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9)
半天,說:“等這次任務完成了,我帶你去榮寶齋挑一件合适的飛行靈器去。”
典小只瞪大眼看看他,怪不好意思的笑笑。
等到了渾夕山腰,兩人慢慢降下。這座山麓遠比小只想象中大得多,她掐動尋物術,用靈識不停搜索着,周身靈脈全開感受着天地間的靈氣。兩人不斷往深處行進,諾大的山間只有矮矮的藜木打在身上發出“窸窸窣窣”聲。
日頭慢慢升高了,山間無數蔓草喬木的清香氣味蒸騰上來,她忍不住深深呼吸。
小只仰頭望着透過翠葉照下來的陽光,晃得她眼花。身邊白澤瑞高了她太多,當她偏頭去看他時,那人就逆着光向她微微笑。
不知是天氣熱還是怎的,她的臉微微泛紅。于是加快邁進的步伐,向着前方拼命走去。
白澤瑞被她遠遠抛在身後,見她小小一只奮力前進的背影,忍不住揚唇喊道:“小只!”
典小只回頭看他,那人一身耀眼的白色,擡手向前方枝頭輕輕一摘,那圓圓的葉片晃動幾下,幾枚果子就掉入他手心。
白澤瑞向前走幾步,遞給她幾枚色如丹朱的果子。小只把它們放在陽光下仔細看,紅通通的果皮上有一粒粒的小籽,果實飽滿晶瑩,看起來很多汁的樣子。
“你嘗嘗看。”
小只一口剛咬下去,那甘甜清涼的果漿就迸濺在口腔裏,水潤的甜味瞬間彌漫開來。
“這叫什麽?”小果子竟那麽好吃。
“它叫丹木果,味道甚好,在中洲的山上很常見的。”
……
兩人又走了十幾裏,向着靈氣茂盛的地方一路走去。直到聽見泉水泊泊的流動聲,她扒開一旁濃密攀纏的枝葉,一條清澈的小溪呈現在眼前。
“這泉水隐隐牽動着靈氣流動,它的源頭應是一處小靈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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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只一臉肯定,白澤瑞好笑的望着她:“早聞修習符箓之人的靈識敏捷度遠超旁人,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她謙虛的搖搖頭,自小她的精神力就遠超過同門師兄姐們,這點她是早就知道的,但如今被人一誇她也不好意思起來。
“當初被師父逼着搜小鬼時,我可是吃了不少苦頭的。”
兩人又仔仔細細搜尋了附近,沒發現什麽異常後就逆着溪流走。小只雙腳踩在溪岸軟軟的青苔上,濕漉漉的水汽直沾上身來。等終于快走到泉眼時,四周卻越發荒蕪起來,岩石嶙峋凸起,感受不到低級生靈存在。
小只靈識一動,她開口向白澤瑞低聲道:“有一頭妖獸在附近,修為估計在還虛初期左右。”
白澤瑞蒙了一下,暗自疑惑她一個化神期的小修士,怎麽能察覺出高自己修為的妖獸來。就在這時,小只突然像換了一個人一樣,雙眼炯炯放光,大力猛拍了他一下。
“來了!”
一聲尖銳的嘯聲響起,嘹亮地震蕩着山谷中的石壁,鳥兒們紛紛驚起,拼命撲騰着翅膀向高空飛去;走獸也回應着吼聲,向山腹深處奔去。
那獸的速度奇快,眨眼間就飛到小只他們頭上,“唰!”一道劍光閃起,白澤瑞長劍出鞘,一個踏步飛身上前,與那東西纏鬥起來。
那怪蛇長着一個倒三角的腦袋,目光邪佞。布滿滑膩鱗片的兩條青色身子上有六只細細的爪子,長長的蛇尾分開不停擺動,血紅的信子不停“呲呲”往外吐着。
也不知是怎麽長得,竟有四只像膜一樣的翅膀,滿是紅色的血絲,就像把帶血的薄膜硬生生纏裹在那細細的骨翼上似的,看起來很是惡心。
小只拟好罡決,飛出數道符箓将纏鬥中的兩人圍起來。等她一引動靈氣,那些符箓就發出一道道白光,将肥遺和白澤瑞包裹在了一個結界裏。
《異獸集》中說過,肥遺是旱災的前兆,這東西依賴水而生活,性格暴烈。所以小只要把它與水源隔開,減弱它的靈力來源。
盡管這個戰術在來的路上就商量好了,但小只還是有些擔心。如果白澤瑞未能在自己丹田靈力耗盡之前打敗肥遺,那小只就得打開結界。一旦肥遺出來沾染到水靈氣,必然實力大增。
她不願意坐以待斃,十指芊芊掐訣,嘴裏喃喃念動着咒語,靜心等着機會來的時候。
劍修的戰鬥力是所有正修中最強的,尤其體現在越階挑戰中,他們往往能夠擊敗高出自己一到兩期的對手,有的劍修若是天賦驚人悟出了劍意,甚至還可以越境殺敵。
白澤瑞身為化劍門掌門的親傳弟子,對付與自己同階的妖獸顯然游刃有餘。只見他閃身躲過肥遺的攻擊,扭身反向快速刺出一劍,那肥遺伸出爪子一擋,“當!”一聲将劍彈開。
持劍之人一聲清喝,四周靈氣以肉眼可見的形式向他靠近,那九華玉的寶劍寒光一閃,激起一道巨大的劍氣,像一把巨刃朝肥遺劈去!
“吼!”肥遺一聲嘶叫,周身翼翅燃起熊熊的火焰,帶着濃烈的熾氣向白澤瑞掃來,白色的劍芒與那些濃炎撞擊在一起,發出強烈的氣流撞擊在小只的結界上。
紅黃色的熱炎燒遍整個結界,小只看不清身在裏面的白澤瑞。她用神識一探,只見四周的符箓都開始微微龜裂開來,天地間的水靈氣正向結界的縫隙裏拼命鑽去。
小只馬上步豁落鬥,迅速換了卦位,再次布下一個陣法。
身在結界裏的白澤瑞将劍立在身前,凝神對陣,那肥遺揮動四翼飛撲而來,被他一劍殺開。“起!”随着他的一聲厲喝,劍尖上的光芒大盛,他健步向前沖去,同時極速揮動出劍式。
小只都還沒看清他是從何處發力的,只見一道道手臂粗的光芒閃過,一陣劇烈的妖獸哀嚎聲響起,轟隆一響,無數鮮血噴濺在靈界上,那些劍光一下子将小只的結界劈成碎末。
待看得清之時,那肥遺已被絞殺,一雙蛇眼泛着的紅光漸漸變得暗淡,“轟”一聲掉了下來。
地上掀起一陣灰塵,血腥味快速的充斥滿小只的鼻腔。她忍不住皺了皺眉,快速将那肥遺的屍體封上符咒,正打算将它埋起來。
“等等,”白澤瑞阻止道,一場戰鬥下來這人一點灰都沒落着,就像才來的時候一樣幹淨。
“怎麽?”
“你不打算收走它的鱗片和骨翼嗎?”
小只一臉白目,還有這個說法?白澤瑞也料到她不會下手,慢慢蹲下來将肥遺獸身上的鱗片取下交給小只,他修長的手指上卻沒沾上一丁點血跡。
典小只用靈氣裹挾着那些滑膩膩的鱗片,很不相信的問他:“這東西有用嗎?”
“當然,你可以拿去煉器鋪子,定能賣上個好價錢。”
白澤瑞發現她什麽都不懂,看她的樣子,就是手上還沒沾過血的,難怪過得這麽寒酸。等麻利的收拾完了,他站起身來,狹長的桃花眼微微眯起,意味深長的對她說:
“這中州可沒那麽好闖蕩,除了努力修煉外,你必須學會将能用的東西全部利用起來,沒有足夠的身家就得不到足夠的修煉資源。”
小只愣愣站着,向他點頭微笑,表示自己聽進去了。
白澤瑞也将薄唇微微挑起,朝她妖孽一笑。典小只有些看癡,待反應了一會兒,她才撓撓腦袋說:“那我們繼續走吧!”
等再往前走了一段路,地形開始傾斜起來,溪流開始變得清澈寒涼起來,冷灰色的石壁上也慢慢長出了些苔藓綠葉。他們不斷接近着靈氣最充足的地方,小只隐隐感覺到快到了。
果然沒走幾步,一個狹小的石洞赫然出現在眼前,那洞口實在是小,只能容一只手伸進去。
小只蹲下,趴在地上往洞裏看,只見那洞裏隐隐有微光閃動,接着那些光看去,裏面有一個扁平的窄小空間,再往裏瑩白一片,就看不到了。
“怎麽樣?有玉膏嗎?”
小只起身,抹了一把臉上的水。“空間很小,只看得到亮汪汪的一片靈光。”
白澤瑞也将神識探進去,搜尋了一遍,只覺那處靈氣濃郁,思索一番肯定必是玉膏。
“千鶴閣給你的工具呢?”
小只從乾坤囊裏拿出那細細長長的工具來,看了看那繪着靈紋的玩意兒,仔細思索了一番,轉身對白澤瑞說:“你轉過去,幫我放風吧。”
白澤瑞好笑看她,守着這物的妖獸都解決了,還怕有什麽。不過也還是遵從她的話轉身過去。
小只看看他的背影,确定他不會轉回來後,将身子底下,對着那洞口小心翼翼的伸出兩根細細的黑色藤蔓,将那工具送了進去。
她驅動那些藤蔓穩穩地到了玉膏凝結的地方,那些藤蔓像眼睛一樣将洞口裏的事物反應到典小只的腦海裏。
那凝結玉膏的源頭靈氣翻湧,沸沸揚揚的像滾水一樣,映出五顏六色的光華來。那些蒸汽一樣的靈氣被藤蔓吸走,小只只覺的一股股純淨的靈力猶如醇酒一樣涓涓流進靈脈裏,說不出的舒服。
等那些靈氣逸散完,一塊凝脂一樣的東西慢慢露出來,色澤非常鮮豔,水靈靈的泛着光,質地看起來很是溫潤醇厚。
《天地奇物志》中這樣記載玉膏的顏色:“赤如雞冠,黃如蒸粟,白如割肪,黑如醇漆,玉之符彩也。”
小只正猶自感嘆這玉膏的美麗,忽然哧溜一下,那些黑色藤蔓一頭紮進那如脂玉一樣的玉膏中。血一下沖進腦子裏,小只火急火燎地忙把那物收進去,但瞬間那玉膏就被吸得只剩一半了!
小只心疼的不得了,将剩下的玉膏收進工具裏,等她一起身,白澤瑞就遞過盛玉膏的盒子來。她将那剩下的玉膏小心放進去,白澤瑞看着那鮮豔無比的玉膏道:“看來你運氣不錯,還挺多的。”
她尴尬的笑笑,臉色很是不好。待一切收拾妥當,兩人就動身飛往東靈了。
等到千鶴閣交了任務領了豐厚的酬金後,小只分了大半的靈石出來,遞給白澤瑞,滿是認真的說:“此次任務還得多謝你的幫助。”
白澤瑞笑笑,将那錢袋推給她:“我不過是舉手之勞,你初到東靈,以後花錢的地方還多着呢。”
小只不管仍要拿給他,白澤瑞和她推來推去的好幾次,實在忍不住舉起手來狠狠敲她一個暴栗。
“唔!”小只捂着腦門,使勁瞪他一眼。
“讓你拿着就拿着,小孩子家逞什麽能。”白澤瑞笑話她。
小只看着他泛着粉色的薄唇勾起弧度,忍不住反駁他:“我已經十五歲了!我才不是小孩子,我是……”說到後面那句聲音就漸漸低下去,都聽不清楚。
白澤瑞又淺淺的笑起來,并不去理她,只是伸出手來蓋在她腦袋上,直直比到自己下颚處。
小只懂他什麽意思,禁不住怒起來。她往上一跳,額頭撞在他下巴上,然後躬身氣呼呼地望向他。
白澤瑞伸出手揉揉下颚,也不生氣,還是像哄小孩一樣拍拍她。“這樣吧,你将那肥遺的鱗片和骨翼給我拿去煉器,就算是這趟的報酬了。”
“……”
小只歪着頭想了想,答應了他。
“現在我帶你去榮寶齋挑一個飛行靈器,以後就不用那麽辛苦了。”他眼含笑意,黑黑的瞳仁泛着盈盈水光,眼波風流。
那雙眼,實在是好看,一笑起來就像三月桃花灼灼地開。小只傻傻地偷偷去看,反反複複将那溫柔銘刻在心裏。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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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階
榮寶齋是東靈人氣最旺的靈器鋪子,分店遍布全國各地,這裏的寶物種類繁多,價錢也很是公道。
典小只用這次任務得來的酬金買了一柄小小的青玉飛劍,玄階低級。身為劍修,白澤瑞對這劍顯然不是很滿意,小只安慰他:“我就只是拿來做飛行靈器而已,這樣足夠了。”
随後他們又逛逛了樓上,各種丹藥按品階擺放的整整齊齊。看得出來店主人對于這些丹藥很是愛惜,用各種精美的玉盒盛着,有的甚至還用了珍貴的靈木溫養着,下面标着的價格貴得讓人咂舌。
她好奇的細細觀賞那些丹藥,一枚枚團子一樣的丹藥看起來都很是美麗,因為藥材的不同反襯出五花八門的顏色,品階高的丹藥上面還隐隐流轉出靈紋的光華。
在修真界,煉丹師的确是一門賺錢的好職業。一枚珍貴的高階丹藥會引來無數高手争搶,只要能提高修為,增強實力,人們願意為了它們傾家蕩産、頭破血流。
雖然自己不能用,但能看看它們的樣子也還是很有意思的。小只發現有很多丹藥的藥效與她們符箓一道的咒語功效是相似的,比如像什麽清心丹、護脈丹、生骨丹等等。
“你沒有什麽丹藥需要補充的嗎?”
她搖搖頭,仍是一臉好奇的看着:“我一般不服用丹藥的。”
白澤瑞聽罷很是訝異,按理來說,越是靈脈少的修士越需要丹藥來輔助修煉。若是他沒記錯的話,典小只應是六條靈脈數,如果不服用丹藥,那她現在化神中期的修為是怎麽來的?
他站那想了又想,也許她們師門有什麽秘法也不一定,修道門派應該總是有自己的修道秘訣什麽的。這麽想的話白澤瑞也就釋然了,便不再問她,只讓她一個人靜靜的看着。
等她看完了,白澤瑞朝她笑笑:“天色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吧。”兩人一路朝天玄教飛去,等到了門樓時,剛好碰到公孫和浩外出歸來。
“公孫師兄!”小只笑眼彎彎向他打招呼。
公孫和浩一轉身就注意到典小只身邊的白澤瑞,見他氣度不凡,一身修為與自己較之也是不相上下。身上穿的竟是化劍門內閣弟子的服飾,手上一柄長劍,隔着赤玄鐵的劍鞘也能透出隐隐的寒氣來。
再一細看他身姿挺拔,整個人透出一股劍意來,想必也是化劍門的新秀精英弟子之一。
“典師妹。”他朝小只溫和點頭,微微一笑,側頭看向她身旁。
“這位是?”
小只給他介紹:“這是我認知的一位故人,此次任務多虧有他出手相助。”
白澤瑞笑笑,潇灑朝他一抱拳:“在下化劍門白澤瑞。”
公孫和浩正視看向他,也抱手回禮:“在下公孫和浩,師妹這一行多虧閣下仗義相助,鄙人在此謝過道友。”
“公孫兄不必客氣,我既與小只熟識,自當傾力相助。”
……
小只作為陪襯站在一旁,一邊整理着自己新買的符紙,一邊聽他們在那裏文绉绉的客套。等他二人客氣完,小只立在高聳的門樓下,微笑向他告別。
“若是有什麽事,就發傳音符給我。”那人眉目一彎,語氣溫柔。
小只聽見他輕柔的話語,滾熱的血沖到臉上,燙的像是頂破了臉皮,明晃晃的泛出粉色來。
“嗯……你回師門去就要領任務了嗎?”
“對,近日我缺一枚支離果煉制丹藥,可能會去彭澤一趟。”
公孫和浩聽見此話,微微皺眉道:“支離果?白道友可是神魂受傷了嗎?”
白澤瑞笑笑回道:“倒不是我,而是我的一位故人需要蘊魂丹來修養。”
化劍門的雲掌門上次去南方一趟回來就莫名其妙地被傷了神魂,最近還特意請了照衍谷的秦谷主來門內相看。
公孫和浩想到之前某人也說要去尋這物,眯了下眼,慢慢悠悠晃着手上的折扇道:“那支離果乃是南部特有的奇珍,傳說能夠修補魂魄,但具體的樣子也沒有書籍記載,可是十分不好找的。”
白澤瑞沉吟一會兒:“的确如此,所以我即刻就要動身了。”說罷朝小只擠擠眼:“幼蓉她們若是得知你來東靈的話,肯定會欣喜萬分的,你聯系他們吧,改日我們相約聚一聚。”
想起徐幼蓉那粉嫩嫩的嬌憨樣子,小只心裏也很是開心,滿口答應了。
待得白澤瑞走遠,小只仍不停回過身去看他的背影。公孫和浩背着手與她一起進門。看見她這幅戀戀不舍的樣子,禁不住勾起好看的唇來。
他微微偏過頭望向小只,眼裏少見的起了促狹之色:
“小只師妹……可是傾慕與此人?”
……
“啊?!”
這話像一道滾滾的驚雷劈在心底,小只訝異的一下子長大嘴,又吓得立刻緊緊抿上。
公孫和浩玩味地看着小只的反應,見她素白的小臉上凝着兩坨緋色,眼底一片閃閃爍爍地翻騰,耳根紅的像滴血一樣。
小只驚懼的側頭閃躲看他,全神戒備,像是馬上就要逃走似的。
“哈哈!”公孫和浩爽朗一笑,臉上神色更是生動起來:“我觀那人氣度不凡,談吐間也甚是有禮。如此人才自然是值得師妹傾慕的。”
“才不是那樣的!……我,我……”
無數想反駁的話像千軍萬馬一樣湧向喉頭,但卻只得擠出這一句來。典小只五髒六腑都活躍起來,語無倫次的莫名激動着。
公孫和浩斂斂笑意,伸手摸摸她的額發以示安慰。小只扭頭不去理他,提着自己的東西全速飛走。公孫和浩也不再逗她,悠悠踏上飛劍,與小只并肩飛着。
“你今年有十五了嗎?”他側頭看着小只。
談到年齡,她馬上很自豪的澄清:“我已經十六歲了!”
身旁那人又微微笑起來,“哦?你真有十六了嗎?我見你身量可不像。”
小只的個頭也不是太矮,但同北祈女孩兒比起來,那就差遠了。
“師父說個子矮些利于修行。”
“哦?這樣啊。”公孫和浩見她一臉認真的狡辯,更覺好笑:“你是北祈人嗎?”
往日公孫師兄是不會與她說那麽多話的,小只有些奇怪,但也還是回答他:“嗯,我家在北祈。”
“可我見你長相身材不似北方人,倒像我們東靈人。”
……
沉默了半響也沒回話,公孫和浩就低頭去看她。見她魂不守舍,沉沉地思考着什麽,也就沒再繼續剛才的話題。
小只想着他的話,又想起別的來。可不就是嗎?喬媽媽就不同娘親和鄰家嬸娘她們那樣,遠沒有她們高挑,身上的氣質也不同。
喬媽媽說她的家在南邊,南邊不就是東靈這些國家嗎?那自己想必也是南方人了。
須臾間他們就到了南嶼峰,小只與公孫和浩告別後就回了自己的小院子。收拾完這次的戰利品,痛快洗了個澡後,小只給幼蓉她們發去了傳音符,沒過多久就有了回信。
在東靈就是近,傳音符都那麽快。
徐幼蓉的聲音裏滿是歡喜,叽叽喳喳地給小只說着自己的高興之情。小只聽着耳邊傳來的聲音,就覺得昏昏沉沉的腦袋都清醒許多了。
嵇若先也回了信,并表示有時間會來天玄教看望她。小只又等了等,藺從琴還是沒有回信,小只已經許久都聯系不上她了。小只想,也許是她不在門派裏吧。等哪天去上鄀做任務,自己就可以去看她了。
随後她去主殿與衆人一起用晚飯,今晚唐以也完成任務回來了。他看起來還是那麽精力旺盛,一臉活泛的絮絮說着這次出去的見聞。
“喲!小師妹回來了?來來來,我看看有缺胳膊少腿沒。”
唐以又是促狹的取笑她,小只學着獨迎安那樣,嚴肅的板着臉正襟危坐。
“你的臉怎麽那麽紅?”唐以湊過來打量她。小只有些迷糊地看着他,唐以伸手摸摸她的腦袋。
“呀!這麽燙,發燒啦?”
大家都轉過臉來看她,小只本就緋紅的臉更是不好意思地燒起來。
公孫和浩提議讓她去門派裏的醫館看看,小只滿是點頭答應。這時承司真人走進來,見大家都圍着小只,便也走近了去看她。
“這是怎麽了?”真人威嚴的聲音一響起,小只頓覺涼意四起。
獨迎安老老實實地回答:“師父,典師妹像是病了。”
“哦?”真人目光如炬的看像小只,見她滿臉紅似雲霞,眸光也是迷蒙不清,像是氣息不穩的樣子。
真人伸出兩只手指探向她的脈息,一絲靈氣探入小只體內,只覺她脈象浮而極有力,體內靈力蓬勃湧動,丹田內隐隐有雷鳴聲。
承司收回手指,捋了捋自己的美髯道:“不是病,應是要進階了罷。”
“唔……”衆人醒悟過來,都笑着向她道喜。小只燒的迷迷糊糊,居然也文绉绉地與他們客套起來。
承司真人見她骨齡才十五上下,也微微點頭道:“這點年紀能有如此境界也是難得了。”
唐以聽罷甚至放肆的吹起口哨來,大力拍拍她:“師父他老人家要誇個人可是比登天還難啊!”衆人紛紛取笑起來,真人龍目一擡,向大家擺擺手,瞪了唐以一眼。
獨迎安皺了眉頭,問小只:“典師妹如此年紀就能有這樣的修為,想必天資也定是極好的。只是不知師妹是幾條靈脈數?”
小只撓撓頭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靈脈數量這種事好歹也算個人隐私,哪有這麽大敞敞的問人的。等她支支吾吾的說了個“六”字,衆人更是驚訝,周圍頓時安靜下來,就連承司真人都在微微沉吟。
過了會兒,真人終于發話了:“你們師妹小小年紀便有如此修為,并非靠驚人資質,而是憑借自己的刻苦努力而來。你們也應以此自勉,向師妹學習才是!”
衆人面面相觑,磕磕巴巴齊聲道:“是!”。
從此以後小只就被承司真人打上了天玄教“勵志一姐”的标志,想來真是慚愧。
等用過晚飯,唐以不像往日一樣過來繼續取笑她,反而拉着獨迎安談天說地起來。公孫和浩緩緩走過來,給小只說了些進階的注意事項,小只很是感激地一一記下,就告辭回去了。
唐以見小只已經走遠,不禁又撿起本性來調侃人。
“怎的?你今日也變得憐香惜玉起來了。”
公孫和浩神色如常繼續向前走去,唐以看他一臉沉吟不語,更是來勁了:
“你公孫和浩向來不是話多之人。”
……
“嘻,有意思。”
見那人還是不理自己,他也不惱,沖上前去勾住那人臂膀,順勢胳膊搭在他肩上,繼續滔滔不絕去了。
小只回到屋裏,洗漱完就打起坐來。今日恰逢三月十五滿月,更是修煉的好時候。
化神階段講究的是煉神還虛,注重神識的鍛煉。典小只自小神識就與比常人強大,若不是羅符真人擔心她境界不穩,早就可以進階化神後期了。
這次鬼王藤又噬走了許多玉膏,雖然大部分用去滋養它自己了,但仍有少許從那厮牙縫裏擠出來。終究是天地靈物,而且按理玉膏是不能直接服用的,若稍有不慎極易爆體而亡。
典小只每次內視自己的靈脈,總是懷着小心翼翼的心思去看那些膨脹的藤蔓。
一個活物長在自己體內,霸占了自己的靈脈,還得每日花靈力去供養它,提防它任性跑出來吓人,真是想想就覺得不容易。
雖然這些藤蔓充作靈脈後,自己引靈氣入體的速度比起往日來倒是快了許多。也還好它們只願意待在逆行的那些靈脈裏,當初月照給她自丹田處就下了禁制,不然早就被承司真人看透了。
今日的玉膏帶來的靈氣源源不斷湧向丹田,那裏一叢黑黝黝的毛發似的草極其活泛的抽動着。
“好醜。”
看看自己黑漆漆的丹田,小只忍不住吐糟一番。
似是知她心意一番,那藤蔓緩緩悠悠的抽出一絲來,撩撥着她的丹田內壁。一種惡心的麻癢感頓時從丹田內淌向四肢百骸,小只喉頭一動,差點沒忍住吐出來。
可惡,竟然被一株植物調戲了!
定了定心神,小只決定不再去理會那厮,調動了靈力體內的玉膏慢慢消化着。
快至亥時,丹田裏終于有了變化,一團團青色的靈氣挾裹着雷鳴聲碰撞着,小只靜下心來慢慢循環周天,過了許久終聽見“咔!”一聲。
成了!她緩緩吐出一口濁氣,不敢稍有停留,繼續用靈氣順着靈脈循了幾個周天。等體內慢慢穩定下來,小只才仔細去查看那些突然變得安靜的藤蔓,內視看起來非常清楚,連它粗糙的藤壁上的細小毛孔都能感知到。
這鬼王藤常年掙紮在太清教靈通寶閣的廢墟裏,別說靈氣蘊養,能活下來都是堪稱生命力頑強。所以初到小只體內時也是坑坑窪窪、醜陋不堪的樣子。
現在玉膏的滋養下,那些皴裂開的藤壁慢慢變得圓潤起來,雖說醜陋依舊,但看起來已是很有改色了。
小只抱着一種馴養的心态去對待它們,總覺得這物極有頑性,像小狗一般。
正這麽想着,那些東西突然張牙舞爪的喧騰起來,有幾縷突然裹住了小只的靈神。近乎是狼狽的落荒而逃,她立馬把自己的神識收回,那些藤蔓呼啦啦的追在後面,像是與她做游戲一般。
這東西竟如此靈性,難道真的是已經生了靈智不成?
小只抹抹額上的冷汗,倘若這厮真是生了靈智,那豈不是還可以化出人形?也許哪天就會口吐人言,說不定還要在自己體內繁衍後代呢!
不行不行,真是越想越驚悚,小只越發覺得這東西不可靠起來。
不過當初喬媽媽讓她放心去驅使,只管将此物當做自己的本命法寶。且不說這本命法寶是修真人命根子一樣的重要東西,這世間也沒聽誰用活物去做武器的。
何況這麽一堆亂七八糟的雜草,能有什麽攻擊力啊。
“唉……”小只托着腮,兩道彎彎的眉毛糾結在一起。幸而自己從小學的就是鞭法,師父羅符真人也是用的軟绫,向來對軟武器用得順手些。
又嘆了一口氣,小只才慢慢躺下,當務之急就是努力增長見識,提升自己的修為,多多積攢些財力為好。
翻來覆去想了會兒,有些事反而越發理不清。索性抛開那些念頭,好好睡下。
作者有話要說: 好的煉丹師是可以煉制出給逆行靈脈的人服用的丹藥的。
☆、癞頭
今日醒來,一推門就看見一張傳音符滴溜溜飄在空中。小只一看署名,是見素師姐。師姐說幫她接了個很适合道士做的任務,難度也剛好合适。
一般這類任務都向來搶手,師姐能給她留下真的是很有心了。小只跑到訓練場,看見一身白袍的公孫和浩立在那裏,過去與他說話:
“公孫師兄,我要出去接任務了。”
“怎的,這麽快又要出去?”
典小只朝他笑笑,提了提手上的東西:“我接到一份很适合自己的任務,不快點去就誤了時辰了。”
兩人又說了幾句話,這時獨迎安上前來開口道:“典師妹進階,我們比試一場。”
……
小只有些無奈地看着他:“獨師兄,真是抱歉,我今日又有任務了,得馬上去千鶴閣呢。”
獨迎安嚴肅正經的點點頭,就直勾勾看着她,不再說話。
這,這是算同意了嗎?
小只着實弄不懂這人,又在原地與他尴尬對看了一會兒。獨迎安還是無話可說,唐以在一旁給她使眼色,小只果斷拿起東西走人了。
***
千鶴閣
一身青色棉布長裙的江見素立在門口,一見到小只她就立馬迎上去。
“師姐!”
見素溫柔地甜甜一笑,拍拍她的肩膀向她介紹自己身邊的人。
“這位是公孫啓,這次的任務就是他幫忙拿到的。”
公孫啓。。。咦?這名字好生耳熟。
典小只擡頭向那人看去,只見他穿着一身殷紅色華服,頭上豎着镂金竹葉冠,兩條冠帶飄飄,端的貴氣逼人。再細看那人長相:鬓若刀裁,眉如墨畫,一雙斜挑鳳眼中滿是風流。
這人的眉目也很是面熟,小只腦海裏頓時閃過一張面孔:對了!公孫師兄的弟弟就叫這個名,這不就是唐以口中那個天天上八卦社報的纨绔子嗎?
想不到被天天談論的人就近在眼前,不得不感嘆這世界真是小。
小只低下頭不再去看他,喃喃說了聲“多謝。”那人勾起紅唇,将手中的玉墜折扇打開,極其風騷的扇了扇,開口道:
“呵呵,不必多禮,在下不過是……”他邊說邊轉過頭去看江見素,挑起眉頭,滴溜溜抛了個媚眼:“舉手之勞而已。”
江見素仍是滿臉和煦的笑着,典小只只覺這畫面怎麽看怎麽詭異,忙不疊的請他們進去說話。
等小只看完任務玉牌上的詳情,臉上滿是難言之色。這次的任務的确是難得,難度适宜報酬豐富,更重要的是恰好适合修習符箓一道的修士。
可是這一看就知道不是千鶴閣的作風,分明就是哪家門派裏的弟子任務,被他拿到這千鶴閣裏,就等她們來了。
公孫啓繼續搖着扇子,三月的天好像很熱似的,挨着江見素很是狎昵:“怎樣?這任務江道友可還滿意?”
小只手裏拿着那任務玉牌,頓時就不想去了,只想拉着師姐趕快離開此人。
這時江見素平平淡淡的開了口:“勞公孫道友費心了。”
小只上前去牽住師姐的手,暗地裏捏了捏她。見素師姐回過頭朝她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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