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8)
巴。
沈默将眼神從淺夏身上收回,偏頭望向出聲的方向,淩厲目光與陰狠的眼神對上,将要開始真正的較量。沈默扯唇,轉變成放蕩不羁的調調,似玩味,似認真:“我還真想見識下所謂的代價。”
“你可要想清楚,這代價可不是你能負擔的起的。”
“那我更要看看是什麽代價,報警又如何?私了又當怎樣?難道你能将我吃了不成?”
官腔官調也要看是對什麽人,沈默明顯不吃這一套,而對方早已氣急,“你可知道我是誰?報警我讓你吃不了兜着走,私了,如今也別想有那麽簡單。”
“我可從沒想過将這件事變簡單,至于吃不了兜着走,我倒是很感興趣。”依舊的調調,讓沈默看上去更像纨绔子弟,輕飄飄的一句話,徹底激怒了對方:“我管你是誰……”
陳旭舅舅更堅定早先的想法,沈默就是個纨绔子弟,對于這種纨绔子弟,他自然奈何的了。
“我看你是不見棺材不落淚,如此欠調教,那就讓你長長教訓。”說完,從外套內袋裏掏出手機,撥通了電話,不過幾秒,那頭的電話接通,對方開始了另一方的對話。
“我是李陽,讓郊東開發區的管轄區局長到這來一趟……”不知道那頭說了些什麽,李陽片刻便挂了電話,臉上洋洋得意的表情,是在告訴沈默,等下他就要完了。
沈默仍是原來的那個表情,似笑非笑,無所畏懼,仿佛天塌下來,也與他無關。
其實沈默心裏有另外的盤算,他只要不動聲色,沒人猜的到他的想法。李陽這個人沈默知道,H市的市委書記,在H市可以說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雖然沈默以前沒見過他,但一些地方上的重要官員,沈默都銘記在心。
難怪會這般嚣張,官大架子自然就大,何況是市委書記這樣的大官。看來陳旭家的土地賠償,李陽可是下了不少功夫,不然陳旭家能暴富?就以那些土地?占了也不過幾百萬,何來暴富之說,只能說,李陽在背後操縱,暴富就是那麽簡單。
這件事沈默還不能妄下結論,他還需要查證,所以,現在只能見機行事,不能輕舉妄動,畢竟遠水救不了近火。
當四合院內再擠進一群人,原本就不怎麽寬敞的客廳,顯得有些擁擠,渾濁的空氣讓淺夏透不過氣,無奈之下,淺夏打開了窗,冷風呼呼的刮進來,既帶來了寒冷,也換來了新鮮空氣,讓許多人因為壓抑而緊繃的神經得到放松,舒心一口氣。
無需了解情況,無需任何證詞,單憑李陽的片面之詞,就能将沈默定罪,淺夏知道,事情遠遠沒有想的那麽簡單,就如沈默神秘的本身,遠比他的外表來的實在。
當李陽面帶肆意的恥笑,将一切現實擺在沈默面前:“現在,你該知道我是誰了吧!”
“當然知道,但你又是否知道我是誰……”沈默展顏一笑,那笑,似罂粟花般迷人卻危險……
☆、四十三 變故
急忙趕來的城東區局長,看樣子也就四十出頭,面黃肌瘦,不像李陽那般飽滿,一看就不像正經人,淺夏在心底感慨:“又是一個不做正經事的主。”
現在的情況,李陽占明顯的優勢,正在那沾沾自喜,對着沈默揚眉吐氣。局勢已被李陽控制,多說無益,沈默只需提點建議,讓李陽好好想想誰會是誰?猜測是行不通的,只有去查明。
“王強,去……”命令式的口吻,狗一般的招呼,還真像主人和狗關系。
“是,我馬上去。”不需言明,不需點破,一直站在門口未曾進來的一名中年男人不緊不慢的應到,然後轉身走出門外,遵從而熟練,看來此人是李陽的心腹,深知李陽的習性,對李陽很了解。
在淺夏的認知裏,和李陽粘上邊的人一律不是好人,不是狗腿子,就是只會咬人的狗,都說會咬人的狗不叫,這個叫王強的,還真就是那模樣。
打量完在場的主要人物,淺夏将眼光轉向沈默,那個一直在她身旁默不作聲的男人,這樣的他,無所謂的表情,不用說,一切又在他的掌握之中,淺夏對腹黑的沈默已經了解的夠深,一直就是個會算計的主。
當沈默休息到淺夏的視線,轉過頭來看她時,淺夏立馬調轉頭,裝作視而不見,只是這些舉動,都被沈默輕而易舉的看在眼裏,而後不動聲色的笑笑,當做沒發現,眼裏的寵溺,從不吝啬用在淺夏身上。
就在衆人忙碌,應接不暇的時候,一輛黑色林肯加長版豪華車停靠在四合院前,車後還跟着五輛黑色的寶馬,雖不及林肯車那般豪華,卻也是數一數二的豪車。
這一車隊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圍觀的群衆不止是周圍的住戶,四合院內的衆人也紛紛出屋,淺夏也好奇的敢去窺探,以為是李陽的救援隊,這般的大張旗鼓。
林肯車內除了駕駛員,無人在內,其他四輛寶馬車內,随後下來十名黑衣人,各個墨鏡貼臉,長相魁梧,面無表情,步伐剛毅,十足的男子漢氣概,既潮又不失爺們範,乍一看去,都長一個樣,像極了克隆人。
最後一輛寶馬車,與其他寶馬車有明顯的不同,站在車旁的黑衣人将車門打開,車內的人不緊不慢的下車,仿佛電視上的慢動作上演,似要讓人眼前一亮。
果然不辜負心中所望,車內下來的人,絕對的美男子一枚,看上去斯文秀氣,一見就有種剎那間的美好,讓人舒心,白淨的皮膚,淺色系的休閑褲和薄款的休閑羽絨服搭配,別有一番清淨的韻味。
他的美,美輪美奂,純潔無瑕,帶有書生般斯文優雅的氣質,不同于沈默冷峻妖孽面容和高貴冰冷的氣質,如果沈默是撒旦的化身,魔鬼在世,那麽這人就是天使的降臨,溫化人心。
而這位天使正是顧墨白,沈默從小到大的兄弟,天使和魔鬼的結合,也不是沒有可能的。
“好看嗎?”沈默不知道什麽時候出現在淺夏身後,朝着淺夏的目光看過去,剛好看到顧墨白,心裏醋意乍起,臉瞬間黑了一圈,更可悲的是,呆怔淺夏的淺夏還依言不自覺的點了點頭,這讓沈默更加怒火中燒,“看夠了嗎?”
背後的語氣明顯的不對,淺夏轉頭就看見沈默那張黑的流油的臉,淺夏一驚,“那個……那個車真好看,呵呵……”沈默直接甩她一臭臉,警告性的看了她一眼,明顯不相信淺夏說的話,那眼神,讓淺夏心裏涼嗖嗖的,止不住臉抽。
只見沈默拉着她一起往那些車走去,此刻的淺夏想的确是:“還好她家門前夠寬敞,不然怎麽停這麽多臺車。”
“你怎麽來了?”剛到車前,沈默那嫌棄的眼神和語氣就向顧墨白招呼,顧墨白無所謂的聳聳肩,一笑置之,完全不将沈默的嫌棄放在眼裏,“我當然是來奉命拿人的。”顧墨白一出口,淺夏覺得世界完美了,聲音都是那麽好聽。
顧墨白看向沈默一旁的淺夏,眼神不住的打量,“這位是……?”雖然問的是沈默,眼睛卻始終未離淺夏。
“信不信我挖了你眼珠?”冷鋒的眼神射向顧墨白,讓他極速的收回目光,玩味的笑笑,知道自己惹到了沈默,觸及到沈默的底線,讪讪的摸了摸鼻頭,一副了然的表情,看來旁邊這位真讓沈默上了心。
如果不在意,你的任何事情別想讓他在意,如果他真在意,你的一舉一動他都格外上心,任何人都別想窺視你,因為他不允許,顧墨白自然懂沈默的這種心情,這只是作為好友的一種試探方式。
淺夏還不明所以的走上前,面帶微笑,對着顧墨白伸出手:“你好,我是淺夏。”普通打招呼的方式,在沈默眼裏卻不普通,死死的盯着淺夏的手,揚眼看着顧墨白,那表情的意思明顯易懂:“你敢伸手,就掂量下那只手的下場。”
顧墨白看了眼沈默,再看看一臉無害的淺夏,進退兩難,初次見面不伸手太失禮,可伸手……下場不會太好。
就在顧墨白為難之際,沈默拉起淺夏伸出手的那只手:“我們過去。”然後大步向林肯車走去,淺夏被拉着走,顧墨白緊随其後。
一名黑衣人早在車前等候,看着沈默來到,及時的拉開車門,卻見沈默揚了下手,示意不坐車,黑衣人快步迎上前,在沈默面前低頭站定:“少爺,老爺讓我們接你回家。”
淺夏看一眼這陣勢,這樣接回家未免也太小題大做了吧?再看一眼沈默,只見他緊鎖的眉頭透着些許不耐煩,似乎并不情願回去,沈默開口,“你替我轉告老爺子,我這還有些事,處理完就回去。”
黑衣人表示很為難,畢竟是老爺的命令,不敢不服從,這時顧墨白開口了:“沈默,你就別為難他了,他也是尊照沈爺爺的吩咐,務必将你帶回去,我也是沈爺爺派來勸你回去的。”沈默聽了沒什麽表情,似乎早知道了。
“如果我不回去呢?是不是就要将我綁回去?”沈默接着顧墨白的話問到,神色自若,只見顧墨白輕輕的點了點頭,果然如此,果然沒猜錯,沈默對老爺子心知肚明,真是個纨绔的臭老頭。
☆、四十四 插曲
沈老爺子的目的很簡單,就是要沈默必須回去,黑衣人請不動,就讓顧墨白勸,顧墨白勸不回,就讓黑衣人強行綁回去,三選一,沈默做了第四個選擇,“我不回去,要回去也要解決完事情才回去。”
黑衣人一聽,這麽說,讓少爺回去還有商量的餘地,至少比為了綁他回去,被打的鼻青臉腫的好,要麽就是請不回,彙報後被沈老爺子懲罰的好,能商量就是好事。
“少爺還有什麽事要解決?要不要通知老爺?”黑衣人問的戰戰兢兢,生怕一不小心得罪這位不好惹的少爺,他在沈老爺子身邊做事多年,最怕的就是接到有關這位少爺的任務。
“沒什麽大事,一會兒就能解決,就是事太小,我懶得解決。”沈默活動了下手腕,看樣子真不準備去解決。這話說的到底要不要通知老爺?事小,按道理不用驚動老爺,可這位少爺又懶得解決……
“沈默,你今年沒陪沈爺爺過年,他老人家本就不高興了,難道你還不打算回家給他拜個年?”顧墨白發話了,但效果貌似不太理想,沈默當沒聽到的繼續做什麽,還做什麽。
淺夏一聽,急了,他不是說他父母都在國外過年嗎?怎麽沒和她說起他還有個爺爺在國內?淺夏還以為沈默全家都在國外,所以才被迫收留他的,現在看來,不是這樣的,她被騙了,還被人蒙在鼓裏。
做人老婆做到這個份上,還真是不倫不類,基本的家屬都不清楚,還真是失敗,誰說只是名義上的,當不得真,但至少還睡在同一張床上,真是可悲啊!
淺夏的整張臉因為這話被氣的通紅,他這樣做将她置于何地,他爺爺又會怎麽想她,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她要求沈默陪她過年,将爺爺棄之不顧,而他爺爺就是不知道,一定會讨厭她,在心裏給她負分,一定覺得她糟透了,難怪會派這麽多人和車來接他回去,原來有一部分原因是向她示威來了,這都怪沈默,她跟他沒完。
氣憤的甩開沈默一直拉着她的手,氣沖沖的往回走,沈默随之跟上,拉住生氣的淺夏,心裏也明白她生氣的原因,狠狠的割了一眼顧墨白,話多就是壞事。
而那邊的黑衣人撥通了沈老爺子的電話,準備彙報情況,在得知淺夏與沈默因為顧墨白的一句話鬧情緒後,自然就了解了原因,他這孫子還真是不靠譜,還好這姑娘明事理,沒白費他的一番測試。
顧墨白不怕死的一句話,的确是遵從沈老爺子的囑咐才說出口,不然這樣得罪沈默的話,他可不願意說出口,現在至少有沈老爺子撐腰,有事也是沈老爺子擔着,他怕什麽,只是……
“顧墨白,看來你的嘴也該封起來了。”氣憤的瞪眼,咬牙切齒的威脅,讓顧墨白自覺完了,從眼睛到手,再到嘴,沈默真想他變個殘廢?真是狠毒,比婦人心有過之而無不及。
沈默收回瞪顧墨白的視線,一把緊緊擁住不斷想掙脫束縛的淺夏,“淺夏,乖,不要動氣,先聽我解釋。”
掙脫不掉,淺夏索性不折騰了,她倒想聽聽沈默會如何解釋,沈默為了更好的解釋給她聽,随即放開了她,淺夏嘟着嘴發問了:“你為什麽沒和我說?”
“你不是也沒問嗎?”沈默表現的委屈,好像這不是他的錯。
她沒問嗎?她明明問了,她怎麽問的來着?“你怎麽會來這?你不和你父母一起過年?”淺夏幡然醒悟,原來是她的問法讓沈默鑽了空子,頓時淺夏氣的啞口無言,這人姓沈嗎?她看姓混算了,叫混蛋。
“沈默,你這樣做,只會讓爺爺讨厭我,誤解我,你怎麽就不明白呢?”淺夏氣的小臉通紅,怒瞪着罪魁禍首,嘴裏的埋怨突突的往外冒,主要是怕沈老爺子誤解,将她看輕,完全沒注意自己的措辭,更沒想到自己為何如此注重沈默家人的看法,那是沈默爺爺不是嗎?為什麽她也叫爺爺,将沈老爺子視為家人。
淺夏越氣,沈默卻笑了,不是因為好笑他才笑,是因為他想笑,值得笑,必須笑,不然內心的激動會被憋成內傷。
沈默一笑,淺夏更氣了,扭頭就走,不看沈默一眼,他竟然還好意思笑。
當沈默再次追上,想拉住她,淺夏都毫不留情的甩開沈默的手,弄的沈默是又好氣又好笑,既開心又無奈,不是他想笑,是聽到淺夏的話太開心,忍不住才笑的,這般的哭笑不得,真讓他憋屈。
最後在四合院內追上了淺夏,并纏住了她,“淺夏,你先聽我說。”迫于無奈,沈默只能用手纏住淺夏。
四合院內除了他兩,沒有任何人,看來都去外面看熱鬧了,或者是去打探另外有關他的消息了,不管是哪樣,都和他沈默無關,今天的事,馬上也會與他無關。
“我不聽,你太讓人失望了。”淺夏使勁搖頭,拼命掙紮,想掙脫沈默束縛的懷抱。
這怎麽又和失望扯上關系了?沈默也是無語了,為了不讓淺夏繼續失望,為了讓淺夏不再掙紮,為了讓淺夏能認真聽他解釋,沈默以口為緘,封住了淺夏的唇,不讓她太過折騰。
知道淺夏迷戀他的吻,沈默更不會吝啬着不給,只要有需要,他都會一吻到底。
炙熱的吻吞噬着淺夏的呼吸,不斷的輾轉狂吻,淺夏除了努力呼吸,根本無力回擊,只能靠着沈默得以穩住身體下滑,急促的呼吸此起彼伏,這樣下去,淺夏懷疑自己會缺氧而死。
直到淺夏忘了掙紮,主動攀附上沈默,找到了呼吸,忘情的回吻,無力再與他置氣,沈默才平息了內心的渴望,放開了淺夏。平穩的氣息,讓淺夏真是無地自容。
“看來以後要多練練。”沈默似乎看懂了淺夏的窘迫,出口玩笑道,卻遭來淺夏的一記粉拳,握住捶來的雙手,沈默看着淺夏,與她對視,片刻變得正兒八經起來。“淺夏,相信我,我絕不會讓爺爺誤解你。”
“可他一定已經誤解了。”不然不會派這麽多人和這麽多臺車來請他回去,這是明顯的下馬威,只是淺夏沒說出口。
“但我可以肯定,誤會就在剛剛解除了,而且,今天的事,也馬上就會解決了。”根本不用他出手。而淺夏自始至終都對沈默堅信不疑,只是她自己都不清楚,有信任才會有依賴。
☆、四十五 轉折
沈默的話剛落音,迎面走來的王強急匆匆的往屋內趕,兩眼充滿焦急,直視的往前走,貌似眼裏只有一個目标,無法看見任何人和事,就連站在院落旁的沈默和淺夏,都未曾發現。
不久,李陽和王強從屋內出來,趕急趕忙的就往外走,似乎有什麽急事,淺夏不免好奇的往外瞧,拉着沈默跟着往外去,只見李陽攜帶着王強上了車,随後傳來陳旭的呼喊聲:“舅舅,你是要去哪?你走了,這事怎麽辦?”回答他的是車的揚長而去。
淺夏不明所以的看向沈默,這又是唱的哪出?難道這就是沈默說的解決事情了?顯然不是,李陽是有了,陳旭可沒走,警察局局長也沒走,受李陽所托,他怎可輕易罷手,至少懲罰不能少,不然無法給李陽交代。
懲,自然是嚴懲,罰,自然是重罰。
沈默一看就是有錢人,能有這排場,絕對富得流油,警察局局長和陳旭自然不會輕易放過,只要沈默配合,私了也不是難事,只要有錢,什麽都好說。
有演戲的,自然就有看戲的,演戲的自然色是沈默和淺夏,看戲只能是一旁的顧墨白,他倒要看看沈默在玩什麽花樣,明明很好解決的事情,他偏要複雜化,簡直浪費時間。
子非魚,焉知魚之樂,沈默就是無聊的戲耍一番,好讓這些人長長教訓,然後得到相應的懲罰,狗眼看人低是病,而且病入膏肓,每個人都要為自己的行為負責,更何況是成年人。
客廳裏又增加了不少人,顯得更加擁擠,怕淺夏不适應,沈默直接将黑衣人都打發在外,不準入內,客廳才寬敞不少,也沒那麽壓抑。既然事情總要解決,沈默等着對方先開口。
屋外熱鬧非凡,屋內正在談判,桌旁坐着的人除了沈默和淺夏,就只剩下局長和陳旭,夏父不知何時進房休息去了,而陳旭母親從出屋後,更不知所蹤,四人間的談判開始,由對方先發言。
“故意傷人可是要判刑的,不知道你們想要怎麽處理?”局長先開了口,義正嚴詞,表明事情的厲害性,從問題的根本上壓倒對方,如果換成是別人,一定會被判刑所吓到,可是現在坐在這的人不是一般人,而是沈默,“然後呢?”
“啊?”局長顯然沒進去現在的狀态,當事人不是應該害怕,然後要求何解,再然後私了,條件任受害人提嗎?為什麽在當事人的臉上看不到害怕,他竟然還問然後,還有然後?處理過這麽多的大案,還是第一次遇見這麽淡定的,太讓人匪夷所思了,難道他真不怕坐牢?還是……
“什麽條件?說吧!”沈默再次開口,只是這次不是然後,而是直接問私了的條件,局長頓覺此人爽快。錢就是好,有錢沒錢能改變你在別人心中的好壞。
局長假意的咳了咳,對着陳旭說到:“說說你的和解條件。”
陳旭一聽,臉上頓顯喜色,他手只是脫臼,老中醫已給接好了,打了傷藥,用繃帶吊在脖子上,并不嚴重,只要好好修養便好,只是傷是不能白傷,痛也不能白痛,有冤大頭可以敲竹杠,陳旭自然不會客氣。
“醫療費,精神損失費,還有和解條件費一共三千萬吧!”陳旭頭一甩,來個獅子大開口,“這對你來說小意思吧!我看門口停的那輛林肯都不止這個價。”
“三千萬的确不多,也的确沒那車的價格……”說到這,沈默停頓了下,然後冷笑的看着陳旭,陳旭一聽沈默的話語以為有戲,卻聽沈默諷刺的說到:“可你值這個價嗎?”
“你什麽意思?”
“我的意思很簡單,在我眼裏,你一文不值。”看着怒不可遏的陳旭,沈默根本不放在眼裏,淡而冷漠,充滿諷刺的言語,将陳旭徹底激怒,原本是幾人圍桌而談,陳旭卻被氣的騰的站起,怒氣沖沖的就要找沈默的麻煩。
沈家的十名黑衣人,雖被沈默趕出屋外,卻都在門口随時待命,站的位置也就是王強原先的位置,眼看陳旭就要沖到沈默面前,沈默卻不閃不躲,認定陳旭翻不起什麽浪來。
直到黑衣人攔在陳旭的面前,将陳旭制服,扣押到沈默面前,局長才認清了事實,沈默敢如此嚣張,絕對不只是有錢,絕對還有不為人知的背景,想到這一點,局長有些冒冷汗。
陳旭這種沖動無大腦的人,怎麽也想不到其它點,除了仗勢欺人,耀武揚威,腦袋裏根本不裝智慧,被沈默壓制後,還大言不慚:“你敢這麽對我,你可知道會有什麽後果?”
“我勸你你還是先想想自己的後果。”一直遠坐在一旁的沙發上看好戲的顧墨白忽然出聲,現在的他,遠沒有剛看到時的斯文,挑唇的表情夾雜着諷刺,做的是爐火純青,這樣的顧墨白讓人有種放蕩不羁的叛逆感,卻與那斯文的形象不違和。沈默轉頭給了顧墨白一個贊賞的眼神,說的不錯,值得鼓勵。
“你又算哪根蔥,你知道我舅舅是誰嗎?你們敢動我試試。”嚣張氣焰不滅,總要吃點苦頭。
“那就試試……”沈默命令一下,陳旭便被壓跪在地,痛呼還沒出口,就被一雙手狠狠的捂住了嘴巴,痛呼發不出聲,憋的滿臉通紅,同樣的痛楚,同樣的顫抖,只是不同處,一處是左手,一處是右腳。
原本擺在陳旭右腳踝上的腳随即放下,陳旭再被一把拽起,因站不穩,有些搖搖欲墜。猙獰的面目,還在發顫的嘴唇,滿臉的汗水流不停,要多狼狽就有多狼狽。
淺夏被眼前的一幕驚呆了,好好的人就這麽殘了?這種懲罰方式再次上演,淺夏很奇怪沒有像張總那次那般反感,也沒像上次那般求情,反而覺得罪有應得的坐在一旁看着,心裏還有些痛快感。
看來,自從跟了沈默,她真的變了很多,不像以前那般心慈手軟,而是變得越來越現實冷漠,不知這種變化是好是壞?
☆、四十六 變化
沈默原本想捂住淺夏的眼耳,因為知道她害怕這種場面,怕她對他再生反感,卻不想對上淺夏的眼,卻沒半分害怕的神情,沈默便斷了念頭,畢竟如果以後要在一起生活,淺夏必須習慣眼前的場面,而她也在漸漸習慣。
淺夏的改變對沈默來說是好的,證明她在慢慢融進他的生活,可對淺夏自己來說不知是好是壞,變了性子沒什麽,只是她害怕自己變了本質,那樣的她還會是她嗎?
局長在一旁看着只能幹瞪眼,事已至此,他有些躊躇不決,他不知道是幫陳旭得罪沈默,還是不幫陳旭得罪李陽,這進退兩難的局面,早已讓他亂了心神,沈默的身份不容小觑,可李陽的身份擺在這,更是個問題。
李陽身份明确,沈默身份還撲朔迷離,就算沈默是有身份,但也不一定比李陽大,李陽算是高官,比他還高的官不會這麽湊巧碰上了吧!經過一系列的思想鬥争,局長還是決定幫陳旭,讨好李陽,而他不知道有些事情就是有這麽湊巧。
局長揚手一揮,那些随時待命的警察蜂擁而至,拔出槍,将沈默等人團團圍住。
“方局長,你确定要與我作對?”沈默不緊不慢的開口,淩厲的眼神微笑着看過去,似警示,似玩笑,卻無法讓人放松,不容忽視,即使微笑着,都能讓人感覺到危險。
局長心裏‘咯噔’一下,他怎麽知道他姓方?他到底是什麽人?知道他姓方,那麽其它的是不是也知道?比如……
“東郊區開發,方局長撈了不少好處吧!”沈默颔首把玩着手指頭,看着舉在前的手,目不直視,仿佛他說的都是無關緊要的事情。
當局長一聽,腳軟的厲害,這些年跟着李陽幹,的确撈了不少好處,連着陳旭家,都比任何拆遷戶的賠償金高出不少,就算他家土地面積不大,但他家拿的最多,誰叫人家有當市委書記的親戚。
沈默一句話說到點上,讓方局長汗顏,沈默敢這麽說,那一定是證據确鑿,方局長擡手往後一打,那些人便收槍退了回去,識時務者為俊傑,方局長倒是做的爐火純青。
淺夏不屑的看着,心底的鄙夷全呈現在臉上,這方局長真有當有狗的潛質。沈默時不時的會看一眼淺夏,看見她現在的表情,沈默寵溺的在心裏笑笑,面上不表露出來,畢竟現在什麽狀況都可能發生,不能被人知道他的弱點,不然淺夏會有危險。
“明人不說暗話,你到底是誰?”方局長現在無法相信沈默會是無名小卒,多年的當官經驗告訴他,面前的這個男人絕不簡單,還有沙發上的男人,也不會是小角色,看着一臉無害,卻一肚子壞水。
還有淺夏,美得很養眼,所以方局長不免多看了兩眼,只是不關注娛樂的他不認識淺夏,不過他倒注意沈默也會時常關注淺夏,看來這女人對他來說不一般,到必要時還可以利用一下。
即使處于劣勢,方局長也淡定的将一切都看在眼裏,分析着局面,讓自己不至于太被動,不到逼不得已,他不會選擇魚死網破,現在,他只能等待沈默的回答,是不是肯放過他。
沈默放下手,不動聲色的将目光從淺夏臉上移開,似笑非笑的看向對面,方局長的方向,然後擡起手,瞟了一眼手上的表,“馬上你就會知道了。”
話音剛落,一道手機鈴聲打斷了方局長剛要說出口的話,衆人的目光也随着手機鈴聲看向了方局長的方向,只見他畢恭畢敬的接起手機,嘴裏不斷的說着是,最後不知道聽到了什麽,臉忽的一下慘白,手機差點拿不住,緩沖了一會才回過神來,将手機扔在桌上,慘白的臉上寫滿了頹廢,眼神充滿驚恐,仿佛不敢相信。
忽然起身走到陳旭面前,狠狠的踹了一腳,原本疼的毫無力氣反抗,而在閉目修養的陳旭驚醒的痛呼一聲,本以為是那些黑衣人,當看清那人的臉,忽然咆哮如雷:“姓方的,你算個什麽東西竟敢踹我,你不過是我舅舅身邊的一條狗,也敢在我面前耀武揚威,你活膩了不成?”本來在沈默那遭了罪就讓陳旭很不爽,現在一條狗都敢騎在他頭上,他怎能不怒,“該幫我時不幫我,現在還敢踹我,等我告訴我舅舅,要你好看。”
“你還敢跟我提你舅舅,真當自己是二世祖啊!要不是你舅舅,我也不會淪落至此,他現在自身難保,還得拉上我,還要我好看,現在我就讓你好看。”方局長一腳接一腳的踹在陳旭身上,好像在以此洩憤,把對李陽的憤怒都發洩在陳旭身上,“還敢罵我是狗,你還不如我呢!豬狗不如的東西,我看是你活膩了。”
陳旭沒有任何反抗能力的呆坐在地上任方局長打罵,除了用雙手護住頭,別無他法,一邊承受着疼痛,一邊還不忘方局長剛剛口中的‘自身難保’,“是不是我舅舅出什麽事了?”
陳旭這麽問并不是因為關心李陽,而是因為,如果李陽下臺了,他也絕不會好過,傾家蕩産不說,還會有牢獄之災,而B市的投資公司更會化為泡影,血本無歸,那産業即使和李陽無關,也逃脫不了噩運。
“呵,你還知道關心你舅舅。”也許是踹累了,方局長停止了動作,嘲笑到,陳旭是什麽人,他怎麽可能不知道,陳旭關心什麽,他更是一清二楚,“別妄想你能逃脫得了關系,你和我一樣都會為李陽陪葬。”
李局長的臉上竟有悔意,常年的紙醉金迷,早已埋沒了以前的本性,萎靡不振的形态,皮膚不正常的枯黃,皮包骨頭的瘦弱,無不證實着這是一具殘體,深邃的眼,仿佛陷入了回憶……
“我這一生都是被李陽,也就是你那好舅舅所毀,要不是他,我不會是今天這樣。”說起這些,李局長有些咬牙切齒,眼神也充滿了恨,對着陳旭又踹了幾腳,然後頹廢的坐在地上,和剛剛那個張牙舞爪,具有氣勢的人,判若兩人。
看着眼前的一幕,淺夏大都了解了情況,但內心并不好受,雖說壞人都得到了懲罰,那也說明了現實太黑暗,至于李局長口中的因為李陽而變成如今這樣,淺夏想靜靜的等着下文,習慣性的去看沈默一眼,卻見他緊皺着眉,似乎對此也不甚滿意,剛毅的輪廓隐忍着怒氣,在感受到淺夏的目光,側頭轉向淺夏,眸子的怒氣瞬間消散,化為溫柔寵溺。
☆、四十七 挾持
兩人目中的內容,對方都能懂,陳旭和方局長這樣的人,不值得同情,但讓人感慨,感慨現實的黑暗,人心的污濁。即使方局長面上已有深深的悔意,但俗話說的好:“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世上沒有後悔藥,只有方局長深深的自責:“為什麽經不住誘惑,為什麽要讓自己淪陷,為什麽要相信李陽。”說到這裏,方局長狠狠的朝自己胸口捶打,悔不當初。雖不知具體情況,但聽着方局長的悔恨論,淺夏依稀明白罪魁禍首是李陽,方局長經不起誘惑被李陽拉下水。
陳旭發呆的坐在地上,兩眼直直的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