了唐餘安最近的工作狀況。
正盛的事兒，敏茵的事兒，統統趕在了一塊兒，纏得他二十四個小時連軸轉，再算上唐理智的事兒，他可能需要二十五個小時。
“如果不跟我在一起，唐餘安可能不用那麽累。”
“哥心甘情願為你累。”對面的顧向亭嗦面嗦得特別歡，他熱衷碳水、熱衷深夜進食，但一點兒都不胖。
“亭亭，你們不都是正盛的嗎？為什麽你不忙？”沒想到心疼自家男人的唐理智會将炮火對準他。顧向亭“咦”了一下，嗦面的速度都慢了下來，最後還是李絮救的場：“他跟唐餘安又不是一個層級的，你讓他去也未必救得了急。”
唔，這話怎麽像是在罵他，顧向亭滿臉疑惑地看向他的女朋友。四目相對，火花三兩，小顧總默默起身去收其他桌了。
“你怎麽談個戀愛還談成怨女了！”李絮開了瓶冰鎮的蘇打水，兌了點檸檬汁，和唐理智一人一杯。
唐理智酸得不行，喝了一口就放下了：“你以為我樂意啊！可是我就是不受控制，愁得我都快禿了。”她頭一次談戀愛，沒有經驗不說，還碰上高階的情敵，簡直是菜鳥進了高手村。
“絮啊，你說怎麽就沒有公司讓我去應聘呢？”如今的唐理智不再執着于攝影夢，只想離開眼前這個坑，可惜就算是不挑職位地找工作也不代表她能找到工作。
“今年就業行情估計不好。以前很多吃面的客人都會說要辭職，最近倒是說不想被辭退的人變多了。”
“靠！那我要一直受成茵的打壓嗎？”
“其實你可以跟唐餘安說一下，正盛總歸有一些閑職。”
“不要！”她拒絕得很快，“到時候大家肯定會知道我是他的女朋友，一言一行都會被人放大，太累了。”
李絮笑了起來：“你就是臉皮太薄了！你去旁邊寫字樓裏看看，哪個員工敢得罪高管太太啊。”
“人家那是太太！我跟唐餘安才剛開始好不好啊！算了，還是說說你吧，你怎麽把顧向亭管得這麽服服帖帖。”
李絮看着正在賣力擦桌子的顧向亭，表情不可捉摸，而後說道：“你見過小朋友玩過家家玩到分手嗎？”從頭到尾都不是真的，那麽就不用擔心結局了。
“太深奧了，聽不懂！”唐理智皺了皺眉，将檸檬汁一飲而盡。
她正想繼續向李絮取經，顧向亭的手機亮了起來，上面顯示的人名為“唐餘安”，唐理智毫不猶豫地接通。
沒等她出聲，電話那頭焦急的聲音響了起來。
“新區醫院胃腸科有認識的人嗎，成茵……”
“成茵怎麽了？”熟悉的但不該在此刻出現的女聲讓唐餘安愣了一下。
“寶寶？”他幾乎可以肯定她就是唐理智，但還留着一點點的僥幸。
“說啊，她怎麽了？”
“……”
“這是秘密嗎，不能跟我說？”唐理智追問的口吻一點兒也不饒人，“那我叫顧向亭過來。”
“寶寶！”唐餘安叫住她，“你不要誤會。會上她暈了，我只能把她送到醫院。”
“嗯。”其實唐理智想問，難道其他人就不能送，非得唐餘安嗎？而且他急什麽急，搞得好像是什麽重要人士生病了。
“你等下，我讓亭亭接電話。”她忽然覺得手機燙得很，速速甩給了顧向亭。
成茵的病被定義為工傷，因此心安理得地霸占着唐餘安，一天兩天三天。
第四天的時候，唐理智上門了。按照原先的劇本，她應該砸了花瓶再砸碗筷，然後一把抓上成茵的領子将她從病床上揪起來，好好幹一架。
不過唐理智這回總算有了一點理智。
她先是去附近的餐館打包了一些味道清爽又不難吃的湯羹菜肴，又買了一束清水百合，十分得體地敲響了成茵的病房。
成茵的病房單人單間，待遇很不錯。唐理智沉了沉氣，笑眯眯地沖她問好。
沒有眼神、沒有話語，成茵女士如同死了一般。
唐理智料到她會有這一套，咬了咬牙，将微笑拉扯得更大：“這兩天你好點了嗎？要不要換個醫院看看啊，總是查不出問題，也太糟糕了。”
“你中飯還沒吃吧，我剛才看見護士臺那邊有阿姨在備菜，太素了。我特地給你買了點菜啊湯的，你現在要不要吃。”
“你要體諒一點啊，唐餘安那麽忙，阿敏阿姨年紀也大了，在你爸媽回上海之前，還是讓我來照顧你吧。反正我在公司裏呆着也是添亂，連會議紀要都能寫錯，你說對不對。”
“你這病房還真是不錯，我以前見到的都是兩人間、六人間。你是不是怕跟病人在一起，沾染了病氣啊。”唐理智認定這丫分明是在沒病裝病。尤其進門前，唐理智已經在護士臺咨詢過了，眼前這個抱着電腦的女人做了CT、做了B超、驗了血、驗了尿，仍舊查不出半點毛病。
“裝可憐對你這種精英來說是不是挺累的？”唐理智本來就是話多的人，成茵的沉默更是讓她充滿發揮空間，“還是說你就是靠裝可憐變成精英的？”
“真是好奇Marco怎麽會喜歡你。”成茵終于合上了電腦，“精英也不是，裝可憐也不會，只會像市井老太一樣說些沒用的東西。”
棋逢對手，唐理智忽然來勁了。她嘴巴一張，所有的刺都在拼了命地戳向成茵的傷口：“有沒有用不要緊，唐餘安喜歡就好。”
“成茵，我看你也不是真的多愛唐餘安，就是覺得虧了吧。以為自己手段多，要什麽有什麽，結果回頭一看，連保底的唐餘安都跑了，跑就跑了吧，沒想到你還發現他找了個跟你相差十萬八千裏的女人。成茵，你是不是覺得自己被侮辱了特別不爽啊？”
“唐小姐，我跟他認識快十年，相愛三年，這不是愛嗎？”
“那你逃婚做什麽呢，婚前恐懼症？”唐理智冷笑一聲，“我可不會信！婚前恐懼症的人多了去了，沒見人家恐懼完朝其他男人懷裏跑的。”
成茵沒想到唐理智會知道這一層。
“而且按照唐餘安的性格，他如果喜歡你，怎麽可能喜歡了七年才跟你當男女朋友呢。”這一劍，不得不說唐理智刺得夠準。
然而成茵也不是無能之輩：“成年人的喜歡本來就分很多種。當年他提出結婚後，阿敏阿姨把他們家的傳家寶都給了我，至今也沒有拿回去。你知道這意味着什麽嗎？”
“證明他媽媽大方，或者是記憶力不好。”話是這麽說，但唐理智的心上卻是烙下一個痕跡。
“你既然知道我是為了一個人才婚前恐懼的，那你知不知道這個人是沈嘉複呢？”
再次出乎成茵的意料，唐理智點了點頭：“知道，唐餘安跟我講了。他說他不是為了報複你們才和我在一起的。”
成茵不知道為了什麽輕笑。
“我只問你一點，唐餘安跟你表白的時候，是不是沈嘉複回來了。”
隐隐地，唐理智心裏某根弦崩住了。
好在她面上沒什麽表情，甚至歪着頭反問道：“原來在你心裏唐餘安是這麽睚眦必報、無聊而且龌龊的男人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