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日進鬥金
“主子,岑王妃。”這裏的掌櫃的自然是認識薛妙妙的,立刻前來行禮。
“行了,帶我們去包廂,斐夫人她們應該到了。”岑王妃揮揮手,頗有幾分迫不及待的意思,直接挽住薛妙妙的手臂往上走,根本不讓她跟掌櫃的說話浪費時間。
“齊萱也在?”薛妙妙一聽到“斐夫人”三個字,頓時如臨大敵,畢竟她被坑得這麽慘,又是寫畫本,又是憋在府中不敢出門的,都是因為齊萱引起的。
要不是齊萱在上次的品茶宴之中上蹿下跳,薛妙妙也不會被刺激的直接誇下海口,如今追悔莫及,都沒用處了。
“你放心,她不會對你怎麽樣的,這次的局就是她攢起來的,都是喜歡蘭竹君子的人,她絕對不會給你難看的。”岑王妃拍拍她的手背,倒是輕聲細語的安撫道。
“嫂嫂,你可別騙我,上回也說是品茶宴,結果弄了兩位秦禦史的家眷等着我,如今又說是為了蘭竹君子,不會是什麽別的鴻門宴吧?我可提前說好了,要是到時候有人讓我不痛快,我擡腳就走的,可不管誰面子上難看。”薛妙妙冷哼了一聲,明顯是不相信的。
實際上她根本不怕鴻門宴,上次秦家婆媳倆上陣,都被她鬥敗了,其他人更是不在話下,她就從來沒有放在心上,只不過她之所以這回拖拖拉拉的不想去,完全是因為蘭竹君子。
她真的不想再回去吭哧吭哧寫畫本了,偶爾沒故事的時候,比便秘還要難受了。
“那肯定的,到時候有誰給你沒臉,不用你走,我先讓她難看。”岑王妃挺了挺胸脯,這斬釘截鐵的語氣,好似她倆是共同體一樣。
“還有,你不是收到齊萱的道歉信了嗎?你這枕邊風吹的,連我都羨慕,改日教教嫂子,讓我回去也治治我們家王爺。”岑王妃忍了忍,終究還是沒忍住,悄聲提起了道歉一事。
薛妙妙挑了挑眉頭,得,這齊萱跟岑王妃還真是過命的交情,連這種丢人的事情,都跟岑王妃說。
不過這在她看來,就是齊萱拎不清了,畢竟斐然跟着景王做事兒,齊萱作為斐然的妻子,卻不給景王妃當馬仔,相反和岑王妃一如既往的交好,記吃不記打的東西,她這枕邊風還得繼續吹,什麽時候把齊萱吹得徹底低頭,什麽時候算完。
“我家王爺比較好說話,會疼人。見我那日回去興致不高,他主動問的丫鬟,我都沒讓他找斐大人,畢竟不敢拿後院的事情去耽誤爺們兒的正事。”薛妙妙抿着唇笑了笑,臉上帶着幾分不好意思。
岑王妃被她的話一堵,頓時臉色就有些不好看了,那不是就說岑王爺不好說話,不會疼人嘛。
要是平時,她早就甩臉子走人了,偏偏一想起之前那些夫人們的叮囑,硬咬着牙忍了下來,快步把她帶進了包廂裏。
這回倒是換做薛妙妙驚訝了,這都能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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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不知道岑王妃是出了名的急性子啊,一言不合就開鬧,連岑王爺都在她手下吃過不少虧,結果就為了一本書,忍氣吞聲了。
這破話本有這麽好看嗎?她真的就是瞎寫的啊,瞎貓碰上死耗子了。
她還想用這幾句不好聽的話,讓岑王妃打消帶她進去的打算了,結果如意算盤落空了,她也得硬着頭皮跟進去。
包廂的門剛打開,就見到一屋子的人,原本還有些說說笑笑的聲音,結果一看到她,瞬間都停了,目光全都黏在了她的身上。
“景王妃,你可終于來了。快來坐坐,跟我們大家說說,蘭竹君子是什麽樣的人!”
在安靜過後,就是極致的熱鬧,大家七嘴八舌的開了腔,對她報以極大的熱情,就連齊萱都是滿臉好奇,不再像之前那樣跟鬥雞一樣的劍拔弩張。
要知道這包廂裏坐的人,可都是跟岑王妃一邊的,以前只要見到薛妙妙,那不你來我往打幾句機鋒,那都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如今卻真的對她無比熱情,就因為一本話本。
她幾乎是衆星拱月般的被擠到了中間,大家都圍着她激動的探讨,薛妙妙一開始還不在狀态,後來才有空接上幾句。
實際上都不用她回答,周圍的人就能聊得熱火朝天,而且還自問自答。
“我覺得蘭竹君子肯定人如其名,溫潤如玉,翩翩公子,哪怕就站在那裏不動彈,也仿若谪仙一般,衣袂翩飛,随時都要羽化登仙了。”
“我倒覺得不盡然,谪仙雖好,可是太冰冷了,有些不近人情。梅蘭竹菊,這位君子一下子占了兩樣,外表看起來必定是儒雅的,但是他應該很愛笑,而且還是個極其聰敏的人,內裏說不準是個小滑頭,《君子說》裏的男主角陳文彬應該就是他的寫照,初看一本正經,但實際上永遠懷抱着一顆赤子之心,正如陳文彬對着親娘使的那些小心機,可愛又有人情味兒。”
“內裏赤子之心這話我贊同,但是外表誰說一定要高高在上的,冰塊一樣的男人多了去了,不解風情。蘭竹君子必定是與衆不同的,他在書中對女子多憐惜,我覺得現實中也必定是個愛玩愛鬧很狡黠的男子,如豔陽天,溫暖左右……”
這些女子把所有對男子美好的想象都往蘭竹君子身上套,已經想象出無數種完美男人的形象了。
薛妙妙只是心不在焉的聽了一耳朵,就能總結出好幾種,比如霸道小狼狗,冰冷俏美男,溫柔俊公子,纨绔老狗哔——
啧啧,這誰啊,口味如此重。
而且這些女人誰都不讓誰,差點吵起來,都覺得自己所描述的男人,就是蘭竹君子本人,哪怕平日裏關系再好的,這次遇上意見不合的,都能鬧得面紅耳赤,差點要鬧翻了。
作為蘭竹君子本人的薛妙妙,聽到這些描述,內心極度複雜。
姐妹們,把對美好男人的幻想都放一邊吧,口水也收一收,蘭竹君子是個娘們兒啊!
這種你争我奪的場景,要是被她們的夫君看到了,估計都得驚掉了眼珠子,好好的男人在家裏不曉得親近,跑到女人堆裏,為了一個紙片人争得激情滿滿,差點要打起來。
“我不跟你說了,真是的,蘭竹君子就不是你說得那樣!”
“你別擺出一副不想争論的樣子,還不是說不過我,你也覺得蘭竹君子應該是我說的那樣。”
情勢已經控制不住了,各位辯論選手都開始說起了繞口令,把蘭竹君子本君都繞的頭暈了。
“好了,都別吵了。妙妙,你說蘭竹君子到底是什麽樣兒?我們在這兒瞎猜也沒用啊,妙妙肯定見過!”齊萱拍拍手,讓大家都安靜下來,焦躁的氣氛頓時一靜。
薛妙妙愣愣地看着她,她剛剛不是幻聽吧,齊萱竟然喊她妙妙?
這輩子沒從她嘴裏聽到這麽親切的稱呼,要麽直呼其名,要麽給她取綽號,沒想到有生之年在齊萱這裏,體會到如沐春風是什麽感覺,蘭竹君子的魅力未免也太大了。
“你喊我什麽?”她問了一句。
齊萱顯然也反應過來了,沖着她讨好的笑了笑,放軟了聲音撒嬌道:“景王妃,妙妙,好妙妙。我們可是一塊兒長大的,青梅青梅也不過如此了,雖說沒緣分成為手帕交,可我們的交情不淺啊,之前我有得罪的地方,你就大人不記小人過,趕緊說說這位蘭竹君子究竟是何模樣!”
她的話音剛落,旁邊的夫人們也都是替她打圓場的,一個個當起了和事老,恨不得把薛妙妙捧在手心裏。
要是平時,薛妙妙肯定要嘚瑟上天,可惜現在她有些心虛。
“其實我看完《君子說》也有些迷上了,非常想見蘭竹君子,可是他有難處。只有和他交接的人見過他,平時他不見人。他還讓掌櫃的跟我謝罪,說是真的不能相見,不過是鄉村野夫,為了糊口而已,賣字求生,懇請主家不要為難他。我就沒再見,你們想見嗎?”
她這話說完,場內寂靜了片刻,大家都有些愣神。
緊接着面面相觑了一會兒,倒是岑王妃先開了口:“蘭竹君子必定有苦衷,說不定他的身份還不能與外人道也,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我們這些人也就是喜歡他的書而已,萬不能因為這份喜歡給他帶來負擔。弟妹,日後誰要見他,你也不許讓人見,可不能讓這樣的先生為難。”
“對,岑王妃說的是,景王妃也有大義。既然先生不想見外人,我們自然是不能強人所難,若是有誰想仗勢欺人,還望景王妃周旋一二,我這裏有方硯臺,還請你帶給蘭竹君子,我是真的喜歡他寫的書,我知道送銀錢是折辱了先生,因此送些小禮物,不成敬意,就當是感謝先生帶來這樣有趣的陳文彬,景王妃可一定要把話替我帶到,也要讓先生收下禮物,不要退回來。”
一位夫人當場就遞上了一個木盒,當着衆人的面打開,是一方上好的碧清硯,可謂千金難求。
“我也帶了禮物,我帶了玉帶筆。”
“我這兒也有!”
有好幾位夫人當場就拿出了禮物,就算有沒準備的,此刻也連忙吩咐丫鬟出去采買,若不是因為蘭竹君子是男子,不好把她們身上的飾物送去,否則薛妙妙必定要揣一兜金釵珠環回去的。
就算這樣,等那些采買的丫鬟們回來了,桌上已經擺滿了各種禮物,還有上好的和田玉佩,甚至有前朝極其珍貴的茶具。
薛妙妙手下的珍寶閣賣的就是這些精貴玩意兒,因此她的眼力極佳,甚至還看到好幾樣就是出自珍寶閣,還有一個佛手串之前是在珍寶閣拍賣的,那價格必定不低,如今全都擺在她的面前,讓她帶給蘭竹君子。
可是蘭竹君子就是她,所以這些寶貝都是送給她的。
薛妙妙頭皮發麻,這些女人瘋了!真的都瘋了!
不愧是望京上流圈的貴婦們,手裏的閑錢可真的多,薛妙妙那顆財神爺的大腦瘋狂運轉,她看到了無數的商機。
“我覺得蘭竹君子不會收,他是個很正直的人,因為《君子說》賣的很好,大家都很喜歡,我還讓掌櫃的給了他許多小玩意兒,無論貧賤,他全都退回來了。”
最終薛妙妙還是抵擋住了內心的誘惑,不行,不能幹太不要臉的事情。
這些東西送給蘭竹君子,哪怕她收下了,也是放在倉庫裏積灰的,因為她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所以這些寶貝也永遠沒有拿出來示人的一天,純粹占地方啊。
“那可由不得你。你回去讓人帶話給先生,我們是先禮後兵,反正那些老頭兒成日就會說,唯小人與女子難養也。我們就是難養的女子,這是因為喜歡他的話本,所以送他的禮物,他收下了倒是好說,若是不收下我們就打聽他的住處,一個人或許打聽不出來,可這麽多人加起來,我不信還打聽不到,到時候我們就堵他家門口,日日去看他。”
齊萱立刻站了出來,語氣那叫一個驕矜,态度相當的咄咄逼人,根本沒有商量的餘地,甚至說話的時候還翻着白眼,果然又回到了薛妙妙所熟悉的那個霸道齊萱了。
“就是啊,我們先禮後兵。況且我們也不多送,這回送過的人,就不會再送第二次了,直到他下本寫出來為止。當然我們也不是冤大頭,下本若是寫的不好,我們可是要罵街的,喜歡了就要捧,不喜歡就要噴!”
“主要是感謝先生在話本裏讓諸多女子,可以有嬉笑怒罵、快意恩仇的機會。有時候我看着都覺得痛快!不過若是日後再出現林家姑娘那種事兒,還請先生筆下留人,雖說罵王蒙和李豐都很痛快,可是她終究付出了自己的生命。”
這後面已經開始威逼利誘了,不過好在話題又轉移到了劇情上,大家的注意力一下子移開了,也讓薛妙妙松口氣,可是她面前這些堆積如小山的禮物,還在眼前擺着,提醒她下一本如果寫的不好,估計就要變成全望京的貴婦們來噴她了,頓時心情如山體滑坡。
“諸位夫人、姑娘們,說書先生已經準備好了。”
樓下有人喊了一句,頓時大家都不說話了,一副正襟危坐的樣子,很快就有美貌侍女上前來,詢問她們十分聽書,岑王妃給了肯定的回答。
包廂的大門就被打開了,正對着底下的高臺,臺子上已然站着一位女說書先生。
就在侍女要把遮掩的珠簾放下時,岑王妃攔住了:“不用放下,就這麽聽得清楚。”
整個品茶樓有兩層,一層是大廳散座,二層皆是包間,四面繞着一樓大廳高臺所建,每日都會有說書先生前來說書,因為都是客人和伺候的人都是女子,所以沒有需要避諱的地方,聽書的時候只要把門一開便成,當然為了不讓外頭人窺見裏面人的身份,所以還是會放下一層珠簾。
反正聽書聽得是聲音,并不影響什麽,珠簾只是遮擋視線而已。
不過顯然岑王妃連這一層珠簾都嫌礙事,覺得打攪了她的雅興,其他的夫人們竟然沒有反對的,甚至還一個個面露贊同的神色。
“鄙人姓曹,今日給各位夫人、姑娘們說上一段《君子說》。”
這位說書先生雖然是女子,但是聲音中氣十足,而且還有些雌雄莫辨,曹先生是薛妙妙特地讓人請來的,原本她是個唱京劇的,而且唱的還是老生,只是因為後來與班主鬧得不可開交,差點身死他鄉,其他戲班子也不願意要她,正好被薛妙妙截胡了,弄來當個說書先生。
曹先生聲音傳得極遠,又因為小時候就練功,那嗓子真的極其漂亮,官話說得标準好聽,而且還能模仿不同人說話的聲音,可男可女,學得惟妙惟肖,明明只有她一個人,卻好似把《君子說》裏的人物都搬上臺來一般。
曹先生一開口,底下全都是鼓掌的,還有叫好的,把薛妙妙唬了一跳。
她差點以為進了男賓那邊的茶樓了,現在的姑娘們都如此不矜持嗎?
“曹先生果然懂我們這些人的心思,待會兒得好好打賞她。”
“妙妙,你這品茶樓開的真有意思,這位曹先生一人能頂大半的進項了,你這個東家可得多賞一點,不然待會兒我可不饒你。”
“我都來聽了好多回了,每次從頭開始還是激動!”
薛妙妙身邊幾個夫人們,也顯得異常興奮,還順帶着替曹萍瑜從她這裏讨賞了。
但是當曹先生再次開口的時候,瞬間就安靜了下來。
他一開始學的就是五歲的梁文斌,還是一副小奶音,卻又故作大人的正經姿态,讓薛妙妙有些恍惚,光聽這聲音,讓她想起禮哥兒了。
禮哥兒再小兩歲,估計也有小奶音吧,如今七歲的他,已經不再是那種奶聲奶氣了,更不會纏着她撒嬌了。
五歲的禮哥兒是什麽模樣呢?
實際上她寫五歲的梁文斌,就是套用了她兒子的品性,當然這其中夾雜了許多的想象,禮哥兒會不會也有不願意上學,就為了在她身邊多待片刻,所以使一些小心機的時候呢。
當然究竟有沒有,她已經無從猜測了,畢竟她之前陪伴禮哥兒的七年,全都不記得了。
薛妙妙以為自己會走神,畢竟她是這本書的作者,知道後面所有的情節發展,而且對于自己的作品被演繹出來,肯定是會以挑剔的目光,覺得誰都配不上這本書。
可是她卻聽得極其認真,一下子就入神了,甚至跟着曹先生精湛的表演技藝,一會兒痛哭流涕,一會兒又哈哈大笑。
高臺之上的曹先生已經渾身是汗,畢竟要轉換這麽多種聲音,還要記得劇情和書中臺詞,明明是她的獨角戲,卻要說出萬千世界,她耗費的精力可以想象。
高臺之下則是無數雙認真的眼睛,偶爾掌聲雷動,尖聲叫好,偶爾随着臺上的劇情嬉笑怒罵,賓客盡歡。
“欲知後事如何,請聽下回分解!”曹先生說完這句總結語的時候,衆人還久久不能回神。
立刻有侍女上臺送上茶水,換上新的汗巾,曹先生身上的長衫已然濕透,就連頭發都一摸一手水。
“好!說得真好!”
“曹先生好好休息,明日再來!”
“晌午過後還有嗎?”
“景王妃今日好像來了,讓她再找一位說書先生,曹先生一個人太累了,男賓那邊好幾位說書先生,憑什麽我們女賓這邊就一位?”
“對啊,景王妃,蘭竹君子的話本可是你的書店在賣,總不能就這點體面吧?我們有的是銀子!”
大廳裏已經有人叫嚷開了,當然樓上樓下都有無數的丫鬟上高臺,按照主子們的吩咐,把禮物送給曹先生。
說完書之後,說書先生是有收禮時間的,曹先生如此賣力氣,每回都是滿載而歸,而且正因為品茶樓男女分開的設置,讓這些女子們也極其放得開,哪怕聲音吵了些,情緒比較激動,外頭人也不會知道。
薛妙妙心裏是有喜有悲,喜的是她手下的人真的非常上道。
當初她寫完《君子說》就直接丢給手下的總管家,算是她的副手了,所有望京店鋪都是他在處理,當然薛妙妙要負責整體方向。
只不過這次的話本,她是被趕鴨子上架,因此丢過去之後就沒怎麽管過。
沒想到那位朱管事不僅把書賣得特別好,還能讓薛妙妙手下的茶館說起這幾段故事,整個茶樓座無虛席,有不少都是沖着曹先生這段書來的。
悲的是男說書先生一抓一大把,女說書先生太難找了,能有曹先生這樣擁有自己的個人風格,聲音還闊的如此遠的,真的很少見,大部分女子都是嬌滴滴的,讓她們說書簡直難于登天,當然街頭的小販有女子能喊的,可是她們又不識字,耗費大量精力培養出來,還不一定能勝任。
她長嘆了一口氣,看樣子又得去戲班子挖人了。
“諸位放心,再過些時日,我必定給大家一個滿意的答複。”
眼瞅着底下的叫喚聲越來越大,就連坐在身邊的夫人們都跟她抗議起來,她只好出聲安撫。
“那我可等着了,最多半個月,若是不好我可不依!”
聽着那半是威脅的話,讓薛妙妙不由得苦笑了一聲,人真的不能吹牛逼。
吹出去一個,要千萬個來填補,真的悔不當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