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52、
52、
指紋比對結果還沒出來,倒是戴先生的律師匆匆趕過來了。戴先生依舊是犯罪嫌疑人,但沒有确鑿的證據,案子重大的情況下也只能關二十四小時。
羅未讓律師等比對結果出來再說,律師哪裏願意,但好在雙方争執不下的時候結果出來了。
戴先生律師高聲道:“怎麽可能是戴先生的指紋,那天晚上戴先生在和新傳廣告的老總談生意,談完之後就回去了,根本沒有去過死者的酒店,你們警方再這樣不講道理,我們就走法律途徑吧。”
羅未不願意和這律師糾纏,恰好技術部門一個警察過來,連忙偏了頭問:“結果出來了嗎?”
那警察就是來跟羅未彙報情況的,當即道:“出來了,就是那位戴先生的指紋。”
律師一臉難以置信的表情:“不可能,戴先生絕對沒有去過死者酒店,怎麽可能在她房間裏留下指紋。”
羅未道:“你說他絕對沒去過死者房間,他告訴你的還是你親眼看見的?”
律師:“他告……”
羅未見律師說不下去了,譏諷地笑道:“作為一個律師,為自己當事人辯護無可厚非,但是,也請你明辨是非。”
他說完往審訊室走:“不好意思律師先生,現在我們可能要關押戴先生更長時間了。”
戴先生嘴跟蚌殼一樣,要撬開需要花上審別的犯人十二分的力氣。孟殷沒攬下這個活,她去了一趟以前領導的辦公室。
老領導還是大腹便便,看到她笑逐顏開:“孟殷啊,你還想回來嗎?”
孟殷這幾天進出審訊室兩次,要沒有老領導的批準,連羅未都不能放她進去。她很感激老領導讓她接觸最近的案子,但卻并不想再回來了。重回刑警崗位還需要重新考公務員招聘考試,太麻煩。更何況她要是想回來當初就不會走了。
老領導表示了深深的遺憾,又跟她聊了兩句,放她走了。
從市局出來,孟殷站在站牌那,一時間竟有些無所适從,她不知道該做什麽也不知道該去哪,站了好一會,等公交車的人走了一批又一批她才擡起腳随便上了一輛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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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子不知道開了多少站,孟殷靠着窗也沒仔細去數,直到眼前出現一片熟悉的景色,才發現原來自己到鹿哥的武道館了。她心裏一動,連忙在下一站下了車。
心裏不痛快,沒有比打一架發洩更好的辦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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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遠在辦公室裏和武道館選出來去參賽的幾個種子選手談心,話還沒開頭有學生大驚小怪地沖進來:“總教,有人來砸場子。”
鹿遠連忙站起來:“誰來砸場子了,友誼賽不是剛過嗎,還沒打夠?”
兩天前S市這邊的武道館私下聯合舉辦了一場青少年武術比賽,給手癢的孩子們打着玩過過瘾,這才剛過多久,怎麽可能又有來砸場子的?
那學生道:“不是啊,是個女的,看起來好像心情不好,和劉教練在那切磋呢,下手一點都不留情。劉教練已經被打得鼻青臉腫了。”
鹿遠:“……”
他想到了一個人,但是又不确定,她不是應該當保镖去了嗎,怎麽又回來了?鹿遠道:“走,去看看。”
劉教練跆拳道黑帶五段,能打贏他還能把人打得鼻青臉腫的起碼也得是七段以上的水平了。但是實際上挑戰者用的不是跆拳道,她那套拳沒人看出來屬于哪個派系,只知道很厲害。
鹿遠走進練功房的時候切磋還沒結束,當看到場地正中那個把教練壓着打的女人後,他頭痛地揉了揉額。
劉教練終于撐不住認了輸。
女人招數收放自如,本來要劈下去的一掌,堪堪停在劉教練側頸處。
劉教練臉色鐵青地一抱拳:“厲害。”
女人收回手,微微一笑:“承讓。”
鹿遠趁機走過去:“孟殷。”
來砸場子的不是別人,正是孟殷,聽到鹿遠喊她,她微微一笑:“鹿哥。”
鹿遠被她喊得頭皮發麻,和劉教練擦肩而過時連忙将人攔住:“劉教練,這位是我一個朋友,下手沒輕沒重,抱歉。”
孟殷不好做得太過,見鹿遠臉色不好,便也跟劉教練道了歉:“不好意思,很久沒打得這麽暢快了,下手狠了點。你也很厲害,實力有七段了吧?”
劉教練深覺自己被侮辱了,連個細胳膊細腿的女人都打不過,還在一群學生面前丢了臉。打輸了贏的人還來跟他道歉,面上看着一副誠懇的模樣心裏不知道得意成什麽樣。劉教練心裏憤憤不平,但表面功夫還是會做的,悶聲悶氣地道:“沒事。”
鹿遠拍拍劉教練的肩:“劉教練你去小李那,讓他給你上點藥。”
劉教練連忙走了。
鹿遠看一眼孟殷,嘆口氣:“跟我來吧。”
辦公室裏要參賽的學生都離開了,鹿遠在辦公桌後坐下,問道:“你怎麽又回來了?”
孟殷靠在沙發裏,無聊道:“還不許我回來看看。”
鹿遠道:“你這次要是又把我教練打跑了你看怎麽辦吧,我還指望着劉教練帶一批學生去參加比賽呢。”
孟殷翹着腿:“有什麽關系,我頂上不就行了。”
鹿遠敲敲桌子:“你怎麽回事,保镖不做了?”
孟殷不說話,默認了。
鹿遠看她低着頭,一時竟也不知道該說什麽。
辦公室裏一時有些安靜,孟殷低着頭不知道看哪。鹿遠從來沒見她露出過這樣的神情,茫然、不知所措。到底是一個小區從小玩到大的朋友,鹿遠不忍心把話說得太重,見她這副垂頭喪氣的模樣還得關心上一句:“到底怎麽回事?”
孟殷仰頭看着天花板,半天才擠出一句:“我又失業了。”
鹿遠不信道:“失業能把你打擊成這樣,失戀還差不多。”
他一語中的,說完辦公室就再次安靜下來。
許久後,孟殷道:“我認真的,這次簽個合同吧,我在這給你當教練,你不虧。”
孟殷的功夫鹿遠從小見識到大,厲不厲害自然心裏有數,聞言很是心動,但還是道:“你別一時沖動,到時候不想幹了又後悔。”
孟殷搖頭道:“有什麽可後悔的,我現在就想安安穩穩過日子,等到三十歲領養個小孩,把一身功夫傾囊相授,老了就在家坐吃等死。”
鹿遠:“……”
孟殷說這樣的話,鹿遠反而更不敢簽她,知道她現在極有可能被失戀刺激得神志不清,于是道:“咱們還是再等等吧,等你清醒了再說這件事。”
孟殷也沒求着鹿遠簽她,她知道鹿遠很惜才也惜財,只要她沒變卦,他總有一天會來找她的。
倆人又閑聊了一會,孟殷起身要走,鹿遠卻突然道:“你媽知道你不做保镖了嗎?”
孟殷搖頭,她這兩天手機一直關機。
鹿遠道:“你還是和你媽說一聲吧,別讓她擔心。”
孟殷嗯了一聲,也不知道聽進去沒聽進去,轉身走了。
出了武道館她本想看看時間,但又不願意給手機開機,于是作罷。找了一家餐廳随便吃了點東西,孟殷回了自家小區。現在雖然到了十一月份,天氣越來越冷,但大媽們對廣場舞的熱情不減。孟殷到小區附近公園的時候,大媽們廣場舞正跳到高、潮,最炫民族風魔性的音樂聲隔老遠都能聽到。她找了條長凳坐下,不遠處小老太太正跳得起勁,昂首挺胸神氣十足,那露八顆牙的标準笑模樣,驕傲得不得了,仿佛自己正在某個國際大舞臺上給觀衆們奉獻一場精彩絕倫的演出。
孟殷看得心裏好笑,笑完了又覺心酸,她家小老太太多沒心沒肺啊。
說真的,孟殷的媽孟太太,這輩子還真沒吃過什麽苦,無論是哪個層面。未出閣之前作為家中獨女受盡父母寵愛、被保護在象牙塔裏,工作了也是在學校那樣單純的環境裏教書,而自打嫁給孟天涯更是一直過得像童話裏最後嫁給王子的小公主一樣無憂無慮。孟天涯給不了孟太太過多物質上的享受,但總盡自己所能,讓孟太太至少衣食無憂。後來孟殷大學畢業,孟天涯更是頗為大男子主義地讓孟太太辭了學校裏的工作回來全心全意當個家庭主婦。
這個家裏,被保護得最好的就是孟太太。而孟殷是被孟天涯當兒子養的,醒悟到自己孩子性別女,估計是在不久前賀州母親安排的那場變相相親宴上。女兒不是兒子,可以嫁人了,辛辛苦苦培育多年的大白菜被人盯上了,孟天涯終于緊張了。可是他不知道,盯上他家白菜的是人家母親,正主對他家白菜半天興趣也沒有,甚至嫌棄辣眼睛。
那邊孟太太已經跳完了一支舞,擦擦汗要到邊上休息,孟殷起身,準備回田骊那繼續湊合。
孟天涯今天不加班,在一邊長椅上坐着逗一只薩摩耶,孟太太慢慢走到他身邊,坐下來四處看了看,剛想說今天晚上人還挺多,卻突然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從眼前閃過:“老孟,那是不是咱們家孟殷?”
孟天涯頭也沒擡:“你眼花了吧,孟殷在郊區的影視城呢,她不是說戲沒拍完不回來麽。”
孟太太也有些不确定,定睛看了看,但那道身影已經不見了。
作者有話要說: (*╯3╰),用電腦打了一個下午才打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