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15)
?”
趙雲清難為情的撓了撓後腦勺:“其實我們在高中的時候就對彼此有好感了,只是當時我們都不知道自己是這樣的,直到……我們在公司裏邂逅的那天晚上,為了敘舊出去吃了飯,喝多以後,我們都難以抑制的吻了對方,這才發現,我們喜歡上了彼此……”
趙雨欣真是被他氣到吐血:“所以你們趁爸媽不在的時候才這麽大膽的在家裏亂搞?話說回來,爸媽呢?”
趙雲清這才想起他姐姐還不知道:“他們一起去馬爾代夫旅行了。”
“去旅行了?!”趙雨欣一陣錯愕,爸媽竟然都不事先跟她說一聲,“不是說放假才去嗎?”
趙雲清搖了搖頭:“學校的補習班取消了,他們昨天才出發的。”
“唉——”她無奈的嘆了一口氣,将話題一轉,“那你們接下來打算怎麽辦?”
這也是趙雲清和張孟翔最擔心的,兩人的目光頓時黯淡下來,趙雲清更是有些絕望的嘆氣道:“在我們國家,同性婚姻是不合法的,我們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你說你——”趙雨欣真是怒其不争,“怎麽就彎了呢?這事兒要是讓爸媽知道……我還真不敢想象!”
“姐——”趙雲清滿眼擔憂的看着她,“你能替我保密麽?”
趙雨欣忍不住斥責他道:“這種事情紙是包不住火的!早晚有一天他們會知道!”
說到這裏,趙雨欣不禁又同情起她弟弟來:“唉——我也不知道該怎麽說了,總之我是不反對,不過,你還是先過了爸媽那一關再說吧!”
趙雲清終于亢奮起來,并一把抱住了她:“姐!謝謝你支持我!我還怕你會不理解……”
趙雨欣一臉嫌棄的推開了他:“你不是曾經跟我大談了一通關于愛情的長篇大論麽?你小子到底是造的什麽孽,世界上那麽多種愛情,偏偏你選擇了最艱辛隐忍的那一種!”
趙雲清和張孟翔互相對視了一眼,兩人默契一笑,趙雲清滿是自豪的說道:“為了愛自己愛的人,吃再多的苦都值得。”
他的這句話卻悄然打動了趙雨欣,為了愛自己愛的人……她愛顧彥卿麽?她不知道,她更不知道自己對他的愛到底有多少,可以為了他就算遍體鱗傷也無所謂麽?
她搖了搖頭,現在再思考這些,似乎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
☆、生日派對
從父母家回到自己家後,趙雨欣難免有些心塞,先是自己離婚,現在弟弟又是這樣,他們姐弟倆真是讓二老操碎了心,也不知道等他們發現了弟弟的事情,會不會被氣死!
心情煩躁,她又換上了運動裝去財經大學跑步,今晚球場上的人實在太多,一個個年輕的朝氣蓬勃的大學生從她身邊跑過,她不得不感嘆,年華易逝,青春才最美好,無憂無慮,不用考慮太多的将來。
在跑道上跑了四圈半,她便大汗淋漓的回了家,洗了澡便早早的睡去,運動過後就是有這麽個好處,身體會疲憊到讓你的大腦不再思考。
一覺睡到天亮,她又起來跑步,這回還連帶着做了一件好事。
她跑到公園的時候,遠遠的見一位晨練的老人躺在了草地上,還以為是碰瓷訛人什麽的戲碼,畢竟現在網絡上的相關報道太多了。
正猶豫着到底該不該過去扶,老人見到她在邊上猶豫,忙大聲喊道:“我有醫保!我有醫保!我抽筋了!快來幫幫我!”
她也不知道到底該不該信,不過看老人實在有些痛苦,便問他要了手機,讓他打電話給他家人說明自己的情況,很快他們身邊便圍了一群人,沒有一人敢出手救人,不過有好心人打了120,救護車就這麽趕來了,不過人家醫務人員一看,只是小小的抽筋,卻動用了這麽多人力和物力,只得感嘆浪費資源!
“同志,你要知道人命關天!要是在這個時候有人真的需要救治卻又沒有多餘的救護車怎麽辦!這可是要害死人的!”
在醫生和護士的一頓批評教育下,老人的腿終于好了,他的家人也感到了愧疚:“真是麻煩大家了!”
算是虛驚一場,不過趙雨欣也從這件事情上學到了很多,世界上好人總多過于壞人,只可惜很多時候十個好人不願意聯合起來對付那一個壞人,所以才讓這一個壞人敗壞了社會的風氣,最終讓好人以為,這個世界上全都是壞人。
疲憊的回到家,經過早上的那一場風波,時間已經是早上十點半,趙雨欣随便為自己煮了一碗方便面,正吃的津津有味,手機又在茶幾上震動起來,她扔下筷子,不得不感嘆她是跟手機有仇麽?每次都在她享用美食的時候才響!
她走到客廳裏從茶幾上拿起手機,看了一眼來電顯示,居然是王濤!他已經很久沒有聯系她了,怎麽今天會突然想起她?
“喂?”
“小趙,我是老王啊!”
王濤的聲音在電話那頭炸響,他的聲音總是這麽的中氣十足,趙雨欣忙将手機拿遠了一些回應道:“我知道知道,王總你有事嗎?”
王總樂呵呵的笑道:“也沒什麽事,就是想你了。”
趙雨欣自然知道他在跟她開玩笑:“王總,你能不能別這麽肉麻?”
王總大笑起來:“哈哈哈——其實是這樣的,今天是我的生日,就想着問問你晚上有沒有時間來參加我的生日派對。”
趙雨欣有些意外:“今天是你生日啊!那我祝你生日快樂了!”
王總像是很高興:“謝謝謝謝,晚上你一定要來啊,地點在凱撒皇宮,時間是晚上八點,你到了那裏要是進不去就打電話給我。”
凱撒皇宮?
趙雨欣的腦海裏閃過了與那個地方有關的畫面,想起了那一晚在昏暗燈光下的他,是如此的鶴立雞群……
“好好!”她忙努力從思緒中抽回神來,應聲道,“我到了那裏再聯系你。”
“那好,就這麽說定了啊,晚上見。”
挂了電話,趙雨欣不禁有些惆悵,畢竟那個地方,有太多關于他的回憶,可是,如果不走出回憶,她又怎麽能坦然的面對過去?
☆、禿驢
這一回趙雨欣不再像上次那樣穿着T恤牛仔褲大大咧咧的去那兒,而是穿上了那條她最喜歡的金黃色不規則剪裁的連衣裙,搭出租車就到了凱撒皇宮的大門口,這裏依然燈火輝煌,名車聚集,猶如超跑車展。
她站定在地面上後,就打了一通電話給王濤,沒過一會王濤便親自來到門口接她了,這裏她并不陌生,她跟着王濤一起走進了電梯,不似上次那樣上五樓,而是停在了三樓,似乎這裏就連樓層都有身份地位的象征。
走進走廊中間位置的包廂,一推開門,烏煙瘴氣的氛圍立刻撲面而來,沙發上坐着的男男女女紛紛向她投來了打量的目光,更有人開玩笑道:“濤哥你終于肯把嫂子帶出來啦?!真是漂亮得滴水啊!”
“盡瞎說!”王濤忙紅着臉斥責問話的人道,“你信不信我把你閹喽!”
接着大夥兒便哄堂大笑,王濤則領着趙雨欣坐在了沙發正中間的位置,并将話筒遞給了她:“想唱什麽歌我幫你點!”
趙雨欣驀然就想起了那天她唱的那首《小雞小雞》,想起了他把她圍在懷中問她:“你就不覺得丢人麽?”
他的氣息仿佛仍然能夠通過回憶吹拂過她的耳際,讓她全身一陣酥麻……
“小趙?”見趙雨欣在發呆,王濤伸出手指在她眼前晃了晃,“你沒事吧?”
“沒事。”她終于晃過神來,并沖王濤笑道,“還是我自己點吧。”
最終,趙雨欣點了一首他曾經在海邊彈唱過的《Let it be》,不知何時開始,她也喜歡上了這首歌,特別是它的歌名——順其自然。
是啊,她和顧彥卿走到了今天這一步,就讓它順其自然吧……
包廂裏的環境實在是嘈雜又憋悶,趙雨欣喝下幾瓶啤酒後,便借故去了一趟洗手間,從女廁出來,卻在洗手臺那裏見到了一張有些眼熟的面孔,可是一時又想不起來在哪裏見過,她費勁兒的思索了半天,不就是那天和顧彥卿一起在包廂裏的那個把手伸進陪酒女內衣的中年男人麽?他還真是流連忘返于這樣的煙花之地。
她也不願再多想,便向包廂走去,可是剛走到門口,就看到稍遠一些的包廂外,一個禿頭的中年男人正抓着一個女人的頭往牆上撞,并且還破口大罵。
“老子有的是錢!別說你,老子買下你媽都可以,你還給老子裝純潔!”
說着那禿頭的中年男人又揪着女孩的頭發将女孩往牆上撞,那女孩看上去才十多歲,一直流着淚卻不敢哭出聲。
“住手!”
她實在看不過眼,沖那中年男人大喊了一聲,并徑直沖了上去,一把抓住中年男人的手,将他從小女孩身邊推開。
中年男人迅速跳了起來,露出猙獰的面孔:“你是哪裏來的□□?!竟然敢多管閑事!”
趙雨欣用身子護住了小女孩,并指着中年男人大罵道:“你個死禿子!老得都能當人家爹了,還想老牛吃嫩草!不對!你連牛都不如!你就是一畜生!”
“臭□□!你不想活了?!”
說着那中年男人就揮手打向趙雨欣,卻打到了一張肥胖的臉,當下一驚!
王濤的臉頓時就留下了一個紅痕的巴掌印,他卻還一臉賠笑道:“這位大哥,對不住,人是我帶來的,沒想到給您添麻煩了!我給您道歉,我給您道歉!”
“喲!”中年死禿子似乎認出了他,“這不是天香樓的王老板嘛!”
這時他們身邊已經圍了不少圍觀的人,那死禿子似乎也不想把事情鬧得太大,便沖王濤笑道:“真是自家人打自家人啦!今天的事情就當沒發生過,我們都不去計較,王總,您看怎麽樣?”
趙雨欣怎麽肯答應!她身邊的小女孩剛才不知道被這死禿子打得有多慘!
可是王濤卻秉承着“萬事和為貴”,不敢得罪任何人,忙一臉堆笑道:“您大人不計小人過,還望多多海涵。”
“王總您太客氣了。”
說完死禿子就走到趙雨欣身邊要拉她身後的女孩,卻被她攔住了:“你別想帶她走!”
死禿子仰頭一臉得意的盯着她道:“她是我閨女。”
“什麽?!”
趙雨欣怎麽肯信!這死禿子當她是傻子麽?!
“我是她幹爹!這是我們的家務事!”
“小趙。”王濤也沖她揮了揮手,示意她讓開,“別擋了章總的去路。”
最終,趙雨欣還是讓開了道,就這麽放任着那死禿子将那瑟瑟發抖的女孩兒抓進了包廂,她不禁感到有些胸悶氣短,難道就沒有人可以來管管那死禿子救救那女孩兒嗎?!
當趙雨欣再看向王濤時,眼神裏含有一絲恨意,作為男人,他可真是窩囊!
她不想再繼續待下去了,便氣沖沖的走進了包廂,拎起了自己的包就要往電梯口走,王濤卻攔住了她:“你要幹嘛去?”
“回家!”
說完她頭也不回的大步離去。
☆、懲罰
趙雨欣做夢都沒想到,周一一大早她竟然又見到了昨晚在凱撒皇宮遇見的那個死禿子!而且是在傳媒大廈的樓下!他正跪在地上,不停的扇着自己耳光,像是個神經病一樣口中念念有詞,并迅速引起了人群的圍觀。
“趙小姐!我錯了!趙小姐!我錯了!……”
他的口中一直在不停的念着這句話,臉頰已經被自己扇得通紅,讓人目瞪口呆。
“這年頭的乞丐可真是變着花樣的要錢,現在竟然都演變成自虐了!”
朱靜一邊在趙雨欣身邊吐槽着,一邊走進了大門,趙雨欣畢竟見過這死禿子,他會出現在這裏一定是有原因的吧?
不過她也不想多管閑事,繞過人群就往大門走,小腿卻突然被人往後一拽,她詫異的回過頭,死禿子不知道什麽時候跑到了她身後并抱住了她的小腿!
“趙小姐!我錯了!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我下次不敢了!再也不會有下次了!求求你大人不計小人過!求求你跟顧總求求情,求他不要把我往死裏逼!我不想坐牢!我知道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
趙雨欣一陣訝異:“你剛剛說誰?”
見趙雨欣終于肯搭理自己,死禿子就像抓到了救命稻草一樣大喊道:“是顧總啊!顧彥卿啊!”
她沒想到自己還會再聽到這個名字,仿佛這個世界到處都與他有關,讓她根本就沒辦法避開他。
“你走吧,我原諒你了。”
說完她就從死禿子手中掙脫出自己的腿,疾步離開,她可不願意為了這樣的一個人再和顧彥卿有什麽聯系,可是心裏卻又悸動着,難道他昨晚也在那家娛樂會所,要不然他怎麽會知道昨晚發生的事情?
她走進辦公室剛坐下,就看到同事們在炫耀着自己的新手機,耳邊還不斷的聽到她們對于昨晚參加DK周年慶典的各種感慨:
“DK真是財大氣粗啊!竟然能請那麽多明星大咖來!”
“做DK的員工一定很自豪吧!員工的福利都那麽好!”
“你們有沒有被DK的老總驚豔到?特別是他上臺致辭的時候!臺下尖叫聲一片哇!”
“據說他還沒結婚!上一期不是還做過他的專訪嗎?趕快去要他的電話號碼吧!沒準就有機會當上DK第一夫人!”
“專訪不是小趙做的嗎?她應該有他電話吧?”
當趙雨欣擡起頭時,她的身邊已經圍滿了人。
“小趙!你那有沒有顧彥卿的電話號碼?”
她想都不想就立刻否認:“沒有。”
雖然有點違背良心,可她總不能不管不顧的任她們去騷擾他吧?
同事們依舊窮追猛打:“那你怎麽聯系他的?”
“我有他辦公室的座機號。”
供出這個座機號,已經是她的底線。
“座機也行啊!”
實在煩不勝煩,趙雨欣便将抽屜裏她最初保留的那個文件袋遞給了她們:“自己去打吧。”
等人群一哄而散後,趙雨欣終于呼了一口氣,這麽說來,他昨晚一直待在慶典會場嗎?那麽,他又怎麽會知道昨晚發生在凱撒皇宮裏的事情?她突然想起了那個眼熟的中年男人,當時他也在場,難道是他向顧彥卿透露的麽?
她搖了搖頭,不再多想,他的一切,已經與她無關。
☆、音樂會
中午在食堂裏吃完午飯,趙雨欣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感覺有些百無聊賴,就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桌子,清理出了不少廢物,其中還有一本她上個月留下來想要保存的樣刊,她翻到了雜志內有折角的那一頁,目光瞬間就被那張攝人魂魄的黑白照片吸引,再也無法将視線移開。
顧彥卿啊顧彥卿,她盯着他的照片在心底一聲長嘆,不知道将來還會有多少傻女人跟她一樣被他的這副好皮囊所迷惑,或許她們也會和她一樣,等到了最後一刻才悲哀地發現,他竟然可以這樣的冷血,似乎他的身體裏,根本就沒有心……
她輕輕合上了雜志內頁,順手将雜志扔進了身旁的垃圾簍,可是沒過一會兒,她又将扔掉的雜志撿了起來,拍了拍封面上的灰,并自我安慰道:好歹裏面有自己寫的專訪,不能這麽對待自己辛勤勞動後的成果。
這麽想着,她又把雜志塞進了已經擁擠不堪的抽屜裏。
整理幹淨自己的辦公桌後,趙雨欣便在文學網站上随便搜索了一部恐怖小說看,正看到小說最恐怖的情節,桌上的手機就突然震動起來,吓得她差點尖叫,她一邊拍着胸口一邊拿起手機瞄了一眼來電顯示,竟然又是王濤,昨天晚上的不愉快還歷歷在目,他現在打電話給她,是想向她道歉嗎?
“喂,王總。”
她依舊客客氣氣的接聽了電話,王總也很客氣的問她道:“小趙啊,你在忙嗎?”
她不太喜歡跟人拐彎抹角,就直接問道:“沒有,你有事嗎?”
王濤有些為難的頓了頓:“昨天晚上的事情實在不好意思啊,讓你受驚了。”
看來他還真是打來跟她道歉的,其實并沒多大點事兒,而且早上那死禿子也來向她道歉了,她不想再計較什麽。
“沒事,我都已經抛在腦後了。”
王濤似乎還在自責:“要不這樣吧,為了彌補昨晚我對你的照顧不周,要不今晚我邀請你去聽音樂會吧。”
“音樂會?”
趙雨欣頗感意外,在她印象中王濤一直是個粗人,他竟然還會有這麽高雅的興致去聽音樂會?
“對啊!”王濤顯得有些興奮,“今晚在市劇院有英國交響樂團的音樂會演出,我這裏剛好有兩張票,你看你能不能賞我個臉一起去看看演出?”
“我恐怕——”
不等她拒絕,王濤忙勸她道:“賞我個面子嘛!”
趙雨欣明白王濤對她并沒有什麽別的意思,既然他都這麽說了,她也不好再拒絕:“那好吧,時間是什麽時候?”
“今天晚上七點半,我會提前到你家樓下接你。”
她怎麽好意思再麻煩王濤,忙拒絕道:“不用,我自己過去就行。”
“小趙!你看你又跟我見外了不是!”
王濤的語氣聽上去有些不高興,她只好無奈的點了點頭:“那好吧,你到了打我電話。”
下了班,趙雨欣早早就回家換了一身正式的禮服,既然是音樂會,而且還是國外的交響樂團,她想還是穿得正式一些比較好。
七點鐘剛過,王濤就打她電話了,她忙下了樓,王濤穿得也比較正式,不似他平常的麻布粗衣,而是穿了一身中規中矩的黑色西裝,可惜仍然包不住他的大油肚,他這樣的身材穿西裝,看上去反而有些不倫不類。
趙雨欣有些局促的坐到了車子的副駕駛座,就這麽有一搭沒一搭的和王濤聊着天前往市劇院。
☆、背影
通過聊天趙雨欣才得知,王濤的姐姐竟然就在市劇院裏工作,作為員工的一項福利,他姐姐經常會拿一些剩餘的票饋贈親友,他就這麽跟着沾了一點光,不過平常那些表演他都不太感興趣,唯獨這一次的交響樂團規模很大,據說在國外很有名,他就想着來聽一聽,正好可以邀請她一起來湊湊熱鬧。
聽他這麽說,趙雨欣心裏就有些期待,她可是第一次來聽這樣的音樂會。
把車停好後兩人就一起走進了市劇院,來來往往的人潮顯得有些擁擠,但大家都穿得很正式,除了人群中的一個特立獨行穿着皮夾克的人,而且從背影看過去,她覺得極為眼熟,想到這裏,她心裏頓時一陣緊張,腦中瞬間閃過一絲不好的預感。
當她漸漸向那個熟悉的背影靠近時,她察覺到了那個背影旁邊還跟着一個年輕女人,着一身白淨素色的長裙,長發飄飄,身材曼妙,個頭與她差不多,只是看不見正臉,想來也該是個大美女。而她也越來越不确定,這個背影到底是不是他,直到她走進了音樂廳,而那個背影也走到靠近舞臺的一排座位前,忽然轉過身,她才在心底一陣驚呼,真的是他!
她當即呆立在了原地,卻不知自己堵住了別人的去路,在人群的推攘下,她差點摔下臺階,好在王濤從後面一把拉住了她的胳膊,她才得意站穩腳跟,等她再擡頭時,卻倏然對上了他那雙灼熱的眼睛,他竟然也發現了她,并且将目光鎖定在了她身上。
空蕩的最前排位置,所有人都坐着,唯獨仍然站立在原地并且衣着黑色皮夾克、黑色牛仔褲以及裏襯灰色V領T恤特立獨行的他,很難不吸引別人的注意。
“顧彥卿?!”
王濤也看見了他,并在心底倒抽一口涼氣,正想轉身開溜,卻被趙雨欣一把抓住胳膊:“怕什麽!他又不是真的老虎!”
說着,趙雨欣抓着王濤胳膊的手還緊了緊,再回過頭看向顧彥卿時,他的目光仍然鎖定住她,不過卻眉頭緊鎖,薄唇緊抿,目光顯得格外幽暗。
她不再理會他,轉身拉着王濤就找到了他們的座位坐了下來,而顧彥卿卻仍然站在最前排的位置盯着他們,直到他身邊坐着的女人擡頭跟他說了什麽,他才轉身入座。
這一場音樂會竟然變得這樣漫長,雖然美妙的音樂旋律優雅悅耳,龐大的音樂團也氣勢恢宏,可是趙雨欣根本就無法靜下心來認真聆聽,她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了最前排位置的兩個人身上,他的背影是這樣的顯眼,而他身旁的女人不時附在他耳邊說着什麽,看上去似乎很親密的樣子,想來他又有了新歡,還帶着她來聽音樂會,他果然對身邊的每一個女人都這麽舍得花心思,原來他就是這樣薄情寡義,只是她一直不肯相信而已。
想到這裏,她不禁有些悲怆,鼻尖一酸,眼眶中頓時升騰起了霧氣,別再傻了,她告誡自己,你該将他遺忘……
☆、我的心只為你跳動
音樂會中場休息時,趙雨欣去了一趟洗手間,實際上她是想直接回去的,因為她實在不想再繼續待在這裏看着前排的那兩個人秀恩愛,那樣會讓她心塞難受,可是她既然答應了王濤陪他來聽音樂會,她就這樣中途離開,會顯得對他很不尊重,于是她在洗手間努力調整了一下情緒,便又回到了劇院大廳。
當她坐到了自己的座位上時,這才發覺王濤不見了,她想他或許去了洗手間,便一直耐心的在座位上等,可王濤卻一直沒有再出現,正納悶兒,便瞅見顧彥卿從她身邊經過并徑直走向了前排的座位,她不得不再次眼睜睜的看着他與另一個女人在她面前秀恩愛。
此刻音樂會的下一章已經開始,她只好硬着頭皮繼續等王濤,這一等,便等到了下一章前的中場休息,見王濤仍然沒有回來,她只好跑出了劇院,站在大門外給王濤打電話,她打了好幾通電話,他才接聽。
電話一通,趙雨欣忙劈頭蓋臉就問道:“王濤!你去哪兒了?!怎麽也不提前跟我打一聲招呼?!”
王濤帶着歉意的笑道:“對不起啊小趙,我不知道原來你已經和顧總在一起了,君子不奪人所愛,我祝你們倆幸福美滿。”
說完他就挂了電話,讓趙雨欣聽得一頭霧水,可是她知道,這件事情一定跟顧彥卿有關!
既然王濤都走了,趙雨欣想她也沒有必要再繼續待在劇院裏聽着她根本就無法專心欣賞的音樂。
她嘆了口氣,就徑直走下了石階,走出了劇院,來到了馬路邊伸手攔出租車,可是卻聽到了一陣炸耳的轟鳴聲,緊接着一輛哈雷摩托車就這麽停在了她面前。
趙雨欣滿是驚詫地打量着摩托車上帶着頭盔的人,心下一沉,而顧彥卿也推開了頭盔上的防護鏡盯住了她。
“上車。”
他嚴厲的語氣不容置疑,可她才不怕他呢!
她沒理他,轉身繼續順着馬路走,顧彥卿騎着摩托車就這麽一直跟着她,摩托車還不停的發出轟隆隆的巨響。
“顧彥卿!”她感覺自己就快要被他逼瘋,忙停住腳步轉身惡狠狠的盯着他,“你到底想幹嘛?!你這樣讓我攔不到出租車!”
他卻不以為意,并蹙眉道:“我說了讓你上車。”
她怒氣沖沖的說道:“你的車太小,坐不下。”
他突然停住了車子,從摩托車上跨了下來,并取下頭盔走到了她面前,攔住了她的去路。
她條件反射的向後退了一步,滿是警戒的仰視着他:“你要幹嘛?!”
“趙小姐。”他又這樣稱呼她,并且帶着嘲弄意味的低頭俯視着她,“我原以為給你一段時間冷靜一下,你自然就會考慮清楚,那一紙婚書對于我們倆來說到底重不重要,可我怎麽感覺你不僅沒有領悟,反而還轉移了婚姻寄托對象?”
他的這句話把她弄糊塗了,她不懂他在說什麽,但是她聽到了最後面的“婚姻”兩個字,便不甘示弱的回應道:“我想跟別人結婚又怎樣!你不一樣身邊又添了新人!你覺得你有資格管我嗎?!”
“吃醋了?”
他的唇角微微一挑,笑得有些邪魅,而她最怕看到他那樣的笑容,讓人根本就招架不住!
“我為什麽要吃醋!”她仍然強裝鎮定,“就算我吃醋也不是吃你的!你有什麽好讓我為你吃醋的!”
他像是來了興致,彎腰将臉湊到了她面前平視着她,語氣裏帶着十足的把握:“我的所有都能讓你為我吃醋。”
趙雨欣感覺他太過自戀:“你憑什麽這麽自信!”
他目光深邃的盯着她,邪魅的笑道:“因為我是顧彥卿。”
趙雨欣再也受不了他這樣盯着她,她怕自己會忍不住繳械投降,忙推開了他,與他保持了一米開外的距離,并冷着臉說道:
“你顧彥卿的确什麽都好什麽都有什麽都會!但是你沒有心!……你不會愛上別人!因為你只愛你自己!你不會唔——”
顧彥卿忽然一個箭步上前,猝不及防的将她攬入了自己的懷中,電光火石間,便用自己的唇封住了她的嘴,并忘情的吻着她,讓她再也無法說話。
“你說我沒有心?”
就在她被他吻得七葷八素方寸大亂時,他緩緩放開了她,并将她壓在他胸口的手掌移動到了他心髒的位置,“你感覺不到嗎?我的心,一直在為你跳動。”
☆、無關緊要的人
他是這樣的自信與狂傲,讓她根本就無法拒絕,就算她拒絕,他也不會在乎,因為她的一切,仿佛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依偎在顧彥卿的懷裏,趙雨欣悲哀的發現,她已經中了這個男人的毒,他的愛,總是讓她想得又得不到,想逃也逃不了,他就這麽突然出現在她的生命裏,并且霸道的宣誓着他對她的主權,他深深的融入進了她的命運裏,無時無刻不出現在她的腦袋裏,不給她任何喘息的機會。
“趙小姐。”他捏着她的下巴,低頭俯視着她,呼出的氣息就在她唇邊流連,“現在可以上車了麽?”
深夜的馬路上,一輛巨響的摩托車疾馳而過,趙雨欣的發絲在空中輕舞飛揚,她緊緊抱住顧彥卿的腰,臉頰也緊緊的貼在了他背上,他駕駛的速度并不算快,可迎面而來的疾風仍然吹得她睜不開眼,終于,摩托車停在了江邊的河堤上,站在廊橋一端,腳下就是奔騰到海的河流。
顧彥卿将摩托車停好後,便走到昏黃路燈下的自動販賣機前,研究着眼前的這臺機器,趙雨欣笑他道:“你就別看了,沒有硬幣也是白搭。”
說着她走到了他身邊,拿出錢包取出幾枚硬幣投進了販賣機:“要喝什麽?”
“水。”
聽他這麽說,她便買了兩瓶礦泉水,遞了一瓶給他:“怎麽在這裏停車?”
他擰開瓶蓋又将手中的礦泉水遞還給了她:“想帶你在河堤上走走。”
她沒想到他也會有這樣的閑情雅致,倒也不反對,天氣熱,走在河堤邊比較涼快。
兩人就這麽并排走在河堤上,眼前是一排筆直的昏黃路燈,照亮了前方,而他們的右手邊,則是幽暗的河流,靜靜的流淌。
“沒收到我給你寄的邀請函?”
他先開口問她,她愣愣的回應着:“收到了。”
他像是有些生氣:“可你最後卻去了凱撒皇宮,你是不是應該向我解釋一下,你去那裏做什麽?”
“朋友過生日。”
她回答得很簡潔,他的怒意更甚:“所以他的生日要比公開我們的關系更重要?”
他的話讓她訝異:“你要公開我們的關系?!”
“趙雨欣。”他盯住她,眼神深邃而明亮,“我們并不需要藏着掖着。”
不想直面他們之間無愛的關系,她只好避開他的目光轉移了話題:“你最後把那個禿頭佬怎麽了?”
他淡淡回答道:“去了他該去的地方。”
“監獄?”
她早該想到就算她原諒了那禿頭佬,他也不會輕易放過他。
他卻一臉的無所謂:“像他這樣的人,只有監獄才是他該待的地方,我只不過順手搭了座橋而已。”
可是她卻很好奇:“你是怎麽在一夜之間做到的?”
他表情輕松的回答道:“當你有充足的人脈時,自然會有人主動幫你去做。”
她不禁佩服起顧彥卿對所有事情的運籌帷幄,而且他總是這麽的胸有成竹。
短暫的沉默過後,她突然想起要問他:“剛才陪你一起聽音樂會的那個女人是誰?”
“一個無關緊要的人。”
他一筆帶過的回答顯然不能讓趙雨欣滿意:“無關緊要的人?你可別告訴我又是什麽逢場作戲!”
“差不多。”
見他又在跟自己兜圈子,她不禁有些生氣:“你要是不想說就算了!”
他扭頭看向她,像是在打量她的神情:“你真想知道?”
她點頭,哪怕他騙她也好過他什麽都不說。
☆、下不為例
這件事情得從早上顧彥卿接到的一通陌生電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