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聽了沈珏的問話,匆匆進來的長寧飛快的看了眼蘇月恒,抱拳答道:“爺,奶奶,包忠跟他家婆子于嬷嬷兩口子在前院哭喊着要見奶奶,方才前院的人沒攔住。”
沈珏聽了眉頭一皺,冷聲道:“怎這麽不經事,連人都攔不住。回去後,自行領罰。”
聽爺說完‘回去後自行領罰’,長寧心下一松,看來這次還好,不會如之前他們犯錯了一般的嚴懲。
蘇月恒聽了沈珏說要處罰的話很是不贊同,不過,男人在人前的面子是不能随便掃的。可長寧他們的情也還是要求的。
蘇月恒想了想,輕咳一聲後對沈珏道:“健柏,你別生氣。我看今日之事也不能完全怪長寧他們。要是別人,估摸着他們也攔住了。可是包忠他們的話,料想長寧他們不好深攔的。”
長寧聽完,直在心裏大贊奶奶英明,這要是別人,他們早将人扔出去了,斷不會讓人擾到爺跟奶奶的。可是包忠兩口子就不一樣了,他們是奶奶的奶公跟奶嬷嬷,實在不大好動粗的。
沈珏當然也是知道這點的,否則方才也不會輕輕放過。現聽蘇月恒求情,沈珏沒有多加思慮,清冷的看着長寧道:“罷了,既然有你們奶奶給你們求情,今日之事我也不再追究。不過,切記後面不可再犯,否則數罪并罰。”
長寧趕緊躬身致謝:“謝過爺、奶奶。”接着道:“爺、奶奶,那外面的人,該如何處理?”
自己的奶嬷嬷,當然是自己處理了。蘇月恒對長寧道:“呆會兒帶他們進來見我吧。不過,在這之前,我卻是要問問,你可知他們這時候跑進來找我,所為何事?”
長寧遲疑了一下道:“我估摸着是為他家女婿的事來找小姐求情了。”
蘇月恒有點奇怪,原身的記憶裏,于嬷嬷好像只有一個兒子,沒有女兒的。仿似知道蘇月恒的疑惑,長寧飛快的看了眼自家公子後,趕緊給蘇月恒解惑。
聽完長寧的敘說,蘇月恒真是氣不打一處來,這世上竟然有如此渾人。也暗恨蘇月華為了己身用人,真是無所不用其極。
沈珏見蘇月恒這氣得咬牙切齒的樣子,輕聲問道:“你還要見人麽?不見也可。這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讓長寧他們處理了就是。”
蘇月恒搖了搖頭,原身仿似對她奶嬷嬷很有感情,既然如此,今日自己代她見上一番吧。總是要見了人才好定奪的。
蘇月恒道:“将他們帶進來吧。”
長寧領命而去,蘇月恒看了眼沈珏,沈珏迎着目光看了過來:“怎麽,需要我回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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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月恒點點頭,沈珏微垂了眼眸:“為何想我回避?”
不曾想今天沈珏竟然這麽多為什麽。看看他的神色,蘇月恒覺得有必要好好解釋一下,免得他誤會。可是一想這話自己要是說出去,自己都感覺自己怎麽這麽事兒多。
躊躇了一下,蘇月恒“哎呀”了一聲,要不是怕将頭發撓亂了,蘇月恒都想撓腦袋了:“好吧,好吧,我說了。你可別嫌我煩。這些時日你幫我處理了不少煩難事。我這奶嬷嬷這個時候來,想必也不會是什麽好事的。我是真不好意思讓你聽這些污糟事兒。感覺自己淨是麻煩事兒。”
好吧,話都說到這份兒上了,再多問一句也沒什麽大不了的,蘇月恒到底還是期期艾艾的問了:“那個,健柏,你不會嫌我煩吧?不會在心裏煩躁,她怎麽這麽多事兒?”
察覺到蘇月恒潋滟的目光裏隐隐真的有擔憂,沈珏神色微動,趕緊搖頭:“不會,你想多了。我之前跟你說過,有什麽煩難之事你盡管來找我。今日我再重複一下這話,只要你有需要,盡可來找我。我不會煩的。”
沈珏眼裏的認真蘇月恒盡收眼底,見他如此鄭重的承諾,蘇月恒感動的不行,立馬深呼吸着點頭:“健柏,多謝了,日後我一定不會客氣的。”
說到這裏,蘇月恒恍然覺得這氣氛有點重一樣,真是有點不适,于是,蘇月恒忍不住皮了一下,眼裏閃着促狹的光芒問道:“哎,你說有事都來找你。那日後要是我跟人吵架吵輸了,比如在宴會上跟貴眷們有個什麽的,你要不要幫我打回去啊。”
被蘇月恒皮過幾次了,沈珏現在很是有經驗,反應很快的道:“這個嘛,看情況。如果是原則性的,我必定幫你打回去。”
蘇月恒“哦”了一聲,斜倚了身子,撐着下巴,眼睛亮閃閃的盯着沈珏,拉長了調子道:“哦,那如果是為着些雞毛蒜皮的事兒,我被人欺負了就欺負了,是吧?”
沈珏一愣後,答應的也不慢:“嗯,應該不會,到時你跟我說了,我幫你欺負回去就是了。”
蘇月恒真好奇了,閃着眼睛問道:“你怎麽欺負回去?”當衆打女人?罵女人?蘇月恒好笑不已,真是難以想象,呵呵。
沈珏輕咳一聲:“我去欺負她家男人怎樣?”
這回答,真是滿分。蘇月恒忍不住哈哈笑出來聲,豎着大拇指道:“好,好,這個可以有。”
蘇月恒笑得的不行。要是在榻上,她都恨不能打兩個滾兒的。
看着蘇月恒抹着眼角笑個不停的樣子,沈珏臉上的笑意也漸漸深了起來。
“爺,奶奶,包忠他們帶到了。”魏紫進來通報的聲音沖破了滿屋的歡暢氣氛。
蘇月恒收住了笑聲,沈珏又恢複到那雲淡風輕的樣子。
包忠兩口子走了進來。勾腰縮背的給蘇月恒行禮:“老奴給小姐見禮了。”看看一旁還有個俊秀的病弱的男子,兩人心知這就是小姐的夫婿,鎮國公府的大公子了,趕緊也是抖抖索索的見了個禮。
這是原身的奶嬷嬷跟奶公。蘇月恒還是第一次見。看着二人的形容,蘇月恒微微皺了皺眉,這奶公的形容也太猥瑣了些。
奶嬷嬷于嬷嬷要好些,一見到蘇月恒,就眼淚汪汪的顫顫的叫着:“小姐,可是想死老奴了。這許多年未見,你可還好?”
原身的記憶裏對于嬷嬷是多有感情的,蘇月恒神色和緩的答道:“還好。你,也好着的吧?”
于嬷嬷抹着眼睛剛剛點頭:“還好,老奴還”
話還沒說完,就讓包忠截過了話頭:“哎呀,小姐,這些年我們過的苦啊,見天兒的被人欺負,是個人都能踩我們兩腳,小姐,你可要為我們做主哇。”于嬷嬷在旁,抖着嘴想攔又不敢攔。
聽着這包忠唱戲般的哭訴,蘇月恒眉頭都糾在了一起。她不是原身,雖然有心看在原身的份上給他們臉面,可是,要是蹬鼻子上臉的,那也沒必要的。尤其是包忠這個爛人,蘇月恒真是半分情面都不想給。
看看旁邊的沈珏已經平淡的面無表情了,蘇月恒打斷包忠的唱念做打:“行了,別嚎了。你今日來找我,是想說什麽?”
包忠一聽有門兒了,小姐問話了,看來,肯定是能給自己做主的。
包忠趕緊要開口。一開口又是唱戲般的哭腔,蘇月恒正要發飙。這時,茶梅已然忍不住出口了:“我說包大叔,你有話可就好好說吧。這麽大把年紀了,這麽嚎着也不嫌寒顫。”
包忠一看,原來是茶梅這個丫頭片子。當年他們走時,茶梅才剛到小姐身邊侍奉。現在見當年這個見了自己都客氣讨好的小丫頭子,竟然敢當衆斥責自己。包忠掄着眼睛一翻,陰陽怪氣的道:“哎喲,我當是誰呢,原來是茶梅呀,現在抖了起來了?在我面前”
‘咣當’一聲,蘇月恒将一個茶杯砸到了包忠面前,不耐道:“別給你臉不要臉的,有事就說,不想說就滾。”
包忠真是被這一茶杯砸 愣了,映像中的小姐從來都是嬌嬌弱弱,唯唯諾諾的。包忠愣愣的看了眼蘇月恒,現在眼前這個氣勢淩然的小姐,可真是變得讓人認不出了。
“将這不長眼的奴才拖出去打上一頓再進來回話吧。”一旁的沈珏淡淡開口道。
包忠傻眼了,這走向不對啊。正要趴在地上哭嚎的,一旁的長寧等人已然拖着人出去了。
看着被拖出去的包忠,于嬷嬷已經吓傻了,抖得不成樣子的對着蘇月恒道:“小姐,饒命,我,他”
看着站都站不穩的于嬷嬷,蘇月恒心裏嘆息一聲。估計原身能唯唯諾諾成那樣子,除了府裏居心不良之人相逼外,這嬷嬷的因素也占了不少。
蘇月恒對茶梅道:“茶梅,拿個凳子給嬷嬷吧。”
茶梅趕緊拿了凳子過來,于嬷嬷不敢坐,還是茶梅硬扶着人坐下:“我說嬷嬷,你就別客氣了,趕緊坐下吧。要是倒在小姐面前豈不是更不好的?”
于嬷嬷顫顫的斜簽着坐了下來:“謝過小姐。”
于嬷嬷得到了蘇月恒的禮遇,另一邊被長寧拖出去的包忠就沒有這麽好的待遇了。
看着這爛人,長寧就氣不打一處來,一腳将他踹到,對舉着板子的馬山,馬崗兩兄弟道:“給我狠狠的打上十板子再說。”
包忠被踹的唉唉叫,嘴裏卻是還抖着膽子叫喚:“反了天了,我是你家奶奶的奶公,你們竟敢打我”
長寧輕蔑的一笑。先前,看在奶奶的面子上,這奴才的面子自己已經給過了。可現在嘛,奶奶明顯不将他放在眼裏,那就沒有什麽好顧忌的了。
重重的板子落在了身上,包忠這才知道鍋兒是鐵打的。再不敢嘴硬了,趕緊不要臉的告饒。長寧哪管他這些,到底狠狠的敲了他十來板子,方才拖着人往裏走。
屋裏,蘇月恒見于嬷嬷平靜了不少,方問道:“嬷嬷,你今兒個來,是找我做什麽呢?”
蘇月恒方才已經在長寧那裏知道了于嬷嬷他們今天來的目的。現在包忠已經被拖出去了,蘇月恒看着于嬷嬷,不無期待的看着她,希望她不要讓自己失望。
自己給的這個機會,希望她能把握住。蘇月恒不是聖母,如果于嬷嬷拎不清的話,蘇月恒是打定主意不管她這爛攤子的。
聽了蘇月恒的話,于嬷嬷遲疑了下,看了眼沈珏。沈珏沒有要走的意思。
蘇月恒正在想,要不要請他出去的。于嬷嬷已然淚雨滂沱的開口了:“小姐,今兒個對不住了,本來我也是不想來的,都是包忠那殺千刀的逼我來的。”
說到這裏,于嬷嬷嚎啕道:“小姐,你可要為我做主哇。你将包忠那殺千刀的趕走吧,我是再不想見他的了。”
一聽這開口,蘇月恒松了一大口氣,看來,這個奶嬷嬷不糊塗,也不算太過軟弱。
只聽她哭訴道:“先時太太還在時,他還人模狗樣的。自從太太走了後,這殺千刀的就變了一副嘴臉。尤其是過後,我們一家被趕到莊子上後,他就跟劉寡婦那賤人明目張膽的搭在一起,還将她們娘幾個接到家裏住。這時我才知道,他們兩個賤人的女兒都好大了。”
“自從劉翠花他們進門後,就根本沒有我娘兒倆落腳的地兒。那殺千刀的,更是見天每日的打罵我們娘兒倆,可憐栓兒被他打的身上沒有幾塊好皮肉。”
蘇月恒很是同情,也很是憤怒包忠的無恥。但是,現在不光是生氣的時候,蘇月恒還是要搞清楚這事情的原委。
果然,經過蘇月恒不着痕跡的引問,于嬷嬷的答話跟長寧方才說的相差不多。原來,這劉翠花還真是白氏的人。劉翠花當年雖然是個寡婦,但長的也不差的,想要她的奴才漢子還不少。之所以會搭上包忠這個其貌不揚的有婦之夫,那是帶了任務去的。
果然,包忠被她迷的五迷三道,真是要什麽給什麽。說到這裏,于嬷嬷頗是愧疚的對着蘇月恒抹眼淚:“我對不起太太,太太當年将那三個鋪子交到我們手裏。這殺千刀竟然将這些個全部掏給了白氏。”
深覺有負所托的于嬷嬷痛心疾首的捶打着自己:“小姐啊,我真是有愧啊。真是無臉見你。”
于嬷嬷一臉愧疚真心實意,說到這個,真是覺得無臉見人,抖着腿起身了:“小姐,我也無臉請你做主了。先前為着栓子撐着苦挨日子,現在小姐來了,我也不用再撐着了。”
于嬷嬷一臉堅毅的就要往走,蘇月恒仿似知道她想幹嘛。趕緊讓人拉住她,看着這個受盡磨難的婦人,蘇月恒也是恻隐不已。
蘇月恒看着一臉淚水的于嬷嬷道:“既然你知道我來了,就不用苦日子了。那就好好的過下去,你放心,這主我給你做了。你好好的跟着栓子過活就是。”
看看于嬷嬷現在這激動的樣子,估計不大好說話的。蘇月恒讓茶梅帶着下去梳洗一下再行進來,為着怕她激動太過做傻事,蘇月恒又特意對她道:“嬷嬷先下去洗把臉,說起來,我也好些年都沒見過栓子了。呆會子,嬷嬷将栓子帶進來讓我見見,也好認認人。”
于嬷嬷激動不已的随着茶梅走了出去。長寧也拖着包忠進來了。
蘇月恒有心想上去踹他兩腳,又擔心髒了自己的腳。
蘇月恒冷冷的看着包忠問道:“你今天來見我,想好了說什麽了?沒想好的話,再敲上幾板子醒醒神。”
包忠賊眉鼠眼的四下看了看,沒有看到自家婆娘在這裏。方才那板子可是敲的他刻骨銘心,不敢再嚎,趕緊道:“想好了,想好了,小姐。老奴今日見您,是想請您高擡貴手,饒了孫銀,他是我女婿,還請小姐千萬看在你嬷嬷的份兒上饒了他。”
“你女婿?我仿似記得于嬷嬷只有一個兒子的。女婿又是哪來的?”蘇月恒冷哼道。
一見蘇月恒這面目不善的樣子,包忠心裏發憷,但想着那銀子,還是硬着頭皮道:“是,是這樣的。你嬷嬷賢惠,後來又給我娶了個偏房劉翠花。這個女婿,是她帶過來的大閨女兒的夫婿。不是我親生的,我親生的栀子,今年才十歲呢,嘿嘿。”
“哦,我竟不知,你竟然有如此慈父心腸。別人家的女兒,你也會掏心掏肺?”蘇月恒冷淩淩眼光一橫,看着包忠喝道:“說,你為何為替孫銀求情?你既然替他求情,想必知道他犯了什麽事吧?你仔細說來聽聽,也好讓我分辨分辨,該不該饒的。”
啊,怎麽這樣?孫銀做的事兒那哪能說的。說了那必定是饒不了的啊。
不是說小姐最是善心,對她奶嬷嬷一向是很有感情的?以包忠對自家小姐的了解,今日按說應該會很順利的呀。可現在這橫眉冷對的小姐是怎麽回事?包忠人都傻了。
包忠也是個不見棺材不落淚的,就這也還沒死心,還認不清形勢的想要求情。
這次蘇月恒還沒說話呢,一個嘶聲力竭的聲音插了進來:“你這個殺千刀的,竟然還敢歪纏小姐。看我不打死你,打死你。”于嬷嬷氣憤憤的沖了進來。
今日有人撐腰,于嬷嬷真是但氣叢生,看到旁邊桌上有個雞毛撣子,抄起來就猛抽了過去。
沈珏微皺了眉,一個眼色過去,長寧立即抄起包忠扔到院子裏,對于嬷嬷道:“別驚擾了奶奶,去院子裏打去吧。”
于嬷嬷吓了一跳,拿着雞毛撣子頓在了那裏。
院子裏的包忠卻是在那大罵:“你這賊婆娘,竟敢打我,看老子過後不打死你。”
包忠正罵的起勁,這次還不用沈珏出聲讓人收拾的,院門外猛然竄進來一個少年,沖着地上的包忠就狠狠的兩拳砸過去:“我讓你打我娘?我先打死你。”
包忠被揍的嚎叫不已,于嬷嬷也醒過神來,看小姐的意思,是真的縱容自己打這殺千刀的。于是,于嬷嬷沖了過去:“栓子,你打不合适,走開,讓我來。”
栓子血紅了眼,這些年,娘為了護着自己,受了多大的罪,方才聽茶梅姐說,小姐會做主。那剛好借這個機會給這個沒人倫的家夥一點教訓。
栓子跟着娘親恨恨的揍了幾拳包忠,才在馬山的拉扯下走開,在旁掠陣,看着自家娘揍人。
院子裏這一頓打,蘇月恒是看得神情氣爽。
看着蘇月恒在一旁看得恨恨的,恨不能看着于嬷嬷當場打死那包忠的,沈珏心裏搖頭莞爾,忍不住出聲提醒道:“月恒,還問話麽?今兒個也晚了,這包忠不如就讓長寧他們來處理好了? ”
蘇月恒搖搖頭,鼓着嘴道:“不行,此等龌龊之人,還是我來親手除害的好了。我這奶嬷嬷受了這大的委屈,我總得替她出出氣,做做主。”
說完,蘇月恒示意魏紫将人都帶進來。
不過,看着被人拖到門口渾身髒污的包忠,蘇月恒嫌棄不已,搖着手道:“他就不用進來了,将他扔在門外就行了。”
于嬷嬷,栓子,包忠都在,蘇月恒覺得可以三堂會審了。
于嬷嬷的家事放在後面再說,還是先審包忠今天逼着于嬷嬷來求情的事兒。
方才敲板子不過是個前菜,現在,蘇月恒要知道事情原委,長寧走到包忠身邊略施手段,包忠就什麽都吐露了出來。
原來,今天他之所以這麽積極的要給孫銀求情,乃是因為孫銀家答應給他一百兩銀子好處費。
孫銀是劉寡婦的大女婿,就是這湯家莊的莊頭,也是這次被人鬧事的由頭。這人最是喜歡作惡,自從被白氏委任了湯家莊的莊頭,那真是刮地皮,欺男霸女,無惡不作。
莊子上佃農也真是忍無可忍,所以,這次魏士忠的人一慫恿,大家就揭竿而起來鬧事了。
蘇月恒聽得心裏恨恨,就這樣的人還想要求情?這次不刮掉他幾層皮,那真是還對不起他做的惡。
蘇月恒卻也沒被憤怒屏蔽,想想包忠來求情,這事兒必然還有緣故。孫銀已然被長寧抄家了,想必長寧也不可能給他留銀子的,他家哪來的銀子救人?
一個已經成廢子的人,怎麽還值得人花錢救呢。還這麽急,自己一行剛到莊子,這包忠就進門要求情了。這其中的貓膩可不少,估計救人是假,試探居多了。
蘇月恒冷厲問包忠道:“說實話,銀子誰給你的?是誰讓你來求情的?”
沈珏嘴角一勾,月恒很是聰明,沒被憤怒蒙蔽,抓住了關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