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兄妹相争
有薛妙妙許諾的這句話,場內熱鬧的氣氛總算是冷靜了下來,曹先生還特地上了樓來,拜見了薛妙妙,當然這屋子裏的夫人們再次熱情歡迎,還拉着曹先生說了許久的話,才将人送走。
“主子。”女掌櫃進來,臉上帶着幾分為難的神色。
薛妙妙會意,立刻出了包廂,就聽女掌櫃低聲跟她彙報:“悅來酒樓那邊出事兒了。薛大爺要請擅長做川菜的李大廚帶走,悅來那邊的劉掌櫃不同意,就李大廚自己也不願意走,可是薛大爺直接把人給綁走了。”
女掌櫃三言兩語就說清楚了,薛妙妙的眼皮一跳。
昨日在将軍府逞威風,把羅玉整得那麽慘,她就知道大哥不會放過她,甚至匆匆離開将軍府,也是有點逃離的意思。
其實不止儀姐兒害怕薛城,她也害怕啊,而且她比儀姐兒還要害怕,畢竟是從小到大養成的心理陰影,絕對不容小觑。
昨天薛城讓人來追她,她沒回去,沒想到今天就忍不住了,直接來她的酒樓抓人了。
“有客人看到嗎?”薛妙妙更在乎對賓客的影響。
“當時在酒樓大廳裏吃飯的都看到了,薛大爺是直接帶人去的後廚,把人抓着從大廳裏出門的,把李大廚扔上了馬背,就直接騎馬領着人走了。”女掌櫃瞧瞧看了一眼她的臉色,低聲說了一句。
頓時薛妙妙的眉頭就皺得更緊了,大哥這是堅決不讓她好過啊。
悅來酒樓的大廚們都是她派人從各地挖來的名廚,其中還有被奉為廚神的,薛妙妙開給大廚的條件特別好,不止是銀錢的問題,還有悅來酒樓每年的分紅,因此這些大廚們都是卯足了勁,畢竟酒樓的盈利關系到他們最後的分紅,而且還背靠景王府這種強硬的後臺,哪怕其他酒樓開出好條件,也甚少能有被挖走的。
因此這些大廚都兢兢業業,甚至還放下身段去學別的菜式,無論是八大菜系,還是其他地方小吃,都盡可能的囊括其中。
悅來酒樓一直都是望京最紅火的一家,之前還有響亮的名頭傳出來:只有你想不到的菜,沒我們做不出來的菜。
這麽猖狂的口號下,有無數人想來挑釁,結果都被收拾得服服帖帖。
又因為大廚們的廚藝實在精湛,薛妙妙還放出話來,大廚不外借,想吃才就來酒樓,或者派人來買了用食盒帶回去。
當然每個月,大廚都有幾天假期,那是大廚的自由時間,他們随意支配,如果有人能請的動他們,自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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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但凡到了大廚來酒樓輪值的時候,絕不外借,從不例外,之前連皇上想吃一道南方的吃食,桂花藕,還是直接做好了送進宮的,并沒有放大廚去宮裏。
九五之尊都這待遇,還真沒人敢來硬碰硬,再狂狂得過當今聖上嗎?
之前也有幾家想給悅來酒樓使絆子,要以勢壓人把大廚帶走的,等聖上這一番行動之外,再也不敢輕舉妄動了。
同時大家也算是看出來了,皇上放着好好的禦廚不用,偏偏要吃悅來酒樓這道桂花藕,不是這道菜有多麽的獨特,而是皇上被景王請來演了一場戲。
明确的告訴衆人,這個規定是死的,誰來都不管用。
結果如今薛城就敢做出這樣的事情,而且還不是直接從後門走的,反而從打聽走了一趟,讓所有食客都看得清清楚楚,他薛城是如何把景王妃定的這個規矩破掉了,連一點遮掩的可能性都沒有。
他完全是在耍無賴,又或者說是有恃無恐。
我是你大哥,我搶了你的廚師,破了你定下的死規矩,你又能如何?
薛城不會随便這麽犯病,無非就是替薛蓉和羅玉出氣,他在警告薛妙妙,你不過是如來手掌裏的孫猴子,如何能逃脫得了五指山?根本就翻不出花來。
“主子,怎麽辦?”女掌櫃自然是發現了薛妙妙蒼白的臉色,低聲問了一句。
現在不是慌的時候,得趕緊想辦法遏制住輿論。
薛城弄了這麽一遭,大廳裏的食客們已經嚷嚷起來了,有部分看熱鬧不嫌事大的,還喊着“這酒樓是景王妃開的,親哥哥破了這兒的規矩,端看景王妃要如何?”這種話。
“薛城真是要往我的心窩子上紮啊。以為我是女人,就真的沒脾氣了,不敢對他怎麽樣了?覺得我是出嫁女,只要娘家沒有殺人放火,我就得忍着,畢竟哪天若是景王豔妻我了,讓我當了下堂婦,我還得求着娘家替我出頭?做夢!”
薛妙妙渾身發抖,眼眶已經紅了,鼻子發酸,眼睛裏蒙着一層水光。
不再是委屈與恐懼,而是憤怒和恨意。
她已經不再是那個完全依靠薛家養活的小姑娘了,哪怕兄長對她不公平,也要忍氣吞聲,還得在心裏自我安慰、
她是景王妃,她的兄長從來都不是靠譜的人。
“王爺回府了嗎?”她問了一句。
“還沒有。”
“派人去宮門口守着,再找劉公公,讓他幫幫忙,若是得了空讓王爺回府,若是不得空便在宮門口等着,等他出來為止。”
薛妙妙心裏已經有了主意,但是有些事情她這個婦道人家不大好出手,否則“毒婦”這種名號,必定會挂在她的名頭上,但是由景王出面,就會好辦很多。
她又叮囑了幾句,女掌櫃的面上一驚,卻最終什麽話都沒說,只是默默點頭應了,乖乖退了出去。
王妃這次是真的惱了,而且若是王爺按照王妃的囑托辦事兒,估計就徹底斬斷了王妃與薛蓉的姐妹之情了,當然這是薛妙妙自己的決定,她一個掌櫃的也沒有置喙的地步。
薛妙妙掏出錦帕擦了擦眼角,将那層濕意擦幹,深呼吸了幾下,揚起嘴角又是那個得體的景王妃。
她進了包廂,包廂裏還是那麽熱鬧,還有人七嘴八舌的給薛妙妙出主意,讓她找哪個女先生來說書比較好。
幸好今日宮裏沒有特別重要的大事兒,因此劉公公還是給景王遞了個口信,蕭烨繞了幾句,皇上就讓衆人散了。
直到大家都走了,九五之尊才讓人去打聽。
“景王必定是有什麽事兒,否則朕還沒瞧過他那麽猴急的模樣呢。”
至于出了宮的景王,臉上的神色陰沉的都快滴出水來了,他直接吩咐了一句:“去羅府。”
沒有任何官職的稱呼,直接是羅府,那肯定是和景王當連襟的羅府了,車夫立刻趕着車過去了。
看見景王府的馬車,羅府守門的侍衛都愣了一下,門房立刻進去通禀。
不過景王下了馬車就直接進去了,根本不等主人家來迎。
甚至因為他大步走過去,門房哪怕一路小跑,也只比他快了幾步。
“景王爺,您怎麽來了?妙妙沒來嗎?”薛蓉正坐在院子裏,羅玉則在跟着武先生練武。
她和她娘一樣,自幼喜歡習武,對姑娘家的東西倒不是太喜歡。
薛蓉邊說邊朝景王身後看了看,卻沒看到自家妹妹,有些發懵。
按理說景王是她的妹夫,可沒有旁人在場,妹夫直接闖進後院,還到了姐姐的院子,絲毫沒有避諱,這就有些耐人尋味。
再加上景王周身的氣場實在太強,臉色也極其難看,薛蓉的心底湧起幾分不詳的預感來。
“景王爺,你是不是因為大廚的事情,我勸了哥哥不要如此行事,他在氣頭上,等稍後我再勸勸他,讓他親自到悅來酒樓賠禮……”薛蓉很快就意識到景王爺此次前來,是來算賬的,他此刻應該是極其惱怒的,因此來勢洶洶,周身一副戾氣滿滿的感覺,讓薛蓉連忙解釋了幾句。
“攔着羅夫人,若是出了什麽事兒,我可不管。”他揮了揮手,冷聲說了一句。
薛蓉身邊的幾個丫鬟,頓時如臨大敵,特別是其中還有兩個昨日跟着去了薛将軍府的,更是頭皮發麻。
這句話景王妃之前也說過,後來徐姑姑就被打得昏迷了,到現在還躺在床上休養,至于羅玉如今還高腫着臉頰,彰顯着她昨天被薛妙妙打過的狼狽模樣。
“影一,把羅姑娘帶走。”他打了個響指,立刻就有一道穿着黑衣裳的身影出現,瞬間就一條胳膊夾住了羅玉,直接往外走。
“景王爺,你要做什麽?玉姐兒還是個孩子,你不要傷害她!”
薛蓉幾乎瞬間就變了臉,整個人尖叫出聲。
“本王怎麽可能傷害她呢?畢竟我們可是親戚關系啊,打折骨頭連着筋呢。大舅哥去悅來酒樓擄人的時候,何等的威風啊,我只是像他學習而已。對了,替我給大舅哥帶一句話,悅來酒樓的大廚師從來不外借,連皇上都不例外,可是他卻為了羅夫人想吃幾道川菜,就硬生生的破了例,明知不可為而為之,真是好氣魄。”
景王冷笑一聲,話語裏是極盡嘲諷之能,但是語氣卻是一本正經,仿佛真的是在誇獎薛城厲害一樣。
“玉姐兒,你放下她,我知道哥哥犯了錯,我一定讓他跟你道歉。你有什麽不滿,沖着我來,不要對孩子……”薛蓉早已淚流滿面,她顯然是真的害怕了。
在兄長的保護下,她一向都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活得逍遙又自在,何曾遇到這樣的事情。
孩子就是她的命啊。
“羅夫人這是什麽話,玉姐兒不是說騎術很好,還說整個薛将軍府馬場裏的小馬都任她挑嗎?我就挺好奇,她的騎術究竟如何,想讓她表演給大家看看!”
“我不願意,我不要,娘,救我!舅舅,舅舅!”羅玉此刻早已慌了,哪怕她再任性,也沒膽子說出什麽狠話,只是一味的哭嚎,跟殺豬一般的慘叫。
特別是夾着她的影衛,完全不溫柔,而且身上都是硬骨頭,硌得慌。
甚至她是習武的,她在影衛的身上感受到了幾分冰冷的殺意,整個人都不舒服,恐懼、顫抖。
“玉姐兒,玉姐兒……”薛蓉一疊聲的哭喊着。
薛城也在羅府,只不過他在廚房眼瞪眼看着李大廚做菜,這個大廚非常不配合,不僅被拖出來的時候大喊大叫,讓大廳裏的食客們都知道他是被迫的,之後在馬上還不老實,哪怕如今他被劫來了已經成了板上釘釘的事情了,完全沒有回轉的餘地。
但是這位胖胖憨憨的李大廚,到了羅府的廚房了,還不配合,必須得薛城親自看着才行,否則他還怕這大廚給薛蓉下毒呢。
“不好了,大爺,景王來了,他要把我們姑娘給抓走。”一個小厮連滾帶爬的跑了過來通傳。
薛城當下一驚,立刻撇下廚子,直接往後院沖。
幸好廚房和後院隔得不遠,他趕到的時候,影一還沒出大院門,羅玉邊哭喊邊掙紮着,根本不配合。梓
“放下她!”薛城看到這樣委屈巴巴的羅玉,幾乎肝膽欲裂,厲喝一聲。
影一卻根本不聽他的,只是冷漠地看了他一眼,便不再管他。
“哦,我們的大英雄薛大爺來了啊。”景王嗤笑一聲,顯然根本沒把他放在眼裏。
“參見景王。”他沖他抱了抱拳。
哪怕薛城已經快氣到爆炸了,可是面對景王身份的壓制,他還得抱拳行禮。
蕭烨冷笑一聲:“不敢當,薛大爺帶走悅來酒樓的大廚時,怎麽沒想起來那酒樓是我開的呢?還是景王這身份在你那兒不算什麽。”
薛城深吸了一口氣,他就知道是為了大廚的事情,可是萬萬沒想到報複來的這麽快,而且還是景王親自來處理這件事情。
他的眉頭皺得死緊,他之所以敢那麽張狂,也是因為知道景王和景王妃前段時間鬧着要和離,如果一旦二人和離,薛妙妙單獨一個女子,必定得回娘家住,那麽她必定不敢跟薛家鬧得太僵。
正因為有這層關系在,所以薛城才敢做的過分一點,男人都不要她了,薛妙妙要想過下去,必須得回娘家,否則光靠一個獨身女子,根本立不起來。
“是我一意孤行,所有的錯都是我造成的,由我一力承擔,有什麽盡管沖着我來,沒必要對一個孩子下手。”薛城直接把過錯往自己頭上攬,眼神專注的看向他,似乎想讓景王相信他說的話。
蕭烨卻再次冷笑出聲:“你當然錯的離譜,不過今日除了你,還有人也得擔責任。羅夫人,你覺得你錯了嗎?”
“我錯了,都是因為我貪吃,要不然也沒有這檔子事兒,景王,你要怪就怪我吧,把玉姐兒換成我好不好?她還小啊!”薛蓉立刻點頭承認。
“我說你錯,不是因為貪吃,孕婦貪吃很正常,可是為什麽你貪吃要打悅來酒樓的主意,要跟妙妙要大廚。你們薛家人離開她,是不是會死啊?每次要什麽東西就想起她了,好事兒從來都是你大姑奶奶的,這天下哪有這樣的道理?”
“這望京裏做川菜好的大廚多了去了,你為什麽一定要妙妙的酒樓?是不是在你的心裏,用她的吃她的,麻煩她,都不算事兒,因為她本來就是你的附庸,反正只要她有的好東西,都不能算她的,得打上薛家的标簽,然後你稍微多看一眼,都不用出聲,就自然有你的好大哥替你搶來了是嗎?”景王冷聲質問她,一句句逼問,像是一把把刀子一樣,筆直地沖着她的心口紮去。
薛蓉滿臉慘白,下意識地搖頭否認。
“不是的,我吃悅來酒樓的菜比較多,想起來就說了,并不是想搶她的東西。我從來不是這樣的人……”
“景王,你別太過分,蓉蓉還是孕婦,已經六個月了,你這麽胡攪蠻纏,要是她的肚子出了什麽差錯,你根本賠不起!”薛城一臉擔憂的看着薛蓉,對景王已經不是那麽客氣了,相反話語之中還帶着濃濃的威脅感。
“她肚子裏的孩子跟我有關系嗎?大哥這是想賴上我啊?況且我說的不是事實嗎?有本事你們兄妹倆反駁我啊!”景王從見到他之後,第一次喊了一聲大哥,卻是無比的嘲諷。
“蓉蓉從來都不是那麽會耍心機的人,她是太直爽了,想到什麽說什麽。這一切都是因我而起,不關她的事兒。”薛城軟下了聲音,試圖講道理。
“大哥不用這麽強調,我們都知道你今日從薛小将軍變成了強盜,比當今聖上還要厲害呢。不過目前我不想追究你的責任,而是想跟羅夫人仔細談談,她這些年的行事作風,對妙妙受的苦楚,她這個當事人之一,究竟有沒有錯。”
景王說完這句話,就不搭理他了,反而直勾勾的看向薛蓉。
對上男人那雙冰冷十足的目光,薛蓉沒來由的感到一陣心慌,不由後退了兩步,緊接着又覺得自己沒錯,往前邁了一步,也迎上了他的視線,無所畏懼。
“我不提大哥對你們姐妹倆态度相差太遠,畢竟這種态度,是薛城造成的,不是你幾句勸就能改的。我只說今日這件事情,薛城要去綁大廚,你事先知不知道?”
薛蓉自以為很硬氣,完全站得住腳,結果景王的第一個問題,就把她給堵住了,因為她事先是知道的。
薛城是來了羅府之後,說要幫羅玉報仇,要好好教訓薛妙妙,去抓大廚過來給她們母女倆好好燒一桌子菜,挫挫景王妃的銳氣。
“她知道又如何,你讓她一個大着肚子的孕婦能怎樣?我直接騎着馬走了,她能怎麽攔着我?”
薛蓉不說話,薛城卻絲毫不允許大妹妹受委屈,立刻跳出來替她解釋,很明顯他又要一力承擔所有的錯誤。
“是嗎?那我問一句,如果現在我給了羅夫人一巴掌,大哥會怎麽樣?”
“你敢!”薛城的眼珠子幾乎都要瞪出來了,更是咬緊了一口銀牙,似乎随時都要從蕭烨的身上撕下一塊肉來。
“還請大哥正面回答我,否則我就真動手了。”景王把衣袖往上卷了卷,那慢條斯理的動作,好似準備洗個手一般。
“那就恕我得罪了,一定要沖着你讨回來。”
蕭烨不怒反笑:“大哥果然是疼羅夫人,你說我只給她一巴掌,大哥就是一副要拼命的架勢了。難道羅夫人自己沒長手麽?”
“你什麽意思?”薛城反問他,有些搞不明白景王究竟想說什麽了。
“她要真想攔你,有無數種方法,最簡單粗暴的就是給自己兩巴掌。告訴你,如果你敢去,她就繼續打。誰不知道,薛大爺對自己的大妹妹那真是捧在心上,她用自己做威脅,你還顧得上一個廚子嗎?你倆不用反駁,不要說什麽手段極端,容易誤傷自己。據我所知,羅夫人一向是一位性子直爽又貞烈的女子,不是全望京人都知道,她巾帼不讓須眉嗎?怎麽可能會為了幾道川菜,就讓自己的兄長,給親妹妹留下這樣難堪的局面?”
“況且,不過就是打兩下,雷聲大雨點小,本王可記得當年羅夫人為了追随羅大人,去邊疆那一路上可是吃了不少苦啊,受過傷流過血,這演戲還能不會嗎?大哥那麽厲害的伸手,又怎麽可能讓羅夫人真的打到自己呢?”
蕭烨一眨不眨的看向薛蓉,他每一個字說出來,都像是淬了毒的刀子,将她深埋的陰暗面一點點挖開,幾乎讓她無處可逃。
“我、我……當時情急,我沒想起來。”薛蓉勉強找了個借口。
“是啊,我理解。羅夫人為了羅大人那是什麽陰謀詭計,生死相随,連挨刀子這事兒都沒少幹過。但是一到自己的親妹妹啊,就什麽都忘了,腦子不好使。明知道自己的兄長是個怎樣偏心的人,還沒勸住,讓他做出這種事情來。羅夫人,你是真的忘了,還是從來就沒想過救救你的小妹妹啊?”蕭烨根本不信,無論她想出什麽理由來,他都能把她堵死了。
薛妙妙對娘家的心理陰影,經年累月,早已形成了一個毒瘤,深埋在心底,長在骨血裏,連刮骨療毒都去除不掉。
“當年妙妙出嫁後三朝回門,本王可記得,羅夫人口口聲聲說她是你最疼的小妹妹,嬌俏的像一朵栀子花,一定要悉心呵護。本王當時感動于你們的姐妹情深,可是我現在只想問羅夫人一句,你就是這麽呵護的栀子花嗎?要真像你這樣養,野生的雜草都被你們兄妹倆折騰個半死吧?”蕭烨冷聲質問。
退去冷嘲熱諷的外衣,和故作恭敬的姿态,他如今已經是徹底撕碎了和好的臉面,直指薛家兄妹之間,這些年來的矛盾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