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14)
他的這個稱呼頓時讓兩人之間的關系變得陌生而疏遠,“或許是我一開始沒有講清楚,那麽我現在向你道歉。”
“趙小姐?”
她冷笑,她沒想到他們在一起那麽久,他竟然可以說翻臉就翻臉,她驀然想起了呂主任曾經對她說過的話,如果他愛你,他可以把你捧在手心,如果他不愛你,他也可以立刻就将你踩在腳下,一點舊情都不會念……
她的心中頓時一陣傷感,像是失去力氣一般,臉色蒼白的問他道:“那你為什麽要和我在一起?難道就是為了跟我上——床麽?!”
他抿了抿緊閉的雙唇,提醒她道,“你不是曾經說過你不再相信婚姻了麽?怎麽,這麽快就改變主意了?”
她痛苦的搖頭:“不……我只是覺得……或許我們會不一樣……”
“面對現實吧。”他難得的嘆了一口氣,“愛情和婚姻只不過是一些不懷好意的人編造出來的謊言,我們何必去追求那種虛無缥缈的東西?”
她凄然的凝視着他的眼睛:“難道你這輩子都不結婚?”
他言簡意赅的應了一聲:“對。”
他簡潔明了的回答卻讓她痛苦而絕望,她要的只不過是一場穩定的婚姻,一個愛她的男人,她曾以為眼前的這個男人終有一天可以給她,可是現在,她才猛然醒悟,原來從一開始就不可能會有那一天。
面對着眼前的這個絕情的男人,她心寒到不由自主的顫抖:“……我想我們已經沒有必要再繼續下去了。”
他依舊冷冷的俯視着她,一臉的漠然:“我也這麽想。”
他居然回答得如此爽快,她不禁苦笑了一聲,頓感鼻尖一酸,眼眶中難以控制的溢滿了淚水:“那就這樣吧。”
她感覺自己的心已死,而他依舊一聲不吭的凝視着她,沒有任何挽留她的意思。
她落寞的低頭轉身離開,然而剛走出幾步她又折返回來,并把手裏拎着的裝着衣服的購物袋狠狠的扔在他身上,語氣僵硬而冰冷。
“你讓我感到惡心!”
當她再轉過身時,情緒卻在這一瞬間失控,眼淚如泉湧般奪眶而出,她仰起頭緊閉上雙眼,不讓眼淚再掉出來,就這麽狼狽的一步一步緩慢的向前走着。
站在原地的顧彥卿遠遠的凝視着她落寞的背影,最終只能無奈的嘆了一口氣,轉身就向電梯口走去。
空蕩蕩的商場大廳裏,光潔可見的地面上,兩袋衣物就這麽靜靜的躺在它們掉落的地方,鑒證着兩個人就這麽凄涼的分開,各自走向背道而馳的方向。
☆、夢醒時分
走出一樓的大廳,趙雨欣才發現原來顧彥卿帶她來的地方是奧辰百貨,最近奧辰集團破産的事情鬧得沸沸揚揚,據傳有人低價收購了奧辰,不過,這一切都與她無關,她只想趕快逃離這裏,逃離這個讓她幡然醒悟的傷心之地。
她捂着臉抽泣着跑到了路邊,攔下了一輛出租車就坐了上去,她知道,她現在一臉淚痕的樣子一定很狼狽。
“小姐去哪裏?”
出租車司機從倒車鏡裏瞟了她一眼,像是已經見慣了像她這樣落魄的姑娘,一臉淡定的問了她一句。
去哪裏?
她自己也不知道,她頹然的靠着車窗,有氣無力的報了自己家的地名:“江南雅苑。”
這一段回家的路是這樣的漫長,她的腦海裏不停的閃現着他們以往在一起的一幕幕,她原以為他是愛她的,就算他嘴上不肯承認,可他卻用實際行動證明了他對她的在乎,然而現在……
她悲痛的搖了搖頭,再次回想起了呂主任對她的忠告,他勸告過她不要對混跡于商場上的男人動真感情,到最後受傷的只有她自己,如今,她終于信了。
出租車的收音機裏,嘈雜的放着電臺播出的情歌,詞曲哀怨而惆悵:“
……
讓未來到來讓過去過去
做到談何容易
有一天老去有一天離去
遺憾還是在心底
我可以絕口不提所有和你的曾經
如果這是你想要的我會清理
……”
這一刻,她再也忍不住,緊緊捂住臉趴在膝蓋上,放聲痛哭……
半個小時後,出租車終于停在了江南雅苑的大門口,趙雨欣臉色蒼白的付錢下了車,便失魂落魄的向單元樓走去,而樓下,并沒有停着那輛讓人過目不忘的黑色車子,只停着那輛他送給她的白色寶馬,以及一輛有些眼熟的黑色保時捷。
她走出電梯,正在包裏翻找着家門鑰匙,門就被人從裏面打開來,她心裏一驚,一擡眼,竟是賀文淵!
“你——!”
她驚訝的瞪着賀文淵,他卻一臉輕松的笑道:“抱歉,家門鑰匙我還留有一套,我從早上開始就打你的電話,可是一直到了下午也沒能打通,怕你有事,便自行開門進來了。”
趙雨欣現在也沒心情和他計較這些,她一臉憔悴的繞開他就跨進了門,徑直走進了卧室,将手中的挎包一扔,便整個人側身倒在了床上。
他随後也跟了進來,并打量着床上的她,滿眼擔憂:“怎麽了?哪裏不舒服嗎?”
他的關心讓她覺得可笑:“你出去吧……讓我一個人靜一靜……”
他沒有再吱聲,識相的退出了房間并掩上了門。
終于進入了安靜的環境,趙雨欣莫名感到鼻尖一酸,眼淚又止不住的溢滿了眼眶,大滴大滴的眼淚從她的眼角滑落,濡濕了柔軟的枕頭。
她視線模糊的看着身旁顧彥卿曾躺過的地方,她曾那樣近距離的感受着他的呼吸,觀察着他俊逸的面容,然而這一切,就仿佛是一場夢一般,在夢醒時分,已然肝腸寸斷……
☆、前夫的關心
當趙雨欣再次睜開眼睛時,天色已經暗了下來,她恍恍惚惚的聽到門外有動靜,便從床上起身打開了門,門外的客廳裏,賀文淵正坐在沙發上看電視,他竟然還沒走!
“起來啦?”
賀文淵也察覺到了卧室門口的她,便抓起遙控器關了電視,從沙發上站了起來。
“你怎麽還沒走?”
她一臉的訝異,他卻表現得很輕松:“看你的狀況,怕你又不好好吃飯,我已經把飯菜都煮好了,你過來坐吧。”
說着他就移步走進了廚房,她仍然傻愣在原地,如果不是她記性好,她都會以為他們還沒離婚,仍然是以前那對甜甜蜜蜜的小夫妻。
賀文淵将飯菜端上了桌,他的手藝向來不錯,只是沒什麽時間在家做飯,所以經常都是趙雨欣做好飯菜等他回來吃,而且很多時候都是她向他讨教某些菜肴的做法,畢竟他很早就開始照顧父母,擔負起了養家的責任,窮人家孩子該吃的苦,他一樣也沒少吃。
見他正認真的為她盛飯,她疑惑的問道:“你老婆呢?”
這是她最擔心的,畢竟他們已經離婚了,而他也已經有了自己新的家庭,總不能什麽都不管不顧吧!
他将手中的碗筷遞給了她,語氣平淡:“又賭氣回娘家了。”
她接過他遞來的碗筷,盯着他滿是不解:“你怎麽不哄哄她?”
“哄過,但是沒用。”他頹然的将自己的碗筷放在了桌上,并雙眼注視着她,“欣兒,說真的,我有些後悔了。”
她不禁翻了個白眼:“這是你自找的!後悔也沒用!”
他點頭:“你說的對,的确是我自找的,所以再不能忍受,也只能繼續忍受着,大概這就是老天爺對我的懲罰吧,誰讓我一時糊塗就辜負了你……”
“賀文淵!”她厲聲提醒他,“你現在這樣跟我一點關系也沒有!我早就已經不愛你了!更不會因為你去尋死覓活,所以你完全不必因為我而有任何的愧疚!”
“我知道。”
說着,他将胳膊支在了桌子上,她有些訝然:“你知道什麽?”
他那有些粗糙的十指在空中交叉,語氣平淡:“你已經有對象了。”
“你……怎麽知道的……”
她從沒想過如果賀文淵知道了她和顧彥卿的事情會變成什麽樣,她只能自欺欺人的想着能瞞一天是一天。
賀文淵卻依舊語調輕松:“你出門開寶馬,家裏還有別的男人的衣服,答案很顯然不是嗎?”
“衣服?”
她疑惑不解,他轉身指了指沙發上的一件男式外套:“別告訴我是雲清的,這件衣服雲清根本就買不起。”
她不知道顧彥卿是什麽時候把外套落在她這裏的,她仔細想了想,或許是他為她做飯的時候,想到這裏,她的心裏又是一陣抽痛,他曾那麽認真的為她做飯,即使他根本就不會,他也願意為了她去嘗試……
“他是做什麽的?”
賀文淵什麽時候變成了她的長輩,竟然還管她的閑事!
“我們已經分手了。”
“分手?”他有些錯愕,“那你們……發生關系了嗎?”
她沒想到他竟然問的這麽露骨:“我和他怎樣似乎跟你已經沒多大關系了。”
“欣兒。”他仍然像以前一樣喊着他對她特有的昵稱,并且語重心長,“我只是希望你不要受到傷害。”
“我受到的最大傷害不是來自于你麽?”
他嘆了口氣低下頭沒有再說話,她也沒再吭聲,兩人就這麽默默的吃着桌上的菜,她終于忍不住潸然淚下,這樣的畫面,她曾經日日夜夜的幻想過,她只不過希望他能夠安安靜靜的在家裏陪她吃一頓晚餐,可是現在夢想成真了,他們卻已經離了婚,有誰能夠告訴她,為什麽她會有這樣操蛋的人生!
“欣兒?”
賀文淵擡起頭察覺到了她在無聲的哭泣,滿是心疼的走到了她身邊,并蹲在了她腳下平視着她,“是我讓你傷心了嗎?”
她自顧自的埋頭趴在了餐桌上,将臉埋在了胳膊裏,雙肩因為抽泣而抖動着,他實在不忍心再看她這麽難過。
“對不起……”
他輕輕拍着她的肩膀,這也是此時此刻,他唯一能為她做的。
☆、強迫
這一頓晚餐,吃得格外艱難,不知何時賀文淵又變回了從前,知道心疼她,自己主動承擔起了家務,收拾好碗筷洗了碗,還為她削好了蘋果,切成小塊放在盤子裏遞給了她。
“你回去吧。”
她對他下了逐客令,雖然她知道他在關心她,可是他們畢竟已經離婚了,夜已深,孤男寡女的同在一個屋檐下,難免不讓人誤會,尤其是顧潇潇,如果讓她知道她的丈夫此時此刻竟然跟他的前妻在一起,她想她一定會崩潰吧。
“我今晚不回去了。”
賀文淵語氣平靜,她訝然的盯着他,他又接着說道,“我想多陪陪你。”
“賀文淵!”她提醒他,“你不覺得你這樣不合适嗎?!”
他仿佛不受任何影響:“沒什麽不合适,就算我們已經離了婚,可我還是把你當做自己的家人。”
“随便你!”
見怎麽趕都趕不走他,趙雨欣只能氣憤的從沙發上站了起來,走向了卧室,并進屋甩上了門。
可是今夜的她又如何能夠輕易入眠,今天發生的事情太多,她的腦子裏如同亂麻一般根本就無法梳理,她哀傷的嘆了一口氣,走進浴室想洗去一身的疲憊。
她站在蓬頭下,将自己的頭發打濕,閉上眼睛抹了一些洗發水在頭發上,用力揉了揉,便将滿頭的泡沫用水沖去,可就在這時,她感覺到了一雙有些粗糙的手掌輕輕的握住了她光滑而纖細的腰,她大驚!
她連忙轉過身,在水柱下有些艱難的睜開眼睛,淋浴蓬頭仍然在不停的往外噴灑着水,賀文淵竟赤身站在她面前,與她一起擠在了這狹小的浴室空間裏!
“你幹嘛?!”
她頭發上的洗發水還未洗幹淨,滑溜溜的泡沫順着她的頭發向下流淌,她擡手用力将臉上的水擦幹,賀文淵卻不慢不緊的伸手揉了揉她的頭發,替她洗去頭發上剩餘的泡沫,這樣的情景,就像他們新婚當晚那樣,柔情蜜意盡在他的指尖流淌,可是現在,他們已經離婚了!
她連忙推開他,并用手遮住了自己的重要部位,與他保持着距離:“出去!你立刻就給我出去!”
“欣兒。”他在這逼仄的空間裏喊她,回音大到快要震破她的耳膜,“我們是夫妻,至少曾經是,你的身子我已經熟悉到能找出你的每一顆痣的位置,你又何必這樣羞赧?”
趙雨欣咬牙切齒的喊道:“你也說了那是曾經!你這樣貿然侵犯我的隐私,我有權告你!”
他正要移步上前,她忙制止他:“你別過來!”
她看到他的身下已經有了反應,不得不悲哀的猜測着,或許是因為顧潇潇懷孕,他長期沒有和諧生活,這才想起要找她,并利用她發洩!
他這個樣子,真讓她感覺惡心!難道男人真的就只會用下半身思考嗎?!
“我真得很想你——”
說着賀文淵便不管不顧的一把抓住了她,吓得她一陣尖叫:“賀文淵你別碰我!你這樣是強迫!我要報警!”
“那你就報吧。”他猛的按住她的臉就強吻上了她的唇,“就算讓我坐牢我也心甘情願!”
☆、劃清界限
賀文淵就這麽把趙雨欣按在牆上,用力吻着她,她從未想到賀文淵會有這麽饑不擇食的時候,他像是在發洩一樣,根本就不顧她的感受。
趙雨欣被他吻着根本就喊不出聲,只能在他胸前胡亂厮打着,用指甲不停的抓扯着他的皮膚,她感覺到他在呼痛,可他仍然不肯放開她,直到她用力咬住了他的下唇,一陣腥鹹流入了她的口中,他才猛然松開了手,而她就這麽從他身上跌落在地,整個人都趴在了地上。
“欣兒——”
他摸了摸自己被咬出血的下唇,一臉疑惑的俯視着她,“你真的不想要嗎?”
“不想要不想要不想要!”她趴在地上痛哭,“賀文淵你為什麽還要來折磨我!嗚嗚嗚……你不要我的時候轉身就走!……你要我的時候根本就不考慮我的感受!嗚嗚……你們男人都是這樣冷血麽?嗚嗚……難道我們女人在你們眼裏僅僅只是發洩工具?嗚嗚嗚……”
他終于蹲下身來,拉過一條浴巾包住了她:“欣兒……對不起……我只是太過想你……太想要你……”
“你走!”她無力的抱緊了自己的臂膀,不停的顫抖着,“我不想再看見你!”
賀文淵在她身旁無奈的嘆了一口氣,便站起了身,徑直走出了浴室,并帶上了門。
浴室裏,趙雨欣再也抑制不住的放聲大哭,她哭自己實在愛得太艱難,而她這一生曾愛過的兩個男人,全都狠心的辜負了她……
一夜失眠到天亮,又到了周一,全身無力躺在床上的趙雨欣原本想向呂主任請一天假,可是卻悲哀的發現,如果她再繼續待在床上,她這一天恐怕又該胡思亂想,還不如去社裏找些事情做,讓自己好過一些。
洗漱完畢後,她看到了沙發上那件顧彥卿留下的藏藍色外套,便找來袋子裝了起來,準備中午下班的時候去DK大廈還給他。
出了單元樓,她下意識的走向了那輛她一直在開的白色寶馬,坐進車子裏,她才想起,這車子也該拿去還給他,畢竟他們已經分手了不是麽。
失魂落魄的駕車到了傳媒大廈的地下車庫,又如游魂一般的走進了辦公室,她才剛走到自己的辦公桌前,朱靜便一臉興致勃勃的跳了出來。
“老趙!”她大喊了一聲,并遞給了她一個小巧的盒子,“有你快遞哦!剛才我在樓下順便幫你領了!”
她有些訝異的接過朱靜遞來的快遞盒子,可朱靜仍然饒有興趣的盯着她:“寄件人是DK建設總裁辦公室哦!你是不是應該解釋一下?”
聽到“DK”這兩個字,她的心裏為之一顫,會是他寄來的麽?可他們不是已經結束了麽?他為何還要給她寄東西?
在朱靜好奇的圍觀下,趙雨欣緩緩打開了包裹,裏面是一部手機,而且是她自己的手機,她從昨天開始就一直找不到的手機,原來落在了他那裏,而他竟然就這麽給她快遞過來了,看來連見都不想再見她……
她又是一陣傷感,既然他這麽絕情,那她也沒必要再去DK建設找她,那樣只會自取其辱!
她走進茶水間就找了一個紙箱,把他的衣服、車鑰匙以及他家的門鑰匙一起裝了進去,如果不是因為現在上着班沒辦法回父母那裏去拿他送給她父母的見面禮,她完全可以現在就一起給他寄過去,從此和他便再也沒有了任何牽扯!
☆、車鑰匙
中午吃飯時,沒什麽胃口的趙雨欣随便吃了幾口飯便獨自回了辦公室,趴在辦公桌上補覺,可是不管她換多少種睡覺姿勢,卻怎麽也睡不着,最終只能向後一趟,重重的靠在了椅背上,仰天長嘆:“趙雨欣!不就是失戀嗎?這有什麽大不了的!就算将來孤獨終老,你也一樣要活得潇灑快活!”
雖然她這麽自我安慰着,可是她心底的落寞又有誰能夠明白。
這個時候,她放在桌上充電的手機震動了起來,她心裏一驚,忙抓起手機一看,是一通陌生號碼。
“喂?”
“請問是趙小姐嗎?這裏有您一份快遞。”
從同城快遞小哥的手中接過包裹,趙雨欣沒想到,她又再次收到了DK總裁辦寄來的快遞,依然是一個小盒子,她輕輕晃了晃,裏面有東西在晃動。
等她回到辦公室裏打開一看,裏面竟然是她早上剛寄過去的那一串車鑰匙,他為何還要寄回來給她?!
趙雨欣的心中頓時燃燒起了一股怒意,她不想再跟他有任何糾纏,更不想再被他傻傻的玩弄于鼓掌之間!
她二話不說的走進電梯,下到了地下停車場,開着他送給她的那一輛白色寶馬就直奔DK建設大廈!
将車子停穩在DK建設大廈的地下車庫後,她走進電梯就按下了23層的按鈕,23層,她的腦海裏浮現出了她第一次在辦公室裏見到他時的情景,他一動不動的隐在一排書架後面,雙眼如黑漆一般的盯着她,他那樣的面容,她想她這輩子都不會忘記……
叮咚!
電梯門打開,她的腦袋突然清醒過來,她走出了電梯,走向了總裁辦公室,門口的美女秘書忙上前攔住了她:“趙小姐您好!沒想到您會過來!”
趙雨欣低頭瞄了一眼美女秘書胸前別着的名牌——總裁助理麥玲玲。
原來給她寄快遞的,一直都是她。
她直截了當的表明了來意:“我找顧彥卿,他在裏面嗎?”
說着趙雨欣指了指總裁辦公室緊閉着的大門,麥玲玲忙一臉堆笑道:“不好意思趙小姐,顧總正在開會,要不您在等候廳等一會兒或者改天再來。”
他現在是不想見她了吧,所以才讓門口的秘書替他把關!
趙雨欣凄然一笑:“那好吧。”
說完她轉身就要走,然而就在麥玲玲以為她要離開時,她猛地回過身疾步走到了辦公室門口并推開了門,走了進去!
“趙小姐!”
麥玲玲一聲追喊,可是已經來不及了,趙雨欣已經繞過屏風出現在了顧彥卿面前,而他正慵懶的坐在沙發上,身邊圍坐着三四個和他一樣西裝革履的男人,并且全都扭頭看向她,每個人的臉上都帶着形态各異的複雜表情。
此時此刻,顧彥卿也擡眸盯着她,微微蹙着眉頭,雙唇緊抿,表情像是有些意外。
“顧總……對不起,我沒能攔住她……”
麥玲玲一臉為難的為自己的失職道歉,顧彥卿并不以為意,他淡定而從容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西裝,便向後靠在了沙發上:“你們先出去。”
聽到了顧彥卿的命令,在場的人全都快速的退了出去,除了仍然站在原地冷冷俯視着他的趙雨欣。
☆、冷靜
等所有人都出去并掩上門後,趙雨欣先開口道:“你是什麽意思?”
顧彥卿則表現得很有耐性:“車鑰匙收到了?”
“對!收到了!”她将手中的車鑰匙舉在了半空中,“可我們已經結束了不是麽?!”
“不是結束。”他目光明亮的看向她,漆黑的雙眸依然深邃而迷人,“是彼此冷靜。”
“我不需要冷靜!”她立刻反駁他,“你只會讓我感到惡心!”
“趙小姐。”他挑眉,“我可以當做你在向我發脾氣,不過你最好不要嘗試去挑戰我的耐心。”
趙雨欣也不甘示弱:“顧彥卿我告訴你!你別以為這個世界上就只有你一個男人!就算這個世界上的男人都死絕了,我也不稀罕你!”
說完趙雨欣就用力将手中的車鑰匙狠狠的砸在了顧彥卿的身上:“你就等着一個人孤獨終老吧!”
雖然車鑰匙狠狠的砸在了他身上,可他依舊一動不動的盯着她,眼神中滿是讓她難以琢磨的東西,甚至讓她有些心痛,自責,她不該這樣對他,可是他又是怎樣對她的呢?
她頹然的搖了搖頭,轉身就走出了辦公室的大門,而他僅僅只是注視着她的背影,并沒有挽留,更沒有追上她攔住她。
她越是往前走就越是心塞難受,關于她的一切,她想他,或許根本就一點兒也不在乎吧,哪怕……她想到了昨晚被賀文淵強迫的那一幕,終于在電梯門關上的那一刻,失聲痛哭……
渾渾噩噩的度過了一天,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麽回家的,只記得随便上了一輛公交車,一路搖搖晃晃,到家時,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放眼望去,昏黃的路燈下,空空蕩蕩,一輛車子也沒有。
她回到家就給自己煮了一碗方便面打發肚子,便端着碗窩在沙發上,看着電視機裏劇情狗血的電視劇,然而卻發現,任何一個感人的情節,都可以輕易的戳中她的淚點,讓她情不自禁的淚流滿面,最後,只能孤獨的縮在沙發裏,掩面哭泣……
或許是因為兩天都沒能好好睡覺的原因,趙雨欣洗過澡身子一沾到床就沉沉睡去,夜裏,她做了很多夢,夢到了顧彥卿,夢到了賀文淵,還夢到了她自己,可是當她從夢中驚醒過來時,她卻又全部忘記了。
她拿起枕邊的手機看了看,才淩晨五點半,想再睡一會兒,卻怎麽也無法入眠,索性直接起床,并且生平第一次,想要去馬路上晨跑。
她換上了一身簡潔的運動裝扮,便跑下了樓,跑到了大街上,此刻天剛蒙蒙亮,寬闊的馬路上就只有寥寥幾個人,而且大部分是打掃馬路的環衛工,也有一些是剛打開路邊店門的商販。
趙雨欣頓時感覺到,她腳下的馬路,就像是一條悠長的賽道,她可以縱情的肆意奔跑,她終于領悟,為什麽有那麽多人喜愛晨跑。
這一路跑來,她想了很多,想着她與賀文淵的一切,想着她和顧彥卿的一切,想到了她自己,有時候,自己真該停下來好好思考,其實從一開始,她就明白會有這樣的結局,可是她卻一直在欺騙自己,總認為,自己已經足夠強大到可以戰勝一切,可是,卻從沒考慮,自己是否做好了迎接挑戰的準備?
在街角處,她拐了一個彎,跑向了一個未知的方向,她在心底告訴自己,從現在開始,你要讓自己變得強大,并且,不再懼怕未知的将來!
☆、重新振作
趙雨欣在家裏從容的吃完了早餐,就搭着公交車去公司上班,當她到達傳媒大廈時,要比她平時早到半個小時,她走進了辦公室,整個空曠的空間裏,除了她之外,就再無別人。
她進茶水間為自己泡了一杯錫蘭紅茶,便端着杯子慢悠悠的回到了自己的座位旁,站在落地窗前,眺望着天邊染紅天際的朝陽,輝煌的太陽透過高樓大廈之間的縫隙,漸漸升了起來。
她閉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氣,新的一天,就從這般美麗的景色中開始吧——
她坐在電腦前,一忙就是一個早上,正起身想要把斯薇的那篇專訪稿最終稿交給呂主任,呂主任卻自己出現在了辦公室裏,手裏還拿着什麽東西。
“大家注意一下!”
呂主任的一陣喊聲将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他的身上,以及他手中拿着的一沓卡片上。
辦公室裏瞬間喧嘩開來。
“該不會是發福利吧?”
“你想多了吧,我們社裏也會發福利,我名字倒着寫。”
“會不會是購物券?”
“頂多給你發一百塊。”
大家你一句我一句的小聲議論着,都等待着聽呂主任接下來的話。
呂主任清了清嗓音道:“我這裏剛拿到DK建設集團送過來的十周年慶典邀請函,因為我們和他們有廣告上的合作,所以他們才給我們送來了一些,但是每個部門分到的數量不多,大家先到先得。”
人群中有人吐槽道:“他們十周年慶典跟我們有半毛錢關系呀?”
呂主任故弄玄虛的提高音調道:“人家說了,凡是到場的人,人手一部蘋果最新款手機贈送,你說跟你們有沒有關系?”
“真的?!那我要一張!”
“我也要一張!”
“什麽時候的慶典啊?!”
“這周日晚上!”
大家你争我搶的圍繞在了呂主任身邊,就連朱靜也忍不住上前湊熱鬧,趙雨欣卻一點兒也不感興趣,她不想再聽到任何有關“DK”這兩字的東西,索性戴上了耳機,聽着手機裏的音樂。
很快邀請函就被瓜分光了,朱靜也搶到了一張,她有些奇怪趙雨欣竟然坐在座位上一動也不動。
“你怎麽不去搶一張啊?”
朱靜拿着紅色的邀請函在她面前扇了扇,她一把打開了她的手:“不稀罕!”
想到了趙雨欣與那輛DK111號牌的黑色賓利,朱靜忍不住調侃她道:“也對!在DK集團有後臺,随随便便就能拿到一大沓。”
趙雨欣沒理她,扔下耳機就起身跟在呂主任後面走進了他的辦公室。
自從第一次嘗試晨跑開始,她似乎已經愛上了跑步,這一周來的一連三四天,她每天都堅持早晨起來跑步,晚上則去離家不遠的財經大學裏的跑道上跑,那裏的塑膠跑道一圈有四百米,她不斷的挑戰着自己,從一開始只能跑一圈半,到後來跑兩圈、三圈、四圈,甚至更多,如果将來有機會,她想她一定要去參加馬拉松比賽,為自己贏一座獎杯回來!
☆、禁忌之愛
周六的早上,雖然難得周末休息,趙雨欣依然早早起來跑步,回到家還為自己準備了豐盛的早餐,剛吃下一口煎蛋,放茶幾上的手機就震動起來,她拿起手機一看,是一串陌生號碼。
“喂?”
“請問是趙小姐嗎?請您下樓來簽收一下快遞。”
她已經好久都沒有網購東西了,不免有些納悶兒,然而一個人的身影倏然從她腦海中閃過,該不會是他?
當她下了樓從快遞小哥的手中接過方方正正的包裹時,看到寄件欄裏填寫的地址,她立刻就明白過來,依然是DK建設總裁辦的麥玲玲。
她猶豫了一下,還是把包裹拿回了家,等她把包裹打開來,裏面竟然是一條淺藍色的薄紗長裙,包裝上的LOGO一目了然,她根本買不起,紙盒底部還有一張白底燙金的請柬——DK建設十周年慶典VIP邀請函。
她啞然,很快就明白了他的用意,不過,不管他有何用意,都已經與她無關。
她将裙子和請柬扔到了一邊,她是不會去的。
然而待在家裏卻也無事可做,她就想着回家看看父母,順便把顧彥卿送給他們的見面禮都要回來連同這條裙子一并寄還給他。
搭公交車到了父母家樓下,她在路邊的超市買了些水果便拎了上去,站在自家門口打開背包翻找了一下鑰匙,就開了門走了進去,可是家裏卻空蕩蕩的,一個人也沒有,她有些納悶兒,家裏人都去哪兒?今天不是周末嗎?雲清呢?
正這麽想着,她走進了客廳,依稀聽到了奇怪的喘息聲,像是來自于雲清的那間房間,她疑惑的走到了房門口并推開了門——
我的天!
她驚叫了一聲,只見她面前的小床上,兩具白花花的男性身軀糾纏在了一起……
“姐!”
察覺到動靜的趙雲清一回頭看到了站在門口的她,便慌慌張張的從他身下的男人身上爬了起來,并連忙拉上了被子遮住了他們兩人的重要部位,而他身下的那個男人,竟然是張孟翔!
“你們——”
趙雨欣情不自禁的捂住了自己的眼睛,這樣的情況,讓她實在難以接受!
“姐……”
趙雲清也無臉再見她姐姐,可是感情這種事情,是沒有是非對錯的,他從小就對女孩子不感興趣,他原以為這是正常現象,直到他和張孟翔在酒醉的情況下,情難自已的一個吻,他才明白,原來自己喜歡的是男人!
兩人穿好衣服後,便與趙雨欣一起坐在了客廳裏,她打量着眼前的這兩個大男人,真是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好。
她只好從最簡單的問題開始:“你們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