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8)
,一舉一動間有一種穩若泰山的威儀。
師父和承司真人寒暄一陣後,将小只叫上前來。“這就是我那不成器的徒兒。”
“弟子典小只見過承司真人。”
承司真人緩緩看了她一眼,一種莫名的壓抑感油然而生,她只維持着躬身姿勢,不說也不動。過了一會兒,真人低低“嗯”了一聲,她才敢起身。
“既然是師妹的弟子,那想必資質、天賦、心性都是不錯的。你既來我天玄教借鑒修習,我也自會盡我所能幫你。”
“謝真人。”
羅符真人側頭看着她,微微笑,于是典小只的事就這麽訂了下來。
承司真人是天玄教的掌門,主位南嶼峰。雖和羅符真人師出同門,但修習的卻是太極玄術。這門道術只有東靈的天玄教和道曜宗才有,民間所謂的道門精髓,指的就是這個。
典小只的“借鑒修習”說白了,就是羅符真人給她在東靈找的一個栖身之所,讓她在東靈闖蕩不至于連一點依靠都沒有。
有的話不用說開,大家都心知肚明就好。
羅符真人把她帶到自己當年住過的小院,一推開門,厚重的灰塵簌簌落下,一股股黴味攜卷着陳舊老爛的氣味迎面撲來。
小只和師父在屋子裏清理了好一陣,她正蹲在床榻上整理櫃子。扭頭一看,羅符真人正将床墊抱到外面去曬,掐了個引陽術滿臉認真的樣子。
師父的側臉迎着陽光,典小只甚至還能看見她臉上絨絨的細毛,平日飛揚的眉眼低下來,不急不慢的動作着,整個人沉浸在一種暖黃色的溫柔中。
小只歪着腦袋,看着師父,那光芒暖洋洋地照入房間,把她們全圍在一起。她的心情變得像師父臉上的絨毛一樣,在光下柔柔地搖晃起來……
傍晚小只送師父離開,羅符真人臨走的時候對她說:“你從未讓我失望過。”
“希望在東靈的這些日子裏,你也能像我期望的那樣成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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典小只睜大眼瞳,擡着下颌,極力望着她。羅符真人臉上難得的表現出傷感,那平日裏精精神神的丹鳳眼也閃出一點水光來。
頓了會兒,小只揉一下臉頰,狠命點點頭。
……
晚上與南嶼峰的大弟子們一起吃飯,公孫和浩給她一一介紹那些弟子的名字。
承司真人的大弟子比羅符真人還少,除了公孫和浩外,還有兩位弟子,分別叫獨迎安和唐以。
“喲!”唐以一臉調侃的看着嚴肅的師父,“我們終于有位水靈的小師妹啦。”
小只給他們問好:“兩位師兄好!”
唐以笑笑算應了,而獨迎安皺起濃濃的兩道劍眉,神色冷漠的說:“我不是你師兄,你可未經過拜師大典。”
氣氛冷下來,唐以正想和稀泥,典小只很認真的問他:“那總得有個詞來稱呼,你覺得什麽詞最不失禮?”
本以為他會繼續冷漠回應,可沒想到這人真的就這個問題思考了半天。
思考了一會兒,他一本正經地說:“此事我暫時想不出來,待我去翻閱典籍一番再來回複你。”
見他那麽認真,小只也板着臉很是嚴肅的點點頭。
南嶼峰的晚飯是承司真人也要到場的,美大叔從入殿起就沒說過一句話,眉頭一直微微皺着,上面承着很重的東西一樣。
“都坐吧。”承司真人發了話,大家統一齊齊座下。
“今日是太清教的典小友來我門下借鑒修習的第一日,凡大小事你有不懂的,都可以去問你這三位師兄。當然,也可以來問我。”
小只起身行禮謝過,大家又說了些客氣話,承司真人又發話:“開始用餐吧!”
衆人紛紛開始動筷,然後……
……
陷入死一般的寂靜。
沒有人出聲講話,飯廳裏只有默默咀嚼的聲音。
唐以師兄夾了一筷脆爽的青菜,“咔哧”、“咔哧”、“咔哧”;承司真人吃的“嚓”、“嚓”,定是水晶冬瓜餃;公孫和浩居然一點聲音都聽不到;而獨迎安吃的“吧唧、吧唧”的。
小只不敢擾了他們的規矩,邊夾菜邊認真走神,她默默地想:這定是在吃炒年糕吧。
清晨,小只很早就起來了,但等她到訓練場一看,三位師兄早就在那練習了許久。
他們練習竟是用對打的方式,四周靈氣劇烈的波動撞擊在場外的靈界上,陣勢宏大。唐以和獨迎安在場中猛烈的互相攻擊着。腳下踩着與太極相仿的陣法,在防守間不斷變幻着。
那陣法承轉時,五行不斷交接變化,發出輝映的光芒。兩人對招也是不斷改變架勢,每一拳都打得虎虎生風,每一掌卻又推出海浪驚濤……
小只見他們一招一式間,靈力流轉,大開大合,竟有種承載天下的大氣之姿,不由得看入迷。
公孫和浩見她一個人立在那裏傻傻的看着,不由得一笑,伸手招呼她過來。小只過去問他:“師兄們每日都到這訓練場上來練習實戰嗎?”
對面那人點頭,這時場中兩人己經結束對仗。唐以甩甩手一躍而上,獨迎安站在場中,對小只做了個請的手勢。
典小只左右看看,瞪大眼指着自己問:“我嗎?”
他也不說話,一直做着請的手勢。唐以嗤笑,大聲對他說:“嘿!你可下手輕些,別把我的小師妹打壞了!”
小只看看這幾人,一陣沉默……
看來,就只有硬着頭皮上了。
但等她一入場,還未行禮,那人就開始動手,淩厲的靈氣洶洶直殺面門而來!
小只險險躲過,還未站穩,獨迎安又再次襲來,她急急忙忙準備掐護身咒,沒等念完口訣,“唰!”一道道鋒如利刃的靈力已經将她身上多處劃破。
獨迎安攻勢愈來愈猛,小只節節敗退,看起來很是狼狽。高高的看臺上,公孫和浩面無表情的擡起手來,卻被唐以滿臉笑意的揮袖擋下。
“哎,觀棋不語真君子。”
他一臉看好戲的表情,滿眼閃着惡意。公孫和浩鳳眼微眯,看一眼陣內,緩緩将手背到了身後。
“咚!”一聲,這是第十一次被甩到結界上,小只滿身淤青,眼冒金星,全身上下狼狽不堪,但她連近獨迎安的身都沒法辦到。
她感到深深的挫敗和恥辱,羅符真人的臉不斷在眼前閃現。她咬咬牙站起身來,換步踩罡,雙手快速掐訣,嘴裏念念有聲:
“吾受長生命,天地掌中橫。隐伏随吾咒,用則雷雨騰。五雷速降炁,入我雷輪行。起!”
雷聲轟轟而下,朝獨迎安雷霆劈來。
“哈!他們這些修符箓的道士就是有意思,發招式之前還有那麽多花樣。真是笑死人了!”
這下連公孫和浩都忍不住微勾了下唇角,但立刻平緩下來,兩人屏息看向場中。獨迎安一直站着不動,也不去攻擊典小只,只是一臉嚴肅的擡頭看着那雷雲。
他在等那雷劈下來,想試試這符箓一道的雷威是何種滋味。
那銀白色的閃電落下來,即将劈在他身上,只見他腳下太極徐徐輪轉,雙手起勢開合,兩臂一擡一劃,一個發力将那靈力盡數做盾擋在身前!
“轟隆!”小只見那雷電已經劈向對面,還未等繼續換位,一道靈光攜着清嘯聲射向雷雲,一瞬間符咒被打得全散,那雷聲就慢慢弱了下去……
“漂亮!”唐以喊道。
霧氣散開,獨迎安一身白袍完好無損的站在小只面前。
典小只第一次對戰,慘敗!
翌日
小只一身簡便戰服,一臉認真的再次挑戰。
……
“你還好吧?”公孫和浩将呈大字姿勢,臉朝下趴在地上的小只扶起來。旁邊唐以假惺惺的罵着獨迎安:下手太重,一點兒也不懂憐香惜玉什麽的。
小只暈暈乎乎的朝他們擺擺手,一個人一瘸一拐的回房了。
承司真人今日沒來吃飯,據說是去了上無觀拜會故友。真人不在的時候,他們就會在飯桌上肆意交談。
小只頂着一臉的淤青憤憤扒飯,唐以嘻嘻哈哈的調侃着獨迎安。公孫和浩則是又給她遞上那個據說是他們家祖傳秘藥的盒子。
“小師妹,你別難過,明日我給你出氣教訓他。”唐以在一旁擠眉弄眼的嘲笑她。
小只不理他,只是默默将桌上的好菜盡數消滅完。三人又開始說起些無聊的話題,等他們回過神來,所有他們喜歡吃的東西,都沒了。
典小只扶腰揉着肚子慢慢踱回去,剩下一地狼藉。
随後幾天,每日晨練都是以典小只完敗獨迎安告終,後來這成了南嶼峰上特有的一道風景。
小只從來不對他們說什麽“我一定要打敗你”的話,只是每日必去輸一場,也定會滿臉認真的詢問失敗的原因。這漸漸演變成每日的習慣,就像呼吸一樣自然。
……
作者有話要說: 今日勞動節兩更。
☆、最是風流公孫家
在天玄教這麽多天來,除了每日的晨練戰鬥以外,小只看見最多的就是其他峰的女弟子爬到南嶼峰來,向公孫師兄深情表白。
清晨,山上濕漉漉的霧水還沒幹,小雀兒都還在枝頭半夢半醒的,只聽郁郁青青的竹林裏傳來一陣嬌美的女聲:
“公孫師兄!自前次門內大比上見到師兄風姿,小女子便對師兄傾慕不已,……還望師兄憐惜小女子一片癡心,能将此物收下……”
說罷那女修溫婉一低頭,露出一片白皙的脖頸,長長的睫毛掩不住臉上飛得酡紅的嬌羞。
對面那人眉目俊朗,一身象牙白的山水錦袍,腰間系條墨色緞玉腰帶,向一側垂置一塊傾城白玉,整個人清新俊逸,風度翩翩。
公孫和浩仍是一副溫潤如玉的樣子,神色平靜地将那東西收下,還十分有禮的俯身将那姑娘扶起來。那姑娘借勢倒在他懷裏,一汪盈盈的秋水看着近在咫尺的人。
……
待那女修慢慢踏着蓮步輕輕離去,小只掰着手指頭算算,這已是今天第八個了。
“哼!這小子不就是家世好嘛,小爺我長得也不差呀。”唐以在一旁酸溜溜道。
據說公孫一族是東靈最為鼎盛的道門世家,前前後後也有數千年歷史了。其家族産業覆蓋了華地大大小小無數個國家,尤其是族人中多有資質驚人的天才,各大道門的精英弟子中都有公孫一族的身影。
整個東靈國的女子最想嫁的,除了皇室貴族外,就是這公孫家的子弟了。
而公孫和浩又是公孫家族本宗一脈的子孫,其父公孫邬溪曾是華地第一風流美男子,驚才絕豔、震驚世人。當時江湖上的女人們為了贏得他的歡心,多次在高階女修士之間爆發一場場惡戰。
就在衆女撕得不可開交之時,一位國色天香的大美人從淩霄門中淩空出世,不費任何吹灰之力就獲得了公孫邬溪的青睐。兩人相愛歷盡千辛萬苦,最終有情人終成眷屬。在這一期間,據說還曾鬧出過無數恩愛情仇的狗血橋段。
當年每日新鮮出爐的八卦報上的頭條,必然是與此二人有關。八卦社的崛起也是全靠這二位大神撐起來的。
直到現在,盡管公孫夫婦早就成為神仙眷侶,過着隐世般的生活,但只要是有沾了他們兩人一丁半點的事,總是能引來一大批的好事者圍觀。
風流人物們總是有着這樣那樣的情感問題,總是因為如此完美,有着這樣那樣的煩憂……
小只覺得這些人很有意思,每日閑暇時她也會去翻翻八卦社的小報,看看近日那些大人物又有了什麽樣的憂愁。
而公孫和浩繼承了他父親的優良傳統,已經深深體現出了這種禍國禍民的氣質。
不過聽唐以師兄八卦說,公孫和浩有一個弟弟叫公孫啓,為人嚣張霸道、刁蠻專橫,目前在臨道宗修行,已經禍害了無數漂亮女修。
據說此人每三月就換一個女伴,虜獲無數女修芳心。那些貌美女修,縱使知道他花心風流,也始終抵不住荷爾蒙的蠢動,似飛蛾撲火一般向他投身而去。此人很會吊女修胃口,有錢有權又有顏,看見稍有姿色一點的女修都不會放過。
就連成了婚的少婦也經常去染指一番。
小只聽着他們似罵實妒的言論,笑得前俯後仰。
三人這邊正說的熱火朝天,此時公孫和浩剛打發完今日第九位芳心“暗”許的美人,他朝衆人走來時,大家不約而同的住了口,一起約着到門派集市坊上逛逛。
等他們四人走在街上時,小只卻發現衆姑娘的視線都火辣辣的朝他們掃射而來,那些目光裏多數是投給公孫的,但也有許多含情脈脈投給另外兩人。
小只朝兩人看去,唐以面目清俊,長身玉立,眉目間似有股揮之不去的笑意;一旁獨迎安一身黑色長袍,英挺俊朗,自有一股青松之氣。
看來唐以他們也還是很有市場的。也對,畢竟都是堂堂一教之主的大弟子,可堪稱為天之驕子。只是難為典小只一身男裝,梳個團團的道姑頭,在其中受着她們濃烈的鄙視和森森殺意。
一趟東西買下來,她竟已是滿頭冷汗,如坐針氈。自己還從沒受過那麽多如花似玉的姑娘的熱情白眼,個個把她瞪得暈暈乎乎似在雲端。這是她在太清教從沒遇到過的情況,弄得她不知所措。
以後無論去哪,小只都不再邀請他們,自己一個人圖的好生自在。
***
某日,小只一人獨身走在山間,一群衣帶飄飄的漂亮女修攔住她的去路。
“你就是那個走後門進來的道士麽?”為首一個媚兒眼的粉面女修問道,她一身蜜粉色長裙,襯得氣色很好的樣子。
小只滿臉疑惑的看着她們,想了想慢慢回答道:“我是北祈太清教的弟子,尊師命來你們天玄教借鑒修習的。”
頓了頓她又問:“我叫典小只,你們有事嗎”
那女修見她不緊不慢的樣子,眼波轉了兩三轉,也緩下态度來曼聲說道:“也到沒有什麽要緊的事兒,”她媚眼兒一眯,想了想又問她:“你現在在承司掌門座下修習對不對?”
小只點點頭,不知道她到底想幹嘛。
那女修頓時笑得媚眼彎彎,将手上東西拿給她。“這樣,你與我們行個方便,幫我們将這些東西交給公孫師兄他們。”
說罷給身邊衆人使了個眼色,姑娘們紛紛将手裏的小物件塞到小只懷裏。那女修還一臉細心的給小只将物品所交主人用記號分好,交代她務必送到他們手上。
小只覺得這些人很有意思,懷裏緊緊抱着那堆東西,問她們:“你們都是傾慕他們三位的修士嗎?”
衆女眼泛桃花,害羞又熱烈的點頭。
“那你們為什麽不直接去給他們說呢?我每天都看到有姑娘直接上南嶼峰去的。”
原來她們都是化萼峰的弟子,峰主是天玄教出了名嚴厲的天音真人,最見不得門下女弟子做出有違禮節的舉動,若是行了什麽不雅的事,就會被罰的很慘。
幾位女修士忍不住将峰主懲罰的法子說給小只聽,連氣都不喘一下,掰着手指頭你一言我一語的道來,小眼神飛得不要不要的,語氣中滿是深深的恐懼與怨念。
待她們叽叽喳喳說完,天音真人的種種變态懲罰已近在眼前。小只被她們嚷得頭暈,頓時覺得自己責任重大,于是拍着胸脯保證,一定将她們的芳心送到。
晚上吃飯時
唐以三人看着小只懷抱一堆東西過來,徑直朝他們放下,一件件細細分好推給他們。然後一臉正經地說:“這是一群漂亮師姐托我帶給你們的東西。”
獨迎安認真看着手裏繡着竹葉的香囊,将眉頭皺得老高;唐以調侃自己:“呀!終于有人看上我了嗎?”公孫和浩則是一臉平淡的收下,笑着對小只說:“辛苦你了。”
小只摩拳擦掌,開心的笑笑,豪氣一揮手說:“不算什麽。”說完就坐下來,這時承司真人已經踏着方步走進來了。
唐以立馬反應機敏的将東西塞進懷裏,正襟危坐。而獨迎安則還拿着那個竹葉香囊,慢慢看着。
典小只反應過來,忙給他使眼色,讓他趕快收下去。只見獨迎安一臉正直,施施然站起身來,将那東西朝承司真人一遞:
“師父,今日有女修給了弟子一個香囊,不知道該不該收。”
話音剛落,小只眼睛一瞪,驚得嘴都合不攏。雖然知道獨迎安以呆板老實出名,但沒想到這種事他也會去問他師父。
承司真人将那香囊拿過來,裏外翻看了一下,思考了一會兒便揉着眉頭道:“既是人家贈與你的,你就收下,妥善保管吧。”
獨迎安躬身接過,将那東西規規整整的塞進懷裏。
看着他一本正經的模樣,小只突然莫名的想笑起來,只得緊閉着嘴,很是辛苦的憋紅了臉,而旁邊唐以早就很不給面子的“噗嗤”笑出聲來。
承司真人很是威嚴的掃了他兩眼,這厮唰地低下頭,滿不在意的抖抖眉頭。之後大家再次進行了一頓不能說話的晚飯後,趕忙起身離開。
獨迎安要走的時候,承司真人擡手示意他留下,不知又要給他談什麽大道理。小只在門口回頭看了看燈光裏的兩人,突然發現這兩人的氣質還真是相似,看起來很是和諧。
待得出了門來,唐以摟在公孫和浩肩上,“哧哧”的不停笑。
“哎,你說這呆子好笑不好笑,連這種事也去勞煩師父他老人家。”
“獨師弟只是思慮頗多罷了。”
唐以哈哈大笑,“思慮頗多?整個就一木頭呆子!你說這些年,他大大小小什麽事不告訴師父,就連自己家添個弟弟要取名,都是問的師父。”
說着又像是想起什麽來,笑得更是樂不可支,整個人趴在公孫身上,公孫和浩無奈地被他壓斜身子,伸出手扶着他。
唐以笑得聲音都打顫:“你還記得嗎?咱們小時候,他第一次夢遺……都是提着褲子,驚慌失措的跑去找師父報告的!哈…哈…哈哈……”
公孫和浩趔趄一下,低頭伸手掩住唇角,低低地笑,還注意回頭看了看小只。小只唰的一下漲紅了臉,只做什麽都沒聽到,往自己的住處徑直快步走去。
……
……
……
掌門大人,真是難為你了!!!
☆、遇故人
沒在天玄教待上幾天,典小只就得去接任務了。她又不能去搶人家天玄教弟子的飯碗,所以徑直去千鶴閣,以太清教弟子的身份挂了名。
東靈的千鶴閣是華地最大的分閣,其規模都可以與在上鄀的總閣相比了。它掩映在一片郁郁蔥蔥的柳樹中,遠遠就能瞧見一個尖尖的琉璃瓦房頂。
待走進了一瞧,一座層臺累榭的華麗樓閣撞面而來,樓柱上塗着彩飾的漆,淩空建造的閣道巧奪天工,高高的檐角翹起,看起來很是精巧美麗。
小只踏入明亮軒敞的大廳,就看見高高的天花板上繪着一只振翅欲飛的白鶴,那是千鶴閣的标志。無數修士穿梭其中,熱鬧非凡。一名姿容秀美的女修士上前來,身上穿着千鶴閣的袍子,笑眯眯地為小只提供幫助。
千鶴閣有着華地最大的消息網,所以提供的任務數量和種類遠超過任何一個門派。所有選擇了任務的修士,可以根據任務難度得到不同的獎勵和酬勞。
但在這裏做任務遠比門派危險辛苦得多,要求也更苛刻。許多散修就是在這裏磨練技能,慢慢打拼出來的。
小只對未來充滿了希望,相比于門派這種規範修習,散養式修煉更有利于增強戰鬥經驗。雖然和幾位天玄教的那三人相比,她差得很遠,但在一場場戰鬥中,她也在不斷完善着。
正當她對着靈幕上的任務一欄欄篩選時,一個甜美的女聲突然響起,似是有些難以相信的喚道:“小只?”
小只好像聽見有人叫她名字,擡眼望去,見素師姐正婷婷立在眼前,她一身棉布白衣裙,面色像有些疲憊。
典小只激動地伸手,熱淚盈眶喊道:“師姐!”
江見素上前來一把緊緊握住她的手,兩人高興了許久,等情緒慢慢平靜下來,江見素才皺着眉頭問她怎麽一個人出來了。
小只将事情大概給她說明了一下,見素又滿是擔心的問她:“你現在是來這裏找任務做嗎?”
小只點頭,因為千鶴閣的任務較之于門派而言大有不同,見素師姐不放心她一個人去做任務。讓她等在原地,自己去找個可以信賴的人來帶她。
這時正好白澤瑞從門派出來交師父的涵信,一進千鶴閣的大廳,就看見一個穿着道服的女修士站在那裏,看身量很是嬌小,待她一轉過身來,白澤瑞将好看的桃花眼一眯:咦?這人好生面熟……
小只一眼就認出他來,瞪大眼看着他。
“白,白澤瑞……”她小聲喃喃,聲音充滿驚喜。
那人終于認出她來,勾起唇角,滿眼都是亮晶晶的笑意。他開口,聲音清朗好聽:“嘿,你怎麽到東靈來了?”
小只有些結巴:“我,我到天玄教,嗯……借鑒修習。”
白澤瑞伸手揉揉她的腦袋,低聲問她:“那你來這幹嘛?”
“我來做任務,想找個簡單些的。”
白澤瑞側身望了望那些任務牌,說:“這些任務你現在一個人做太危險了。”
小只點點頭表示知道,但還是堅持說:“我卡在化神中期挺久了,想通過任務去歷練一下。”白澤瑞想了想,慢慢說道:“這樣吧,我最近也沒有事,你去挑一個,我陪你去。”
“真的啊?”小只覺得今日這運氣實在有些好,一下子就遇見了兩個故人。
“那你等我一下,我去給我師姐說一聲,她也正幫我找搭檔呢。”
小只找到見素師姐,她正向認識的人詢問,那人向她攤攤手,一副無奈的樣子。師姐蹙着眉轉頭,就看見小只向她跑來。
“師姐,我找到願意和我搭檔做任務的人了!”
師姐溫柔地笑笑,問她:“是你認識的嗎?”小只認真點點頭:“嗯,是我們家那裏的人,我們小時候一起長大的。”
江見素歪着頭笑笑說:“那我就放心了,你完成任務後就發傳音符給我,任務中要是遇到了困難,我就來幫你。”
小只應下,回身走了幾步,又轉過來抱了抱她。
“師姐,謝謝你。”
江見素笑得一臉溫柔,出師歷練這麽些日子以來,她都瘦了。只有真正出師,獨自一人闖蕩世間,才會發現以前在師門的日子是那樣悠閑美好。
……
小只見白澤瑞已是還虛前期的修為,所以放心選了一個較難的任務,不過提交之前也還是給他看了看。
白澤瑞凝神仔細看了看那任務牌一眼,那裏面的酬勞除了錢幣以外,就只有一張高級防護符箓。他上下打量小只,她一身素樸的道袍,除了頸上挂着個小小的青銅鈴铛,腰間系了一個看起來品質一般的乾坤袋以外,身上再無他物。
什麽防護靈器,儲物戒指統統都沒有,連女孩子家的首飾也半點沒戴。一雙茶色的眼瞳滴溜溜的轉動,閃着機靈的光,笑起來一口白牙,看着就像個男孩子一樣。
白澤瑞印象中典小只應該是一個可愛膽小的女孩,軟弱無能,面對自己的欺負時常敢怒不敢言的樣子。還常常愛美的要命,很小的時候就要比同齡人打扮得漂亮。
可一切都變了,修煉是把殺豬刀,将軟軟糯糯的小蘿莉變成了一個糙妹子……
白澤瑞擦擦額角的汗,問她:“酬勞裏沒有提升修為的丹藥提供,你要不要換一個?”小只搖搖頭,她從來不服用丹藥,哪怕受傷的時候都不會去碰那些東西。喬媽媽當初明令禁止她踏入道門後通過服用丹藥來提升修為,雖然那很有用。
在華地,只要是一名稍有名氣的煉丹師,就能引起人們的尊敬和簇擁。丹鼎一道創始至今,已經得到了很大的發展,丹藥甚至涵蓋了人們生活各個方面。
作為一名修士,只有那些手裏不寬裕的散修才不用丹藥的。小只知道那些丹藥是很好的東西,可是喬媽媽說那不适合她,只會拖累她的修煉速度。因而小只從築基一路修煉到此,都未用過任何丹藥。
這也就是為什麽當初她不選擇修習丹鼎一道的原因。
“我沒有問題的,你看可以嗎?”
白澤瑞見她不需要,只以為當初師門給了她足夠的丹藥,于是也不再提。朝她點點頭,将任務牌還給她。小只見他一臉輕松,也就放心大膽的交了。
此時此刻,天玄教南嶼峰上。
承司真人一般不與晚輩鬥棋,除了自己的徒弟公孫和浩外,就只會與面前這個臭小子下下了。
對面那人凝神專注,盯着棋局目不轉睛,濃濃的劍眉好看的蹙着,滿是認真的樣子。只見他執起一子,修潤的手指夾着白玉棋子,輕輕在一處落下。
承司真人忍不住心中一樂,快速收起自己布下的陷阱。
“噫?”
那人才發現中了埋伏,挑起眉毛,一臉不可置信的看了看承司真人。“哈哈!”承司真人悠閑地拿起茶杯,掀了蓋子緩緩拂着茶沫,低下頭啜飲一小口。
“真人棋藝高超,晚輩甘拜下風。”那人擡頭拱手笑道。
承司真人笑着擺擺手,雖然這厮從未贏過自己,不過在小輩中已屬難得。承司當年就對他很是欣賞,本就想收他為徒,無奈人各有志。
那人站起身來,為承司真人續上茶水,看向一旁微笑觀望棋局的公孫和浩。
“你今日為何不來與我下上一局?”
公孫和浩笑笑搖頭,嘆道:“今日身上有傷,影響思慮,我就不來了。”那人哈哈一笑,一把攬在公孫肩頭,狠狠拍在他受傷處。公孫和浩忍不住瞪了這厮一眼,也不與他客氣,一掌将他推開。
由于唐以做師門任務去了,小只也出了門,整個主殿裏除了承司真人、公孫和浩、獨迎安以外,就剩那人了。
“不是聽‘椅子’說南嶼峰終于來了個小師妹嗎?”
公孫和浩側頭看了師父一眼,回他:“她去千鶴閣做任務了。”那人腦子轉很快,立馬反應過來,也就不再問。
他轉了別的話題:“那下次玉清境開啓的時候,我來叫你們,博瑜早就想去找件趁手的靈器了。”說完他還朝獨迎安擠擠眼睛,一臉調侃:“公孫啓那小子也是早就等不及了。”
自上次比試輸給獨迎安,公孫啓和獨迎安兩人的梁子就結下了。他早就嚣張的與唐以賭下誓言,一定要贏了獨迎安。
公孫和浩點點頭,眼神裏竟透出幾分期待。“你的那個師兄,我也是早有耳聞,只是從未交過手。”
那人哈哈大笑:“我和那厮鬥了這麽多年,這次該好好讓他見識見識你的厲害了!”
等玉清境試煉開啓的時候,東靈、上鄀各門派的精英弟子都會參加。承司真人看着他們朝氣蓬勃的樣子,一臉追憶的回想起自己當年與師兄弟們參賽的時候。
***
此時,身在千鶴閣的白澤瑞鼻頭一癢,忍不住打了個噴嚏。小只立馬看着他:“你身體不舒服嗎?”
白澤瑞搖搖頭,嘴角抽搐一下,睨看天玄教的方向說道:“沒事,不過是有人在背地裏罵我呢。”
小只見他身上冷氣嗖嗖的冒出來,滿臉疑惑。
作者有話要說: 哪位筒子收了我,謝謝啊!o(* ̄︶ ̄*)o
☆、肥遺與玉膏
《玄品錄》中對玉膏有記載:“玉膏所出,以灌丹木,丹木五歲,五色乃清,言光鮮也。五味乃馨。言滋香也。”
作為一種神奇的食物,園林師用它培養珍貴靈植;煉丹師用它調制丹藥;廚師用它烹制美食;釀酒師也能用它釀出好酒……
玉膏本身就蘊含純淨的靈氣,随着品質的提高靈氣就越發濃烈,同時還能給人帶來極大的享受感。因為無法人為生成,必須依靠自然潤養,稀少的産量使它成為一種奢侈品,引來無數權貴簇擁争搶。玉膏也因此登上了《玄品錄》,位列地階高級。
小只此次要去渾夕山尋找玉膏,據任務上說那裏有一只肥遺出沒,若是能将其擊殺,此次任務酬金就将翻倍。
那肥遺作為上古大蛇的血脈分支,怎麽着都得有還虛初期的修為,戰鬥力強悍,傷人無數。就小只那樣的修為,還不夠肥遺一口吞。
渾夕山位于大夏西北部,從東靈往西邊飛行不到八百裏就到了大夏的靈界了。
白澤瑞腳下一柄飾有九華玉的寶劍,寒光逼人、刃如霜雪,泛着強烈的靈氣,自如的飛在雲端,看上去華美高潔無比。
看着一直都在努力用飛行術的小只,他微微低頭:
“你的飛行靈器呢?”
小只尴尬的看着別處,臉有些紅。
白澤瑞看她的反應,不禁微微汗一把。自己修行這麽多年從未故步自封,多愛廣交朋友,因而散修也認識了不少,還從未見過如此寒酸的修士。
他用神識探進自己的戒指,搜刮了半天都沒發現有适合女修的靈器。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