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為你我受冷風吹
陳曦來到W城,不幸的是,他的境遇被好友劉向淳一一言中。
姜還是老的辣。
回來的當天,張婷很早便發來短信問候“處”什麽時間到,到了若有需要(包括身體上)随時呼喚,雖然言辭挑逗戲谑,可至少體現了人家一份心意。
其實,陳曦在車上只想等一個人的電話或短信問候,那便是女朋友張茜,甚至想象張茜會給他一個驚喜,直接在車站門口接她。可直至抵達W城一個小時以後,張茜仍沒有任何表示。哪怕是一條簡短的信息,也能安慰陳曦那顆受涼的心,但是沒有。
出發和抵達的時間,陳曦早已告知張茜,連張婷那種普通的朋友都知道問候一聲,而最在意的人卻無動于衷。陳曦深感受人冷落時确實有種針紮似的疼!最後幹脆關機,不給張茜電話,也不用苦等,用自己曾經勸過別人都話安慰自己:“愛不在形式,而在于心。”
兩個小時之後,待陳曦找着住處,吃完飯開機。才發現張茜在十分鐘之前發來了一條短信,問陳曦在哪兒,為何電話打不通,可謂姍姍來遲。陳曦回電,隐藏住心中的不滿,笑着告知已經安頓完畢,不用擔心。
第二天,陳曦去公司報到,很快在領導的編制下就職,可公司的新環境令陳曦苦不堪言。偌大的公司,開會時高層領導習慣用本地語言,說快了對于初來乍到的陳曦而言無異于天書,根本聽不懂。可恨的是似乎沒人在意這個問題。
陳曦覺得工作中亦受到了冷落,自己有點不合時宜。
不僅如此,開會期間,竟有下級給領導發煙奉火,在會議室就點燃,吧嗒吧嗒忍不住吸幾口,搞得烏煙瘴氣,絲毫不考慮抽二手煙人的感受。讨論問題時,遇到激烈關鍵處,甚至有人高聲怒吼,髒話脫口而出,拍桌子、訓斥人根本不在話下……陳曦有時覺得像是來到了一個貧民窟,有種不知所措茫然無力之感。
經過幾次痛苦的折磨與心裏糾結之後,陳曦只好向領導面陳此事。可上層直申其難,因為W城的高層管理者幾乎都是本地人,入職時間早,從基層選撥、競選上來的人居多,很多習慣早已深入骨髓不可移易,況且在W城講本地語言,給人的感覺親切,拉家常套近乎一般,容易走心。
陳曦對領導的解釋唯唯諾諾,只好笑着對領導保證入鄉随俗,定要好好學習,盡快适應工作環境,以免上級笑大都市來的人反而“無能”,雖就列而不陳力,暗中卻嘆息不已,徒有幾分悲涼。
這些還只是一鱗半甲,不足以窺其全貌,并且陳曦尚能忍受,真正令陳曦感到痛心疾首的是工作作風問題。
一、區域惡性競争,不擇手段。對于錯分區域的快件,不及時進行中轉,以保證快件的時效性,為了突出自己貶壓別人,甚至有意破壞,以增加別個區域的破損率、遺失率,乃至投訴率。
二、盲目追求數據,糊弄上司。管理者大部分時間都用來盯數據作報告寫總結,這些工作确實必不可少,生氣的是數據幾乎皆人為編造,缺乏真實性,你糊弄我,我糊弄你,貓鼠同眠,見怪不怪。
三、忽視一線員工的情感訴求。一線員工每天精神狀态處于高度緊張中,猶如驚弓之鳥,非常害怕被客戶投訴,即便客戶百般刁難無理不饒人,他們也只能忍氣吞聲,甚至自讨腰包賠償以化解風波。
四、領導與領導相互縱容包庇。有些問題顯而易見,卻沒人提出來,裝作看不見或不知道,自欺欺人,有些行為方式甚至早已列為公司制度嚴令禁止,如:不允許甩件上車,不容許欺騙顧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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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這些情況A城并非沒有,只是程度上差若天淵。W城領導們似乎更樂意“人為”和“浮誇”,從而保證“質量”和“面子”,以便更好地顯擺自己的“績效”和“能力”。可這于公司的長久發展之計,無疑是十分危險的信號。
陳曦所遇窘狀尚不止于此,張茜忽冷忽熱的态度,令他苦一時甜一時;工作上他有力挽狂瀾之心,可面對新環境新同事卻發現自己并無揮戈返日之力。除此,在W城沒有知心朋友,心中的憋屈無人可訴;經常受到狐貍騷張婷的誘惑,少龍備受煎熬;打電話回家陳天帥有時明裏暗裏嘆氣,說好男兒因愛情降職很不值當,結果可能是失戀加失業……
這一切,陳曦都得忍,因為路是自己選的,可有一次險些沒能忍住。那是一個周末,陳曦在屋看小說,不料狐貍騷張婷來電說已經到了樓下,快準備開門。陳曦興高采烈,以為張茜與她一起,颠倒衣裳奔到樓下一看,卻只見張婷一人,問:“茜茜呢?”
“處,失望了?不歡迎老子嗎?”張婷見陳曦驚訝的表情,妩媚一笑,“老子還說來慰勞你一下呢,不歡迎老子走。”
“來了即是客,況且你還是茜茜的閨蜜,我怎麽會不歡迎呢?”陳曦只好作出一個請的姿勢,引領張婷上樓。進屋後張婷不拘形跡,大大咧咧在沙發上一躺,像進了自家門。
陳曦問:“茜茜又在加班?”自他來到W城,發現張茜經常白天加班尤其是周末,天不成人之美。
張婷不答,卻問:“處,你來W城多久了?”
很多時候,明明“處”字完全可以省掉,張婷依然樂此不疲。陳曦無可奈何,答道:“快兩個月了。”
“處,那你們上床那個了沒?”張婷左手食指與拇指環成一個圈兒,用右手食指往圈裏面戳,自然而不忸怩。
陳曦唰一下子臉紅了,怔愣當場,不僅僅是因為這個本來難以啓齒的問題竟在一個女孩兒的嘴裏輕松道出,還配以猥亵的動作;而且确實不好意思開口,快兩個月了,竟然真的還沒有與張茜上過床。不久被張碩知道,又是一頓數落,譏笑他定是因為魅力不夠,張茜對他沒有性吸引。
“你不回答,表明肯定沒有啦。”張婷自言自語,繼而笑問:“處,那你平時寂寞難耐少龍要吃肉時,怎麽對付?”少龍一詞的含義竟從張茜的口傳至張婷,看樣子張婷也欣然接受。
問題一個比一個難答,陳曦在張婷面前,像是一個做了錯事的孩子,緊張別扭,踧踖不安,顧左右而問:“你今天來我這兒有什麽事嗎?”
張茜站起,故意挺起傲人的雙胸,向陳曦走去,并在他身旁坐下來,笑道:“老子已經說過了,來慰勞你。”本來長天老日的W城炎熱異常,大家都穿得單薄,透過張茜的上衣足以瞧清她裏頭紅色的內衣,無疑十分誘惑。
“想怎麽慰勞?”
“處,随便你,用手,用嘴都可以,哪怕用……嘿嘿,只要處你高興。”張婷詭谲一笑。
陳曦的一顆心七上八下,若說沒有沖動,那絕對欺人太甚。張婷已不是第一次背對張茜施展暧昧的誘惑,每次總給陳曦帶來無盡地折磨,而陳曦總告誡自己:“沖動是魔鬼,張婷肯定故意在試探我,千萬不能犯錯。”可這事兒又不能對張茜坦誠相告,只好帶着少龍默默忍受。
“你到底居心何在?”陳曦那一次想問個明白,以絕後患。剛與張婷接觸那會兒,還以為是她性格使然,如今看來也不盡然。“你明明知道我是張茜的男朋友,而你是她的閨蜜,為何總想□□我?若我真的有一天忍不住,從了你,結果會怎樣?”
“處,要不我們結婚生個baby吧?”張婷再一次避而不答,卻抛出一個令陳曦大吃一驚的橄榄。
“你玩笑開大了。”陳曦疾言厲色道:“狐貍騷,我警告你,以後不許在我面前說些不三不四的話,否則我會一五一十地全部告訴茜茜,你們連朋友都沒得做。”
“你是不是覺得老子十分輕賤,不知自重?”問這個問題時,張婷總算沒有笑,“可老子有時候真的忍不住,真想和你……”
陳曦當即下逐客令,心想張婷這唱的是哪一出?
張婷離開時,一向開朗活潑笑逐顏開的她,竟神色凄婉道:“處,其實我挺喜歡你,真想和你生一個baby。”
陳曦只好催張茜,趕緊定好日子領結婚證,因為張茜說過,只有等到正式領了結婚證才能在一起同居。
自那以後,張婷再也沒與陳曦暧昧地說過話,與張茜同時出現在陳曦面前時,也一如既往不改本色,有說有笑,“處、處,老子、老子”不休,甚至當着張茜的面電擊陳曦。也不知她有意以這種方式作掩護,從而打消張茜的顧慮,還是真心向往之,對陳曦有種別樣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