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19)
子,希望他們能組建家庭。
可是,她卻不能懷孕,不能讓他當爸爸,更不能給他一個完整的家庭……
他的音容笑貌浮現在了她的腦海裏,他曾說過,他已年紀不小,他需要孩子,也需要把孩子培養成合格的公司繼承人,他經營着那麽大的事業,當他老的時候,自然是要讓自己的血脈來接手,可她卻讓那一切都無法實現。
她痛苦地搖頭,他在這個世界上,已經沒有了父母,沒有了最親的人,她不敢想象,如果将來他也沒有子孫後代,老了沒有兒孫繞膝,就這麽一個人孤苦伶仃的茕然一生,那該有多麽的悲哀……
她不能那樣做!
淚水模糊了她的雙眼,順着她的眼角大顆大顆的滑落,她怎麽忍心看到他有那樣的一天,她不能讓那天到來,她咬了咬牙,她要他幸福……然而能給他幸福的人……卻不是她……
手機,在她枕邊震動起來,屏幕上顯示着“大魔王”三個字,她淚如雨下,她不敢接,也不能接,她必須要做出最有利于他的選擇,哪怕那樣的選擇,會讓她陷入無邊無際的黑暗。
手機終于停止了震動,他卻又發來了一條短信:抱歉現在才看到你發來的短信,在忙麽?我也很想你。
看着這條簡短的訊息,趙雨欣再也控制不自己,躲進被褥裏放聲恸哭,此刻,她才終于體會到當初的斯薇為何會做出那樣的選擇,只因愛慘了對方,所以寧願犧牲自己,也要放他走向幸福……
一連幾天,她都沒有再接聽顧彥卿打來的電話,他也給她發了很多短信,每一條短信都關切地問她發生了什麽事,她知道他一定很焦急,可她卻沒有回複他只字半語,她不知道自己到底該怎樣面對他,更不知道等他回來以後,她又該當面對他怎麽說,是直接和他提分手麽?她不敢想,卻又不得不想辦法讓他遠離自己。
文叔也來過家裏,還把自己的手機遞給了她,說是顧彥卿要找她,然而她只是接過文叔的手機就把電話挂了,他再打,她再挂,最後索性關機,文叔被他們弄得有些摸不着頭腦。
“趙小姐,您為何不接聽先生的電話?先生很擔心您。”
趙雨欣沮喪地将手機還給了他:“文叔,麻煩你跟他說我過得很好,讓他以後別再打電話來了,打來我也不會接的。”
“為什麽?”
看着文叔如此懇切的眼神,趙雨欣頓覺自己無顏面對他,當初他是那麽的信任自己,還毫無保留地将顧彥卿的身世都告訴了她,可是現在……
“文叔,我恐怕要讓你失望了。”
她低下了頭,藏匿好自己眼中的悲傷。
☆、我配不上你
生活,就算充滿了傷感,也還是要繼續。
書桌前,趙雨欣盯着手掌中的各種藥片,一仰頭,用水将它們全部吞下,這是醫生給她開的防止并發症的藥,她想她下半輩子,或許都離不開這些藥片了吧。
洗漱完畢,吃過早餐,趙雨欣走出了大門,直奔公交車站,而那輛白色的寶馬,已經安然停在了DK建設大樓的地下停車場。
到了傳媒大廈,一整天忙忙碌碌的工作,就這麽開始了。
下午的時候,改稿子改到頭昏腦漲的趙雨欣正起身準備去茶水間倒杯水,可是一轉過身就看到了從辦公室門口走進來的那個高大偉岸的身影,當然,那個身影也看到了她,他就這麽站定在了大門口,緊接着便是同事們那無休無止的尖叫聲。
“啊!!!!DK!DK的老板!!”
“天吶!是顧彥卿!竟然是顧彥卿!”
“真人也太帥了!!”
一群女同事立刻圍到了顧彥卿的周圍,叽叽喳喳個不停,而他卻視而不見地擰着眉頭狠狠地盯着趙雨欣,并向她走了過去。
趙雨欣凝視着穿着一身灰色西裝,像是風塵仆仆趕來還有些氣息不平的顧彥卿,他的眼眸幽暗漆黑得像是荒漠裏的野獸,臉色更是像是要吃人一樣恐怖,她不禁脊背發涼,打了個冷顫,他卻已經來到了她面前。
“趙雨欣。”他歪着頭斜睨着她,又掃了一眼她放在桌面上的手機:“很好,不接我電話不回我短信,你是不是應該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
他的語氣平穩到讓她産生了一絲恐懼,就像是暴風雨前的那種平靜。
在場的人全都将目光投向了他們兩個人,并且竊竊私語着,她不想讓人說她的閑話,便一聲不吭地端着杯子,繞過他向茶水間走去。
顧彥卿也耐着性子的跟了過去,他一走進茶水間,她便将門反鎖上,又将百葉窗拉了下來,而她所做的一切,顧彥卿全都看在了眼裏。
他的語氣裏帶着明顯的不滿及嘲弄:“怎麽,你還沒向你的同事公布我們的事情?”
她不敢直視他的眼睛,只能低着頭安靜地宣布着:“我們結束吧。”
他像是沒想到一般,愣了幾秒後,才帶着試探性的語氣問道:“你這是在跟我開玩笑麽?”
她搖頭:“我沒有跟你開玩笑,我是說真的,我們沒有結果的,你也不會娶我不是嗎?”
“事到如今你還糾結于這個問題?”他的眼神裏帶着怒意,“趙雨欣,你要我把自己的心挖出來放在你面前麽?”
她終于擡起頭盯住他,然而雙眸卻茫然沮喪:“我要的是婚姻……你給得起麽?”
“好。”他狠狠盯着她,眼神堅毅無比,“我給你。”
說着他就上前去拉趙雨欣的手,卻被她用力甩開了,并怒聲呵斥道:“你別碰我!”
他的手懸停在了半空中,啞然地盯着她,他不明白她為什麽突然就變成了這樣。
“是不是因為白菲那個女人?”
他早前聽文叔提起過白菲曾來家裏找過他,而當時趙雨欣也在,兩人還在車裏聊了一會兒,現在唯一能夠說得通的,也就只有這個理由。
趙雨欣并不想為此牽扯到其他人,可是她只能想盡一切辦法去說服他:“我是見過你小媽沒錯,她也說過她不會讓我進你們顧家的門,所以我們還是算了吧。”
“趙雨欣,我要你搞清楚一點。”他眯着眼睛盯着她,“別人說什麽根本就不重要,只有我顧彥卿說的才算!”
她從來也不懷疑他的能力和威望,只是,她必須要讓他離開她:“不管怎麽說……我們都不合适……”
他厲聲反駁她:“合不合适只有試過了才知道!”
她沒想到他的意志竟然這樣的堅定,仿佛根本就聽不進去她的勸告,她仰視着他,他的面孔有些憔悴,像是沒休息好,此刻,她多麽想捧住他的臉,親吻他,可是她不能那樣做!
她咬了咬牙,狠心地奚落他道:“難道你沒自尊心麽?我都說了要和你分手,你為何還要這樣死皮賴臉地死纏爛打?”
“趙雨欣——”他滿眼失望的俯視着她,眼神黯淡,“你把我顧彥卿當成什麽了?”
“你走吧。”她背過身,向前走了幾步,與他拉開了距離,“我配不上你……”
他緊緊盯着她的背影沒有再吭聲,半晌後,她聽到了門被打開的聲音,緊接着門被重重地摔上。
就在那一瞬間,她早已溢滿眼眶的淚水,再也抑制不住地滴落下來,她淚流滿面地回頭看向大門,捂住嘴,無聲地抽泣着。
顧彥卿,沒有了我的日子,你也一定要好好的……
☆、警告
趙雨欣在茶水間裏整理好了自己情緒,才跟一個沒事人一樣端着水杯走出了茶水間,而她的同事一見她出來就圍到了她身邊。
“小趙!你跟DK建設的顧彥卿到底是啥關系呀?!”
她聳了聳肩,跟她們裝傻道:“沒什麽關系啊。”
同事們當然不信:“那他怎麽說你不接他電話不回他短信,你們還躲到茶水間裏去談話?”
趙雨欣神情自若的笑了笑:“你們就別瞎猜了,他只是問我一些工作上的事情。”
“真的?”
見她們還是不肯相信,趙雨欣只好貶低自己道:“就我現在這樣,你們該不會覺得他看得上我吧?”
同事們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畢竟沒有誰會相信堂堂DK老總會喜歡上一個剛離異且相貌平平的女人。
圍在趙雨欣身邊的人敗興地四下散去後,剛從奧辰集團回來的朱靜放下背包一臉茫然地掃視了一下四周的同事,疑惑不解地問了問趙雨欣:“剛才發生什麽事了嗎?我是不是錯過了什麽?”
“不知道。”
趙雨欣頭也不擡的将朱靜敷衍了過去,就這樣吧,她想,讓她和顧彥卿曾經美好的那一切,永遠的成為她心中的秘密。
傳媒大廈的地下停車場裏,一輛黑色的跑車飛馳而出,急速駛向南市區的市政府大樓。
二十分鐘後,顧彥卿出現在了市政府辦公大樓第五層的副市長辦公室裏,而他面前皮椅上坐着的,正是他的小媽白菲,不過桌上的名臺卻寫着另外一個名字——白曉培。
顧彥卿一直覺得白菲的做法可笑至極,她以為只要自己換了一個名字,別人就不會拿她過去的那些陳年爛芝麻破事做文章麽?
“彥卿,你怎麽來了?”
白菲放下手中的文件從座位上站了起來,顧彥卿卻一點兒也不想跟她說廢話,直接開門見山質問她道:“你都跟她說了些什麽?”
“她?”白菲被他弄糊塗了,“哪個她?”
“你又何必多此一問。”
顧彥卿的眼神像千年冰山一樣寒冷,他從來都沒給過他小媽任何好臉色,當然,在他成功之前,他小媽也一樣沒給過他好臉色,直到他擁有了自己的商業帝國,他小媽才一反常态地特意與他拉近關系,時不時還拿他已過世的父親出來壓制他。
白菲思索了半天才想起來不久前在他外公家門口見過的那個女人,她并沒覺得她做得有什麽不妥:“難道我就不能和她聊聊嗎?”
顧彥卿冷聲提醒她:“你好像沒什麽資格過問我的事情。”
白菲卻不這麽認為,并且以長輩自居道:“再怎麽說我也是你小媽,我們也一起生活了二十多年不是嗎?”
顧彥卿不留情面的直說道:“那是你這樣認為,我從來也沒有把你當作家人。”
“話可別說這麽絕。”
白菲似乎成竹在胸,像是捏有他的把柄一樣,他不禁擰眉嘲諷道:“怎麽,又想用我小時候的那一套來警告我?”
小時候的他在白菲面前處處都得小心翼翼,否則他只要一犯錯,她就會向他父親告他的狀,刻意挑撥他們父子之間的關系。
顧彥卿的話讓白菲的态度軟了下來,并表現出了一副關心他的樣子:“你怎麽就不明白呢?我也是為了你好!”
他立刻反駁她道:“誰對我好我自己最清楚,用不着你提醒。”
說着他用犀利如刀劍般的眼神直視着她:“雖然我爸臨終前我答應過他會孝順你,可那不代表你可以随便插手我的事情!”
這還是顧彥卿頭一次和白菲翻臉,她有些意外:“你還真喜歡上那女人了?我就不明白你到底喜歡她什麽?長得也不見得有多漂亮,家世背景也一般。”
他冷笑了一聲:“這得多虧了你那寶貝女兒,否則我和她也不會走到今天!”
“潇潇?”白菲訝然,“她怎麽了?”
顧彥卿帶着輕蔑地口吻說道:“在勾引已婚男人這件事情上,你們母女倆可真是出奇的一致,潇潇也算是深得你真傳。”
白菲竟一時無言以對,卻又怕顧彥卿再繼續說下去對她影響不好,只好提前下逐客令:“我還在上班,有什麽事等回去再說。”
“不用等到回去再說。”他冷冷地盯着她,“我再重申一遍,不要再随意幹涉我的私生活,否則,我不會再因為我父親而跟你扯上半點關系!”
說完他瞪了她一眼便轉身離去,這已經是他能夠容忍的最大極限。
【160】做個了斷
波光粼粼的泳池裏,水花四濺,顧彥卿在水下如同發洩似的快速穿梭着,一連游了十幾個來回,游到他精疲力盡,他才從泳池裏走了出來,他披上了浴袍就坐在了岸邊的藤椅上。
正值傍晚,夕陽映紅了天際,他無力的擦幹了臉上的水滴,他想不明白,她先是不接他電話,他擔心她,于是提前結束了在西雅圖的行程趕回來,一下飛機就馬不停蹄地跑去她的公司找他,換來的,卻是她提出分手,她毫無征兆的翻臉,讓他有些措手不及,他不明白,她到底怎麽了?如果是因為白菲說的什麽話傷到了她,他希望她能夠和他一樣,根本就不用放在心上,可是她的态度,卻讓他捉摸不透。
他無奈地嘆了口氣,腳邊卻出現了一只金黃色的小家夥在蹭他的小腿。
“小不點兒。”
他記得她給小狗取的這個與它體型毫不相稱的名字,将小狗抱了起來,放在藤沙發上輕柔地撫摸着它的毛發,他原以為她會喜歡小狗,卻沒想到,她就這麽把小狗丢給了他,真是一點兒也不負責任。
他從狗狗嘴裏抽出了被它含住的手指,為它撓癢癢逗着它玩,看着狗狗可愛的模樣,他暖心一笑,有些事情,一旦選擇了,就一定要負責到底吧,就像小不點兒,既然他選擇了它,他就會把它養大,陪伴它教導它,直到它結束短暫的生命,而這一切,他想要與她一起經歷,最起碼在他們有孩子之前,還有小狗可以陪伴她。
想到這裏,他将小不點兒放在了地上便站了起來,他要去找她,最起碼,要把她的想法弄清楚,如果她是在生他的氣,那麽他希望能夠讓她消氣,哪怕是打他罵他也行,總比這樣一直冷處理下去好。
一回到家裏,趙雨欣就疲憊地躺在了床上,下午與顧彥卿争執的畫面還歷歷在目,她那樣的侮辱他,她想他應該不會再出現了吧,她的心裏格外的難受,她只希望,他趕快遇見對的人,趕快,忘記她……
她起身吃了幾粒醫生開給她的藥,便走進廚房做晚餐,飯菜是昨天晚上就做好的剩飯菜,從冰箱裏拿出來熱一下就能吃,她剛把米飯放進微波爐裏,就聽到樓下一陣刺耳的轟鳴聲,這個聲音她很熟悉,是跑車的引擎聲。
她不禁心裏一緊,忙走到落地窗前向樓下看去,正好看到顧彥卿從車子裏鑽了出來,并走進了樓道,不一會兒,門鈴聲就炸耳的響了起來,她焦急萬分地來回踱步,不知道到底該不該為他開門。
她還在猶豫,她放在餐桌上的手機又震動了起來,毫無例外是他打來的。
她的意志在慢慢消散,她恨不得此時此刻就投入他的懷抱,可是她又提醒自己,她不能!
門鈴和手機還在沒完沒了的響着,她實在躲不了,也只能直面應對,哪怕頭破血流,她也要與他做個了斷,讓這一切就此結束。
☆、對不起,我愛你
她面對着大門,閉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氣,努力調整着自己的情緒,并不斷地暗示自己,你要冷靜,一定要冷靜!
她拉開了大門,睜開了眼睛,然而在看到他的那一剎那,天知道她多麽想撲入他懷中,她是這麽的想念他,可是她不能!
“趙雨欣。”
他依舊帶着若有似無的笑容盯着她,漆黑的眼睛明亮到可以照鑒出她的靈魂,“我還以為你打算一輩子都縮在你的烏龜殼裏不出來。”
面對他的揶揄,她卻沒心情與他說笑:“我想我下午的時候已經和你說得很清楚了。”
“說清楚什麽?”他竟與她裝瘋賣傻,“你要和我分手?”
“對。”
面對她肯定的回答,他卻用霸道的口吻回應她道:“我不準。”
她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她本不想傷害他,只想和他就這麽和和氣氣的分手,可是他卻對她這樣死纏爛打,讓她根本就拿他沒辦法。
“顧彥卿。”她搖頭,“事情已經不像從前那樣了,我們必須分手。”
“我要理由。”
他說得簡潔明了,她不得不重複老話:“我們不合适。”
他不接受:“我說過了,合不合适不是你我說的算,只有時間才能證明一切。”
“顧彥卿,我求求你。”她就差向他下跪,“我求求你放了我好嗎?”
他的眼睛裏閃過了一絲黯淡:“你就這麽不想和我在一起?”
她痛苦地點頭。
“在外面有人了?”
面對顧彥卿的胡亂猜忌,她急忙否認:“不是你想的那樣。”
“那是怎樣?”他擰眉,“給我一個可以說服我的理由!”
“我……”
她剛要開口,他猛然将她推到了門上,猝不及防地就吻上了她的唇,他吻得那麽深那麽用力,吻得她腦袋混沌快要喘不過氣來,然而她突然恢複了意識,她不能再繼續淪陷下去,她必須阻止她再陷入他的情網,她必須保持清醒!
她嘗試着推開他,可他卻僅用一只手就緊緊鉗制住了她的雙手,力道大得快要把她的骨頭捏碎,她沒辦法之下只能用力咬住他的下唇,她嘗到了一絲血腥味流入了她的唇齒之間,可是他仍然不肯放開她。
她知道他一定很疼,可是他卻忍着疼痛也不松手,她心疼他,她本不想傷害他,可是卻在做着傷害他的事情,想到這裏,她不禁潸然淚下,而淚水順着她的臉頰,流入了口中。
當嘗到了腥鹹的淚水時,他才緩緩放開了她,并盯着她濡濕了整張面龐的淚水,滿眼的不可置信。
她看到了他唇角溢出的鮮血,她咬的不輕,她多麽想伸手替他止血,然而卻在伸出手的那一刻,狠狠地一巴掌甩在了他臉龐上,力道大得她的整只手都在顫抖……
她看到他的臉頰微微紅腫了起來,然而他卻一動不動地盯着她,眼神中滿是複雜的情緒。
她低着頭,雙手緊握成拳,指甲都快陷入了肉裏。
他凝視着她,目光中滿是寒意。
她的整個身子都在顫抖,卻強咬住下唇努力控制住自己近乎崩潰的情緒繼續說着謊:“你走吧……我再也不想看見你……”
他仍然站在她面前一動不動,她突然發瘋似地推攘着他:“我讓你走啊!你走!”
她使出了全身的力氣将他推出了大門,并毫不猶豫地關上了門,然而卻在轉身的那一刻,痛哭流涕。
她無力地跌坐在了地上抱着自己的膝蓋咬着下唇默默哭泣着,直到她聽到樓下車子轟鳴離開的聲音,她才放聲大哭……對不起……顧彥卿……對不起……我……愛你……
愛情,可以偉大,也可以卑微,她只願,犧牲自己這樣卑微的愛情,讓自己愛的人,能夠和更好的女人,收獲更完美的愛情,那樣,她這一生才不會走得遺憾。
☆、回歸平淡
江南市初秋的雨季,就這麽來臨了。
自從那天以後,顧彥卿就再也沒有出現過,他仿佛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般,她再也沒有聽到任何有關他的消息。
她就像是做了一場夢,而夢醒了,生活依舊在繼續。
雖然每天都在重複着枯燥而單調的吃飯-工作-睡覺,但是比起以前,她有了很大的改變,她習慣了晨跑,還為自己報了法語培訓班,甚至在下班的時候,去練習攀岩,體驗豐富多彩的生活,而這一切,都是他給她帶來的改變,正能量的改變。
由于最近一直下着陰雨綿綿的秋雨,出門變得很不方便,她果斷決定,給自己買一輛車。
周六一早,趙雨欣搭公交車去了車市,她的預算不多,根據自己目前的存款,只買得起十萬元左右的車。
她左看看右逛逛,花了一個上午的時間,終于在汽車銷售顧問的建議下,一咬牙買了一輛白色自動擋的小polo,看着自己的□□就這麽在刷卡機上一滑而過,她的心抽搐了一下,她辛辛苦苦攢下來的存款啊,就這麽從她手上嘩啦啦揮霍出去了。
她坐在汽車銷售公司的休息區裏等候着銷售顧問為她辦理一系列提車手續,便有些無聊地翻看着茶幾上的報紙,卻在報紙上瞟到了一張有些熟悉的面孔,待她将報紙湊到眼前定睛一看,頭版頭條的一張市級會議的照片裏,坐在第一排人群中間的那張臉,不就是她在顧彥卿家大門口見到的那個中年女人麽?
她再仔細一看,那女人面前的名臺上寫着“白曉培”三個字,可她記得顧彥卿不是叫她白菲麽?她将報紙往後一翻,赫然在文章中看到了“常務副市長白曉培”一行字,她從沒想到,他的小媽竟然是副市長!而他從未向她提起過!
可她轉念一想,現在這些事情又與她有什麽關系呢?她只希望他好,別的,都已經不再重要。
拿到自己還未上牌的新車後,趙雨欣興致沖沖地開着車直接回了父母家,她已經好久沒回去看他們了,然而一想到她弟弟趙雲清,她就開始擔心起來,也不知道他和張孟翔将來會變成什麽樣,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她正擔心着,拿出鑰匙一打開門,看到客廳沙發上坐着的表情嚴肅的爸媽、雲清以及張孟翔,瞬間心頭一緊,在心裏揣測着,該不會雲清的事情爸媽已經知道了吧!
然而她沖進客廳,才發現他們都在聚精會神的看着一檔法制欄目,正講到兇手入室殺了一個獨居的老太太。
“雨欣?”趙媽媽看到她後一臉的驚訝,“你怎麽回來了?”
趙雨欣這才情緒放松下來,并将手中拎着的水果放在了茶幾上:“我好久都沒回來看您和爸了,您該不會不歡迎我回來吧?”
“盡瞎說!哪有媽媽不歡迎自己的孩子回家的?不過——”趙媽媽向空蕩蕩的門口張望了一下,“小顧沒和你一起來嗎?”
趙雨欣的心頭一陣落寞,但她還是強顏歡笑道:“我和他已經分手了,我覺得單身也挺好的。”
“分手了?!”趙媽媽焦急萬分,“為什麽?小顧挺好的呀!”
而在坐的趙爸爸、趙雲清也都意外的看向了趙雨欣,她只能又拿出了那句如同真理一般的老話:“我們不合适。”
☆、難姐難弟
趙家的晚餐依舊是一桌子的大魚大肉,可趙雨欣卻一點兒胃口也沒有,她随便吃了點青菜,想起了那天顧彥卿在她家吃飯時的場景,雖然沒有一道合他胃口的菜,可他就着鹹菜下飯都能吃得那麽香,她莫名揚起了唇角。
“孟翔,你談女朋友了沒有?”
面對趙媽媽的提問,張孟翔害羞的搖了搖頭,又與趙雲清互相對視了一眼。
趙雨欣看着他們兩個真是替他們捏了一把汗,忙岔開話題道:“媽,您跟爸上次去馬爾代夫玩得開心嗎?”
趙媽媽忽然來了興致,聲音都變得更加洪亮:“開心啊!當然開心啦!我跟你說呀那裏真是太美啦!而且我們住的是海上的木屋,腳底下就是海,一出門就可以游泳,哎呀跟你嘴上說不清楚,一會兒我拿照片給你看,你要是有機會,也一定要去那裏看看!”
趙爸爸卻一直陰沉着臉,他清了清嗓子,他更關心的是自己的女兒:“我原以為你們會定下來。”
面對父親的提問,趙雨欣故作輕松地笑了笑:“沒辦法,我們沒有緣分。”
趙爸爸長嘆了一聲:“雨欣啊,你也快二十七了,年紀不小了,和你同一年的,孩子都能滿地跑了,你說說你現在這個樣子,一個離過婚的女人還怎麽找好的對象……唉——”
趙爸爸搖頭嘆氣着,又看向了趙雲清:“雲清也是,到了現在也還沒個女朋友,你是不是想讓我們趙家絕後?”
趙雲清和張孟翔同時低下了頭,因為趙爸爸的這句話實在太過沉重,如果他們不管不顧的結合,趙家是必定要絕後的。
趙雨欣又怎能體會不到她父親的擔憂以及弟弟的痛苦,同是自己至親至愛的人,她真不知道該幫誰,而更可悲的是,她連自己都自身難保。
原本和樂融融的氣氛,一下子冷凝了起來,大家都在各自想着自己的心事,一頓晚餐,就這麽将就着結束了。
趙雨欣回去的時候,與弟弟趙雲清及張孟翔一起下了樓,雲清說要送送他們,趙爸爸和趙媽媽就沒多想。
外面下着小雨,趙雨欣的車子就停在樓下不遠處,而張孟翔騎的是電動車,趙雲清親自替他把雨衣披上,又叮囑他路上小心,才依依不舍地目送着他離開。
趙雨欣看着弟弟那深情的目光,她知道,他們是真心相愛,可是這樣的愛,卻比任何人都要愛得隐晦。
“姐,你和顧彥卿到底是怎麽回事?”
現在沒有旁人,趙雲清這才開口問她。
不過趙雨欣卻不想再提起顧彥卿,她唯一挂念的,就是希望他今後能夠過得美滿幸福,別的,都無關緊要了。
“你還是先管管你自己吧!”趙雨欣埋汰他道,“還敢把張孟翔往家裏帶,也不怕爸媽發現?”
趙雲清一副牛氣的樣子:“怕什麽?他都來過家裏好幾次了,爸媽都已經很熟悉他了。”
趙雨欣不禁揶揄他道:“那是因為他們一直以為你們倆只是好哥們!你要讓他們知道你們的關系試試!我敢打賭老爸分分鐘就把你趕出家門,再也不認你這個兒子!”
“那就正好把傳宗接代的事情交給你。”
趙雨欣的心髒突然漏了半拍,趙雲清就這麽無心地戳中了她的痛處。
察覺到她表情上的異樣,趙雲清忙關切地追問她:“怎麽了?”
她搖頭刻意隐瞞道:“沒什麽,我回去了,你快上去吧。”
說完她就撐開傘走進了雨中,徑直向自己的車子走去。
☆、意外的來訪
由于一連幾天都在下小雨,趙雨欣只好中斷了晨跑的習慣,周日便安安心心的在家裏睡懶覺,一覺就睡到了十點多,如果不是聽到門鈴響,她想她或許真的會睡死過去。
她頭昏腦漲渾渾噩噩地從床上爬起來去開門,可是走到了門口,她才心下警鈴大作!猜測着門外該不會是顧彥卿吧?!
她萬分緊張的湊到貓眼處往外一看,心裏終于平靜下來,原來不是顧彥卿,是文叔,可是文叔為什麽會來找她?
她滿是疑惑的打開了門,文叔依舊畢恭畢敬的看着她:“趙小姐,抱歉打攪到您了。”
趙雨欣緊了緊身上的睡衣,不太明白:“文叔你怎麽來了?”
文叔的臉色有些蒼白:“趙小姐您能夠跟我回去見見先生嗎?”
她頗感意外:“是他讓你來的?”
文叔搖了搖頭:“是我私自來的,先生并不知情。”
雖然她不知道文叔此番用意何在,不過她不想再與顧彥卿有任何聯系,只好拒絕他:“對不起,文叔,我恐怕——”
“先生他病了。”文叔第一次打斷了她的話,表情裏滿是焦慮,“病得很重,而且他不願意接受治療。”
“病了?!”
她訝然,顧彥卿的身體那麽結實,他怎麽會生病?
文叔絮絮叨叨的說道:“這一個多星期以來先生他執意要冒雨晨跑,就在昨天早上,他暈倒在了大門口,我叫了醫生過來,可是他不願意接受會診,我實在沒有辦法,趙小姐,求求您,跟我回去見見他吧,我想他一定肯聽您的勸慰。”
趙雨欣不明白,怎麽會這樣?他為什麽不接受醫生的治療?他瘋了嗎?
她終究是擔心他的,雖然她離開了他,可是她只希望他能好好的,而不是像現在這樣讓人擔心。
趙雨欣二話不說,回房間換好了衣服就跟着文叔上了車,在車子裏,文叔繼續難過的向她傾訴着:“從昨天傍晚開始,先生就一直念着您的名字,趙小姐,雖然我不知道您和先生發生了什麽,我只請求,您不要讓他這樣痛苦。”
她不知道該怎樣回答,只能默默低下了頭:“對不起,文叔,我恐怕要讓你失望了……”
到了顧彥卿家,趙雨欣剛一進門,毛茸茸的小不點兒就向她撲了過來,在她的腳邊上蹿下跳着,她俯身揉了揉它的腦袋,它長大了不少,而且變得比以前更鬧了。
不過她沒心情與小不點兒玩鬧,徑直順着旋轉階梯走上了四樓,輕輕推開了緊掩着的大門,走進了顧彥卿的房間。
屋內依舊幹淨整潔,她穿過書房,遠遠的就看到了黑木床上躺着的他,還有床頭櫃上放着的一個黑色相框裏,她明媚如花的笑顏。
她從沒想到,他竟然把她曾經在華東市的海邊發給他的那張照片裝進了相框裏!
她站在遠處靜靜的觀望着,依然不确定自己是否應該走過去,直到她聽到了他悶悶的一陣咳嗽聲,她才忍不住心疼的走到了他的床邊。
☆、病人
“顧彥卿。”
她坐在床沿邊,輕聲呼喚着他,可是他卻沒有一點反應。
她凝視着他的面龐,他清瘦了許多,下巴上青色的胡渣也茂密的冒了出來,他眉頭緊鎖,緊閉着雙眼,全身都在冒汗,樣子看上去很痛苦。
“顧彥卿……”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