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走過高一
劉辛很多年以後，應該是四年後吧，才知道當時自己看到正在接吻的兩人時，為什麽會産生出一種心悸的感覺。
應羅在後來的日子裏，和阮祯在校內大肆的暧昧着，而在校外是怎樣一番境況劉辛卻是不知，還是應羅有些喜悅得壓抑不住而需要分享的時候才告訴了劉辛。阮祯在一個周末将應羅帶回了家，在阮祯那十平米的房間裏，三平米的床上，應羅看到了也親到了阮祯那讓無數男生都夢寐以求的飽滿。
應羅告訴劉辛，大到一手無法掌握的柔軟上，點綴着兩顆粉嫩,應羅一臉認真的說真的就像觸電一般的感覺，摸起來怪怪的，而後與阮祯做了那羞羞的事情。
劉辛以為應羅就這樣脫離了處男的時候，應羅最後卻說到，因為撕扯讓兩人都無法忍受的疼痛，最終是阮祯用手幫他解決掉的，劉辛笑罵了他的愚笨，白看了這麽多愛情動作片，而對于應羅關于劉辛是否還是處男的詢問，劉辛笑而不語，這一度讓應羅和在一旁抱着學習态度旁聽的四夕都以為劉辛已經早早将自己的童子身給了不知身在何處的某個女人，不然平日裏怎麽會懂那麽多男女交合的經驗？
之後對于阮祯，劉辛不再抱有穢念，阮祯調戲劉辛的時候，劉辛也像個正人君子一般處之泰然了。
新生聯賽開始了，劉辛所在的13班最終取得了倒數五名的成績，劉辛沒有上場，偶爾去給他們加加油，劉辛已經很久沒打籃球了，在複讀的時候劉辛拼命的進攻和騰挪閃躲扭傷了他還未長成的腰，再加上休學一年荒廢掉的球技，劉辛很想上場，卻感覺有什麽阻止他一般，這種情況直到高一下學期，班裏因為沒有一個明确的組織核心而屢屢被其他班當軟柿子捏的時候，劉辛在衆人的不斷勸說下上場了，帶領全班在三場友誼賽中輸掉第一場贏下了後邊兩場，在球場上漫步的劉辛，已經找不到當年那種風馳電掣的感覺，也找不到那打球給誰看的沖動。
沒有愛情的生活如同一汪平靜的湖水，微風過後安然似鏡，劉辛除了上課和翻牆外，他記不得到底還發生了些什麽，一切都在看似流過的歲月裏淡忘而去。期末就在這種好似安逸的的生活中到來，劉辛不再翻牆，一心迎接期末的考試，本質上劉辛還是一個好學生的，即使他會打架，會爆粗，會違反諸多校紀等等，但他能從學習中找到樂趣也找到方法。
期末劉辛升到了年級一百名，班裏第六名，這讓他有些茫然，他甚至沒感覺到自己有付出多少努力，一如他極其随意就能長期霸占着班裏化學第一的寶座，他的心好似飄蕩在一片純白的世界裏，又好似在廣闊的天地間夢游，這時候的劉辛沒有目标沒有念想，他覺得自己有些渾渾噩噩的過一天是一天，然而卻沒想到自己學習上竟然撿到了這麽豐厚的禮包。
寒假到了，劉辛接到了阮祯的邀請，開始做着後來持續了五六年的節假日活動，那就是打麻将。劉辛和阮祯相距不過三四百米，阮祯在一次無意中知道後，劉辛就成了她家的常客。在劉辛第一次去到阮祯家看到阮祯可能還殘留着應羅□□的大床時，阮祯是這樣和她媽媽介紹劉辛的：“這混蛋就是我經常跟你提起的那個在講臺上說男生少抽一包煙女生少抹些東西的人了！”言語中還有些故作的咬牙切齒和似模似樣的比劃，不雅的用詞也讓她媽媽笑着呵斥阮祯并報以劉辛歉意的眼神。
劉辛能感覺到阮祯的爸媽都很喜歡自己，會把自己當做家裏人似的，就像常來串門的親戚一般，阮祯媽媽還曾和劉辛說過以後應該是很幸福的女孩才能嫁給劉辛，而自家阮祯卻沒那福分，惹得阮祯在她爸媽背後，變本加厲的欺負劉辛，劉辛卻永遠都是還給阮祯一副淡然的微笑，讓阮祯無可奈何，嘴裏嚷着笑笑笑，笑你媽啊。
和劉辛打麻将的，除了阮祯之外，會有四五個有着豔麗指甲的女生，而且數年來都是那幾個女生輪換，對于劉辛那幾個女生剛開始還是很客氣的，在被阮祯帶壞後，也會偶爾嗔罵一下劉辛，劉辛和她們不是一路人，再漂亮的女孩，劉辛眼中也只是萍水相逢，沒了阮祯在中間，終将成路人。一群人徹夜的打麻将，阮祯會拿她爸爸的煙給劉辛抽，自己也會跟着抽，叼着煙打麻将的阮祯有些像星爺功夫裏的包租婆，但在劉辛眼中卻非常可愛，直到阮祯抽的比劉辛還多的時候，劉辛才有些擔憂的勸導。總之劉辛和阮祯在很多年裏的相處都離不開麻将，漸漸習慣的劉辛在很久以後，竟有了一種離不開阮祯的錯覺，那些年裏阮祯換了一個男朋友，兩個男朋友，三個男朋友，就是輪不到劉辛。
高一下學期開始了，沒有任何新鮮感，原本有些稚嫩的學生漸漸變成了老油條一般，劉辛和劉筱強在寒假裏見過幾次面，有一次還寄宿在劉筱強家中，開學後劉筱強也高二下學期，似乎高三很快就要到來了，而在理科尖子班的趙秀也不來找劉辛，原本上學期偶爾他還會出現在13班門口，在劉辛高一下學期的時光裏，趙秀就從未再次出現在門外，壓力在慢慢浮現，各人開始考慮各自的未來，劉辛還在高一，他壓根沒想過未來是什麽，唯一想的，可能是自己會在二十四五歲這樣和不知在哪裏出現的女人結婚吧。
如同虛度光陰一樣的劉辛，第一次在學校裏看到了小惠，和黃翠差不多的身形，差不多的發型，差不多的背影，在回眸的一瞬，将劉辛定在了應羅和四夕中間。
有些似未睡醒般的朦胧，慵懶的在劉辛臉上一掃而過，劉辛從此将小惠稱之為那一個眼神，雖然日後知道那雙眼說難聽點叫死魚眼，可劉辛還是內心火熱的迷戀着，在校內追逐着小惠的身影，在去食堂的路上，在走向教學樓的路上，在人流彙散的跑道上，在放學回家的街道上，劉辛覺得跟在小惠背後就感到很幸福，就算是應羅和四夕不斷的鼓勵和慫恿，劉辛都不曾跑到小惠面前，開口跟她說過一句話。
劉辛的生活似乎有了光彩，每當小惠出現，劉辛的世界就灑下了光芒，他會在随筆裏寫些關于小惠的話，他會将小惠考試的草稿紙悉心保存，應羅和四夕都覺得他瘋了，在他們眼中一向從容而放浪的班長竟然羞澀得如同小女生一般，應羅最後忍無可忍不再理會劉辛的破事，唯獨四夕還謹小慎微的陪着劉辛。
劉辛打聽了關于小惠自己所能打聽到的所有事情，包括小惠處了三年的男朋友，劉辛在知道後直呼五雷轟頂，卻還是固執的尋覓着小惠在校園任何角落的身影。
Advertisement
在劉辛這種病态的偏執中，月餅給找到劉辛給他亮了亮脖子上的草莓印，笑靥如花的說着大象的瘋狂，而後又哭訴即将到來的離別，劉辛手足無措的安慰了月餅後才發現，月餅還有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就要高考了，而自己呢？期中考就要來了。想想這段時間發生了什麽？遇見小惠？應羅紅着眼分手？好像就沒了。時間啊時間，你竟然就這麽悄悄的溜走了，還恁他媽的快…劉辛仰天感嘆，
這次期中考就将大致決定尖子班的名額了，劉辛還是挺用功的，雖然在遇見那一個眼神的女生後劉辛就很少翻牆，但這次段考前足足兩個星期劉辛都沒再翻過牆，劉辛就算再孟浪，也知道這次期中考意味着什麽，即使不是為了還不明确的未來，也要為它打下一些好的基礎。
劉辛很害怕女人的眼淚，尤其是自己媽媽的眼淚，一旦自己媽媽哭了，劉辛就毫無辦法，不能哄，也不能抗拒。
在期中考後召開了家長會，劉辛的媽媽坐在劉辛的座位上抹了抹喜悅的淚水，劉辛期中考了年級五十名班裏第二名，超過了日漸思春的四夕，劉辛媽媽想着曾經動不動就不見蹤影的劉辛，看着手中的成績單，眼淚莫名的抑制不住。
這些淚水管束了劉辛好長一段時日，他像個乖乖孩子一樣呆在學校裏，然而不管是傷疤還是感動，總會消磨在時間裏，劉辛幾乎內定了一個尖子班名額的情況下，又恢複了該有的日常。
在讨論文科班還是理科班的時候，沈玲翠和劉辛争辯了許久，看着眼前自己手底下的化學第一猛将，沈玲翠無奈又氣惱，你一個理科這麽好的學生竟然報文科班，你好歹給我個像樣的理由，什麽花一樣的功夫文科成績好過理科？就算你地理年級第一，歷史年級第四，政治年級第九，但文科能跟理科比嗎？攻讀專業的選擇和就業的選擇，理科哪一項不是優過文科？你傻了選文科？
其實劉辛還有一個理由沒告訴沈玲翠，那就是文科班等同于女兒國，劉辛才不會腦殘的說出來，不管是沈玲翠還是其他老師的勸誡，就算是大姐打電話來的喝罵，劉辛還是執意報了文科，高一就在這文理分科的熱潮中開始走進了尾聲。
劉辛對于高一最後的記憶，除了潦草的期末考試外就剩下全班大喊一聲：菠蘿！全班學生微噘的嘴定格在了夏日午後的樹蔭下，于佳的滿臉橫肉，應羅的做作冷酷，四夕的垂涎神往，阮祯特立獨行的嬉笑，都成了照片裏十六七歲的回憶，那一年的劉辛十八歲，國家法定成人的年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