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一只得救的小貓
黃埔香菱寫到:
我從學校回來,天黑透了,能有一點點亮光也好,可以說伸手不見五指。同學們相互吆喝着走路,只能從公路兩旁高大的楊樹的暗影判斷路的方向。
村莊裏的點點燈火,遙遠而模糊,也大多掩映在濃密的樹叢裏。這樣黑的夜,要持續一段時間,我們下晚自習後,就必須面對,自行車是不能騎了。
四季更替,這樣的夜晚是季節所特有的安排。我們卻都不膽怯,已習以為常。
進入村子,燈火開始溫暖起來,沿着街行穿行,拐幾個彎就到家了。小黃狗聽出了腳步聲,早早地叫了幾聲。當我做完作業時,感覺到好像缺少了什麽,屋裏屋外轉了一圈,我的花貓不見了,它以前總是趴在窗臺上,看我讀書寫字。
我入睡了,它就在沙發上蹲着打一會兒呼嚕,看我入眠。我裏裏外外找了好久,就是不見。
也許是貪玩,歸來晚些,我想。
我并不在意,自個兒睡覺去了。
可憐的小貓自小就沒有了媽媽,确切地講是,還沒有睜開眼睛,媽媽撒下8個姊妹就匆匆離開了。我從鄰居家把小貓拿來時,只有一個指頭長。我找來了小小的瓶子,開始喂小貓奶粉,知道小貓睜開眼睛,爬行,奔跑,能夠獨立抓老鼠,真正長大,成了捕鼠能手。春夏秋冬,成了我的小夥伴。
過了幾天,貓的影子也沒見着,我開始擔心起來,然而這樣的擔心并不多餘。
我在果園的蘋果樹下找到了它,安靜地躺在那裏,身體僵直。
細嫩的牙齒上沾滿了螞蟻,粉嫩的舌頭上沾滿泥土。陽光影影綽綽地透過樹冠落在它的身上,它是那樣的孤獨,可憐。
我用鐵鍬在果園裏挖了一個坑,就在牆角的梨樹下面。
然後,用紅色的手絹輕輕地裹住它瘦弱的身體,慢慢放進土坑,土坑成了它的墓穴,曬一點陽光,就急匆匆地掩埋。
我的淚水澆灌了它墓穴上面的小草,直到春天才發芽。
我還常常去看看,梨樹下的貓的墓穴上長出的亂七八糟的草,一層層地覆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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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過得好快,又一只大花貓替代了它在家裏的位置,我也漸漸遺忘,偶爾會想起它乖巧可愛的樣子。
我和貓不再是朝夕相處,我住校了,難得回家。
我覺得自己就是一只小貓,有了貓的矯情和可愛。
(記住我的小貓)
我可憐的香菱妹妹。你哪裏知道姐姐看到了貓兒痛苦的表情,它在生命最後的掙紮。
那天,我一大早就發現了貓兒奇怪的狀态。我召喚了好幾次,它都躲在桌子底下,不肯出來。于是,我拿來掃帚,想把它從桌子底下趕出來,它喵喵叫個不停。
我拿來鐵鍬,端它出來,鐵鍬顫顫巍巍地,剛出桌子腿,它就一下子跳躍下來,東倒西歪地跑出了房門。我急忙跟了出去,貓兒跌跌撞撞地碰在臺階上,翻個跟鬥,又爬上了院子的柴堆。
腳步淩亂,動作遲鈍。
還沒有等我靠近,它硬是從柴堆的隙縫裏鑽了進去,任憑我如何召喚,它都只是喵喵幾聲,痛苦的□□和抓地聲隐藏在柴堆裏。我猜測它吃了毒老鼠。
當我把它挖出來時,它已經口吐白沫,身體癱軟在牆角不動了。牆角一個老鼠洞,它拼命也沒有鑽進去。
父親知道後,連它身下的一捧土鏟起,放進了果園。我以為它被埋葬了。
父親知道你特別喜歡小貓,沒有感告訴你,一直都沒有告訴你。
而我,看出了你的憂愁,看出你極大的不安和悲傷。
是的,是你救活了它,是你在它生命的成長中給予了最大的關愛。我卻沒有來得及告訴你真相,也許,這樣更好。
我可憐的妹妹,你現在應該知道了吧。
曾經,那麽一段時間,貓是你的全部,看得出你的愛心,對待一個幼小的生命的執着。
天空悠長,你能感受我對你的思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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