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51、
51、
孟殷是被手機鈴聲吵醒的，她昨晚渾渾噩噩直到淩晨兩點多才睡，睡着之後還一直做噩夢，睡得一直不深。鈴聲才響了一聲她就醒了，還沒發應過來是在哪，她已經先拿過手機接通了電話。
“喂？”
“起了嗎，我在樓下，送你上班。”
那邊聲音溫柔，帶着笑意，孟殷一時有些懵圈，沉默好一會反應過來，在對方不解的詢問聲中将手機塞給已經醒了的田骊。
田骊還沒完全清醒，迷迷糊糊地和電話那邊的人道早安，孟殷壓下心裏湧上來的羨慕，下床洗漱去了。
倆人收拾好下樓，嚴希果然在樓下等着。
“孟小姐。”嚴希和孟殷打招呼，顯得十分生疏客氣。
孟殷點點頭，不太想理人，上車之後就靠着座位發呆。
嚴希将路上帶的早點遞給田骊：“抱歉，之前不知道孟小姐也在這。”
早餐很豐盛，有粥有油條還有小酥餅。
田骊道：“沒事，你買這麽多夠我們倆個人吃了。”
确實是夠了，孟殷心情不好連帶着胃口也不好，吃了一點點就不吃了，其他的全被田骊解決了。
路上嚴希看向後視鏡，問孟殷：“孟小姐看起來氣色不太好。”
何止是不太好，簡直就是糟糕透頂，黑眼圈重得像熊貓，眼皮腫得像被人打了，雙眼無神。臉色蒼白得就像塗了一層厚厚的粉。
孟殷翻了個白眼，沒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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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骊沖着後視鏡搖了搖頭。
嚴希不再試圖和孟殷說話了。
到了市局門口，田骊和孟殷下車，對嚴希道：“以後別來接了，你早上也要上班，又不順道。”
嚴希笑道：“沒關系，我可以接到順道的那天。”
這句話田骊反應了好一會沒反應過來，還是孟殷在一旁冷哼了一聲。
嚴希掃了孟殷一眼，笑了笑，開車走了。
孟殷道：“你制不住他。”
田骊道：“我打得過他就行。”但是想想昨天晚上他輕而易舉就将自己抱起來的行為，又有些不确定了。
倆人沒再就這個話題多說，進了局裏之後先是去找了羅未。孟殷沒進辦公樓，待在外面等他們出來。
羅未出來時看到孟殷絲毫不驚訝，顯然田骊已經跟他提起過孟殷。
“走吧。”羅未目不斜視地往審訊室走。
孟殷落後兩步，問田骊：“你沒跟他說什麽吧？”
田骊：“我能跟他說什麽，我就說你來了。”
孟殷道：“他沒問我為什麽過來？”
田骊搖頭：“沒有。”
孟殷心裏不太高興，因為她有一種羅未早就料到今天的感覺。當初是她要分手的，如今這幅德行跑回來，竟有點向他示弱的感覺。雖然她并沒有這個意思。
審訊室裏戴先生坐了一夜，整個人顯得格外疲憊，好像整夜沒睡。
羅未帶着孟殷進來時他正歪着頭打瞌睡，聽到門響的聲音他幾乎立刻就睜開了眼睛，顯得有些過分警惕。
孟殷之前沒有見過這位戴先生，但這并不妨礙她在了解過整個案情之後的審問。時隔一年多，她的業務還未生疏，更何況就在不久前她還審了某人。
“戴先生是吧？”孟殷雙手放在桌面上，直視着戴先生的眼睛，“昨天我的同事已經審過你了，想必你該交代的也都交代了，今天我們不來那一套了，這樣吧，我們随便聊聊，可以嗎？”
戴先生強撐起精神：“我不想再聊任何東西，我的律師在國外，今天應該已經回來了，你們想聊可以等他來了和他聊。”
孟殷看着他，沉吟片刻：“那好吧，既然這樣我們就不聊了，那請你在這上面按一下可以嗎？”
孟殷将羅未面前記筆記的本子合起來，露出硬皮封面推到他面前。
戴先生本來還有些昏然，此刻突然戒備起來：“你要幹什麽？”
孟殷道：“張開你的手掌，左手按正面，右手按背面。”
戴先生冷哼道：“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們這是想采集我的指紋嗎？”
孟殷道：“我當然知道你知道，可咱們警局不是這樣采集指紋的呀，我們有更專業的方式，你緊張什麽？”
戴先生瞪着孟殷，不說話，也沒動。
羅未将本子收了回來。
孟殷微微一笑，道：“這樣吧，既然你不想按指紋，那我們還是來聊天吧，戴先生你結婚了嗎？”
戴先生依舊滿臉戒備，看到孟殷的笑臉完全放松不下來，但開始願意配合了：“沒有。”
孟殷道：“那戴先生喜歡過別人嗎。”
這裏戴先生沉默了一會，像是有些恍惚，不過很快他就回過神來，道：“沒有。”
“哦，那很可惜，你想來是不知道喜歡一個人是什麽感覺了，”孟殷做出一副惋惜的模樣，“你知道嗎，我喜歡過兩個人，一個已經分手了，還有一個還沒在一起就分開了，”她停了停，“以後估計也不會有在一起的機會了。”
羅未忍不住掃了孟殷一眼。
戴先生看出孟殷眼裏的難過，不由問道：“為什麽？”
“你問哪一個，”孟殷不再直視戴先生的眼睛，她偏開頭看着桌上的臺燈，像是不願對面的人看到自己脆弱的一面，“如果是第一個，那是因為我厭倦了，不想再喜歡他了，好在他也不糾纏，我們很順利就分了手。後面這個……”
孟殷像是有點說不下去，審訊室裏安靜了好一會，她終于又開了口：“後面這個我昨天剛離開的他，我喜歡他，他不喜歡我。”
戴先生道：“別難過，你會找到更好的。”
孟殷伸手捂住臉輕嘆了一聲。
戴先生像是被孟殷帶進了一種很虛幻的情緒裏，整個人開始有點放空，他眼神裏有些失落的情緒流露了出來：“其實我并非沒有喜歡過別人，但是很可惜，也是我喜歡她，她不喜歡我，後來，後來……她離開了我。”
孟殷輕聲問：“是嗎，真令人難過，不過舊的不去新的不來，看開就好，戴先生一個人生活了這麽多年，除了這一個難道就沒有其他喜歡的人了嗎，喜歡你的人呢，也沒有嗎？”
戴先生聽到這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有啊，但是有幾個是真心的，無非是貪圖我的錢罷了。”
孟殷笑道：“你不是他們肚子裏蛔蟲，你又怎麽知道他們之中沒有真心的。”
戴先生維持着那抹笑容沒變：“也許有吧，上……有一個黏人的，看起來還真挺喜歡我一樣，不過……那又如何。”
孟殷心裏一凜，知道重點來了，不由越發放緩了聲音，道：“她是誰？”
戴先生聞言沉默下來，他看向孟殷，笑容有點詭異：“我包養的一個小明星罷了，這你也要問嗎？”
孟殷知道他又恢複到之前警惕的狀态，也不意外，坦然地笑笑，道：“你知道前段時間有個小明星死了嗎？”
戴先生顯得有些緊張，試探着問道：“你說誰？林笑語？”
孟殷搖搖頭。
戴先生像是又放松了一點：“俞露？”
孟殷這回點了頭：“我聽說，你挺喜歡她，但是……她不喜歡你，所以那個你喜歡的最後離開你的人，是她嗎？”
戴先生面上瞬間湧起怒意：“你套我話？”
孟殷聳聳肩。
戴先生本來有點激動，但是又很快冷靜下來：“你套我又如何，有證據嗎，更何況俞露根本就不是我殺的。我是喜歡她，但最多也就是包養着玩玩罷了，她還沒有讓我愛上的資格。我至于因愛生恨殺了她？”
孟殷道：“這只是你的一面之詞，做不得準，除非你能拿出證據證明你沒有殺害俞露。”
戴先生怒氣沖沖指着一旁的羅未道：“我不是給那位警官提供了我的不在場證明嗎，那天他們去我別墅，我還讓他們看監控，是他們自己不看的！”
孟殷道：“監控不能作假嗎，誰知道你給他們看的會不會是動過手腳的監控，他們知道這一點，當然不會看。而且，那天早上你為什麽早早坐飛機離開S市，難道不是畏罪潛逃。”
戴先生氣得胸口起伏不定：“你們警察就是這樣查案的嗎，胡攪蠻纏！你要這樣說，我百口莫辯。你們還是等我律師過來再說吧！”
孟殷看着他，本來還是質問的姿态，但見他情緒激動，一副氣得說不出話的模樣，反而笑了：“別激動，好吧，我承認我辦案水平不怎麽樣。”
戴先生憤懑不平地冷哼了一聲。
孟殷笑笑：“這麽說，戴先生确實是沒殺過人了？”
戴先生道：“當然。”
孟殷又道：“一個人也沒殺過？”
戴先生聞言反應激烈地瞪向孟殷，眼睛都快瞪出眼眶：“你什麽意思？”
孟殷淡然站起來：“沒什麽意思。”她說完往外走，羅未跟着她出去，在她開口之前對守在門口的田骊道：“吩咐技術部門采集指紋，順便調查一下這位戴先生的情史。”
田骊看了一眼孟殷，道好，離開了。
羅未沿着長長的走道走到外面，身後跟着隔了幾步遠的孟殷。
出來後羅未才正式跟孟殷說了第一段話：“雖然旗袍以及姓戴的和兩個案子都有聯系給了我們誤導，但如果是姓戴的殺害了俞露，以第一個案子的水平，我們在這邊的犯罪現場只怕也采集不到他的指紋，等比對結果出來就可以知道這是兩起案件還是一起案件了。通過剛剛的審訊來看，這個姓戴的似乎确實沒有殺害俞露，但是殺害林笑語的嫌疑始終沒有洗掉。你覺得俞露這個案子的兇手最有可能是誰？”
孟殷道：“這個要問嗎，不是那個湯店員工嗎，至少我的直覺是這麽告訴我的。”
羅未沉吟片刻，道：“我有一個想法。”
孟殷道：“說。”
羅未道：“先把我們的人撤回來幾天。”
孟殷明白他是什麽意思，市局這邊去的人可能打草驚蛇了，把人撤回來，可以給對方造成一種他已經被排除嫌疑的錯覺。而對方一旦放松警惕就極有可能露出馬腳。
孟殷點點頭：“有想法去實施就行了，不用來征詢我的意見。”
羅未道：“不是征詢你的意見，告訴你一聲，小東西，你還是這個樣。”
孟殷道：“別叫得這麽惡心。”
羅未笑笑，眼神溫柔地看着孟殷。
孟殷心裏覺得有點不對頭，面無表情地與他對視半晌，突然反應過來：“你該不會真的以為我是回來服軟的吧，你怎麽突然這麽天真了羅未，我就算不和賀州在一起，我跟你也沒可能了。”
羅未臉沉了下來。
孟殷嗤笑一聲，轉身走了。
作者有話要說： 破案部分禁不起推敲，圖個樂子好啦，麽麽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