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一更) (4)
人的反應納入眼底。
清貴公子般的溫柔書生對她怒目而視,想也知道真成功了過的怎麽樣還不是他的一句話?但是,素玲想起了羅清曾經對傅元瑤的溫柔妥帖,一下子,猶豫不決瞬間被堅定果斷代替。
我可以的,既然小姐可以,那我也行的。
一瞬間的嫉妒再次讓素玲變得果決,她硬着一口氣,不停的在心裏安慰自己。她看了看傅元瑤,得到一個溫柔的笑,瞬間眼眶有了熱意。小姐,對不住了,奴婢會在心裏好好挂念您的。
然後就把自己準備好的一套說辭給說了出來。
那是花燈節前夕,素玲第二次,以小姐的名義,給羅清遞了香囊,并且說小姐想在花燈節的那日,與羅清一見。後面自然是沒有見到的,但由于素玲一直都是傅元瑤的丫鬟,以前也一直都是她在傳話,所以羅清還真沒有懷疑她。
畢竟表妹确實曾經有說要嫁給他,而王爺那種人想來怎麽都不會體貼溫柔,說不定就是在王爺那裏受了冷遇,表妹一時傷心,所以才想來找他說些安慰話。
但後來傅元瑤又幾次失約,私底下就一直沒有見上面。而酒樓裏短短幾次見面,兩人交流也不多,因此竟然也就這樣一直被素玲蒙蔽下去。
花燈節前夜,羅清确實與素玲有過一次短暫的會面,當時家裏告訴他要幫他向方雲柔求親,羅清無法反駁無法拒絕,一時郁悶,就去喝了幾杯,途中與素玲碰見過一次,但并沒有長時間接觸。
如今竟然被如此污蔑,羅清簡直就像是被迫吃SHI一樣惡心。
方雲柔旁觀至今,從羅清的神色上也能窺出一二,她知道自己的名聲不太好,喜歡在一些尋歡場所中流連,與一些小生暢談飲酒,但是在定親之後,方雲柔見了羅清,一瞬間便覺得這人都剛好長在自己的審美上了,她都已經打算約束自己了。
不管這個丫鬟所言是真是假,若是羅清真的敢在她新婚之日就把人擡進房裏,那就別怪她不客氣了。
衆人思想各異,傅元瑤略有些失望,只是一個玉佩,雖說素玲一口咬定,也不能直接就把這件事給蓋棺定論。
“有人能幫你作證嗎?”傅元瑤問道。
她的話提醒了羅清,只見他胸膛劇烈起伏了幾下,聲音低沉,語若寒冰,“不錯,沒有确鑿的證據,你這便是污蔑,爺還能去官府告你偷盜之罪!”
素玲如遭巨擊,臉色瞬間慘白,她沒有想到這茬,還以為過程會像自己所想那樣順利,她當時去找羅清,還是特意躲着人去的,不然以她的身份,肯定很快就被人趕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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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嘴唇狂顫,不停地哭喊着:“不、不應該是這樣的。奴婢、奴婢……”
羅清目若利劍,似乎要把這個膽大包天的丫鬟給淩遲了,“把話想清楚了再說!爺的小厮可給爺作證,絕對沒有看到你和爺在一起。”
事情到這裏已經無法挽回了,素玲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傅元瑤默默打了個哈欠,讓人把素玲給帶走了。
今日看了一出鬧劇,雖然有些荒唐,但也算是一出好戲了。
傅元瑤一臉抱歉的看向羅清,“這回是我禦下不嚴,表哥你放心,我一定會給你一個交代的。”
然後她看向方雲柔,溫聲說道:“今日之事實在抱歉,祝你們百年同心,早生貴子。”
喜宴雖然還未結束,但是傅元瑤已經不想再留下來了,她與娘親一道離開,臨出了門,柳涵玉表情複雜,語氣感嘆,“娘沒想到,你的丫鬟竟然有異心,若是你真的與羅清成婚,那……那還得了。”
柳涵玉只要一想到,就忍不住心生厭惡。雖然有些人确實是會把陪嫁丫鬟一起擡進房裏,幫主人固寵,但這裏面并不包括她的女兒。
“等下,那你現在是王妃了,身邊的丫鬟一定要仔細調/教。”柳涵玉心中不無擔憂,王爺位高權重,若是真的攀上了,那才是真正的飛上枝頭變鳳凰。
傅元瑤沒想到娘親會想那麽多,以顧璿那樣的性子,真有人去接近他才怪。
“娘你放心吧,素玲只是特例。其他人的品行,我還是了解的。”
“你心中有分寸,那娘就放心了。快去吧,你不是說王爺在等你嗎?”
柳涵玉輕拍幾下傅元瑤的白皙小手,目視她跟着王爺吩咐等她的護衛離開,才坐轎回府。
看了一場戲,傅元瑤此時的心情猶如在河水中暢游的魚兒,十分舒暢。跟着顧大來到酒樓,上了二樓雅座,推門而入,看到意料之外的人,傅元瑤腳步一頓,眼中閃過一絲驚訝。
“瑤兒快到這邊來坐。”顧璿在她進門時,一雙冷眼掃過來瞬間從冰天雪地切換成春風和睦,他勾了勾唇角,因為有面具,外人看不見他的笑,但卻能聽到他語氣輕松,聲音裏帶有笑意,“如何?戲好看嗎?”
瑤兒?這還是顧璿第一次如此稱呼她,傅元瑤停住腳步,忍了幾秒,才克制住自己想要打冷顫的沖動。娘親喊她瑤兒,她便覺十分親切,而換做是顧璿……
相處出來的默契讓傅元瑤都能直接從顧璿眼神動作中探出他的幾分不懷好意,眼見他還要再喊一聲瑤兒,傅元瑤連忙戲精上身,步履輕盈,帶了幾分少女的歡快,在顧璿身旁落座,柔柔喊了一聲:“夫君。”
傅元瑤微笑,默默與顧璿對視,嘴角越翹越高。
小桃立刻上前一步想要給主子看茶,卻被顧璿捷足先登,幸好她反應迅速,立馬自然的退至一旁。
“王妃,您愛看戲?”一旁感覺自己被冷落的顧蘭淑出聲打斷兩人的深情凝視,“近日似乎沒有哪位名角有新出的戲啊?”
傅元瑤望着這位才見過幾面的顧小姐,語氣柔和,“不是什麽名角兒的戲,你不知道也是正常。”
有那麽一瞬間,傅元瑤想到娘親方才所說的言語,有一瞬間就往顧蘭淑頭上戴了頂蓄意勾/人的帽子,她正好在喝茶,茶液沖進鼻腔,差點沒有被嗆死。唉,都怪娘親讓她想歪了。
“诶,瑤兒怎麽還是這麽冒失。”顧璿輕輕在她背上輕撫幾下,順了幾次後,手臂順勢攬住她的纖腰,指節分明的手指扣進白皙手掌的指縫裏,而後還狀似無意一般,放在桌面上來。
傅元瑤發誓她絕對看到顧蘭淑嘴角抽搐了一下,雖然傅元瑤也有些不好意思,但是她縮了幾下手,換回的只是被握的更緊了,便只好随他去了。
顧蘭淑拿起茶喝了又喝,臉色不自在,似是不甘,又似是嫉妒,指甲在手心裏掐了又掐,只有疼痛能讓她講到嘴的怨言都吞回去,她曾對鎮南王求而不得,今天是碰巧遇上,說不清是什麽心思,厚着臉皮坐下了。
她本以為鎮南王陡遭厄難之後,又與連官都是買來的傅家結親,會一蹶不振,心有怨憤,不說其他的,至少在面對傅元瑤的時候,她想過其他的任何一種相處方式,都從未想過這一種。
顧蘭淑咬了咬唇瓣,疼痛令她清醒,“王爺和王妃好生相配,果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兒。”
傅元瑤還未說話,話頭已經被顧璿搶了過去,他側頭往傅元瑤頭部靠近,冰涼的面具觸到她柔軟的臉頰,似是親吻,他的聲音前所未有的溫柔,“那是自然,得妻如此,夫複何求。”
傅元瑤臉龐爬上幾抹燦烈的朝霞,顧蘭淑心中各種情緒錯綜複雜的揉成一團,她再也坐不住,告了一聲罪便徑直離去了。
顧璿輕薄的嘴唇冷冷吐出幾個冰冷的字眼,“呵,德行。”
作者有話要說: 本章字數4111,仿佛在嘲笑我這只單身狗∠( ? 」∠)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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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5 章
“她怎麽會在這裏?”
傅元瑤也就是随口一問,但顧璿歪了歪頭看她,表情看不清楚,但語氣帶了些調笑的意味,“怎麽?吃醋了?”
說罷,還湊了過來,面具徑直頂上傅元瑤的鼻尖,“本王府裏窮,只能養的起你一個。”這意思,大致便是今生只要你的另類表白了。
胡說。
傅元瑤嘴唇顫了顫,一個勁的想要往上翹,被她用力壓下去了。明明庫房都堆滿了各式各樣的奇珍異寶……
不過這話她愛聽,但是不知為何,直覺告訴她,不能讓顧璿發現這一點,要不然她就輸了,至于為什麽會輸,傅元瑤沒有深思。
下午,顧璿受召進宮,馬車踢踢噠噠徑直從宮門口穿過,直到禦書房外才停下。
太監早已被皇帝吩咐在書房門口等候,他直接将鎮南王引到裏面,皇帝早已等候多時。
“拜見聖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因為腿腳不便,顧璿只躬身,雙手作揖,姿态散漫。
“免禮。”皇帝擺了擺袖,面色嚴肅,“愛卿可知朕宣你來,是為了何事?”
顧璿沒有立即回答,皇帝屏退左右,厚重高大的房門嘎吱一聲,緩緩閉合。他這才擡起頭,輕啓薄唇,“顯然是不可能敘舊的。”
皇帝長嘆一聲,沉重的實心紅木厚桌被指尖敲的篤篤作響,“你可是還在怪朕自作主張給你安排這門親事?”
顧璿擡眼看他,神色一動,緊繃的下颚稍顯放松一些,“臣可從未如此說過。”
“你是沒這麽說過,你都是直接給朕臉色看的。”
皇帝沒好氣的說道,“罷了罷了,朕叫你來也不是說這些。別貧了,說正事。”
***
與此同時,王府主院,傅元瑤坐在上座,素玲被拎着領子扔到地上,驚慌不定,一臉凄楚。
院子裏伺候的丫鬟都被叫了進來,交頭接耳,都在疑惑素玲這是犯了何事?畢竟她是與王妃一道進來的,平日裏除了小桃以外,就數她的資歷最老,這是犯了什麽事,才會被主子叫來當場示衆?
底下竊竊私語,猜測她犯的錯誤各式各樣,素玲隐約聽到有猜她偷人的聲音,一時又忘了心虛,差點沒氣炸肺,厥過去。
傅元瑤晾了她好一陣,吃吃今早送來的新鮮水果,做做剛完成一半的刺繡,看看詭異雜談的話本,一時沉迷進去,等她從曲折離奇、恐怖靈異的劇情裏脫離出來時,素玲已經跪了半個時辰了。
院子裏的丫鬟小厮們便也同樣站了半個時辰,因為氣氛沉重,只敢悄悄換腳移動重心,即使這樣,腿也還是站麻了,不禁在心裏對素玲起了些埋冤。
傅元瑤揮了揮手,小桃上前把事情經過都給講了一遍,不少丫鬟瞠目結舌,顯然是沒料到素玲此人平日看上去老實忠厚,實際上卻是一個偷偷想要勾引富家公子的傻子。
仔細想想,她們這些丫鬟,命比狗賤,一般都是小時候被家裏爹娘賣給主人家的,是死契。一條賤命換幾個銀兩,這就是她們的價值。
所以她們的命都不是屬于自己的,而是屬于主子的。
素玲這種行為,說是背主,也不為過。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又短小惹,趕不完榜單任務,已經開始自暴自棄ORZ
明天繼續日複一日的掙紮,目前最大的目标就是,完結開新嗷嗷嗷
所以,接下來就走走劇情,撒撒糖,然後哈皮大end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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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6 章
“你還有什麽想說的,”傅元瑤放下茶杯,盯着她看了許久,如泉水般幹淨剔透的眼眸悄然浮現冰淩,語氣愈發輕柔,仿佛下一秒就會消散于空氣中,“我自認待你不薄,哪裏對不住你?”
這個問題前世有段時間一直困擾她許久,纏綿病榻之際,身子骨仿佛一個脆弱的竹竿,內裏的血肉盡數消弭,只剩下一個醜陋的外殼,動彈不得。
人在無法動彈時,腦子裏總會想一些亂七八糟的事。
美好的、落魄的、甜美的、惡臭的,畫面一直在眼前打轉,然後便忍不住思考,到底為何會落到如今境地?是哪一步出錯了?
不停的回憶,不停的反省,不停的自責,恨意、悔恨、愧疚交織纏繞,狠狠攥住心髒,臨死都放不下。
傅元瑤似乎絲毫不在意這個問題的答案,她喝了一口今晨剛從花園裏摘下的新鮮花瓣所泡的茶,花香袅袅,茶盞掩蓋下,無人得見她瘋狂顫動的眸子,她不是喜愛沉湎過去的人,重獲新生,意味着一個嶄新的開始,一味重溫前世回憶,不過是自找苦吃。
今生她的準則,在一開始的時候就已經定好了。
傅元瑤不容許自己過多的回憶過去,她深吸一口氣,淺淡的檀香順着口鼻滑入肺腑,再随着呼吸一同呼出,心髒上的壓力頓時消減些許。
這香氣似乎還有提神醒腦的作用,傅元瑤睜開眼,茶杯嗑在木桌上,很輕的一道脆響,磕得衆人心顫,大氣都不敢出一下。
“你跟了我多久,五年?十年?”傅元瑤靠在椅背上,雙手交握,下巴微昂,睨了她一眼,“就沒有什麽想說的嗎?”
素玲無力的跪着,眼神閃爍,躲避傅元瑤的目光,一言不發。
說什麽,說她不甘做一世丫鬟,鬼迷心竅,意圖勾/引羅清從而達到目的?素玲咬緊牙根,嘴裏鐵鏽味彌漫開來,只覺得苦澀難言。
傅元瑤授意小桃将事情大致說了一遍,衆人嘩然,目光紛紛落在素玲身上,像火一樣在她身上留下滾燙的烙印,素玲不敢擡頭,聽着傅元瑤下達的懲罰,她的脊梁瞬間緊繃,下一秒再次無力癱軟。
等侍衛把素玲拖下去,丫鬟小厮紛紛散開,小桃疑惑不已,“主子,只是關她五日柴房,罰掃茅廁一月是不是太輕了?”
小桃義憤填膺,她只要想到素玲的目的,就忍不住直冒冷汗。若是主子真和羅公子成婚,那豈不是……
小桃想都不敢想,胸膛劇烈起伏,肺都快氣炸了。
簡直就是條養不熟的白眼狼,哼!
傅元瑤搖了搖頭,“好歹也伺候我十年了,算是全了最後的情份吧。”
“主子您就是太仁慈了。”小桃不滿,但也無法質疑主子的決定,以後她一定好好盯着素玲,絕對不讓她接近主子十尺之內!
夜幕低垂時,顧璿才坐着馬車回到府中。比以往的晚膳還晚一些,下人把膳食再重新熱一遍,端上飯桌。兩人一道用完晚膳,而後在卧房裏歇息一會兒,傅元瑤推顧璿去浴房沐浴。
顧璿被脫的精光,躺在浴池裏,如墨般的頭發瀑布似得鋪在池邊,他懶懶的展開手臂,搭在池邊,看着一旁伺/候他洗浴的傅元瑤,忽然撩了一她一身水。
傅元瑤被突如其來的動作吓了一跳,她上身幾乎濕透,皺眉,“你做什麽?”
由于突然,語氣強烈,幾乎算的上質問。
顧璿挑眉,沒和她計較,只是撫了把她柔順的發絲,“你還記得,你欠本王兩個條件吧?”
作者有話要說: 1551,明天還有7000字的榜單任務,不知道能不能行(_(??`」 ∠)_
追美劇,黑色孤兒,節奏好快,我喜,愛懸疑愛美劇的小可愛們可以試試
☆、第 37 章
傅元瑤跪在顧璿身後,為他按摩肩膀。男人肩上的肌肉如磚石一般堅硬,傅元瑤凝眉,手指用最大的力氣按下去,不一會兒指尖就酸到有些發疼。
“反正你衣服也濕了,不如陪本王一起沐浴?”顧璿握住他的手,寬厚的掌心裏,有厚實的老繭,磨的傅元瑤嬌嫩細膩的手背,帶來一絲絲麻癢。
這種感覺讓傅元瑤很不自在,她呃了一聲,忽然用力想縮回手,卻被顧璿先一步察覺,猛的握住手腕。
嘩嘩水聲驟然響起,大片水浪躍出浴池,傅元瑤猝不及防被拉下水池,整個人被溫水淹沒,她不識水性,四肢胡亂擺動,嘴裏嗆了好幾口熱水。
忽然腰肢被一條強健的手臂圈住,傅元瑤冒出水面,雙目緊閉,小/嘴微張,呼吸短促而粗。
“沒事了沒事了,噓。”顧璿看着她顫抖的眼睫,濕漉漉的,像浸了水的鴉羽,可憐兮兮,惹人憐愛。
粗粝的拇指抹去眼睛上的水珠,傅元瑤眼睛閉了又睜,反複幾次後,睜開,看到顧璿高高揚起的嘴角,一時被戲弄的挫敗感讓她氣血翻湧,啪啪啪的捶打顧璿的肩膀。
“混蛋!禽獸!敗類!”傅元瑤搜刮盡了腦子裏的所有詞彙,憋足了勁,才想出這麽幾個罵人的詞語來。
憤怒如火般熱烈燦爛,卻笨拙的比街上乞兒都不會罵人,說實話,這讓顧璿有點被煞到了,他竟然覺得傅元瑤這樣憋悶的表情還有一點可愛。
顧璿捏住自家王妃的下巴,湊近,“你應該去和顧大學習一下罵人的話,那會讓你大吃一驚的。”
傅元瑤掙脫下巴的鉗制,只是被掐了幾下,下巴就已經發紅了。
“你比本王想象的還要弱。”顧璿輕聲細語,“不過你放心,本王會護着你的。”
傅元瑤沒好氣的翻着白眼,“那還真是謝謝王爺了。”
今夜的月亮如銀盤般,潔白瑩亮,銀白的月光自深藍的天幕傾灑而下,給世間蒙上一層銀色薄紗。
靜谧的夜裏,忽然傳來幾道嗖嗖的聲音,幾抹身影趁着夜色摸到王府圍牆,悄無聲息融入漆黑的屋瓦中。
浴房中
衣服濕漉漉的黏在身上,傅元瑤感覺不大舒服,她想脫掉,但觸及顧璿的目光,手指又停了下來。
顧璿好整以暇,“看本王做什麽?繼續,快點洗完,快點歇息。否則錯過了睡覺的時間,你可能就睡不着了。”
白玉夜光杯中盛了上好的佳釀,顧璿悠哉悠哉的品嘗美酒。
她想讓顧璿轉過身去,但是既然都已經是夫妻了,又顯的沒有必要。她只好背過身去,把整個身子都縮進水中,屋內的火光不是很明亮,朦朦胧胧,應該看不太清楚吧。
顧璿讓她轉過身,面對面,忽然捉住她的手腕,一把将人拉入懷中。
“啊!”
傅元瑤一聲驚呼,陌生的溫熱肌膚的碰觸讓她想要掙紮,卻被顧璿用力擁住。
他從後面擁住她,堅毅性感的下巴抵住她的鎖骨,正想說些什麽的時候,忽然耳朵一動,“噓,你仔細聽。”
傅元瑤只好盡力忽略對方的存在感,把注意力都集中在耳朵上。
“你聽到什麽聲音了?”
對方的唇瓣幾乎碰到傅元瑤的耳垂,溫熱的呼吸被溫泉暈染,愈發顯的熱了起來。
“呃,水聲。”
傅元瑤口幹舌燥,喉嚨也忽然覺得有些幹澀起來,心髒砰砰跳的飛快。太近了,她感覺渾身都不自在。
顧璿卻對這個答案不太滿意,忽然用力咬住她的耳廓,“繼續!還聽到什麽聲音了?”
“痛!”
傅元瑤眉心蹙起一個小尖,她小小的抗議了一聲,耳朵上越來越痛,只好認真把注意力全都貫注在聽覺上。
面前熱水流下的嘩啦啦水聲,稍遠一些,夜風刮過帶起樹葉的飒飒聲響,漸漸從遠而近的侍衛夜巡的腳步聲。
“還有呢?”顧璿問的漫不經心,等他松開牙齒時,傅元瑤耳廓上留下一排整齊的牙印,這讓顧璿心裏油然而生一種滿足感。
“沒了。”傅元瑤一頭霧水,神情中充滿困惑,“你到底想說什麽?”
“噓,噤聲。”
顧璿從後擁抱她,“聽到了嗎?”
嗯?神神叨叨的,到底要聽什麽?
傅元瑤沉重地嘆了口氣,耳朵還有些痛,鑒于顧璿的表現,決定還是不要和他對着幹比較好。
也許是上天也看不過去她被顧璿欺負,這一回兒,她聽到了異樣的,不同一般的聲音。
清脆的仿佛磚瓦磕碰的聲音,方向是……
傅元瑤刷的擡頭,目光似乎要穿破黑色的瓦片,看到在屋外院牆上不懷好意的刺客。
“有……”
一句話剛冒出一個字,就被顧璿捂住了嘴,用手,“安靜,別說話。”
傅元瑤瞪大了雙眼,在夜明珠的光亮下,猶如兩顆珍貴華美的黑珍珠,顧璿伸出手指,指尖被一顫一顫的眼睫毛刮的癢癢的。
顧璿義正嚴辭:“不會有事的,本王保證。”
話音剛落,便有一道充滿了憤怒的聲音響起,“顧狗賊納命來!”
伴随着屋瓦碎裂的聲響,傅元瑤眼睛直勾勾的沖着發出聲音的方向看去,生怕看到有人劈開門窗闖進來。
緊接着有刀劍相接的聲音響起,刺客似乎被攔住了,過了好一會兒,傅元瑤見木門還是好好的緊閉着,繃緊的像是鐵板一樣的身子才慢慢變的放松一些。
傅元瑤粉唇微張,語氣慌亂,“是刺客。”
顧璿給傅元瑤倒了一杯酒,“最近好好待在府內,不要随意出府。就算是出門,也要多帶幾個人,知道嗎?”
傅元瑤一口悶了,然後意料之中的被嗆到。她很少喝酒,更不用說是這種濃度不低的酒釀,喉嚨被燒的火辣辣,剛入口只覺得的酒味香甜,但慢慢的,後勁上來了,她便覺得渾身發熱,沒什麽力氣,身子像是面條似得,軟綿綿的癱在顧璿懷裏。
傅元瑤雙頰緋紅,眸裏泛霧,她笑嘻嘻的,雙手一左一右按在顧璿肩上,她的視線停留在顧璿的臉上,“王爺,你好醜。”
顧璿危險的眯起雙眼,深邃黝黑的雙眼漆黑的望不見光亮,語氣危險,“你說什麽?”
“唔。”傅元瑤喝醉了,平日裏靈敏的直覺這個時候也像是被醉意給浸泡了一樣,遲鈍不堪,她膽大包天的摸着男人完好的那半張臉,“應該是,這邊好看。”
然後劃過鼻梁,觸到他被破壞的另外半張臉,“這邊醜。”
“不過我是不會嫌棄你的哈哈哈。”傅元瑤笑嘻嘻的,搖頭晃腦,像個小孩似得,一會兒捏着顧璿的臉頰,一下子去扯他的耳朵。
顧璿沒料到傅元瑤喝醉了之後竟然是這麽一個反應,一時有些新奇,他還想看她醉了之後會做什麽事情,卻沒料到幾秒後,她忽然一動不動,靠着顧璿睡着了。
聽着耳邊響起的呼吸聲,顧璿用力掐着她耳朵上,被自己咬出來的印痕,傅元瑤縮着肩膀,睡夢中都在閃躲他的動作。
顧璿動作一頓,“等你醒了再找你算賬!”
回應他的是傅元瑤越來越規律的呼吸聲。
門外的打鬥聲漸漸消失,顧璿打橫抱起傅元瑤,伴着嘩嘩水聲,從浴池中站了起來。
院中,幾個黑衣人已經被制服,脖子上架着利劍,跪在地上。
吱呀一聲,木門緩緩推開。
衆人聞聲望去,就見到鎮南王披着一身月白走了出來,懷裏抱着一個被黑色錦衣包裹的女子。
刺客瞠目結舌,鎮南王不是個跛子嗎?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難道一切都是他假裝的?
“王爺,這些人該如何處置?”顧二問道。
“老規矩。”
在刺客怔愣間,幾句話就把他的下場給安排好了。
眼見顧璿越走越遠,為頭的刺客忽然用力一吹,有什麽東西破空而去,朝顧璿射去。
“王爺小心!”
只見顧璿腳尖一轉,稍稍側了下身子,随手一揮,金屬撞擊的清脆聲響之後,是什麽東西破開皮肉的聲音。
砰的一聲,刺客健壯的身軀重重砸在地上,雙目大張,死不瞑目,而在他的額頭上,一根尖細的銀針正牢牢的刺入頭骨。
侍衛們激動不已,王爺傷勢已經恢複,他們由衷的感到開心。
而刺客們卻心神俱震,絕望不已。鎮南王尚在傷病中,他們都無法把人幹掉,如今他傷勢複原,以後就更沒有機會了。這個消息,一定要想辦法傳出去。
顧二一把敲暈還在苦思冥想怎麽傳消息的刺客,叫幾個人把刺客拉到刑房裏。
“顧二,兄弟,接下來就交給你了。”顧大拍着顧二的肩膀,說完就想溜走。
然後被顧二一把拉住,他一本正經,眼睛裏面卻隐約浮現些許笑意,“別想偷溜。小六說很想你,他說感謝你把他送回營裏訓練,他想當面謝謝你。”
“別了吧,兄弟,你就當作今天沒見過我,下次請你喝酒。”
顧二竭力讓自己顯的不那麽幸災樂禍,“我請你喝酒,你也別為難我。走吧,我們兄弟三,好久都沒有聚一聚了。”
“你也不想小六半夜摸到你房裏敘舊吧。”
顧大聞言,停下了掙紮,垂頭喪氣的被顧二勾着脖子拖走了。
忽然遠處再次響起呼喝聲,“有刺客!”
顧大、顧二集體朝聲音發出地望去,兩人異口同聲,“遭了,是書房!”
說完,飛速往那邊趕去。
顧璿把人送回主卧的床上,抱着傅元瑤坐在床頭,為她擦拭幹淨烏發上的水珠,仔細反複,直到快幹了,才把人放在床上。
今夜,注定是個不眠之夜。
一夜的時間,前前後後近七波的刺客前仆後繼的沖進王府。最近的一次,鋒銳的利劍刺破窗紙,卡在拔步床的床架上,然後被顧璿隔着窗戶一掌拍飛。
脆弱的窗紙只有被利劍刺破的裂口,顧璿的那一掌,竟沒在窗紙上留下任何的痕跡,而刺客,則當場斃命。
外面砰砰框框,激烈的打鬥聲持續了一夜,屋內,傅元瑤在酒精的作用下,沉沉的睡着,精致的眉眼完全放松,不見一絲一毫的憂愁,安靜甜美,完全不被院外的打鬥聲,慘叫聲所影響。
咯咯咯!
雞鳴聲響徹天空,天際染上了一絲亮光,天蒙蒙亮,此時已經不會再有刺客突襲了。
顧璿這時才翻身上床,躺進薄被中,一手穿過傅元瑤頸後,一手攬住她的腰,将人抱進懷中,像一個抱枕一樣,然後才閉眼歇息。
顧璿肉眼可見的忙了起來,之前一般三餐都會回府和傅元瑤一起用膳,即使上朝當值,去營地整頓軍隊,忙的時候,晚膳的飯桌上也能按時出現。而這些天,除了早膳,傅元瑤都見不到顧璿的人影。
那夜發生的事情,傅元瑤還是聽小桃說起,才知道那晚上不太平,一夜的打鬥聲,吓的丫鬟小厮們躲在被窩裏瑟瑟發抖,生怕刺客闖進來,刀劍無眼,傷到他們。
而傅元瑤反倒因為醉酒而一夜好眠,翌日醒來時,充足的睡眠使她心情愉悅,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顧璿把她當成枕頭一樣,抱的死緊。
她一動不動的躺了半個時辰,男人溫熱寬闊的胸膛強健有力,傅元瑤手心貼在上面,感受到底下心髒有力的跳動,緩慢而規律,慢慢的又睡了過去。等她再次醒來,男人已經不見了。
“主子,主子。”小桃壞笑的叫醒發呆的主子,打趣道:“主子是不是想王爺了?”
傅元瑤瞥了她一眼,拿起一杯茶就往嘴裏灌。
“等下,主子,小心燙。”
小桃連忙阻止,卻還是晚了一步,傅元瑤被燙到舌頭,一口熱茶又噴了出來,張嘴哈氣,“水,水。”
小桃手忙腳亂,傅元瑤連喝了幾杯涼水,才暫時壓下那股子燙意,但嘴裏舌頭依舊火辣的有些痛,她舔了舔上颚,眉頭皺着,一直沒松開。
作者有話要說: 啊,榜單字數沒寫夠ORZ
再也不熬夜刷劇了,難受QAQ
美劇前面還好,後面兩季有點爛尾,追完感覺心力交瘁,熬夜太傷身,各位小天使絕對絕對不要熬夜
不說了,我要去睡覺了,晚安~
☆、第 38 章
果然如顧璿所說,最近有很多人開始刺探鎮南王府,每天夜裏,幾乎都能聽到打鬥聲,重災區顯示除了書房那一塊之外,就是總有人前仆後繼的往主院裏殺去,結果連主院被璿衛守的固若金湯,連個院門都沒摸到就被璿衛攔下刺死。
導致這一切亂象的罪魁禍首自然就是皇宮裏,正在禦書房裏,批改奏折的皇帝。
顧璿這幾日接連不斷的進宮,在禦書房裏至少待上一個時辰,營造出兩人密謀的景象,引蛇出洞。
“昨夜只來了兩波刺客。”顧璿手肘立在輪椅扶手上,單手支腮,兩條大長腿懶懶的放在腳架上,坐相随意,看上去特別潇灑肆意。
這幾夜王府內外忙碌非常,尤其是行房裏的顧六,把一幹刑具使出了十八班武藝,成功從刺客比石頭還硬的嘴巴裏翹出幾個關鍵的信息。
昨夜刺客人數銳減,他還有些可惜,說是沒有玩過瘾。
“咳咳。”皇帝在奏折上用紅色的朱砂寫了一個龍飛鳳舞的準字,“好事兒啊!暫且便先如此吧。”
“那王女最近安分嗎?”顧璿點了點桌子,目光掃向皇帝時,眼裏的幸災樂禍瞎子都能看見。
皇帝停下手上的動作,把筆放到一旁,一臉無奈,“理念不合。”
到底有多理念不合,他沒仔細說明,但顧璿也能猜到一二。他常年與番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