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禍起
五十年後,翼渺洲。
手中靈力從指尖滑出,一道接住了雀靈,另一道則順着雀靈的靈力湧動,擊退了花界長芳主的攻擊。
翼渺洲外,長芳主連連後退了好幾步,只覺得心頭氣血上湧,忙動手,壓下了要湧出的氣血。
早就聽說鳥族新任族長穗禾公主雖然是個黃毛丫頭,但是卻行事狠辣,不好想與,卻沒有想到所修的靈力竟也是這般的霸道。
一襲白衣長裙的穗禾手裏拿着輕羽扇,不急不緩的從大殿之內慢慢的走出來。
見到穗禾,饒是活了千萬年的長芳主也比得不贊嘆一句,這個鳥族族長的溫婉大氣,姿容不輸錦覓半分,但是這通身的氣度,只需一眼便将錦覓的那張臉給比了下去。
“鳥族和花界素來無仇怨,這幾千年來相處的倒也融洽,”穗禾看着滿身狼狽的長芳主,不急不緩的說道,“穗禾倒是不知,究竟是何事讓花界的長芳主這般不顧身份,僅孤身一人就來闖我這翼渺洲。”
“素來無仇怨?”長芳主說到這裏,冷冷的笑了一聲,“我倒不知,這新任的翼渺洲之主是這般的眼瞎。”
“你放肆!”
旁邊的雀靈聽到這裏,忍不住插嘴了,跨出了半步想要上前去,卻被穗禾給阻攔了。
“穗禾年紀小,閱歷低,卻也聽聞花界是一個知禮法的一界,”似乎沒有聽到長芳主的話,沒有感受到長芳主的憤怒,穗禾只是嘴角挂了一個輕蔑的笑,語氣裏也帶着這幾分可惜,“穗禾竟不知,原來千年已過,如今的花界長芳主是這般的,嗯,毫無教養。”
“你!”
“若是長芳主只是想來翼渺洲逞你那口舌之利,鳥族不似花界安逸,事務繁忙,穗禾實在沒有時間陪長芳主來過一過嘴瘾,”說到這裏,穗禾頓了頓,看着長芳主不急不緩的說道,“若是有其他的事,長芳主這般,倒也是讓穗禾這小輩大開眼界,原來花界若是同他族有事,這初見便是大動幹戈,出言不順。”
“你!”
聽了穗禾的話,尤其是那般不屑的姿态,讓長芳主原本好不容易壓下的氣血又上湧了上來,嘴裏滿是腥味。穗禾瞥了長芳主一眼,輕輕的轉身,卻被長芳主給叫住了。
“此次前來,卻有要事,”穗禾聽見長芳主的氣焰小了幾分,但是聲音裏面卻是藏不住的焦慮和憤恨,“你鳥界之人闖我花界,擄走了我花界精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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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這裏,穗禾嘴角挂了一個嘲諷的笑,不急不緩的說道。
“長芳主就這般肯定是我鳥族所謂?”穗禾轉身,看着臺階下面的長芳主,一字一句的說道,“你可有證據?”
“我鳥界諸多精靈親眼所見,豈會有假?”
“親眼所見?”穗禾聽到這裏,不禁笑了,實在是不能明白為何作為一界之主,能說出這樣的話來,“那今日我衆多鳥族還親眼所見,親耳所聞花界的長芳主在我這翼渺洲大放厥詞,無端誣,賴我這鳥族精靈呢?”
“你......”
“凡間斷案,尚且講究證據二字,”穗禾看着長芳主那般,也懶得再去刺激她,倒是直接挑明了,語氣依舊是溫溫婉婉的,“作為一界之主,長芳主就憑借你這幾句話空手套白狼,在我這翼渺洲動手,未免太過了吧。”
“是牡丹之過,”良久,長芳主對着穗禾行了一禮,帶着歉意說道,“今日在翼渺洲貿然動手,是牡丹思慮不周,還望穗禾公主大人大量,不要計較牡丹的過失。”
“只是翼渺洲鳥族卻有精靈擄走了我花界小妖,”長芳主的語氣裏是說不出的焦急,“還望穗禾公主能幫助牡丹徹查。”
“徹查?”聽到這裏,穗禾微微挑眉,看着下方的牡丹芳主,反問道,“倘若卻有其事,穗禾絕不姑息;可是,若是花界小妖失蹤,卻同這翼渺洲沒有絲毫的幹系,牡丹芳主,又當如何?”
“這......”
當初得知錦覓出事,又聽說是鳥族所為,想也沒想便徑直來到了這翼渺洲,只是這穗禾公主的一番話,倒是讓長芳主不知道如何接話了。
“若是并非翼渺洲所為,我花界願在此後千年日日提供鳥族糧食比之前多兩倍,”長芳主說道這裏,看着穗禾公主說道,“可若是這翼渺洲的鳥族所為,本芳主要穗禾公主将這鳥族的小妖交給花界,此後鳥族見我花界之人,皆退避三舍。”
聽了這話,穗禾長長的睫毛動了動,依舊慢悠悠的扇着手中的輕羽扇,從臺階走了下來。
“既然長芳主這般說,”穗禾走到了長芳主面前,看着對方說道,“那我們便立上仙之誓,也省得中間再出岔子。”
上仙之誓,是九天最有約束力的誓言,不同于一般的誓言,這個誓言是總有一天會應驗的。兩人立了上仙之事,穗禾便吩咐雀靈将鳥族花名冊拿了出來。
“無論翼渺洲身在何方的鳥族,這半月來的蹤跡都拿出來,交給長芳主過目,”穗禾看着雀靈一臉的不服氣,語氣裏多了幾分嚴肅,似對着衆多鳥族所說,又似對着長芳主所說,“只要穗禾在鳥族一日,眼裏便容不得沙子!”
雀靈去而複返,将手中的花名冊交給長芳主,長芳主看了又看,臉色十分的不好,看着眼裏帶着詢問的穗禾,總是搖了搖頭。
“長芳主也無需這般憂心,既然穗禾承了你這上仙之誓,也算是承了這份情,”穗禾對着長芳主說道,“我鳥族定當盡一份綿薄之力,為花界找到這個精靈。”
“如此,那就多謝穗禾公主了,”長芳主将一物交給了穗禾,嘆了嘆氣,對着穗禾行了一禮,“告辭。”
穗禾把玩着手上的物件,看着長芳主越走越遠,水潤的眸子似深水寒潭。
“族長,”雀靈同在場的鳥族都跪了下來,“是屬下辦事不利,沒能阻擋來人。”
“倒也不能完全怪你們,這牡丹畢竟是花界的一界之主,”穗禾慢悠悠的搖着輕羽扇,說道,“若是被你們給攔住了,這花界只怕會贻笑大方。”
在場的鳥族心下才微微的松了一口氣,卻聽到穗禾又補了一句,讓諸多鳥族一下子忙碌了起來。
“只是這次倒是讓本座見識到了這翼渺洲需要變動一二了,”穗禾慢悠悠的走上了臺階,語氣裏是是毫不掩飾的威嚴,“傳令翼渺洲,一年後邊防駐領全部重選,能者具之。屆時的鳥族選拔,本座親臨。”
“諾。”
剛剛走進庭院,便問到了這君山銀針的味道,穗禾的眉宇間不禁染上了清淺的笑,腳步也快了許多。
庭中青竹繁茂,那人一襲白衣,粉帶披肩,一舉一動具是風雅。
“你來了,”潤玉的眉眼間是溫柔的笑,将剛剛煮好的君山銀針遞給了穗禾,“倒是剛剛好。”
“茶有九難,一曰造,二曰別,三曰器,四曰火,五曰水,六曰炙,七曰末,八曰煮,九曰飲,”輕輕的抿了一口茶,穗禾舒服的閉上眼,又看着動作行雲流水的潤玉,笑道,“穗禾倒是今日才知,原來這九天的大殿下除了摘星布夜,對着種茶煮茶倒是頗有心得。”
聽了穗禾話語中的戲虐,潤玉不禁笑了笑,暖暖的,似天山的陽光,融入了心頭。
“你呀,”潤玉的語氣裏滿是無奈,一邊倒着茶水,一邊笑道,“你這般坑了花界,倒是要小心花界的報複。”
“只怕這花界也成不了什麽大的氣候,”穗禾懶懶的說道,“一界之主,行事如此荒,唐,倒也是讓我大開眼界。”
“這倒也是,”輕輕的抿了一口茶,潤玉說道,“這就是你拿上仙之誓來壓制花界的原因?”
“這只是其一,”穗禾又品了一口手中的茶,不急不緩的說道,“今日這花界一界之主能這般大鬧握着翼渺洲,這說的話又能讓人信服幾分,何況是讓我查着翼渺洲衆多鳥族的行蹤,花界提出這個要求,臉也為未免太大了。”
“那其二呢?”
“其二?”穗禾睜開眼,看着潤玉笑道,“潤玉仙君不妨猜猜?”
“不過是殺雞儆猴罷了。”
“都說這九天大殿下溫潤如玉,出淤泥而不染,”穗禾笑道,“看來,這些人倒是大多看走了眼啊。”
看着穗禾滿眼的調笑,潤玉不禁無奈的搖了搖頭,伸手刮了刮穗禾的俏鼻。
“上仙之誓非同小可,”潤玉正色道,“以後沒有絕對的把握,還是不要輕易的同人立的好。”
“你且放心,這點數我還是有的,”穗禾正色道,“看來,旭鳳此次惹禍了。”
“為何這般說?”
“花界能居于一界,同先花神的結界有莫大的關系,這花界幾千年來居于水鏡,尋常普通之輩斷然是不能進入者水鏡之中,”穗禾用手撐着頭,看着潤玉慢悠悠的說道,“前幾日旭鳳涅槃失蹤之事,整個九天傳的沸沸揚揚,花界又一口咬定是鳥族所謂,這十之八九便是旭鳳無疑了。”
“又聽聞栖梧宮來了一個小仙,旭鳳甚是寵愛,這心下的十之八九也就完全确定是旭鳳了。”
“那又為何說旭鳳惹禍上身?”
“天後素來不喜歡花界,不管這中間有什麽隐情,這怕是一段不愉快之事,”穗禾看着潤玉,眼睛輕輕的眯着,語氣裏帶着幾分涼薄,“帝後一直想旭鳳娶了我,将來繼承者九天之位,如今旭鳳這般行為,尤其是那個小仙又不懂得收斂,只怕,又是一個命懸一線的前任緣機仙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