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容華狀告
容華此番丢了個不小的人,他屏退左右仙童,蹲下身子陰鸷道:“前時你以狐媚手段迷惑了帝君,竟引得他讓你在除夕仙會之上露了面。此番你身份暴露,我看你這魅相究竟還能惑住他幾時。”
我勾唇一笑:“即便我再留不住他,也不會轉而來魅惑你,你不必多想。”
容華咬牙道:“之前是我走眼,像你這般皮相惑人,骨相狠毒的女子,我是從不會青眼有加的。”
“哦?”這容華還為自己找了個臺階下:“像上仙這般皮相骨相都不出色的男子,我連白眼都不想給的。”
容華頓時氣急敗壞,運氣又攻向我的結界,可惜我的結界可是魔界一絕,別說他一介上仙,便是老頭那樣的人物,一時半會也是破不開的。
我好整以暇,不再理他,轉而替竹枝療傷。未多時,桃葉帶着省言君來了。
省言君上前寒暄,那容華似是看明了來意,冷聲道:“仙童自然能帶回去,可這魔女,實是不能放回。”
省言君眉頭一皺,道:“此事未經證實,還望容華君不要妄言。”
容華冷笑一聲:“這結界便是最好的證物。”
“這是有窮界,帝君教的,你自是沒見過。”我信口開河:“我可從未說過自己是魔族,是你一直在那裏臆想栽贓。”
“容華君,此大為不該。”省言立刻接口道。
容華緊鎖眉頭,我立刻接口道:“若我當真是魔族,早便被上面的上神天尊伏了去,哪輪的到你?”
“容華君,此事你我實是不便插手,快将女君放了吧。”省言好說歹說,眼看容華神色松動,我才舒了口氣。見容華背過身去,揮了揮袖,我連忙将結界打開,讓桃葉與省言将竹枝攙了起來。
我剛剛站穩,還在看着竹枝的傷,便覺身後一道利刃劃過,下意識拂袖抵擋,卻覺得背後一涼。我回首看去,我那袖風帶起的氣刃将遠處的小仙童們帶倒一片,倒地狼嚎。容華君顴骨上也被我的氣刃切出了小小的口子。
“姑娘,您後背。”桃葉忙叫道。
我才覺得後背刺痛,原是被容華那一招割傷了後背。桃葉連忙幫我止住了血,我并未覺得疼痛難忍,故馬上撐起身子來對桃葉與省言道:“快回去吧。”
Advertisement
他二人先行駕雲将竹枝送了上去,我故意留了一下,對容華道:“心胸狹隘,難成大器。”
不管他臉色難看,我轉身向天上飛去。
省言君為竹枝療傷,我與桃葉在院中翹首等着。桃葉怕我着涼,連忙叫我回房去。我想着身後破了個大口子,着實不雅,所以回了房,打算清理傷口,換件衣服。
回了房,我去衣櫃中翻衣服,猛地回頭瞥見對面鏡中自己的後背。沿着脊溝一路向上,竟有一道飛鳥狀的胎記被那傷口切斷。我很是詫異,全因之前從未細看過。
我伸手撫去,觸手之感讓我一頓。這不是胎記,是魔印。魔印是魔界貴族世傳下來的符印,幾大世家都有的。我心中一沉,終究是承認了,相信了自己的身世。
我真的是阿浣,是魔界戰尊的女兒,是當今魔尊的表妹。
怪不得我莫名其妙的就被魔尊帶回了訣溟宮,一帆風順的被提拔到女将,原是這樣。
可他為何不說明呢?又為何在平常時冷言冷語,不加體恤?
我仔細想着,方才想起一件極小的事情。
記得那日我沒把事情辦好,又恰巧遲了應卯,待去尊上那裏時,尊上臉色已經難看得緊。我解釋了幾句,未料他道:“你做女将的公文我還未發下,便這樣狂傲了起來,日後還當如何?”
我吓得不敢回話,點頭如抖篩。不料許久後他又說了一句:“罷了,待過段日子本尊這邊事情辦妥,有些話想與你細說。”
我當時頗為不解,但還是記住了。而後我得了病,尊上送我去妖界,臨行前将女将玉牌挂在我的頸上,對我道:“安心養傷,別的事回來再說。”
我那時還信誓旦旦地點頭,卻沒想到自己因着一己私情将他的囑托全都抛諸腦後了。我怎麽如此無恥?
我從未如此懊悔、讨厭自己。
若有機會,待這邊局勢穩妥下來,我是一定要回魔界負荊請罪,求他原諒的。
正想着,忽聽推門之聲。我未來得及轉頭,便見錦裂站在門口。面上不像平日帶笑,我不辨喜怒,呆呆看着他。他帶風走了過來,捏着我的腕将我甩在床上,剛拿的衣服散落一地。而後他手帶着靈氣撫摸過我的傷口,便覺舒暢多了。我趁機摸了摸,後背平整如初。
感覺到他帶着三分怒氣,我良久未敢言語,微微轉過頭瞟去,他坐在床沿,目光如冰。
我扯了扯他的衣袖,這是我慣用的示弱方法。低聲道:“怎的生氣了?”
他躲開我的拉扯,沉聲道:“不是說不會再出門去了麽?今日又去哪裏弄了一身傷回來?”
我才明白他是擔心我,松了口氣道:“竹枝今日被小仙童欺負了去,我幫了幫他,這才被傷着了。”
“何重天?容華?”錦裂挑眉問着。
“是啊,容華那厮之前便瞧我不順眼,此番故意引我前去,我……”
“所以你就打傷了他并那一衆仙童?”錦裂冷聲道。
“那是他先偷襲于我,再說竹枝被打成那樣,我讨些顏色回去總不過分吧……”
話未說完,錦裂騰地一下站起身來,吓了我一跳。他背過頭去,面色鐵青,轉過身來,捶胸頓足大聲道:“就算你不知現下形勢,也不該用魔道術法攻擊他吧。”
我才聽出錦裂的意圖。他是在怪我擅自下去,還将容華打傷。
“我用仙道術法哪裏打得過他?”我起身坐在了床上:“不對,你是怎麽知道的?”
“容華都告上禹餘宮來了!”錦裂拍案,那桌子晃了幾晃:“我與師父對峙多日,終于見他有些松口,偏那容華這時将你告了一狀,師父見此更是咬住不放,說留你在此後患無窮,讓我與你盡早斷了。”
“對不住。”我急忙道歉,跳下床來與他對視:“可我也不知那是容華設下的計謀,我還以為只是竹枝小打小鬧,便想去接接他呢。”
“你什麽時候才能學會三思而後行?”錦裂扶額嘆道:“之前我尚且能夠保你,最近之事一樁接一樁件件都如同燙手山芋。我知道丹熙之事你受了欺負,便以此事将師父的興師問罪擋了回去,可沒料到你吃了虧卻不長記性,怎的這般不小心又犯在了容華手中?容華陰鸷狡詐,我早便想尋個由頭罰他,卻沒想到你竟然撞進這厮設的圈套之內,弄得我無從下手。我煩思數日好言相勸,卻沒想此時功敗垂成。”
我眉頭緊鎖,伸手想拉拉錦裂,他不着聲色躲了開,低聲說道:“我很累,先回了。”
說罷他轉身出門,剩我一人在室中,懊悔自責。
為何壞事都這樣一并而來?
(adsbygoogle = window.adsbygoogle || []).pus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