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情關
兩個月後，陳曦的百般無聊與煎熬總算得到了回報：張茜答應求婚。最欣慰的是，張茜不提房子不提車，也不糾結于結婚的方式，還說只要陳曦願意，“裸婚”都行，她的媽媽從不幹涉，只要女兒沒話說。
那一刻，陳曦覺得一切都值了，高興地用“瑰意琦行”來形容張茜的卓異不凡，贊她“先意承旨，大悅人心”。一時得意忘形，連心中藏着的幾個“炸彈”般的問題也都逐一扔出。
“為什麽回到W城後，對我若即若離不夷不惠？”
“因為結婚前的女孩兒絕不能對男人太好，否則結婚後不知道珍惜。”這個回答陳曦還算滿意，至少不像是張碩預測的那樣：張茜是因為對陳曦沒有性吸引而不願同床。
“別的女孩兒結婚都要車要房子要彩禮，你為何壓根兒提都不提？”
“那些與真愛無關，我興趣不大。我并不認同你在我身上花的錢越多，就表明你越愛我，我們的感情就越深厚。爸爸很早過世，我只求愛我的人健康快樂，用心愛我。什麽車呀、房啊，該有的時候自然有，不必強求。”其實，類似的問題，早在兩人約會後不久陳曦就問過，但問的心境決然不同，可張茜的回答如出一轍。這讓陳曦很心滿意足。
“你喜歡我什麽？愛我有多深？”這兩個問題陳曦本不想問，覺得傻傻的，有不相信對方的傾向和意味，并且讓人不好作答。真正愛一個人如何能用語言表達清楚？語言在真愛面前，永遠是拙劣的，虛幻無力。可還是硬着頭皮問了，因為在愛情方面，陳曦一向不自信甚至自卑。
“長得醜，情商低的人一般智商高，就像愛因斯坦一樣，所以喜歡。”這個答案雖然沒有當初張淑雅回答得那麽機智有趣，但一樣如同清泉沁人心脾。“至于你問我愛你有多深，我愛你有幾分，你去想一想，你去看一看，月亮代表我的心，你去問月亮姐姐吧。”張茜借用歌曲笑答。
“月亮姐姐在天上。”
“那這個問題就像天外飛仙，不可捉摸。”
至此，陳曦釋然。人心本多端，問是問不明白的，更何況這個年齡段的男女，又都有些超凡的經歷。所以，陳曦沒有再深層次地追問張茜之前交了幾個男朋友，與幾個男人發生了關系之類的笨問題。懂得問了徒增不快而已，珍惜當前擁有的才最重要。
盡管張茜寧願從簡，不在乎結婚的形式，可結婚畢竟是人生的一件大事，并且女孩兒的心性一向愛慕虛榮，通常喜歡說反話，陳曦認真掂量了一番後，認為不可大而化之，還是大處落墨為好。領證的日期得看好，雖然不用送大節，彩禮也得适當準備一些，以示孝道和重視；婚戒得買，那是愛情純潔、高尚、永恒的标志；結婚照得拍，那可用來紀念、回憶、憧憬，甚至教育勵志後輩。
王文娟得知兒子将要結婚的消息後，喜上眉梢，覺得多年的期盼終于到頭，不久便可以含饴弄孫、安度晚年了；當得知張茜不在意世俗，能簡則簡不用大費周章時，更是大贊“準兒媳”通情達理，并決心等她過門後與之好好相處，絕不虧待。
因為心切，王文娟和陳天帥将黃道吉日選在一個月後。
陳曦和張茜無異議。
領證、拍婚紗照、辦喜宴慶祝，張茜最後決定只需保留這三個步驟即可。陳曦求之不得，他本讨厭繁文缛節，可還是覺得很有必要加一道程序：辦喜宴的當天迎娶儀式得有。畢竟與張茜同縣，若是天南地北遠隔千裏那也就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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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一切達成共識後，結婚似乎真的只是一種形式。
可這種形式無疑是感情的升華，并非像張碩說的那麽誇張，是愛情的火葬場。因為那一個月裏，陳曦的心情十分開闊，覺得世界很美好。張婷也不來騷擾了，與同事之間的關系逐漸融洽，盡量做自己該做的事，包容之前看不慣的一些作風，可謂嚴以律己寬以待人。生活中雖然在W城暫時沒有知心朋友，可只要張茜對他一笑，陳曦覺得天地為之旋轉，是世上最幸福的人。
人生至此，夫複何求？
張茜的心情看起來一樣如沐春風，不再對陳曦忽冷忽熱，白天幹什麽，甚至找朋友出去逛街，都會主動發短信或微信告訴陳曦。一個人情願與你交流，告訴你任何行蹤，心無所隐，那還不是愛你的表現嗎？
心情愉悅時，時光匆匆而過。很快，一個月結束，臨近領證的好日子。陳曦預先提好流程，公司按正常程序，批假13天，因為屬于晚婚，再調休5個工作日（平時累積出的加班時間，等待那一天好多年了，機會來臨當然不放過），加上周末2天，共計20天。
有了這20天休息時間，足夠拍婚紗照、選婚戒、請婚慶公司主持儀式、短期蜜月等必不可少的環節。平時張茜晚班，陳曦白班，周末經常加班。如今各個公司皆如草原上旱季時節争食的獅子，加班已屬常态，不加班的私企存活于世才叫“異類”。做那些事情還真抽不出時間，也沒精力。
假期開始時，陳曦有一種飄的感覺。
婚假第一天，陳曦領着張茜挑戒指，又破費買了一對情侶表。當陳曦要買金項鏈和金手镯時，張茜搖頭離開，笑道：“不要這些圈圈兒東西，我不想一生被你圈得死死的。”陳曦豎起大拇指直贊，回之一笑：“不錯，難怪黃金會降價，原來是姑娘們的觀念變了，我還以為是人民幣升值了呢。中國人好面子，造出的人民幣也一樣，即便相當虛空，也裝得十分□□燦然。”
當天晚上，張茜随陳曦來到他的屋子，在陳曦死纏亂摸百般挑逗下，終于答應留宿。那是少龍第一次嶄露頭角，沒被任何束縛，陳曦自認為真正告別“聖潔之身”的夜晚，快活得要死。撫摸張茜每一寸肌膚與絨毛，吻遍她的全身，吻完下身吻嘴時，張茜嚷着拒絕：“髒死了。”陳曦迎難而上，呢喃笑語：“茜茜全身幹淨光滑得很，哪兒髒呢？”張茜這才就範，兩人調情蜜意，追魂不止。誰也沒有在意誰是誰的第一次或第幾次，感覺好，一切OK。做完一次又來一次，及鋒而試，佳期嫌短，寸陰是競，直至精疲力竭，方才雨收雲散，沉沉睡去。
經歷過痛楚與幸福之後的張茜，對陳曦才算真正的深情款款，一笑一颦俱顯魅力。早上醒來趴在陳曦的胸膛之上，吹氣勝蘭，同樣問了一個“傻傻的”問題：“你對我滿意嗎？”
陳曦緊擁張茜，輕輕一吻她的櫻桃小嘴，笑道：“再過幾天就要領證了，不滿意難道還能像買商品一樣，回家用過之後，發現不稱心如意，找商家退貨嗎？”
張茜甜蜜地笑了，緊接着引出一個更“傻”的問題：“我知道婷婷經常挑逗引誘你，可你為什麽不滿足她呢？我還以為你是一個性冷淡者。”頓了頓，附在陳曦的耳邊，喃喃道：“若昨晚你表現不佳，果真如此，待領證那天我便偷偷地溜掉，讓你永遠找不到我，呵呵。”
“原來你與我同床，是要提前驗貨？檢驗我的少龍來着？”陳曦瞪大眼睛。
張茜撲哧一笑，撥弄着陳曦鬓角的發絲，道：“你真笨，你的少龍我不是早已用手、用嘴檢驗過嗎？看你當真的。不過說心裏話，張婷的魅力與騷勁兒沒有幾個男人能夠抵擋，呵呵，這或許就是我決心嫁給你的最大原因。”
陳曦暗自慶幸，心中直叫好險，若當初沒能忍住誘惑，存有茍且之心，抱着僥幸心理與張婷發生了關系，那結婚于他而言，又不知猴年馬月。
婚假第二天，陳曦提了一輛大衆寶來。雖然他讨厭世俗，可車子畢竟方便自己方便大家，況且張茜家不要彩禮，以城相待，自己不能太過寒碜，絲毫不給人家長面兒。閨女養大不容易，陳曦家也不缺這個錢。
長假第三天，陳曦和張茜早早起床，要拍一整天的婚紗照。拍完各自回家，雖然骨頭架都有散了的感覺，可沐浴喜氣，也不覺得有多累。尤其是王文娟和陳天帥，瞧着兒子與兒媳的婚紗照，笑得嘴都合不攏，企盼多年的願意終于要實現。
為等這一天，兩老早已雙鬓斑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