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人生處處皆推理
蘇念塵逃也似地擺脫郭小北，便望公司而來。可是，想到早晨醒來，那暧昧的場景，想到去公司不可避免地要見到蔣皓蒼，她的心裏便惴惴不安，不知怎麽面對目前的複雜局面。腦子一片紛亂地坐了幾站，廣播裏傳來柔美的聲音，“……站要到了，有去往***醫院、……，的乘客請在本站下車。”
蘇念塵聽到醫院名字，連忙跳下車。
不如去看看媽媽，反正蔣皓蒼允許她遲到，難得他對她有一點人性。
可是，怎麽對待有了人性的蔣皓蒼呢？她還沒想好，目前去見蔣皓蒼，容易露怯。然而，懷揣着那個不可告人的目的，她在他面前不是一直都是戰戰兢兢的嗎？
媽媽吃過早飯，正在輸液。蘇念塵輕輕走過去，輕輕握着媽媽的手，一片冰涼。
媽媽扭頭疼愛地看着她笑，笑容很蒼白，蘇念塵心裏有些酸，“媽，我總是不能陪在你身邊。”
“沒事兒。年輕人，總是要忙自己的事兒。你小姨安排的挺好，你不會用天天都來。她們科裏無論誰的班，都知道你小姨，所以很照顧我。倒是你，現在怎麽跑來了？”
蘇念塵有些心虛，“正好，在這附近等個客戶。我便過來了。”
兩人說了一會兒話，小姨來了，見蘇念塵在，瞪大眼珠子，“你不用上班？”
蘇念塵裝模作樣地拿出手機，看了一眼，“呀！這個死胖子竟然爽約了！”她把手機塞進包包裏，便笑道，“正好，我可以多陪陪媽媽。”
小姨狐疑地看了看蘇念塵，“我今天輪休。”
蘇念塵最受不了小姨這懷疑的眼神，看得人心裏發毛，“那小姨你回去吧！這裏有我。”
“回家也沒事兒。”
她坐在蘇念塵旁邊話鋒一轉，“念塵，你該談戀愛了。”
蘇念塵心裏七上八下，小姨知道了？不可能！她怎麽會知道？還是郭小北以發現了點蛛絲馬跡便直接把結果以光速傳播給了小姨？那媽媽知道了嗎？還是朋友圈都知道她和皓康公司的年輕總裁有了戀情？
蔣皓蒼雖然是整個H市數一數二的新貴，用富可敵國形容他也不為過。不過，他性格怪異，和一般的富二代，成天往女明星堆裏鑽不同，他幾乎是緋聞絕緣體。所以，他因其俊朗的外表，不菲的身價，幹淨的私生活受到老中少各個年齡段的女粉們的追棒，稱其為國民老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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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也有人因他身後時常有個同樣俊朗的許源相随，猜測倆人是好基友。甚至有人私下議論，蔣皓蒼之所以身邊從不見女人出入，只因他性趣不同。蘇念塵希望他就是那種傳說中的gay，那樣，昨晚的一切就是虛驚一場。是啊，現在不是流行帥哥喜歡帥哥麽？
蘇念塵笑道，“等媽媽病好了，我就找。”
李青青聽這話心裏十分不爽，這死丫頭，盡瞎說，如果你媽好不了呢？你就不找了麽？蘇念塵見小姨一臉不滿，有心躲開她，便說，“我出去打個電話。”
李青何嘗不知道蘇念塵是什麽意思？過了一會兒，她沒見蘇念塵進來，便對姐姐說，“我去衛生間。”
她出來，蘇念塵正站在走廊窗戶邊。李青青走過去，“你找過你爸了？”蘇念塵回過神來，嗯。
他怎麽說？
蘇念塵不願告訴她，自己到皓康的真實目的，便苦笑一聲，“人家現在有妻有子，幸福美滿，哪裏會顧及前任？”
李青青嘆了口氣，“有錢男人都是這副德性。所以，念塵，你以後嫁人，一定不要跟有錢搭邊。年輕女人一撲，男人準神魂颠倒，喜新厭舊就成為必然。你看你小姨夫，雖然沒錢，但本分，做什麽事都依我。”
蘇念塵總覺得小姨今天都是話裏有話，便呵呵一笑，拍馬屁，“那是小姨馭夫有術。”
蘇念塵的成長，李青青澆了不少水，當然知道，她只有在心虛時才拍馬屁。她乜了蘇念塵一眼，沒忍戳穿她，“過段時間，有個專家要來，我約好了，讓他給你媽媽瞧瞧，什麽時候做手術合适。可是手術費……”
蘇念塵咬咬牙，“我想辦法。”
“你想什麽辦法？其實，這種時候還是找個有錢的男朋友比較劃算。”
蘇念塵在心裏糾結，那到底該找個有錢的還是找個老實的呢？
李青青接着說，如果能找個有錢的供錢，找個老實的被愛，人生就很圓滿了。
蘇念塵暗想，小姨你的思想比郭小北還要污……
李青青突然問蘇念塵，“那麽，你男朋友是個什麽樣的呢？”
蘇念塵的腹黑被打斷，忙說，“我沒有，沒有男朋友，真的沒有！”
“我早晨五點去晨跑，上你家去給花澆水。你不在，而且洗漱間的牙刷是幹的，所以你昨晚上住在哪裏？”
小姨你怎麽神出鬼沒？給花澆水這種小事我來打理就好了。你說上去看我，我會很感動，縱使我不在，你打個電話問一下，多簡單，為什麽要去看牙刷呢？
小姨，郭小北，你倆這麽熱愛邏輯學，不如去當警察，去抓捕犯罪分子，推理我，多沒有價值啊。
蘇念塵本打算捱到中午，等她想到面對蔣皓蒼的辦法才去公司，不想接連二三地被猜疑到幾乎要真相大白，覺得自己腦子明顯不夠用。想想，還是蔣皓蒼比較好對付。至少，兩人都知道昨晚那檔子事兒，不用推理與被推理。
她只好厚着臉皮無視小姨的疑問，“我該回公司了。”然後，她逃回公司。
蘇念塵回到公司，一路有許多人同她打招呼，包括兩個素來趾高氣揚的經理。蘇念塵心裏疑惑，難道昨晚的事同事們知道了？為什麽一反常态？
上了二十二樓，她才明白了，因為她做了總裁助理，是經理們都不能得罪的人。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狗仗人勢？不對，這個詞不恰當，把自己比喻成狗了。是狐假虎威？也不對，容易讓人聯想到狐貍精……
蘇念塵剛剛坐下，電話驟然響起，她連忙接起，“你好，總裁辦。”
電話裏面靜悄悄地，蘇念塵又喂了一聲。
“到我辦公室，馬上！”是蔣皓蒼的聲音，蘇念塵心裏頓時七上八下，放下電話，便跑過去。
蔣皓蒼正在埋頭看文件，知道蘇念塵進來，“早餐吃了？”
蘇念塵答，吃了。
“一直在那裏休息嗎？”
蘇念塵不敢撒謊，“沒有。去看朋友。”
蔣皓蒼聞言，擡起頭來，“郭小姐？”
蘇念塵點點頭。
蔣皓蒼看着蘇念塵沉默不語。
讓人窒息的尴尬……
蘇念塵低頭，不敢看蔣皓蒼，“蔣總，昨晚的事，你就當什麽都沒有發生過。”她并不确定，他和她到底有沒有那種關系。但是，不管有沒有，她這麽說，都不會有錯。
蔣皓蒼扔掉手中的筆，站起來，走到她跟前，伸手把她的下巴擡起來，蘇念塵仰臉看到蔣皓蒼滿眼的怒火，幾乎能把人吞噬。
她不覺吓了一跳，難道，她說錯話了？
蔣皓蒼的确很生氣。他從沒有帶女人回家，從沒給女人洗過衣服做過早點，鬼使神差給她做了這一切，人家卻反口否認兩人的關系。
今天一上午，他看似專心工作，實則心不在焉。蘇念塵總是在他的腦子裏晃來晃去。他便在考慮，自己是不是可以試着談戀愛了？一直以來，他都朝着商業奇才的方向大步向前。所有的決定都有着嚴密的調查分析論證。而女人，感情，在他眼裏最沒有邏輯性，他歷來避而遠之。但是不知為什麽，蘇念塵不經意間，穿透了他的防火墻，讓他不合邏輯了那麽一回。
她知不知道，他這是生平第一次不合邏輯？她是有多不走心，才要否認昨晚的一切？他邁出那麽一小步，有多麽艱難！
況且，蔣皓蒼用力捏着她的下巴，提起褲子走人，是男人才幹的事兒吧？
蘇念塵并不知道蔣皓蒼為什麽生氣，但是她的下巴很疼，她忍不住“咝”了一聲。
蔣皓蒼這才意識到，自己弄疼她了，連忙松開手，“通知各部門經理，開午餐會。”
所謂午餐會，便是中午坐在會議室，一邊吃飯，一邊開會。蘇念塵說，“好的，蔣總。”說完，她小跑着往出走。
蔣皓蒼看她迫不及待地想離開，感到很惱火，他邁開大長腿，三平步并兩步，追上她，一把把她拉過來，把她的胳膊反剪在背後，用另一只手箍着她的肩膀，把她牢牢地綁在自己胸前。蘇念塵被迫仰起臉來，蔣皓蒼根本沒在意她願不願，毫不猶豫地吻了下去。
蘇念塵一只手被他握着，另一只胳膊被箍在胸前，她伸不出來，使不上勁，只是拼命扭開臉，避免嘴唇被他逮到。
蔣皓蒼看她頭擺得那麽歡實，可見，她有多麽不待見他。
他的心一冷，便說，記住你的目的。
蘇念塵被他一提醒，想起了醫院中的媽媽，絕情的爸爸，以及即将到來的專家。她一愣神，蔣皓蒼壓在了她的唇上。
蘇念塵還想甩開腦袋，猶豫了一下，便放棄了反抗。
蔣蒼皓見蘇念塵終于老實了，便一鼓作氣，将這一吻演繹得蕩氣回腸。蘇念塵有限的人生裏，并沒有和男人做過這種親密接觸，原本因反感蔣皓蒼而僵硬的身子，被蔣皓蒼這個霸道而蠻橫的吻撥撩得柔軟了許多。
直至蔣皓蒼松開她時，蘇念塵依舊有些意亂情迷，“這是在哪裏？”
蔣皓蒼無聲地一笑，辦公室。
蘇念塵這才回過神來，臉上飛起兩朵紅雲，“那蔣總，我先出去了！”
